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冷濯看了眼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叹了口气,转而说到:“关小点,小心吹到头疼。”
江云舒听话地关上窗,调侃到:“突然不开车,有些无聊。”
冷濯压了压嘴角,“去饭店那次,是翟先生开车吧。”
江云舒听到他提翟义凯,脸上表情僵了僵,点头,“是。”
“以后出差都让司机开车,你和我一起坐后面。”
江云舒不解,“为什么?”
冷濯看了他一眼,言辞镇定,“泰昌本来就招了司机,不用他们,岂不是浪费了每个月的工资?”
江云舒:“……”果然,还是熟悉的资本家!
时间过得飞快,江云舒和冷濯休息了周末,便到了出去的时候,两人没带多少东西,几乎是一人一个箱子就完事儿。
和别人不同的是,两人连去那么热的地方,都穿着长裤。
同机的高管见了,不敢说冷濯,都笑江云舒,“江助,你也太保守了,待会儿到了那边,小心中暑!”
江云舒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以及大家花花绿绿的着装,笑了起来,“没事儿,实在热,我就不出门了。”
他们总裁办这次同批去的,是李素和剩下的几人,李素听到他的话,笑着回他,“到时候在那边现买也是一样的。”
“李主任说得对。”刚才调侃江云舒的人,也跟着附和。
江云舒没忘冷濯的身体,端了杯热水,转身朝冷濯专用的房间去。
“还在忙?”
冷濯关上电脑,“忙完了。”
看了看他身后,“你要睡觉,可以在这儿睡。”
江云舒:“……不了。”
机上这么多人,他一个助理,睡总裁私人飞机的专用卧室,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冷濯有些不高兴,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挠得他心痒。
“随便你!”
江云舒见他莫名其妙生气,也没管他,不好呆太久,只让他好好休息,便关门出去了。
四个小时的时间过去,飞机停在了机场,扑面而来的,便是热烈的暖风,不一会儿,江云舒的后背就有了细密的汗水。
回到酒店,洗了澡,江云舒穿着短裤和拖鞋,才觉得好受点。
他们住的是自己公司的酒店,往窗外看去,便是无尽的大海。
江云舒和冷濯住的是顶层的总统套房,本来他想另开房间,却因为公司来的人太多,酒店里还有另外的客人而作罢。
出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冷濯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休闲的T恤,配上简单的短裤,他身上的凌厉被冲淡了很多。
“要出去走走吗?”
江云舒回神,突然觉得这样的冷濯有点陌生,不好意思点头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冷总:进来和我睡!
舒舒:不了,我要脸。
他们和江云舒俩人打招呼,“冷总,江助。”
江云舒看他们准备打车,便问了嘴,“你们这是去哪?”
“吃东西,再买点用的,”说着笑起来,“这边便宜。”
冷濯疑惑,“今天才第一天。”就要开始买东西了?
据他所知,一般出去旅游买东西,不应该都是最后一天的事儿吗?
那人有些赧然,“呃……买的东西有点多,怕最后几天忘了。”
江云舒点点头,“小心点,别走散了。”
几人打到了车,朝他们应了再见,转而飞快进了车里,驶向市中心最大的商场方向去。
泰昌公司的旅游几乎都是这种形式,不会要求大家必须一起去哪里,只会包吃包住,其余的行程都自己安排,给大家最大限度的自由。
听到江云舒的话,冷濯有些不高兴,“出来玩,你也操心这么多?”
他只是总裁助理,又不是做行政,还管别人做什么!
江云舒看向一旁的人,笑到:“人家拖家带口的,都是同事。再说了,到时候出了事还得我去捞,事前多念两句,总没错。”
冷濯眸光一闪,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江云舒的细心,总是这么恰到好处。
没走一会儿,便来到海边,晚风中都带着海水的味道,江云舒和冷濯走在路边,感受着难得的一份自在。
“要吃椰子吗?”
两人一路走,到了这边最热闹的一个夜市,里面水果,小吃,杂货……各种小摊一眼望不到尽头。
江云舒听到冷濯的声音,转头看去,是一个小卡车,车主拉了一车新鲜的椰子到夜市上。
“好,你要吃吗?”说完又想到冷濯好像从不吃这些不卫生的东西,遂自己回到:“算了吧,怕你胃病又要犯了。”
冷濯走到摊位前,扫码说到:“要两个。”
江云舒跟在后面,“……”行,算他多管闲事。
“我创业的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吃你点的星级饭店。”
两人在那里闲聊排队等着摊主开壳,江云舒好奇问到:“也吃路边摊?”
“路边的烧烤,啤酒,生蚝,是每天跑项目后的犒赏。现在技术部的负责人,别看他现在秃头,但当年和我一起创业的时候,我们都不是娇气的人,那个时候只想着把手里的东西卖出去,吃什么都随便。”
江云舒只知道他以前创业,其余的并不是很清楚。因为他不常说这些,江云舒以为冷濯的创业和新闻里大多数富二代差不多,都是董事长给几个亿,拿去随便玩玩的那种,没想到还有这些事儿。
说到这儿,冷濯看向夜市里的烧烤摊,“恰好晚饭没吃,还挺想念的,要不,你陪我一起?”
江云舒早就想尝试了,听到冷濯的话,当然答应。
两人拿了插着吸管的椰子,随意选了个海鲜烧烤的摊位坐下。
两个大高个的男人,长得又好看,身上的气质根本不像本地人,自然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向他们看过来。
江云舒本来还有点不适应,但看冷濯一脸淡定的模样,又安心下来。
老板娘在他们桌旁帮着点餐,看他们点了一些,趁着冷濯翻菜单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吆喝,操着当地的口音,说着不太好懂的普通话,“生蚝好,多点几个啦!你们这种情侣,最爱这个喽!”
冷濯手上的菜单一抖,朝老板娘说到:“……那再加十个。”
江云舒还没来得及制止,吸着椰汁,只觉得臊得慌,“等会儿!咳咳咳!不是,您误会……”
老板娘撕了小票,看了眼着急的江云舒,眼里的“我懂~~”意味深长。
“知道啦知道啦!现在国家都合法了怕什么!别害臊啦,小帅哥!”
说罢按了按计算器,又麻利地拿出一个二维码,“一共一百八,大帅哥!”
冷濯扫了码,笑着说了句,“谢谢。”
等人一走,江云舒拍了他一下,“那阿姨误会了,你干嘛不解释,还加那么多个,吃不下怎么办?!”
冷濯抽了纸一边擦桌子,一边回答,“吃不了打包,人家一片苦心。”
江云舒“……”神他么一片苦心!
嘴里嘟囔反驳他,“我可不用补……”
这人平常都不关注这些,估计连生蚝补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让他加,就傻子一样直接加了十个大号的。
“嗯,我吃,我补。”
没等江云舒说话,冷濯看了看正在烤的地方,幽幽来一句,“你也用不到。”
江云舒:“……你才用不到!”
原来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冷濯转头就看到眼睛怒视他的人,却没有一丝杀伤力,只觉得可爱,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抬眉向他看过来,“我用不用得到,要试试吗?”
江云舒:“……”
他一个阅遍黄.漫,逛遍花.市文的人,突然就被这句话撩得脸红,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好在这时,刚才的老板娘端着烤好的东西上桌,“来来来,两位帅哥!”
又推销道:“来两份清凉补不来?去去暑,好喝的勒,好多外地的来这儿都喜欢!”
在老板娘极力的推荐下,江云舒和冷濯俩人一人加了一碗。
冰冰凉凉的,好歹把江云舒的心跳抚平。
不过,凭什么冷濯是大帅哥,他是小帅哥?!
他哪里小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吃着东西,看着路上的行人,聊了些有的没的,气氛还算好,也好在后来冷濯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
吃了烧烤,两人穿过夜市,到了海边,上面已经挤满了人,许多人都是逛了夜市,顺势过来玩水吹海风的。
江云舒本来走在冷濯旁边,但身边总有人挤着过去过来,不一会儿,江云舒就被推搡到了冷濯的身后,相隔了好几步远。
开始江云舒只顾着与别人保持距离,压根没发现。
蓦地,一只手拉过他的手腕,江云舒抬头看过去,见冷濯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这么一会儿,转身怎么就不见了?还让别人不要走散,我看第一个走散的人就是你。”
江云舒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手腕上像火烧一样,甩了甩,“我自己走。”
“我跟在后面呢,哪里就走散了?”
而且这里离他们酒店又不远,他又不是路痴,总能回去的。
冷濯的手没放,抓得紧紧的。
江云舒手腕太细,冷濯的拇指伸向他的手心,只要他一曲指,便能握住。
江云舒盯了会儿他一只手就能握住的手腕,又抬头看向已经往前走去的冷濯,悄悄将四个指弯了下去,和他的指尖相碰,嘴角莞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窃喜。
冷濯比他高些,视线较好,看前面不远处人少,拉着后面的江云舒就往前走去,手中的温度比自己清凉不少。动了动喉结,心想,好在现在人多,天色暗下来,江云舒也在后面,没有跟在旁边,没发现他的异常。
感受着他的脉动,冷濯心跳快了几分,身上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想揉一揉手里的软肉,却又怕江云舒发现,只能紧紧捏着,一动不动。
后背多了些汗意,他走得飞快,直到听到江云舒的声音才停下来。
“慢点,冷濯。”江云舒有点不满,“别人都是来吹风的,你像来比赛的……”
气鼓鼓地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明年要去参加竞走项目!”
“别走那么快,对身体不好!”
万一他真有病呢?
冷濯顺势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也不松手,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江云舒喉头一紧。
“干,干嘛……”
“……聒噪。”
冷濯瞬间后悔,刚才不该加那么多生蚝的,如今受罪的是自己,偏偏这人还不明白,还一直在旁边说话。
温润的嗓音,简直惹人垂涎。
而江云舒只觉得委屈:!!!聒噪?他?
冷濯看着他怔愣的表情,简直想直接扛回酒店去,这湿热的海风,是越吹越热,他又碰不得,不如回酒店冲凉。
两人越过人群,这边清净不少,海边有很多卖花的小孩儿和老人,他们手里有编制的花环,还有一枝一枝的扶桑花,也有江云舒都叫不出名的花束,很是好看。
周围三三两两的女孩和小朋友,在他们那儿买花,试戴着看哪个好看。
冷濯见他盯着人家手里的花环看,来了心思,“去选一个?”
江云舒还因为这人刚才说他聒噪而生气,鼓了鼓腮,赌气到:“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盯着人家的看?”
江云舒白他一眼,“我不说话,随便看看都不能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他说话也错,不说话也错?!
冷濯知道刚才气血上涌时,说了过分的话,有心哄人,低声道:“好看就买,你要什么颜色的?红色?你皮肤白,红色好看。”
若是别人说他皮肤白,江云舒还没什么,偏偏冷濯说了,江云舒听到的不是夸他,而是骂他。
说不定,这人在心里暗暗说他没有男人味!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江云舒甩了手,“我才不要!男人戴什么花?!”
说着就要赌气往前走……
只是脚刚迈出去,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冷总!”
江云舒警觉转身看去,岸边的灯光照得人影晃晃,待走近了才看清楚,是金川公司的那个戏曲生,叫周何欢的。
江云舒几乎是立刻,脸上就挂起了完美助理的招牌笑容,“周先生。”
周何欢又笑着和冷濯打了声招呼,转身看向江云舒,“江助。”
刚才没注意,现在他走到面前,江云舒才看清,周何欢头上带着花环,耳朵上还挂着胭红的扶桑花,手里另外拿了几枝扶桑,整个人被花一扮,看起来比以往艳了几分。
“刚才我看到您,差点以为看错了。”周何欢脸上堆满了笑,又乖又娇,整个人在花环的覆盖下,衬得像春天一般。
冷濯挥了挥面前飞过的虫子,没说话。
江云舒知道他一向如此,面子上不好让人下不来台,“您这是?”
他记得周何欢是娱乐圈的吧。
“哦,我们在这边有一个综艺,趁着现在刚结束,我出来逛逛。我经纪人说,反正现在糊,没关系,以后若是有点知名度,就没这个逛街的机会了。”
“对,”江云舒点头,“你一定会大红的。”
他倒不是客气,而是现在形势如此,金川看重的就是他的专业,国风正当时,怕这个综艺就是为了让他先进入众人视野的。
“走了,回酒店。”
江云舒和人家没聊一会儿,冷濯便要叫他回去。
正好他也不是很想在这里被喂蚊子,自然答应下来。
见两人要走,站在原地的周何欢慌了神,“江助!”
恰好这时冷濯手机来电,江云舒挨得近,看到了上面的人名,是他们刚说的那位技术部负责人,一般只有大事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冷濯。
两人对视一眼,冷濯往旁边走去,接通电话,江云舒接着在这儿和这位聊。
其实说是聊天,但江云舒做了这么久的助理,眼力见还是有的,这周何欢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显是追着冷濯来的。
不说别的,就说在称呼上,冷濯在的时候和冷濯不在的时候,也是不同的。
之前听说他们这行最是傲气,看不上寻常人,江云舒还不信,现在他是真信了。
不过,这周先生,倒是能屈能伸。
“江助你们就要回去了吗?现在还早,可以再吹吹风。”
江云舒笑着应到:“冷总说要回去,我也做不了主。”
这话噎得周何欢扯了扯嘴角,手里的花束快要捏断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发制人,重新堆满了笑,“江助,上次你走的快,和翟老师去做什么了?”
江云舒就那么笑着看他,若说刚才还觉得他有点可爱,现在眼里却只剩下淡漠。
“啊……”见江云舒不说话,周何欢接着便解释到:“我绝不是打听你们的隐私啊……实在是翟老师他之前说想和喜欢的人做很多有趣的事儿,我就问他是谁,他当时指着泰昌的楼,说在里面工作,所以那天我见到你才惊讶。”
江云舒手放在兜里,计算着冷濯什么时候接完电话,嘴里应到:“也许是我别的同事呢,可能你误会了,翟义凯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们只是朋友。”
周何欢听到他的话,即便完全不信,也笑着道歉,“对不起啊,那我想岔了。”
眼里满是歉疚,好像诚意满满一样。
“没事儿,误会解开就好了。”
周何欢听他这么一说,便叹了口气,“唉……若是我和冷总的误会能这么轻易地解开就好了。”
江云舒还不知道他们俩人有了交集,他看着冷濯不爱搭理的模样,以为他们俩人差不多算是陌生人。
“你不知道,那天我和冷燕山停总他们吃饭了。”周何欢说起那天的事,面上有点难为情,“其实,因为家里也有在商界的长辈,我一直听说冷总的事迹,很是佩服他,自从在聚会上见过他之后,有点……”
周何欢咬了咬唇,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就上次,我其实是故意问你,他有没有对象的,我想着若是没有,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定,周何欢才抬头,眼眶湿润地看向江云舒,“江助,你不会怪我吧……”
江云舒:“……”他以什么立场怪周何欢呢,冷濯又不是他的所有物!
“……不会,”江云舒顿了片刻,从喉间发出一个声音。
周何欢带着湿意的眼眸,看向那边接电话的人,“只是,冷总好像对我误解很深,你是他的助理,可以帮帮我吗?”
江云舒皱眉,耐心快要耗尽了,“如你所说,我只是他的助理,并不能帮你做什么,如果你们俩有什么误解,倒是可以自己尝试解开。”
周何欢咬牙,双手合十,“拜托拜托,就这一次,而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就是……帮我送这束花,可以吗?”周何欢递过来手里的扶桑花,眼睛却看向冷濯的方向。
江云舒看着他左耳上的花瓣,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想推脱,放在兜里的手攥紧了拳头,抿着唇,不说话。
红色的扶桑花太过娇嫩,他手里有的已经快蔫了。
“江助不想帮我……”周何欢见他不接,低下了头,似乎有点伤心,“是因为也喜欢冷总吗?”
江云舒觉得心里的那个气泡一破,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顿时呼吸有些不稳。
看了看远处的人,江云舒想说没有,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闭了闭眼,提了气,看向眼前盯着他看的人,“周先生,我尊敬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越矩。我是冷濯的助理,我自然对他百分百的忠诚,他和你有误会,也该你自己解决,而不是通过我,如果你觉得在我面前用激将法有用,那你就太小看泰昌的员工了。况且,你凭什么以为,我要帮一个总裁目前并不想看到的人呢?”
说完,见冷濯接了许久的电话,也不见回来,心里堵着一口气,江云舒也不想知道周何欢是什么表情,转身径自回了不远处的酒店。
独自回去的路上,江云舒给冷濯发了个短信。松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明明手脚冰凉,手心里却带着汗渍。
他喜欢冷濯吗?
江云舒不知道,但为什么听到周何欢说的那些话,他会觉得有点生气呢,为什么看到周何欢对冷濯掩饰不了的爱意,会心生嫉妒?
为什么会在意他,为什么会担心他,为什么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不止……
他一直以来,都自诩在感情里冷静又理智,如同韩文博,蒋舟,翟义凯,他们的示好或是踏入他心里禁地的那一刻,江云舒便会立刻制止,毫不留情。
如果是冷濯……
江云舒摸了摸双唇,那晚冷濯醉酒后的事,他为什么要当做什么没发生过呢……
仅仅是想保住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吗?
“唉……”江云舒躺在床上,即使心里有了答案,又有点没底。
外面有刷卡的声音,应该是冷濯回来了,江云舒开门出去,就见到他手里的花,火红的颜色,让江云舒猛然失语。
“怎么了?”冷濯走进来,到了他面前。
“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江云舒心里堵得慌,转过头去,不想说话。
“生气了?说你两个字就气成这样?”
江云舒只觉得烦,鼻头一酸,眼睛便湿了起来。
冷濯接了周何欢的花,江云舒满心满眼的只知道这一件事。
多的,再也装不下了。
事到如今,好像连他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背过身去,江云舒是真想消失在这儿,永远不要看到他。
冷濯见他不出声,想拉他说话,一个大步跨到他面前,却只见他红了的眼尾。
“气这么狠?行行行!我错了。”
“我道歉,行了吧!云舒,你看,这花好看吧?”
说完还把花递到他鼻尖,“你闻,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江云舒往后一扬,不知道他是故意炫耀,还是暗暗敲打着什么。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整个人呆在原地,任由这些刚才还不肯接过的花突然闯进自己的心脏,在里面扎了根,又伸向他的五脏六腑。
好像已经麻木了,眼睛模糊地看不清任何东西,偏偏人难过的时候,味觉还如往常灵敏,香味入了鼻,脑袋一阵发昏。
“诶!你别哭啊!”
见人真不对劲了,冷濯才开始慌起来,整个人不像刚才的玩笑,严肃得可怕。
“我错了,云舒,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扔了。”
“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这就去给你买……”
哄了两句,不见成效,一向镇定的冷濯也慌了神。
“我见你刚才总看这些花,以为你喜欢,就买了一束。”
早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就不买花,早点回来了。
江云舒听到他最后一句,抬眼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紧张的模样,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一瞬间,他的眼泪像掉线的珍珠一般,滑落下来,砸到嫣红的花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冷濯:用不用得到,要不要试试?
舒舒:……我看文千百遍,不如冷总十个生蚝……
冷濯:云舒,你看这花好看吧?
江云舒:……你滚!
看到江云舒诧异的表情,冷濯也慢慢地了然,明白过来。
“你不会以为……”他试探地说道,“这花是我从那人手里接下的吧?”
江云舒:“!!!”
他脸上还带着泪,眼眶红红的。
自上初中以来,他哭的次数不过五次,有的还是因为看电影太感动才落泪。自诩心智开阔,别人都说他内敛又知分寸。没想到会在感情里因为一束花而大惊失色,甚至自己不能控制地流泪。
这完全不符合他从小到大的性格。
只是当下那刻,他什么也管不了,一心只有眼前这束殷红的扶桑花。他知道周何欢手里的花代表了什么,也知道若是冷濯接下后会发生什么。但当一切发生在自己面前时,他完全不能自控。
知道自己想错了的江云舒,脸霎时赤红起来,从耳朵到脖颈,再到手背,一片通红。又羞又恼,也没敢看眼前的人是什么表情,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丢脸死了!
“哈哈哈哈……”
偏偏冷濯还拿着这束花,大笑出声来。
江云舒的羞恼终于变成心里的一股无名怒火,伸手就要去捂嘴,不让他笑话自己。
冷濯仿佛是看准了他的动作,顺手就把花塞到他的怀里。江云舒无法,为了不让花束从他怀里落下,只能收了手紧紧抱住。
收了花,还带着泪意的眼睛怒斥着面前的人。
冷濯终于在他的“威逼”下收了笑,转而解释到:“我怎么可能收他的花来送给你?我这比他的多,比他的新鲜,比他的红,也比他的好看……”
江云舒听他这么一说,当真低头看下去,怀里的扶桑花又红又艳,新鲜得好像刚摘下。
“所以……”冷濯走过来,紧紧看着他,“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江云舒被他的气息包裹,淡淡的花香不用故意去嗅,就已经飘进他的心里,心头猛跳着,又紧张又难以开口。
偶尔回望过去,便能见到冷濯那双深邃的眸子,透过那副性感的金丝眼镜直直地看向自己。
好像在等一个答案。
江云舒在这样不急不躁的眼神里有些慌,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始终觉得不可能的事,曾经遥不可及的人,就这么突然站在了他面前。
“你出汗了。”
好在冷濯似乎看出了他的无措,也没逼他,转而用手擦下了他鬓角的汗珠。
江云舒感受着他轻抚过后的余温,脸上更烫了点,借口离开,“我……我要去洗澡了。”
太丢脸了!
以至于他说完这句话,直接进了房间,后面还跟着冷濯的轻笑。
江云舒干脆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等到终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敢大口喘气,回想着刚才冷濯的话。
抬手摸了摸刚才冷濯碰过的地方,一阵轻颤……
而门外的冷濯在他紧闭的房门外看了一会儿,便也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没一会儿,江云舒刚洗完澡,就听到敲门声。
“云舒?洗完了吗?”
江云舒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定了定心神,才开门出去,“洗完了。”
和以往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是那副温润清雅的模样。
“这里有泳池,去游泳?”
那泳池,江云舒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还挺大,里面的水清亮得诱人,这个夏天才开始,他今年还没下过水。
他们的游泳,自然不会像运动会上的运动员一样激烈地比赛,而且,虽然江云舒不爱运动,但相比什么球类运动,以及爬山、骑行一类,已是是很轻松的了。
听冷濯这么一说,他心里跟着痒痒的,想下水去玩会儿。
“好,我去换泳裤。”他也带了两条泳裤,就是为了有机会游泳的时候穿。
临出门时,江云舒对镜自照的时候,莫名有点羞耻,又转身抓了张浴巾披在身上。
等他换好出来,刚才还在客厅的人已经不见了,江云舒四处找了找,没看到人,觉得冷濯可能已经过去了,便也独自去了泳池那边。
他们的总统套房在顶楼,泳池在阳台外面,正对着大海,在泳池里面甚至能吹到海风,又能看到海滩上的景色,倒像真的在海里游泳一样,却又极度保护了客人的隐私。
江云舒赤着脚走过去,除了早已在里面的冷濯,还有水池里开遍的扶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