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他上了。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黑客对南世集团的攻击,只有阻止这次用户数据的泄露,哥嫂的旅行才能愉快地进行下去,南世集团也不会陷入危险。
“哥,你放心和嫂子去。”南橙大义凛然道。
南柏知道他在勉强,“你想我了我们还是可以视频通话。”
他还要看电视呢,哪有这么多时间和南柏打电话。南橙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答应着,“嗯,我会的。”
简书意过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谢蔺哥哥会照顾你。”
南橙:!!!他没听错吧?
“谁?”
“谢蔺。”
太刺激了,南橙呼吸有点困难。
四舍五入,他不就和老婆同居了吗?
“估计他还没给你收拾房间,我打个电话催催。”南柏又不放心起来。
收拾什么房间,他可以跟老婆睡一张床!南橙连忙阻止哥哥,“谢蔺哥哥工作那么忙了,就不要催他了,等我过去了再收拾吧。”
“你就向着他。”南柏想起小时候橙子对谢蔺的不同来,又嫉妒得不行。
南橙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关了电视就要收拾自己的行李,比两个要去旅行的人还要积极。
谢蔺接到朋友要送他弟过来的电话时,是星期六晚上,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他回了电话,照常做晚饭。
没过两秒,玄关处传来动静。
南柏录了指纹,直接推门进来,南橙紧随其后,好奇地打量老婆的居室。
“我以为你说的要过来,是指刚出发。”谢蔺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放好弟弟行李的南柏闻见香味,“你在做饭?刚好,我们晚上吃得早。”
谢蔺赶走他,“没做你的。”
南柏没在意,转去看南橙未来要住的房间。
他打开客卧,只看见了一张空荡荡的床,连床垫都没有。
“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要准备吗?”
谢蔺无语,“你昨天没告诉我你们今天来。”他明天才休息,可以空出时间。
“明天上午我们就走了,总不可能让橙子晚上一个人过来吧?”南柏不认为自己有传达错消息,而且,提前几天收拾好房间不是应该的吗?
“今晚回家睡。”南柏摇摇头,把正四处乱逛的弟弟拉回来。
南橙巴不得客卧没收拾呢,“没关系,我可以在这睡!”
“你谢蔺哥哥都没给你准备床,你怎么睡?”
南橙不好意思说出他准备和老婆一块睡的想法,“那我帮着谢蔺哥哥准备。”
今晚来也是橙子提议的,南柏还想和弟弟多呆一会儿,奈何弟弟更喜欢另一个哥哥。
也好,接下来的21天就算他不在,橙子也不会难熬。
“行。”南柏松口。
他走了以后屋子里只剩下南橙和谢蔺了。
达成目的的南橙钻进厨房,“谢蔺哥哥,你在煮什么?”
“豌豆牛腩。”
中式菜式特有的浓香勾起了他的馋虫,尽管南橙已经吃过一次晚餐了。
他眼巴巴地盯着谢蔺:“我可以吃一点点吗?”
“还没做好。”
这就是答应了!南橙读出他的言外之意,咽了下口水。
来古地球的两个多月,他吃的大部分都是西餐——南柏只会做西餐。
所以,南橙还是第一次吃饭店以外的中式家常菜。
谢蔺给他盛了米饭,南橙不好意思地接过,说好的吃一点点,但他感觉自己可以吃两大碗。
大米颗颗饱满晶莹剔透,主菜牛腩吨得软烂可口,还有让人食欲大振的小炒——会做中餐的老婆真的超级加分!
饱餐一顿后,南橙主动提出收拾桌子洗碗,被谢蔺拒绝了:“你去把自己的行李放好。”
也行,“好的,谢蔺哥哥~”
不能怪南橙谄媚,老婆长得这么漂亮,做饭又好吃,是个人都会神魂颠倒主动奉上一切好的嘛。
他打开行李,挂好衣服,摆上他的茶缸牙刷,卧室里没有书架,南橙走到客厅的书柜边,扫了一眼里面摆的大部头法律书籍,打消把自己带过来的耽美小说放进去的念头。
窗台边是个不错的选择,南橙搬出一摞小说、漫画,仔仔细细地垒在了窗台上。让人兴奋又苦恼的是床还没布置好,万一谢蔺不乐意和他一块睡,他岂不是得睡沙发?
虽然老婆的沙发不差啦,但睡沙发还是憋屈得难受,不能翻身,也不能四仰八叉。
“谢蔺哥哥,床什么时候铺啊?”南橙靠在厨房门口,问。
正在整理台面的谢蔺转头看了他一眼,“床垫还没买。”
老婆对他要来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南橙有点难过,“哦,我晚上睡沙发吗?”
谢蔺迟疑,“你可以睡我的床。”
哦耶!老婆好贴心!南橙又行了,往沙发上一躺,下意识就要拿起电视遥控器,不过有一个问题:
老婆家根本没有电视!
一个现代人家里,怎么可以没有电视机呢?南橙不信,四处翻找,总之客厅里是没有了,两个比他还高的大书橱散发着神圣的光辉,似乎在苦口婆心地教育他要多读正经书。
南橙不管,他要看电视。
谢蔺关上厨房门出来,迎面和过来找他的人撞上。
“谢蔺哥哥,你打算买电视机吗?”南橙俨然一幅要给他推销电视机的样子。
谢蔺理解了他的意图,“旧电视机在储物间。”
原来有啊,南橙“蹬蹬”小跑了两步,不好意思地转身,“储物间在哪?”
“玄关右边的小房间。”
很久没用过了,老实说谢蔺也不知道电视机还能运转吗。他跟了过去,抱出可能是五六年前买的电视,放在矮柜上。
南橙按了开关,屏幕亮了,又很快黑屏。
“可能是坏了,”谢蔺猜到了结果,“明天再去买。”
坏了就坏了,他今天就要看。南橙有测试了几个按键,感觉修修还能用。
“有工具箱吗?”
谢蔺取出放在地上,这边的南橙已经开始徒手拆卸了。
“谢谢。”南橙拎过工具箱,点了一下待会可能要用到的工具,马上上手修理。
谢蔺确认电视机没接电源,索性让他去了。他还积了几个案件没处理,今晚批注完资料,明天还得带朋友弟弟去买床垫。
过了十几分钟左右,客厅里传来几个“人”的对话,还伴随着间歇性的笑声。
他放下手头的案子,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黑屏不能使用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部连续剧,他朋友弟弟躺在沙发上,聚精会神,时不时被逗乐。
专业的电视修理工可能都没南橙那么快,没想到他还有门可以养活自己的手艺。
谢蔺觉得南柏可以放心了。
“谢蔺哥哥,你看不看?”南橙注意到了身后的人,扭过头问他。
谢蔺转身回书房,“不用了。”
相安无事三小时后,书房门框边探出了个脑袋:“谢蔺哥哥,你累不累,要不要睡觉?”
谢蔺按了按眉心,“你困了自己去卧室睡。”
“你会来吗?”南橙小心翼翼地问。
“我睡沙发。”
“睡沙发不好,”南橙皱眉头认真地建议,“尤其是对不怎么年轻的人来说,容易得劲椎病。”
不怎么年轻的人……谢蔺起身,“那你睡沙发?”
南橙没觉得自己刚才的实话实说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块睡,不行吗?”
谢蔺复坐下,“你先去睡。”
一个人睡没什么意思,南橙端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本…BL漫画,“我陪你熬夜吧,不过熬夜真的对上了年纪的人不好,会加速衰老的。”
谢蔺:……
他关了台灯,起身收走南橙的漫画,“去睡吧。”
“我的书……”这是系列第一册 ,少了这本再读其他的,剧情都连不上来。
“少儿不宜。”谢蔺将它锁进书柜,扔了本其他书给他。
南橙勉强接住,定睛一看,是面向三到五岁小朋友的绘本。
他怀疑老婆在报复他,但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蔺的卧室和房子里的其他角落一样干净整洁,南橙忍住没立刻扑上床,他坐在床沿边,左转转右扭扭,对一切都感到好奇。
这么一看,老婆真的很勤劳,一个这么大的家,他还是一个人住,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
不敢想象,要是可以和老婆永远住一起会有多幸福。
“我关灯了。”
从浴室出来的谢蔺如是说,南橙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美人出浴图,就被黑暗无情地马赛克掉了。
老婆该不会害羞了吧,南橙躺进被窝,心有不甘地盯着在另一侧睡下的人。
“谢蔺哥哥,我们来说夜话吧。”不能看,听总行了吧。
“你不困吗?”
“哦,我困。”
连声音都不能听,南橙转过身,背对谢蔺。
没多会儿,困意如潮水般翻涌上来,他睡着了。
谢蔺听着旁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闭上了眼睛。
和老婆同卧一衾的南橙不会想到,第二天早上会是个大灾难。
比起早上一睁眼看到的□□上半身,门口刚刚爆发出尖叫的女孩更有存在感。
南橙手比眼快,反应不到0.01秒,直接掀起被子盖在了谢蔺身上,为了防止滑落,他跨过去,整个抱在谢蔺身上,紧紧地箍着被子。
他的一系列操作让门口的女孩神色愈发复杂。
谢如本来以为哥哥乱带人回来乱搞,没想到,哥哥才是被搞的一个。
“出去。”谢蔺冷声道。
谢如抱胸转身,还颇贴心地掩上了门。
南橙松开他,被子一下子滑落到底部,
“哇~”好性感的腹肌,锁骨也太漂亮了,这标准的倒三角,不愧是他老婆!
“你也出去。”谢蔺忍无可忍。
已经大饱眼福的南橙翻下了床,踢拉着拖鞋出去。
老婆需要独处的空间,他明白。
身材高挑的女孩靠在餐台边,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南橙大胆胡诌:“我和谢蔺哥哥结婚两个月了!”
“什么!”谢如惊掉了下巴,她以为哥哥至少,结婚还是会通知她和母亲的……
过了两秒,女孩啪嗒啪嗒掉起眼泪,南橙吓坏了,谢蔺这情债还不小啊。
“我骗你的,我们没结婚。”
“你们在干什么?”谢蔺换好衣服出来,看到这局面又头疼起来。
南橙脸色也难看,谢蔺明明说他是同性恋,可却有一个女孩为他哭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样。
谢如看她哥出来了,止住了眼泪。
“南柏告诉你大门密码了?”谢蔺直截了当地问。
“他让我过来,和南橙哥哥打招呼。”谢如老实回答。
她到这都快九点了,按门铃也没人应,她还以为家里没人,就直接进来了。
南橙哥哥,乍一听这称呼,南橙肃了肃神色,努眼看她。
“不会吧?你是——”谢如不是认没认出来的问题,她是压根没记住,毕竟她三岁多就搬去外省了,只模模糊糊记得有南橙这么个人。
“我就是!”南橙打消了疑虑,既然是认识的人,再是情债的概率就非常小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那个什么。”老实说,谢如在南橙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南柏哥哥养尊处优的气质,反而更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小白脸。
谢蔺冷漠地赶客,“人你已经见到了,可以走了。”
“哥,你回来吧,”谢如央求,“妈妈真的很想你。”
“南橙。”
正在吃瓜的人被叫到,他回身问谢蔺什么事。
谢蔺选择无视过来的人,视线放在南橙身上,“你早上吃什么?”
“啊?”南橙的心思猛然从他们兄妹之间抽离,他略思考了下:“小笼包?”
“米饭和面条,选一个。”
“哦,”不是任选啊,南橙有一点点失望,“我选面条。”
谢如知道哥哥今天是不会和她谈这件事了,赌气扭头离开。
南橙是真好奇,他听南柏说过谢蔺之前和他爸在国外生活来着,但关于谢蔺和他母亲还有妹妹的事,南柏一件也没跟他讲过。
管他呢,南橙不刨根问底了,论私心,不和丈母娘来往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跟进厨房,要帮谢蔺打杂,然后被赶了出来。
南橙把这归结于老婆今天早上心情不好。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程、莫两人在群里谢天谢地,及格分踩过,不用退学了。
南橙跟着点开查询,倒是没挂红灯笼,但也不是特别理想,他们这一级艺术管理专业有90多个人,他排第17,连前百分之五都没进。
让人丧气,他扔了手机,又打开电视。
想了一会儿,南橙认命般的重捡起手机,和陈弗学长报备了他的成绩,又发了很长一段的感谢语。虽然这次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但陈弗学长毕竟帮了他很多,南橙不想让学长觉得他的辅导毫无效果。
【本命学长:恭喜[庆祝][庆祝][庆祝]】
第17名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南橙心情低沉,长吁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唯一安慰他的是,炮灰三人组全员通过考试,他们又恢复到各处浪的权限。
茶几上的遥控器被拾起,南橙来不及做反应,电视屏幕一黑。
“晚上七点,电视才可以开。”谢蔺关掉电视,放下遥控器,又进了书房。
南橙愣愣的,他是被老婆管教了吗?
他们还没结婚呢,老婆就忍不住管他了,唉,真是甜蜜的烦恼。
“谢蔺哥哥,我们今天是去买床垫对吧?”南橙忙跟上,乖巧地当一条小尾巴。
谢蔺坐下书桌前,眼睛没空看他,“下午去,等床单这些洗完晒好。”
南橙得了命令,搬了个舒服的靠椅到他书房,这次他学好了,问过谢蔺取了他书架上的百科全书来看。
他过来后,古地球上的知识都是从网上了解的,网上的信息有多又杂,查找倒是方便多了,但由于他初来乍到,还辨不清权威和杂说,被编辑成册严格番查的书籍显然更能满足他的学习。
等洗烘机完成指令,谢蔺起身去晾晒。陷在躺椅里的小孩毫无所觉,百科全书都看得津津有味。
谢蔺记得,他小时候只喜欢读故事书,尤其是童话,现在倒是反了过来——也没反过来,南橙还是喜欢罗曼蒂克式的小说。
这么看来,他也算规规矩矩长大了。
出门前,南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换上了新买的衣服,力图在外面不给老婆丢人。
谢蔺扫了一眼他崭新锃亮的夹克,盖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出门买个东西,他还是不挑剔了。
“谢蔺哥哥,我们买完床垫去喝咖啡吧。”南橙可是都计划好了。老婆是个成熟的大人,肯定不会和他去吃甜腻腻的下午茶,喝咖啡就显得有格调多了。
“你自己去,”谢蔺停顿,“还有,你叫我谢蔺就好了。”
“也是,叫四个字好累,”南橙感谢老婆的体贴,兴冲冲回:“你可以叫我南橙。”
谢蔺:……
今天出发但完全被忽略的南柏不确定地刷了好多次手机,又腆不下脸打电话让弟弟来送他。
于是,他挑了个迂回战术,选择打电话给谢蔺。
谢蔺在开车,撇见是南柏的电话,让南橙帮他代接。
免提键一点,南柏的声音在车内格外洪亮:
“谢蔺,你知道我今天出发吧?”
“哥哥!”南橙雀跃地抢话。
南柏没想到是弟弟接,被橙子忽略的失落一扫而光,“你谢蔺哥呢?”
“在旁边开车,我们要去买床垫。”
“你们俩一起出去啊。”橙子和谢蔺在一起,都不来送他,南柏忽地又酸了。
简书意听不下去,拍了拍他,“够了。”
“嗯,你好好照顾自己。”南柏匆匆结束电话,不忍再说下去。
车内又恢复安静,南橙试探着问:“我哥经常和你打电话吗?”
少了“谢蔺哥哥”做前缀,谢蔺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南橙在和他说话。
“以前没有经常。”你回来了以后次数才变多了。
后半句谢蔺省下了,他不好干预这对兄弟的关系进展,只能寄希望于南橙早点恢复记忆,好让南柏别这么频繁地咨询他。
到了家居城,导购小姐姐笑眼盈盈站在他们面前,“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们来挑床垫。”南橙答完,偷偷去瞟老婆的眼色。
导购意会,这年头一块来家居城买床垫,不是要结婚的情侣,就是父母带孩子,普通的单身青年一般都在线上订,图省事。
她递了一张商品单给两人,特别指出了热销第一:“这一款很多新婚夫妇都喜欢呢。”
南橙抿紧嘴,心说他们配的连外人都看出来了。
“单人床,谢谢。”谢蔺直截了当打断了导购的推销。
老婆就这么想和他撇清关系吗?南橙心寒。
导购讶异,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两个人过来买单人床床垫,概率还是有的,她不该大惊小怪。
南橙赌气,一路没和谢蔺说话。导购推荐的床垫他都一一试了,没挑到特别满意的。
“试试这个。”谢蔺主动开口。
南橙还生气着,有点不情不愿,不过还是听话躺了上去。
谢蔺挑的这一款比刚才试的确实要好一点,南橙躺在上面,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导购问。
南橙没起身,赶走两人,“我在这再试试,你们去看看别的吧。”
床垫真的好舒服,他有点困了。
等导购带着谢蔺全部逛完回来,在床垫上试试效果的人已经睡着了。谢蔺付了款,约定好上门安装的时间,正想叫醒南橙,电话响了,他被通知原定要出庭的证人临时改主意,不愿意出席。
后天就开庭了,谢蔺不清楚那位证人是出于自身的原因还是接受被告方的贿赂不能来,总之他又有的忙了。
谢蔺得回律所一趟,亲自交代另外几位律师。
南橙睡得正香,导购刚成交了一笔单子,乐得照顾爽快的客户:
“先生,您可以先去办事,等这位小先生醒来,我会和他说明情况。”
把他单独留在这个地方,谢蔺有些不放心。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南橙睡得很沉,没有要醒的迹象。
谢蔺的目光在睡着的人身上逡巡片刻。
“麻烦你了。”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垫上,南橙掉进了一个陌生的梦里。
上次的夫妇再次出现,“他”被抱在男人腿上,听一个少年弹钢琴。妇人立在一侧,只要少年弹错一个音,手板就落了下来。
一曲弹完,少年连连呼痛,转向男人,“爸,我不介意你找个后妈,真的。”
“你自己不好好练习,还说要去考音乐学院,这样下去你考个鬼!”手板这次落到了少年的脊背上,疼得他蹿起,躲在他爸身后。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人家谢蔺和你一起练钢琴,参加比赛,奖都摆满一整墙了,你没这个本事还在和我杠什么远方和梦想?”
妇人恨铁不成钢,还要再打,少年忙抱起爸爸怀里的弟弟,拿他做挡,“谢蔺只是玩玩,又没压力,他要有你这个老妈,这会儿都要得抑郁症了!”
“行了,小柏,你别惹你妈妈生气了,”男人重把“南橙”接过,“你没音乐才能是事实,老老实实上高中考个商学院吧。”
少年赌气,“不是还有橙子吗?将来让橙子去念什么商学院就好了。”
“商学院是什么?”“南橙”扬起脸,问爸爸。
“商学院就是学做生意的地方。”
“我不要学做生意!”
爸爸莞尔,蹭他的脸蛋,“我们橙子以后只要会刷卡就行了。”
少年委屈愤怒:“爸!你别太过分了!”
门铃响,妇人去开门,“南橙”猜到了来人,跳下爸爸的膝盖,奔门口跑去,“谢蔺哥哥!”
清隽的少年蹲下,抱起他,“叔叔阿姨好,南柏在家吗?”
刚才还凶狠的妇人此刻温柔极了,“小柏在家呢,你吃饭了吗?进来吃点东西。”
“不用,我在这等他出来。”谢蔺摇头。
妇人朝门里喊,“小柏,你快出来,谢蔺喊你呢。”
“我不出来,告诉他我的手被你打断了!”
妇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进去看看他。”
短暂的鬼哭狼嚎结束后,南柏背了个双肩包出来,脸上寡白。
“南橙”仍抱着谢蔺的脖子,不肯撒手,“谢蔺哥哥,你陪我捉迷藏吧。”
南柏拽下弟弟,“我们要去做大人的事了,才不跟你这个小屁孩玩!”
“南橙”不理哥哥,脸往谢蔺颈窝一埋,耍赖似的。
“你们是去科技馆又不是去哪,带小宝过去玩玩吧。”爸爸站在门口,依“南橙”的意说。
南柏松口,但威胁“南橙”:“你待会自己走,我可不抱你。”
“谢蔺哥哥会抱我,不要你抱!”“南橙”朝他吐舌头。
谢蔺接过南橙的水杯,挂在身上,“那叔叔阿姨,我们走了。”
“辛苦你了。”夫妇俩俱是欣赏地看着他。
“给我抱抱。”走远了些,南柏拿肩膀撞了撞好友。
“你不是不抱吗?”
“他是我弟!”南柏争辩,伸手欲抢。
谢蔺偏身,不松手,“在谁手上就是谁的。”
第19章
短暂的午睡过后,南橙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今天下午和老婆一块来家居城,他在试床垫的过程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南橙不认为它是真实的,他自小生活在星际,虽然他七岁以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总不可能是在古地球上。
导购见他醒了,过来问南橙渴不渴,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南橙左右张望,没见到谢蔺的身影,产生了个不好的猜测:“和我一起来的人,他在哪?”
导购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还贴心地提醒:“那位先生说他忙完就会来接你。”
呵呵,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还不会自己回家。南橙心凉了半截:老婆居然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被丢下总是难受的,南橙坐起来,摸出手机——谢蔺连留言都没有。
这下他算是生气了。
莫文泽拨了个电话过来,问南橙去不去他家新开业的酒吧玩。
南橙本来要拒绝,毕竟他和谢蔺住一起,玩到太晚不好。但他转念一想,谢蔺都把他落这了,显然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南橙不免郁闷,直接打了车过去莫文泽说的地址。
暮色昏暗,出租车的行进路线越来越偏僻,南橙手肘支在窗沿上,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喧闹的中心街道到钢筋铁柱的建设区。路过的一辆大货车扑了南橙一脸灰。
“师傅,你没走错吧?”南橙怀疑地问。
司机不满客人对他的不信任,“我在这住了几十年,大街小巷都摸遍了,怎么错的了。”
那就是莫文泽给他的地址有问题了。到了目的地,南橙下车,不消仰头即将水泥糊的两层建筑收入眼底:酒吧在这,骗人的吧?
偏偏门口还有招呼的人,“南少?快进来。”
这位大概是莫文泽的朋友之一,或者说是奉承莫文泽的人之一,他领了南橙进去,恭维了一路新开的酒吧多好多好,又马上凑到莫文泽身边,夹着声音:“文泽,南少来了。”
莫文泽皱眉,想对这家伙说什么,但嫌麻烦没说出口。他朝南橙举了举酒杯,“阿橙,这边。”
“嘉宇呢?”南橙问,炮灰三人组没到齐,有点怪怪的。
“我给他发了,他说不来,太远了。”莫文泽仰头喝了口酒。
你也知道远啊,南橙腹诽。来这他什么东西没吃,肚子都饿了。
南橙不客气地要了果盘、牛排还有一碟瓜子,莫文泽给他添了一瓶高度数的威士忌,“来酒吧你就光吃这些?今晚喝不完这瓶别回家。”
南橙拈瓜子的手一哆嗦,他终于知道哪里怪怪的了,没有程嘉宇在身边,莫文泽根本没人管啊!
侍酒师像是收到了南橙的求救信号,往玻璃酒杯添了一颗冰激凌球,“南少可以试试。”
南橙抿了一口,不太确定味道,又抿了一口,好喝!
领他进来的那个人坐在他对面,“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罗青臣。”
南橙叉了一块牛肉进嘴里,所以呢?
罗青臣给他倒酒,冰激凌球又变小了,“南少贵人多忘事,家父做船舶贸易,和你哥哥相熟。”
“哦。”南橙懂了,认识他哥啊,那关他什么事?
“我刚留学回来,不知道文泽和你们关系变这么好了,”罗青臣一顿,小声问,“他还单身吗?”
原来是打听这个,南橙说大白话:“他单不单也没你的事,他亲口说他是直男。”
“他直?那他跟程嘉宇怎么回事?”罗青臣一幅南橙在说胡话的样子。
看来不只他一个人觉得程、莫两人之间有点不对劲,南橙试探着问:“他和嘉宇,比较特殊,我已经习惯了,你从哪知道的?”
罗青臣不禁套:“文泽不是老跟着程嘉宇出入同□□吗?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文泽在追人。”
明眼人,南橙被冒犯到了。他平日里也和程、莫两个到处转,就是看不出莫文泽在追程嘉宇。
果然,三个人当中,总有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南橙就是。
“程嘉宇没答应吧?”罗青臣又来打探消息。
南橙前脚被老婆丢了,后脚得知自己是三人组中多余的那个,心情不甚好:
“答应了和没答应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也分不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