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咱在璃月安家立业—— by玉户帘
玉户帘  发于:2024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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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树是很久很久以前宴道带回来的种子生长出来的,山下种了很多银杏树,但是每年银杏果的气味又十分难闻,后来大多被宴道移栽到别处改种上其他的树了,但是这棵山茶树依旧是这里年岁最大的树。
山茶树下埋着好几坛酒,一般都是摩拉克斯和马科休斯在喝,但是今天,也许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要取出一坛送给客人。
泥土被一层层拨开,双手上也沾上了棕黑色的泥土,抱出一坛酒,清理完表面的泥土,将土坑填平。
远处的山脚下隐约有炊烟升起,宁静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炙热的酒气。
归终坐在摩拉克斯的对面,故作端庄,但是她的眼睛却时不时盯着桌子上的茶点。
“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说?”摩拉克斯身上总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明明是温暖的金色看起来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冷冽。
“摩拉克斯,我们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知道吗?”归终并不是恪守礼节的魔神,端庄的架子只是一会儿就松懈了,扯着宽大的衣袖趴在桌子上吃茶点。
“千年前的平原上,那里盛开着漫山遍野的琉璃百合,那时见过你。”摩拉克斯的记忆很好,过往的一幕幕像是一幅幅清晰的画卷。
归终惊讶,她也没想到摩拉克斯居然还记得自己,只可惜那时她也是刚诞生,与摩拉克斯这等强大的魔神相比自然逊色很多,更何况胆小的她并不知道摩拉克斯的性格,要是贸然上前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的骨灰给扬了。
“那时的岩之神还真是可怕啊,不过——”归终坐直身体,她扬起微笑,服饰上锁链样式的纹样好像在悄悄流动。
“如同永恒磐石的岩之魔神,能不能跟我定下一份契约?”
归终说着笑着已经翻掌把一把金色的锁捧了上来,端到了摩拉克斯的面前。
“这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
“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把石锁之中。”1
“高傲的岩之魔神,这份契约你不会反对吧?”
宴道将酒打开,酒香在空气中漫开,倒出一壶准备用来招待客人,但只是一个不留神,马科休斯穿着红色的兜兜抱着壶喝得十分痛快,即使他的身上的配色不怎么显色,也依旧能看出来他脸蛋上的红晕。
宴道一手抓着马科休斯的腿,黑着脸无视他的挣扎,果断把他扔到了屋外。
“噜哈——”不要太小气——
马科休斯很生气,他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反正宴道又不喝酒,那些酒最后还是进入他和摩拉克斯的肚子。
走到门口的归终正好接住了满身酒气的马科休斯,她笑着把马科休斯放到地上。
“谈完了?”
宴道看了归终一眼,注意到旁边的马科休斯颇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谈完了,不愧是我。”归终叉着腰,神情格外神气,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宴道并不意外,这份契约他想摩拉克斯不会拒绝。
“不过……你这眼妆是不是又浓了点?”归终凑近指着宴道眼下的青黑,语气疑惑。
“噜噜哈。”他那是黑眼圈。
马科休斯说完就翻着跟头离开了,在宴道眼中有些喝醉了炉灶之魔神笑起来有些欠揍啊。
将蹭了一顿饭的归终送走,摩拉克斯叫住了要出门的宴道。
马科休斯酒喝多了,现在在屋里睡觉,摩拉克斯站在屋檐下,看着前方院子门口正要出门而因被他叫住而停下脚步的宴道。
“聊一会天吧。”摩拉克斯站在几级石阶之上的屋檐下,宴道站在下面不远处,他回头望着那位神色平淡的神明。
宴道并不了解摩拉克斯,即使一起生活这么久,他依旧无法不了解摩拉克斯。
人类的了解也许只是浅显的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是神明就要更混沌一些,有时候宴道会从摩拉克斯身上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威胁,甚至会觉得恐惧。
就像现在,他站在几步之外的石阶之上看着自己,莫名让他想起很久以前,摩拉克斯斩杀一只魔兽之后站在身前石阶之上低头观察时的冷漠。

宴道和摩拉克斯坐在亭子里,摩拉克斯起身给宴道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是我给归终出的主意。”宴道端着茶杯果断承认。
“我知道。”
摩拉克斯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宴道身侧,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压迫力十足的大山。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宴道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这种莫名的气氛让他感到不安,就像是人类到了陌生的地方,未知的环境总会带来些许恐惧。
摩拉克斯并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在刻意保持安静。
岩之魔神拥有强大的实力,哪怕是在魔神之中也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魔神,并非人类,他虽然表现得谦逊,但是高傲和冷硬是他骨子里无法剔除的特质。
他伸出手,戴着手套的手掌放在宴道的肩膀上,衣袖和手套边缘处露出了一截金色的手腕。
“没有带任何保护就来与我谈论契约的魔神我认为是愚蠢的,但这并不是否认尘之魔神智慧,而你认为你私下与一位莫名的魔神结交是很正确的事情吗。”
岩之魔神在生气,他和马科休斯与宴道生活这么久,自然清楚宴道的实力,即使只归终那样没有什么战力的魔神也能将宴道杀死……
“我并不是无故去找她的,她也不会伤害我……”
“你了解魔神吗?”
宴道沉默了,这样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觉得自己大抵是了解马科休斯的,或者归终也能从往昔的游戏记忆中得知一些,而现在的摩拉克斯他无法了解,这是一处无尽的深渊,宴道并没有探寻其全部的勇气。
“抱歉。”
摩拉克斯收回了手,微微垂目。
“没关系,你是在关心我,我明白的。”宴道放下茶杯,也站起身,看着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摩拉克斯。
明明被训斥了的是宴道,但是摩拉克斯只要安静地垂下眼就会让宴道觉得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你要保护好自己。”摩拉克斯说完这句话就从宴道的眼前消失了。
宴道在亭子里站了半晌,心里不断地反思自己出门找归终的事情,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唐突了。
即使他知道尘之魔神是一位善神,但是他身为摩拉克斯和马科休斯的同伴说不定会遭到其他魔神的围攻,以他那拉胯的实力,死在外面也不是不可能。
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盆花也有感情了,摩拉克斯只是太担心了而已,所以他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宴道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小气,然后在心里立马原谅摩拉克斯了。
隔天,马科休斯醒了,但是他吃饭打嗝的时候还是有一股酒味,宴道皱着眉,拎着马科休斯的脑袋就去后山水潭里涮洗了。
被冒犯的马科休斯气得喷火,可惜宴道是一点没烧到,反倒是水潭里的水蒸发了不少,整个水池都被他人工、不,是神工改造成温泉了。
宴道把马科休斯洗干净之后让他自己烘干,终于没有酒味才带他回去。
到了傍晚,摩拉克斯才回来,顺便带回来一把剑。
摩拉克斯将一把金棕色的横刀放在桌子上,马科休斯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金色是上次摩拉克斯给自己看过的那块金石。
“寻到了好的材料,给你打了一把刀。”
宴道还有些震惊,就算是再没眼力见的人也能看出这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刀剑并非凡物,而这样的东西就算是摩拉克斯也是需要时间找寻的。
“在哪里找的?”
“冶锻的。”摩拉克斯说得很轻松,只是宴道的心情就很复杂了。
他之前也学过冶锻,别说成品刀剑了,就连能用的锅碗瓢盆都难做出来,唯一能看的就是他偶然做成的金锅铲了,后来那东西还被他嫌弃土里土气,于是乎就送给马科休斯了。
马科休斯拍了拍身旁的宴道,手中却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玩偶,和马科休斯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一个等比缩小的马科休斯分身。
“噜噜哈。”他能保护你。
宴道眉眼柔和地接过马科休斯递过来的小分身,又将摩拉克斯送来的刀剑收了起来。
很多时候人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少顾及关心自己的那些人的心情,就像是这次一样。
摩拉克斯亲手锻造的兵器和马科修斯的迷你分身都是他们对宴道不可忽视的在意。
马科休斯和摩拉克斯并不反对宴道去做一些事情,但是他行动的一切前提都应该是保护好他自己的安全。
时间毫不留情地冲刷走一切,脆弱的人类在时间的镰刀下收割了一茬又一茬,而在时间的作用下,三位神明也许并不只是朋友关系了,他们之间被更紧密的情感牵绊着,很多人类把拥有这样关系的人叫做家人。
归终来的次数也变多了,她与留云意外很相处得来,她们在机关术上的交流一向很激烈。
而四位魔神和仙众的聚会终究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摩拉克斯留意到了梦之魔神的踪迹。
这是千年以来摩拉克斯第一次察觉到她的踪迹。
“梦之魔神并不是十分善武的魔神,但是她从人类的梦境中诞生,能够穿梭于梦境,甚至通过甜美的梦境引诱主人堕落,致使受她操控。”
摩拉克斯带着宴道在后山练习剑术,熟悉新武器对宴道来说十分重要过程,而正好摩拉克斯有时间检验宴道的武技是否退步。
剑术已经年磨砺,常人看来已经是十分厉害的程度了,但是这些在武神摩拉克斯的眼中还是不够看。
“之前见到梦之魔神的时候,她身边跟着一个怪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宴道收起刀剑,宝贝地擦了擦。
摩拉克斯缓缓走到宴道身边,手掌翻开,几块散落的石片浮在他的掌心,只是那石片上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梦之魔神可以通过梦境摧毁意志,揉捏思想,制造出独属于自己使用的武器,你见到的生物大抵是她扭曲出来的。”
石片上散发着属于梦之魔神的气息,宴道不清楚梦之魔神是否有自己的子民,但是那位魔神绝对不是什么温和良善之辈。
“大抵也感受到了灾难的气息,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宴道没那么乐观,他心中更趋向于梦之魔神又有什么计划,夜叉村庄那边并没什么动静,他也提前嘱咐仙人们留意那里的情况。
“不管怎么样,梦之魔神说不定还会从你这里下手,平日里注意安全。”摩拉克斯将手收回,林间的风从他身前掠过,像是给他带来几丝远处阳光的温度。
宴道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思量。
从很久远以前,保护村子的自卫队渐渐演变成了军队,在三神的部落之中,军队共有两支,一名丛云,另一名千岩。
自从跟归终的部落成立联盟之后,两个部落的交往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了渐渐融合的趋势。
四位神明也凑在一起讨论民生,吃着马科休斯做的饭菜,喝着宴道酿造的酒。
在归终的记忆之中,那段日子轻快又明亮,仿佛能将一切的阴霾消除。
留云和鸣海今天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孩子,归终把自己好几百年前做的玩具拿出来逗她玩。
马科休斯趴在宴道的肩膀上,看着有些呆愣的宴道拍了拍他的脸。
“噜?”怎么了?
宴道回过神,又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摇了摇头。
“这孩子的麒麟与人类诞下的孩子,叫做甘雨,性格太过安静了,今天就把她带来热闹热闹。”
留云和鸣海给几位魔神介绍甘雨,小甘雨躲在留云的身后,偷偷地观察着几人。
宴道带着马科休斯去做了小孩子爱吃的甜点心,端出来时归终和小甘雨饿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宴道手里的盘子。
“噜噜噜。”我猜留云带孩子饿不死就算好了。
“嘘,小点声,留云会生气的。”
鸣海栖霞真君看了看声音丝毫没有压低的马科休斯和宴道,又看了看脸都黑了的留云和眼巴巴盯着点心的甘雨,十分不地道地笑出了声。
归终和甘雨坐在桌子前专心致志地吃点心,其他几人坐在一旁聊着天。
归终总觉得摩拉克斯的名字太过于土气了,拉着马科休斯和宴道要给他起新名字。
摩拉克斯坐在亭子下悠闲地喝着今年宴道新炒制的茶叶,桌子上摆满了纸张,马科休斯抱着一支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宴道把马科休斯写的字摆到摩拉克斯面前,让他看看喜欢哪个名字,归终用袖子捂着自己的脸,完全不敢去看摩拉克斯的脸色。
“噜哈?”不喜欢吗?
马科休斯歪了歪脑袋,笑得有些迷惑。
“以普遍理性而论,不会有魔神给自己取名叫‘莲花酥’的。”
“嘟噜嘟噜。”莲花酥多好,大家都喜欢吃。
宴道摸了摸马科休斯的脑袋,那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自家的傻小子一样。
“人类就很喜欢用食物给自己喜欢的生物取名,什么米窝窝啦馒头肉干啦。”归终放下袖子笑嘻嘻地说起了自己了解的人类。
宴道摸了摸马科休斯的脑袋,抿着唇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如叫钟离吧,很普通的名字,行走人世间用这样的名字正好。”归终用毛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她的字像她人一样活泼。
摩拉克斯并没有说好或者不好,只是看着纸面上的字又抬头看了一眼宴道。
“这个名字很好,摩拉克斯,你喜欢吗?”宴道抬起头看向摩拉克斯,却看见他正在看向自己。
摩拉克斯放下茶杯,轻轻应下了一声。
“那就用这个名字吧。”
摩拉克斯并没有说,他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不喜欢带有离别意义的所有东西,哪怕只是一个代称。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仙人们带着甘雨在这处院子里谈笑风生,归终与留云借风真君和歌尘浪市真君的争辩声时常隔着几堵墙也能枪见,摩拉克斯却时常外出,但仙人们和魔神们很少过问他的事情。
摩拉克斯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仙人也带着甘雨回去了,归终吃饱喝足也离开了。
马科休斯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在晾晒的肉干有些疑惑。
摩拉克斯站在一旁有些疑惑,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噜噜哈。”晒不干。
宴道坐在一边,神色有些倦怠。
“明明太阳很好,却晒不干,最近的气候有些潮湿过头了。”
摩拉克斯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噜噜噜嘟噜。”没有下雨的迹象,也许只是换季导致的。
宴道没有回答,只是趴在石桌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蔚蓝色的画布上没有一丝杂色,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大海还是天空。
看着这样的景色,宴道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
摩拉克斯在一旁留意着宴道的神色,半晌之后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向远处的天空。
“海面在翻涌,水下的那些东西开始躁动了,我会下令让百姓远离海岸的。”

“海面在翻涌,水下的那些东西开始躁动了,我会下令让百姓远离海岸的。”
大概一个月之后,海里的动静又没了,梦之魔神也没有踪迹,但是天气却变糟糕起来了,而远处的群山之中地动不止,就连部落里的百姓都受到了些许影响。
“最近总有落石从山上坠下,而且还时不时地动,上山的百姓时常被落石击中,现在也不敢去采石了。”
部族里有话语权的年长者来跟三位魔神商量最近的异动,这样的异动确实已经影响到了百姓的生活,遁玉谷附近的矿洞已经坍塌了。
遁玉谷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便是宴道最初安置第一批先民的地方,摩拉克斯带着他的先民到来之后便开凿了那处地方用于生存。
遁玉谷的地形易守难攻,但是附近山石较多,要是地动依旧不停止的话,这处地方就不再适合他们居住了。
“现在这种情况并不乐观,而且之后的事情也难说。”宴道口中说的是之后的事情自然是摩拉克斯之前说的那些灾祸,有人类在他并不会直接将那些说出来,省得引起慌乱。
“噜噜。”现在只能先换个地方了。
马科休斯捧着脸,转头望向了远处的群山,明明那里现在看起来这般平静。
“将这片地区的百姓转移到归终那里吧。”摩拉克斯看着远处,语气十分平淡,大抵他是知道那山中他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
“分批吧,虽然归终那边是平原,土地宽阔,但是一下子要安置这么多人还是很麻烦的。”宴道站起身,和摩拉克斯商量好最后一点事情就开始忙起来了。
摩拉克斯大概会去寻找地动的源头,而马科休斯会和宴道帮助人类迁移,如果摩拉克斯能解决地动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解决不了也能保证子民在归终的地界生活不受伤害。
摩拉克斯临走时间很久以前宴道雕刻的玉牌交给了他,说里面有他收集的各种宝物,应该能帮助到宴道。
宴道看了看手中的玉牌,最初两人游历的时候,摩拉克斯带来了玉料,宴道用自己十分粗劣的手法雕刻了这块玉牌,千年来一直系在摩拉克斯的身上,如今却突然交给自己了,总觉得有些奇怪。
而摩拉克斯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在宴道的身上多留下些岩元素印记,甚至在马科休斯的眼皮子底下给宴道设下抵抗邪祟磨损的仙术。
宴道不清楚这些,但是马科休斯清楚,他跳到宴道的肩膀上摸着他的脸,难得没有笑。
有些事情宴道不愿意说,摩拉克斯和马科休斯也不会询问,但是如果宴道因此受到了伤害,身为朋友,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噜哈,噜。”马科休在宴道的肩膀上,乖乖地趴着,安慰着宴道不必担心。
宴道看着山下人们生活过的痕迹,捋了捋垂在脸侧的发丝,雪白的头发绕在犹如墨玉一般的指尖,轻轻咽了口气。
“此次离去,这些百姓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上。”
“噜噜。”等摩拉克斯解决完地动就可以回来了。
马科休斯眯起双眼,他能感受到散在民众身边的分身已经在帮忙收拾了,遁玉谷一带是宴道子民最初生存的地方,过去的时间里这里是他们无数人的家。
摩拉克斯离开之后,仙人们来帮忙转移百姓,归终带着她的子民在准备接应,宴道和马科休斯现身组织百姓有序撤离。
千岩军的领军是一位中年男人,高高大大的一块十分勇猛威严,带着手下的士兵们保护群众的安全。
丛云军的领军是个叫常生的年轻人,他的样貌很好,但被面上一道贯穿的伤疤破坏了。
站在人群中雪白的宴道十分显眼,他有条理地处理着第一批子民迁移的事务,马科休斯在不远处趴在地上规划路线。
突然,地动山摇,又一波地动开始了,这一次比以往的任意一次都要剧烈。
“所有人,撤到南边的空旷地带!”宴道推开身边的人,防止他被落下的山击中,声音洪亮。
马科休斯收起地图,身躯变大,利落地将落石拍成尘土。
“噜!”
宴道召唤出刀剑,转身跳到马科休斯的身上。
“你开结界,我去救人。”宴道拍了拍庞大的马科休斯,交代好之后就离开了。
马科休斯没有回头看宴道,十分迅速地展开结界保护山脚下的人类。
宴道用刀剑劈开巨石,救出下面的人,士兵们十分利索地接过救出的人,搬移到空旷地区。
仙众现在大抵都在归终那里忙,现在这里只有自己马科休斯和士兵们,地动还没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凡人的士兵很多真都站不住。
宴道抓住身边差点栽倒的士兵,咬了咬牙,现在的情况只能先让这些士兵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着。
马科休斯的结界挡住了山上飞落下的石块,但是遁玉谷很深就是下沉式的居所,这四周都是岩壁,甚至居住的地方都有很多石头。
“丛云军千岩军听令,现在随百姓一起去避难,这里交给我们。”
等待士兵们撤离之后,唯一能在这地动中站住脚的宴道开始在附近的废墟检查有没有被掩埋的人。
“真是亏了摩拉克斯……”宴道抱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想起了以前摩拉克斯对自己的训练。
宴道穿着的是灰白色的简单长袍,片刻之后便沾上了其他人的鲜血,马科休斯设立分身维持结界之后就随着宴道在废墟中救人。
这场地动仿佛持续了很久,等震动平息之中周围的房屋已然全部倒塌,仙人们感受到地动之后也连忙赶回来了,和丛云军和千岩军一起处理伤亡。
很幸运的是这次的地动并没有人死亡,但是房屋和牲畜几乎全部损消了。
鲜艳的红色沾染在宴道的衣袍上,发丝凌乱的飘着,宴道安静地看着脚下的废墟。
“大人,伤员已经处理好了。”丛云军的领军常生来汇报情况,他身上的甲胄上也沾着些许不甚明显的血渍。
“嗯,这是帐篷的图纸,先转移能移动的百姓离开,受伤的人先就地安置。”
宴道从玉牌里拿出之前画的简易帐篷图纸,转过身递给身后的领军。
常生是个看起来很文绉绉的人,年纪看起来不大,长得白净,脸上贯穿的上百听说是几年前救人留下的。
接过图纸的常生抬起头看着宴道,那双从未见过的眼睛却让宴道感到了几分熟悉。
“大人,我们还会回来吗?”
宴道抬起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平静地告诉他答案。
“会的,这里是家乡。”
常生抱着那薄薄的几张纸,笑了笑,眼睛里闪着水光,拜了一拜转身跑去。
“等一下。”宴道叫住了那位年轻的领军,喉头干涩:“你姓什么?”
“大人,我叫常生,长长久久地活着的意思。”
那位领军离开之后,马科休斯也回到了宴道的身边,拍了拍发愣的宴道。
“噜哈?”怎么了?
“……没什么,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宴道看着人群中忙碌着的那些身影,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压迫。
人类没有那么容易被时间战胜,死去的人会将意志传递下去,给自己的孩子、孙子,然后一代又一代,永远无法被打败。
神明终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突然宴道感受到了无尽的疲惫。
仙人护送着人类一批批的转移,马科休斯在安抚群众,努力恢复民生,宴道则是带着丛云军在遁玉陵扫荡废墟,同时宴道也在留意山中的动静。
摩拉克斯去山林里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到现在依旧没有回来,宴道带着丛云军一趟一趟为百姓们带回来不少财物。
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应该就是停止的地动了吧,从之前那次剧烈的地动之后,石林之间好似有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鹰鸟的啼鸣。
摩拉克斯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归终的地界,当时宴道还跟着丛云军在外面巡视,等晚上的时候宴道回去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等待的摩拉克斯。
他穿着往日不常穿的神装,莹莹白光夹杂着点点金色在空气中飘荡着,十足的神仙派头。
宴道就要朴实很多,他穿着和丛云军同样款式的甲胄,里面是深红色的长袍。
“我用结界保护了我们的房子。”
“我知道,马科休斯去看了,院子好好的,但是现在子民都在这里,咱们就暂时搬到这里吧。”
这座庭院是归终施了仙法建造的,那家伙审美还不错,庭院也干净利落,甚至给三位魔神分别准备了居室。
千岩军和丛云军的甲胄是一样的,区别于内搭的袍子,千岩军是土黄色,丛云军是深红色。
把摩拉克斯带进屋子里,点燃烛火之后先给摩拉克斯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是给自己卸下甲胄。
摩拉克斯看着灯光下宴道的背影端起了茶杯却并未饮用。
“宴道,我带回来一只盲龙。”
“你想带便带回来就是。”宴道潜意识并不觉得摩拉克斯做事情需要向自己汇报,摩拉克斯是魔神战争期间的战神,是千年后璃月港的帝君大人,而他,只是个提瓦特的外来人士,空有魔神身份却无法使用力量的弱者而已。
“我从未问过你,你想做什么?或者说,在这个时代你的愿望是什么?”摩拉克斯冷不丁地发问,但是他的语调却很柔和,像极了那屋外温和的月光。
将甲胄放在一边,宴道直视着面前的虚空。
过去的记忆好像也没这么清晰了,就像那些被提瓦特本土化的技术,宴道感觉自己的存在也在渐渐被模糊。
魔神那种必须爱人的特质好像也在一点点蚕食他的心脏,可是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心思。
他记得在来到提瓦特之前的时间里,讨厌人类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而现在,他已经渐渐忘了那些嘲讽的、丑陋的、谄媚的嘴脸了。
“摩拉克斯,在魔神里我很弱,但是我还是想活着。”
常生是常一百的后代,最初那个没有双腿的孩子死去后的千年,宴道在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最初的他。
他想看看繁荣的璃月港,这样的心愿并未被时间磨灭,反倒是随着人类城市的发展越来越深刻,可是他真的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作为人类的他无法在现代改变什么,那现在的他是否能改变什么,千年之后的璃月港是否有一盏灯是为了自己而点。
飘荡异世的宴道只想抓住些什么,不能像是浮萍一样激荡在风雨之中,但是世间的风雨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你不会死的,这是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摩拉克斯紧紧地盯着宴道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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