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对于厉先生来说,果然是很特别的。
影六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有些怔怔的想。
直到厉承泽发现他,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先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影六顿了顿,遗憾道,“都对不上。”
将小七血液中提取的胎儿DNA样本送去检测的时候,厉先生就下令,同时将这段时间接触过小七的所有人的DNA送过去。
这么庞大的检测量,最终只用了六个多小时就完成,足以说明厉先生对这件事很上心。
但是结果却差强人意,没有一个人符合。
这个结果早在厉承泽的意料之中。
这些年鲜少有人蠢到明面上对着他干,都是背后偷偷摸摸给他使点绊子。
其他事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
略微沉吟后,厉承泽道:“去查阮念谦。”
“他?”影六听到这个名字已经生理性厌恶了。
这个omega脑子不太正常,还特别不要脸,做的那些蠢事拿来做笑谈都嫌low。
影六不认为这个又蠢又坏的omega能跟这件事有关,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几年就梦想成真了。
不过既然是厉先生吩咐的事情,他会不折不扣的完成。
医院的检查繁琐又细致,光是检查就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厉承泽一直陪着,这让尹钺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一拿到结果,尹钺就连忙去找医生,可看了单子后,医生道:“中度贫血,你暂时还不能手术。”
尹钺诧异,“我平时不挑食,每天都吃很多。”
医生浅笑道:“导致贫血的原因有很多,不是大问题,先吃几天药,复查没问题就可以做手术。”
“可是……”
医生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耐心解释:“贫血上手术台,很有可能造成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开不得玩笑。”
“好,听医生的。”
头顶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尹钺抬头,看向对方,“先生……”他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明知道该准医嘱,可又忍不住期待眼前天神一样的男人能够帮他走出困境。
小鹿般清澈的眼神像一枚小小的石子儿,落入厉承泽平静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厉承泽抬手,轻轻放在尹钺肩膀上。
——竟然比想象中还单薄。
男人忍不住将单薄的身体拢到他的庇护之下。
“按时吃药,我保证手术能顺利进行。”
低柔的声音,给了尹钺被人呵护的错觉。
“咚”一下,他的心脏仿佛被子弹击中,心跳骤然加快,红晕悄然爬上了耳尖。
厉先生从来说到做到,他相信他。
从医院出来,公司安排了别的车来接厉承泽,由影六送尹钺回去。
尹钺回到住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愣住了。
“傻站着干什么?”吴婶拎着一个箱子从屋里出来,“走吧,厉先生吩咐了,以后你住他对面。”
“那怎么行?!”
就算要住,也是住保姆间才对。
见他一脸不可思议,吴婶笑了:“你要是不愿意,自己跟厉先生说。”
厉先生让他搬去主屋,是想避免消息走漏,囚禁他吗?
尹钺找了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此时,在公司的厉承泽接到了好友的电话。
“听说你今天在商场大采购,其中还有情侣款的高定礼服?”顾行舟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要给我免单?”
“可以啊。”顾行舟语气难掩八卦,“你先告诉我,让你这么上心的是哪家omega?”
“我家的。”
厉承泽靠在沙椅子背上,姿态肆意,想到那个人,嘴角牵起小小的弧度。
顾行舟当他敷衍自己,嗤了一声,故意说:“你为别的omega一掷千金,不怕小七生气?”
“就是他。”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厉承泽说的坦坦荡荡。
电话另一边的顾行舟却被吓了一跳,“你认真的!?”
虽然他们几个在一起总爱开玩笑,说厉承泽不厚道,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找了个小媳妇,还费心费力地养在身边。
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厉承泽对小七没那方面的想法,两人之间关系很纯洁。
可今天他听厉承泽这语气,情况有点不对?
难道老铁树终于睁眼,看到身边那朵比omega还美的小花儿了?
顾行舟还是觉得不可能,厉承泽又不是什么脑残缺心眼儿,小七跟了他那么久,要喜欢他早喜欢了,还等到今天?
他忽然想到从宋嘉泽那里听到的消息,皱着眉问:“你打算带小七参加许太太的聚会?”
厉承泽没正面回答,不过以顾行舟对他的了解,知道自己猜中了。
许家是百年世家,在政商两界影响很大,很多人为了和许家攀上关系,明里暗里使尽了浑身解数。
许太太索性定期举办聚会,搭个平台,给大家一个交流的机会。
只是,她有个特别的要求——要参加她的聚会,必须携带伴侣。
以往厉承泽连找个人装样子都懒得,这次难得主动,却找了个alpha……
“你不厚道。”顾行舟道,“以你伴侣的身份出席聚会,以后还有谁敢跟小七成为伴侣?这么给你当牛做马的,老了你养啊?”
厉承泽沉默不答。
“厉承泽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小七了?”顾行舟在电话那边问。
厉承泽脑海中浮现一张清隽的脸,明亮的眸子像盈盈一汪泉水,目光紧张又羞涩,看的人心中一动。
“喂?!喂!厉承泽你@#¥%……”
无情地挂掉电话,厉承泽陷入沉思。
让小七陪他出席聚会,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其他……
陪他出席别人就不敢肖想了吗?
厉承泽捻动指尖,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没褪去。
他眸色渐深,眼底闪过一丝浓烈的欲望。
这样似乎正是他想要的……
晚饭后,尹钺站在房间里,床单和被子是他惯用的,平日的生活用品也都搬了过来。
唯一的区别是原本占据了他大半衣柜的工作服被各式各样的休闲装取代了。
吴婶说,那是厉先生特地给他买的。
尹钺抚摸着那些布料舒适的衣服,嘴角微微上扬。
他鼻尖捕捉到一丝橡木烈酒的味道,味道很淡,那种霸道的侵略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是厉先生的信息素。
同类的信息素有强烈的排他性,带着与生俱来的宣誓、警告,尹钺被压得有点不舒服,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兴奋?
只是很淡的信息素残留就有这么强的压迫感,如果是易感期……
尹钺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心弦一颤,随手扯了一条裤子,欲盖弥彰地冲进浴室,用水声掩盖过速的心跳声。
冲了个澡,尹钺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裹着一身水雾步出浴室,放松下来后尹钺只觉得疲惫异常。
他钻进被窝,原本只打算休息一下,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直到被渴醒,睁开眼睛后意识也迟迟没有回笼。
尹钺下楼喝了水,迷瞪瞪的推开房间的门。
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他立刻就察觉到味道与先前不同,橡木烈酒的冷清香味儿很浓。
尹钺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房间的窗帘紧闭着,屋里暗沉沉的,只隐约能看到床的轮廓。
房间格局和陈设没变,这就是他的房间。
尹钺掀开被子滚进了被窝……里一个炙热的怀抱。
他的鼻尖贴到了一片温暖的肌肤,尹钺的头皮顿时炸了,还没等他滚下床,黑暗中一只手带着点儿不容拒绝的力道,落在了他的腰上。
“怎么了?”厉承泽的声音里全是倦意,有些哑。
半裸的身体没有任何阻隔的贴在一起,鼻尖轻触的位置散发着信息素,霸道、锐利,侵占欲十足。
尹钺慌乱抬眸,在昏暗的夜里,撞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厉承泽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垂眼看他,冷清的脸上全是倦意,头发也有些乱,半支着身体,被子滑落到腰腹,露出健壮修长的上半身。
尹钺不争气的浅浅抽了口气,却又紧张地摒着,这在寂静的夜里,勾出几分暧昧来。
其实在他进屋的时候,厉承泽就醒了。
他以为尹钺找他有事儿,等人迷糊糊上了床,他才明白这小迷糊是走错房间了。
看尹钺一脸呆滞的趴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身躯紧贴在一起,厉承泽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旖念再次汹涌。
“身体不舒服吗?”厉承泽搂着他的腰往怀里按了按。
两人整个胸膛亲密无间的相帖,男人英俊的面庞骤然靠近,近到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平时冷漠疏离的眸子潋滟着情愫,直勾勾地看着尹钺。
尹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厉承泽的气息有魔力,引着他一步一步朝着深渊滑动。
他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泄出来,松木琥珀,冷清中带着一丝温柔的香甜。
他用染满水雾的眼睛看着厉承泽,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邀请,异样的酥麻自腺体窜入四肢百骸,涌向小腹……
尹钺压抑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哑着声音低声哀求:“先生,我走错房间了……”
“嗯。”厉承泽手沿着他后脊往下滑。
他手掌的温度像是火,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发出战栗。
尹钺惊喘一声,信息素瞬间爆开。
厉承泽的呼吸倏然滞住。
在尹钺信息素炸开的瞬间,他只觉一种难以控制的燥热灼烧着他的神经,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像极致的毒药,侵袭着他的理智。
尹钺也懵了,直到比他体温略低的手触碰到了隐秘他才惊喘着躲避。
“先、先生……”
厉承着哑声:“别动!”
再任他在怀里动来动去,他不保证还能保持理智。
“医生说,怀孕后会变得更为敏感。”厉承泽紧紧盯着尹钺潮红的脸,紧绷的声线性感得要命,“我没有照顾孕夫的经验,哪里做的不好,你说。”
尹钺咬着唇,将急促的喘息尽数压在喉咙黎,闻言只能无措地摇了摇头。
厉承泽用指腹揉捻他的唇角,指尖一点点代替了唇瓣……
琥珀与烈酒纠缠,尹钺脑海中闪过几个混乱的画面。
燥热……
疯狂……
一片昏暗中,橡木烈酒浓得像化不开的雾,环绕在他身边。
是梦还是现实?
尹钺的意识缓缓从混乱中抽离,浑身无力地躺在一片温暖中。
随后,他的脸红了个彻底,一把抓过被子蒙着头。
厉承泽将擦手的纸巾随意丢在地上,拍了拍被子,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落在了手感极佳的部位。
“你打算礼尚往来?”
尹钺猛地跳起来,红着一张脸站在床边,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厉承泽。
厉承泽盯着他过于红润的唇看了半晌,视线逐渐往下,看到了他腰腹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早些年,厉家内乱,小七跟着他吃了很多苦。
厉承泽知道,他身上有很多这样大大小小的伤疤,他忍不住抬手,用指尖描绘那处伤痕。
旖旎的气氛散尽,厉承泽眉眼染了怜惜,抓住尹钺的手腕,故作不悦:“打算用完就丢?”
“没……”尹钺张了张嘴,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
厉承泽躺回被窝,语调慵懒:“你大半夜的把我吵醒了,让你赔偿我不过分吧?”
尹钺小声说:“我能为先生做什么?”
“你把我的睡眠还回来就行。”
“……”
这要怎么还?
尹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过去,看见空出来的大半床铺,再看看厉承泽。
最终咬了咬唇,慢吞吞地沿着床沿蹭上去,刚躺下,后背就贴上了温暖的肌肤。
他原本紧绷的神经差点不堪重负的扯断。
僵着身体等了许久,直到听见厉承泽均匀的呼吸,尹钺终于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刚刚一松懈,困意排山倒海的袭来,没一会儿,他也昏昏沉沉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屋里窗帘是拉上的,尹钺醒来时,有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看见另一侧稍微有些凌乱的床单,昨晚的记忆蜂拥而至。
身下的床铺顿时变成了铁板,烫得尹钺弹出去老远。
往门外跑了几步又急急忙忙跑回来整理床铺,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5章 调查出结果,酒会有危机
晚上十点,厉承泽刚结束了一场应酬,冷峻的眉眼间带了些许疲惫。
影五将外衣递给他,低声报告:“影六回来了。”
厉承泽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嗯”了一声。
影五又说:“董事长也来了。”
厉承泽脚步微顿,眸子里隐隐透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车已经先一步来到门口接他,旁边还停着一辆同款的黑色轿车。
厉敬坐在这辆车的后座,透过开了一半的车窗,朝厉承泽看过来。
“沿溪村那个项目怎么样了?”厉敬问。
厉承泽语气冷淡:“公司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我是董事长!”
厉承泽闻言没说话,面若寒霜的模样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厉敬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显露下风,沉声说:“这是我们近些年投资最大的一个项目,一旦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听他话里有话,厉承泽嘴角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的嘲讽让厉敬十分恼火,“我是你爸爸,难道还会害你吗?!”
“是吗?”厉承泽神情像是笑着,可嘴角的弧度却如同染了血,令人不寒而栗。
厉敬明白,要是继续拉扯下去,厉承泽一定会把拳头砸在自己脸上。
“阮家有在许家能说得上话的人,我安排阮念谦进入项目部,能帮到你。”
厉承泽早猜到厉敬今天来的目的,以往阮念谦只要在他这里吃了亏,厉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找补。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厉敬居然没有一上来就质问,学会了纡回,看来阮思洁没少吹枕边风。
“厉敬。”厉承泽走过去,垂眸睨着车里的人,“你在为阮家人说话?”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质问,仿佛有万山压顶,压得厉敬喘不过气来。
一坐一站,却是站着说话的人更显气势。
厉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着牙,端出长辈的架子,“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有完没完?”
他对上厉承泽冷厉的眼神,色厉内荏的骂道:“是!你妈妈病重去世的时候我没在她身边是我的错,但我真心悔过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我把命赔给她才行吗?”
母亲去世的事情厉承泽虽然心有芥蒂,可不至于和厉敬闹得这么僵。
让父子俩关系坠入冰点的,是厉敬带着母亲的主治医师阮思洁出席了葬礼,之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
不过是跪在母亲灵堂,不知真假的痛哭也好意思说真心悔过……
厉承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上了车。
厉敬被他离开前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憷,却还是不死心的对着他的背影喊:“你想要敲开许家的门就绕不开许太太!没个伴侣你连她面都见不到,你……”
“开车!”厉承泽沉声吩咐。
车子快速启动,将厉敬甩在了身后。
厉承泽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将身体往后靠去,扯开了领带,衬衣扣子解开,衣襟肆意敞开。
他闭着眼,眉眼间带着疲倦的慵懒,问:“影六,查出什么来了?”
尹钺出事之后,厉承泽便安排影六去调查,手下人脉资源随他调动。
“先生,一个月前阮念谦确实去了趟T国。”
闻言,厉承泽睁开眼睛,冷意在他周身蔓延。
影六:“他和我们同住一个酒店,骚乱发生时有人在过道里看见过他。但是那家酒店的监控被人破坏,没有找到当时的记录。”
一个月前,厉承泽带人去T国谈项目,那晚和客户吃了饭以后就回酒店休息。
他们刚进入房间不久外面就发生了骚乱,说是有人在房间里面发现了炸弹,还报了警。
好巧不巧,在等待警察到来的时候,有一个房间的热水器爆了。
爆炸声和客人的尖叫引发了恐慌,整个酒店乱成一团。
厉承泽虽然喝多了,但对这件事还有印象。
他带的人多,房间位置隐蔽,骚乱对他的影响不大。
当时吩咐影六去查看情况,尹钺和其他两个助理在房间并没有离开。
后来酒劲儿上来,厉承泽睡着了,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T国。
也就是说,如果尹钺的事情跟阮念谦有关,只会发生在骚乱后和第二天厉承泽醒来这段时间内。
“当时和小七在一起的两个助理?”厉承泽问。
影六遗憾道:“那两个人都说自己一觉睡到天亮,没发现异常。DNA也检测了,不是他们。”
那两人是普通的助理,没有千锤百炼的警觉性,论身手也不是小七的对手。
厉承泽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在腿上点了点。
一下又一下,速度不急不缓,却仿佛每一下都在抽干车内的空气。
“去查阮思洁。”厉承泽终于再次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影六突然记起一件事,说:“阮思洁出了趟国,时间是我们去T国前的两周。”
“去做什么?”
“说是进修。”影六问,“她去的是R国,和T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跟小七的事儿没关系吧?”
阮思洁嫁给厉敬后一直表现得很安分,她甚至没有辞掉医院的工作,也从来不主动招惹厉承泽。
但这个女人极其聪明,不动声色的影响着厉敬,帮着阮家从一个暴发户家族发展成了在世家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新晋家族。
阮念谦找上门来,信誓旦旦说怀了他的孩子,T国的骚乱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他没那个脑子策划这么周密的计划,背后一定有个主使者。
安分了这么久,阮思洁终于按讷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盯紧阮家,上一次他们没得逞,肯定不会轻易罢手。”厉承泽沉吟片刻,“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小七。”
云里山,富人聚集的别墅区。
沙发上坐着一个尤物般的女人,她正皱着眉,满脸不赞同地对着沙发另一侧的人说话:“我早就叮嘱你要沉住气!这才多久,你就把事情捅到厉承泽面前了!”
阮念谦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是担心被人捷足先登嘛!”
见他还嘴硬,阮思洁气得拿抱枕砸他,“你这是不打自招!厉承泽要是这么好拿捏,我们用得着花这么大的力气?”
“小姑,我知道错了,这不是来求你帮忙了吗?”
阮思洁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瞪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阮念谦,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一定要在厉承泽起疑心前找到那个坏了我们计划的人!”阮思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
“小姑,我们派了那么多人,却连个影子都查不到。那个omega是不是死在骚乱中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阮思洁眼底闪过与外表极不相符的狠戾,“那个坏了计划的omega没怀孕还好,如果真的怀了孩子,以厉承泽一定会认下这个孩子。”
阮念谦扁了扁嘴:“他那种直A癌,怎么可能……”
“你懂什么?!”阮思洁训斥,“你当他这么多年洁身自好真的是对omega不感兴趣?越在乎越小心,他最看重的就是亲情!”
筹划了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就算了,阮念谦还蠢到自投罗网。
厉承泽心细如发,迟早会发现这不是阮念谦的闹剧。
除了要在事情暴露之前除掉那个破坏他们计划的人之外,他们还需要更直接的方式,斩断任何有可能落下的把柄。
阮思洁很快又有了计划,“过几天许太太举办聚会,厉承泽肯定会参加。我会安排好,到时候你必须把事给我办成了!”
“又、又要那样吗?”阮念谦脸上浮现一抹红色,羞涩的问。
阮思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以他心性的坚韧,除了用发情期去引导,你有本事拿下他?”
“可是我已经过了发情期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药提前送到你手上。”
阮念谦害羞地点了点头,听着阮思洁给他讲这次计划的细节。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是厉敬回来了。
阮思洁脸色一变,立刻抓着阮念谦的手臂,将他拖拽到电梯口,“细节以后再说,你今天先回去!”
阮念谦知道厉敬不想见到他,急急忙忙走进电梯,在大门被打开的前一秒,乘着电梯离开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厉敬没有从大门进去。
电梯门一开,他面对面碰到了准备上楼的男人。
厉敬的眉眼与厉承泽有几分相似,却没有那么精致,看上去也有些阴沉。
他皱眉盯着阮念谦,语气恶劣:“你来做什么?”
厉敬刚在厉承泽那里碰了壁,身上的戾气还没完全消退,alpha夹杂着信息素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阮念谦顿时腿就软了。
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厉敬,小声说:“姑父,我、我来给小姑送水果。”
厉敬进了电梯,嫌恶地扫了阮念谦一眼,后者吓得立刻跑出去。
阮家这些垃圾,只会扒着思洁吸血!
要不是为了思洁在阮家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他用得着受厉承泽的气?!
想到今天的事儿没办成,厉敬眉头皱得更紧了。
思洁一直想参加许太太的聚会,之前他担心惹怒了厉承泽就一直没答应。
要不这次,带她去吧。
检出怀孕后,尹钺一直没接到新的工作。
他闲不住,就帮着吴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今天他的工作是打扫厉承泽的书房。
时间在劳动中不知不觉滑过,尹钺满意的看着今天的劳动成果。
突然,他的胃被人拧了一把似的,酸水直冲脑门。
他急忙拉开卫生间的门跑了进去,撑着洗手盆一阵干呕。想吐的感觉特别强烈,可尹钺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勉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打开门走出去时,正巧见到厉承泽推开书房的门进来。
他应该刚刚结束一场十分重要的应酬,只脱了外套,衬衣扣到最上面,身上的冷香混合了香烟和酒的味道,整个人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性感。
厉承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尹钺,推门进来的动作一顿。
尹钺连忙解释:“我来打扫卫生。”
“嗯。”厉承泽扯了扯领带。
尹钺走过去,帮他把领带解开。
厉承泽垂眸,目光落在他被水沾湿的发丝上,轻声说:“中午和环辰集团的董事长吃了顿饭,喝了酒,身上味道不好闻。”
帮他整理衣服的尹钺动作微顿,“没有不好闻。”
他声音软的不像话,解开扣子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自己来。”厉承泽抬手,不小心连同尹钺的指尖一起捏住。
触感像质地上乘的暖玉,一触即离。
厉承泽喉头微紧,嗓音又轻又哑:“管家安排你过来的?”
他讲话时吐出的气息带着淡淡酒香味。
他靠得太近了……
尹钺呼吸微窒,紧张得攥紧手里的领带,“没有,管家和吴婶都让我好好休息,可我闲不住。”
“按时吃药了吗?”
“吃了。”
“给你炖的补品呢?”
“也吃了……”
或许是酒精作祟,厉承泽不太愿意去思考他此时的行为是否得体,只想遵循内心。
他微微靠近了一点,指尖捻起他鬓角湿漉漉的头发,问:“怎么回事?”
只是收拾书房,不至于累到流那么多汗。
明明没有接触到肌肤,尹钺竟然能感觉到厉先生手指上的温度,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敏感。
他脸不可控地红了起来,“刚才……有点不太舒服……我洗了把脸,现在已经没事了!”
厉承泽看着近在咫尺的尹钺,他明明那么羞涩,脸红到了耳根,身体甚至微微发颤,却因为他没开口而不敢离开。
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兔子。
厉承泽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低沉暗哑的嗓音就这么萦绕在尹钺耳畔:“只是不习惯无事可做?”
“嗯……”
“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
“轰”一下,尹钺从头红到了脚。
“这段时间你不在,我也不习惯。”厉承泽低笑。
尹钺惊讶地看向对方,湿漉漉的眸子像落满了星星。
厉承泽心中难免一动,抬手捏住了领带的另一端,轻轻拽着。
尹钺是将领带缠在了手指上,这样一来,像是故意与他拉扯。
他就这么一点一点,被厉承泽拉到怀里,橡木烈酒的醇香撩动着他的心弦。
不知什么时候,尹钺眼中含了水雾,殷红的唇微微张开,轻喘着,疑惑又茫然地看着眼前的alpha。
为什么现在一靠近先生,他就忍不住想要……
厉承泽低下头,眸中倒映着尹钺泛着微红的脸。
同是alpha,尹钺的信息素一样能给他带来压迫感,那样强悍的气势,却配上一副渴求又无助的神情……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厉承泽莫名兴奋,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晚他在自己怀里辗转难耐的模样。
alpha的侵占是刻在骨子里的,况且厉承泽向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指腹压在尹钺的唇上,暗示意味十足,说的却是工作的事儿,“环辰集团一直是你在跟,情况你最熟,若是你在,或许合作能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