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 by云川倾
云川倾  发于:202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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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理扒拉着塑料盒里的饭,闷闷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也会对我这么冷漠吗?你的绝情让我感到很害怕。”
“理理,他明知我有对象,非要来。被气得心脏不舒服,是不是他自己作?我忙得很,没空跟他藕断丝连。”
说到最后一句话,容澈也有点生气,本来看到白意就烦,知理还这么向着白意说话。
知理生气地放下饭碗,站起来看着他:“你没有直男命,一身直男病!我现在就送他回去。”
容澈还没反应过来,知理已经离开了。他的背影单薄又坚毅,穿梭在人潮里。
其实知理没有送到白意,因为白意已经走了,他就回去了,好几天没有理容澈。
周三中午,知理抱着书走出中文系的教学楼,就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容澈。这是容澈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容澈知名度太高了,长得又有辨识度,所以他们以往都是约定在学校的一个地方碰面,或是知理去找容澈。
此刻容澈无视过路人,叉着腰看他,目光紧紧盯着他一个人,说道:“跟我聊聊。”
“不想聊。最近不想见你。”知理从他身边走过,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容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拧着眉头:“李知理,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待我。你也要玩小作精那一套吗?”
“你自己想想吧。”
知理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容澈站在原地,表情精彩纷呈。
两人又冷战了几天,谁都不服软。搞得其他人都知道了,想劝和,可是问他们因为什么,他们又不说。
周六,容澈罕见地发了条朋友圈,照片里,他躺在酒店的床上,配文是“洗澡中”的英文,引人遐想,是跟谁在一块呢。
他的死党肯定觉得是知理嘛。
这时,知理来到公寓找哥哥们,606一个人都没有,他就打开了605的房间,谈休和何谙坐在沙发上,齐齐看向他。
谈休惊恐地问:“理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否则我应该在哪里?”
知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跟这些男生混熟了,不是几乎每周都来玩吗,动不动跟着容澈过来串门薅零食吃。
谈休脑筋一转,尬笑说:“没事没事,欢迎你来,你随便坐。你哥哥们去买菜了,晚上吃虾仁炒饭和可乐鸡翅年糕。你在这等他们吧。”
谈休看着忐忑不安,有些紧张,又好像话里有话,知理觉得有古怪,疑惑地看着他。
何谙直接把自己的手机给知理看:“容澈跟人在这家酒店,打电话不接。我把定位发给你,你快去看看吧。”
谈休用手肘击他,低声说:“你干嘛告诉他?”
何谙望着他的眼睛,坦然地说:“这时候不表明立场,试图为容澈遮掩,了了不会放过我的。容澈要作死不能拖我下水。”
何谙承认,他真的怕茗了,这件事情重大,不得不上报老婆,他刚把消息发给茗了,茗星估计在赶回公寓的路上。
知理看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哽住了,倒吸了一口气:“他在酒店做什么?”
这条朋友圈屏蔽了他,因为他没看到。
谈休站了起来,安慰他:“理理,他也许是一时想岔,走了歪路。你千万要撑住……我现在开车送你去吗?”
知理转过身,眼眶已经红了,他尽量不让声音发颤,也不让自己看起来脆弱到不堪一击,低声平静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
打车的一路,他的心都像刀割一样,思维也是混乱的。容澈背叛他了吗?按照容澈的性格,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吗?他心里没有底。如果容澈真的做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是给他一个耳光然后放手吗?
来到酒店大堂,知理才给容澈打去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知理拿出质问的语气:“容澈,我已经到酒店了,你在哪个房间?”其实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他好害怕。
容澈极其嚣张地说:“你来啊,我在308,有种上来。我现在打电话给前台,叫她找人刷电梯卡让你上来。”
前台接到了容澈的电话,知理上前去进行身份证登记。而后,他让电梯外的酒店工作人员,给他刷了卡,他坐着电梯上了三楼,敲开那间房。
门一开,知理就绕过容澈就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心都快跳出来——哪里有人,根本没有人。他一下子想通了,好一招“请君暔讽入瓮”。
容澈从他身后,一把拉过他,握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狠狠接吻,吻得知理喘不过气,一双手抵在容澈肩头。
“李知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帮着情敌气对象,胳膊肘往外拐的!”容澈情绪激动地说,“我告诉你,我不管什么白意黑意,我只要你!”
容澈指着浴室:“进去!洗澡去!不洗的话我帮你!”
浴室的墙是透明的玻璃,有一回被按在玻璃墙上,后来在床上。
知理坐在被窝里,抹着眼泪看手机,容澈试图跟他说话,知理不搭理他。
容澈只是试着玩一下强制爱,后续也很温柔,但是玩脱了,知理现在就像个委屈的小朋友,低着头掉小珍珠。
容澈后悔死了,握着他的手臂:“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下次不这么玩了。你理理我。你理理理理我。”
本来很生气,但这句话太搞笑了,知理想破涕而笑,但抑制住憋笑的嘴角,板着一张脸继续刷手机,妙音上有人发覆辙签售会的视频,拍到了他。
“啊这,不是吧,长得像整过容的小爱豆一样。覆辙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你有毛病吧,嫉妒到别人的对象身上。人家整不整容关你P事?”
“爱死了,怎么样?别给我在这里造谣,我老婆天生就长那样。”居然是容澈的回复,容澈甩了一张他跟知理的合照,是他们俩在漫展上的合影。
他爆号之后果断注销掉账号,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主页内容也被清空了。
底下有人评论:“覆辙生气了,你高兴了吧。”

也有好的评论。
“覆辙他男朋友很温柔的,我去要签名语无伦次,他让我别紧张,慢慢说。建模脸的小哥哥,超级帅。”
“我作证,他男朋友真的跟游戏里捏出来的建模一样好看。还有辙哥,跟男朋友说话都超级温柔。”
温柔个鬼啊温柔。知理抬起尚且水汪汪的眼眸,睨着容澈。
“你别哭了,我的宝贝,我心疼的。”容澈继续给他擦眼泪,蹙着眉头,“你要我对前任那么关心干嘛?他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你懂吗?”
知理嗓子都哑下去了:“可是他都进抢救室了,你都不去看他,你还说让他去死,我以为你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会这么狠心,我看错你了。”
知理又不是白莲,也没有那么同情情敌,只是他觉得,容澈为人是否太冷漠了,让他感到很害怕。
容澈一撇嘴,看着他被泪水浸得黑亮的眼睛,终于耐心地解释道:“我是不对,我不应该说让他去死。但他进医院的时候我去看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你知道他多过分吗,分手之后他在微博上面找水军造我的谣,引导说我的某个世界观参考了另一个作家。到现在还有好多不明真相的网友谴责我。这么一个人,心思阴暗,你还向着他说话。”
“啊?这件事是他干的?”
知理知道这件事,那会儿他跟容澈还没在一起,他以为这是网上的风言风语,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对容澈的影响这么大。
容澈又轻柔地擦了两下,把纸巾攥在手心里:“对啊,他还给我发短信炫耀。我直接给他拉黑了。我不会对你这么冷漠的。”
“你乱说,你上次就跟我冷战。”知理控诉道,对于这件事他还耿耿于怀。
他虽然服了软,可不代表他的心结解开了。退一万步讲,他让容澈下不来台,容澈就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
容澈伸出手臂,把他搂入怀里,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用哄孩子的语气说:“我也很难受,可是年轻气盛拉不下脸,其实我每一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生怕你要跟我分手。一直在看手机,等你什么时候发个微信,让我有台阶下。我当时想,只要你一提出和好,我立刻答应。”
好吧,这件事情暂且不说,知理还是觉得自己心里介意的事情太多了,怎么谈个恋爱这么麻烦。
“可是你第一次见到的是了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总不能是忘了吧?”知理越说越委屈,眼泪重新涌上眼眶,他有些崩溃地抽了一张纸巾挡住脸。
得,又得重来一遍。
“这不是怕你多想嘛。我的小玫瑰这么敏感。干脆我就不说了。”容澈重新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我不喜欢茗了,那个时候他看上去太乖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气质独群的。不哭了哦,乖乖。”
知理有时候委屈了会红眼眶,但是从来不会掉眼泪。这还是容澈第一次看到知理真正地哭。现在看来不太哄得住了。
容澈看着他泪眼婆娑,吻掉他的小珍珠,覆上红润的嘴唇,接了一个绵长的吻,越吻越深陷。
容澈自我反省:“我不能看你哭,我真的把持不住。我是畜生。”
知理指责道:“你畜生不如。”
这时候,知理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看到是茗了打来的,接起来“喂”了一声,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茗了温柔的声音带着疑惑:“怎么在哭啊?捉到奸没有?”
“没有,酒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是故意气我的。他现在正在跟我解释。”
“我猜到了,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把手机给容澈。”
605里,茗了听见“喂”的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适可而止,再作的话别逼我劝分,覆辙老师。”
容澈说:“对不起,我错了。”
屋子里太静了,茗了没开免提,另外两人还是可以听到容澈的声音。
何谙手里的书掉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茗了。谈休一脸敬畏地冲茗了竖起大拇指——能让容澈道歉,真乃神人也。
茗了把落在地毯上的书给何谙捡起来,塞到他手里,微微一笑:“怎么了宝贝,被吓到了吗?别怕,我平时不这样的。只是他欺人太甚了。”
星冉找同学有事,茗了给他发了个微信让他安心,然后留在605这边。这边冬天常开空调,谁不喜欢温暖的地方呢。606是不常开的,太费电了。
这边买了懒了沙发,米白色的,造型像荷包蛋。何谙坐上面看书,茗了用平板电脑画画,鞋袜脱了,把脚搭在脚垫上。
何谙垂眼一看,一双修长莹白的脚,指甲盖晶莹透着点粉。美人就是从头到脚挑不出丑地方。
何谙说:“你的脚,白白嫩嫩的。”
“你……”茗了保持略微低头的姿态,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还关注这个?”
何谙语塞,觉得自己嘴比脑子快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选择了沉默,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茗了笑出声:“逗你的,你脸皮好薄。”
“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害羞?”
“下辈子吧。”
茗了耸了一下肩,勾勾他的下巴,然后回味了一下手感。
谈休从冰箱里拿了一盒抹茶慕斯,向沙发处走过来,无语至极:“我求求你俩,我还在屋子里面。”
对于这层楼唯二的光棍,他最近感到很不满,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不满,另外两对都是成双入对的,就他干看着。
何谙指着冰箱说:“去,草莓慕斯蛋糕拿一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谈休气死了:“我没眼力见?我就是个怨种。”
何谙从他手里拿到蛋糕,打开盖子,用塑料小勺喂到茗了嘴边,发现茗了在画一个男生,黑色三七分刘海,身穿西服。他问道:“你在画谁?怎么感觉神似我?”
“不是你。我在画明星的同人图,有一个老板花钱约我画。”茗了咽下蛋糕,嘴角弯起,“你觉得像是因为,你本来长得就像明星呀。”
茗了画的是Alan陆霄,正好是他的爱豆。
因为谈休总是跟他们混在一起,茗了把他们当成同一个阶层的人,一时间忘记了陆霄跟谈休其实认识。
三胞胎的五官偏“丽”,素颜不素,茗了和星冉在学校仪容仪表检查的时候,就总是被怀疑化妆了。
主要怀疑戴假睫毛和涂唇膏。
后来检查员一盯着星冉看,稍微露出迟疑的表情,星冉就拿出一张纸在脸上抹一把,给人家看,熟练得让人心疼。
他们仨的五官比较优越,确实跟游戏建模一样,所以有时候会被怀疑整过容。
何谙属于气质型帅哥,淡颜系,不同于容澈的浓丽异域,和谈休的剑眉星目。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他的五官分开看都不算顶尖的帅,组合在一块就是男版天仙。
这张脸,茗了是越看越顺眼,每天都要捧着亲两口。
陆霄没有何谙的那种气质。导致他这段时间追星都追不动,可能很快就要脱粉了。
何谙将蛋糕勺一勺喂到他嘴边,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茗了停下笔,对上何谙的视线,何谙的眼神很温柔,眼里只有他一个。
突然有些情绪涌上茗了的心头。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爸爸是个没有担当的人,遇到什么事只会回家里来撒气,总是偷溜出去自己玩,把他们交给妈妈和奶奶,美名其曰:扩展客户源。
爸妈那会儿经常吵架,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他就安慰两个吓哭的弟弟。
后来爸妈离婚了,星冉心理年纪小,总归需要他照顾,妈妈把他当成支柱和依靠,在外面受了委屈总是跟他哭诉。他早熟,也学会了坚强。
现在何谙出现了,出去约会一趟,会提前做攻略,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喝个奶茶饮料,都会帮他把饮料吸管扎好。只要他说过一次,何谙就不会忘记他的饮食喜恶。
下雨会立刻给他送伞,不用等他说。每次跟他分别,都是不舍的。虽然不太会说情话,每次望着他的眼神总是怜惜的。
茗了凑到他耳边:“鉴于你今天的良好表现,我决定周三下午约你出去。”
良好表现指的是,何谙发现容澈疑似出轨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他,在兄弟和他之间坚定地选择了他,而且提醒了知理。
坐在沙发上的谈休侧耳倾听,一只手放在耳朵后面:“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见。”
周三下午?约他!
何谙心跳加速,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已经坐不住了,还是对谈休故作冷静地说:“要你这么积极干嘛。一边去。”
星冉刚好开门进来,盯着他们三个看。
谈休后仰靠在沙发上,欲哭无泪:“冉崽,你看他们,谈恋爱后总是这么对待我。我好难过,呜呜呜。我孤家寡人总是受欺凌。”
然后他摆出“葛优躺”的姿态,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没有神采的目光,学得那叫一个经典。
星冉“啧”了一声,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你打扰他们干嘛,跟我过来啊。是时候做饭了。来帮我打下手。你以为天天可以白吃的啊。”

谈休被星冉带走了,公寓里只剩下小情侣,有什么话就不必悄悄说了。
茗了拿过他手里的蛋糕,吃了几口,然后装作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有件事情我要跟你提前说好,互相做攻。不然就算了。”
他说这句话,一直在观察何谙的表情,虽然何谙很少在脸上浮现情绪。他试图捕捉到细微的表情,了解对方真实的想法。
“好。”何谙几乎没有犹豫,握住他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茗了的手是骨感的,肤质却是细腻的。
茗了奇怪地问:“好?你都不再考虑一下吗?为什么?”
竟然轮到他来问为什么。
他以为何谙会反应激烈,至少会问一句“为什么”,没想到,风平浪静,好像也没有很介意。纯1一般都很介意吧。
“因为我爱你啊。”何谙把他的手拿到唇边轻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和谈休宋柯一样分手吧。你性格又那么要强。你高兴就好。”
何谙的表情明显是当真了,而且也不像是拖延战术,是真的愿意这么做。
茗了看着他的眼睛,那么柔情似水,于是放下蛋糕,抱住他说道:“我逗你的,我只是想试试看你是不是对我百依百顺。”
何谙拍拍他的背说:“你放心,这辈子能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违拗你。”
拥抱过后,他们继续坐在一张沙发上做自己的事情,可茗了察觉到何谙虽然捧着书,总是一动不动地出神。
“怎么在发呆,你……不愿意啊?”
“没有,我只是有点紧张。”
何谙的反应太过青涩,茗了越看越觉得可爱,嘴角浮起笑,歪头看他的脸:“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他对何谙的家教有些了解,很严格,很多大火的电视剧,学生时代的何谙都没有看过。跟何家比起来,茗了自己家就是散养,三只散养的垂耳兔。
“对,我一般只看名著和教科书。但是我接受过正经的教育,而且我出身医学世家,所以你不用担心。”
何谙一番正经的类似于保证的回答,戳中了茗了的萌点,他含笑看他,看得何谙有些拘谨羞涩,微微敛眉眼。
何谙本身不是一个容易羞涩的人,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茗了的出现。
茗了爱死了他冷淡的颜,故作冷静的表情,脑子里已经在酱酱酿酿他了,现实里还是克制住了,问道——
“那你平常怎么办?”
“多运动,少接触不良信息来源,最重要的是正念。”
他越一本正经,茗了就越想做妖精。
茗了挨得他很近,手指触碰他的脸,语调温软:“可是呀,我不会让你正念的。我就是要你神魂颠倒。我们走着瞧啊。”
这谁忍得住。何谙低下头想吻他,他偏头避开了,笑道:“这个还是留到洞房花烛夜吧。”
又是欲擒故纵,茗了最拿手的一招。何谙不肯松手,转身把茗了压制而下,直视他的桃花星眼,他却没有慌,只是笑着撒娇——
“不行小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何谙不听他的,制住他的挣扎,俯身吻上他。茗了伸出手,被他圈住瓷白的手腕,却不舍得用力。
茗了在接吻的间隙说:“方才不还说要对我百依百顺吗,说话不算数。我记你一次。”
何谙微恼:“你太嚣张了李茗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轻挠茗了的腰部,引得茗了笑出声,继续与他周旋。
这时候公寓的门被推开了,知理开门进来,身后跟着容澈,知理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愣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茗了给他的印象都是端庄的,哪有过这种形象。他都不敢看。
茗了丝毫不介意,推开何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理理,你回来了,你还好吗?”
知理点了点头,一副疲倦的模样:“冉冉说在605这里吃晚饭,让我们过来。”
茗了也是点头,在沙发旁站定,先盯着容澈问了一声:“为什么?”
容澈愣了一下:“什么?”
他今天下午收到茗了的电话,听了对方的话,到现在还有点怵茗了。感觉劝分这种事,真是茗了做得出来的。他其实自知理亏的,毕竟把知理惹哭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因为赌气?他一赌气也这么对待你,你怎么想?”茗了说,“理理虽然敏感,从来都不作。他比谁都懂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今天的行为,我觉得很不理智。别有下回吧。”
完全的大哥风范。他们家里没有一个靠谱的爹,总要有一个人能撑起来。
知理说:“我还没有原谅他。”
知理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于是想起来,有一年夏天,爸爸带着他们去公园玩,知理想荡秋千,被一个高他一头的小男孩从秋千上推下来。
知理跑过去告诉哥哥们:“他抢我的!”
比起自己的亲爹,知理还是更相信哥哥们会帮他讨回公道。
茗了听罢走过去问那个小孩:“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弟弟,先来后到、尊老爱幼家里都没教过你吗?”
星冉去推那个小孩,说:“不准欺负我弟弟。”被那小孩打了一下。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地打起来,越打越厉害。
茗了拦住星冉:“不可以打人,打人就是我们也不对。”
星冉这才停下来,恼恨地看着那小孩,那小孩爬上秋千,就是不让他们。这有什么办法,茗了想带着弟弟们去别的地方玩。
哪知一个长发的女人走过来,紧紧盯着他们,语气不悦:“你们三个小孩欺负我们家小孩一个?你们爸妈在哪里?”
茗了抬头看着她:“阿姨,我们没有做错。是你们家小孩先动手的。”
女人语气冰冷:“你们三个联合起来,欺负我儿子一个,还叫你们没错?你们家长怎么教你们的?”
看到这边的动静,李爸不再跟熟人聊天,说过去看看孩子,插着裤兜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家里小孩不懂事。”李爸对女人笑脸说完,低头就对自家孩子严厉地说道,“快道歉。了了你作为大哥怎么带弟弟的。”
茗了倔强地说:“我没有做错,不道歉。”
爸爸照着茗了的脑袋来了一下:“不听话的东西。”
茗了很委屈,可是死活不哭,攥紧了拳头,黑润的眼睛水灵灵的。星冉和知理一人抱着一边茗了的胳膊,三个人在一起就像相依相偎的小兔崽。
谈休把今晚做的虾煲端过来,忙着排开碗筷,其他人都在帮忙,除了星冉和知理,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星冉打开手机,给知理看妙音视频:“理理,给你看,我在漫展上唱歌的视频,粉丝拍的,你那时候走得太早了。我唱了你作词的《云泥》。”
知理明显感觉到,星冉最近想跟他修复关系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笨拙的办法小心靠近,靠近一点点。
至少态度是温和的,不再有剑拔弩张的气势。既然如此,知理也不想跟他吵的。
知理夸了一句:“你现场好稳。”
星冉天生就是做歌手的料,音色特别,音准极佳。知理私下里把他上传到网上的歌循环了很久,一切都是从听《云泥》开始的。
星冉忍不住骄傲地说:“那是,漫展请来的知名唱见,好几个气息不稳或是跑调的。唱完这一场我涨了好多粉丝。”
很快就开饭了,大家边吃煲,边喝饮料或者啤酒。这一顿饭意外合知理的口味,他忍不住多吃了一点。
气氛其乐融融。可是吃到最后的时候,知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胃部不舒服,有一种撑胀的感觉,最初他还忽视,结果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就捂着胃部。
“怎么了?胃不舒服?”容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再看到他点头后说道,“你们两间公寓是不是都没有胃药?”
他们都在点头,个个都身体健康,谁会备有胃药。他们这最多只有感冒药。跟他们不一样,知理人到哪,药到哪。
容澈神色着急地说:“我那儿有他的胃药。我去找一下,你们先给他准备一点温水让他喝。”
茗了让知理靠在沙发上,谈休从暖水壶里给知理倒了一杯水出来,交到他手里,他握在手心里,是温的。
胃还是难受得厉害,一阵一阵地发疼,他忍不住弯着身子。
几分钟后,容澈回来说:“该死,胃药不知道被我放哪了,反正不在原位。点药店外送太慢了,我去他的宿舍拿。你们帮我照顾一下。”
容澈火速地乘电梯下楼,几乎是跑着去到知理的宿舍楼,上楼打开宿舍门,知理的舍友都用莫名的眼光看着他。
其中一个舍友阴阳怪气地说:“容澈?李知理他今晚不会又在你那边吧?你们总是在那边做什么?”
容澈看他就不顺眼,长得歪眉斜眼的,缺乏正气,他也听知理说过,这个舍友经常跟知理过不去,于是没好气地说:“我这会儿没时间跟你扯淡。”
容澈打开了知理的抽屉,辨别一下药盒上面的字,拿走了其中的胃药,匆匆把抽屉合上,还没合拢严实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舍友就上前拉开了知理的抽屉,里面有一本透明壳的本子,他翻了两页,心想应该是知理的日记。他还看到了几瓶药,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瓶,打开浏览器搜索药名。

第54章 温存
容澈回到605,坐到沙发上,知理的旁边,从药瓶里暔讽倒出六颗药,喂给知理,看着他就着水喝下去。
知理痛得快到临界点了,没力气说话。
“毯子来一块。”容澈从谈休手里拿过灰色的毯子,把毯子裹在他身上,把他抱在怀里,“对不起宝贝,我不应该把屋子弄乱的,下次你的药我一定单独放好。”
容澈轻轻揉一揉他的胃部,几分钟后问:“好点了吗?再喝一点温水。”
容澈把杯子给何谙,示意他再倒一杯温水来。他这个熟练程度,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了。
何谙拿着杯子说:“温水已经没有了。我们刚刚烧开了水,还在晾凉当中。”
茗了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我们那儿有。你去我们那儿的热水壶倒。”
语气好像是在叫老公帮忙做事。
知理的胃痛已经缓解下来,点点头说没事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精疲力尽地靠着容澈,看着兄弟朋友为他团团转。
这一刻的暖心,似乎是前所未有的。
何谙过去倒水的时候,发现606的灶台面上有一款似曾相识的水杯,渐变蓝,印着银色月亮的阴晴圆缺,回来把温水给容澈,随口一问两兄弟那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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