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你们认识吗?”
“不知道。”
“没听过。”
“别是想来混吃的吧。”这个人说得更难听。
李斯微沉目,抬头看向站在船上的各国公子,抬手作揖道:“想必诸位公子也是想觅色人才,我们自问君子六艺、智谋选胜他们,如若公子认为我们不过尔尔便离开。”
李斯的眼里都是自信,而他确实也很自负,只是平时都掩藏于眼底之下,让人看不透。
嬴政淡淡的望了李斯一眼,他们大秦的丞相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而李斯这句话还带着极大的挑拨性,把在场的士子都得罪透了,几乎群情激昂。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太狂妄了。”
秦相们排排站着听李斯忽悠那些公子,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意,不错,这次游湖不无聊了。
魏国的公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瞧了瞧他:“既然先生如此自信不如和诸位比试一下?”他也是一位嫌事儿不够大的人。
“魏公子说得不错。”赵公子道。
其余几国公子闻言也立刻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明知道上船需要邀请函,这不是踢馆是什么?
“那在下先出题,谁来做斯的对手?”李斯淡淡的环视一圈。
过了片刻才有人站出来,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眼里颇有些轻视:“在下姜殷请赐教。”
李斯笑笑,看了看周围,见到岸边有一块平整的巨石便走过去,铺开帛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那些士子不明所以的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才走过去围观。
李斯刚好收笔,众人一看,帛上写着两个“门”字,一个采用鸟虫篆,一个用楚字,都非常端正漂亮,笔法很有功力。
李斯回头对他们说:“刚才有人说我们没资格踏进你们规定的这个门槛,我便写了两个门字。”
“那又怎样?”挑战者一号姜殷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和什么?
李斯低目指着那两个字:“从前有人遇到一道难题,在他的眼前有两扇门,华丽那扇被关上,普通那扇被打开,打开的门里能见到江河,你猜他选了哪扇门?”
姜殷低头看了看,都是字,亏得李斯能说出华丽和普通来,不过鸟虫篆确实好看一点。
其他人议论纷纷:“这字……还能看出打开还是关上不成?”
“嗯……他其实不是指字。”
“这位兄台说得有道理。”
姜殷听到大家在讨论也在认真的细想,此刻李斯又催促他:“请问你觉得他会选哪扇门?”
姜殷左右为难,抬头看了看李斯,李斯的眼里很黑,仿佛深不见底,对上他的视线竟让他心底微微发凉。
这个李斯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姜殷感到头皮发麻,早知道就不做这个出头鸟,他好像掉进了李斯的陷阱里,无论他选哪扇门都会掉坑。
秦相们和秦王们笑着看戏。
姜殷又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了,指着鸟虫篆说:“他选了这个。”
他说完立刻看向李斯,果然见到李斯垂眸惋惜的望着他,然后幽幽的说。
“很可惜,这扇门的后面是万丈深渊,那个人选错了。”李斯语气一顿,冷声道,“然后跌倒粉身碎骨。”
众人背脊一寒,偷偷望了一眼姜殷,虽然李斯说的是故事里的人,但是实际上是暗指姜殷。
姜殷也反应过来,暗骂李斯阴险:“你说是万丈深渊就是万丈深渊?我也可以说是万里江山!”
“不知道阁下是谁的门客?”李斯突然话锋一转,望了他腰间的周配饰一眼,他就是故意的。
“你……”姜殷一噎,他是周天子的门客,李斯这意思也太狂妄了,他看了看周围,那些诸侯公子的面目突然可憎起来。
“诸位请看。”李斯一扬手,把帛翻过来给他们观看。
众人望过去,原来背后另有乾坤,李斯用简单而流畅的笔画描绘着江河与深渊,两个门字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斯的意思是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国家,门面好看的,或许里面早就烂透了,如今周天子式微,早晚会倒下。
实际上李斯还暗中损了姜殷一把,表示他的政治选择是错误的,连判断这个门槛都没有跨进去!
“彩!”赵公子突然喝了一声,接着纷纷有人附和。
姜殷的脸上五颜六色,深知自己输了,拱手道:“在下输了,谢赐教。”
李斯好心建议他:“这位兄台,你可以再选择,趁还有机会,可去游说别国。”
众人看向姜殷,脸上的笑意都要憋不住了,李斯赢了对方不要紧,还要挑拨离间?
“……谢了。”姜殷维护好最后的体面拱手,李斯似乎说得有道理,但是输了还得给李斯道谢他确实感到很憋屈!
“走。”姜殷觉得没脸见人,带着自己的朋友转身离开,往船的相反方向。
李斯收起帛笑了笑:“接着到谁?”
站在船上观看的公子们互相对视一眼,这人能言善辩,意有所指,对手从根本上输了。
“他们是哪国人?”
“不认识。”楚公子沉思,“荀子是谁?”
李斯这边有人不甘心的站出来,还问他:“如果他猜的是右边的门呢?”
李斯轻轻一笑:“那我就不给他看背面,而是当场画,之后毁灭证据。”
还没有走出多远的姜殷听到李斯说的话差点一头栽到湖上,原来他被耍了!!
“别冲动,别冲动。”朋友甲拉住他。
“不要轻生啊,他说了你还有机会的。”朋友乙实力补刀。
“滚!”姜殷气得脸红气喘,他才不是要轻生!
“哈哈哈哈哈。”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秦王们则觉得背脊一凉,他们看向嬴政,政儿,你的丞相好像很黑!
嬴政不为所动,看着他们说:“先生说得对。”
“对……”他们也无言以对。
李斯本想把帛书卷起来藏好,但突然被伸出来的手取了过去。
“原来先生的字如此好看。”嬴政拿着帛书观看。
见是嬴政李斯也不敢把帛书抢回来,而是低眉道:“只是略懂一二。”
“……”秦相们,李斯你这也太谦虚了,你将来的字可是一字千金都买不到。
嬴政点点头,也不听他的,也不把帛书还给他,李斯无奈只能放弃挣扎。
那位挑战者看着他们终于不耐烦了:“你们谈好没有?这次我们比君子六艺之中的射。”
这人看似是兵家的。
听到是比箭术真·手无缚鸡之力·李斯立刻退出去,白起了然的顶上来:“这次由我来。”
“行。”那人拱手,“在下赵铭。”
“在下白起。”白起也拱手。
船上的赵公子和楚公子兴致更高昂,立刻命人把弓箭拿去给他们:“箭头不一样,两位便以天上的鸟儿为目标,一刻钟,时间到了便点到即止。”
白起接过弓箭。
赵铭说:“我们会派人去把猎物捡回来,兄台意下如何?”
“不错,我们可以专心比试。”白起抬头望着天空,现在是春天又是在湖边,自然有不少鸟儿。
“好,现在开始!”赵铭走出人群和他拉开距离,同时示意自己的同伴去捡鸟。
白起也和他拉开距离,然后站定,拉弓,射箭他自然是百发百中,没想到对方也是,那就以速度取胜。
众人齐齐看向天空,只见鸟儿一只一只的掉下来,比拼得又激烈又精彩。
“想不到对方的箭术也不错。”
“是挺厉害的,好像不相上下?”
“不一定,等点数的时候才知道。”
嬴稷看着白起,白起的箭术确实了得,他也深觉与有荣焉,不愧是他们大秦的战神,这个战神他是一定要得到手的。
很快一刻钟就过去了,捡鸟的人一身水一身汗的跑回来,有些人还得到湖里捡鸟,因此有点狼狈。
他们把鸟儿放到李斯用过的那块石头上清点,点完后说:“数目一样。”
众人一看纷纷说道:“那是不是再比试一次?”
“不然呢?肯定得再比一次。”
“那我们再比一次?”赵铭微微仰头看着白起,可惜了,如果他这边多一只就好了。
白起看着自己这边的鸟略略蹙起眉头,范雎一直留意着白起的神态,便在群里问他。
范雎:【白将军,有不对劲?】
白起:【他们的人作弊,我记得我射鸟的数目。】
张仪一想就明白了:【看来是把箭头换了,手段真不咋样。】
范雎托腮想了想:【交给我。】
李斯:【你想做什么?】
范雎:【将军你最擅长什么刀法?】
白起在自己的专场上也很自信:【什么都擅长。】
范雎闻言走上前说:“等等,我们需要休息一下再比试。”
“可以。”那个赵铭斜了他们一眼。
范雎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走到吕不韦面前:“吕相,借个几金饼来。”
“我之前给你的呢?”吕不韦一边嫌弃他一边把金饼给他。
“用完了。”范雎毫不心虚,“我比较缺钱。”
“你是吞金兽?”吕不韦财大气粗,额外再多给他几个,“拿去吧。”
“谢吕相。”范雎发挥渣/男的本质,拿着金饼就走了,看得大家莫名其妙。
“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
“这些人真的很奇怪。”
秦王们也看着范雎,心想可能又想坏主意了,真是有趣。
过了一阵子大家终于见到范雎回来,但他手上多了一只小牛。
“???”要烧烤吗?
范雎来到大家的面前张口就胡扯:“这是我在河边捡到的小牛,请白兄给我宰了,然后请大家吃烤肉,这里有盘子吧?拿盘子过来盛肉。”
在船上看戏的厨师立刻举手:“有有,我这就拿下来。”
“多谢了。”范雎拱手。
很快厨师就带着徒弟拿着盘子下来。
“白兄,请。”范雎把牛交给他,然后站远一点。
白起懂了,摸了摸小牛,嘴角一勾:“小意思。”他从侧腰抽出锋利的弯刀来,竟然当场把小牛宰了。
接着剥皮抽筋一条龙服务,场面堪称血腥恐怖,其刀法之凌厉、眼神之冰冷让众人心里都打突,这人真的是普通的剑客?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小牛只剩下一副骨架。
嬴稷也看得眉头一抖,他家的战神……还真是杀神,下手快准狠,稳得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杀敌的时候肯定也是如此。
“白兄辛苦了。”范雎很满意的笑着,接着话锋一转盯着赵铭等人,“我们白兄弟平生最恨骗他的人,上一个瘪三的坟头草已经三丈高,死相犹如此羊。”
范雎为了应景还比了比手势。
众人顺着他的手缓缓向上看,待反应过来后浑身一个激灵,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简直是杀神!
赵铭一伙也不由心里一抖,这人分明是用牛的惨死来警告他们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他们已经被识破了。
白起望了范雎一眼,范雎真的很会瞎扯,和李斯他们一模一样,但他真的没有分尸的爱好。
其实他也明白范雎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嬴稷,又扫向赵铭一伙:“我也不想做大冤种。”
“……”赵铭背脊一寒。
“……”嬴稷则眼皮一跳,范雎,你坑寡人!他往后一倒靠在嬴政身上,“政儿扶我一下。”他真是感到脑袋阵阵发痛,他的丞相到底怎么了?
嬴政扶着他,唇边有些弧度:“曾祖父,节哀。”
嬴渠梁个嬴驷也看向嬴稷,有些幸灾乐祸要笑不笑的,看来范雎也很心狠手黑,节哀。
嬴稷感到内伤。
“我们继续吧。”白起连手都没洗,眼神不善的扫过赵铭他们。
“好……”赵铭心里害怕,虽然他会射箭,但他没有杀过牛!也没有杀过人!这个白起一看就是杀过人的狠角色,浑身都充满戾气,可能真的会对他下手。
再次拉弓的时候赵铭便觉得力不从心,但还是努力定下神来应付。
靠在栏杆上观看的诸国公子摇摇头,这个赵铭已经被打击得无力还击了,对方的那个士子真是杀人诛心。
有了范雎的警告,赵铭的人不敢乱来,赵铭又失去斗志,结果自然是输了。
“承让了。”白起勾了勾嘴角拱手道。
“谢赐教。”赵铭望了一眼旁边的牛骨,哆哆嗦嗦的回礼,然后一转身灰溜溜的钻出人群走了。
其他士子终于反应过来,望着白起他们的眼神都变了,这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狠角色!
第20章
“精彩。”船上的诸国公子不由赞叹道,接着就响起了喝彩声,就算有人不甘心也要给诸国公子一个面子。
士子们一边喝彩一边尴尬的看向白起和范雎,这两个家伙就是合伙人,搞得对手一点斗志都没了。
不得不说还是挺厉害的……
但,他们隐隐觉得脸痛!似乎打脸来得太快。
张仪兴致勃勃的站出来:“接着到我,在下张仪,你们谁来?尽管放马过来,不用给我客气。”
众人一脸黑线:谁要给你客气了!
他们纷纷后退一步,摇摇头,他们不太敢了!
张仪咧嘴一笑:“我不会骑射,又不会用刀,身体也很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咳咳咳,最近还染了风寒。”
商鞅等人:张仪你也太会编了。
“……”嬴驷扶额,先生,你说这话谁信?没见到大家都在后退吗。
众人观察了一下张仪,确实不像杀过人的人,而是一个纯正的、很纯正的文人,于是也放心了一半。
有人鼓起勇气站出来:“在下黄易,我们这次……”
他还没有说话就被张仪打断了:“看到左右两边劈柴的大叔没有?”
“看到了,那又怎样?”黄易惊呼,难道要去比劈柴?还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张仪弯起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橘子来,分了一颗给他。
黄易脱口而出:“补充体力?”
张仪笑笑:“不是,我们比用一颗橘子换他们的钱袋,要对方甘心情愿的换,不能贿赂,但可以还钱,看看谁先能换到。”
“好。”捧着橘子的黄易放心了,原来这么简单,他刚想去说服大叔突然见到张仪在撕裂衣服,然后往手臂上捅了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真刀子!
“你做什么?”黄易差点拿不稳橘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张仪手臂上流出的鲜血。
嬴驷也心头一跳,心痛的看着张仪,这可是他的SSR啊,其实也不用这么拼命的,他想上前查看张仪的伤势,但是被白起拦了一下。
白起轻轻摇头,嬴驷心思一转便收回脚。
“要赢人,首先要赢自己。”那边的张仪捂住手臂中气十足的说。
嘶,这人真狠。
大家纷纷摇头,看来黄易输定了!
黄易的朋友不甘心的对黄易说:“他说得对,要狠心才能博取同情,然后拿到钱袋。”
另一个狗头军师给黄易递上刀子:“给。”
黄易害怕的摇摇头:“真的要刀自己?”
朋友坚定的点头:“对,你忍一忍,我轻一点,不然要输了,我们已经输了两场,太丢脸了。”
“那你轻一点……”黄易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他的朋友一刀下去,倒是不像留情的。
黄易差点痛哭出声,然后捂住冒血的手臂拿着橘子去换钱袋。
张仪看着黄易凄惨的背影笑了笑,也跑到另一边去换钱袋,大家都看向张仪。
张仪来到劈柴的大叔面前,然后面部表情丰富、声泪俱下的诉说着什么,还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都不知道撒了什么谎来博取同情。
然后他拿着钱袋回来了!
另一边的黄易也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不是演的,他是真的痛,结果还被砍柴大叔追杀。
“滚!”大叔愤怒道。
黄易手痛心又痛的回来:“没天理,我都受伤了他还追杀我,让我滚。”
他看向张仪,满脸不忿:“为什么?”
其他人也很好奇,竖起耳朵听。
张仪抛了抛钱袋,扔给吕不韦,剥开橘子吃了一瓣,还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黄易一瓣,黄易含泪吃下,虽然橘子很甜,但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张仪把剩下的橘子都吞了,这才说:“我说我被你们这些贵族玩弄了,如果我无法换到钱袋大家都得死,然后他就给我了。”
黄易大喊:“我不信,你肯定还说了很多我们的坏话!”
“但是我赢了。”张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易噎住,只要一细想便知道其中的道理,博取同情只有自己得利,对方还要承受钱财的损失,也有可能是碰瓷,如果对方的性命和利益受到损害就不一样了。
“我输了。”黄易低下头,输得心服口服。
“承让了。”张仪笑眯眯的把藏在袖子里的死鸟弄出来,扔到地上。
黄易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你没有受伤?”
“当然了,我怕痛,谁会真的捅自己啊。”张仪轻描淡写的说。
黄易脑内嗡鸣,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糟了,黄兄晕了过去!”
“把他抬到船上包扎!”
“虽然但是,有些好笑哈哈。”
“人才啊。”
秦王们又对视一眼,嬴稷同情的拍了拍嬴驷的肩膀,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父王,你的SSR也是狠角色。
嬴驷叹气,害他担心了那么久,原来是张仪偷偷藏了一只鸟儿。
李斯跑上去揶揄张仪:“不愧为纵横家,这张嘴,缺德!”
范雎也不客气的说:“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温柔,还让对方自捅一刀,我就不一样了,心理战。”
张仪挥开他们的手:“滚滚,你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几人大笑起来。
但是对面的士子无法笑出声,此刻连嘴角都僵硬了,这些妖魔鬼怪是从哪里来的?求你们哪里来哪里回去啊啊啊!
诸国公子寻思着这几位确实是好苗子,他们得抢过来!
“在下商鞅,谁还来挑战?”这次商鞅站了出来。
全场寂静无声,经过了前三场大家心里都笼罩着一片阴影。
这些人都是虎狼之人!
“在下韩峰。”过了很久,有一个勇士站出来,他小心谨慎的说,“我们不比剑,不比箭术,比棋艺。”棋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韩兄放心,棋艺应该是最安全的!”韩峰的朋友给他分析,还把棋盘拿了过来放到石头上。
商鞅站在前面,一派端庄持重的模样,抬起来的目光却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赢了,你和你朋友都要听我的话去做一件事。”
韩峰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看着这群狼虎之人谨慎的补充条件:“那件事不能违背良心,不能伤害他人,不能违背道德,不能索要钱财。”
“当然不会,人之初,性本善,我们是良善的人。”
众人纷纷侧目他们,是好人才怪!
李斯等人也侧目商君,商君,你奉承的可是“人之初,性本恶”。
“好。”韩峰心想也不能临阵退缩,于是站在另一边。
商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
韩峰也没有和他客气,气沉丹田的下了一子。
商鞅淡淡的笑着,挽起一点袖子,捻起棋子一颗一颗的下下去。
众人前去围观。
“韩兄的棋艺不错,隐隐占据上风。”
“商君的也不错……”
然后他们逐渐发现虽然韩峰看似是处于优势,但实际上却是被商鞅牵着鼻子走。
众人禁声了,韩峰越下越艰难,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他的朋友在旁边给他擦汗:“冷静冷静,还有机会。”
“没机会了,我看时间不早了,结束吧。”商鞅不想玩了,直接把韩峰杀了一个片甲不留。
韩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了下风,然后满盘皆输,他拿着最后一颗棋子举棋不定,最后还是叹气了一声,放下棋子。
“我输了。”他自问棋艺了得,第一次输得那么难看,心里还是很不甘心,然而那么多人看着,他也无法对对方怎样。
“承让了。”商鞅作揖,一抬眼皮,气势顿时变了,“韩兄得遵守游戏规则。”
韩峰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惊恐起来:“你想做什么?”
商鞅揣着手慢悠悠的说:“我记得一开始是你说我们没有邀请函,没有资格上船?”
“……我,那又怎样?”韩峰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输棋不输阵。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商鞅淡淡点头,眼神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
“??所以?”但韩峰有不好的预感,背脊硬生生憋出一层冷汗,都是被他们这些人吓的。
商鞅和气的笑了笑:“所以我要你、以及你的朋友把邀请函送给我们。”他一字一顿道,“然后,你们下船。”
“——!!!”韩峰嘴唇抖动的看着他们,“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
张仪马上去帮商鞅做嘴替:“我们这个要求很善良了,也没要求你们脱/光光跑圈圈,或者杀人放火跳艳/舞。”
李斯也说道:“愿赌服输。”
范雎嘴不饶人:“是不是输不起?”
吕不韦也出场了,财大气粗的挥手:“如果不舍得,我可以真金白银的购买你们的邀请函。”但这简直是赤/果果的侮辱。
韩峰气得差点吐血,他的朋友们马上看向他,眼里有些不满,为什么输了?那他们岂不是白白错失了结交诸国公子的机会?
诸国公子看完戏,心想这个商鞅还搞内部打击,硬生生让韩峰的朋友对让不满,简直是在分化内部,而他们还能名正言顺的上船。
一开始由李斯提出门槛,其他人打脸,再由商鞅收尾,几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彩!”赵公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商君说得对,请诸位遵守规则。”
“好……”韩峰没办法,默默的递出烫金邀请函。
他的朋友也不甘不愿的拿出来给他们,然后垂头丧气的走了。
商鞅数了数邀请函笑着说:“刚好够我们上船。”
嬴稷看向嬴渠梁,你的商君也很不好惹。
嬴渠梁扶额,秦相都是有仇必报心狠手辣的人啊,不错,合他们的胃口,还给他们打脸回去。
船上的诸位公子此时派了人下来把李斯等人团团围住,想要拉拢他们。
“先生,我们赵公子想请先生去饮宴。”
“我们魏公子也想请先生去交流学术。”
“是我们先到的。”
“你说什么?先生他们想跟谁就跟谁。”
“先生,他们赵国很贫穷!”
“胡说八道!你们韩国才穷!”
侍从们推推搡搡,差点大打出手,就连其他士子都把商鞅等人围住。
“我也想和商君比试棋艺。”
“书法我挺厉害的,斯兄,不如我们比拼一下?”
“纵横家?我们儒家也不差啦。”
“白兄我的箭术也不错的。”
“范老弟,我看我们年龄相近,不如一起论道。”
吕不韦:“……”好吧,经商不香吗?这些人是不是视钱财如粪土,他能把他们都买下来!
被众人挤到外面的秦王们忽然感到危机感,对了,商鞅他们可是人才,有眼色的人都会想把人拉拢过去。
嬴渠梁看了看自己的子孙:“我们要不要去……”抢人回来?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嬴政说:“先生过来。”
嬴渠梁等人低头看着嬴政,嬴政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平淡,但开口却有一丝丝命令的口吻。
嬴渠梁又抬头看向被众人包围住的李斯,李斯可能耳听八方,竟然在嘈杂的声音之中辨识出嬴政的话来。
接着李斯立刻扒开人群走过来。
嬴渠梁:“……”为什么政儿的丞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迎合感,是因为布衣出生的缘故?
李斯走到嬴政的面前,微微低目,看起来温和又顺从:“公子,现在我们可以上船了。”他把邀请函递给他。
“先生辛苦了。”嬴政轻轻颔首,接过邀请函翻了翻,似乎觉得邀请函也就这样,连字都不够李斯的好看。
嬴驷咳了一声:“我们的呢?”
李斯抬头笑了笑,目光里似乎闪烁着奇异的光:“诸位公子的还在商君他们那里。”
秦王们,“……”李斯,你是不是区别对待?
嬴稷心里一跳,又来了,之前他们逼得秦相们假装醉酒,现在他们又要反击回来。
嬴稷在群里说:【你们说,我们能顺利拿到邀请函吗?别扔下我们跑了。】
嬴驷摸了摸下巴:【寡人应该可以,只是你比较危险,寡人好像见到范雎把你的邀请函给了白将军。】
嬴稷险些没有吐血:【嗯?在白将军手里?范雎他还是不是我的丞相?胳膊都往外拐了!】
嬴渠梁不客气的打击他:【严格来说他现在是别国的人,还真的不是你的丞相。】
嬴政还算有些良心的说:【曾祖父,白将军为人刚正,只要你稍微收一些多疑的心思。】
嬴稷猝:【让寡人想想。】他也像嬴政那样喊了一声范雎和白起,结果这两人都不回应他!
嬴渠梁看完戏,忍住没笑,但他也不敢肯定只要自己一叫商鞅就会过来,为了面子,他只好亲自挤进人群把商鞅拉出来。
嬴驷则觉得张仪肯定不会像李斯这样,于是也扒开人群走进去。
嬴稷也不甘示弱,冲进人群后左手抓住范雎的手腕,右手想拉白起,来一个左拥右抱。
但白起轻巧的避开他的魔爪:“公子请吧。”
一个邀请函递到了他的掌心。
白起又说:“不要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