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后,继续。
“卡!”
陈鸿云起身朝一楼架着的摄像设备走去,同摄像组再次进行沟通。
半小时后,拍摄继续。
又双叒叕听到“卡”声,站在梯子上的苏清朗跳了下来,接过助理小新递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
他还有体力,还能接着拍,其他武打演员在多次NG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快直不起腰了。
苏清朗问了一下时间几点了。得知都已经傍晚了,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也没法拍了。
摄像组前脚刚走,苏清朗后脚就过来了。
导演陈鸿云自诩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不会轻易在人前显露出苦恼的情绪。
但他这张老脸还是挂不住了,脸都皱成一块老树皮了。
“摄像组刚刚向我请辞了。”
苏清朗料到了,再拍下去,摄像组估计要崩溃了。
“哈哈哈,我了解了一下以前有的剧组还换过7个摄像组,我们剧组才换了2个,算少的?”
前天不是就料到了摄像组可能胜任不了仓库打戏的拍摄工作得换吗,那就继续换?
陈鸿云:“......”小朗安慰人很有一套。
“唉,其实在摄像组跟我打了预防针后,这两天已经在物色新的摄像组了。”
圈内的摄像团队有很多,但能拍动作戏的很少,还得考虑摄像师的风格和理念是否与这一部电影相契合。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摄像团队。”
苏清朗:这么难找吗?
回酒店的路上。
钱乐提及剧组突然在群里发布了“明天放假”的消息。
“说是大家这两天辛苦了,所以放假一天......”
但今天在片场的剧组人员听着那一声声的“卡”,心里都有数,肯定是因为摄像组的原因吧。
“剧组这是给摄像组时间调整状态还是又要换新的?”
“小朗?你在听吗?”
不见回应,钱乐熟练的半站起身,扒拉着座椅往前面探头,看到苏清朗捧着手机低头在看,好像从片场离开时就一直在看手机了。
他好奇的问:“在看什么?”
苏清朗的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回:“我在等一个人,等他回信息。”
钱乐:???
等回到酒店,坐电梯上楼。
钱乐憋了一路,正想开口问自家艺人捧着手机在等谁的信息。
苏清朗抬起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钱哥,我接下来可能要煲电话粥,有事找我的话就发信息,等忙完了会看。”
电梯门一开,钱乐跟着苏清朗走出电梯追问。
“小朗,你等到信息了?等的是谁的信息?”
“一个能帮我找到新摄像组的人。”
港都,某高层住宅小区。
“哈啾!”
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的于景澄,刚往嘴里扔了块薯片,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幸好还没来得及嚼!!
于景澄连忙把喷到脚边的薯片捡起来,扔进垃圾筒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想着薯片上沾了口水还是站起身要往洗手间走。
一转身,冷不丁吓了一跳。
“叔,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后做咩?吓死人。”
于承术的伤势比预想的恢复得还要快,现在已经不用拄拐仗了,受伤的那条胳膊端碗吃饭不成问题,受伤的腿走路得慢一点。
能自主生活了,不用谁在身边照顾了。
“你这一天天的在家,每天不知道要用多少纸巾擦手,浪费多少水洗手。”于承术看着这个大侄子真是越看越嫌弃,真想一脚踢出去。
多用一点水都要被他叔念,于景澄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叔啊,我没地方去,只能暂住你这里。”
“跟你妈咪冷战半年了,服个软应该就会让你回去了,或者快点接戏出去工作。”
于景澄很快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手,解释:“接了严叔的下一部戏,明年上半年应该能开机,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还有好几个月!于承术提议:“我记得你有一个朋友,小时候跟着你一块学武的,叫霍什么雨,是个摄像师,就住在你妈家隔壁,你可以去他家里借往一段时间。”
说完,于承术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震动的手机,“你的电话,接住。”
于景澄急忙接住了他叔抛过来的手机。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到叔那里去了?
还有,自从回港都后搬到他叔这里来住,被他叔喝令不许大半夜出去喝酒,那一帮朋友打了几次电话叫不出来人,都不打了。
最近挺清静的,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低头一看,苏清朗?
一回到酒店房间,苏清朗便拨通了于景澄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
苏清朗热情而亲切的问候于景澄最近过得好吗?在忙什么?
“好几个月不见,澄仔,我好挂住你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于景澄的声音:“你别这样,我害怕,有什么事直说吧。”
苏清朗清了清嗓子,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直抒来意:“澄仔,我有一场打戏需要向你请教......”
哪里是请教?于景澄觉得是挑衅吧。
听了苏清朗对这一场仓库打戏的讲解,比电影《侠》里的几场打戏难度系数要高。
难怪一起合作时,从来不会觉得我对打戏动作的想法危险,这个苏清朗比我还要疯!
不过——他很理解。
之前拍的剧没有遇到这个难题,因为编排和设计武侠剧的动作戏,少不了兵器和机关设置,借助这些可以让武打套招五花八门的精彩。
拍人物传记电影,于景澄没拍过,可也知道要扮演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物,不能魔改,不能太夸张,一般兵器对打的内容很少,更多的是实战、近身打斗、展现过硬的拳脚功夫。
一部电影不止有一场打戏,为了不单调,给观众带来新鲜感,就得在动作场景上下功夫,像苏清朗所讲的打戏提到了运用仓库里的木头、梯子、绳子等道具,都是为了刺激好看。
听完,光是在脑海里想象画面就觉得很炸了,这一场打戏没有问题啊。
难道是——
果然,听到苏清朗问:“澄仔,有没有推荐的摄像组,能拍得了这场戏的?”
不待回答,报了好几个于家班合作过的摄像团队的名字,表示这几位就不用推荐了,杨导说是研究过这几位的拍摄风格跟电影不太搭。
接电话的于景澄陷入思考后,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我认识的一个玩摄影摄像的朋友,叫霍雨桥。”
两人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霍雨桥小时候长得瘦小,体弱多病,霍雨桥妈妈便让儿子和于景澄一块儿学武,一起多次去过剧组探班玩,高中的时候对方出国留学了,后面回来港都,两人重新联系上......
苏清朗正想开口“能帮我请这位霍雨桥先生来剧组吗”,还没来得及讲,听到于景澄来了一个“但是”。
“霍雨桥学的是对口的专业,以前很感兴趣的要从事影视摄像,我们在同一个剧组里合作过一次,那部电影拍完,后来还拿了摄影奖,但他觉得没多大意思,就不拍了。”
“上个月刚从国外的某大草原拍完野生动物回来。”
“他不喜欢跟没有合作过的人合作。”
苏清朗仿佛没听见最后一句:“太好了,我觉得他会是很合适的人选。”
“可以帮我说服你的朋友来一趟青墩镇吗?”
在电话那头开口拒绝之前,苏清朗提醒:“澄仔,还记得我们之前切磋比试,你输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件事吧?”
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拿开,点了[免提]放到桌子上。
再笑眯眯的对着手机道:“你就帮我把霍雨桥带过来吧。”
于景澄那头安静片刻,传来一声抓狂的“苏清朗我顶你个肺”!
苏清朗笑容不变的再补充了一句:
“澄仔,诚邀你和你的朋友一起过来探班,期待你能来指点一二哟~等你们哟~”
说完,抢在对方咆哮前赶紧挂断了电话。
系统:“你不是打算等到后面开戏了再提这个条件,找于家班一起合作吗?”
苏清朗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眉眼弯弯:“凭我和澄仔的关系,日后我开戏提出邀请,澄仔肯定义不容辞的答应,还需要以条件来给压力吗?见外了。”
系统:“......”不予置评。
开戏的事八字还没一撇,王牌班底已经差不多啦~(狗头)
两天后,《少年宗师杜苏木》剧组片场。
钱乐的余光不时往旁边站着的于景澄瞄去,一次两次三次后,被于景澄转过头来逮了个正着。
“钱经纪,有事吗?”
没什么事。钱乐尴尬一笑,就是想问问:“小于武指,你渴吗?要喝水,喝咖啡还是果汁?我马上安排!”
就为了问这个?于景澄摇摇头表示不渴,把头转了回去。
“那小于武指,你热吗闷吗?我给你拿一个手持的小风扇!”
马上就12月了,“不用。”
钱乐打量着于景澄身上穿着的带帽卫衣,今天气温20多度,有点单薄了。
“那你要是冷的话,我给你找一件厚衣服......对了,你站着累了吧,我给你找张椅子坐!”说着就要走开去找椅子。
“不用。”被于景澄一口回绝了,再度转过来的脸上写着“你正常吗”四个大字。
钱乐脸上挂着“竭诚为您服务”的笑容,解释道:“小于武指,你带着霍先生从港都过来,解决了剧组的难题,功不可没!”一边说着一边朝于景澄竖起大拇指。
“小朗吩咐了,让我在片场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妥妥贴贴的!”
于景澄皮笑肉不笑:“......不用。”
他来片场,一是陪第一天上班的霍雨桥来的,二是顺便来看看这场戏的拍摄。
听到苏清朗的名字,于景澄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站着的苏清朗。
自己只负责把人从港都带过来。
苏清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说服霍雨桥答应来拍这部戏?
见于景澄不喜被人打扰,钱乐赶紧闭嘴了,也转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长梯旁的苏清朗,导演陈鸿云以及新摄像师霍雨桥,三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再次在心里惊叹:小朗办事太神速了!!
居然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就给剧组找着了新摄像组,还火速上岗了!
回想两天前,也就是剧组放假那天的傍晚。
自家艺人突然提出要去机场接机,接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钱乐没多问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机场,接到了于景澄,以及身旁站着的一个人。那人留着短胡子或是最近胡子没刮?头发有点长扎了个低马尾揪揪,穿的一件黑色长袖外搭黑色牛仔服,下身一条工装裤+马钉靴。
看上去与于景澄的年龄相仿,身上有一种慵懒、丧丧的忧郁气质,还有一种搞艺术的范儿。
钱乐眼镜片一亮,一下子猜到男人的身份:摄像师!
不过,从对方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不是直接过来上岗的??
把人接着后,四人前往预订好的饭店吃了一顿沉默而和谐的饭,然后一起回酒店,办理入住。
办理好了入住后,苏清朗让于景澄和霍雨桥好好休息。
当天晚上,无事发生。
第二天上午,据钱乐所知,小朗先是找于景澄单独聊,聊了半个小时。
接着找摄像师霍雨桥单独聊,聊了一个小时。
最后是,小朗与导演陈鸿云和霍雨桥的三人谈话,从下午聊到晚上,聊了好几个小时。
聊完后,合作便敲定下来了。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新摄像师霍雨桥来片场报道了。
总结一句:小朗真厉害!
钱乐也很好奇自家艺人是怎么说服霍雨桥同意来当这个摄像师的,还有——
据上网搜到的信息来看,霍雨桥只担任过一部电影的摄像师,近几年世界各地到处跑,拍照、拍纪录片、办摄影艺术展......跟娱乐圈不挨边了。
他相信小朗的眼光,但还是有点小担忧:
已经换了两个摄像组了,这个霍雨桥真的能行吗?
长梯底下,三人聊完,各就各位。
苏清朗抬手示意武打演员们过来准备走戏。
新上岗的摄像师霍雨桥走到摄像设备前,一边查看、调试摄像机器一边同剧组给配的两名摄像师沟通一会儿要拍的镜头内容。
摄像设备是由剧组提供的,人来了就能直接上岗。
通过昨天的几小时谈话以及早上到片场的观察、与导演、武术指导沟通后,霍雨桥对自己的工作内容以及要面临的挑战,基本都了解了。
好几年没拍过电影了。
今天来到这个剧组的片场,当初的那种对新鲜事物的新奇感又出现了。
希望不会很快让他觉得无聊和失望。
导演陈鸿云回到监视器前的位子,一坐下来,旁边的副导演捧着手机将脑袋凑了过来。
“陈导,我上网了解了一下新请来的摄像师,他只拍过一部电影作品,虽然拿了‘最佳摄影’奖,但都好几年没有拍过戏了......”
能行吗?
这些陈鸿云都清楚了解,也听出来了副导演话里的担忧。
陈鸿云呵呵一笑,搬出自己来进行举例:“我这把老骨头都30年没有拍过戏了。”
啊,那个,这个,我没有质疑导演您的意思啊!副导演尴尬得脚趾扣地,立马改口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我相信新摄像师一定能胜任得了呵呵。”
陈鸿云看过了霍雨桥的作品,昨天也聊了几个小时了,从谈话和谈吐中,了解到此人是有一定实力的。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苏清朗。
即将正式开拍。
霍雨桥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毫不吃力的把摄像机扛在了肩头上,一只手抓着机器 ,另一只手攀着梯子上去,到了最佳位置停下,调整姿势,将镜头对准旁边另一架长梯上的苏清朗......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吃惊,两三人站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没想到这位新摄像师人不壮,还挺有力气的?”
“看他扛摄像机很熟练专业的样子。”
“扛着机器整个人半趴在了梯子上,就算底下有人扶着梯子,也很危险啊!”
“别一不小心把机器给摔了!”
在国外的大草原上,霍雨桥扛着机器被野生动物狂追过将近10分钟,还是有这一份自信能将机器扛稳的。
再说了,有人还大言不惭的许诺了:尽管放心专注拍摄,有我在一旁,机器不会有问题的。
霍雨桥心想:你一个演员要忙着表演,要跟好几名的武打演员配合打戏,还得忙着往上爬梯子,就算留意到我这个摄像发生了状况,也顾不来。
结果拍摄的过程中。
霍雨桥一手一肩扛着机器,另一只手跟着苏清朗往上爬梯时,过于专注,脚下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失衡的往下栽,手有些抓不稳肩上的机器。
“要小心。”苏清朗伸来的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机器,还伸来一只脚将霍雨桥横挡住了,以免往下掉。
霍雨桥:“......谢谢。”
跟澄仔说的一样,还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
毕竟是第一天进组,又是多年后的重操旧业,得有一个熟悉上手的过程。
当天的拍摄进度很慢,好在是顺利。
收工时,导演陈鸿云笑得假牙都要掉了,拉着霍雨桥的手讲了好一通的欢迎加入。
站在一旁的于景澄等导演走开了,才走上前问霍雨桥。
“点样?”递上了一包纸巾。
我好像没有出汗吧?霍雨桥默默接过纸巾,拆开,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
“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更有挑战。”
“这是决定要留下来了?”
拍摄休息的间隙,霍雨桥留意到于景澄人在片场,视线最关注的是——武术团队。
霍雨桥饶有兴趣的道:“澄仔,你好似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个话题——苏清朗跟我聊了点什么,我点解会同意来这个剧组试工。”
“但你真的不清楚?”
于景澄:这是什么鬼话?你和苏清朗是两个人单独聊的,我怎么会知道?
换霍雨桥疑惑了:“苏清朗找我聊,好似对我很了解,他掌握的信息不是澄仔你透露的?”
“他只是找我问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霍雨桥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我以为你和他一起联手设计引我入局的,苏清朗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于景澄:“......我们像吗?”
霍雨桥勾唇笑道:“不像,又很像。”
“我们认识了二十几年,这是你拜托我的第一件事。”
于景澄有口难言:我是欠了债,得还。
其实从港都飞过来之前,于景澄事先跟霍雨桥摊牌了的:
有一个剧组想要请霍雨桥担任摄像师,根据苏清朗发过来的信息,向霍雨桥大致介绍了《少年宗师杜苏木》这部电影。
“你从国外大草原回来后,最近在家里没事做,以前不是很想从事影视摄像吗?”
于景澄提出希望霍雨桥跟自己飞一趟青墩镇,就当帮个忙。至于这活接不接,随个人意愿。
当作帮朋友一个忙以及借机出去散散心,霍雨桥答应了。
自认为现在对拍戏不感兴趣,也不认为他人能说服得了自己。
于景澄的好奇心再次被吊起,“那苏清朗究竟跟你讲了什么?”
“我就是随便问问,讲不讲随你。”
霍雨桥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武打演员攀谈的苏清朗,收回目光看向于景澄,满足了好友的好奇心。
他低头屈指轻轻敲了敲手上戴着的腕表,陷入回忆——
第二天上午,苏清朗来按门铃了。
将人请进屋里后,仍没有按霍雨桥所预想的那样——苏清朗一坐下来就会马上谈合作的事情......
片场的另一头。
钱乐与苏清朗站在一起,留意到霍雨桥刚才往这里看过来了一眼,忍不住低声八卦了一下霍雨桥的家庭背景。
霍家是港都有名的大家族,霍雨桥是五房生的儿子。
富二代,从小不缺钱。
钱乐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朗,你是怎么搞定霍雨桥的?”
苏清朗示意经纪人将帮忙保管的手机交给自己,指尖夹着手机晃了晃。
“这个嘛——真诚是必杀技?”
在沙发坐下后。
苏清朗开口的第一句话:“霍先生,我想从手机相册里挑9张照片出来,发条微簿分享给粉丝。”
“可以请你帮我选一下吗?”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解锁,打开相册,将手机递到了对面的霍雨桥面前。
霍雨桥一脸问号,很快get到这是苏清朗使的小伎俩。
这是为了跟自己拉近关系吧?
“你是澄仔的好朋友,我和澄仔合作过好几次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吧?”
言外之意:既然是好友的朋友,不会连帮选一下照片这种小忙都不帮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拒绝笑脸人。
霍雨桥接过了苏清朗递来的手机,心想:一个圈内很有人气和名气的艺人,不会这么不设防的把自己的手机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上。
这是备用手机吧,手机里应该没多少......
低头,手指划拉一看,相册里一千多张的海量照片:拍gg的现场花絮、在片场忙碌的抓拍、私下饭局上的吃相,还有在酒店里看剧本的照片等等。
90%都是他拍。
低头浏览相册里的照片时,霍雨桥的耳边传来苏清朗的声音。
“霍先生,我听说你去了国外的大草原拍野生动物,去过危险的丛林,去过戈壁无人区,好像很喜欢冒险和刺激的事物......”
“我看了你办摄影艺术展拍的照片,也看了你担任摄像的电影,我个人更喜欢你拍的电影画面,更有生命力。”
霍雨桥的手指一顿,抬起头:“没想到你会对我拍的照片感兴趣,该不会是为了跟我拉近关系,这两天特地恶补了吧?”
苏清朗心想:我可不是在网上随便搜一搜就来跟你尬聊的啊。
可是在网上查找看了不少关于你的作品评价,也找了澄仔进行了解,才来找你尬聊的。
对方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苏清朗也是一个敞亮人,托腮冲霍雨桥一笑。
“谁说不是呢。剧组的摄像师请辞了,得找新的顶上,我作为剧组的男主角兼武术指导,为了剧组的正常运转,也为了我自己,托人到处打听合适的摄像师人选。
才知道了你的名字。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是吗?”
被当场拆穿,没有一丝窘迫,苏清朗表现得十分坦荡。
霍雨桥遇到过太多捧自己臭脚的,苏清朗的不卑不亢......岂止是不卑不亢,第一次见面还使唤上了自己给挑图片。
很好,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开始正眼看面前的人。
苏清朗乘胜追击,继续“学以致用”:
“有兴趣听一听我恶补的发现吗?”
不待霍雨桥回答,直接讲了自己的发现。
“不管是通过摄影的作品表达出来的,还是你选择到多个危险的地方去拍摄素材,你向往自由、敢于冒险,追求刺激。”
苏清朗直盯着霍雨桥的眼睛,一字一顿的:“你想要获得关注。”
“或者换一种说法,想要凭自己的实力做出一些成绩,来获取关注。”
霍雨桥的呼吸一窒。下一秒,掩饰般的笑了起来。
他正要开口反驳,听到苏清朗来了一句:“其实这一点,我们还挺像的。”
“我选择当艺人,也是想要获取关注。为了获取更多的关注度,想要站到更高的地方去。”
“不一定要深入到危险的地方去,拍珍贵的素材,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吧?一个连续换了2个摄像组的剧组,为了找合适的摄像师者都找到圈外来了。
难道不是一份很有挑战的工作吗?不来试试吗?”
最后一击:“还有比娱乐圈更容易获得大量关注的存在吗?”
沉默。霍雨桥陷入了沉默。
在大草原发生意外差点挂掉了,头一次离死亡那么近,有些受到惊吓了。
回来港都后,休息调整中。
才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在家里呆着很无聊,但前往的下一个挑战地,暂时没有目标。
再加上妈妈给的压力,认为他世界各地的瞎跑是不务正业,做不出来亮眼的成绩,都被其他房的兄弟姐妹比下去了。
希望他能有点出息,能成为妈妈的骄傲,能让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那个所谓父亲高看一眼。
苏清朗的话有动摇到了霍雨桥,同意了跟导演陈鸿云聊聊。
光是一个苏清朗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再来一个70岁的老狐狸陈鸿云导演,最后谈话的结果自是显而易见的。
听到这里,于景澄想起昨天在热搜上刷到的苏清朗发的九宫格微簿。
文案写着。
苏清朗V:从海量库存照里挑出来的9宫格图片[抱拳]
原来是霍雨桥给帮忙挑的。
不禁感慨了一句:“原来苏清朗还挺会动脑的。”
于景澄对霍雨桥道:“你也学过武,我还以为他会对你说‘我们来切磋一场吧,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当场直接提出让你来剧组当摄像师。”
霍雨桥:“......”吃这一套的是你吧。
两人聊完,正要从片场离开。
一转身,苏清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搭上于景澄的肩膀。
“澄仔,今晚也一起吃饭吧,答谢宴还没有结束。”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港都?”
把人带过来,人被留下来了。
“债”还完了,于景澄也该回去了。
“明天下午回港都。”
“什么?!我的答谢宴要办三天的,多呆两天吧。接下来两天的打戏拍摄有点难度,有些地方想要向你请教一二呢。”苏清朗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看向霍雨桥的,使了一个眼色。
霍雨桥听懂了暗示,被拉上贼船,只好也开口劝道。
“澄仔,多呆一两天吧。”
“我找人加急帮忙弄了一台机器过来,明天一早到,你不是对航拍感兴趣吗?正好见识一下效果。”
“行吧。”于景澄勉为其难答应了多呆两天。
反正他一回去,又得被他叔在家里疯狂念叨,今天在片场的拍摄NG过多,没看到几个打戏的对招。
他有点好奇苏清朗在电话里描述的仓库的这一场打戏,挺有难度的,具体要如何落地拍出来。
这一趟飞过来就当作是采风来了,多采两天再回吧。
次日,片场。
于景澄帮霍雨桥抬着一个大纸箱来到现场。
拆开纸箱,拿出里面的东西,霍雨桥开始麻利的动手组装。
担任霍雨桥助手的两名摄像师来到现场也上前帮忙。
机器组装出来轮廓后,认出这是一台航拍机器。
“哇,我记得这台机器不便宜啊。”
“用这个来拍俯视的打斗镜头,铁定很不错。”
苏清朗做好了妆造来到现场,也被这个大玩具吸引住了,询问可不可以教自己来操控玩一下?
一旁的于景澄双手环臂,在心里嘀咕:我也想玩来着,可担心一不小心弄坏了,会影响到剧组的拍摄。
这个家伙倒是随心所欲。
腹议似乎被听到了。苏清朗转头冲于景澄一笑:“澄仔也想玩吗?有我在,就算机器掉下来了也没有关系,我会负责接住。”
于景澄一愣:“......”
想起《侠》开机的第二天,有个人从二楼掉下来都被苏清朗接住了,这话确实不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