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他脑海里朦朦胧胧,浮现出许多模糊的记忆。
白天,应该是白天,他室友几个离开宿舍之后,他好像准备下床去干些什么,或者是吃饭,或者想去买点药,去量个体温,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
可是刚下床,他就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就再也没有记忆了。
所以眼瞎,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另一天的早上,他只知道,他现在肚子空空,嘴巴也有点干。
所以他慢慢动了动身体,想要从床上起来,按一下床边的呼叫铃。
段星悠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正趴着睡觉,缓解疲劳,但实际上他睡得不沉。
昨天晚上他怕季演半夜出状况,一直熬夜到凌晨,才松了一口气,想着趴在床边睡一会儿,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哪知道他真的太疲惫了,这一会儿眼皮一碰,就真的睡到了现在。
所以,季演在床上翻滚准备起来的时候,动作虽然不大,还是触碰到了他放在被上的手。
他猛地坐起身,先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将脸伸到已经醒过来的季演脸庞,一脸惊喜道:“阿演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医生。”
说完也没等季演回答他,就抬手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一下子鱼贯而入,对着终于清醒的季演检查,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这位患者暂时并无大碍,轻微脑震荡只要醒了,不头晕的话,就没事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再住两天院观察一下,省得有后遗症。”
段星悠点点头,对着医生一阵道谢后,将他们送出病房,才转过头来,一脸担忧地望着他,问:“你感觉怎么样?”
季演操着沙哑的嗓音,开口道:“还好,没什么大碍,不过,我想喝水。”
段星悠这才发觉自己忘记了什么,赶紧抬手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然后跑到床头柜那里,给季演倒杯热水。
季星宝那天和霍思远不欢而散之后,在家不吃不喝了三天,把季夫人和季添吓坏了。
他原本身体就不好,所以这么一闹,成功把自己闹进了医院里,气得医生直骂他们真是不知所谓。
所以,季夫人和季添一边心疼自己的儿子,一边还不忘黑着脸,痛骂霍思远没良心,当初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非自己儿子不嫁,现在呢?还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见异思迁,让儿子伤心云云。
季添嫌她烦人,季星宝也嫌弃她烦人,没办法,季夫人只能委曲求全地离开医院,说回去给季星宝熬粥,过一会儿再来。
季星宝终于将这两个烦人的人赶走了,单人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也空空荡荡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他有些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想了想,索性从病房里出来,跑到走廊里溜达溜达,沾沾人气。
段星悠将病房门开了一点点,又将窗户打开,换一下新鲜空气,才走回季演身旁,给他喂饭。
“你不知道,你快把你那些朋友吓死了,他们说一回来看见你躺在地上,还以为你嗝屁了,赶紧上去摸一把,看你凉没凉,好在还有温度。”
季演被他哥幽默的语气给逗笑了,噗嗤一声,开口道:“你少胡说八道,哪有那么严重啊?我可能是最近这两天上火,加上早上没吃饭,对了哥,我这两天耳朵嗡嗡响,总是会间歇性的听不到声音,你一会儿让医生来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段星悠急了,道:“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倒霉孩子,我先给你喂完饭,然后我赶紧去叫医生给你看病,你也真是的,自己身体自己都不重视啊?气死人了。”
边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勺子粥。
季星宝一路溜溜达达,从自己的病房出来,路过季演的病房,刚想往前走,余光瞥见了什么,立马站住脚往回看。
在他身侧,那半开着门,有玻璃的病房门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和一张莫名熟悉,却不认识的男人脸。
那不是季演又是谁?
季星宝看见这张脸就莫名来气,捋胳膊挽袖子的,就想推门进去找季演理论。
可是,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脚步,心里有了坏主意。
季演大周一的不去上课,躺在病房里,是因为生病了,这很好解释。
可是,他和陌生男人在医院病房里私会,那个男人还亲密的给他喂饭这件事情,就不太正常了吧?
要是把这张照片发给霍思远,他又会怎么想呢?
季星宝越想越兴奋,索性就拿出手机,对准门玻璃,以一种非常古怪刁钻的姿势,拍了一张暧昧的照片,发到了霍思远的微信里。
【阿远,这不是哥哥吗?我在医院里看见了哥哥,他是不是生病了?哎呀,他旁边的陌生男人是谁啊?】
然后点击发送。
霍思远正坐在会议桌旁,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平板,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工作,脸色越发的难看。
手底下的人都知道霍思远脾气不好,尤其是开会的时候,但凡年终总结或者企划案这些,有一处让他不满意,当场黑脸不说,还有可能将人骂哭,甭管男女,谁都不好使。
所以,每次开会,大家都是绷紧了自己的皮,战战兢兢的说手里的东西。
遇见他心情好,那倒是没问题,遇见心情不好,那真的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今天也一样,设计部的主管刚开口说没有五分钟,霍思远的脸就黑成了锅底,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他下一秒发火。
突然,霍思远面前的手机响了一下。
拓本不想理会,但是手机被他无意的正面朝上,屏幕亮起,他看见了微信上的照片,还有季星宝说的话,眉头紧皱,伸出了手。
【阿远,这不是哥哥吗?我在医院里看见了哥哥,他是不是生病了?哎呀,他旁边的陌生男人是谁啊?】
霍思远看着照片里,和看不清脸的男人亲亲蜜蜜,一脸笑意的季演,攥着手机的手劲都大了不少。
开会的所有人的眼神都死盯着自己家总裁,见他隐隐有发怒的前兆,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好在霍思远今天的怒气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的拦住了一样,他即使黑着脸,却还是强忍着发火的欲望,从椅子上站起身,冷声道:“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吧,我还有点事,先走,剩下的文件你们都送去办公室,等我回来再看。”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惊讶的脸色,直接抬脚推门就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问季星宝一句【哪家医院?】
季星宝以为人家要来看自己,赶紧欢天喜地地回答他【A大附近的专科医院,你开车慢一点,不要着急。】
可霍思远只看见了前面的话,其他的一概没有理会。
他倒是要去看看,季演背着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季演并不知道他将迎来一场无妄之灾,此刻他躺在病床上,吃完段星悠喂给他的白粥之后,小声又担心地问:“那我今天的课要怎么办啊?”
段星悠一脸笑意的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在担心什么啊?你的朋友已经替你请假了,你放心好了,他们下课了就来看你,你乖一点,不要乱动,我去水房刷饭盒,待会儿就回来。”
季演点点头,嘱咐他:“哥你慢点,你要着急,对了你今天不要上班的吗?这个时间了。”说完一脸愧疚,望着段星悠,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担心又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段星悠见他这样,赶紧安抚他,道:“放心好了,一会儿爸来替我,他今天没课。”
季演:“哦,那也行,就是有点太麻烦了。”
段星悠笑骂道:“你个小傻瓜,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是一家人呢,你乖乖躺着吧,我去刷饭盒。”
说完也不再和他聊闲话,抬脚拿着手里的饭盒出门去了。
而季星宝,早就躲在暗处,偷偷将这一切全都记录下来,偷偷传给了要来医院的霍思远,试图挑拨离间。
此刻,病房里只剩下了季演一人,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想了想,还是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在寝室群里发了一句【麻烦你们了,回去请你们吃饭。】
然后,下一秒,他还没等来室友的回复,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他非常不想见到的人。
季演一抬头,脸上刚刚堆积出来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皱了皱眉,看着不请自来的季星宝,语气冷淡,问:“你来干什么?我好像没有请你来我病房吧?”
季星宝一脸得意的挑了挑眉,笑着看靠在病床边的季演,自顾自的走过来,坐到季演病床边的椅子上,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不答反问:“你怎么来医院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来医院了?还是自己一个人,没和远哥一起来吗?该不会,远哥没陪你一起来吧?要不要我帮你联系联系?毕竟你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没个人照顾,也挺不方便。”
边说边作势掏出病号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一脸挑衅地望着他,似笑非笑道。
季演面色不悦的望着一脸得意的季星宝,脸色冷淡,拒绝他:“不用了,我有人照顾,不需要你操心,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吧,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季星宝倒是没生气,他顺手用手指按了按手机,然后重新放回口袋里,笑着道:“怎么这样子说话?我是你的亲弟弟呢,虽然我们从前有许许多多化不开的矛盾,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抢了我喜欢的人,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是我先逃离的,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我回来了,那么,属于我的,我一样也不会放手的。”
季演冷笑一声,抬眸望着笑得一脸张狂的季星宝,问:“是吗?你是能和霍思远和好如初?还是能重新取得他爸妈的认可?季星宝,有些事情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你再怎么惦记,再怎么回头看,他也不会站在原地了,更何况是你先背叛他和别人逃婚在先,和其他人结婚在后,你做的那些事情,有一件是一件,霍思远是知道的,他又不是傻子瞎子,什么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即使你再怎么回心转意,他也不会回头的。”
季星宝一愣,看着季演的目光更加恨了,说话的语气都急了,咬牙恨道:“是吗?那么,要是我告诉霍思远,你来医院,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因为和别人鬼混,得了病呢?你觉得他信任你还是会选择信任我?”
季演一顿,没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来,看着幸灾乐祸,明显有什么的季星宝,镇定的反问他:“你有证据吗?你就开始胡思八道张口造谣?你以为霍思远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星宝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笑着对季演说:“我手机里有照片,我把他啊,全都发给霍思远了。”
然后,下一秒,季星宝亲眼看见,季演的脸色,变得那样难看。
霍思远就是在季星宝说完季演跟人鬼混,变脸色的时候进来病房的。
他一路上紧赶慢赶,开车差点闯红灯,才缩短行驶时间,飞快地赶往医院,去看望生病的季演。
当然,他也要好好验证一下季星宝嘴里所说的,和季演鬼混的,亲自喂季演吃饭的男人,到底是谁。
所以,他慌里慌张地跑上楼,在门口就听见季星宝的一句:“我把照片都发给他了。”
下一秒,季演的脸色突然就变了,霍思远的脚步蓦地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透过病房木门上的玻璃,霍思远看着坐在病床上,脸色微变的季演,心下一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恰巧季星宝侧脸对着季演,余光里看见他的身影,站在门口,赶紧换了一副脸色,一脸焦急的望着门口,小声道:“远哥,你可算来了,你快进来看看哥哥,你生病了,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骂他。”
霍思远直直知道自己没办法继续藏着了,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推门进来,看望季演。
此刻季演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敢抬头看霍思远难看的脸色。
当然,他心虚是因为霍思远知道了他生病会骂他,尤其是他偷偷生病,都不打电话告诉他,他一定会很生气,骂他骂得狗血喷头的。
但这个样子在季星宝眼里,那就是做贼心虚了。
于是他心里得意的差点笑出来,好不容易憋住脸上的神色,他压着嘴角,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对霍思远道:“我哥不敢跟你说呢,怕你骂他,你不知道,他刚才病房里就两个人,要不是我在走廊里看见,我都不知道他生病了。”
言下之意,他病房里不只是他一个人,那个人,可能就是第三者。
果然,下一秒,霍思远脸色难看得要命,拳头都攥起来了,咬着牙一副随时都要发火的样子。
好在他硬生生地忍下来,压抑着语气和怒气,压着嗓子问他:“什么病?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想找季演要一个说法,哪怕是骗他的,他都认了。
毕竟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季演伤心难过,误入歧途也是有可能的,只要他还愿意回来,他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哪怕他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会有裂痕,都没有关系。
可谁知道,季演不但不说实话,还撒谎,道:“压力大,低血糖,急火攻心,晕倒了,头撞在地砖上,有些轻微脑震荡。”
霍思远心里难过得要死,他闭了闭眼睛,哽咽着嗓子,又问了一句:“就这些吗?你就没什么和我要说的吗?季演,说实话,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你。”
哪怕你真的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但季演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相信了季星宝说的那些话,不相信自己生的是这些病,觉得自己在欺骗他。
季演眼眶微红,强忍住泪水,低着头委屈道:“我就是生了这些病,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差得要死,我没骗你,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霍思远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季星宝一看这样霍思远都原谅季演,哪怕是出轨,那自己嫁给别人,也一样好原谅。
于是他见不得别人好,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人去哪了?应该还没走远呢吧?他和哥哥可真亲密啊,都快亲到一起了。”
霍思远气得直接抬脚,转身就要出去,找那个所谓的第三者算账正巧段星悠刷完饭盒,正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拿着手机,边走边打电话呢。
霍思远突然从病房里冲出来,身后还跟着季星宝,他一愣,赶紧对那头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准备打招呼。
季星宝一看第三者出来了,赶紧对霍思远道:“远哥,就是他,快抓住他,就是他在我哥房间里。”
段星悠一懵,看着同样一脸懵逼,走到他跟前举拳头要打他的霍思远,问:“怎么的?见到自己的大舅哥,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霍思远:“额,刚才是你在阿演房间里喂他吃饭?还差点和他亲在一起,举止亲密?”
段星悠听闻此话,挑了挑眉,有些好笑,道:“我俩亲亲蜜蜜,喂他饭倒是不假,不过,我没有日本人的习惯,也没有那么弄的自恋情结,我喜欢我弟弟,亲我弟弟干什么?又不是心理变态。”
霍思远:“……”
合着我是变态是吧?
段星悠慢慢悠悠地拿着饭盒,走到季演的病房里,看着低着头,轻轻啜泣的季演,眉头一紧,道:“这是怎么回事?霍思远,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刚出去这么一会儿,阿演怎么哭了?”
这下换成霍思远尴尬了,道:“那个,大哥,你听我解释。”
季星宝没听清霍思远和段星悠贴在一起,到底在说什么话,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和季演长得很像的两个人,整个人都懵了,傻眼了,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从未听他爸提起季演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自然不知道这人是他哥哥,就以为只是长得像罢了,也没多想,只是心里诧异而已。
听见段星悠这么问,他想也不想就帮腔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装什么好人?你这个第三者插足的祸害,害得我哥住院也就罢了,现在我哥他对象在这里,你居然还敢放肆,阿远,你揍他,就是他在我哥房间里,对我哥最不好的事情。”
霍思远脸色涨红,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他想阻止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但为时已晚。
段星悠这才注意到霍思远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人长得不算大,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和季演有一点点像,但不多,所以想了想,判断出来他是谁后,问:“你就是季星宝?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有阿演一半好看。”
季星宝快要被他脱口而出的话气死了,脸色涨红怒道:“你别想转移话题,以为你说这些话远哥就能放过你吗?门都没有。”
段星悠倒是没生气,直接就笑了,道:“霍思远,你的眼光是真的差,以前你没和阿演在一起,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说什么,但是你现在是阿演的合法丈夫,不关心他就罢了,还和自己的前任不清不楚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可就不能饶了你了,所以,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好定个方案,好好收拾你。”
边说,边眼神一凛,看着心虚的霍思远,要他给个交代。
段星悠从水房里回来,手里还拿着带着水的饭盒。
看霍思远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他挑了挑眉,走进屋子里,问:“这么巧吗?这是什么风?把霍大少爷给吹来了,我记得你前些日子,不是都不给阿演打电话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子了?还是冷战结束了?”
霍思远一脸诧异,望着段星悠,脱口而出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阿演闹别扭了?他告诉你的吗?”
段星悠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顺手给季演噎了一下被角,这才转过头来,一副看透一切的目光,望着霍思远,道:“我是局外人但我不是傻子,我眼睛还没瞎,他那天一脸难过的从外面回来,还那么早,用膝盖骨想也知道你们闹别扭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能让阿演很多天不联系你,且不回家这件事,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今天来干嘛?我好像没打电话联系你吧?”
言下之意,不请自来可是不太好的。
霍思远一脸尴尬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就,有人发消息和我说,阿演生病住院了,所以我来看看。”
段星悠嗤笑一声,开口道:“恐怕那个人通知你的原话,是让你来捉奸吧?”
边说,边把目光放在站在一旁,一脸疑惑的,搞不明白状况的季星宝身上,轻声道:“这就是阿演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该说不说,长得确实和我有一点点像,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霍思远干巴巴的开口迎合:“是大哥你说的是,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他长得确实和你不是那么像。”
段星悠挑了挑眉,抬下巴指了指季星宝,问:“所以,他真的是季添的亲生儿子吗?”
此话一出,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呢,季星宝倒是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明白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惊涛骇浪的话的样子,傻傻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我真的是季添的亲生儿子吗?”
段星悠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眼神看向他,平淡里带着星光,道:“我,是季添在离婚之前,我妈妈生下来的,季演是我的双胞胎弟弟,而我们,不是季添的亲生儿子,所以,你和我长得有点像,你不该怀疑一下自己的身世吗?”
季星宝听罢,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脚下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你胡说的吧?怎么可能呢?季演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不可能的,你们骗我的对不对?就是想让他减轻自己占了亲弟弟爱人的罪孽,一定是。”
段星悠眼见他好像有发疯的记性,脸色变得有点难看,道:“我有什么好骗你的?霍思远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和你长得很像,但是,那时候你好像不在国内,我也没办法和你一起去做亲缘鉴定,加上季演确实是我妈妈的亲儿子,我们一查,亲缘关系确实存在,可你不是我弟弟,我妈妈就生了我们两个,所以,你长得和我很像,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季星宝提高嗓音,根本不相信段星悠说的话,在病房里大喊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都是骗我的,我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你们这群浑蛋,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爸爸,你们就等着挨收拾吧。”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对他打击太大,还是他没留神脚下,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要不是霍思远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顺手扶了他一把,估计他现在就直接摔一个大屁股墩了。
看着走廊里季星宝渐渐远去的背影,霍思远皱了皱眉,到其实有些担心。
不过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后,到底还是觉得,季演比季星宝重要,所以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了。
諵楓段星悠看不速之客走了,也不管光站着不坐下的霍思远了,转过头来问季演:“闷不闷?要不要下地溜达一会儿?你在床上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
季演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在躺一会儿,对了哥,爸什么时候来啊?你要是着急上班就先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段星悠倒倒是不着急,不过看季演那慌乱的小模样,他估计是有事要办,就顺着季演的话道:“要等一会儿才来呢,你要是一个人行的话,那我现在就要走了,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文件要做。”
边说,边站起身,笑着和季演道别:“那哥哥我就先走了,你乖乖的,有什么想吃的,就给我发微信,我下班了就给你买,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季演乖乖点头,和哥哥道别:“哥哥再见,我晚上想吃面。”
段星悠当然不会拒绝季演的请求,边走边连连答应道:“行行行,哥下了班就给你买。”
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严,隔绝了屋子里和屋外的世界。
病房里,季演靠在病床上,霍思远则站在床尾,双手缴着,一言不发。
屋子里的气氛尴尬极了,季演低着头,看了看病床上盖在自己身体上的雪白地被,好半天才开口,问:“所以,是季星宝发消息告诉你,我和其他人有亲密关系,你才来的是吗?”
霍思远其实很想矢口否认,可是他抬起眼皮,看见季演眼神毫无波澜的那一刻,他突然不太敢了。
所以,他索性实话实说,破罐子破摔道:“是,不过,我没信他说的话,只是,只是看见你生病了,在医院,所以来看看你怎么了。”
季演语气有点咄咄逼人,无理取闹:“哦,也是,季星宝不给你发消息,你也不会来看我的,对吧?”
霍思远头更低,小小声狡辩:“那我这不是不知道你生病了吗?我今天一大早上起来就心神不宁的,一直持续到开会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一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季星宝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这不就知道了吗?对不起宝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啊。”
季演没说信不信他,他用毫无波澜的眼神,将霍思远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才斟酌着开口,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平时联系密切吗?”
霍思远听完这话一脸惊恐,赶紧抬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可没有啊,我真的没有,我平时都不和他联系的,自从上次那事之后,他又去我办公室闹过,不过被我赶出去了,到现在都十多天了,我没联系过他啊,你可别冤枉我。”
季演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哼,算你识相,还知道在冷战的时候,和陌生男人保持距离,不过,就算是这样,今天这件事情,我也依然不会原谅你,当然,也包括上一次那件事情,一码归一码。”
霍思远的脸立马垮下来,道:“啊?怎么这样子?我们都冷战半个多月了,你还没消气呢?那天我真的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弄去他那里了,所以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是我妈当头给了我一矿泉水,我都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呢。”
季演不接他的话,只是道:“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只相信我眼睛看见的,我进屋的时候,;你们两个亲亲蜜蜜的搂抱在一起,所有人的看见了,你就算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为你开脱,毕竟,中间这段时间,没人给你证明,不是吗?”
霍思远得脸色看上去好像都快哭了,撇着嘴小声呢喃:“你明知道我最喜欢你了,我怎么可能和他发生不好的事情?再说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他这次回来,一是因为离婚了没地方去,而是因为,他开始后悔,当初和那个人走了,我才不是傻的,他在我身边我可以爱他,可他主动选择离开,我总不能一直站在原地等他吧?我又不是恋爱脑大傻瓜。”
季演:“还是怎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霍思远,你这个有夫之夫,没做到和自己的前男友保持距离,甚至还主动和他亲近,搞好关系,这就是一大错处,你别以为你就是无辜的,我们几个人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本身就是都有错的,你不要一味推卸责任,霍思远,这会让我看不起你。”
他眼神冷冷的,望着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霍思远,心里提着一口气。
他知道这是迁怒,但是,今天他们两个若是不把这个话题说开,即使他们现在和好了,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以为这个人,这件事情而吵架冷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