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柯态度松动,闫致直白地说道:“是。”
“可是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容柯说。
“特殊情况特殊应对。”闫致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谅你也不敢。”容柯说完,举起了右手,“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你留下来。”
老规矩,闫致自然不会有异议。
两局过去,两人各自一胜一负。
在第三把开始前,这下换闫致问:“你出什么?”
容柯晃了晃右手,说:“拳头。”
闫致说:“好。”
“石头、剪刀、布——”
闫致出了布,而容柯出的是剪刀,容柯胜。
“行了,滚去开房。”容柯懒懒地侧躺下,玩起了手机。
闫致还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布问:“你不是出拳头吗?”
“我又没说我不改。”容柯悠悠道。
闫致看着容柯,眼里满是震惊、不理解、难以置信,他动了动嘴唇,说:“你怎么可以骗人?”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刚才说“开房好麻烦”的时候,容柯就已经演上了。
演的还是之前心软的自己。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容柯身心舒畅地说,“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闫致的态度还算端正,被容柯赶出房间后,就自己去开房了。
容柯的微博消息就没消停过,网上的吃瓜群众总是热衷于八卦,加上散装家庭正在播出,容柯隐隐有爆红的趋势,因此几乎全网都关注着他的私生活。
他看了眼自己的超话,没人再提黄牛和应援的事,便退出微博,远离了网上的喧嚣。
只是微信那边还有不少朋友给他发来了消息,他也不好无视。
【辛苒:恭喜呀】
【辛苒:闫致不错】
容柯无奈回复:
【容柯:不是这样的】
【容柯:是个意外】
【周凛:恭喜23333】
【周凛:[红包]】
【周凛:婚礼我要坐主桌】
容柯面无表情地收下红包:【:)】
见没回复的消息实在太多,容柯疲于应酬,干脆在朋友圈统一回复:是个意外。
结果没过一会儿,闫致给他发来微博截图,他这条朋友圈也被搬到了微博上。
行吧,退网算了。
正准备关灯睡觉,闫致又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他裸着上身的自拍,并配着一条文字消息:【不过来吗?】
他应是刚洗完澡,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发梢还沾染着些许水汽。
下巴略微扬着,喉结和锁骨的形状清晰可见,手臂和胸口的肌肉线条都是容柯熟悉的模样。
美神下凡诱惑人跟犯规无异。
容柯动摇了一秒,但仅仅是一秒,他便心如止水地回道:【大晚上的别发骚】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容柯参与的那期《演员的夏天》录制时间是下一周的周日。
前一天,容柯在别的城市参加完演出,当晚便马不停蹄地飞回来,只睡了后半夜,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视讯大楼拍中插广告。
这个周末闫致在外地出席时尚活动,没能赶回来陪容柯拍广告,不过他把MQ资历最深的造型师派了过来,并且SPL那边对这条中插也颇为重视,因此早上的拍摄非常顺利。
中午容柯就在视讯的休息室里解决了午餐,这时候其他嘉宾也陆续到来,大家都是简单打个招呼,互相寒暄几句便去做妆造,而秦随做完妆造后,又来到了容柯的休息室里。
“哥,我去打听了,你跟我们是一队。”
容柯看了已经播出的几期节目,知道秦随是其中一队的队长,而柳青是另一队的队长。
原本这两人都差不多,介于一二线之间,但这个夏天随着散装家庭的播出,柳青已赫然跻身一线,压了秦随一头。
“多多关照。”容柯的发型师还在替他整理发型,他不好乱动,只能看着镜子里的秦随说道。
“我想关照也没用。”秦随撇了撇嘴角,“隔壁是皇族,今天他老公还来了,这期我们铁输。”
“皇族?”容柯问。
“柳大少爷啊。”秦随似乎对这事颇有怨念,喋喋不休地说,“导演组就是偏心他们,连主持人都是柳青好友,还比什么比?”
“肯定是最近散装家庭大火,导演组想蹭这一波热度。”
“本来听说你参加我们这队,我还以为这期稳了呢,结果他们那队的助演是蒋司,这不明摆着要炒他们的cp话题嘛。”
容柯知道这种对抗性质的综艺,输赢都是有安排的。
输和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够抓马、够吸睛、够有话题度。
不过他也是才知道,原来蒋司也被邀请来了,他需要忍的并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你跟我吐槽这么多,不怕我转头告诉柳青?”容柯打趣道。
“不会的。”秦随坚定地看着容柯,“你是官方钦点的人,我相信你的人品,肯定不会跟隔壁那样的人是朋友。”
容柯笑了笑:“你也太心大了。”
“我听说,”秦随拉了拉椅子,靠近容柯,“他上这个综艺是文导推荐的,大家都在传他跟文导有一腿。”
“是吗。”容柯对柳青的八卦丝毫不感兴趣,秦随爱说,他便听着,只是这时助理导演来敲了敲门,提醒他们两人可以上台了。
“好了,哥。”秦随哥俩好似的圈住容柯的肩,带着他往外走,“待会儿我尽量罩着你,但咱们输了也别怪我。”
录影棚里一切都已经就位,舞台下是严阵以待的节目组和坐在评委席后的四位导演。
导演后方是呈阶梯状的观众席,一眼扫去,大概有一两百人,但舞台上的灯光亮起后,那边便看不太清了。
开场环节是AB两队的互动,没有轮到助演嘉宾出场。
容柯等候在舞台边,而蒋司就在他的身旁。
台上热火朝天地做着小游戏,蒋司也没闲着,对容柯说道:“你今天很好看。”
今天容柯的妆造主打一个清爽,简单的白衬衣和牛仔裤呈现出最日常的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角色的影子。
反观台上的柳青,最近的妆造都往大学生靠,因为他在散装家庭中饰演的老三就是大学生。
对于蒋司的夸赞,容柯自然不会回应,蒋司又说:“本来我没时间来录这节目,但听说你要来,我还是推掉了其他工作。”
容柯仍然没有反应,蒋司略微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别以为没人关注我们这边,如果你不想‘容柯无视蒋司’的话题上热搜,最好还是跟我互动一下。”
容柯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蒋司,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番,神色无异地说:“你最近怎么变丑了。”
他的语气很自然,就像普通的寒暄一样,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蒋司脸色微变。
“可能是瘦了。”蒋司很快调整好,继续说,“我看到了你和闫致的接吻照,三天没有睡好。”
“是吗?”容柯露出关心的表情,“那回头我给你寄一打,你多看看练习练习脱敏吧。”
蒋司:“……”
终于让蒋司闭嘴,容柯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舞台上。
这时候双方的小游戏已经结束,主持人开始为助演嘉宾的出场营造氛围。
“他是娱乐圈唯一由官方背书的艺人,他是打击罪恶势力的‘三好市民’,他是……”
听到这介绍,容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给节目组打过招呼,不要炒官方给他的热度。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小半年,反复提起只会引人反感,并且官方下场只是想替他辟谣,而不是让他翻红,老是借官方的热度,只会显得他很有心机,给人想红想疯了的印象。
而这主持人就像专门跟容柯对着干似的,他不让提什么偏提什么。
回想起秦随说主持人是柳青好友,似乎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让我们掌声欢迎容柯!”
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和尖叫声,容柯小跑着上台,给台下的人打了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演员容柯。”
按照容柯拿到的台本,这时候主持人会对他做个简单的访谈,问他最近在忙什么,然而主持人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念起了蒋司的介绍词:“接下来这位可是重量级嘉宾了,他曾几度获得年度话题艺人,同时也是今天我们场上某一位的家属,他就是……”
蒋司很快也来到了台上,自觉地站到了柳青身旁。
“各位导演,各位观众,下午好,我是蒋司。”
“能请到你真是不容易啊,蒋司。”主持人说道,“听说柳青游说了好久,你才同意来当助演嘉宾。”
“是的,因为我觉得我的演技还有欠缺,不敢来这里献丑。”蒋司的回答很是得体,“但柳青说我应该挑战自己,直面自己的缺点,这样才能进步。”
“可以提吗?”主持人笑着说,“之前网上许多人嘲笑你的演技,看样子这反而成了你的动力啊。”
“是的。”蒋司双手合十,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还请各位导演多多指正。”
容柯在旁边听了半天算是发现了,蒋司这是找机会回应了前段时间网上的争议,并且还表现出了谦虚接受批评的态度。
“看吧。”秦随假借调整衣领,捂住领夹麦克风,对容柯说道,“今天就是这两口子的主场。”
“嗯。”容柯很轻地应了一声,倒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他早就做好了忍一忍的准备,已经当那两人是透明人,所以无论那两人做什么,都恶心不到他。
而且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拍中插广告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需要配合节目流程,走个过场就行。
然而事实证明,容柯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恶心的人总会有各种方法来恶心他。
“接下来我们给两个助演嘉宾安排了暖身环节,他们将从这两个桶里抽取题目,来一段即兴表演。”
这是台本上有的环节,容柯知道桶里都是跟动物相关的题目。
只是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分两个桶?
蒋司先抽,抽到的是“等主人回家的狗狗”。
他抽完后,主持人把另一个桶递给了容柯,容柯随手一抽,打开一看,题目竟然是“公鸡下蛋”。
“公鸡怎么会下蛋呢,那不就变成公鸡中的战斗机了吗?”主持人打趣了一句,台下响起了零散的笑声。
“公鸡肯定是不好演的,我们就降低难度演母鸡吧。”主持人又对容柯说,“我知道你是专业演员,母鸡下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台上,包括台下的氛围都颇为微妙。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题目不太对劲,但节目录制中,也没有人轻易打断,都在观察着容柯的反应。
——或者说,容柯本人不表态,其他人也很难开口说什么。
容柯确实正在思考该怎么应对。
对他来说演母鸡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主持人明显在整他,他若真演了,绝对会被人说是傻帽。
他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他大大方方地演完这个场景,把劣势扭转为优势?
不太可能。
主持人把控着台上的氛围,就算他正经表演,这人也完全可以把节奏带偏。
所以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拒演。
容柯不得不开始衡量,以他的“咖位”能不能干拒演这种事?
他立马意识到,如果他的咖位大到能够中断节目录制、耽误大家的时间而不遭受非议,这主持人本身就不敢这样对他。
说到底,还是娱乐圈的底层逻辑——他还不够红,所以柳青这群人才敢踩在他的头上。
容柯的心里想了很多,但表面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仍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他正想先赔个罪,说这题目太难,找个温和的方式给自己台阶下,而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突然走来了一个人。
台下很暗,直到那人走上舞台时,神经紧绷的容柯才看清——是闫致。
他身上还穿着出席活动的衣服,显然是下了飞机直接就赶了过来。
闫致径直走到主持人面前,一把拿走他手里的话筒,问:“你怎么不下蛋?”
主持人直接懵了,呆愣地没有接话。
闫致把话筒塞回主持人手里,打开容柯那桶题目看了看,母猪产仔、王八过河……全都是莫名其妙的题目。
再看蒋司那桶都很正常,吃饱喝足的熊猫、被吓到的猫咪等等。
闫致把两桶题目换了下方位,接着像领导似的,下令道:“行了,重新抽。”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还是柳青先反应过来,看向节目组质问道:“什么情况?”
这时候观众席也响起了议论声,不少人都回过神来,说这题目安排有问题。
节目组总导演走上台来,看了看两边的题目,问主持人道:“这题谁出的?”
主持人“呃”了半天没接话,这时导演席那边的文诚不耐地开口道:“行了,换一批题目重新抽,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些大导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自然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趁节目组换题的空挡,容柯跟闫致闲聊了起来。
他能看到台下有许多观众在拍他们,所以尽量贴着闫致站,用闫致的后脑勺挡住了他的脸。
“我难道不该来吗?”闫致冷冷瞥了眼舞台另一边的柳青,语气中还带着火气。
容柯的心态倒还好,说:“没事的,我能解决。”
“他们这么对你,你还给他们好脸色吗?”闫致显然不满容柯刚才的表现,“我要是不来,你还真要演母鸡下蛋?”
“没有。”容柯哭笑不得地说,“我没打算演,只是想好好说,免得别人说我耍大牌。”
“这么过分的事你就没必要好好说了。”闫致道,“下来我给SPL打声招呼,让那个主持人给你道歉。”
判官还是那个判官,对于看不惯的事总是会挺身而出。
容柯笑了笑,呼出一口气,认真地看着闫致说:“谢谢。”
刚才在台上孤立无援的情况,让容柯回想到了之前的那三年,他好像都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
但在和闫致认识后,这种情况再也没发生过了。
无论闫致把他的生活闹得多么鸡飞狗跳,至少在他需要的时候,闫致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就像……骑着白马的王子一样。
第45章 十五分钟
重新抽取题目后,容柯要表演的是发现猎物的狮子。他十指着地,身子前压,做出谨慎观察猎物的模样。
他没有刻意表演猫科动物的特征,因为他的重点并不是狮子而是捕猎。他只是目光冷静地看着不存在的猎物,俨然是一头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猛兽。
小试牛刀的表演结束后,台下的观众配合地鼓了鼓掌。
接下来换蒋司上场,他要表演的仍是等主人回家的狗狗,但和容柯的表演方式不同,他只是站着撒娇卖萌,事实证明他的策略很正确,惹得观众席尖叫连连。
暖身环节的小插曲很快过去,AB两队拿到了正式的竞演题目。
第一道题是双人表演,两人被困于孤岛,只剩下最后一块干粮,两队要分别排演出完整的场景。
准备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容柯这队的人都让他上,因为这题显然是为柳青和蒋司准备的,而刚才的暖身环节,他们都认为容柯比蒋司演得好。
“哥,我跟你搭配。”秦随主动请缨,“我们怎么演?”
容柯看了眼正在商量的柳青和蒋司,对秦随说:“你就本色出演。”
秦随问:“我什么本色?”
容柯拍了拍秦随的肩:“没有心机的小伙子。”
同队的人都笑了起来,打趣道:“队长,你看别人也觉得你是傻大个。”
“什么傻大个。”秦随呵斥了一声,“我明明是傻白甜。”
柳青和蒋司先准备好,他们要演的是一对情侣。
秦随在容柯身旁小声嘀咕道:“我就知道他们要演情侣吵架,回头肯定弄个热搜,说他们吵架,结果只是节目效果。”
容柯也毫不意外:“先看看他们怎么演。”
“还有吃的吗?”柳青没精打采地坐在岸边,双眼无神地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就这最后一块干粮。”蒋司把没有实物的干粮放到两人中间,说,“你吃了吧。”
柳青说:“好。”
在柳青伸手去拿时,蒋司突然说道:“你都没有一点犹豫吗?”
“犹豫什么?”柳青反问道,“我一直说要省着吃,是你说很快会有人发现我们。”
“我那是不想让你饿着,你呢?最后一块干粮了,说吃就吃。”
“……”
接下来,两人围绕着谁更自私的话题吵了起来,演得无比投入。
柳青的演技容柯知道,演个吵架不在话下,但蒋司让他有些意外。
以他对蒋司的了解,蒋司应该没法演得如此真情实感,除非……他本身就对柳青有怨念。
“行,那就都饿死吧!”最后蒋司把干粮扔到了海中,这一幕就此结束。
换容柯和秦随上场时,他们没有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但两三句话就让观众知晓了他们的关系。
“哥,最后一块干粮了,你吃了吧。”
“你吃。少说话,节省体力。”
“不。”秦随看向容柯,眼里带着伤感和决绝,“我从小到大身体就不好,就算吃了也坚持不了多久。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吃了吧,说不定能坚持到救援来。”
“傻孩子,说什么呢。”容柯站起身来,揉了揉秦随的脑袋,“快吃,我去找找还有没有食物。”
说完,容柯朝身后的雨林走去,但他并没有像他所说去找食物,而是找了一块大石头,悄悄往秦随的身后走去。
意识到他的意图后,观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这时秦随突然转过脑袋,说:“哥!救援来了!”
容柯瞬间在身后扔掉石头,走回秦随身边:“哪儿呢?”
“你看!就在那边!”在容柯眺望海平面的时候,秦随眼神一变,从裤兜中掏出了一根绳子。
他后退一步,悄声无息地抬起手来准备套住容柯的脖子,然而容柯突然兴奋地说道:“救援真的来了!”
秦随立马收回手,当看到靠近的救援船时,他也兴奋了起来:“真是救援船!”
两兄弟别有深意地对看了一眼,接着朝救援船而去……
两队都表演结束后,到了导师点评的环节。
一位走温和路线的导演不痛不痒地说道:“柳青这组演得比较真情实感,秦随这组的故事更加完整。”
又一位导演说:“两队是不同的风格,都演得不错。”
另一位导演看了看文诚,说:“容柯和蒋司演过你的烈火重案,你熟,要不你来?”
“好。”文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看向柳青说,“你们这吵架,为什么发生在孤岛上?”
柳青回答道:“因为是由最后一块干粮引发的矛盾,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情侣之间谁为谁让步的问题……”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情侣之间的问题吗?”文诚慢条斯理地打断柳青。
柳青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是生存的问题。”
“秦随这一组,在面临生存的挑战下,他们的核心矛盾是谁吃谁,非常残酷,但很切题。”文诚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说,“你们俩的吵架让我觉得很可笑,都快饿死了还有力气吵架吗?”
观众席上响起了哄笑声。
柳青有些难堪,蒋司站出来接话道:“老师说的是。”
“你们这吵架发生在晚饭的时候也一样,谁吃最后一块肉,为什么一定要在孤岛上?”文诚说,“既然是‘孤岛’‘最后的干粮’,那肯定要根据这个场景来剖析人物最根本的需求,就是生存。”
“秦随和容柯找准了矛盾的核心,还放大了矛盾,制造了两层反转。”文诚说着看向两人,“是谁想到这么演的?”
秦随说道:“是容柯。”
“之前我就看出你的底子很扎实。”文诚将视线落到了容柯身上,“下来我们可以聊聊我的新项目。”
“哇,文导。”其他三个导演纷纷开口,“你这太不厚道了吧?谁不知道容柯最近炙手可热?”
文诚微微一笑:“先下手为强。”
之后的环节两队又竞演了其他题目,不知为何,柳青的状态变得很差,加上这边有容柯坐镇,于是最后顺理成章地是秦随这队赢了。
节目录制结束后,柳青悄悄地来到了文诚的休息室。
他拘谨地站在门边,说:“老师,您找我。”
文诚用方巾擦着金框眼镜,淡淡道:“滚过来。”
柳青咽了咽唾沫,心里发慌地来到了文诚身边。
文诚不紧不慢地戴好眼镜,接着猛地一脚踹在柳青身上,当即把他踹得摔到了地上。
“给容柯的题是你让人换的?”文诚问。
“老师,我错了。”柳青瑟瑟发抖地忍着身上的疼痛。
“你知道我最讨厌拿工作当儿戏的人。”文诚居高临下地看着柳青说,“你针对谁我不关心,但今天的录制,因为你,耽误了我二十分钟时间。”
“……是闫致。”柳青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是他干扰了录制。”
“是你蠢。”文诚说,“你只要安安分分,我说过会捧你就会捧你。你想要SPL的代言,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但如果你还是把心思花在犯蠢上,我会让你滚出我的视线。”
柳青瑟缩地低着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老师。”
“你今天的表现太差,让我很失望。”文诚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转过去,我还要再踹一脚。”
“老师……”柳青哀求道,“能别这样吗?踹着真的很疼……”
文诚挑了挑眉,竖起食指和中指,毫不心软地说道:“现在是两下。”
柳青咬了咬牙,只好背了过去。
从文诚的休息室出来,柳青每走一步身上都抽着疼,但他也只能装作没事人似的,跟过往的熟人打招呼。
来到卫生间,他本想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出血,却不料在卫生间里碰上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容柯也是没想到能碰上柳青,他自然连眼神也懒得给,但也不知柳青发什么疯,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跟文导聊他的新戏了吗?”柳青问。
容柯慢悠悠地把擦手纸扔进垃圾桶里:“跟你有关系?”
“我就是提醒你,他的大腿可不好抱。”柳青阴沉沉地说。
“哦,怪不得你后半场一直心不在焉,是怕我抢走你的大腿?”容柯发现柳青的脸色奇差无比,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刚被他批评了?”
“关你屁事。”柳青语气不善地说。
容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往外走:“你说得对,关我屁事。”
“也是,”柳青看着容柯的背影说,“你的大腿跟个舔狗似的,难怪你这么嚣张。”
容柯停下推开门的动作,反应了一瞬,才明白柳青所说的舔狗是指闫致。
“他不是很厉害吗,还封杀蒋司的时尚资源,怎么不连我也一起封杀了?”柳青嗤笑着说,“这节目可是SPL赞助的,是他不想吗?”
容柯转身看向柳青,说:“把你的大腿抱好吧,他今天好像对你不是很满意。”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柳青的痛处,他沉下脸道:“我倒要看看闫致还能舔你多久。”
容柯不喜欢别人说闫致的坏话。
虽然他经常吐槽闫致事儿精、神经病,但不代表别人可以当着他的面骂闫致。
“有件事你搞错了。”容柯说,“他不是我的大腿,更不是我的舔狗。”
转身拉开卫生间门,容柯侧过脸对柳青说:“是男朋友。”
扔下这句,容柯离开了卫生间。
他和柳青不是一类人,闫致更不是文诚,所以这事根本就没什么好比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刺激柳青,谁让柳青说闫致的坏话?
某个毫不知情的王子殿下正等在拐角处,见容柯走来,生人勿进的高冷表情一下变得柔和起来。
容柯莫名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他觉得闫致挨骂是因为他,并且柳青还骂得那么难听,更是让他有些愧疚。
趁着周围没人,容柯问闫致道:“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闫致说完,才问,“什么事?”
身边有人经过,容柯没有回答,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闫致也没问,安静地跟在容柯身旁,直到来到了地下车库,容柯确认这里没人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可以给我口出来。”
“嗯?”闫致脚步一顿,连忙跟上容柯的步伐,“你说什么?”
“之前的事就过去吧。”容柯走到了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前,“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你能把我口出来我们就在一起。”
——其实时间多久,谁给谁口,对容柯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找个由头让之前的事过去,他甚至觉得跟闫致互口也不错。
“十五分钟?”闫致挑起眉梢,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兴奋,脱口而出道,“哪需要这么久,十五秒就够了。”
乱葬岗似的寂静。
“呃,宝贝,”闫致心底一慌,“我的意思是……”
容柯平静地朝闫致伸出手:“我来开车吧。”
闫致摸不准容柯什么意思,犹豫地应了声“好”,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下一秒,容柯一气呵成地上车锁门,猛踩油门,喷了闫致一脸的车尾气。
闫致打车回到了天玺云湾,当他走进自家玄关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知道容柯已经回来了,因为车钥匙就扔在鞋柜上。
继续往前走,用智能音箱打开客厅的灯,当屋子里亮堂起来后,闫致倏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容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内裤,而自从暴露之后,闫致再也没见过这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