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的睡袋明明是单独的,现在却成了两张被子。
他不知为何会这样,光是回头看一眼,江云舒就觉得脸红心跳!
连呼吸都变得轻起来,不敢扰了冷濯睡觉。
要不然,就装死算了?!
江云舒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睡着了,本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两个男人,抱着睡觉也没什么。
应该……应该没什么吧?
他,他也没和别人睡过啊!!!
苦着张脸,想好了对策,稳了稳心神,江云舒胆子也大起来,起身看向床上的人,自顾自疑惑,“这被子真是我弄的?”
他有这么大力气吗?!
唉,不管了,反正冷濯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就是了。
想到这人,江云舒又把眼睛往上瞟去,睡觉的人脸上的冷冽卸了下来,下颌的棱角也淡淡的,微乱的头发更是让他多了点随意,没了眼镜,睫毛看起来都乖顺了许多。
“呵~~”江云舒在心里暗笑,“这样看,和平常差别还挺大的。”
如果没有总裁这个职位的衬托,江云舒甚至想,“还挺乖。”
这时,他的手机亮起,上面显示七点整。
下一秒,刚才还晕乎乎站在床边胡思乱想的人,顿时警铃大作,往前跨一步,立马将还没来得及响起的闹钟关了。
开玩笑!他还想多活一会儿!!!
看着手里的手机,江云舒有了个想法。
他打开拍照功能,走到床边,恶魔低语,“我就拍一张,没关系吧?”
毕竟,这样又乖又性感的冷濯,很少见,他又不给别人看,就拍一张,以后加班的时候拿出来看,兴许心情会变好。
想法很好,但他怂!
怕吵醒对方,没敢用力压气垫床,只能一只脚轻跪在床上,虚支着手,往前伸去,势要拍到床那边,冷濯的全脸。
“转那么过去干什么?!都拍不到了……”
一边腹语一边往前挪了挪,另一只手撑到睡袋上某处,稍一用力。
“云舒?”
“啊!!”
江云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脚一软,往前一按,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床上。
“唔……”
而此时……闯了祸的人还有心情想,还好,差一点,差一点就丢了初吻。
呼吸落在冷濯的脖子上,两人均是一片灼热。
江云舒觉得也许他该问问冷濯,用的什么香水,怎么有迷魂的作用,他觉得脑袋更晕了。
“手——”
“什么?”江云舒懵着脑袋,抬起眼看向清明的人。
“你的手!按在!那里!”
江云舒感受着手下的硬度,轰——
两个人的脸一起赤红。
他在干什么啊???!!!
“我,我我我……”说着不成句的话,慌慌张张的,想到床尾站起来跑出去。
却不料脚被睡袋勾住,又绊倒在床上,差点摔下去,还好床上睡着的人长手一捞,扶住他的腰,稳住了他。
扭动间,并不柔软的睡袋滑落下去。现在不光他的手,他整个身子都能感受到冷濯清早旺盛的“生命力”了。
江云舒:……
有没有那会说话,带着怀表的兔子先生?在哪里??快来把他带到和爱丽丝一样的地下仙境去!
他实在没脸在这个星球上活下去啦!!!
“唔……”相比他的慌乱和尴尬,床上刚醒的人皱着眉,表面上冷静的不得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江云舒坐起来,两只脚仍旧屈跪在床,一个劲道歉。
冷濯闭了闭眼,转过头去,这人,就是来克他的。
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这副模样,穿着宽大的衬衣,赤脚跪在床上,撇着嘴撒娇,有多可怜,多让人……想欺负。
表面上一派君子模样,只有眼里的猩红和身体最诚实的反应,才知道他压抑着怎样的情感。
“先下去。”冷濯自诩从小到大拥有良好的自制力,但这样的折磨还是第一次,特别是对方还没开窍。
“哦。”在江云舒看来,冷濯就是生气了!
也是,男人早上都有这个时候,自己还不小心碰到了,像他这种洁癖,肯定是恨死自己了!
自觉做错了事,担惊受怕地下床,默默把床下的睡袋提溜上去,“要不,您缓缓?”
“嘶……”冷濯手上青筋暴起,他都快平息了,偏偏这人还来招他!
“错了错了!”江云舒给他盖上睡袋,匆忙穿上自己的外套,到外面洗漱去了。
“呼……真是!”冷濯掀开盖过来的睡袋,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想把你……”
刚才一阵混乱,江云舒落到床边的手机忘了拾起,此时一阵铃声传来,打断了冷濯的心思。
他无意窥探江云舒的隐私,只随意扫了一眼。
“翟义凯”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铃声响个不停,仿佛不接电话对面就会一直打。冷濯看了眼外面,指腹摩挲着金属外壳,就在对方打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没忍住接了起来。
“云舒?你还好吗?要我接你吗?我,是说……周末可以一起……”
“翟先生。”
翟义凯的声音戛然而止,停了一会儿才冷着声问到:“云舒人呢?怎么是你接他的电话?”
冷濯:“舒舒?这么早他自然还在睡觉,你吵到我们了。”
翟义凯:“……”
许是气急了,往常一直在江云舒面前扮作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人低吼到:“冷濯!你别以为你是他老板就能威胁他!”
冷濯觉得好笑,语气淡淡的,“我喜欢他,无关我的身份。我威胁他什么了?”顿了顿扎心到:“倒是你,就算你处心积虑又怎样?你这么聪明的人,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喜欢你,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吗?”
“你……”
对面许是被他这句话戳中了心窝子,话音刚落,对方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冷濯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里面倒映出他的脸。
也不是像他刚才说话般那么淡定……
青梅竹马?他深知其中的感情,是谁也抢不走的。
“我洗好了,你去吧。”
江云舒从外面进来,发尖上还滴着水。
双颊被冻得红红的,冷濯皱眉,“怎么没烧热水洗?”
江云舒不在意,“没关系,不用讲究那么多。”
冷濯看了两眼旁边的手机,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刚才翟先生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我看他一直打,就接了起来,你别介意。”
江云舒点点头,并不怎在意,“没事儿,应该是担心我的安全。”
“嗯。”冷濯应着,话毕,又捏紧了拳头,“你打过去吗?”
江云舒想了想,“我们先下山吧,回去再说。”
既然冷濯都接了,翟义凯也应该知道他没事,可以放心了。自己打过去反而多此一举,而且不知是不是昨天淋了雨,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些头疼。
听到他的话,冷濯的手松开来,嘴角隐隐扯出一抹笑意,眼里星光闪烁,“好。”
他承认,在江云舒这件事上……
他自私。
江云舒没注意,趁他出去的时候,收了睡袋,把床折好。
期间,隔壁的人也陆续起床了,韩文州还过来看了一眼。
“云舒起这么早?”
江云舒客气笑到:“生物钟。”
“哦~~”韩文州的眼睛扫过他们的帐篷里面,朝冷濯走去。
插着手在冷濯身边晃悠,打量着洗漱的人,“啧啧啧……”
“啧啧啧……”
冷濯捧起冷水,差点浇在他头上。
“有屁快放!”
韩文州:“兄弟,你老实给我说,你是不是不行?”
冷濯:???
眼里只差说他有病!
韩文州不在意,继续道:“亏我给你制造良机,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刚才我特意去看了眼,你们那睡袋怎么没打开成被子?”
冷濯想说,他昨晚就开了好吗!只是云舒早上起床收起来了而已……
话到嘴边,又止住,“要你管!”
韩文州坏笑,嘴贱道:“兄弟你要是不行,我给你推荐个中医,肯定靠谱……”
冷濯没忍住一捧水泼过去,“滚!”
韩文州边退边笑,“诶!别讳疾忌医!给你说……”
“你才不行!我行的很!”
韩文州可是怀疑过他的,怎么肯轻松放过他,“实不相瞒,以前我早就怀疑你了,哪个男人像你一样,完全不那啥,就算用手也行,但你这人,以前一门心思在工作上,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喜欢的人就在你旁边,还没‘起来’?”
冷濯把洗了脸的水泼出去,不理他,只强调一件事,“我说了,我行!我早上还……”
“怎么了吗?”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韩文州和冷濯转身回去,正好看到江云舒拿着东西站在远处。
“你们在干嘛?”
“没……”
“没事儿。”异口同声。
江云舒狐疑地看了眼俩人,“韩先生麻烦您开一下后备箱,我把这些东西放到车上去。”
“诶!好勒!”韩文州笑着看了眼冷濯,仿佛在说,“你行,还让人清早起床整理帐篷?”
气得冷濯一阵头疼。
在太阳越来越热辣的时候,几人终于集齐,起的最晚的,还数韩文博。
看到大家都在等他,有些不好意思,捶了一下孔素的背,骂他,“都怪你!”
孔素拉过他,让人坐到自己身上,温柔道:“没事儿,今天周末,可以多睡会儿。”
韩文博:……现在是周末的问题吗?!
江云舒看了眼他脖子上遮不住的草莓,心领神会。
没带早饭,几人决定先下山去,金川有事儿回公司,韩文州和他一起,韩文博说没睡好,不想吃早饭,便决定和孔素先回家。
剩下江云舒俩人,他也是想先回去,脑袋越来越晕,吃不下什么东西。
开始的时候冷濯没发现,等到了车上,江云舒担心在山路上出事,才坦言自己不舒服,请冷濯开车。
冷濯这才知道他不对劲,摸了摸额头,“有点烫,应该发烧了,车里备有药,吃一颗再休息。”
江云舒实在难受,也不客气,吃了一颗退烧的,坐到旁边的副驾上。
“不舒服怎么不说?早知道我们别等他们,尽快下山去。”他有点自责。
都怪他早上和江云舒闹了那么久,没注意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山上又冷。
江云舒却不在意,“又没事,我只是脑袋有点晕,不严重。”
“怎么不严重了?你知不知道有的人发烧得了脑炎?!”
他语气有些冲,弄得江云舒不知所措。
他从小就是这种体质,身体不舒服不会表现得很明显。从小他不说,他爸妈也难察觉。
长大后,身体上的不舒服,他能忍绝不吃药打针,没事睡一觉也会好。
但他这个性格,显然让冷濯生气。
“你知不知道,小病也能要人命?!身体不舒服,就要早点吃药早点看医生!”
江云舒吃了药,有点犯困,不过在山路上,又怕冷濯情绪激动出事,安抚到:“行,我知道了,你小心点。”
默了默,看着前面两个车,为自己辩解到:“他们是你朋友,我是你助理,自然是以他们为先。”
亲疏关系,江云舒一直都很拎得清。
“江云舒!”冷濯猛得踩了刹车,转身说到:“我把你当助理就不会和你睡一个帐篷,一张床!”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别骂啦别骂啦,我知道错了!
冷濯:气死我算了!
江云舒怏怏躺在床上,脚搭在床边摇着,都还在想一路没想明白的问题:
冷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真烦!”
本来头就晕,那时正有点睡意的时候,被冷濯一凶,他在副驾位上恨不得当场消失。
临了还没想通呢,对方又来一句,“自己想想。”
他想什么?无非是他骂过的老板真把自己当朋友……
就像冷坤和周承建那样。
怪怪的,说不上哪儿不对劲,但总觉得不对劲!
当时冷濯的眼神,仿佛又气又怒,整个人看起来在爆发的边缘。
就算是朋友,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唉,想不明白,算了!
江云舒拿起手机,回到群里看消息的时候,差点社死!
还好他老板不知道自己有个小号,这里面的俩人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见聊天框上面,朵拉的魔幻发言赫然在目,【舒舒那么瘦,听他说他老板一米九诶!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竹光神画:嗨!帐篷里挺简陋的,他们估计下山继续了吧。】
江云舒不忍直视,迅速发言!
【云舒:律师函警告!你们在这造谣传谣!】
朵拉看他终于回消息了,连忙出来问他,【怎么样怎么样?还能起的来不?】
江云舒:“……”
什么跟什么!
【我们是纯洁的关系好吧!就单纯挤在一张床上而已!】
他想说只是上下级关系,但说不出口,不仅因为冷濯在车上说的那句话,还有他实在是对江云舒太好太好了!
又是给他加薪,又是给他房子住,又是让他一起吃饭……
想到这儿,江云舒怔住,今天不知道冷濯会不会让他上去吃午饭。
唉……要不买点东西上去,和以前一样,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订餐吧,早知道就问清楚了,害自己没有饭吃!
说来说去,都怪冷濯,莫名其妙说那句话干嘛,就因为自己没告诉他生病的事儿,至于嘛……
门铃恰在这时响起,江云舒扔了手机,鞋子都没穿,快步走到门后,手刚想开门,又缩了回来。
“呼……镇定镇定!”别搞得好像多期待他来一样。
过了一秒,江云舒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开门,刚刚还笑着的脸此刻一片平静。
冷濯的眼神扫过来,惹得江云舒一颤!
“你醒了?”
江云舒:他压根就没睡好吗?!
自从冷濯在半路吼过他以后,江云舒就在想他什么意思,想俩人的关系,他哪还睡得着!
“嗯。”
瓮声瓮气回了他一句,有些不高兴。
“上楼吃饭。”冷濯的声音软下来,又在看到他赤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冷声斥责,“感冒了还光着脚!”
江云舒藏了藏粉白的脚趾,撇了撇嘴,暗自吐槽,管得真多!
面上仍不改色,“我刚下床……”
“学会顶嘴了?”冷濯站在门外,气笑了。
想到他说的话,再加上江云舒本来就在这人面前脸都丢尽了,他觉得也没必要维持什么完美助理人设了,既然冷濯想换种关系,那他完全可以放飞自我。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何况冷濯对他确实不错。
江云舒抬眉看了他一眼,硬气到:“不是你让我私下别把你当老板吗?我和我朋友就是这么说话的!”
张了张嘴,冷濯被他堵成了哑巴。
“你挺行。”说完,跨步进门,一个弯腰将人公主抱,扔进了沙发。又进到里面把拖鞋拿了出来,“穿上。”
流水行云的动作,一气呵成,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你,你你,你你你你……”
江云舒伸出去的手指都打着颤,这人怎么能这样!!!
再怎么熟悉,也不能……也不能公主抱他吧!
“我什么我,我对我朋友就是这样的。”
伤!风!败!俗!
此时,江云舒贫瘠的言语词汇,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喂?”江云舒还想说什么,冷濯的手机适时响起,“好,知道了,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又对还愣在沙发上的人笑到:“快点,我妈催了。”
“夫人也在?!”江云舒更吃惊了!
“你怎么不早说!”一边责怪冷濯,一边穿鞋找外套穿。
虽然他在冷濯面前人设全面崩塌,但他还有维持人设的信心,毕竟公司的同事和董事长以及董事长夫人,对他的人设深信不疑,极为喜爱!
“装得挺像,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会演的人?!”
在长辈面前乖得很,在公司又细心又沉稳,事事让大家满意,要不是加了他小号,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江云舒找到钥匙,瞪他一眼,“我那是热爱工作!”
若是韩文州在场,怕是会当场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什么木楞,什么可有可无,全是假的!
眼前的江助理,不仅会骂人,怼人还有理得很!半点不吃亏,整个人即使生病,也能感受到他旺盛的活力。
收了一个白眼的冷濯不气反笑,江云舒彻底放飞后,整个人都带着生机。
嗯,比以前假惺惺的样子好看多了。
俩人匆忙上楼,杨金金看到江云舒进来,连忙招呼他,“快来!专门给你炖了鸽子汤。里面加了川贝,炖的清淡,刚温好。”
江云舒笑着过去,离杨金金一步之远,“谢谢夫人。”
他回家换了身休闲宽大的卫衣,刚发完烧,眼尾耷拉着,看起来有点可怜。
杨金金过来拉他坐下,“和我客气什么,快喝!喝了热热身子,出一身汗,病就好了大半!”
“嗯,好!夫人您别离我太近,小心染上病毒了。”
刚说完,身边的位置就有人坐下,冷濯伸腿挨着他,拿过桌上的汤品,也喝起来。
杨金金奇怪地看了眼心情似乎很好的儿子,转头又和江云舒说话,“你呀,就是太客气了。”
江云舒对着董事长夫人灿然一笑,“夫人和总裁你们对我实在太好了,作为泰昌的员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杨金金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一旁低头喝汤的人插嘴说到:“私下就别叫夫人了吧。”
“啊……啊,是啊,”她觉得今天阿濯实在奇怪,难得见他多说两句,而且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高兴什么。
她不懂儿子是什么意思,只好附和说到:“我记得你叫云舒吧?你说你,还比阿濯小几岁呢,在我心里,就是和他一样的。”
江云舒喝了半碗汤,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笑盈盈得答着话,相比往常的一板一眼,又乖又软。
见他小口小口吃着,长得又好看,说话又好听,杨金金免不得敞开了心扉,直叹道,“诶唷!真想让你当我儿子!”
“咳咳咳……”江云舒被夸得飘飘然,但这话,当着您亲儿子说,真的没问题吗?!
余光看了眼旁边的人,好像冷濯也不怎么在意。
和和美美吃了好一会儿,三人下了桌,江云舒帮着冷濯收拾桌子。
杨金金还约了小姐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叮嘱他们,“你们把碗放水池里,晚上阿姨来洗,云舒你好好休息,要是再发烧,给医生打电话,一定要让他来看看。”
江云舒一阵心暖,京都离家太远,他平常只能在电话里给席月女士撒撒娇。如今听到杨金金的嘱咐不觉得烦,反而很喜欢,“好,阿姨您放心。”
送走了人,冷濯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在厨房洗碗,江云舒想进去帮忙,却被劝退。
“你去沙发上坐着就行。”
江云舒看了眼他那动辄几亿签字权的手,此时覆满泡沫,纯白的泡沫从他指间溢出,意外的是,看起来并不滑稽,反而有点温馨。
“不是有洗碗机?”
冷濯:“机器坏了,新的过两天到,到时候再换。”
“哦。”一个对话结束,又陷入沉默,江云舒站在旁边觉得别扭,干脆听他的话,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旁放着一本财经类的书籍,随手拿了起来。
其实江云舒的专业就是工商管理,也一直关注着财经方面的消息,只是他到了总裁办,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实务。
这本书应该是冷濯无聊时拿出来看的,里面讲得很专业,不知不觉,江云舒也陷入进去。
只是终究抵不过身体里的病毒,看着看着,书就从手中滑落,枕在沙发的扶手上睡了过去。
冷濯出来的时候,江云舒已经彻底睡死了。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冷濯捡起书放到茶几上,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发热才放下心去。
又笑江云舒,“当真在家里没睡觉?”
“所以想清楚我们的关系了吗?”
只是江云舒沉浸在梦中,压根听不到他的话,更不会回应他,整个屋子静得只能听到冷濯一个人的低语。
见人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冷濯也不打算叫醒他,一只手搭到他肩上,一只手挽过江云舒的脚,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进了卧室。
“怎么这么轻?”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对于他来说,这点重量,着实不算什么。
江云舒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要掉,迷糊中将手挂在冷濯的脖子上,脸贴得更近了。
“哼~”冷濯被他的气息惊得浑身一震。动了动喉结,全身僵硬。
好不容易将人放到床上,江云舒的手却不见松开,“松手,云舒……”
“嗯~~不要~~”江云舒只觉得眼前有一片暖阳,舒服极了,有人拉着他的手,要把他拉到冷的地方去,当然不行!
哼着音软声撒娇拒绝,手上一个用力,暖和的太阳离自己更近了。
“舒舒,松手,乖。”
冷濯弯着腰,只觉得忍得难受,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眼睛直直地看向一厘米之隔的人。两人的鼻尖因为江云舒的用力,差一点点碰到一起。
他不得不用手撑着床,手中的床单皱成一团。
眼下的人却始终不见醒,冷濯伸手去掰,又在江云舒的软声中投降。
“祖宗,别哼了……”他的某处真的要爆炸了。
随着两人的动作,鼻尖和鼻尖终于碰到一起,一个冰凉,一个浸着细密的汗珠。
江云舒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冷濯,轻缓柔盈,刹那间,仿佛有一万朵花在他脑海中顷刻绽放,甜甜的香味蔓延到他全身,避无可避。
几乎没有一刻的迟疑,冷濯压了双唇,小心地捧着他唯一的花束。
眨眼又立刻起身,硬生生用尽全力掰开江云舒的手臂,远离了床上的人,明明走得匆忙,却还记得帮他把被子盖好。
而后,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
宽敞的公寓里,偶尔能听到低沉浑厚的喘息声,过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接着便是一道水声,从洗手间传来。
江云舒是被水声吵醒的,看了眼桌上的时钟,皱眉想着,他睡着了?还睡了两个小时?
思忖间,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记得当时他应该在沙发的,怎么进来了?!
不会是……
“诶咦……”江云舒捏紧被角,把头埋进去,又丢脸了!
他老板怎么能随便抱他进来!!!就不能把他叫醒吗?!
虽然他知道自己睡死后比较难叫醒,但,但也不能随便抱他吧!
咔嚓——
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江云舒刚想探出头去,又觉得尴尬,只好盖着脑袋,在被子里装死,祈祷着冷濯快些离开。
被子外面窸窸窣窣的,好像在穿衣服。这大白天的,冷濯干嘛洗澡啊,简直有病!
江云舒暗自又骂了对方一通,也没听见脚步声,更不用说关门的声音了。
怎么还不走!!
他快呼吸不畅了,被子里全是陌生的味道,和冷濯身上的香味相似,却更浓,虽然好闻,但江云舒他,缺氧啊!!!
“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不是抱着东西,就是缩到被子里。”
说话间,冷濯靠近床边,掀开被角。
江云舒发誓!这是他毕生的演技巅峰。
闭着眼,不敢出声。
“脸都捂红了。”声音中带着温情。
刚才江云舒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冷濯私下竟然这么……这么的温柔?
谁能想到,一向被公司众人奉为活阎王的人,会有这么一面,任谁在这儿都要吓一跳。
怎么回事,心跳好像更快了……
一根手指从江云舒的唇上擦过,停在嘴角,迟迟不动。
江云舒疯狂掐自己的大腿,才免于暴动!
冷濯,他到底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啊!!!!救大命!我老板疯了!!!
冷总:闭嘴!我确实疯了,是被你逼疯的!(酿酿酱酱酿酿酱酱)
竹光:我就说他们下山继续了吧!
朵拉:(递上)这是您的律师函,请收回,谢谢~~~
冷濯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总是很忙,没时间管他,但他在学校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后来考了最好的大学,大学学计算机,大二便着手开工作室,每一步都精准计算,没有一步偏差。
到了公司,大刀阔斧改革,亦是说一不二。从小没有父母陪伴,身边只有保姆,他早就习惯把一切时间和心思放在工作上。在冷濯看来,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一个程序一个技术的诞生让他感到快乐。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轻抚着眼前的人,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跳动。
以前听到韩文州他们说用手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十分鄙夷,只觉得脏,不理解有什么快乐的,现在他却在里面足足做了两次,脑子里想的全是江云舒。
“云舒……”冷濯去声音轻柔得让人心颤。
那天在车上,他真想坦白所有,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另一个人,翟义凯。最后只留了一句“好好想想”给江云舒。
他和翟义凯的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对方对江云舒的感情,并不是老朋友那么简单。
他看向江云舒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情谊不似作假,甚至不比冷濯来得浅。至于他迟迟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大概也是在等江云舒自己开窍。
翟义凯比冷濯更了解他,不管江云舒平常生活里再怎么随意,在工作上如何专业,如何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