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余很了解谈判的技巧,所以先提出条件:“说了你不能骂我。”
“嗯?”席荆愣了一下,怀疑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季时余略有尴尬:“应该不算对不起你。”
席荆越发好奇季时余做了什么,追问道:“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季时余没有回答,坚持刚才的要求:“你先保证你不能生气不能骂人。”
席荆犹豫了下:“好,我答应你。”
有了席荆的保证,季时余有了底气。然而,他露出的表情微妙,让人捉摸不透。席荆不禁更加好奇季时余出了什么事。
季时余缓了口气,说:“我是个男人。”
席荆“哼”了一声,不满道:“废话。你当我瞎看不出来吗?再说我不也是男人吗?你什么意思啊!”
季时余挠挠头,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会做的事情。”
席荆皱眉,不得其意,直到看到季时余举起手做了个手势,脸刷一下就红了,语塞道:“你?你?”
反正已经开口,季时余干脆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道:“我本来不打算说,是某人生气,我也没办法,只能如实相告来哄人。”
席荆羞惭地恨不得钻进被子里,活埋了自己。他就不该多此一问,现在反而是尴尬了自己。太致命了。
季时余看着席荆面红耳赤,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想要挑逗。此刻,她肚子里装了一肚子坏水,故作姿态地问:“你需要吗?”
席荆一愣:“什么?”
季时余低头向下看,认真道:“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举手之劳。”
神他妈举手之劳。这成语是怎么用的吗?
席荆当场恼羞成怒,对着季时余喊道:“滚。”
季时余面露难色:“你保证过不骂人。”
席荆一顿,微微一笑:“头高肩平像六公,连雨三天衣半成,猜不出来不打紧,请君效仿车轮行。”
翻译过来,还是滚。
季时余被逗笑了,“看不出来,还是个文化人。”
席荆:“你有意见啊!”
季时余:“不敢。你赢了。”
席荆:“这还差不多。”
季时余忽然换了说话的语气,低声细语地说:“所以是不生气了。”
席荆的心一下就被这声音穿透,硬不起来了,可嘴上并不承认,“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别污蔑好人。”
翻脸够快的。
季时余怀疑席荆上辈子是学脸谱出身,一秒一张脸,那叫一个快,完全不带犹豫。
想着想着,季时余扑哧一声笑了。
席荆不解:“你笑什么?”
季时余:“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
席荆:“嗯?”
季时余神态倏然变得严肃,坦诚地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第178章 睡美人05
席荆有些不适应季时余的真情流露, 不觉倒吸一口气后,嫌弃道:“你说话怎么这么肉麻?怪奇怪的。”
季时余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我是认真的。认识你很高兴。”
席荆点点头, 这句话听起来正常多了,回应道:“我也是。”
缘分有时候妙不可言,无论是席荆还是季时余都没想过对方会成为自己的挚友。
转眼夜已深,两人已经窝在床上玩起手机。
季时余困了, 不自觉打起了个哈欠:“睡吗?”
席荆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睡吧!”
季时余抬手关了床头灯, 转头看见席荆扭着身子,朝着左侧台灯的方向, 费劲地伸手。
因为受伤,席荆行动多有不便, 连关灯这种小事都足以让他力不从心,试了几次没成功, 体力已耗费大半,呼吸也跟着乱了,整个人开始微喘。
席荆向来要强,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缓口气的同时想要再来一次。他正要使劲,一个身影挡在眼前,是季时余。只见季时余一手按在他的身侧,探出大半个身子, 绕过席荆帮其按掉了灯。
灯灭了, 屋内一下变黑。
季时余收回手, 打算回到最初的位置。然而,动作过于扭曲, 自己一不小心上半身失去平衡,惯性地朝着席荆身上倒下。
事出突然,俩人都没有心里准备,更不会有预防,结果当场来了个额头顶额头。
黑夜里,视力有限,但席荆还是能看清季时余清澈的眼眸。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眼对眼,僵持的姿势维持了几秒。过分的亲密,彼此都红了脸,却又彼此看不见,只能各自听着各自不规律的心跳。
“砰,砰,砰...”如擂鼓一般。
席荆一度用吞咽口水的方式来平复意外而来的紧张感。现在这情况,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季时余忽然意识到自己姿势的不妥,手连忙用力撑起身子,拉开两人身距,转身坐到席荆的旁边。
背靠着床头,季时余深呼吸了几下,窘迫到语无伦次:“不好意思。我,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关个灯。”
席荆“嗯”了一声,“我知道。”
没有多言,因为不敢。他怕说多会暴露自己的慌乱,还怕让季时余尴尬。所谓说多错多,干脆不说。
季时余挠挠头,“那个我们睡吧!”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
席荆愣了一下,“哦,好。”
他想着季时余应该没有其它意思,但还是觉得这话透露着古怪。“我们睡吧”这四个字连起来读,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席荆的思维也不可避免发散,对睡这个词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一时间,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黄/色/废料。
席荆也无法理解自己这龌龊的脑回路,心态接近崩溃,一气之下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盖在了脑袋上。
另一边,季时余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背对着席荆躺下,眼睛虽闭着,可心里并未能恢复平静。
刚刚的失误让他一下不知该如何面对席荆。明明就是一个小意外,可他的反应却十分反常,心跳加速,仓皇无措,甚至连一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这失控的感觉糟糕透了。
床上的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睡着。
忽然席荆和季时余的手机同时“嗡”一声。席荆掀开被子,拿过手机,与此同时,季时余也将手机攥在手里。
席荆看了眼,是奚琳琳在群里发来的消息:【同志们!看新闻了吗?一辆押送犯人的警车翻了,负责押送的警员全死了,里面的犯人不见了,好像就是之前配合我们演戏的大兄弟。】
席荆开口问向身边的季时余:“奚琳琳发的你看到了吗?”
季时余:“看到了。”
席荆:“你怎么看?”
季时余:“安排他逃跑很正常,但是为了让一个人打入敌人内部而牺牲其他人,就显得有些不正常。”
席荆:“我也觉得不对劲。”
季时余:“明天上班问问吧!”
席荆:“嗯。”
季时余:“睡吧!”
因为案件,两人的隔阂似乎又消失了。
席荆稍稍收掉了狂躁的心绪,慢慢有了困意。
翌日,两人来到警局,其他人已经坐到了办公室里。
许学真打招呼道:“早上好啊!”
席荆:“早上好。”
许学真:“你们俩最近不怎么来食堂吃早饭了?”
席荆:“嗯,我们在家吃过了。”
奚琳琳听到,好奇道:“你们?你们住一起了?”
席荆:“嗯,为了照顾我。”
傅有点点头:“你这样确实需要人照顾。”
席荆笑了:“是啊!而且我这样在食堂也不方便,所以就干脆在家吃了。”
盛良策问:“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手上这个半个月后就可以,腿上这个还得再等一个月。”
蒋昔:“之后还得康复,怎么说也得三四个月能好。”
席荆看看自己,想想三四个月才能恢复正常,叹了口气。
季时余忽然开口:“不急,养好更重要。”
许学真:“对,骨折不能急。”
席荆:“对了,小盛,组长今天来上班吗?”
盛良策:“来的吧!他没说不来。怎么了?”
席荆:“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知不知道昨天翻车的事故。”
傅有:“看来你也觉得不对劲。”
席荆:“是。总觉得这事突然,而且行事风格也不像我们警方会做的。”
傅有:“同感。”
过了一会儿,刘阔卡点进屋。
席荆感叹:“曹操总算来了。”
刘阔疑惑:“嗯?怎么了?”
奚琳琳开口问:“组长,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件事啊?”
蒋昔:“就是咱们之前的犯人逃了。”
刘阔脸色瞬变:“打住,这事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不准再提,也不要和其他部门议论此事。明哲保身,懂了吗?”
席荆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如他们所猜,“犯人”失踪不是警方的计划,而是另有其人。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刘阔长舒了口气:“行了,干活吧!”
众人散开。
席荆回到位置上,单手翻看着卷宗。因为一只习惯用手受伤,鼠标键盘使用不便,归档工作只能交给他人。而且这种日子他多少有些歉意,觉得是自己增加了其他人的工作量。
季时余不想席荆有负罪感,提议道:“你帮我分类吧!”
席荆:“嗯?”
季时余:“你分好类,我来输入。两人一起干,速度快。”
席荆点点头:“好。”说着将自己刚看完的卷宗递给季时余:“一级。”
两人合作顺利,配合默契。归档速度一下提升不少。
季时余整理完手里的卷宗,习惯伸手准备接过下一个案件,却意外扑了空。他扭头看向席荆,注意到对方表情凝重,问:“怎么了?”
席荆叹气,将手里的卷宗推向季时余。
季时余扫了眼,觉得案情很熟悉,想了下:“这是不是你那天讲的那个案子?”
席荆点点头:“是。”
他看到受害者名字——赵晴,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到过去。
季时余拍了拍席荆的后背:“她会醒过来的。”
傅有抬头看到对面两人的举动,问:“怎么了?她是?”
席荆解释道:“我一个案子的受害者。之前在机场附近出了意外,昏迷不醒。”
许学真也停止手里的工作,加入讨论,“那犯罪分子抓到了吗?”
傅有:“估计没有。”
席荆:“连嫌疑人都不知道是谁。”
许学真:“所以只有受害者醒过来,才有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奚琳琳:“女孩有被侵犯吗?”
席荆摇头:“没有,但女孩有过性/行为。”
蒋昔:“意思是不是犯罪分子所为,是她和其他人?”
席荆:“是,但不知道是谁。”
奚琳琳:“嗯?女孩多大?”
席荆:“出事那年,差一个月满18岁。”
奚琳琳:“这个岁数,可能是有恋爱对象。”
席荆:“这一点我们想到了,当时特地调查了女孩的社交关系,还专门去了一趟学校,没找到可疑人物。她家里人没人知道,她最好的朋友也表示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奚琳琳皱眉:“这么奇怪?”
席荆“嗯”了一声,“就是这么奇怪。”
谈恋爱瞒着家里人很正常,可是连朋友都不知道就有些反常。一般女生,特别是小女生,谈了恋爱通常分享欲爆炸,闺蜜友人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可是此案这个女孩的感情状况却成了谜。除非是别有隐情,至于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盛良策听完案件叙述,心里发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查到。”
席荆:“确实如此,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她醒过来。”
傅有拿过席荆手里的卷宗,提出质疑:“出事地点也很奇怪。”
蒋昔好奇:“在哪儿?”
傅有:“卷宗上记载的是机场,出去旅游的路上失踪。”
蒋昔疑惑:“机场?”
席荆:“嗯,怀疑是去机场的路上被人带走。”
傅有:“听起来是有预谋。”
席荆:“不好说无法判断是被仇杀,还是被凶手随机选中。”
犯罪原因不明,嫌疑人无法锁定,案子的调查无从下手。
傅有:“此前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吗?”
席荆摇摇头:“没有,之后也没有,就单独这一个案子。”
傅有:“是有点麻烦。”
席荆:“没办法。”
蒋昔开口道:“我查到前两天也有一个机场失踪命案。”
席荆:“我看到新闻了,但无法确定两者有关系。何况相差这么多年。难说。”
蒋昔点了点头:“也是。”
奚琳琳感叹:“我们还是祈祷小妹妹早日醒来吧!”
刘阔全程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众人讨论,默默记录着评价。
他看着自己记录本的评分,不禁发自内心地感慨年轻人地成长速度。
每次讨论起这些个悬案,旧案部每个人都在发生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心态的成熟。
是好的进步。
因案件没有新发现,讨论也随之停止,所有人回归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手头没做完的事情。
屋内瞬间重回安静,只剩下翻动纸张和敲打键盘的声音。
“都在吗?”秦飞章的的声音倏然从门口传来。
“秦队。”盛良策最先看到人,站起身开口喊道。其他人纷纷也跟着起身。
刘阔走上前迎接,意外道:“怎么突然来了?”
他说完话,发现秦飞章身后跟着有两个身着警服的人,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和屋里的几人岁数相差无几,好奇道:“这两位是?”
秦飞章回答:“海城的同事。”
刘阔疑惑:“海城?又有案子?”
秦飞章点头:“嗯。”
席荆望着两人,总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可是在哪儿呢?
两位生人, 一高一矮,年纪一大一小。
高的那个明显岁数大一些,气场强一些, 看面向和气质像个管事的领导,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后方的蒋昔忽然小声道:“是韩唯哎!”
奚琳琳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什么玩意?”
盛良策轻声重复道:“他说是韩唯。”
声音依然过小,奚琳琳听得不清楚, 眉头不禁一皱:“什么唯?”
许学真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韩,唯。”
音量足够强, 连站在最前面的席荆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熟悉的名字。
席荆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目光再一次看向这个叫韩唯的男人, 倏然间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韩义伯伯家的儿子。
韩唯和秦飞章交换一个眼神后, 走上前说:“各位好,我是韩唯, 海城专案组的队长。旁边是我的队员,姜斯言。”声音略有嘶哑, 听起来像是病了。
姜斯言点了下头:“大家好,我是姜斯言,海城专案组成员。”
这一刻,名字和脸对上了。席荆也想起了二人的身份。
他们一个是子承父业的警队队长,一个是声称见鬼的天才警员,是海城公安的风云人物。
蒋昔兴奋道:“偶像!”
秦飞章的视线投了过来,蒋昔立刻感受到向他飞来了数根冷箭, 他识相地收起表情。
奚琳琳瞧着蒋昔不争气的模样, 低语道:“咱好歹也是禹市公安的精英, 矜持点。”
蒋昔白了一眼,不理会奚琳琳。
“韩队这次来, 是有案子要和我们旧案部合作。”秦飞章解释道。
“又有案子?”奚琳琳惊讶,“跨省作案?”
傅有摇摇头:“一般的跨省案不应该找我们合作。除非是旧案。”
韩唯回应道:“没错是旧案。”
席荆从刚刚便有了想法。他问:“案子和我有关吗?”
韩唯:“是。你是那起案子的参与者。”
席荆:“果然。”
奚琳琳好奇:“什么案子?”
席荆:“没猜错的话,就是刚刚和你们讨论的机场案。”
韩唯应和:“你直觉很准。”
席荆笑笑不语。
直觉准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
奚琳琳惊呼:“不是吧?这么巧的吗?”
是够巧的,恐怕连“曹操”这种最会赶巧的人,知晓后都要自愧不如的地步。
秦飞章发话:“既然你们都了解过,那就直接开会吧!”
旧案部的人围坐成半圈。
韩唯看向姜斯言:“辛苦了。”
姜斯言笑着摇摇头,人侧过身贴着韩唯似乎耳边说了什么,韩唯随之也露出了笑容,回了两个字。
席荆恰好读出了韩唯的唇语,“别闹。”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同寻常。
小闹后,姜斯言走到了众人中间,开口道:“8月2日,海城市发生一起失踪案,几个小时后在机场附近的一处空地发现了其尸体。受害者名叫樊淑蕊,女性,22岁。据她家人交代出事当天是女生乘飞机返回国外读书的日子。”
许学真提出质疑:“她家里没有人送她吗?”
姜斯言:“没有。他父母工作忙就没有去。而且按照家里人的说法,这并不是樊淑蕊第一次自己出国。以前的每个寒暑假都是她一个人飞来飞去,从没出过事。”
奚琳琳点点头:“这种挺正常的。尤其是年纪很小就出国读书的人,通常独立得早。”
傅有:“那她家里人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
姜斯言:“是她同学发现的。她和两个同学买了一天的票,结果在机场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人,就打电话发现手机关机。有一个同学有女生家里的电话,就打过去询问,这才知道女孩早就出门了。她家里人也联系不上女生,所以报了警。”
许学真:“然后呢?”
姜斯言:“我们警方调查到,樊淑蕊从家里离开后,叫了一辆网约车,但是那辆车来接她的路上发生了点意外,只能取消订单。她之后也并没有再叫车,而根据我们找到的监控显示,她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我们警方搜查了几个小时,最后在机场附近的一个草地发现了尸体。”
盛良策猜测道:“这是上黑车了吧?”
姜斯言:“她估计知道是黑车,但是当时时间赶,就没多想。”
就是因为这一时的疏忽,葬送了自己的命。
许学真:“车子查了吗?”
姜斯言:“是一辆刚刚停在废车场报废的车,车牌也是套牌。”
蒋昔:“所以车是偷的。”
姜斯言:“没错。”
傅有:“尸体是怎么找到的?”
姜斯言:“是一个放牛的老农发现的。那一片区域一直都是牛羊养殖聚集地,很多养殖户都会去那边放牛羊。”
傅有思考片刻说:“所以是一直有人会在那儿附近。”
姜斯言:“是。”
傅有:“凶手似乎是故意将尸体丢弃在显眼的地方,感觉他是想要让人发现有人死了。”
姜斯言:“与我们想的一样。”
许学真:“这听起来可不像是普通犯罪,倒像是蓄谋已久啊!”
姜斯言:“还不能确定。以目前掌握的线索,并没有办法锁定犯罪嫌疑人,也不清楚犯罪分子的杀人动机。”
席荆叹了口气:“和我那起案子一样。”
一样找不到作案的人,一样不知道作案动机。
奚琳琳若有所思:“这就是两个案子的相似之处吗?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找过来?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姜斯言:“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席荆十分好奇姜斯言口里的主要原因,“所以是什么?”
姜斯言:“两名受害者的关系。”
席荆皱眉:“受害者的关系?”
奚琳琳疑惑:“这两个案子都不在一个地方,也能有关系?”
姜斯言:“樊淑蕊四年前生活在禹市,和你三年前调查的那起案子受害者赵晴就读于同一所高中,两人还是同班同学。”
席荆一听,觉得案件有些微妙。
盛良策质疑道:“会不会是巧合啊?”
姜斯言:“那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可能就不会觉得是巧合。”
席荆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姜斯言点了下头:“有。同一届的还有一个女生也死于非命。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水泥女尸案。”
席荆愣住了两秒:“水泥女尸?郊区医院建筑工地?”
姜斯言:“是,看来你清楚。”
季时余同样震惊:“是不是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
席荆点头:“嗯。”
盛良策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等一下。郊区医院的建筑工地?不会是你们受伤的地吧?”
话一出,其他几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奚琳琳更是发出感叹:“这该不会也是巧合吧?”
席荆呼了口气:“这个女生要比赵晴还是早去世一年。而且也不是机场附近出的事。”
姜斯言“嗯”了一声:“这一点确实不一样,但是她也有一样的地方,没有嫌疑人,没有动机。”
席荆无法否认:“你们有查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姜斯言:“根据调查,上学期间三个人走得很近。水泥案的受害者叫贾从露,她出事后没多久,樊淑蕊就和父母搬家离开了禹市。赵晴也开始注校,放假都是父母接送,一直到高中毕业。”
然而,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人还是出事了。如果说赵晴真的是凶手选定的犯罪目标,那这个凶手足够有耐心,也足够坚定。无论等多久,凶手都会要了她的命。
傅有分析道:“一个人出事,其他两个人反应这么大,这事不简单啊!”
姜斯言:“我们找过当年负责贾从露的负责警官。据他会议当年他询问过樊淑蕊和赵晴,但两个人表现很正常,都表示不清楚贾从露失踪前的去向。但两个人之后的做法又和他们此前表现出来相差甚远。我觉得他们知道点什么,但是没说。他们家人也不知情。”
季时余:“还有其他线索吗?”
姜斯言:“还有一件事,最近三四年他们就读的那所高中好几个学生出了意外。”
席荆一怔:“还有?”
姜斯言:“有,其中一个男生的意外很蹊跷,被狗咬了□□后从高处摔下,人残了,也傻了。”
光听着描述都觉得疼。
席荆:“狗追着人咬?狗呢?”
姜斯言:“不见了。男孩受伤后,父母报了警,想要找出狗主人索赔。但是拍到的监控里并没有拍到狗主人,而且事后狗也跑不见了。通过监控还有技术人员分析,怀疑这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席荆:“意思是有人训练狗来攻击男生?”
姜斯言:“是。因为那条狗出现后,目标很明确直奔男生,就像是看到了猎物。”
蒋昔神情凝重,犹豫了下,问:“可是这怎么能确定和三个女生的案子有关呢?”
姜斯言:“因为他比较特别,他和贾从露同班,叫钱项明。而且又同样找不到嫌疑人。”
傅有:“话虽如此,但是还是牵强。”
姜斯言:“确实没有绝对的把握,证明他们四个人的死百分之百有关系。”
席荆觉得这名字莫名的耳熟:“这男生和这三个女生关系很好?”
姜斯言:“并没有。相反还有些不和。有传言贾从露喜欢钱项明,但是钱项明不喜欢贾从露。”
席荆:“这?”
奚琳琳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女生追求不成被激怒,一怒之下选择报复?男生被女生害成傻子,然后男生家人再报复女生。”
姜斯言摇头:“很遗憾,你猜错了顺序。第一个出事的是贾从露,然后是钱项明。”
猜测不成立。
奚琳琳:“那会不会是互相报复?”
姜斯言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也没有证据。而且也只是传闻,无法向当事人求证。”
虽然没有决定性证据,但是几名受害者遭遇的事情都透露着诡异。
盛良策怀疑道:“会不会他们惹到了什么人?或者和什么人结仇了?”
姜斯言摇头:“目前没有查到。这几个人学习都很好,是老师和同学眼里公认的三好学生。能和什么人结怨呢?”
奚琳琳:“好学生被人下死手,这可太唏嘘了。”
不只是唏嘘,更可以称之为离奇。
一个接着一个的好学生被人蓄意谋杀,甚至不惜等待多时也要取人性命。
这得是多少的深仇大恨,才会使人如此坚持不懈。
难以想象的杀人恒心。
席荆:“所以现在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姜斯言:“并案调查。”
旧案部来之不易的闲散日子转眼要结束了。
正当底下人窃窃私语时, 许学真打破僵局,问:“这案子谁是主要负责人?”
虽说是合作,但是责任要事先分清楚。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不能模糊。
秦飞章开口道:“这次案件两方合作, 海城那边的负责人是韩队,禹市这边是旧案部的刘部长。”
盛良策惊喜:“师父, 你亲自带队吗?”
刘阔笑笑:“刚知道。”
毫无准备之下的临危受命, 刘阔一下子压力拉满。
韩唯知道自己和姜斯言的突然造访,给禹市的同事带来案子的同时, 也带来了不安,“各位放心, 虽说我们是合作,但是前期我们两方会分开调查。”
许学真:“你的意思是禹市这边我们来查, 海城是你们?”
韩唯点头:“是。就像刚刚分析的,我们还无法完全确定几起案件有必然联系,所以分开调查是当下最合适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