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嬴驷等人纷纷说,“我们还得拉上我们的丞相一起谋划。”
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王们拉进007阵营的将相们背脊一寒。
李斯吃完饭把窗户关上,“总感觉有些冷。”他走回来,拿出之前写的谏逐客书修改,商鞅等人凑过去围观。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张仪念了出来。
“明明是秦王他逐的客,你这话多迂回。”
“噗,什么昆山之玉,明月之珠,太阿之剑,你这是要把他的老底都揭了?”
李斯说道:“又是你们说我不熟悉大王写不出来,现在我觉得应该要这样写,我还想把你们都写下去。”
众人目光一亮:“写写,写好一点,多夸夸。”
商鞅笑着说:“谏逐客书要提前写好了?那我也得写写商君书。”
张仪颇有兴趣的加入:“那我把计策写成自荐信好了。”
“附议。”范雎问白起,“白将军呢?”
白起垂目盯着自己的剑:“战场瞬息万变,不用。”
吕不韦羡慕他们,他看向李斯突然说:“李斯,不如我去提点一下在你那个世界的自己,然后我们一起辅助明主,一统天下,名留青史,将来我做右丞相,你做左丞相?有我看着你,你肯定不会行差踏错。”
“为什么不是我做右丞相你做左丞相?”李斯抬起头来。
“我本来便是相国,已经是自降右丞相了。”吕不韦反驳他。
张仪举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一起狼狈为奸行差踏错,或者把持朝政然后被干掉?”
吕不韦&李斯猝,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还真有这种可能。
商鞅说道:“还是得我们一起监视你们,第一个大一统帝国,内部绝对很复杂,你们两个再加上我们几个才行。”
张仪颔首:“确实,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你们都惨死,我们还必须迫使自己大王的后代不杀我们,最好有一面免死金牌,不然我们都得死翘翘。”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彩!”
拖拖拉拉过了几天,李斯他们终于回到了吕不韦的府邸。
吕不韦马上撕下面具做回自己,让下属把书信拿过来。
李斯他们围过去一起看,书信并不长,写着:【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其与家属徙处蜀。】*
李斯看完后望了一眼吕不韦,吕不韦眼角有些红,似乎打击很大。
张仪低声道:“这封信确实很扎心,难怪吕相会选择自杀。”
“罢了。”吕不韦抖着手收起书信,“我们按照计划进行。”
李斯也不好多说什么,信里嬴政把吕不韦否定得很彻底,还再次驱逐他,便是……
但他还是得为嬴政说话:“还是因为你的门客太多了,还和六国亲贵关系密切。”
吕不韦哑口无言,捏着书信的手抖得更厉害:“你还是不是我们船上的人?”
李斯笑笑:“斯是大王的人。”
吕不韦头不晕、心不痛了,被李斯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好!你赢了。”
李斯心想在这场逐客之中就是他赢了。
“假意让下人准备好毒酒,然后把药吃了便好。”李斯把假死药交给他,圆场道。
吕不韦握着药丸,脸色又严肃起来:“我叫儿子过来,让你们也参与我的葬礼流程,到时候方便你们行动。”
“这样更好。”商鞅回道,他望了一眼李斯,李斯刚才估计刺激吕不韦,好让吕不韦不要沉溺其中。
片刻后吕不韦的儿子来了,吕不韦握住他儿子的手说:“大王步步紧迫,这次恐怕不太好,这几位先生是我特意请来帮助我们的,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你便听他们的吩咐。”
吕不韦的儿子冲商鞅他们拱手:“麻烦各位先生了。”他虽然觉得这些人比他还年轻,但既然是父亲找来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商鞅等人也回礼:“不必客气。”
“好,带他们去安排房间吧。”吕不韦疲倦地说。
“各位先生,这边请。”吕不韦的儿子十分听话。
李斯一愣,看来吕不韦想要自己冷静一下,他又把吕不韦拉到一边低声道:“吕相,如果你敢真的死了,斯也不会管在我那边世界的你。”
面对李斯赤/果果的威胁,吕不韦也低声道:“如果可以不死谁想死?你当我失心疯?”
“……咳,看了一封信就自/杀,确实有些。”李斯不敢苟同。
“难道要像你一样挣扎到底?”吕不韦反击。
李斯默了默:“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估计是遇到史无前例的疯子皇帝。“
吕不韦不和他瞎扯,挥挥手:“走吧,看见你就烦,我真的不会自/杀。”
“好,之后见。”
听到吕不韦这么保证李斯便放心了,他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自己这边二世而亡,他其实也很想拉一个同盟过来帮他,他估计自己还搞了什么政/治得罪了太多人。
李斯和商鞅等人跟着吕不韦的儿子走了出去,他们被安排在同一个院子的上房里,吕不韦的儿子安排得很周到。
“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商鞅道。
“我会告诉下人的。”吕不韦的儿子拱手离开,“诸位且在此休息。”
商人等人又回礼,等吕不韦的儿子走了就不端着高人的架势。
张仪歪歪斜斜的瘫倒在院子的石凳上,他拿起点心吃了一口:“你们说吕相什么时候自/杀?”
“傍晚。”李斯坐下来,到时候大王他们应该会“恰巧”到场。
李斯吃了一口点心,这点心竟然是咸的,逐放下:“为什么是咸的?”
商鞅:“咸的才好吃。”
张仪&白起附和:“对,甜的太腻味了。”
李斯看向范雎企图拉盟友:“你觉得呢?”
范雎无所谓的说:“都行。”
众人:“原来你才是□□头子!”
范雎不管他们,自顾自坐下来吃点心。
商鞅坐在李斯的旁边说了一句黑暗笑话:“等我们吃完午餐就该准备给吕相举办丧礼了。”
“这个话题有些黑暗。”张仪笑笑。
吃过午饭,几人没事做,白起在练剑,李斯无聊的抱出屋里的琴来弹奏,给白起伴奏:“白将军,来一段高山流水。”
“行。”白起第一次有人伴奏,高兴的配合他。
其他人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白起舞剑,白起的招式凌厉,秋后落叶被裹挟进去,带着一种肃杀感。
仿佛预示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范雎眯着眼睛晒太阳:“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
“还好。”商鞅他看向其他人,实际上他们都有些紧张,他们现在在试图改变历史,要和历史的轨迹抗衡,也担心历史依旧会走回原轨。
这其实也是一次改变历史的试探。
临近傍晚的时候李斯的琴弦突然断了,李斯心里一紧,抬起头来,正好见到慌慌张张的吕惠跑进来。
“几位先生……阿父去世了。”吕惠深深一鞠低下头,“恳请诸位先生指点迷津。”
迷津是没有迷津的,不过是诈死,但这事只有他们知道,连吕不韦的儿子都不知道。
张仪站起身,佯装深沉道:“请放心,一切交给我们,上面恐怕会派人过来。”
吕惠眼睛红红的抬起头来:“已经知道是谁了,廷尉会来,探子说正在途中。”
“咳咳咳……”李斯突然咳嗽起来,“谁?”
“廷尉李斯。”吕惠也觉得事情很棘手,“他可能是来看着我们让我们执行迁蜀的,或者还带着密令……”例如赶尽杀绝。
李斯一脸糟心,自己未来的形象好像是一个黑心黑肺的家伙?变成了大反派?
张仪跑过去顺了顺李斯的胸口:“别紧张,一个李斯而已我们还能对付。”
李斯……李斯差点当场晕过去,什么叫做“一个李斯而已我们还能对付?”
张仪低声在他耳边说:“你最了解你自己了,怎样说服他就靠你了,让他回去启禀大王不要赶尽杀绝。”
李斯心情复杂,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好。”
商鞅安慰吕不韦的儿子:“走,让我们去看看吕相,然后商量葬礼的事情。”
“好,这边请。”吕不韦的二儿子六神无主,现在一家人上千条性命都危矣。
几人一起前去,还没踏进吕不韦的房间就听到一片哭泣声,凄凄惨惨戚戚的。
李斯走进去看了看,吕不韦的大儿子还算镇定,对方站起身道:“家父是……喝、喝酒自杀的,家父写了一封遗书。”
李斯接过来一目十行,吕不韦在书信里交代了工匠们以及埋葬地,最重要的是叮嘱儿子们一定要听他们的话办事。
李斯看完交还给他:“放心,廷尉这边交给我。”他还是觉得很糟心,自己这个大反派。
范雎听着有些想笑,幸好自己不是反派,不然真的会心梗。
李斯又上前,检查了一下假死药的成效,现在的吕不韦没有心跳,看起来确实像死了……
李斯有点心惊,幸好他想起工具箱里还有生命探测仪,他偷偷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探测仪上有红点,他这才放心了,吕不韦只是假死而已。
他把探测仪收回去,突然见到吕不韦的床边放着一张符,正是那天那张,他拿起来看了看,心里微动,抬头对他儿子说:“给你家父更衣,把这张符放到他的袖子里一起下葬,我们去准备葬礼的事宜。”
商鞅接口道:“找几个你们信得过的人来帮我们。”
“好,拜托诸位了。”吕惠连忙点了人手给他们,他和大哥对视一眼,既然父亲再三叮嘱他们……他们便!便信父亲!
吕相的葬礼是非常繁复的,李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007。
一天一夜后商鞅顶着一双黑眼圈从房间里爬出来:“终于完成了。”
张仪揉了揉眼睛,吩咐府邸的人:“可以发丧了,按照竹简上的流程做。”
白起把抱着的竹简交给他们,吕不韦的人以为很轻,结果一接过来差点摔倒。
“我们现在立刻去办。”他们说完便努力抱着竹简紧张的走了。
白起走回去,李斯和范雎还趴在案子上,他敲了敲桌子:“你们还行不行?”
李斯&范雎抬头,一脸憔悴:“还可以,死不了,吕不韦那些复杂的人脉关系确实挺多的,难怪受到忌惮。”这一天一夜他们主要处理这些。
李斯揉了揉肩膀坐直身:“我可能要锻炼一下身体。”
商鞅也走了回来,摇摇头看着他们两个:“你们确实得锻炼一下,先吃早饭。我们还有得忙呢。”
按照他们的计划,吕不韦是七天后下葬,因此流程十分密集。
另一边,嬴政也收到吕不韦去世的消息,他们现在正在外面的酒楼里。
嬴稷咋舌:“吕不韦就这么死了?”
嬴驷不相信:“会不会是诈死?听闻传说之中有一种假死药。”
嬴渠梁更现实:“就算传说是假的,他们的工具箱里可能有假死药,此计乃瞒天过海,金蝉脱壳,欺骗这里的政儿。”
嬴政闻言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被骗。
嬴稷垂目望着他:“政儿是怎么想的?你怎么想我们便怎么做。”
嬴稷发表支持意见。
嬴渠梁等人默认,他们这些先祖首先要支持政儿。
嬴政又摊开谏逐客书望了一眼,里面罗列着历代SSR的事迹:“寡人现在还需要学习,仲父他……还是有功于大秦。”
嬴稷闻言点点头:“那便随便恐吓一下他们吧。”
嬴渠梁默默喝茶,一边听着嬴稷的歪理一边下定决心:“寡人要让商鞅心甘情愿的跟寡人回去,政儿说得对,如果他这次不事秦寡人也不勉强。”而且他相信他能攻略商鞅。
嬴驷自信道:“强扭的瓜不甜,寡人相信张仪会再次选择寡人。”
嬴稷没心没肺的说:“威胁也可以的。”
众人侧目看他:“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ssr的?”
嬴稷摸了摸下巴:“一不做二不休,你们都觉得白将军对我不满意,还不如强制爱。”
嬴渠梁没眼看:“算了,不管你,如果白将军跑了到时候别后悔。”
“不会的,你们看着吧。”嬴稷其实也有些担心,但这种担心很快就被自信所取代,“现在我们先去踢馆。”
第10章
嬴稷第二天就带着嬴政前去吊唁——以宗室公子的身份,顺便看看吕不韦是不是真的死了。
嬴政进了门就观察周围的人,吕不韦的门客很多,如今去世了依旧有不少六国的贵人前来。
从这里便可窥知吕不韦的势力。
有些六国贵族并不认识他正在扮演的人,此刻在小声的议论。
“吕相死得真惨……”
“都刻薄寡恩啦,秦国都有这种咀咒,我估计之后的丞相都一样。”
“嘶,如斯恐怖。”
“秦相堪称高危职业。”
嬴政听完,转头进入灵堂,吕不韦的人认出他来,便喊道。
“公子御前来吊唁。”
此言一出灵堂里便传来一阵骚动声,李斯他们也偷偷躲在右侧的窗户后偷看。
他们把窗户纸捅了好几个洞,看得正起兴,突然灵堂外面传来更大的骚动声。
还有人惊呼:“是李斯?”
“廷尉?”
“他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
无数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斯的心里也波澜起伏,自己果然来了,而且好像是来踢馆的恶人……
张仪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腰子:“李斯你怎么看?”
“斯想一头昏死过去。”李斯面无表情。
“别别,你还得对付自己呢。”范雎恶意的鼓励他,“我们相信你能搞定自己。”
“多谢你的肯定……”李斯转动着眼珠子,终于见到那个被众人簇拥着进来的“李斯”。
“……”李斯瞪大眼睛又看了一眼,这个人就是十年后的自己?感觉熟悉又陌生。
“卧槽,李斯,你这是瞒着我们偷偷进化了?”张仪把学到的新词学以致用。
“十年后的你比现在成熟稳重得多了。”商鞅笑了笑。
“气势也强多了,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范雎一针见血。
“也老奸巨滑得多了。”张仪用力补刀。
“谢夸赞。”李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夸他,姑且算吧。
他看向廷尉李斯,廷尉李斯走到了嬴政的面前,低目望了他好几眼:“你是何人?胆敢冒充公子御。”他的声音温温和和却充满了质问。
一眼就被看穿的嬴政脸色平静,坚定道:“我便是公子御。”
嬴政的声音处于变声期,听起来有些沙哑低沉。
廷尉李斯突然笑笑:“我并不知大王派了公子御前来。”
嬴政直视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压迫力,不慌不忙道:“廷尉大人是否该反思自己为何不知?”
“那请公子出示公子印。”廷尉李斯没有让步,微微眯起眼睛,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
周围来吊唁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吕不韦的儿子,这事怎么回事?这个公子可能是假的?
廷尉李斯等着嬴政的答复。
嬴政淡淡往后望了一眼。
拿着公子御印章的嬴稷立刻呈上去给李斯看,他们明目张胆的观察李斯,这个人就是政儿未来的丞相?还挺有气势的,感觉和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轻李斯不一样,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
廷尉李斯只扫了一眼印章便知道这是真的,他微微垂目,行礼道:“臣也是出于谨慎,冒犯了,望公子见谅。”
“无事。”嬴政看着李斯的头顶,两个李斯身高一样,他仿佛看到将来李斯站在身边的模样。
“谢公子体谅。”廷尉李斯直起身,他看向吕不韦的儿子,走过去慰问。
吕不韦的儿子十分紧张的应付他,幸好李斯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安慰话。
在窗户偷看的李斯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嬴政,心里有种诡异感,自己没可能忘记嬴政的动作、语言和神态。
张仪啧啧称奇:“李斯,你是不是假装没能认出大王来?”
“……”李斯下意识说,“我又不是他。”
众人:“你傻了不成?”
李斯扶额,直起身没有再看灵堂:“对付自己感觉还是挺奇怪的。”
张仪托腮想了想:“你就当作这是不一样的体现吧,当一次奇遇不就好了。”
“张仪说得对。”范雎一拍他的肩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知道了。”李斯揣着手,皱着眉头,“让我想想该和他说什么。”
“那你好好想吧。”商鞅冲张仪他们招招手走了出去。
张仪在院子里扯了一片竹叶下来,笑着说:“今晚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幸好我不用对付自己。”
范雎也感到很有兴趣:“加我一个,两个李斯你们猜谁能说赢谁?”
张仪张口就来:“我赌一个金饼,廷尉李斯肯定说不过青年李斯,记吕相帐上!”
“我也赌一个金饼,廷尉李斯干不过青年李斯,记吕相帐上。”白起顺势加入。
商鞅十分无语:“你们都赌这边的李斯赢还有意思吗?那我做庄。”
范雎道:“我们让吕相赌廷尉赢,记吕相帐上。”
正在假死的吕相隐隐约约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到了晚上李斯披上黑色的斗篷、还带上黑色的面纱,确保连自己亲娘都认不出自己来。
群Ai这边在警告他不要暴露,不然清除记忆。
摸清楚廷尉李斯住在哪里后李斯就准备去和他一决雌雄。
李斯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走了几步,回头望向身后的两条尾巴:“你们太醒目了,别跟着我。”
张仪抬头望天,范雎低头看路:“我们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李斯冷笑一声:“你们不就是想看斯的好戏吗?”
“被你发现了。”张仪笑嘻嘻的说,“我怕你说不过他,到时候喊我们出来给你做嘴替。”
“谁要你们做嘴替。”李斯大步往前走,“你们都躲远一些吧。”
范雎看了看距离,只好勉为其难退了几步。
李斯抬头望了一眼今晚的月亮,心里五味陈杂,感觉自己是一个大反派。
很快他就来到廷尉李斯休息的庭院前,这里有守卫,他对守卫说:“在下……通古,有事求见廷尉。”
守卫一板一眼道:“廷尉大人刚才出去了。”
“谢了。”李斯作揖离开,在中途轨了个弯前去找嬴政,结果那边也被告知嬴政不在!
张仪跑上来嘲笑他:“该不会是去了撬自己的墙角?”
“……”李斯闻言简直是眼前一黑,有一种自己绿自己的错觉。
范雎好心安慰他:“可能是巧合。”他忍住没有笑出声,但忍得脸部肌肉扭曲。
“我再去找找。”李斯扭头就走,他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某个隐秘的假山后面见到正在幽会的两个人。
李斯害怕被发现,连忙躲在一棵红梅之下,他微微探头出去,在这里能见到自己的背影,自己正跪在嬴政的面前。
“微臣拜见大王,今早臣出言不逊,是想确认一下,望大王恕罪。”
“你不好奇?”
李斯又把头低下了一些:“臣亦没有认错大王,虽不知为何,敢问大王原由。”
嬴政抬目扫了一眼前面的红梅树:“先生便当这是一次奇遇。”他收回视线,上前几步虚虚扶起李斯,“先生请起。”
李斯顺势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嬴政:“大王是否有吩咐?”看着如此年轻的嬴政他也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年。
嬴政想起吕不韦的事,便问道:“我是否有密令?”
“有。”李斯并没有迟疑的说出来,“大王需要看看吗?”
树后的李斯:“……”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张仪在群里喊话:【李斯!你果然更喜欢小/秦/王吧?他问什么你立刻说,还把密令都暴露出来。】
范雎托着腮帮子偷看:【毕竟小/秦王还能玩养成……大/秦王就不好说了。】
“不用。”嬴政走了几步,似在思考,“已有人处理了吕不韦的事情,待吕不韦下葬后和他相关的门客和六国亲贵便都会散去。”
李斯闻言了然:“那大王的意思是……?”他这次前来其实也是门客和六国亲贵。
嬴政点点头:“吕不韦这事到此为止,请先生回去告诉他。”他顿了一下拿出一份帛书来,“如果他不愿,便把这个交给他。”
“不用。”李斯垂目,微微推开帛书,“大王放心,臣能说服大王网开一面。”
嬴政望着李斯,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这从侧面证明李斯很熟悉自己,并且知道怎么说服自己。
他沉默片刻:“寡人很快便会回去原来的地方。”
“臣明白……”李斯突然有些不舍得,便和他说起自己的事情,“未知大王那边臣到了没有?”
“还没。”嬴政摇摇头,又望了一眼躲在红梅树后的李斯。
“??为何?”李斯掐指一算,自己现在该入秦了,怎么如此拖拖拉拉,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寡人不知,或许他后悔了?”嬴政似在隔空问李斯。
李斯和他对视片刻,笑道:“大王,臣从不后悔入秦,能侍大王,是臣之幸也,臣或许有些事耽搁了。”
“但愿。”
“无论遇到任何困难,臣必定会来到大王的身边。”
“……”正躲在树后的李斯一脸复杂,这简直是看着自己在□□的面前刨心,他羞耻得耳根都红了,用力抓了抓树皮,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第11章
张仪藏在旁边的花瓶后捂住眼睛偷看,刺激,廷尉李斯是不是仗着眼前站着的是□□才敢这么说?
李斯根本不像情感那么外露的人!
张仪吐槽道:【李斯你好心机,在□□的面前为自己表心迹。】
李斯:【这是他的事……】
范雎:【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
李斯:【……我没话可说。】他确实这么想过。
商鞅说道:【嬴政猜出我们的处理方法,还给你和廷尉李斯讨价还价了。】
白起:【贴心。】
【你们别太羡慕。】李斯扶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嬴政会和未来的自己说吕不韦的事情,或许嬴政只是想自己和吕不韦做个了断?
“寡人要回去了。”
那边嬴政准备告辞。
“恭送大王。”
树后的李斯看着嬴政走了,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还有些不舍,他拉了拉斗篷准备去和自己谈判,刚踏出一步就踩到经典的树枝,“咔擦”一声十分响亮。
树枝的声音引起廷尉李斯的注意,他转身挥了挥手:“来者何人,竟敢鬼鬼祟祟。”
他话音一落周围便冒出好几个侍卫,侍卫把李斯捉住拽了出去。
“……”李斯,这个发展不对劲,他立刻说:“等等,我是看相的术士,我观大人印堂发黑——”
“妖言惑众,押他下去审问一番。”廷尉李斯打断他。
“是,大人!”
“李斯!你听我说。”李斯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要把自己捉起来审问?
按兵不动的张仪和范雎只好出去救场:“且慢,廷尉大人,他是我们请来跳大神……咳作法的大师,可能是职业病发作,冒犯到大人了。”
廷尉李斯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们:“放了他,既然如此,明天我要看到他的表演。”
李斯:“……”你还是人吗!他看着自己说道,“李大人是任何人都不信了?”
廷尉李斯垂目望着他,脸色有些冷:“曾有人给我看过面相,说我位极人臣,不得善终,我因此而忧心忡忡。”
“第二天我再去找他,你猜结果如何?”
被捉住的李斯不再挣扎,自己最清楚自己,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枯叶回答:“第二天,术士死了。”
对面的自己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你说得对,他尚且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何以说服我?”李斯语气略顿,“包括你,你且管好你自己再来管我,没有解决方法,谈何大师。”
对方的话尖锐而锋利,他说完便带着侍卫走了。
李斯站在原地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自己给自己回答:“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前路险阻,他暂时也没解决的办法……
张仪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被自己怼的滋味如何?但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就不压你赢了。”
“话说谁是庄家?”
“商鞅。”范雎有一点点同情李斯,但不多,“这个你根本不听你说的话。”
李斯看完天空,把双手揣进袖子里:“我从来不信命……”只信自己。
张仪和范雎对视一眼:“那你怎么办?”
“等他掉阴沟时再说。”李斯语气一转幽幽道,然后大步流星往回走。
“嘶,你对自己也真狠。”张仪大笑出声,李斯不愧为李斯,两个李斯都是一路货色,这出戏太精彩了。
范雎矜持的弯起嘴角:“可惜商鞅和白起没来看戏。”
“那你明天要跳大神吗?”张仪追上去刺激李斯。
“跳,不然我真的会被关起来。”李斯又垂头丧气,口中长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看不顺眼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未来的自己在怪他犹犹豫豫么。
反正就是未来的自己很头痛,不想听自己说话。
李斯甩开张仪和范雎在外面游荡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见到商鞅坐在庭院的凉亭里。
李斯稍微一想便走过去:“商君在等我?”
“坐。”商鞅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我听张仪说了你的事。”
李斯喝了一口茶:“让你见笑了,他们没有添油加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