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群消息已经不再滚动，这显然不对劲。
群里在讨论这次的事故，这可不是小事，不可能只是讨论十几分钟就不讨论了。
俞厌很快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他闯入异变物构建的幻象空间里了。
俞厌立刻把手机揣口袋里，双手死死拽着安全带，闭着眼睛不再瞎折腾。
脑中不停回想平日里的培训课程内容，有关人类被拖入异变物构建的幻象空间后如何自救。
首先，被拖进去后需要冷静。
冷静……
俞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异变物把人类拖进它们的空间，可不仅仅是为了杀人，它们需要从人类身体里获得它们需要的东西，直到再也榨不出一点价值才会杀死。
俞厌知道自己不会死，至少暂时不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个急刹车后停了下来。
俞厌没有立即睁眼下车，他安静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周遭十分安静，就好像来到另外一个时空。
唯一能听见的就是他的心跳声。
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晚，街上不可能这么安静。
俞厌脑中飞速转动，许久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往外车窗外看去。
车窗外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两边的建筑除了灯光之外，同样看不到人。
整个城市就好像成了一座空城。
俞厌冷静看着这一切，已经很确定自己进入异变物的幻象空间。
他先是意外自己一个普通人居然也会成为异变物的目标，然后才思索着如何保命。
培训课讲师说过：【进入异变物构建的幻象空间，必须找到破局的方法才能让幻象空间消失。】
【找不到破局的方法也不要急，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行动队成员来救援，他们能从幻象空间外部把这个空间打破。】
行动队的哥哥姐姐们，你们要快点啊。
俞厌自然不可能真的完全把自己的命交给行动队，万一行动队那边迟迟没有发现这个空间的存在呢？
他得主动做点什么。
一直坐在车上没用，俞厌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站在安静的街道上，周围没有声音，就连晚风都消失了。
四处找了一圈，什么人也没看见，也看不见一辆车。
‘轰’的一声巨响。
俞厌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隔绝突然亮起的强光，等到他感觉眼睛能适应强光时，他才放下手臂，下一秒他就被眼前一幕震惊。
明明是晚上七点快八点的时间，可眼前却好似大白天，那突然亮起的强光就像是有人按下开关，把整个世界照亮。
原本他是站在安静的大街上，眼前却突然来到一栋大别墅面前，是灾变前的建筑风格。
不是说现在没有这种大别墅，只是眼前这种风格他在灾变后没有见过，只停留在灾变前的记忆中。
是中式复古风别墅，有种梦回千年的感觉。
看着紧闭的大门，似乎很快就会有官家少爷匆匆走出，坐上宽敞马车和朋友去风雅之地饮酒对诗，小姐们留在院子里学着规矩，学着绣花，喜笑盈盈。
“嗨！”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把俞厌的思绪从规矩繁复的古时官家院拉回，有那么片刻神情怔忪。
他侧头看向身边，陌生的脸庞让他生出警惕。
来人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衬衫扣子只扣到胸前，露出大片胸膛，蜜色肌肤，肌肉纹理紧致，常年运动的结果。
左手上搭着黑色外套，头发凌乱，眼底慵懒透着些许疲惫，像是和人在酒店一夜风流后才回家。
在门口遇到俞厌，风流帅气的脸庞上强装打起精神打招呼，有点不耐烦又不得不做。
俞厌下意识道：“别嗨。”并保持一定距离。
对方明显愣住，很快又恢复平静，眼底划过不耐烦，嘴上却多情腻歪道：“宝，还在生气？我都说了跟那些人只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的唯一。”
男人懒洋洋地解释，似乎他这么解释是给俞厌天大恩赐一样。
俞厌左右看了看，又转身看向身后，什么也没看到。
“宝在哪？”俞厌十分疑惑。
男人蹙眉，觉得俞厌故意在这无理取闹，他走向俞厌想要拥抱对方，俞厌盯着对方靠近，在对方双手即将搂过来时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对方‘咔’拍了一张照。
“你在干什么！”男人咬牙切齿，似乎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揪起俞厌的衣领。
俞厌盯着照片乐了：“你眼睛里有眼屎。”
男人：……
抬头时，俞厌就看到年轻人头上不断冒出‘+0.001’。
他像是看到什么惊天骇俗的东西，脸上满是错愕。
他一个普通人居然能看到只有异能者才能看到的东西，难道他觉醒异能了？
并没有。
因为他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是特殊那个，说不定哪天他就觉醒异能。
担心自己觉醒什么不起眼的异能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为此他特地准备了一个小本本，把部门几乎所有人都采访了一遍，记录他们觉醒异能时有什么特别反应。
同事告诉他，觉醒异能时身体会发烫，时间长短不一。
每个人回答都这样，可能还会有一些细微不一样之处，但全身发烫却是所有异能者都出现过。
他也问过如果异变的话，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个就不好说，他问过一些异变物，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没有统一说法。
俞厌自信自己不可能异变，所以他还是普通人，至于为什么会看到这个数字，大概是异变物构建这个幻象空间时给的某种设定。
那数字还在往上飘，一直都是+0.001。
终于数字停止了，眼前的男人也努力平复下来，他朝俞厌投来阴沉眼神，眼底还有掩饰不住的嘲弄：“少爷爱折腾我，那就折腾吧，我哪敢反抗。”
一副随俞厌怎样的姿态，却又摆出傲骨之姿，似乎无论俞厌做什么他都不会妥协。
俞厌没再说话，在不明情况之前，得少说多观察。
收回视线大步往面前的别墅里走去，男人跟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步伐，看得出对方并不把俞厌放眼里。
切，就好像他把这人放在眼里似得。
进门后是一个长长的石子路，左边是个人工喷水池，右边是花圃，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园丁正在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
园丁在他进来时，停下手里的工作朝他看来。
俞厌不动声色打量着对方，很快就进了别墅。
别墅里，古色古香的气息更浓，似乎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他像是某个时代的贵少爷，刚从外面游玩回俩。
直到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白衬衫，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来，才把俞厌拉回现实。
对方面无表情地朝俞厌走来，伸手接下俞厌手里的公文包。
这个时候俞厌才发现他还夹了个公文包，眼前人就像等在家里的妻子，见他回来就给他拿公文包。
俞厌把公文包递过去，朝客厅沙发走去坐下，打算静观其变。
那个年轻人把公文包放好，迈着长腿朝他走来，和刚刚一同进门的男人站在一起。
年轻人脸庞冷峻，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眼里平静无波，声音也很冷，能把人冻死。
同样对俞厌没有半点尊重。
“少爷，今天已经七号了，还有五天就是您的生日宴，那天要公布婚讯，少爷决定选我们两人中的谁？”语气十分冷冽，神情带着些不耐烦，似乎跟俞厌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俞厌没有立即开口，反倒是跟他进来的男人笑了，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眼睛朝年轻人看去，阴阳怪气道：“成希，你这是在逼婚吗？我们可都是少爷的人，少爷想选谁就选谁，哪轮得着我们多嘴？”
接公文包的年轻人叫成希。
俞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成希侧头看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充满禁欲感。
“裴洛，你在外风流快活，不知道生日宴需要筹备的事情很多，你不问，自然得我来问。”
裴洛，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
两个名字都有了。
“嗤。”裴洛笑得意味不明，他看向成希，“你真的很像古时后宅争宠的妻妾。”
成希面色不变，并没有被裴洛的话激怒。
俞厌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暗涌，像极了男朋友说的争宠。
男朋友说，他有个朋友就是被两个异变物缠住，那个朋友的破解之法就是挑拨离间，让这两个异变物内斗，最后那个朋友安全脱身，两个异变物打得不可开交，最终被他们部门给收服。
好像收服那两个异变物的就是他的上司姜澄。
眼前两人应该就是异变物操控的NPC，四舍五入就是异变物。
挑拨离间啊……
俞厌思索片刻忽然坐正身子，十分认真道：“你们别为我吵了，选谁不早就跟你说了吗？第一次都给你了。”
他故意把视线放在裴洛身上，又隐晦地朝成希看去，然后红着脸扭头看向一旁。
裴洛猛地蹙眉，成希神色阴沉。
两人头顶上又开始冒出金色的+0.005数字。
咦？数字上涨了，那到底是什么数字？俞厌越来越好奇。
虽然不懂，但俞厌觉得男朋友说的挑拨离间方法似乎确实管用。
至少他这么一说，两人情绪都有些变化。
也就是这个时候，俞厌面前出现一段话——
这栋别墅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你父亲很早过世，是你爷爷把你养大，家里产业足够你衣食无忧，但你爷爷担心你孤独终老，身边没有一个忠诚贴心的人照顾你，他为你千挑万选，选中两个孤儿，希望其中一个跟你成婚，另一个以管家和保镖的身份保护你。
这样，你既能拥有相伴到老的爱侣，又有忠实仆从跟随你。
但是，眼下有个人想要杀你，请找出这个人。
在俞厌阅读完这段文字后，文字如散开的烟雾慢慢消失，随后又出现一行字——
记忆正在加载，请稍后……
记忆加载！？
俞厌很快想起在出租车上看到的群消息，同事特地在群里提醒过，吸食负面情绪的异变物喜欢把人类拖入它们构建的空间后，再强加不属于人类的记忆，以此影响人类情绪，让人类深陷身份角色之中，达到源源不断提供负面情绪的目的。
之前他还似懂非懂，现在身处局中，他大概明白了。
所以，他是被吸食负面情绪的异变物拖进来的，那只异变物想让他提供负面情绪。
俞厌看向门外，陷入沉思，顺便等所谓的记忆加载进他的脑子里。
却在这时，视线冷不丁跟外面的园丁对上。
园丁在眨眼间，一下一下，有点像抽筋。
俞厌：……？
俞厌思绪打了个岔，再看去时园丁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忙去了。
记忆也在这个时候加载完成，他又从新加载的记忆中获得点信息。
成希，23岁，和陆家少爷同龄，陆老爷子从孤儿院收养回来的，收养时成希才六岁，在孤儿院里经常被同龄人欺负，陆老爷子的收养让他摆脱泥潭。
裴洛，25岁，比陆家少爷大两岁，陆老爷子老友的孙儿，老友一家全部飞机遇难，留下九岁的孙儿因当时在参加学校的夏令营而每一在飞机上，是裴家唯一活下来的人，陆老爷子得知后把人带来回来。
陆天天是陆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儿，为了能让陆天天不仅衣食无忧，还要过得幸福，一辈子安安全全快快乐乐，才收养成希和裴洛两人，让他们从小和陆天天一起生活一起长大。
陆天天最喜欢裴洛，大哥哥懂得照顾人，又长得好看，陆天天每天都跟在裴洛身后。
裴洛也总是跟陆天天说他最喜欢他，以后要去他，和他做夫妻。
可有一天陆天天看到裴洛和一个男孩抱在一起接吻，陆天天大受打击，想要跟爷爷倾诉，可爷爷已经过世，再没有亲人为他出头。
他想到成希，想要跟成希倾诉，成希只是站在一旁跟根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安慰他。
只是在他说完后说了句：少爷别担心，你选他，他会跟你结婚。
一股子强权之下无法翻身的味道。
爱不爱有什么重要，只要你选他，他就得顺从。
陆天天听完后更难过，此后每晚他都睡不着，每晚都会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有心上人，并不喜欢自己。
长此以往，陆天天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每天都缠着裴洛，不让他出去，还偷偷跟踪对方。
刚刚他们会在门口相遇，正是陆天天偷偷跟踪发现裴洛跟一个漂亮男孩去酒店，备受打击的陆天天在看到裴洛一夜风流出了酒店，率先赶回来，两人才会在门口相遇。
消化完记忆，俞厌看着两人，心里挺疑惑。
陆家是这两人的恩人，这是事实。
陆天天从小和两人一起生活，对两人挺好，这也是事实。
这两人似乎并不领情，难不成有什么内幕？
见两人还在看他，他说：“哎呀，别这么看我，我都脸红了。”
然后，他一直在看着眼前两人头顶上不停唰唰唰往上滚动金色的数子：【+0.005】。
脸色也都有变化，都黑透了。
俞厌盯着两人的脸色，怎么还不高兴呢？都想跟他结婚吗？
不是吧，裴洛肯定不想，不然不会在外面找小情人。
成希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大概对结不结婚没什么反应，反正他只需要执行就行。
两人中有一个还想杀他，怎么可能想跟他结婚？
那这两人这样的反应又该怎么解释？
还有，想杀他的那个人会是谁？
见成希要开口说什么，俞厌赶忙站起身往外走：“今天的花挺好看的，你们忙去吧，我去看看花。”
说完人已经跑到花圃那边，蹲在其中一处花前认真研究着。
也不管身后两人会不会互相对质，拆穿他的谎言。
挑拨离间一次不成就来两次，次数多了总能成功。
园丁不在这，大概忙完去休息了。
俞厌看似在研究花蕊，实则在分析现有所掌握的信息。
二楼阳台上，裴洛单手肘撑在栏杆，臂弯搭着的外套被他放在栏杆上，身子懒洋洋地靠着栏杆，探出头看着下方花园里撅着屁。股的俞厌。
身边站着成希，两人看的是同一个方向。
两人果然像俞厌想的那样，没有问对方，到底谁得到了小少爷的第一次。
裴洛眼里含笑，漫不经心道：“小少爷又在发，骚，就等着我们中的一个下去在他后面抱他呢，你不下去？”
看似随意的话，眼睛却在观察更适合当保镖的成希。
成希面无表情，并不搭理裴洛，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裴洛似笑非笑：“小少爷很有手段，故意说那样让我们互相误会的话，就是看我们为他大打出手，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我们要是上当了，就如了小少爷的愿。”
他不在意自己自说自话，转头朝楼下看去，一阵风吹过来，把花圃里的花吹得犹如波浪摇晃，把小少爷的衬衫吹了点起来，露出一把白得发光的细腰。
花浪有点大，直接把小少爷给淹没在里面，只看得见若隐若现的细腰。
园丁快步跑过去，诚惶诚恐地喊着：“小少爷，出来吧，有些花有刺，会扎破皮肤。”
“新来的园丁也给勾住了，小少爷真是不闲着。”裴洛一副唯恐天下，三句不离对小少爷的贬低。
成希转身走人，裴洛吊儿郎当地跟在他身后，只是眼里的神情降至冰点。
虽然知道那位少爷是故意挑拨离间，可小少爷眼含春‖情脸红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未经人事的样子。
小少爷，你的第一次是给了成希吗？
好，很好。
俞厌不知道他的挑拨离间还是发挥了作用，他从花丛中往后退着，整个人从里面出来时，手里抓着一把被风吹落的花，头上身上全都是花瓣。
屁、股后面好像有什么，俞厌抽空看了一眼，一个矮凳子在后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鞋子上沾了泥土，穿着工作服裤子。
是园丁。
“小少爷，蹲着腿麻，坐着看。”园丁十分贴心。
俞厌顶着满头的花瓣往上看，看到园丁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年龄不大，二十出头。
他坐在园丁给他搬来的矮凳子，整理着手里抓出来的一把花。
完好的放在一边，烂掉的丢掉。
花整理好了，谁杀他的可能性却丝毫没头绪。
他挺急的。
男朋友还在家等他，要是迟迟等不到他回去，男朋友会急哭。
他答应过男朋友，不会让他哭。
把整理好的花丢给园丁，俞厌说：“用透明玻璃装水，把这些花洒在水面，摆我房间去。”
俞厌回到房间，正要脱掉外套挂上，看到裴洛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大长腿就这么伸着。
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书名叫养鱼手册。
“小少爷要午休了？”裴洛把手里的书扣在桌上，修长干净的手指解开衬衫的扣子，“我去洗个澡再来陪少爷睡觉。”
“今天不用。”俞厌眼底划过一抹嫌弃。
滥情的人脏透了，少来靠近他，他只要他的男朋友。
不过植入的记忆里，陆天天不论是午睡还是晚上睡觉都要人陪。
中午裴洛，晚上成希。
陆天天更想裴洛晚上陪他。
可是裴洛更喜欢外面的小情人，晚上从不陪他睡。
裴洛解扣子的手一顿，目光落在俞厌那张脸上：“小少爷还在为昨晚我在酒店过夜的事情生气？”
他来到俞厌面前，手指朝俞厌脸上靠近，像是要捏俞厌的脸。
俞厌拿起桌上那本养鱼手册夹在裴洛两指间，故作生气的语气：“对，我生气了，我恶心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所以中午不用你陪我睡！”
裴洛嘴角淡淡的笑意瞬间僵住，他沉着脸看向俞厌，深不见底的双眸盯着俞厌似乎在打量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是俞厌在花圃那边沾了花粉带进来的。
片刻后裴洛像是无所谓，拿着那本书往外走：“小少爷不用，那我先出去了。”
半点对主子的恭敬都没有，似乎完全拿捏了他口中的小少爷。
等到裴洛出去，房门关上，俞厌才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揉着眉心头疼的很。
还是没有头绪。
他打了个哈欠，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整个人蜷缩着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按照正常时间，外面现在应该已经快十点了，是他每天睡觉的时间。
怪不得他这么困。
半睡半醒间，俞厌听到耳边似乎有声音，睡意一下子褪尽，他保持着抱着抱枕蜷在沙发睡的姿势，听着耳边的声音。
“为什么他一点负面情绪都产不出？”
“着什么急，才刚开始。”
“按理说记忆加载后，负面情绪就会持续输出，他一点都没有，你觉得合理？”
“确实有点不合理。”
“目前为止吸收的负面情绪值全都是我们自己产出，亏大了。”
“不急，才刚开始，再看看。”
两个声音很快消失，不是裴洛的声音也不是成希的声音。
他们只是异变物构建空间里由异变物操控的NPC。
俞厌捏着抱枕轻轻揉着，有点意外。
一个空间居然由两个异变物一起构建，这在之前培训课里看到的案例不一样。
异变物手段果然升级了，开始选择合作了。
俞厌开始担心，他一个普通人，第一次进入异变物构建的空间竟然就遇到地狱级别的。
只期待部门的行动队成员给力点，尽快发现这个空间并从外面把这个空间给打破。
也不知道上司会不会来，应该不会吧，上司那么忙，到处都是异变物等着他去处理。
思绪转了一圈又回到刚刚异变物的对话内容。
刚刚它们说吸收的负面情绪值都是他们自己产出的，那之前他看到两人头顶上出现的数字，就是负面情绪值？
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那就是负面情绪值。
他看到的居然不是白色丝线，而是更明显的数值。
0.001，0.005……
也太少了吧，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产出，还亏大了……
不知道异变物自己构建的NPC持续产出负面情绪值，会发生什么？
俞厌抱着抱枕思索片刻忽然坐起身，对着门口喊：“裴洛，成希，你们都进来。”
房门被打开，两个高大，风格各异的帅哥走进来。
在裴洛阴阳怪气开口前，俞厌看都不看他一眼，对一旁的成希说：“成希，裴洛昨晚跟他的小情人在外面过夜，身子脏了，你帮他洗洗。”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漫不经心，随着他这话落下，齐齐露出怔愣的神情。
裴洛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冷意，而他头上负面情绪值唰唰唰往上冒。
+0.1
+0.1
+0.1
俞厌眼睛冒光，负面情绪值发生变化了。
变更大了……
随着数值发生变化，构建幻象空间的两个异变物吵起来了。
“你拉的这人是变丨丨态吗！自己心上人跟小情人一夜情，他居然还点兴奋？”
“艹，又是我们自己产出负面情绪！”
“世界之大，千奇百怪，变丨丨态的不是没有。”
“现在怎么办？把他赶出去？”
“你以为我不想赶？赶得出去吗？不从他身上补齐我们自己产出的负面情绪值，空间一破我们都得出事。”
“还好不多，才一点点，很容易补齐，只要他伤心一次就能补齐，再等等。”
俞厌听见了，眼睛更亮了。
自产的负面情绪需要从被拖进来的人类身上补齐？不然就会出事？
他好像找到保命的法子了。
此时，成希和裴洛两人都用诡异的目光看向俞厌。
裴洛咬牙切齿：“小少爷，闹够了没？别发疯。”
成希同样不善道：“我没有给别人洗澡的爱好。”
俞厌盯着两人头顶不断冒出的情绪值，说：“成希，我的话不管用了？”
成希面色沉静：“小少爷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唯独这件事，不行。”
“哦，那裴洛你来帮成希洗吧。”俞厌眨巴着眼睛看着成希，“你说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成希抿唇不语。
裴洛冷笑看着俞厌：“我知道小少爷还在生我的气，瞎折腾对谁都不好。”
俞厌抱着抱枕，感叹：“爷爷不在了，你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既然不听话，都滚吧，我不需要你们。”
“小少爷，别闹。”裴洛语气放缓，似乎在安慰蛮不讲理的小少爷。
成希依旧不语，但显然不会离开。
陆家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吗？家产？
不是没可能，这么大家业就只有二十三岁的陆天天继承，整个陆家也就只剩下心思单纯的陆天天，想要夺走他手里的财产，易如反掌。
但或许还有限制条件，不然凭着这两个满肚子都是算计的人，陆天天根本玩不过，让陆家家业易主很容易。
会是什么限制条件呢？
只有结婚了，才能得到陆家家产？
等结婚了，得到家产了，再把他杀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两个人都有可能？等他选了谁，谁就会是那个杀他的人？
所以，在选择结婚对象之前，他都是安全的，这两人也不会对他下手，更不会离开陆家。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俞厌继续发疯：“我就闹怎么了？你们不帮对方洗，那就各洗各的。”
两人一听，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这口气就卡在胸腔下不去。
“就在我房间浴室洗，你们不照做那就滚出陆家！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了！”
【+1】
【+0.001】
噗……裴洛怎么涨这么多！
不会被他气死吧？那多罪过。
反倒是成希，竟然又回到那忽略不计的数值。
俞厌盯着成希几秒才收回视线，抱着抱枕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做决定。
两人沉默片刻，裴洛率先有了动作。
他一边解开衣扣一边说：“行，听小少爷了。”
又朝成希看去：“走了，还等什么，小少爷的话就是命令。”
成希紧紧盯着俞厌，手指也开始解了起来。
两个大帅哥，脱掉上衣，露出大胸肌，裴洛皮肤更白，成希皮肤蜜色，看着更强壮。
两人身材都很不错，谁看了不得流鼻血，偏偏俞厌丝毫不心动，毕竟家里有个更完美的。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浴室，俞厌抱着抱枕跑去浴室门口，冲着里面喊：“别关门，我要监督，脱光洗啊。”
【+2】
【+0.001】
裴洛情绪波动很明显，成希依旧那死样。
这是不是证明成希隐藏很深？裴洛更容易看透？
俞厌一边思索一边把沙发往浴室门口拖近些，看似坐在门口围观美男沐浴，其实压根就没往里面看。
两人都被他逼到这个地步竟然没有反抗，看来真有他们想要又暂时无法得到的东西。
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洗好围着浴巾从里面出来。
洗得火急火燎，活像火烧眉毛，再不洗完就会变成没毛帅哥。
“小少爷，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裴洛语气明显很不好，他头发的水都没擦干，水滴顺着头发滑至下巴再滴落在地板上。
问这一句就像是妥协了般，小少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一个下属还有什么选择？
成希就那么盯着俞厌，胸膛上的水也没擦干。
俞厌深知见好就收，不然就要玩脱，他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行了，就这样，你们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