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的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对李柱的期望十分高,从小补习班、兴趣班都给报全了,而且从小学到高中不是市里的重点不去上。
可谓是从小优秀到大。
要说赵想然和李柱的关系好吗?
其实也不尽然,虽然二人从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但后来为了上市重点,李柱一家三口留下老人去了市里,之后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与莲花村的联系也渐渐淡了。
现在能搭上话,还是因为小时候认识,又恰好分到了一个班级。
说到李柱明明那么优秀,怎么还是和赵想然分到一个班级?
那还得从他的性格来说。
李柱是个叛逆的,他觉得自己长那么大都是父母在安排,觉得自己一直都活在父母的阴影里,于是想要放肆一回,他在高考的时候故意考得稍微差一点,为的就是不想去父母希望的A大。
只可惜这一次的不听话没有奏效,李柱本来想去隔壁大学去学计算机的,志愿都填好了,结果截止日期前一天被爸妈发现,硬要他改到A大。
李柱心里不爽,就填了分数最高的建筑系,他知道自己的分数够不到,所以第一批志愿没填上。
他爸妈不死心,又在第二批的时候填了A大加调剂,最后来了最差的专业。
虽然与自己想的偏离了轨道,但是李柱自己心里还是爽歪歪。
哪怕他爸妈气得是好几天都没和他说话,他都不觉得后悔,甚至在他爸妈逼他大学里赶紧转专业的时候,直接无视。
上了大学,离得远了,还怎么管得着?
“你要当班长?”等赵想然介绍完一大通,安然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里。
“啊?是啊,当班长好啊,当班长就可以到处去参加会议,见到不同年级、班级的妹纸们,多爽啊!”赵想然又开始做梦,“这要是李柱让我当班长,我不得开心疯掉?”
李柱性格好、会来事,录取通知书下来没多久就和班里大多数人在线上搞好了关系。
到了班级里之后,人长得不错,嘴又甜,又喜欢和人打交道,自然而然,成了现如今班里认识人最多也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
要是让李柱举荐自己当班长,那不是稳妥妥的嘛!
不归想归想,他还是醒醒比较好。
倒一变第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
“哦。”安然不在意赵想然心里的遐想,随意地点点头,在解决掉手里最后一只包子后,对他说,“对我许愿。”
赵想然:“哈?”
午饭后,A大来了几十辆校车,停在食堂前的空地上。
也在同一时间,每个人都收到了来自各系辅导员的通知。
【通知:各位同学中午好,关于军训的具体通知,已经在开学当日随学生手册下发,请认真阅读。现准备好个人物品,下午两点,食堂门口集合,两点半准时发车,历时近三个小时,请同学们做好防护。】
“啊啊啊要出去玩了!”
虽说是军训的通知,但是比起在校园里军训,出门军训对学生来说,简直就是一天大的喜事,不少人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原地蹦三尺高。
“别高兴太早吧,辅导员都跟着呢!”
“那又怎样,环境不同,心境不一样!”
听到这句,搭话的人同情地摇摇头,随后为自己默哀地叹了一声气。
军训军训,换哪地都是一样滴!
赵想然自然也看到了,心里高兴地飞起,但是又想到安然说的许愿的事情,立刻奇怪地盯着自己动手收拾东西的安然。
为什么赵想然现在这么奇怪呢,这就要说到刚刚在食堂里,安然说起许愿的事情。
安然问:“你要当班长?向我许愿,我可以实现。”
赵想然说:“哇,土豪你还兼职阿拉丁神灯吗?怎么帮我实现,拿钱砸?嗯……这个说实话我蛮喜欢,但是……啧,不可取啊!”
赵想然故作深沉地摇摇头。
安然继续说:“不用钱。”
赵想然开始疑惑:“不用钱怎么实现?卧槽,安然你不会为了我要去出卖色相吧!不,这不可以,你还未成年!”
安然:“……”
因为赵想然的突然抽风,聊天到此结束。
回忆之前的片段,再想想当上班长后可以见到那些妹纸,赵想然内流满面,他不该这么老实的,就应该为了妹纸让安然去出卖色相嘛!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安然停下手里的转过头,问:“许吗?”
欲念是想要一口答应的,可惜赵想然老实的本性还是说了一句:“等等,容我想想!”
安然继续诱惑:“没有任何代价,你也不要吗?”
看到安然那张俊逸的外表说着那样的话,赵想然内心OS:卧槽,我怎么觉得安然正在向我出卖色相?
打住,他是铁直的直男,绝不可以拜倒在男人的牛仔裤下!
赵想然不为所动:“这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你说说代价,我考虑考虑答应!”
安然为魔千载,为人数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求着要代价。
很好,这个特殊的人类成功引起了本大魔王的兴趣。
安然:“要吃掉你的魂魄你也答应吗?”
安静的宿舍环境,长相上等的大学舍友,和蔼的语气,幽默的表述方式。
胆大心粗赵想然:“哈哈哈安然你还会讲冷笑话,好幽默哦!”
“幽默?”安然嘴角勾起,伸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现在呢?”
之前的氛围立刻转变。
黑暗的宿舍环境,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舍友,冷飕飕的语气,mmp的表述方式!
一秒转变,赵想然最终爆出了一句粗话:“艹!救命!”
人生大喜大悲大恐,都是情志波动很厉害的时候,这个时候昏迷,安然是十分理解的。
所以在临上车的时候,他不辞辛劳地将人拎了上去。
环境管理学与另外几个管理学的学科共用辅导员,这一次出发去基地,跟安然这个班的车。
辅导员是个女的,名为顾怜,三十来岁不大的年级,与班级里的学生相处融洽。
见到安然拎了一个人上来的时候,以为赵想然出事了,连忙过来询问。
安然盯着对方的眸子说:“他不想起床军训,我给带过来了!”
“哦,那快点上来。”顾怜深信不疑,甚至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年头的孩子啊!
安然将赵想然丢上车,坐在他旁边。
另一边的刘浩看到这个场景,放下手里的书询问:“赵想然没事吧?”
“没。”
“那就好。”
随后又拿起书本,继续磕了起来。
车子行驶不到十几分钟的时候,赵想然苏醒了。
赵想然人生第一次被人吓晕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还自顾自地傻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就听见旁边一声熟悉又可怕的询问:“笑什么?”
“笑我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啊啊啊……啊!”
赵想然还没啊完,就被后面的顾怜敲头敲安静了!
顾怜:“睡着了让舍友拎上来,现在还给我做梦呢!”
赵想然捂头认错:“导员我错了。”
安静的赵想然委屈巴巴地坐在位置上,他做的位置靠窗,旁边就是安然,后面是辅导员,前面……是妹纸,哪一条路都逃不了。
咽了咽口水,赵想然本着大丈夫能伸能缩,天不怕地不怕的信念,表示遇到困难,一定要面对他们,并战胜他们!
“大大、大……哥?不,大大……”赵想然想和安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安然淡淡的语气:“什么?”
耳边“威胁”的语气响起,赵想然又咽了咽口水:“大王?”
都说那什么精怪鬼魅之类的,最喜欢人们称呼他们大王,叫这个一定没错!
见安然没有多少反应,自觉找到了顺毛安然的点的赵想然立刻狗腿起来:“大王,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给你办到,千万不要吃小人的魂魄,小人魂魄又酸又臭,不好吃的!”
安然:“那……许愿吗?”
赵想然: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我偷偷取消这个愿望可不可以?
安然:“若是信仰其他的神佛,我不介意现在送你去见见他们!”
赵想然:我取消刚刚的那句话!
“大王哈哈,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绝对只信仰您一个人的!”
“嗯,记得常常许愿。”
现在的社会,灵异鬼怪的事情已经很少发生了,与其一直等着它们的发生,还不如直接出击,比如帮助他人实现愿望,来赚一点小小的而信念。
安然现在十分没有追求,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发现了“食物”!
安然看着手机里备注“食物”的短信,简单打了几个字过去。
安然:我去军训了。
那边也很快回了信。
陆无恙:嗯,当心,注意防晒。
不能和“食物”近距离接触搞好关系的时候,就简单地聊聊天,保持一定的亲密度,这样熟悉了以后就可以时不时在“食物”身上蹭点真正的食物来吃。
安然正沉浸在天天吃灵气的美好幻想中,一旁的赵想然看到安然嘴角嵌着惬意的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大了胆子开口:“大王,我问你一件事?”
被打断吃灵气的安然目光一冷,转过头看向赵想然。
被安然的目光吓得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的赵想然怂了怂,又缩了回去。
想起家里的嘱咐,安然缓了缓脸色,问:“什么事?”
赵想然:“那个……我包呢?”
安然:“什么包?”
赵想然内心: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没给我拿,我要死了,内裤都没带,军训训个屁啊!
赵想然表面:“也没啥,不带也行。”
内心:啊啊啊啊啊也不知道基地有没有卖,不卖我就完蛋了!
“这个吗?”
安然指指赵想然怀里,目光里,黑色的旅行包赫然躺在赵想然的怀里。
怀里一重,赵想然低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包,立刻震惊地看着安然,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鹅蛋。
“卧槽!大王,你也太牛逼了!”
赵想然看看自己怀里的包,又看看安然,整个人在二者之间来回扫视,忙碌得整个人都凌乱了。
“嗯。”
安然闭目没有搭理一旁赵想然的兴奋,他现在需要休息。
帮着将一个包带过来,得到的赵想然那丁点信念之力,还不足以弥补他使用法力受损的身体。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或者说,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当他使用法力。
失算了。
不知道安然十分后悔带包的赵想然见安然闭目休息,立刻给自己调了静音,在那边无声的震动。
太激动了怎么办,他家的大王怎么这么牛逼的!
啊啊啊好想和小伙伴们分享……不行不行,要是被知道了,大王会不会被研究所抓去研究?
但是大王那么厉害,其实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事情的对吧!
啊啊啊真的好激动啊!
赵想然在那边无声地歇斯底里,晃得椅子动弹,最后被后面的顾怜又一个栗子敲了过去。
顾怜:“赵想然,抽什么风?”
被在此警告的赵想然这下子连震动都不开了,直接关机。
靠在靠背上,赵想然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觉得安然恐怖的心情,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被大佬罩着的感觉真好!
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车上的学生们渐渐安静了下来,再过了一个半个小时,大巴在一处空地上停下,前面十几辆车一起停下,场景蔚为壮观。
顾怜:“孩子们醒醒,到地方了!”
大巴停着的地方没见到基地,众人都奇怪地看向顾怜,有同学便问:“导员,没看到基地啊,怎么停这了?”
大巴司机走上来:“这条路前面的古桥限高,车开不过去,只能靠你们自己走,那个红光基地不远的,就二里路,分分钟的事。”
司机的解释,让大家都炸开了锅一般哀嚎起来:“啊?还要走二里路?”
“我的鞋子刚买的呢,我都没有带白纸来!”
“靠,老娘是高跟,哪个小宝贝和我换一下鞋子!”
尽管大家七嘴八舌地在抱怨,但最后还是被顾怜赶鸭子似的赶了下去。
大巴车在车上的人都走空了之后,无情地离开,只剩下一堆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在阳光下凌乱。
今日微风,但是太阳晒啊!
“遮阳伞,求求遮阳伞快过来!”
赵想然站在安然旁边,目光所及不见自己宿舍的另外一位。
“刘浩人呢?”赵想然转了一圈,最后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到脸色难看的人。
刘浩有点晕车,厚重刘海下的面孔惨白无比,赵想然走过去,将书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
“给,这里面有热水。”
刘浩接过保温杯,抿了一口,虚弱地道谢:“谢谢。”
赵想然:“哎呀我们客气啥,能站起来走路吗?”
刘浩点点头,不过看他虚弱的模样,赵想然只能搀着人离开。
顾怜走过来看到刘浩这个样子,担心地询问一下:“可以走吗?不然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个车?”
刘浩:“不用老师,我就是有点晕车,一会儿就好了!”
顾怜有些担心地看着刘浩。
一旁的赵想然冲着顾怜挥挥手:“哎呀没事,我搀着就行。”
顾怜还是不放心,关心了一下其他学生的情况,最后回到刘浩身边,对赵想然说:“一起吧。”
刘浩身子虽然虚,人也长得瘦瘦小小的,但是分量确实不轻,赵想然也是个不爱锻炼的人,二里路一直搀着人怕是有点吃力,也就没有拒接顾怜的要求。
但因为对方是女性,还是将刘浩大半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顾怜冲着人群喊:“大家跟着大部队走啊,人多不要丢了!”
几十车的人都下来了,浩浩荡荡的一个大队伍朝着二里地外的红光基地走去。
路上,众人遇到的路人很少,只能说乡镇也算是乡下,大多数的人还是去更大的城市发展去了。
空旷的街道旁,一排排排列规整的稻田里,种满了水稻,九月份的天,有几亩田里的稻子已经泛黄。
赵想然看乡下格外亲切:“还是乡下的空气好。”
赵想然也没指望谁能回应他,毕竟自己宿舍里的几个,只有他一个是乡下来的,可就在他自顾自欣赏的时候,安然回了一个“嗯”。
“大……安然你也觉得乡下空气好?”有辅导员在一旁,赵想然没敢喊大王。
安然:“有灵气。”
“我也觉得很有灵气。”
赵想然说的灵气显然与安然说的不一样,但安然没有纠正,他吐纳这里的空气,将空气里的灵气全部吸收进身体里,以来弥补刚刚受损的躯体。
整个人间的灵气已经很稀少了,唯有这乡下地方,还留有一点让安然舒心的气息。
若是从前,安然只觉得城市里那充满各种欲念等混杂的气息才是他的最爱,但是现在,他反而觉得玄术师们修行的灵气味道十分不错。
大约步行了几百米的路程,刘浩也不好意思被二人搀扶着,说自己已经好了,可以自己走了。
赵想然自己也累的不行,在刘浩说话的瞬间便松了手,活动活动自己的胳膊。
顾怜:“那行,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喊我,我先到前面去。”
一路上,大多数都是初次来乡下,好奇心重,这个去田里拔一捆稻,那个去枝头折一束花,顾怜连声喊了几句都不管用,还是只能亲身上手才行。
这不,刚离开刘浩这边,过去就看到一个辣手摧花的人。
“啊啊疼疼疼,我不折了,我不折了!”
一个折花献给班里妹子的大男孩被辅导员拽着耳朵远离了花树,看得一旁的姑娘们纷纷笑了起来。
“哦,这位美丽的姑娘,请接受我……”
顾怜用力:“还不老实?”
“疼!老师你这是体罚,我要举报你……啊啊啊!”
将调皮的学生管教服了之后,辅导员才向各位介绍起乡下的美景来。
乡下不必城里,没什么好玩的,为了不让这帮子小兔崽子再惹事,顾怜只能充当一下导游的角色。
干净的风景,质朴的风气,清新的空气。
一路走,一路说,渐渐地,这去向基地的路也缩短了不少。
“前面就是限高的桥了,老师刚刚了解了一下,这桥年代久了,待会儿过桥的时候,不要一下子全上去,几个几个一过明白吗?”
顾怜看先自己管理的这群孩子,高声叮嘱。
“明白!”
安然的这个班在队伍最末尾,也是最后一批上桥的学生。
顾怜:“第一批已经到了基地了啊,过了桥我们也离得不远了!”
还有一里的路,这下子连公路都看不见了,只有人为铲平的泥土道,泥土道上撒了石子,走上去还有点废鞋,几个嗜鞋如命的娃子不快乐了。
“哎快看那边有人结婚!”一人高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临近乡下,人数就多了起来,不远处就看到大红色的颜色在空中飘舞,耳边是锣鼓喧天的音乐声。
赵想然远远眺望那边,激动地说了一句:“有人在吹唢呐,哈哈千年琵琶万年筝,唢呐一响毁终生……啊,导员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顾怜:“人家在结婚,给我说点吉利点的话!”
被打的赵想然委屈巴巴:“那么远,我说的他们又听不见,再说我就说一句话,还能怎么滴不成。”
事实证明,有时候巧合来得很不是时候。
赵想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一声响亮的唢呐声响起,从一个拐角的地方来了一队漫天散着白花的队伍,与之前放鞭炮,撒喜糖的的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想然:“艹!”
丧事撞喜事,这到底能说是谁倒霉。
两声唢呐声此起彼伏,谁也分不清是谁,随后,所有的音乐一停,只听到远远的有吵架的声音响起。
有学生想过去瞧瞧热闹,被顾怜连忙阻止。
顾怜面露凝重:“这事不好去掺和,我们赶紧走。”
“没事导员,我们不怕晦气,看看热闹嘛!”李柱窜出来说了一句,见导员不同意,便说了句,“我们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瞧见,就这么离开那就太没意思了!
李柱是班级里的人气王,他一说话,不少人附和。
“是啊,老师我们就在原地看着!”
“老师你就让我们看看吧!”
熬不住学生的请求,顾怜只能让人待在原地,远远看着,不准靠近一点。
见同意了看热闹,大家自然也不会得寸进尺。
不过因为离得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便有人拿出带来的望远镜,更有的,便直接拿出手机的摄像功能放大来看。
顾怜看着这群学生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有人见到顾怜的动作,疑惑地询问为什么那么忌讳这件事。
大概是想着让学生们早早离开,顾怜便将自己听说过的相似的事情与他们说了。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
顾怜的家乡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区,但不是那种被大山阻了路的深山老林处,所以还是有车能开的进来。
这说的便是一个大户人家来山里接亲,遇到另一个村子里有人出殡的事。
要说这接亲的人也倒霉,原本计算好的时辰,在半路上车子抛锚了,耽误了一点时间,来接新娘的时候错了一点时辰。
按村里的说法,这错了时间就得再寻一个良辰将人接走,然而这年轻人嘛,不相信这什么时辰啊命理的事,也等不及,一来就想要将人接走。
出亲的人家里都是小辈当家,也不觉得有什么,没听老一辈的话,直接将新娘子送上车。
结果应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车开到半道上,正好遇到隔壁村有人下葬。
先不说这晦气不晦气的事,就说这一条不大的道,一个开车,一个抬棺,一边是走不了的山,一边是邻村种的庄稼。
错开走是不可能的,总得有个人退让。
按理说出殡是不让的,死者为大是这么个道理。
可小年轻们没这个意识,只觉得自己是结婚,是大事也不能退让。
于是两个队伍僵持在路上,互不相让,最后直接在马路上吵起来。
来接亲的人听不懂村里的方言,新娘也是个归乡的听不明白,最后还是新娘打了个电话叫家里人过来,才有了沟通。
可是有了沟通也不行,出殡的人不让,新娘家里的人也觉得死者为大,便让小年轻们往旁边菜地上挪一脚,毁坏的菜他们照赔。
长辈们都说让一让死者,年轻人心里也孝顺,就顺着点准备退让一步。
只是上一秒上车,下一秒车子就熄火,彻底打不着了。
这情况开车的司机觉得正常,毕竟之前在半路上抛锚过,这个时候出现这个情况也是正常。
可是时机不对,这下子急坏了喜事这边的人。
僵持不下,这时候有人说,这是死者生气了,让给死者道个歉。
村里人总是有些迷信,新娘家的人也这么说,新郎与新娘心中也犯疑,觉得今天接二连三出事,可能真的是冲撞了什么。
不信归不信,且都下了车,朝着棺材磕了几个头。
这对新人,结婚第一天,还没给家里长辈磕头,就先在马路牙子上把头先嗑了。
还别说,再起来之后,司机说车子好了。
后来车子避开棺材,开到菜地里,这才将路给让了出来。
说完这些之后,有同学说了一声“真玄乎”之后,便将目光从那头的热闹处移开了。
“真的假的啊?”有个小胖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来,“老师你别吓我,我不看了还不行嘛!”
顾怜看真吓到孩子,立刻安慰:“哪有那么多玄乎的事情,不都说之前车子都抛锚过一次嘛,就是巧合而已。”
说是巧合,可是听进去故事的人,心里还是一阵发毛。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怜:“好了,别自己吓自己。我都是听说的,就是老人家们说出来让尊重老人,尊重逝者。死者为大,一般遇到出殡的,都是其他的让,好了好了,快走了,就我们班没到!”
比起来的时候,经过了一场故事的大家伙儿都安静了不少,另一边的唢呐声继续响起,只是两边的唢呐声交绕起来,分不出是出殡还是接亲。
赵想然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将目光投向一旁十分淡定地安然:“大王,你说这真是巧合吗?还是说的确有死人生气了不让接亲?”
安然看了一眼顾怜,说:“她漏了说这两家本就不对付。”
“啊?”
安然又说:“接亲的都是新车,新车抛锚、两次的概率是多少?”
赵想然一愣,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这要是任何人对他说这句话他都不觉得害怕,可这偏偏就是安大王说的,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奇特的存在。
也就是说,死人生气了的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发生,还有可能,直接在你家的事情上动手阻碍……
啊啊啊……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昏暗,空旷的田野吹来丝丝带着凉意的风,吹得赵想然打了个寒颤。
耳边的唢呐声再听不出喜意,倒像是一阵阵惊悚的音乐灌进耳朵里。
就是胆子再大的赵想然,此刻也怂了。
“大王,你等等我!”
赶在天空彻底暗下来之前,各部各班终于到了基地。
之前到的班级已经拿好迷彩服,并且开始看自己的宿舍去了。
最后到的安然班级,跟着一个年轻的军人朝会堂里走。
“我叫梁斌,从今天开始是你们的教官,现在拿好衣服,先带你们了解一下基地,最后带你们去宿舍。”
红光基地历史有十几年,为人所知道的也就这几年,因为撤离留下来的基地,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秘密。
就是设备之类的,还留有一些。
比如说赵想然最喜欢的靶场,果然存在。
梁斌:“这里是靶场,我想有同学听说了,我们这里军训会让你们打靶的。”
同学们:“噢耶!”
梁斌:“别急着开心,这几天你们在这里,每一场训练都是计分制,军训结束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是最后一名,这里的靶子你们该知道换成谁了吧?”
“是威胁啊……”
同学们不禁感慨,听到计分制之后,军训的快乐都消失了大半,和学生说分数,那简直和踩雷似的,一踩一个准。
梁斌:“现在士气这么低沉,是让我现在就把你们当靶子吗?是不是有信心当倒一?”
一人高呼:“是!”
梁斌:“嗯?”
同学们:“教官是周向荣,是他说的,不关我们的事,让他当靶子!”
周向荣:“卧槽你们无情,教官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梁斌跟着后面笑笑,又问:“是不是有信心当第一?”
众人高呼:“是!”
“大声点!”
“是!!!”
震耳欲馈的声音响起,梁斌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以后二十天也就到这几个地方,其他的你们也没时间逛,先带你们去宿舍。”
同学们:“是!”
学生宿舍也是之前军人住的地方,好几幢六层高的大楼,宿舍靠基地边缘地带,后面挨着稻田,再不远的地方,几家农户的炊烟袅袅。
梁斌带着一班人到了最后一幢。
“就这了,门牌上都安排好了你们住哪,好好休息,明天七点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