邢越低头看了他一眼,体贴道:“他们?是我朋友,你是我男朋友,孰轻孰重我心里还是分得?清的。”
邵承应付式的一声假笑,他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刚才激烈抗争中邢越套在他腕上的,可巧他那会一直在琢磨这?珠串的来历,怎的叫邢越一直戴着,这?就在自己?的手上了:“给我了?”
邢越听声低下?头,见邵承抚弄那珠串,说道:“给你了。”
邵承追问:“谁送的?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
“陌不陌生它现在都是我的东西,”邢越说:“我妈庙里求的,保平安,你戴着吧。”
“这?么贵重啊,”邵承就要摘下?来,“那我还是不戴了,你母亲的心意,我收不起。”
“戴着,”邢越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套在你手上的就是你的,凭你这?脾气仇家?估计不少吧?保你最?合适不过了。”
“他们?又打不过我,”邵承抬头质问:“再说了,我的脾气怎么了?你那样待我我都没把你按在地下?摩擦,不是很好了吗?”
邢越挑眉道:“哦?那我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了。”
“你当然该感?谢我,天知?道我有多想宰了你可是我忍住了,”邵承站起身,掌心贴上邢越的胸膛,“邢越,有一没有二,你要是再敢给我犯浑,我一定叫你脑门开花信不信?”
“信啊。”邢越捉住邵承的手,“你说什么我都信,你邵承可是我心尖上的男朋友,花了那么多功夫才追到手的,我哪敢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话听起来总有几分应付的意味,没像是真把他邵承的话听进去的,邵承看邢越这?般厚脸皮,推了他一把,将人拉开距离,命令道:“收拾床铺,我困了,要睡觉。”
邢越走到柜子?前,找出一套干净的床罩来,换洗掉二人作孽后的床铺,由?于睡前折腾够了人,邢越躺上床后本分了许多,也?没太骚扰邵承。
他知?道邵承一时?半会睡不着,关心道:“听不听故事?”
邵承睁开眼瞪着他:“你当我三岁?”
邢越笑道:“邵同学年轻,说三岁也?不过,脾气跟三岁一模一样。”
“别?让我肘击你,”邵承蒙上被子?,“闭嘴。”
邵承没那么快睡着,于是邢越安静下?来后,他就在被子?里偷偷睁了眼,床头点着一个小夜灯,从缝隙中往被子?里透着光亮。床铺有点小,两个人挤了挤,身体紧贴着,邵承感?受得?到邢越呼吸时?的胸腔起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久没人说话,邵承拉开被子?,探出头来,脸闷得?滚烫,他往邢越那儿瞅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不讲话了?”
邢越枕着胳膊道:“怕打扰你假寐。”
邵承也?没辩解,他的确没合眼,此时?掀开被子?,光线照不清楚头上的天花板,外面的雨声也?停了,室内安静的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你平时?几点睡?”他闲来无事地问,也?没个逻辑顺序,想到什么说什么。
邢越闭着眼说:“十点左右。”
邵承怀疑的语气:“那你平时?十一点还给我发消息?”
“有时?候熬得?晚点,不一定,”邢越弯腰向床头,端着一杯水,问:“喝吗?”
邵承坐了起来,拿过杯子?闷了干净,邢越就盯着他喝,邵承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邢越的眼神,又想到那地方去了,哽咽了下?,把杯子?还了回去。
邢越也?没多说,杯子?放回去,床头摆着小茶壶,续了点水,自己?喝了一口将杯子?放置妥当,重新躺了下?来。
他一把捞过邵承的人,动作迅猛又果决,邵承被他扣住腰,正要推拒,邢越说:“不干什么,别?动。”
邵承说:“知?道你不干什么,我不习惯这?样睡,放开。”
邢越松了点手,叫邵承顺利地平躺下?来,他调整睡姿,也?盯着天花板发呆。
邵承见他又没动静了,想着他别?是因?为这?个生气了,解释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我真不习惯这?样……”
“没不信。”邢越道:“我只是在想别?的。”
邵承问:“想什么?”
邢越两只手枕在脑后,说道:“想这?床是不是太小,要不要换大点的,你睡着舒服。”
“现在也?挺舒服的。”邵承平躺着,呼吸平稳道:“大床睡着总觉得?自己?挺寂寞的。”他睡太多的大床了,越大的空间?越感?到明显的空落,虽然不是爱顾影自怜的人,但偶尔夜半惊醒,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和宽大的床铺,总会袭上一抹孤寂感?。
“你也?会孤独?”邢越说:“平时?看你风风火火的,一个人能把生活过出十个人的热闹。”
“啧,”邵承怨怼道:“你到底是在心里怎么看我的?我哪里风风火火了?我来这?个学校之后还挺安分的好吧。”
“安分?对,第一天就跟人起冲突,给我冲业绩呢?大好人。”
“那是他自己?找死,上赶着犯贱,又不是我找的事。”
邢越想起两人第一次碰见,不,准确来说那是第二次,“你跟陆新当初因?为什么来着?我忘了。”
邢会长是学校里的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要是不过来缠着邵承,邵承平时?想见他还真有点困难。
“踩了他的鞋了,说起来我真挺好奇的,你在哪收这?样的小弟?踩个鞋就要动手动脚的,恨不得?宰了我,不可一世的,初中生都没这?么幼稚了吧?”
“你说陆新?”邢越问,邵承嗯了一声,他解释道:“他不是我小弟,只是在一起吃过饭,说起来挺无奈,很多人觉得?我跟他关系不错,其?实我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邵承想,也?有邢越弄不懂的事啊,他充当良师益友解释道:“很正常,你平时?跟人搭腔没什么官架子?,人长得?又和善,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我和善?”
“和善啊。”邵承说:“我见过太多长得?凶神恶煞的人了,相比之下?你这?张脸已经很正了,虽然眼底有点冷漠,但外人看不出来,总会被你热情的外表迷惑过去。”
邢越听他说对自己?的印象,忽然又联想到了什么,问:“你是不是跟别?人说过我不够A?”
被子?有点热,邵承摊开点,不置可否:“好像吧。”
“好像?”邢越摸到邵承的头发,在手里揉捻,慢条斯理?的动作充满了耐心,“周慕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形容错了人。”
“周慕不会真是你狗腿子?吧?”
“可以是。”
邵承吐槽道:“成,看来以后是不能说你的坏话了。”
邢越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抱住了人,邵承背对着他睡,这?姿势极方便邢越抱人,他把邵承扣在怀里,温热的气息贴着邵承的腺体,在他身后开口:“有话当面说,你说我什么我都受得?了。”
邵承缩了缩肩膀,回头看见邢越的动作,提醒道:“有点痒。”
邢越的唇摩挲着邵承的腺体,喉咙发干,念叨了一句:“我想标记你。”
把腺体对给一个alpha是极为危险的事,偏偏邵承就是这?么做了,且没有任何防备地袒露,他闭上眼,感?受那温热的气息晕在腺体上方,刺激得?浑身沸腾,压住内心的波澜,道:“你试试。”
这?明知?没结果的无用功两人还是试了一遍,邢越没咬破邵承的腺体,只是尝试从上方注入信息素,显然是要失败的,他不甚舍得?伤了邵承的肌肤,虽然牙齿痒得?逼着他去咬破腺体。
邢越这?么研磨了会邵承的腺体,心里越发激荡,邵承也?是,本都快要睡着了,无名从脚底窜起一把火来,两个人呼吸渐重,后又不经商量的,将遮羞布除去。
邵承背对着人,贴在邢越的怀里,他担心楼底下?的人会上来投诉他们?,床角“咯吱咯吱”的,像是偷偷约会的两只老鼠,膝盖被从后方顶开,邵承绷紧身体抓着床铺,紧闭双眼。
夜灯的光线越来越弱,气息无力地撑着身体,底下?一处黏腻,邵承伸手想去抓,被人钳住了腕,锁在了后面,他的身体在被子?里闷得?发汗,人仿佛睡在水里,发也?不知?不觉地湿了个透,在枕头上氤湿一片。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终小夜灯完全没了力气,先一步去歇息,交颈的夜里,呼吸由?轻到重,由?重放轻,时?而寂静无声,时?而一声闷哼和轻喘,好听又致命。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房里终而安静,被子?支起一个蓬松的鼓包,邵承露出一个头,不见邢越的影子?。
从被子?的缝隙里露出那么一点微光,像是藏了一个人,邵承有气无力地问:“怎么样?”
被子?里传来沉稳的嗓音:“红了。”
邢越满脸疼惜地爬出被子?,邵承充满幽怨又无奈的眼神杀过去:“开心了?”
邢越在夜里点烟,借着手机灯光,邵承看见被子?里的风景,知?道他还是没尽兴,索性道:“算了,继续蹭吧。”
邢越却疼得?慌了,脸上懊恼自责:“身娇肉贵的,不磨了。”
他汗湿的手在床边弹了弹烟灰,说了句更让人睡不着的话:“等我抽完这?根,给你舔干净。”
凌晨四点邵承困得睁不开眼睛。
邢越说什么做什么, 他也没力气阻止,他就记得自己一身黏腻地躺在?床上睡了,半梦半醒时感到有人?触摸他的肌肤, 大概是邢越在整理什么,邵承闭上眼, 没精气神, 像是被小鬼抽了魂,奄奄一息的,彻底睡死过去。
等?日上三竿的时候他才睁开眼,醒来?时浑觉大脑一片空白, 有一种脑子醒了眼睛犯困的朦胧感,他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荒唐得不想见人。
夜里?泛滥的欲望到了白天烟消云散, 于是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跟邢越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来?,自己半推半就地,然后邢越就越发肆意了, 弄到这么晚, 他谁也不能怨。
只能怪自己一时色迷心窍。
此时床边没了别人?, 空气中也没有那种淫/靡的味道了, 窗户敞开露出一点缝隙,光亮透过窗帘往里?面钻, 大体还?是昏暗的,邵承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睁着眼,看着看着又要睡着了。
邢越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邵承还?闭着眼, 也没打?扰他, 动?作小心地换了衣服,他把床头的热水壶拿了出去, 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回复消息。
手机里?轮番轰炸的消息等?他处理,要么是老师的,要么是学生会的,要么就是狐朋狗友约饭局的,一到周末邢越就忙的脚不沾地,平时这个时候总是大门紧闭,他出入在?各种热闹里?,只是这周不得不推开所?有事,只因为他男朋友说了句无?聊。
【都已经定好了,来?吗?】
早上八点的消息,他现在?才看见。
邢越快速敲打?几个字出去,说自己现在?不方便,会尽量赶到,但不一定。
对方竭力地邀约,说都这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又说没空,邢越跟他解释现下的状况,对方又说带着朋友一起来?,他们不介意。
邢越想着屋里?熟睡的主,他不能确定邵承会不会喜欢这种局,他不想逼迫邵承做他不喜欢的事,愿意跟他参加和心底不喜欢参加完全不同,那些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的聚会邵承怎么看,邢越暂时拿不准。
KK在?旁边吃着猫粮,邢越处理完信息,低头看了一眼,小家伙饿到头了,下午一点半邢越才起床给它喂食,平时准时放饭的主人?也会因为赖床而误了点。
在?客厅里?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邢越专心致志地发消息,不多时听?见走动?的脚步声,抬起头一看,邵承睡眼朦胧地站在?门框前,低着头正盯着自己。
“你?干嘛呢?”邵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不太清明地打?量着邢越,他浑身?无?力的,看起来?就是没睡好的模样,此时身?穿一条短裤和松垮的半袖,是最真实没收拾的样子,可脸却经得住考验,怎么看都够劲。
“回消息,”邢越站起来?说:“你?起来?干什么?”
“尿尿。”邵承说着往卫生间走去,他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进了门一摔门,也没锁,里?面传出掀马桶盖的声音。
邢越倒了一杯水,等?着人?出来?,邵承匆匆洗了手走出卫生间,邢越守门神似的端着水杯递给他,邵承摆手说不想喝。
“喝点,”邢越强势发话?,语气里?是关?心,“喝点再睡,一整天没吃饭。”
邵承现在?浑身?无?力的哪有功夫跟邢越争执什么,他应付地喝了口水,还?剩下大半就把杯子还?给了邢越,朝屋子里?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越也没计较,他知道邵承没睡醒,放下水杯跟着人?进了房间。
家里?一共三间卧房,邢越的卧室因为东西少,收拾得比较整洁显得空间大点,邵承进了房间就趴在?了床上,赤条条的双腿没形象地压在?一边。
邢越站在?门口看了会这样的景象,这个角度恰好能将邵承露出的半截腰线收入眼底,天知道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和修长白皙的双腿带给人?怎样的视觉冲击力,好看的人?多,身?材好的人?也多,邵承集齐了别人?外貌上的优点不说,他最让邢越为之疯狂的是那股子顶A的劲。
这样的外形条件在?一个顶A身?上是少见的,强反差感让人?如痴如醉,彪悍,野性,武力值高,身?材魁梧是多数顶级的特点,可邵承不太一样,他肤色白皙皮肤细腻,妥妥的没有干过粗活的温室花朵一支,他的性子并不和皮肤一样娇嫩,野得没边,这种内核强大外表娇弱的模样形成的反差感才是最蛊惑人?的。
邢越从来?也不喜欢温室花朵,他认为自己跟那些花朵没有共同语言,可邵承是另类的,与印象中的温室花朵完全不同,他并不骄矜,也不柔软,也不发表一些脑残的言论,和他碰见过的那些装模作样的公子哥完全不同,这已经让他在?邢越心中找不到相似的代餐。
原本以为择偶标准可以具象化,但如果说自己喜欢有野蛮劲的,那也不对,他并不喜欢大块头语言粗狂的爷们,要说他喜欢的是娇弱外形,那更不对,他只是觉得这一身?脆弱奶白的肌肤在?邵承身?上很是有趣,要是真丢给他一个柔若无?骨的Omega他又会顿时萎了,说他喜欢高的,邵承要是矮点也能接受,不过当前这样更好,不用弯腰就能亲到,低头就能蹭到他的面颊,所?有的所?有都刚刚好。
刚好到让阅人?无?数的邢越在?脑海里?找不出一个和邵承外形或者内在?有点相似感的人?。
这是可怕也是惊人?的发现,原没把自己的感情抬上多么高尚的地步,而这一刻邢越清醒排除所?有杂念后才知道,邵承已经成为了他内心自我认为无?法?取悦和代替的人?,甚至是他第一次接触的一种人?,他生怕留不住人?,如果心里?对这个人?的一切都觉得刚刚好,过度满意,那么失去的话?就会变得焦躁不安,甚至于无?法?接受。
这怎么能是好的信号呢?
邢越走上前去,他没要打?扰邵承,却突然被这种惊人?的发现吓了一跳,不自觉坐在?床边,抚上邵承那段腰线,眸子深沉,紧闭着双唇。
邵承迷糊中睁开眼,看见一张愁容满面的脸,他也看不真切,趴在?枕头上没精神地问:“干嘛?”
邢越低头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没事。”
邵承揉了揉眼睛,翻过身?来?,仰面躺着,问:“我是不是睡太久?”
邢越的手收了回来?,回头盯着邵承,看他那一缕翘起来?的发,伸手替他压了压:“周末不睡觉干什么?想睡多久睡多久。”
邵承支起一条腿,他的腿纤细又有点肌肉,是非常具有美感的肌肉,小腿的线条看起来?十分?有力,一副体育生的身?子,唯独汗毛没几根,“脑死亡是什么感觉?”
邢越盯着他的腿看,连脚板也不放过,昨天夜里?不小心碰到几次,邵承怕痒怕得要命,一碰到他的脚就恨不得把他踹出去几米远,邢越对他的脚板记忆尤深,漫不经心地回应:“问这个干什么?”
邵承无?力地瘫着,生无?可恋道:“我感觉我快脑死亡了,太他妈难受了真的,我从来?没熬过这么晚。”
邢越拉过他的一条腿,握住他的脚踝,没敢往下碰,怕刺激到邵承的痒痒肉,谨慎道:“以前没熬过夜?”
熬夜是多么正常的事,越年?轻越能熬,昨天他们四点多还?睁着眼,就快要通宵了,算起来?是有点晚,但在?很多年?轻人?身?上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是常态。
“不怎么熬,”邵承感受到邢越的抚摸,相当舒服,他放松地把腿伸在?他身?上,“我以前在?外面读书,有人?看着我,管我几点熄灯,几点起床,没养成熬夜的习惯。”
那些日子一开始很痛苦,但时间久了邵承就觉得他爸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否则不会小学就在?身?高上压得别人?没话?说了,作息规律是好事,养成习惯更是好事,只不过以前不懂而已。
“你?念的不是寄宿学校吗?”邢越问,邵承的生活方式和他们不一样,有钱人?家的小孩各方面都与常人?有差,而那些差别或许是一辈子追逐的起始点。
“是,但是我爸没让我住校,他只会在?附近买栋房子叫管家地看着我,那管家的跟着他好久了,什么都听?我爸的,我尝试收买过他,没成功。”小孩身?上有什么能用来?交易呢?邵承想起当年?收买管家的过往,头皮发麻,尴尬得要死,他怎么会跟邵总抢人?呢?人?家邵总手里?攥着管家的资金命脉,傻子才会跟他这个小孩站在?一条线上。
“你?爸是个很严格的人?吗?”听?描述是这样的,邢越对邵承的家庭很陌生,完全是只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过的。
“我爸啊,怎么说呢,”邵承措辞道:“算是被我爷惯坏了吧,他毕竟是家里?的老大,我爷第一个孩子,听?说他年?轻的时候脾气比我还?爆,所?以我俩是互看不顺眼的,我小爹就还?好,不是说脾气特别温和吧,但是跟我爸比起来?已经算是很有人?性了。”
邢越笑了一声。
“真的,”邵承的困意消磨了大半,对家里?那位太上皇满腹意见,“我爸这人?真……野得很,我是受不了,所?以在?家我都尽量不跟他单独相处的,三言两语就要找我事了,你?以后见到就知道了。”
“我有机会见他吗?”
“当然了,”邵承抬腿蹭了蹭邢越的胳膊,“你?可是我男朋友,难不成我藏着掖着一辈子?肯定是要见家长的,不用害怕,到时候哥护着你?。”
邢越抓过邵承不安分?的腿,指腹揉搓着邵承的腿说:“你?怎么不长毛?”
邵承登时眉头一皱,一脚就要踹过去,被邢越提前预判,扣住了脚腕。
“我……我长了!”邵承怒不可遏,“你?他妈自己眼瞎看不见是吧?”
调侃一个男生不长毛就像问他你?是不是男人?一样,话?里?话?外带着歧视,而邢越这一句并不是歧视邵承什么,他只是好奇,好奇邵承的腿怎么这么干净,平时连信息素都要藏着掖着的alpha,怎么能允许别人?这么说自己呢?
“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邢越赶忙解释,邵承这才作罢。
他躺在?床上,不太愿意开口提这件事,但又没办法?被问起,只好道:“不是天生不长的,我之前用药用的,身?体激素出了点问题。”
“什么药?”
“就是改变信息素气味的药,”邵承说:“吃了很多种,有些药的副作用就是会影响激素分?泌,结果雄性激素少了,气味也没改,天灾人?祸的,艹。”
邢越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顿时升起一股不悦来?,他知道这种药,早年?各种药房都会用这种药做招牌,说能够改变信息素气味,有些人?的信息素气味天生就特殊,比如一些常人?难以接受的榴莲味辣条味的,这种也不是没有,轻度还?好,最怕重度,阻隔贴抑制剂遮都遮不了,携带这种信息素气味的人?天生就要遭受别人?的鄙视与质疑,诋毁更是伴着青春期越来?越严重,之前常说到了分?化年?龄第一时间就是检查信息素气味,看有没有得罪上天让自己“中奖”携带特殊气味。
于是这种药才会兴起,药房更是把这些药当做招牌大肆宣传,后来?这种药因为各种副作用的问题被药局禁止了,那时药局还?放了一句话?,叫“信息素气味是天赐的礼物”来?安慰特殊群体,结果被人?一句话?怼了回去,说“天赐的礼物杀人?放火了才得有”,可见信息素气味的影响对一个人?来?说有多大。
“你?家不是搞医疗的吗?这种副作用这么大的药你?家人?允许你?用?”
“不允许,”邵承说:“我以前偷用的。”
邢越掐紧了邵承的脚腕,顿感疼痛的邵承想要挣扎,被牢牢把住了脚踝,邢越掷地有声道:“不许用,邵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看他突然就来?情绪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蹬了蹬腿,邢越没放开,而是更灼热地凝视着邵承,说道:“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味道,别再用这种东西。”
血橙是一种较为少见的信息素,虽然不如龙舌兰来?得珍贵,但也是在?信息素的气味等?级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只是甜味是差不多的,闻是闻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血橙的甜味和各种软糖的味道乍一闻起来?没区别,都是不同程度的甜味而已,但血橙的浓度过高时会附带一点点的酸味,要趴在?腺体上才能闻得出。
不管怎样,血橙的信息素在?诊断证明里?也是多数挂在?Omega身?上的,alpha中很少见,曾经邵承为了找到一点心理慰藉,特意去线下的诊所?看了眼信息素的统计报告,这么厚一沓抹了名字的信息素诊断报告上,alpha和血橙信息素的挂钩,就他一个。
他原本也没太觉得血橙气味怎么样,直到媒体大肆宣扬,加之很多朋友不经意地调侃,说以后邵承找个顶A就好了,把青春期的邵承恼得不轻,才在?那些年?里?用过这些荒唐的药物。
“这气味是在?我身?上,你?自然说话?不腰疼。”邵承想是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的,邢越是一级龙舌兰,光释放信息素就能让人?对他五体投地,自己则不一样,不论你?拥有什么,站在?怎样的高处,只要被人?知道你?的信息素,那些人?就会摇着头说真可惜。
那对自尊心爆棚的少年?人?来?说具有可怕的破坏力。
“我是认真的,”邢越说:“如果你?心里?不平衡那我就吃药,我把信息素改了,改得比你?还?甜,我陪着你?,你?就没道理吃药了吧?”
邵承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甚至脱口而出这种想法?,被邢越吓了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多少人?想改龙舌兰信息素你?不知道?”
“血橙并不比龙舌兰低级。”
“你?别胡说八道!”邵承心慌,不知道邢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脑残了不是?他着急道:“邢越你?给我听?好了,你?不准动?自己的信息素,我他妈才不要你?陪着我,而且我早就不用药了,我只是说着玩的。”
邵承的脸色很难看,眼圈红红的,是真的动?怒了,邢越并不是想惹他生气,只是听?说邵承干过这种蠢事不爽而已,他听?见邵承说不再使用药物去魔改自己的信息素,心下安定了很多,盯着邵承很久没说话?。
邵承知道他听?了进去,恢复了冷静,将腿从邢越的怀里?收了回来?,坐起身?找补道:“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改去吧,我已经替你?试过药了,都是些弄虚作假的,我家里?是做医疗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信息素是与生俱来?的,靠药物是改变不了的。”
“吃得够多或许可以。”他那么认真地说,看不出这是一句玩笑话?,神情严肃,低眸沉思,表情略有思考的模样。
邵承登时又要发火了,抬腿踹上邢越的后腰,这一下踢得正准,邢越吃痛了一声,两人?眼刀互剜对方,就看谁撑得住,奈何邵承是个硬脾气,邢越也执着,一时半会难分?胜负,最终邢越看邵承姿势撑得累,先低头认输了。
邢越故意戏弄人?,心里?没藏好,邵承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又被邢越抓回了腿脚,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了。
邢越看了会,忽然说:“承承,我给你?剃了吧。”
两人?刚刚因为汗毛的事小吵过,邵承把心里?的秘密都说了,也没什么不适感了,他知道邢越不是歧视他什么,所?以长不长毛的在?心里?也不是个疙瘩了,反正他男朋友都不在?意,他还?理会外界那些声音干什么?
“用什么?”邵承说,就那么几根,剃就剃了,也没什么珍贵的。
邢越站起来?,走到柜子边,抽出一个盒子来?,那是剃须刀的盒子,他把剃须刀拿出来?,里?面是一个细小的圆柱体,邢越在?手中试了试,还?能用,便提着剃须刀走回来?。
邵承已经坐了起来?,在?身?后支起了一个枕头,撑着枕头将腿伸了出去,邢越的指腹磨了磨刀头,而后在?邵承的腿上刮动?,邵承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几根欲盖弥彰的腿毛被绞进了刀网里?,以为自己不在?意,心里?却犹如滴血般抗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完了,完了。”他戏精地对着自己的腿毛念叨,“越哥看你?们不爽,咱们的男人?情意到此结束了,下辈子投胎到邢会长腿上,能有个兄弟。”
邢越毫不留情地刮掉邵承的汗毛,从腿到胳膊上全没放过,慢慢的,邵承竟觉得有几分?舒服,不知道何时躺下来?,在?刀头嗡嗡嗡的运转声中快要睡了过去。
他眯着眼睛,看邢越那认真的脸,忽而想起方才的争吵来?,彼时竟有几分?脑残的感动?:“邢越,你?真会为了我改掉自己的龙舌兰信息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