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他追随这人，就是为了能平定这乱世，直接推翻楚国自立，可这不是踏在百姓性命上的狂欢！
他做不到这样。
“老大，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大楚的命数已尽，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推动”
金老二抹了把脸，苦口婆心的劝导。
“而且，如果齐军进去中原，那么多的城池，能够抵挡强兵的有多少？到时候老大您得到的只不过一个空壳罢了”
齐野抬眼看他，突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看这份地图”
他不回话，只是让金老二自己看那幅地图。
付青商和秦子瑜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片刻，付青商一笑：“还算是个聪明的”
许久未见的秦秦子瑜眼眸深邃，眼眸里带着血气，那是真正杀了人的气息。
他淡淡开口：“楚有一线尚存，不破不立，能借齐之手，一路改变新的格局也是件好事”
毕竟，这就是他被派遣出去干的事。
“你……”，付青商欲言又止，看着变了很多的少年郎。
这时候的他，真的像长大了，沉稳了，只能从依稀间看出他的少年气。
也是啊，秦老将军死了，整个秦家若要维持往日的荣光，只能将担子压在他的肩膀上。
“放心好了，他若不是为楚所用，我不会帮他，反而会亲自弄死他”
“嗯，我知道”
“给你”
秦子瑜疑惑看过来，脑袋被扇子用力一敲。
还不等秦子瑜发飙又道：“这是祈风行当时让我给你的信，谁知你才做任务回来。”
“……嗯，多谢”
付青商也沉默下来，两人之间没有了那份默契的熟稔，再遇时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老大，这谁的想法，真他娘的是个天才，能否为我引荐？”
那边，金老二两眼放光，看着齐野。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付青商道。
“是你？”，金老二惊讶。
“不才，是你老大”，付青商摇着扇子，笑眯眯道。
金老二：“……”不是你瞎答应啥呢？
付青商转头一看，秦子瑜已经转身离开了。
金老二得知了详情，直接转变了来时的邋遢模样，变得精神百倍。
等到金老二也出去后，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
付青商看着齐野，齐野却并没有在意他。
付青商摇摇扇子，心里感叹，真是奇怪的人啊。
小小的兽奴，一跃成为公主殿下的侍卫，再一步步登顶，现在居然大权在握，能够影响整个天下的局势。
“你很厉害”
付青商感叹道。
齐野没有回话，这种废话他向来是不听的。
“你还有别的事吗？”
潜意就是没事就可以滚了。
付青商抽了抽嘴角，真是，他为啥要在这人手底下说废话。
付青商神色一正，道：“宫里那边传来消息，楚皇病重，柔贵妃也掺了一脚”
半晌却发现，齐野并不为所动，仿佛早就知道的消息。
“你早就知道了？”
谁知齐野摇了摇头：“并无，猜到的罢了”
“啧，我还有一事”，付青商本想走，却继续留下。
“殿下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齐野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一直微笑的人，突然不笑了，就会变得极具威慑力，付青商就是如此。
他一脸认真，盯着齐野道。
齐野没有回避，也同样回视：“我会的”
“他在等我”，齐野留下一句，便离开了这里。
付青商松下身躯，背后湿软，这人眼神真骇人，就像当初那匹饿狼。
当时，在斗兽台上，这人凶骇的眼神，像是盯着什么猎物一样。
明澈悠悠转醒，齐野就在身边。
“唔，我好疼，难受，不舒服”
“萧~”
明澈发现，他叫萧的时候，尤其是软下嗓子，男人会很温柔，当然仅限于在床下。
通过昨晚的鉴定，他觉得以后床上还是少喊这个字眼为妙。
“嗯，抱你去洗漱”
明澈软趴趴地挂在齐野身上，没有力气。
昨晚上他动了片刻就没了力气，想下去却被腰间的大手压得紧，根本挣脱不开，最后的确是他来。
他造的孽，齐野说，他该哄哄他。
乘着那药性，明澈昨晚狂野极了，只是后半夜也累极了。
他再也不乱来了。
“吃饱了叫医官来看看？”
明澈点点头，哈气连天。
原谅他，他虽然睡到这会才醒，可这和是他什么时候睡的成正比。
很快，医官过来。
是那个熟悉的小胡子老头。
一进来就看到叶大人右脸颊上牙印，看着极深。
看来军营里的传闻是真的了，只是，这种事不宜过多啊，他得敲打敲打。
明澈方才不好意思，那时候咬的牙印，怎么还能看清？
这都下午了，这时候，怕不是军营所有人都知道了？！！！
诊脉后。
医官只是说，明澈最近要多注意休息，身体已经在渐渐恢复了。
只不过记起来的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会想起来的。
只是这个时间有早有晚，说不准，说不准那天就都想起来了，也说不准以后都不会想起来。
小胡子老头离开前：“对了，叶大人，房事要适量啊……”
明澈脸“腾”得一红，眼波流转满是羞赧和不自知的勾人。
“哎？！”
下一瞬，明澈就被抱起，向内室去。
“等，等等，房事要适量！叶大人，不能不遵医嘱！”
然后，另一道暗哑的嗓音道：“想什么呢？给你上药”
齐军由齐国太子领兵，向楚中原进军，目前已经过半。
一路过来，各个地区的州府皆是些声色犬马之辈，纷纷要效劳齐国，改换圣朝，弃暗投明。
这条路，多个府州顺从，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更加加重了齐军的信心。
再过不久，他们就能直捣黄龙，到时候，就算是请奏调取边疆的兵力也迟了。
“继续前进——”
随着领头的将军呼声，身后远远望不到头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恰在这时，边陲的小部落骚乱起来，想要趁机在这巨大的蛋糕上咬上一口，得到的收获绝对物超所值。
尤其是，他们只是稍微拖延一点时间罢了，就算之前慕突部落那么凄惨，但在利益面前，都是虚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除慕图外，剩下两大部落的打算。
明澈摇了摇头。
远处集结过来的队伍后硝烟滚滚，气势十足。
齐野捂住他的眼睛，他的耳朵，向左右使了眼色。
新装备的武器早就送来，还是付青商用了些手段，才将兵力重新武装。
“杀啊——”
早先设置好的陷阱起了作用，大片的先锋军倒下，剩下的却听着鼓点一股脑儿向前推……窄小的峡道，易守难攻。
明澈即便听不到，看不到，却能闻得到周围弥漫的血腥气。
他扯下齐野的手，看下去，齐野没有再拦。
“接下来的路，都是如此，我该适应了！”
“是，殿下”
在周围人的杀戮声中，明澈能够清晰听到齐野的声音，一如他这个人一样冷静。
明澈的不适感削减不少。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秦大人他们在等着了”
明澈点点头，伸出的手腕被拽住拉上马儿，两人离开。
楚皇的敕令还未到达，齐野已然带着军队循着齐军的路线追击过去。
齐国军队。
“太子殿下，他们追上来了”
围坐在中间的青年男子笑着点头，不慌不忙。
“诸位，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是——”众人齐声。
就知道，那人不会放弃。
只是，都这时候了，再经过一座城池，他就能兵临城下，直接围困楚宫，到时候，就可以称霸天下，平定九州，娶到这天下最美的公主！
其他的人，到底是迟了。
“让那人和薛涛联系，加速前进！”
吩咐下去，齐军的速度提升，于今夜逼近都定城，迅速出兵拿下。
有了内应，甚至没有多花多少时间。
此时，楚宫。
“皇上，咱们先离开这里吧？”，林德云跪在一边抹着泪道。
“朕是天子，朕为何要跑？！朕才不怕咳咳咳，呕——”
“皇上？！”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喊太医，喂药的喂药。
“通通都是些谋逆之臣！都给朕杀了……杀了你们！”
躺在龙床上的楚皇，瘦弱的老头子一样，不见朝堂上的手短短时间内就枯瘦得不成模样。
“来人！把明澈叫过来！”
旁边沉默的皇后心里一紧，却不多言，就连柔贵妃也在这处，听到这话，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手，不过没有人注意这一点，除了皇后。
很快，明澈公主赶到，在苦涩药味的室内，带来清甜香风，让这里其他的人终于能够喘口气。
“父皇，儿臣来了”
“明澈，澈儿，咳咳咳，靠朕近点……”
明艳的少女乖巧地贴近，让那枯松一样的手指扶在自己脸颊上，一时之间，这样剧烈的反差让人分外不适。
灰暗的老头子，再看到少女时，眼里燃起了点点星火，激动地恨不得从床上爬起。
娇俏的少女和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子，诡异的对比。
作呕的黏腻视线，却并不让“明澈”害怕，她脸上一直挂着优雅从容的笑容。
“澈儿，真好看……”
“咳咳，都给朕滚出去……”
皇后终究还是忍不住，跑了出去，身后跟着些哭哭啼啼的妃子们。
皇后猛得在旁边“呕”了出来，旁边的大宫女急忙拍她的背。
好片刻，皇后才从方才的难受中回神，用帕子整理好自己，转身，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凤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大家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随着人群的散去，到最后，柔贵妃瞅皇后一眼，也离去了。
她也想不到，皇上居然有那种心思。
众人走后，一片寂静。
“娘娘，公主殿下？”青鸾小声询问，眼眶里也是红意。
皇后摇了摇头：“那就是头恶心的种猪”
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往宫里添些青春貌美的少女，还要觊觎她的明澈，真是……该死啊
青鸾早已习惯她的话，并不多言。
“不过还好……”
还好她的明澈不在这儿，不在这儿就好。
明澈出神的看着远处。
“殿下在想什么？”
如今的明澈恢复了男装，以男性身份示人。
今夜的他，只着一身单薄青衣，与那日在马车上为他上药不同。
那时刻的他，像是月下的仙子，柔和至极，为一条可怜兮兮的恶犬上药，而现在的他，却要飞走一般。
齐野心头一窒，不由得出声，他居然有些惧怕，怕眼前的人飞了。
“嗯？怎么了”
“没什么，你想起些什么了？”，齐野从背后抱紧他，询问。
明澈点点头，想起一个月圆的夜。
“是什么？”
齐野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很好奇？”，明澈转头看他。
“我只是担心”，齐野微阖眼眸，在月色下抿唇显得有些可怜。
“好吧好吧，我只是看到月亮，想起来某个月夜，某人把我挂树杈上还不放我下来！”，明澈瞬间忘了初衷，也不追问他，只戏谑道。
齐野手一僵，他怎么忘了这事……
“殿下，大人”
从侧面经过的巡逻士兵们打招呼行礼，动作很是尊敬。
不仅是因为齐野，而且因为明澈本身。
这是明澈应得的。
一路走来，收复失地，将投靠齐军的掌控者全部镇压，当众处死。
这些个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做了不少的恶事，一路走来，明澈在军队当中，渐渐积累了不小的名望。
除此之外，等到了灾区，明澈还亲自与医官交流，以身犯险，传授他脑海中的奇思妙想，瘟疫得到改善。
提供了一些解决措施，想必接下来的动作，秦厚和宋睿能够搞定。
只停留不过半天时间，再次向齐军追击。
那时候，进疫区，明澈后来又“哄”了好久，才把齐野哄了回来。
那几天的军营里，明澈一路过去，那些火辣辣的眼神甚至能把他戳穿了。
只是……
今日，齐野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大军压境，毫无征兆地过来，直接围困了楚国皇宫。
乌泱泱的一整片军队，偷渡到楚宫，这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楚皇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从喉咙喷出一口污血来，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整个城内，也是一片混乱，没有人想要丢了性命。
再次醒来后，林德云急忙招呼诸位大臣进来，三皇子虽然暂时监管朝廷，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决定？
当初楚皇固执不走，大臣们是想走而又不敢走，剩下的妃嫔们也是如此。
“是谁——”
坐起身，楚皇阴冷着眼睛扫视了一圈。
整个楚国，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围困住了，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皇上，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退兵”
楚皇回光返照一般，眼神阴狠，他没有说话，只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许久。
“爱卿免礼，有什么办法能退兵？”
“那领头的齐国将领是齐国的太子殿下，不若派遣一位公主前去议亲？亲上加亲，这作为姻契国定然会退兵！”
仿佛早就准备好一样，有大臣道。
楚皇听了，却心头一怒，面上却和蔼可亲：“那，林爱卿，你看看朕哪位公主适合去和亲？”
“皇上，当属那嘉乐公主了”
话音刚落，就被迎面来的汤碗砸了一脸，血液加上苦涩的黑色药汁，难闻极了。
“滚，给朕拖出去，咳咳咳，滚——”
“非议公主，给朕拖出去杖责！不许停——”
一片寂静。
没有人再当这个出头鸟。
谁料这时候，远处传来报声
“报——”
“皇上，外面大军将军送来了聘礼，说是……说是久闻嘉乐公主美名，特来求娶……”
“滚——”
聘礼，求娶嘉乐公主。
“皇上，叶大将军递了折子，正在向都城赶过来，不若我们先坚持一段时间，等叶将军带兵过来，定然能够将那些入侵者驱逐出境内！”
此时，竟然只剩下这方法，楚皇若有若无点点头，疲惫地摆摆手。
林德云出了内室，就看到诸位大臣整整齐齐地在外面等候。
“诸位大人，请先在此处稍候，皇上还有要事要吩咐……”
尖锐的嗓音响起，伴随着木棍拍打肉体的声音，在这时候，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知道，皇上这是怀疑他们了，谁也没有要提走的话。
今晚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等着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城墙处的聘礼被蒙上了一层暗色，太阳降落了。
落日的壮美将城墙涂上一份凄凉，落日即将落幕。
“看来，太子殿下柔和的方式他们不领情啊……”旁边的谋士道。
“既然如此，传令下去，明日攻城——”
齐军统帅抬手，有人骑马从各处传消息。
他紧盯着那高大的城墙，望眼欲穿，那里有那个人。
从暗探那处的来消息，齐野的唇瓣呈现直线状态。
那个人真是不知所谓，居然敢觊觎他的人？
呵，再过不久就要自取灭亡的人。
他不生气。
背后贴上来一个熟悉的温暖身子，齐野自然而然转身，激烈的吻住他。
“唔？”
今天的齐野格外用力，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
“老大他没什么指示吗？”，大胡子摸摸脑袋，看着金老二。
楚皇的消息都传了几次了，老大他怎么还不动手？
“楚宫被围困了，咱们能做什么？还好大一段距离呢，等着吧”
赶不上时间是其一，只是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算计就是了。
探子得来消息，说得与金老二表达的意思差不多。
边疆的军队留了近一半守城，而剩下的另一半大军则前来救驾，只是，时间确实很赶。
楚皇咳嗽两声，推过药碗：“来人，给朕传唤太师过来！朕要拟旨”
果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林德云心里惊讶不已。
很快，太师过来，却不是为了林德云想得那事，反而是拟旨写给叶琪大将军的……
“林德云，秦厚呢？”
“皇上，您忘了吗？秦大人早就被您派出去赈灾了呀？”，林德云小心翼翼地说着话，有些害怕，语气微微颤抖。
“是吗？朕都忘了”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那去给朕唤明澈，皇后过来”
“是，皇上您保重身体啊，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片刻，有人推开门进来。
一间寝室，今日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来，没有一个人能一直停留在这，就像是皇位，没有一个皇帝能长久地待在皇位上。
等到夜色落幕，说不准明儿就不在这了。
“皇后啊”
楚皇神情恍惚，看着皇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眸色变得恍惚起来，连带着旁边的明澈。
她们都没有说话，留给楚皇回忆的时间。
“皇上，唤臣妾和澈儿过来，所为何事？”
皇后行礼后，坐在了床边，问着楚皇。
病卧床榻的老头子从恍惚中回过神：“皇后啊，朕许久没见你笑过了”
皇后听闻一愣，随后一笑，笑得像这么多年都用尺子量过一样的弧度。
“怎么会呢，皇上，臣妾一直在笑啊”
枯瘦的手指伸出，想要摸摸皇后的脸颊，却被不着痕迹地用手握住。
“皇上安心养病，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姐姐说的是，皇上，您要注意身体才是”，柔贵妃不知何时进来，守在床边。
皇后一笑，并不接话。
“你也来了啊”，拖着长长的嗓音，行将就木之人的浅吟。
“皇上，臣妾担心你啊”
“滚出去——”
柔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随后狠狠瞪了皇后一眼就出去了。
“皇后，澈儿，你们过来”
明澈温顺极了，楚皇的另一只手搭在她手上。
“若是，朕死了，你们会陪着朕的吧？”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楚皇的手指抓着两人，紧得能在两人的手上勒出印子。
“明澈”身子一僵，看向了皇后。
“臣妾自然是陪着皇上的”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楚皇鹰隼一样的眼神盯着明澈不放。
“明澈”的唇瓣微微颤动：“儿臣，儿臣自然也是愿意陪伴在父皇左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好好好，不愧是朕最疼爱的人，哈哈哈”
听到从内室传来的声音，林德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
“皇上，密信”
楚皇支撑着自己，努力坐起，看完之后，整个人猛得一颤，“哈，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把柔贵妃请过来”
不知道里面写得什么，怎么将皇上气成这样。
很快，内室多了一人。
“皇上，您唤臣妾来是？”
柔贵妃跪在地上，有些疑惑地看着皇上。
她这个角度向上看，格外的美艳，她早就知道，这会儿楚楚可怜的姿态也拿捏地很好。
“柔儿，你何时进的宫？”
柔贵妃心下一沉，以往这时候，楚皇已经让自己起身了，今日绝对对自己不利。
她已经给明涵递了消息，怎得还不来？她一个人怕是不成！
“皇上，臣妾进宫已经有七年了”，脑海里的消息不过一瞬，柔贵妃就老老实实回答起了楚皇的问题。
“朕待你不好吗？”，楚皇突然出声。
“皇上说得这是什么意思？臣妾承蒙皇恩，自然知道皇上对臣妾有多好了”，泪眼蒙蒙，看着楚皇。
这让楚皇也不禁有些烦躁，楚明涵做的事，他的确不能全部归结到不相干人身上。
更何况，他这位贵妃，柔弱可怜，能做什么大事？
“好了，下去吧”
再不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
这些个人，楚皇看来，一个个都是要抢夺他皇位的谋逆罪人，他不想怀疑，可是现实让他不得不怀疑。
“柔儿最近还是不要出宫了”，最后，柔贵妃被变相的禁足。
不动他的女人，其他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在偏殿等候的朝廷大臣们，就听到了几声惨叫声，远远离去。
有些心理素质不太好的，直接骇得冷汗淋漓，眼里满是惊色。
一个有些疯癫的皇上，那可怕的力量不知道有多惊人，谁也不能保证，他到底会做些什么。
往坏一点的猜测，他会不会拉着所有人去死？
留下的人当中，大多是保皇派和中间派的大臣们，被无缘无故拖出的十几个大臣，都是和六殿下有过接触的。
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皇上开始收拾了。
有几个老臣有些不忍，想要求情。
若真是他们猜测的那样，那必须为楚皇室留下一个血脉。
病弱的三殿下和尚在襁褓的九殿下显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皇上，薛丞相带着诸位大臣求见，说是有要事”
“呵，一个个的，当这里是菜市场那？！”
清脆的茶杯被扔出去，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可是外面的那些人还在跪下请求。
“滚——都给朕滚出去”
昔日风光无限的统治者已经衰老了，却贪恋那份掌管天下的权利，现在被整个朝廷的力量所挟持，强压着的感觉自然不好受。
可是，他还能做些什么？
“诸位大人，皇上请你们进去呢……”
楚宫的禁军不过三千，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身后越来越近的叶琪大军，让齐军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两方之间必有一战。
“嘭——”
巨木被撞向城门。
军队如潮水般涌向这座城。
战鼓声擂动，震天动地般。城墙上，烽火连天，箭矢如雨，楚宫的军队奋力抵抗，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挡齐国大军的步伐。
三千对三万，怎么可能抵得过。
最前方冲刺着步兵，在更远的地方，弓箭手们列成方阵，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城墙，将守军压制得无法抬头。
城墙上，守军奋力抵抗，箭矢、滚石、擂木纷纷落下，但攻城的军队依然势如破竹。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冲击中，城墙的一角被轰然撞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冲啊——”
此时，战鼓声更加急促，士兵们发出震天的呐喊，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向那个缺口。
恰在这时，远处的硝烟渐渐蔓延过来。
齐蕴和抹了把脸上的血液。
“吩咐下去，先从缺口进城！”
“是！”
在激烈的肉搏战中，守军渐渐不支，最终被攻城的军队彻底击溃。
城破了，此起彼伏的攻城的军队涌入城中。
远处，齐野揉开了明澈紧蹙的眉头：“在想皇后娘娘吗？”
明澈抬眼看他，他都知道了，还问他做什么。
“那还不快些出发。”
大胡子和李将军清扫战场，剩下的几人进城。
“快去皇宫”
“全速前进——”
宫内，各处慌乱，唯有皇帝寝宫带着诡异般的寂静。
“皇上，皇上我们跑吧？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今日，楚皇收拾齐整，穿着金黄色龙袍，一夜之间，精神气全部回来了，两颊透着红色，仿佛醉酒一般。
“诸位爱卿慌什么？朕乃真龙天子，天下九五至尊，必然会度过此劫！”
语气淡淡，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他是真的不紧张。
薛涛都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了。
“皇上，敌军到玄武门了”
“皇上，快离开吧，到真武门了”
“皇上，我们已经顶不住了……聂昔大人已经，已经死了”
到了这儿，楚皇不禁张口询问：“没有援军吗？”
那侍卫浑身浴血：“皇上，援军被堵在城外，除非打开城门，可进来的不只有援军啊！”
楚皇有些踉跄。
叶琪！好一个叶琪，居然骗他到如此地步。
“扑哧——”
方才正在说话的侍卫也被一刀插穿了身体。
“参见楚皇”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楚皇见过他。
和自己的小六在一起见过。
“赵家公子？齐国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计啊……”
“比不得楚皇您算计自家亲兄弟的皇位……”
楚皇缓缓坐下，身前涌来的士兵们将诸位大臣扯开，若是有不听话的拗不过来，直接碰上那金銮殿，一头撞死在这。
也好过被侮辱。
齐蕴和并没有阻止想自杀的
“诸位大人，再没有要自杀的了？”
齐蕴和拍拍手，一圈圈的士兵围着这一小块地方，血煞气弥漫，压迫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楚皇，我们来谈个交易吧？”
齐蕴和温声道：“我，齐国太子齐蕴和，求娶楚国嘉乐公主楚明澈，聘礼在后面”
明澈呼吸一窒，差点乱了气息，两人就蹲在大殿角落里的房梁上。
“别乱动”，耳朵旁边传来热气，明澈不敢乱动。
“你记得他？”，齐野道。
“我不认识他”，明澈很确定。
果不其然，方才腰间手用力的状态立刻改善。
“可是，他认识我吗？怎么要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