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大佬将忠犬撩成小野狼!—— by鹿花知
鹿花知  发于:2024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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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整洁的病房里,姜时清躺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她。
“别担心,我会新研制的药马上就能投产了,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阮思洁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姜时清听话了她的话,浅浅一笑,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里透出温暖的光,好像能净化世间所有的肮脏。
阮思洁恨极了她这个嫡仙的模样,往前踏步,恶狠狠的盯着她笑:“怎么,等不及要跟你儿子团聚了吗?别急,很快了……”
姜时清在一片春日暖阳中淡淡开口:“希望你这么做能真的幸福。”
窗外吹来的风忽然变成了浓黑的烟,火焰舔舐这窗框,一个面容清隽的女人趴在窗户边,睁着变成两个黑洞的眼睛冲她笑。
阮思洁陡然一惊,紧紧握着拳,哑声说:“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还不安分!滚,给我滚!!”
“嗡嗡——”
手机在震动。
阮思洁猛地惊醒,在黑暗中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接起电话。
“小姑,拿到病历了!”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很沉,声音有些发抖,十分紧张。
阮思洁捏了捏眉心,“慌什么?告诉我,病历怎么写的?”
“我、我看不懂……要不我拍照发给你?”
“蠢货!我平时都怎么教你们的?”
“可是小姑,我真的看不懂。”
阮思洁拿过外衣套上,轻手轻脚开了门,边往外走边说:“去一号桥,我在那里等你。”
凌晨四点,整个城市还在深睡中。
阮思洁站在一号桥上,江面吹来的风将她身上的暖意吹散,似乎要将她与脚下的钢筋水泥冻在一起。
江水潺潺,阮思洁冻住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笑意一点点扩散,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笑得直不起腰,笑的眼角沁出泪。
五月,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凤虞山的夏天来得要晚一点,清晨露重,尹钺在窗边盖着毛毯,看最近公司的文件。
厉承泽端来一份甜品,伸手进毯子捏了捏他的脚,皱眉说:“都五月了,脚怎么还是凉的?”
尹钺羞得脸颊通红,蜷缩着脚,低声说:“脏。”
“每天我亲手洗的干干净净,哪里脏了?”厉承泽掀开毯子挨着他坐下,用手捂住他的双脚。
“吃点东西。”
尹钺轻叹:“我刚吃了早点。”
厉承泽也不催促,只是隔着布料捏捏他的腿和胳膊,说:“脸看起来圆润了一些,身上还是这么瘦。”
尹钺没办法,默默端起甜点,一点一点吃了。
他怀孕近九个月,身子越发沉重,吃了两口东西实在咽不下,只好作罢。
厉承泽扶着他站起来,就在客厅里慢慢走。
他手轻轻的摸着隆起的腹部,小宝宝仿佛知道是他,缓缓的动了动。
尹钺刚吃了东西,这会儿只觉得胃被挤得难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着这一阵过去。
厉承泽察觉到他不舒服,扶着他在沙发躺下,自己半跪在地上,轻轻拍了拍他腹部上的小凸起,“乖点儿,别折磨你爸爸。”
没想到他 不说话还好,一出声儿,腹中的小宝宝动的更厉害了,看得见尹钺的肚皮被顶起一个包,然后快速的移动到另一侧。
尹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轻轻放在腹部,在心里默默安抚腹中的孩子。
厉承泽见他疼得鼻尖沁了汗,心疼极了,可偏偏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倾身将尹钺拢在怀里,轻轻的抚摸他紧绷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终于安静下来。
尹钺舒了一口气,靠在厉承泽的臂弯里,看见男人紧蹙着眉头,心里一片暖洋洋的。
“小宝力气很大,以后可能会分化成alpha。”他说。
厉承泽怜惜的亲吻他的眉心、鼻尖,“是alpha才好,能吃饭了就出去自己住!”
尹钺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并不在意,说:“听说厉氏股票下跌,真希望小宝能快点出来。”
外面传言厉承泽命不久矣,加上有心人的扇动,厉氏的股票自开春之后一直往下跌。
尹钺提过几次,要厉承泽不用陪着自己,可对方总是用别的话题搪塞。
今天也是,厉承泽握着他的手,柔声说:“不触底钓不起来大鱼,不用担心,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尹钺清楚厉承泽想要借这件事将幕后黑手彻底铲除,就只好耐心下来,尽量不去关注厉氏的消息。
临盆在即,厉承泽特地把尹钺的主治医生请了过来,宋嘉宁专门为了他增添了许多设备。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腹中孩儿出来的那天。
整整三个月,外界没有厉承泽的一点儿消息。
厉敬原本耐心耗尽,三天两头上厉天华这里打探消息,可忽然有一天,他冷静了下来。
等他再出现,身边跟着阮思洁,一脸的意气风发。
厉天华看了他俩一眼,冷声道:“又想出什么点子来了?”
厉敬笑吟吟的去扶着他坐下,说:“爸,您别总觉得我是来讨债的。”
“哼!”
“爸,今天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的!”厉敬原本打算卖关子,可眼见胜利在前,心里兜不住话,张口全说了,“您有重孙啦!~”
厉天华嗤笑:“我还没老到记错小七预产期。”
“那个怪物肚子里怀的谁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厉敬从阮思洁的手里接过来一张照片还有一份DNA的检测报告,满心欢喜的递过去。
厉天华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接过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中是一个透明的箱子,里面躺着一个小婴儿。
出于某种说不出来的感应,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厉天华就有中强烈的感觉,这就是厉家的孩子。
“这……”他惊讶的看向厉敬他们,难掩激动,“这是?”
“您还记得念谦吗?”厉敬神色有些得意,“这是他和厉承泽的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厉天华大惊。
阮念谦缠了厉承泽那么久,某天忽然就销声匿迹,他还以为那孩子终于死心了呢,竟然是……
厉天华握着照片看了又看,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他太了解厉承泽了,既然有了小七,他就绝对不会碰其他人。
又或者,哪怕真的是特殊情况下碰了阮念谦,他一定会负责,并且不会再去招惹小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厉天华又惊又喜,一把抓住厉敬,叠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爸。”阮思洁软软一笑,说,“有些事说出来不太光彩,念谦也知道自己错了,怀了孩子也不敢说,到了月份实在瞒不住了,才让我们知道有这回事。”
见厉天华脸色冷了一些,阮思洁连忙说:“但您看检测报告,这孩子肯定是厉承泽的,您要是不相信,也可以找人去重新做一次。”
厉敬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去年,厉承泽去T国那次,阮念谦跟着去了,这事儿大家都知道的。然后那小子得到了一点儿那什么,给厉承泽喝了。”
他说着两手一拍,“这不就有了?!阮念谦不知道自己怀了,又怕被厉承泽骂,就瞒着这件事,后来还搞出好多乌龙。”
厉天华看着照片和检测报告,过了许久:“那小七?”
“那我们上哪儿知道?说不定是那怪物捡了漏……”
那天晚上十分混乱,当事人都没了记忆,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做不了假,阮家也没那个本事和胆子。
厉天华觉得其中有问题,可一时间也不知道破绽在哪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孩子在哪里?”
“还在保温箱里呢。”
“带我去看看。”厉天华站起来,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
厉敬早就猜到他会提出看孩子,殷勤的引着他上了车,一路去到医院。
这是阮思洁工作的医院,厉天华在育婴室内看到了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宝宝,脸上缓缓绽出慈爱的笑。
厉敬趁机说:“这是正儿八经的omega生下的孩子。”
厉天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厉敬讪笑,又说:“而且是长孙。”
厉天华看着保温箱内安睡的孩子,缓缓的“嗯”了一声。
从育婴室出来,他问厉敬:“承泽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藏得那么好,我上哪儿告诉他?”厉敬见老爷子心情不错,旁敲侧击的问,“他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
“不管是不是,厉氏执掌人的变动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厉敬连连称是,又说:“但也不能临时临了的做决定,您在这儿犹豫,其他叔伯都等着呢。”
他见厉天华不吭声,便再接再厉:“咱们这一辈人过得好不好也就这样了,可我的小孙子才那么丁点儿大,以后我们都不在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叔伯们愿不愿意好好待他。”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厉天华的软肋。
当年厉敬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他就能狠着心拎着十三岁的厉承泽爬上那个位置。
为的不是那几纹养老的钱,为的是他这一脉的子子孙孙都能过上好日子!
厉天华沉默着走了一段,似乎叹了口气,“我再想想。”
“爸!这还有什么要想的,这可是您的亲重孙!”
厉天华看了厉敬一眼,后者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回去。
两人并行从新生儿科走出来,远远的,看见身穿白大褂的阮思洁正站在窗户边打电话。
听到脚步声,阮思洁回过头来,看见是他们,便轻轻关上门,走了过来。

“嗯,阮念谦呢?我见见他。”
阮思洁:“他身体底子太差了,又是瞒着我们自己怀了孩子,整个孕期又惊又怕的……”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心疼,说:“孩子也生得艰难,这会儿还下不了地呢。”
厉敬也说:“在特护病房,我安排了人贴身照顾呢,您不用担心。”
厉天华点了点头,原本想说什么,可最终没说出口。
送他离开之后,厉敬脸上的笑立刻就散了,盯着远去车辆的眼神说不出的阴森。
“老头一句话都没说,他还是不信。”
阮思洁像是早就料到厉天华的态度,淡淡道:“他要是这么轻易就相信,就不是厉天华了。”
厉敬皱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急什么?”阮思洁看了他一眼,“等他查清楚了,还怕他不帮你?”
“这还有什么可查的?再耽搁,等那个怪物生了又要出变故!”
阮思洁原本不想多说,但见他蹙眉沉思,生怕厉敬又做蠢事。
“从知道厉承泽跟那个助理搅和在一起,老爷子一直都在尝试把那个人除掉。”
厉敬眼神厌恶:“怎么可能!我看他是想方设法力排众议,接纳那个助理!”
“……”阮思洁撇了厉敬一眼,觉得他真的是蠢到了极点,耐着性子解释,“那么冷的天,换个人去祠堂跪那么久,孩子早没了。老爷子去国外度假那次,谁也想不到影七的命会那么硬,还有过年……”
那件事阮思洁已经不想说了,厉天华亲自出手,原本万无一失,要不是厉敬犯蠢,影七肚子里的孩子一生出来,老爷子就能给他换个妈。
尝试了三次都失败,厉氏还要靠着厉承泽,厉天华做事就要留有余地。
他们爷孙俩没多大的矛盾,无非就是承不承认影七是厉家人而已,不管闹成什么样子都动不了根本。
可他们不一样。
厉敬等不起,阮家也等不起了。
“难道我就这么干等着?不行,太被动了!”厉敬像是有人拿鞭子抽他,一刻也等不了,“你不是已经知道厉承泽在哪儿了吗,他到底什么情况?”
阮思洁垂下眸,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快了。”
凤虞山,天气正好,林安和司冉给尹钺送来了不少小婴儿的东西,三人凑在一起一件一件打开看。
厉承泽和宋嘉宁坐在树荫下,各自看着自家的人,目光温柔缱绻。
“司冉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厉承泽说。
宋嘉宁声音带了笑意:“他忙起来,三餐反而规律了。”
“工作室做的不错?”
“司家人嘛,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这话说的成就跟司冉这个人没什么关系,都是家族的荣耀,可宋嘉宁眉眼间的自豪明晃晃的。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同意尹钺在外奔波了。”宋嘉宁说。
“嗯?”
宋嘉宁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幸福,“多结交了一个朋友,多接到了一份订单都能让司冉高兴很久,饭都能多吃两口……”
想到司冉拉着他分享喜悦时候的神采飞扬,宋嘉宁轻轻笑了。
厉承泽嫌弃扫了眼身边笑容不值钱的好友,片刻之后也轻轻笑了。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宋嘉宁又说:“对了,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有一个老辈看到了给你伪造的那份病历后提了一件事,他说十多年前,有个病人的情况跟那份病历很像。”
厉承泽心头猛的一跳。
宋嘉宁表情逐渐凝重:“他年纪大了,加上当时只是在同事桌上无意识看了一眼,记不住病人的名字。不过……这位老辈退休前在那个医院工作。”
他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厉承泽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得到消息后我去查了,但是很遗憾……阿姨的病历没有问题,用药也没用破绽。”
宋嘉宁说着,有些不忍看厉承泽的眼睛。
帮厉承泽伪造的病历是套了放射性元素普遍的中毒症状来写的,首先是肠道问题,之后是造血功能慢慢过度到皮肤问题,最后是全身器官的衰竭。
没有经验的医生单看这些病症,根本摸不到头脑,可能等人都死了也不知道病因。
可是那个老前辈一眼就看出了病因,还说十多年前有类似的。
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因为疑难杂症去世,可要凑齐两个关键点,指向性太明显了。
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么厉承泽母亲真正的死因就又问题。
可是十几年前,医疗水平不如现在,证据也不可能留存,要查清楚太难了。
在沉默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宋嘉宁在alpha当中也算高等级,可在厉承泽的气势下也感觉到了威胁。
距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司冉笑容顿时凝固,仓皇失措的看过来。
尹钺反应最快,立刻站起身往这边走。
“先生?!”他行动不便,有些费劲儿的半跪在地上,担心的看着厉承泽。
松木琥珀的味道多了些甜,像一朵蓬蓬的云,将暴躁的橡木烈酒慢慢按住。
宋嘉宁把脸色很难看的司冉护在怀里,对一脸懵的林安说:“司冉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了。”
说着看了眼厉承泽,又说:“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改天再来。”
林安有些担心:“厉先生……没事吧?”
“小七能安抚,不会有事的。”
尹钺跪在地上,把浑身紧绷的厉承泽搂在怀里,一遍一遍抚摸他的后背。
十年磨砺,厉承泽早已经是一把收敛锋芒的刀,极少出现攻击性这么强的一面。
更何况,这里还有他好友的omega,一定是遇到了非常难的事情,他才这么失控。
“先生。”尹钺笨拙的安抚怀里的alpha,“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厉承泽前额抵在他的肩上,每一次呼吸都又深又长,橡木烈酒像沸腾的海,剧烈的翻腾、滚动。
尹钺被压迫感逼得有些难受,可他不肯松手,唇贴在厉承泽耳畔,轻轻唤他:“泽哥……”
愤怒如同一直疯狗,撕咬着厉承泽。
他从小就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医院,不住院的时候也要喝很苦的中药。
她身上终年萦绕着苦涩的药味儿,可她的笑容却像三月的天,总说她觉得今天比昨天更健康了。
每次回诊厉承泽都听得非常认真,年纪小小的他努力理解医生的话,他明白,妈妈只是身体不好,只要好好休养,可以长命百岁。
可是没有。
死亡来的那么快。
快得厉承泽甚至没有时间去理解死亡是什么。
之后他被迫长大,被厉天华紧紧拽着手腕,拉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久病成疾,他经历的、看到的、调查的都告诉他,她是油尽灯枯。
“我妈妈是被他们杀死的!”
厉承泽紧紧抱着尹钺,嘶哑着声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尹钺一想就明白了,他没想到,人可以为了权势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这一次我们可以查清楚,他们逃不掉了。”尹钺低声说,“我们可以……可以……”
尹钺悲从中来,心疼的吻着厉承泽的鬓角,用唇轻柔的摩挲着他的腺体。
厉承泽忽然发力,将他抱起来,捏着他的后颈,吻了他。
不是侵略的索取,是温柔的亲昵。
他们彼此安慰,相互救赎。
尘封了十余年的事情再次提到面前,这一次,厉承泽直接去查阮思洁。
顾行舟已经和顾家断绝关系,厉承泽不准备再动用顾家的关系网,正打算从别的地方入手,接到了陈永慕的越洋电话。
“先生,之前您让我查阮家违禁品的购买记录……”
话刚开了个头,厉承泽打断了他,问:“身体怎么样?”
“……还行,可以坐起来了。”
“顾行舟呢?”
被叫到名字的人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本少爷好着呢!小七生了吗?男孩女孩?”
“快了。”厉承泽又跟顾行舟聊了几句,话题转回调查结果上来,“你查到什么了?”
“阮思洁的导师曾经因为实验室失窃被判刑,没了导师之后她才转了研究方向。案子有些年头了,查起来很困难,那位教授出狱之后也不知去向。”
已经有预感,但还是问:“丢的是什么东西?”
“某种放射性物质,因为他存在的时间非常短,当年并没有成功追回这东西。”
“丢失的具体时间?”
陈永慕的声音有些发涩:“3月14日。”
失窃事件后,厉承泽的母亲病情急剧恶化,两周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久到陈永慕以为其实已经结束了通话,他忍不住看了看手机的界面,看着通话时间一点一点跳动。
“知道了。”厉承泽终于开口,声音十分平静,“你好好休息,和顾行舟照顾好彼此。”
“先生……”
顾行舟在那边大呼小叫:“我要看小朋友的照片!我要喝满月酒!”
他咋咋呼呼的声音冲淡了阴郁沉闷的气氛,陈永慕声音带了暖意:“行舟想你们了,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
“快了。”
线索已经一条条浮出,是收网的时候了。

厉天华没费多少功夫就见到了阮念谦。
阮家的孩子长得都好看,他记得阮念谦是这一辈中样貌最出挑的,性格也张扬,喜欢厉承泽就大大方方的追求,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在厉天华的印象当中,这个孩子有点傻气,脾气是骄纵了一点,但不讨人厌。
因为有些印象,所以在病房见到眼神躲闪的人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阮念谦非常瘦,看他拿一个苹果都怕把手腕压断。
除了瘦就是憔悴,脸色雪白,眼眶深陷进去,头发像干枯的草,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精神气儿。
厉天华坐在一旁,问了几个问题,阮念谦只顾低着头看手里的苹果,不给半点反应,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
“你是担心厉承泽为难你?”厉天华摊开了问,“这个你不用担心,出了院你就跟我回老宅子,没有人会为难你。”
阮念谦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厉天华叹了口气,说:“厉承泽那边我会去说,你先安心养身体吧。”
说完站起身离开病房,临出门之前回头看了阮念谦一眼。
江榆走在他的身边,低声询问:“要不要叫几个精神科的医生来看看?”
“不用,他没事。”厉天华说,“这孩子心里憋着话呢。”
他查过,那个孩子和厉承泽的DNA在生物学上十分接近,可以认为是父子。
但这件事疑点太多了,阮念谦的态度也很奇怪,这让厉天华十分犹豫。
“那承泽少爷那边?”江榆问。
厉天华沉吟片刻,反问:“你觉得厉承泽会做这种糊涂事吗?”
江榆观察着厉天华的神色,略微考虑就说了实话:“不会。孩子肯定不是少爷的,但这孩子又确实跟他……”
“你帮我去查一查,阮念谦有没有代孕的记录。”厉天华说。
这个孩子来的蹊跷,正好抢在了小七生产之前,要说没点儿猫腻绝不可能。
厉家不会不管流着厉家血的孩子,但也不会被别人拿着这点血脉拿捏。
厉承泽藏了那么久厉天华都没问过半个字,现在是时候去问问情况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阮念谦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半闭的房门,嗫嚅着唇,似乎说了什么。
这时,他听见门外有细微的声响,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身体抖得像筛糠,不敢看向门口,缩着肩膀惶恐不安。
病房的门被一只纤细的手推开,阮思洁轻轻走了进来。
她扫了眼阮念谦,说:“今天做的不错。”
阮念谦侧身对着她,嗫嚅着唇,似乎是说“孩子”。
阮思洁双手插兜,神情冷漠:“孩子用不到你操心,你现在的任务是调理好身体。怎么还是这么瘦,你不会把我给的药悄悄吐了吧?”
阮念谦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显然是十分畏惧阮思洁,着急的说:“没、 没有!”
“那就好。”阮思洁平时的温和优雅全都收了起来,眼神像淬了毒,盯得阮念谦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他快要顶不住这种压力时,阮思洁转身走了。
阮念谦突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可他仍旧是害怕,磕磕绊绊的追着问:“能让我……见见、见见孩子吗?就一会儿,我隔着玻璃看就……可以吗?”
阮思洁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那眼神让阮念谦浑身冰冷。
“孩子是你生的,你想看一看当然可以。”不等阮念谦眼中的光亮起,她话音一转,“不过孩子身体弱,需要专业的照顾。”
阮念谦面如死灰,半晌才说:“我会听话的,保证绝对不乱说话!就让我见见孩子好不好?他生下来,我还没……”
别说抱抱孩子,他连见孩子一眼都是奢侈。
阮思洁走过来替他擦眼泪,动作十分温柔,阮念谦却遍体身寒。
“今天你表现不错,就当做奖励吧。”
阮念谦终于见到了他的孩子,小小的一个,躺在保温箱里,乖巧得让人心疼。
他趴在玻璃上,贪婪的看着孩子,无声痛哭。
厉天华让人去打探厉承泽的消息,他没等到回复,却等到了影六。
天空下起了小雨,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像失落了无数的钻石。
雨水在地上积起了浅浅的水洼,倒影出影六冷静肃穆的脸。
“是小七生了吗?”厉天华问。
影六举着伞,闻言恭敬的答道:“具体情况您过去了就知道。”
这神态和语气,不是喜事。
厉天华皱了皱眉,没多问,躬身上了车。
车子穿过了闹市朝着山里驶去,雨势渐大,一道闪电劈到凤虞山上,紧接着雷声炸开。
暴雨像给大地盖了一床水做的毯子,潮湿、阴寒,压抑蔓延,厉天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进了院子,这里警戒森严,保镖们眼神锐利,像是随时会发动攻击的猎鹰。
尹钺举着伞站在屋檐下,看到厉天华之后就走了过来。
厉天华眼神在他身上走了一圈,有些疑惑,嘴上温和的说:“雨下这么大,你在屋里等着就好。”
尹钺点点头,没说什么,引着他往里走。
越到里面,戒备越森严,两步就有一个保镖。
厉天华的心沉到了最底。
他抬眸看向尽头那扇门,忽然有种强烈的不详预感。
厉天华侧目看向尹钺,终于看到了对方泛红的眼眶。
“厉承泽……”厉天华喉结滚动,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尹钺嘴唇紧抿,垂着眸推开了那扇门。
目光所及都是白色,厉天华瞳孔剧烈一缩,踉跄后退,几乎摔倒。
“这……怎么会?”他茫然的看向尹钺,又看向病床上的人,耳边嗡嗡作响,“怎么可能?!”
厉承泽坐在轮椅里,平静的看着他。
厉天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厉承泽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声音压在喉咙里:“你怎么回事?!”
外面青色的雨天似乎落在了厉承泽脸上,那种从内渗透出来的羸弱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厉天华瞬间就慌了,抓着厉承泽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又是一愣,“我以为你是为了小七才……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运气好的话还能活几年,运气差的话……”厉承泽语气轻松,“您别急,万一我运气好呢。”
“你说个屁!”厉天华把目光转向尹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钺略微停顿,“先生被人投毒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才发现的吗? 怎么不去医院看!?”
厉天华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窗外雷声阵阵,闪电把每个人的脸色照得惨白。
厉天华焦躁的在房间内踱步,又是不明成分的毒素,同样的急性发作、无药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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