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唉……都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况且以后两人若是有矛盾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您说是不?”
“哈哈哈……是是是!”
半真半假的话头刚落,刘秀芊便打听起冷濯的行踪来。
“刚才我在外面听周经理说冷总要去参加应酬,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组的局?”
江云舒没搭话,把饭吃了个干净,又听对面问他,“不过,江助你怎么没跟着去啊?”
江云舒收拾盘子的手一顿,不经意地回到:“我是助理,自然总裁说什么就做什么,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以往,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点心虚,毕竟他是总裁助理,总裁的行踪,公司的机密,他大多时候都是了如指掌的。
但是这次,江云舒是真的不知道。
“不能吧。”显然,刘秀芊并不相信。
“当然。”江云舒有点烦她,语气硬了些,希望她能停止这场莫名其妙的“质问”。
但很明显这人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跟着他出了食堂,继续说到:“您也不知道总裁跟谁吃饭?这又不是他的私人行程……”
江云舒走在前面,脸上一贯带着的笑都沉了下来,“总裁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告诉我的。”
而且总裁的行程,和她一个办公室主任有什么关系?
许是江云舒的语气没了以往的柔和,后面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顶楼,俩人分道扬镳时,江云舒进办公室前,还能听到后面的人低声抱怨,“也是,毕竟周经理回来了,人家自然不带你了……”
江云舒:“……”
话说得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无力反驳。
加班到半夜,江云舒心情沉重,连手机都没有玩。往常老板不在的时候,他必定会给朵拉他们说上两句,抱怨抱怨。
但今天好像有什么堵在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大概多少有点毛病,受重用的时候,又嫌加班事儿多,不受重用的时候,又心慌意乱。
关好电脑,正准备下班,放在口袋的手机响起来,江云舒连忙拿出来,看到上面的电话后,顿了顿。
他以为……
“喂,您好。”
电话对面是他的房东,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在市中心,租金三年来一直没涨,而且他的房东好说话,又一直在国外,所以江云舒住得很舒服。
直到这通电话的到来。
他的房东下个月要回来了,他也不得不重新开始找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行行行,工作快没了,房子也快被收回去了,糟心!
晚上十点过,江云舒回家洗漱完,躺床上像以前一样看小说。
明明是同一个作者,同一部小说,他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偶尔会长久地停在某一页,却不知想到哪儿去了。
心烦得把平板扔到一边,江云舒看了看大号,什么消息也没有。
若是往常,不加班的日子,他必定会先看漫画,再看小说,和朵拉他们一起疯狂吐槽,把时间排得满满的,但现在他什么心情都没有,做什么都没劲儿。
江云舒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对可能会失去工作,产生的焦虑,特别是没被老板拉着加班后。
若是以往他都不会点进大号的朋友圈,里面都是一些同事或合作方发的广告,或是私生活,即使偶尔看到了也不会点赞,毕竟要营造专业助理的人设。
一个专业的总裁助理,是没空看这些东西的!
恰好今晚没事,江云舒有点无聊,点进去翻了翻,然后就……更无聊了,里面都是一些不怎么熟的人,随意戳了戳,看到什么,在某一处停了下来。
是很久不见的蕊蕊,还是那个黑色的头像,发了条“心好累,考研好苦”的消息,配上了心累的表情包。
江云舒笑笑,随手给她点了个赞。想当初他身边的考研人,七点不到就得起床,确实挺累。
看了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江云舒切到小号,群里是朵拉和竹光在说一个漫画,江云舒没加入他们,翻到朋友圈,里面除了朵拉和竹光,还有张硕博的发疯日常。
“嗯?”
江云舒上下翻了翻,又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刚他给蕊蕊点赞的那条朋友圈不见了……
“删这么快?”
江云舒也有删朋友圈的习惯,细想了一下,也不在意。就像之前误会老板那一条朋友圈,他看着尴尬,也删除了。
再往前,他在大号发的那些疯,全被删了。
该不会和自己一样?蕊蕊发疯被家里人追着骂吧?!
“哼哼,小孩儿~怕不是被家里大人发现了?”
江云舒扯了扯嘴角,有些幸灾乐祸,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做这种蠢事儿了。
收了手机准备睡觉,许是想到之前被自己删的朋友圈,又想到冷濯,不知道他和周承建的应酬怎么样了。
模糊间又想到要重新找房子,所有的事儿都碰到了一起。
第二日一早,江云舒去了公司,一天都没见到老板。他本以为是昨天的应酬太晚,导致今天晚到公司,结果在接下去的几天里,都不见老板的身影。
连之前周承建要的资料,都是在下班后,江云舒不在时,不知道谁来办公室拿走了。
没了冷濯,总裁办更忙了,江云舒整日沉浸在工作里,下班就在网站上看房子,却一无所获。本想问周承建关于老板的行踪,但听罗红说,周副总一直和冷总在一起,他也不好多问。
做为助理,总不能随便打听上司的行踪。
这样过了一个周,在周一的早会上,江云舒才看到冷濯的身影。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身形虽没什么变化,连上棱角更分明了些,江云舒默默看了眼,暗自猜测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儿。
周承建的升职文件在上周已经下发系统,周一的早会他坐在冷濯的旁边,江云舒腹诽,果然受重用。
早会结束,江云舒正在整理会议纪要,便听到一声,“江助,煮杯咖啡。”
也许是过了好几天没听到这个声音,江云舒有些迟钝,没应声,过了许久才起身,“好的。”
咖啡刚端回来,就被周承建截胡,“你这几天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回来又开始喝咖啡了?!”
没等江云舒想明白,就听到周承建语重心长劝到:“好好照顾身体吧大少爷!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周承建是冷坤给冷濯的助理,他对冷濯,和普通员工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长辈了。又和张总那些倚老卖老的长辈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地为冷濯好。
听到他这一说,江云舒想到周承建回来之前,医生还说他的病要好好养着。
“那我先定餐?”现在十一点过,等餐送到,刚好是午饭时间。
“好好好!”周承建接过咖啡,神情严肃,对江云舒吩咐到:“江助,他喜欢吃什么你就定什么,这几天光顾着喝酒了,让他吃东西,都说没胃口,你跟着他,最是了解他的喜好。”
江云舒看了办公桌旁闭眼假寐的人,“喝了很多酒?”
没等冷濯开口,周承建一杯咖啡下肚,便开始吐槽起来,“那群人真不是东西,哦,就是Hemlock,泰昌这不是需要高精度的单晶硅锭嘛,就仗着这技术,往死里谈。”
江云舒:“可是,泰昌的存量一直很多,而且国内技术也在发展。”
他觉得……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这时,刚闭上眼的冷濯开口,“你分析的很对,但是技术这事儿说不准,也许十年都只会停在原地,也许过段时间就会突破,对于存量,再多的芯片也有用完的时候。”
江云舒听他解释,知道他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没再说话。
周承建见冷濯说了个大概,也知道他是信任江云舒的。
笑出声来,“不过还好,这单子我们也没吃亏。”
冷濯转着签字笔,冷笑一声,“呵,有了上次泄密的事儿,他们本就打算送个人情,现在也不是他们一家独大的时候了。”
周承建:“就是辛苦了你。”
冷濯不在意,看了眼江云舒,“无妨,酒场饭桌上,总会有这种时候。”
江云舒怔在原地,发不出声来,手指弯曲着,握成拳又松开,原来……原来他们这几天一直和国外的材料商在周旋。
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浸润职场这么久,他早就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戴上面具,掩饰自己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冷濯他会这么为他着想。
即使俩人谈论得少,但江云舒知道,这笔合同一定来之不易,有多久没见到冷濯有这么累的时候了?
以往的应酬,都是其他人对他,对泰昌阿谀逢迎,连带着江云舒,即使他只是泰昌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即使他的专业能力没有周承建强,那些人也不得不敬他三分。
他也一直清楚,明白自己所受的一切,都是那些人看在他背后有冷濯和泰昌,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如何。
这次冷濯一反常态地叫周承建跟着他去,撇开了江云舒。除了像刘秀芊这种不怀好意的人,连江云舒自己,都在猜想,也许这次客户很重要,他的专业确实配不上周总助,所以冷濯放弃了他,也很正常。
江云舒在这几天,也怀疑过自己是否适合做助理。
但现在细想其中的微妙,再看周承建和冷濯疲惫的模样,更像是去战场打了一场大战。
是冷濯让他留在公司,避免了他去酒桌上见那些污遭事儿。
要知道和供应商喝酒,可不像和合作方喝酒那么简单。
在周承建还没离开总部的时候,曾经无意带江云舒去过一次,他说过,和合作方上桌,不想喝可以直接翻杯子,因为泰昌的实力在这儿。
但是和供应商,不是这么回事儿,喝到吐都是小事儿,喝到医院更是常事儿,特别是国外的垄断技术,仗着自己的高精尖科技,酒桌上除了喝酒,更是拼命,拼胆量。就算泰昌有技术,也得靠他们的材料,所以国内的公司才一直大力发展技术,为的,就是不仰人鼻息。
江云舒也是现在才明白,冷濯不带自己,反而是在帮他。
毕竟,自己不能喝酒,若是陪他一起,不但帮不了什么,还可能会添乱。再有上次技术泄密的事儿是周承建全程处理的,对付难缠的供应商他更有说服力。
江云舒喉间哽咽,说不出话来,耳根红得不像话,一来,为老板对自己的照顾,二来更是因为自己多疑的心思,对老板恶意的揣度。
“江助理不必太担心,”许是江云舒站在原地许久没说话,周承建看他满脸愁容,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和冷濯的身体,“冷总的酒我喝了大半,要是以后江助给老板煮咖啡的时候,顺带给我一杯,就当是老板给的精神损失费了。”
江云舒打起精神,听着他的玩笑,笑着回他,“当然……”
“我看南亚满足不了你,干脆下次外派去东非。”
“唔……不要了不要了!”
周承建听到这儿,连忙把手里的咖啡一放,捂住嘴,发誓死也不碰了江云舒的咖啡了!
江云舒看了看冷濯,对上他冷冽又疲倦的双眸,里面隐隐带着血丝,笑不出来,竟然觉得还有点可怜。
连忙移开视线,他本来只是有点自责的,被周承建一说,倒真有点担心。
“我给你们点餐吧,周副总想吃什么?”
“别!我可不敢和老板一起吃,许久没吃食堂,十分怀念,下去了下去了!”
说着,连咖啡也不喝,好像生怕下一秒被冷濯发配到“边疆”。
江云舒给冷濯点了些养胃的餐食,又提醒他,“老板,您先休息,餐到了我再叫您。”
“把自己的也点上吧,一起吃。”
不是问句,也不是命令,往常冷淡的语气中更多了丝人气。江云舒见他把眼镜取下,捏了捏眉心,担心一会儿进进出出打扰他休息,默默在后面加了两道菜。
饭吃到一半,江云舒总觉得有几道视线落到身上,等抬头看去,对方又不经意地移开。
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江云舒心下堵塞,也没什么胃口,小口吃饭陪着冷濯。
蓦地,一个声音打破寂静的气氛,“上次蒋氏的那个,联系你了吗?”
嗯?谁?
江云舒被他问得一愣,回味许久。
才想起来,几天前在聚会上加的那个微信。
作者有话要说:
冷濯:这么危险的局,可别让江助跟着了!
舒舒:啊!好感动啊!!!老板居然是为了照顾我,不让我去应酬!!!
周承建:抱歉,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冷濯:“原来他叫蒋舟。”
江云舒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莫名得有点尴尬,“……是,目前他是蒋氏市场部经理。”
顿了顿又补充到:“之前和蒋氏的合作,就是他负责的。”
江云舒以为冷濯会继续说蒋氏的事儿,毕竟他们泰昌和蒋氏还在合作。
没想到冷濯看着一脸严肃的江云舒,了然点头,转了话头,“所以,你们联系过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江云舒心里莫名,不明白冷濯为什么一直纠结他们俩是否联系过这个问题,他还以为老板是想知道,两家公司合作方面的事情。
虽然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顺着他说下去,“是的,之前聚会不久,蒋经理就联系了我。”
“说什么了?”
江云舒:“他表示和泰昌的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后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当然,他只挑了能说的公事,不能说的那些私事儿,自然不会给冷濯说。
其实聚会后,蒋舟就曾联系过他,开始客气地聊两家的合作,渐渐得,就开始说一些私人事物,从爱吃什么,到喜欢什么电影,都被江云舒囫囵过去。
他长得好看,从高中起,喜欢他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在拒绝人这方面挺有经验。
许是对方大概也知道了他没那个意思,转而少了许多联系,后面也只说有机会一起玩,就算做朋友也不错。
江云舒不置可否,他在这里本来也没什么朋友,相处下来,蒋舟人也挺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听到他的话,冷濯靠在沙发上,没再继续盘问,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随意地看向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江云舒没在多说,扔了外卖盒回来,就看到刚刚还发呆的人,已经躺在了沙发上。想提醒他去里面的休息间,见到他眼下的黑眼圈后,又打消了念头,轻手给他取了眼镜,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再把椅背上的外套盖在了冷濯的身上,转身去了工位。
本来在办公室,有准备一张简易的床,现下也不敢拿出来,生怕打扰了老板的好梦。转而无聊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恰好看到朵拉发的朋友圈。
她闲暇时候去了一个糕点展销会,拍出来的照片诱人得很,江云舒虽然刚吃了午饭,看着她的朋友圈,也疯狂咽口水。榴莲千层,爆浆慕斯,还有一些有名的糕点品牌,什么稻香村、隆盛,老鼎丰等等等等。
这些照片里,他最爱的,还是一些现做的蛋糕,五花八门,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随手给她评论,“想都不敢想,要是我在现场会有多幸福!”
一定疯狂买买买,吃吃吃!!!
朵拉在线回复,“胆小鬼,这有什么不敢想的!这样吧,你现在想,我立马就去吃,保证让你幸福地看着我吃!”
江云舒咬牙切齿,回了她一个白眼,他决定和这人绝交一分钟!
后面还跟着竹光,看到俩人的评论后,笑开了花,“哈哈哈哈”的发了一连串。
朵拉:“快递已发,两位男神请注意查收哟~~”
欸!江云舒顿时笑开了颜,算了,他不和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计较了,绝交的事儿以后再说。
只是可惜,朵拉也只能寄那些糕点,不能把现做的蛋糕寄给他。
江云舒觉得自己真的被几张图片馋到了,下一秒就发了朋友圈:
【决定晚上不吃饭了,吃蛋糕!】
光是想想,就觉得下午的工作有干劲了,下了班,一个满是水果的蛋糕,美滋滋~~~
切回大号,便看到有一条未读消息,是蒋舟。
“江助?方便接电话吗?”
江云舒看了眼时间,发送时间是在中午刚吃完饭那会儿,撇了眼沙发上的人,熄了屏,没回消息,转而进了租房的网站。
刚刚因为蛋糕高兴起来,现在想到还有十来天就要搬家,还没落脚的地方,又是一阵低落。
他的公司在市中心,这么多天,看了又看,找了又找,都没什么合适的,要么就是租金太高,要么就是房子不怎么好,要么就是离公司太远。他又不想和别人合租,这么一拖,就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江云舒靠在椅背上,算着自己的工资,还有这边的房价。
他不想租太好的,太好的费钱。如果这两年再省一点,明年就能凑着买个房,付个首付。但是退而求其次,房子就不怎么好,要不就是位置太偏,在胡同里,卫生差不说,也不怎么安全,虽然他节俭,但也不想为了点钱就拿自己的命去赌。
这么想着看着,一个中午便过去了,等冷濯醒来时,刚好到上班时间。
江云舒收拾好心情,转而处理中午的留言。
这一忙,就到了下午四点,才得空回了个消息给蒋舟。
“不好意思,中午太忙,什么事儿?”
蒋舟似乎一直在等他的回话,江云舒一发过去,对面就给他回了个电话来。
江云舒看了看对面批文件的人,接了起来,“蒋经理。”
话音一落,就觉得一道打量的目光幽幽向他看过来,吓得他连接下来的话都没仔细听。
直到对面说到:“之前你不是在看房子?我这边有一个朋友,他要去外地,想把房子租出去,是个市中心的大平层。”
江云舒打断他,“蒋经理,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这边没这么着急,而且有别的在谈。”
他小小撒了个谎,不说这房子是不是蒋舟自己的,光听到什么市中心,大平层,江云舒就觉得要么得欠个人情,要么租金很贵,他租不起。
再怎么样,他和蒋舟也没熟悉到这种地步。
对面听到他的话,本来兴高采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哦,这样啊……”
江云舒:“嗯,谢谢您了,改天请您吃饭。”
蒋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劲儿,“没事没事,我也没做什么,而且你也不用一直用尊称,之前不是说……做朋友嘛。”
江云舒笑得明媚,“好的。”
见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便准备挂断,“那就这样,改天再联系。”
“是什么事?”电话一断,冷濯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江云舒站起身,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送到他桌上,“没事儿,是蒋经理帮我的忙。”
“私事?”
江云舒点点头,站在旁边,等着他签字,公事公办道:“是的。”
本来按照冷濯的性格,他以为两人的聊天到此结束,没想到老板竟不同以往,接着问他,“是什么事?”
江云舒看了看他,觉得面前的人眼下格外认真,好像在谈一个大项目,不自觉也跟着严肃。实打实得说出口,“是我租房的事,之前的房东要搬回来住,所以准备另找房子,蒋经理说他那边有一个空的,约我去看。”
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着冷濯皱起眉头。
说完,他仔细观察了冷濯的表情,好像不怎么高兴,江云舒暗想,该不会是觉得他越界了吧?
先是韩文博,后是蒋舟,会不会是老板觉得他对那些公子哥儿另有所图?
又连忙接着说到:“但是……我这边已经有在谈的新租房合同了,所以拒绝了他。”
说话间,江云舒的手交握在前,两只眼睛盯着冷濯,炯炯有神,与冷濯四目相对时,手心却早已生出冷汗,不自觉捏了捏,指尖都惹上湿意。
“撒谎!”
江云舒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崩塌,被拆穿的瞬间飞灰湮灭。
不是,这人是狗吗?这么灵敏!
还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的表演天分失效了?
“呃……”江云舒闭了闭眼,老实地说出实情,“因为蒋经理太过热情,所以为了打消他的念头……”
才这么告诉他的。
但是为什么蒋舟没发现,冷濯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他撒谎了?!
这不合理啊!!!
“所以……”听到声音,刚刚因为撒谎难堪的江云舒,又抬起头来,“蒋舟都知道的事儿,我还不知道?”
江云舒:“!!!”这重要吗?
这又不是工作,不必汇报吧?
“……上周蒋经理来公司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的。”
上周蒋舟来他们公司办事儿,上来找江云舒,恰好他当时在给中介打电话,被听到去了而已。
“行,下去吧。”
终于刑满释放……
江云舒卸了口气,伸手去拿文件。
“这份文件,我带出去给罗秘。”
一双如白玉般的细手,从冷濯的眼前滑过。
兴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江云舒撒谎的时候,最爱认真看着对方,手不自觉地搓着指尖。
虽然动作幅度小,但冷濯在他发现小号骂人后,就观察到了。
想起上次生病时的手感,冷濯有些悸动,这双手,不仅白,而且不比他一直举铁的手,粗糙带茧,软软滑滑,清清爽爽的,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不,江云舒整个人可没有这双手软。
爱撒谎,爱骂人!
嗤笑一声,看了看打开的门,外面还能听到江云舒和罗红交接的声音,声音清朗得很,远远的,让人身心舒畅。
拿起手机,冷濯点开微信,熟门熟路地点开他头像,进了朋友圈,这一系列的操作,甚至没经过大脑,相比以前的惜时如金,现在他才觉得每日有点兴奋的盼头。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难得的,觉得和小时候解开一个代码一样有趣!
盯着手机,自言自语到:“蛋糕吗?”
在手机里翻了翻,打了个电话出去。
江云舒送了文件回来,看着老板的表情,十分不解,刚刚看起来还有点生气,怎么他出去一下,就好了,甚至能称得上有点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伴君如伴虎啊!特别是阴晴不定的虎!
冷总:我阴晴不定是因为谁???
下午送冷濯回去时,到了公寓楼下,俩人刚下车,冷不丁老板回头对江云舒说:“江助,上来拿个东西。”
刚放上方向盘上的手顿住,“啊?好的。”
江云舒松开安全带,整理好表情,跟着去了电梯。
他暗自猜想,该不会是让他带什么文件吧?毕竟以前也有过这种事儿,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濯第二天自己带过来,只有偶尔不高兴时,多此一举使唤他。
出了电梯,冷濯也没叫人进去,以往专门放快递的地方,堆着两个盒子,其中一个是江云舒下午给他点的外卖。
冷濯把玄关处的另一个黑盒子转身递给江云舒,又伸手去拿外卖盒。
“这是……”江云舒不解,接过后沉甸甸的,也不像文件啊……
“蛋糕,你拿去吃。”冷濯的声音淡淡的,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殊不知在江云舒看来,活见鬼了!他老板,活阎王!居然送他吃的?!
看了看盒子周围,也不见外卖单,江云舒心提得老高,当下有些忐忑,是他老板要谋害他,还是谁送老板的?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觉得蛋糕有些烫手……
江云舒想问,他能不能不要,虽然他的确准备,待会儿回家的路上买一个,但自己买的和老板送的,区别挺大。
如果他老板像以往一样,只送钱的话,他倒是能欣然接受。
送蛋糕???任他如何想,都感觉怪怪的!
“这蛋糕……”
他想说,这蛋糕他不能要!
但刚好在这个时候,冷濯的手机响起来,“喂,妈。”
江云舒和老板两人站在电梯外的走廊处,谢天谢地的是,他老板富有,买的房子是一梯一户的公寓,不至于被外人见到两个大男人相顾无言的尴尬。
不过,听到老板是和董事长夫人打电话,几乎是立刻,江云舒就想到了。
对啊!这蛋糕也有可能是董事长夫人做好了送来的!
据他所知,董事长夫人没事的时候也爱做些吃的,兴许这段时间刚好迷上了蛋糕,就顺手送来。
江云舒觉得自己想的不无道理,仔细去听老板的电话,只能听到两声“嗯,”“好,”之类的话,就挂了电话。
什么都没听到……
“这蛋糕是董事长夫人送来的?”
面前的冷濯收了电话,听到江云舒的话,眼神一僵,放在裤兜里的手握了握,点头道:“是。”
再看向江云舒的眼神,带着莫名的肯定。
而江云舒猜对了,豁然开朗,笑得眼尾都眯起来了,“谢谢董事长夫人,也谢谢老板。”
果然是夫人,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好今天想吃蛋糕?!
刚刚还被当做烫手山芋的东西,这会儿被江云舒紧紧抱在怀里。
冷濯看了一眼他,想说什么,见到那抹笑,又抿了抿唇,“你……不用客气,专门给你吃的,拿去吃吧。”
也对,冷濯压根就不喜欢吃甜食。
“那晚点我回家再给董事长夫人打电话感谢她。”
“不用!”他刚一说完,冷濯立刻就阻止,硬着头皮解释,“她今天有事,让人不能打扰,你回家吃了就行。”
“哦……”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