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后，戚梧：“话说，你们这么安静不会被调包了吧，尤其下了雨，你们两个罕见的没有抱怨。”话里带着笑意，仿佛只是无聊路上的调节心情的玩笑话。
但两旁的人并没有接过话茬。
沉默依旧围绕在三人中间。
下一秒，戚梧猛然后退，在第一时间远离了两人。
只见“端木郁”和“任时”同时僵硬的转过头，甚至还伸出手臂，呼唤着戚梧过去。
音色依旧是端木郁和任时的，仅从声音上听来，面前的两人还是端木郁和任时。
但戚梧明白，两人已经被调包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时候。
在黑暗笼罩下，戚梧看不清那两“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很显然，副本已经开始运行了，以一种他还没有摸清楚的方式。
“端木郁”和“任时”似乎碍于某种限制，并不能走回头路。所以两“人”才会在原地拼命的伸手招呼让戚梧主动走过去。
戚梧向周围看去，这里只有一条路，不能后退，只能向前了。
尽管周围雨水和夜色愈发浓重，戚梧还是能看到“端木郁”和“任时”的嘴越咧越大，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戚梧：“……”不懂它们在高兴什么，反正他已经彻底看清楚了两“人”的面貌。
那两个“人”依旧是端木郁和任时的模样，但皮肤从头到脚都变成了干瘪的褐绿色，只有嘴巴鲜红，露出锋利的尖锥般的牙齿。
两“人”伸出干瘪的爪子，嘴巴里的舌头按耐不住的伸出来，仿佛戚梧已经是盘中美餐了。
“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
早在看清楚两“人”的真面目开始，戚梧就明白了，这两只怪物搭配着雨水，能最大限度的降低玩家的精神值。
“就算精神值降到0，我也不会变成怪物。”
说话间，戚梧极速朝两“人”跑去，上一刻对玩家起阻碍作用的浓浓夜色，下一刻就是戚梧绝佳的隐身工具。
等到两只怪物察觉到不对劲时，拳风已经到了耳边。
经历过《安锦学院》副本的锤炼，戚梧现在独自面对没有攻击性的怪物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只知躲闪。
但怪物有两只，而戚梧只有一人，无论计划多么天衣无缝，动作多么流利顺滑，没有道具和技能的戚梧还是受了伤。
【目前玩家精神值为80】
【生命值：85】
两只怪物在被打倒的瞬间就变成了腥臭粘稠的绿色汁液。
臭气程度哪怕戚梧及时捏住了鼻子但还是被熏到吐。
在戚梧全副武装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时候，还是有“人”不知不觉的从黑暗处走来，且完全没有惊动戚梧。
这副本真是有意思。戚梧在心中想道。
“哎呀，这位也是来戈尔孔达旅游的人吧？”来人非常热情，举手投足之间但是有点像……导游？
戚梧抓住关键词“也”，看来进入这个副本的每一位玩家在通过刚才的考验之后都会遇到这楓位NPC。
若是没有通过刚才的考验的……很大概率已经被怪物拆吞入腹了。
“我是这里的导游，驴友是不是跟同伴走散了？来我们旅行社吧，一般走失的驴友不是来我们旅游社，就是被这里奇奇怪怪的规则束缚走不动路。”
面前的导游似乎胸有成竹，笃定了戚梧会选择加入旅行社，这个底气是谁给他的？
“加入你们旅行社要钱吗？能找到我想找的人吗？如果不满意能退款吗？你们旅行社有区别于其他旅行社的特点吗？”
导游：“……”这辈子没回答过这些问题。
“哈哈，驴友说笑了，我们旅行社是公益的不收钱。至于能不能找到你想找的人，这得看运气。”
公益的，不收钱的…戚梧很满意。
“好，那我们走吧。”

前路漫漫，不知跟着导游走了多久，戚梧才来到所谓的旅行社。
“这里都是单间，友情提示，晚上不要随便出门哦。”
把戚梧随便领到一间屋子后，导游就走了。
戚梧推开门，就看到一面正对着门口的镜子，而旁边就是厕所。
……这摆放，风水不太好啊。
镜子对门，易惹口舌是非，而开门见厕，则会夺人气运，陷入霉运缠身的境地。
戚梧把镜子搬走，有从屋里找出床单，把镜子罩的严严实实的。
厕所的位置没办法移动，只能暂时搁置了，所幸他的运气本就不好，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作为大四即将踏入社会的成熟毕业生，戚梧自然不会听导游的。
于是在做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戚梧就出了房间门。
“啧，404，这门牌号可真不吉利。”记住自己房间所在位置后，戚梧就从四楼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挨个找了起来。
他虽然觉得两个蠢笨的队友很拖后腿，但碍于这是个团战副本，他觉得有必要先找到两个人。
经过两间空房后，戚梧伸手推开了第三间房间。
可是直到戚梧完全进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不对劲来。
里面灯光大亮，床边还放有一次性拖鞋，床头柜旁的香薰正释放着香气。
这明显就是有人居住的，而且不是端木郁和任时，那两个人不会摆弄香薰这种精致的玩意儿的。
他想离开这里，但回头一看门已经关上且从里面打不开了。
洗漱间里传来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
戚梧躲在床边，在仔细一听，好像有两个人正在交谈。
等人完全出来后，戚梧才看到客房主人的真正面貌。
那是一个双头怪，两个头共用一个身子，且身体奇壮无比，一只胳膊比得上他的腰了。
怪不得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却又两个人的交谈声。
此刻，双头怪真在往床边走来。
一步，两步，越来越靠近戚梧。
下一刻，戚梧主动站起身。
“客人您好，请问是否需要客房服务？”标志性的笑容，千篇一律的姿势，这一刻，戚梧就是服务人员。
“我们没让你进来，你是怎么进来的。”双头怪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是这样的客人，我在门口按了铃声，没有应答，所以我就进来了，看到这里并没有需要我做的，所以我就把您的拖鞋摆放好，正准备出去。”仅仅只是摆放了个拖鞋。
说辞有些拙劣，但戚梧知道，鬼怪的智商普遍比较低。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一个智商有多高了。
“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下次不经允许不许进来。”另一只头说道。
果然很好骗。
“好的先生。”
临走前，戚梧再次开口道：“先生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两个人，这两位点了特殊服务，只是前台没有提供房间号。”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发黄微卷，体型偏瘦，身高大概在180左右。另一位寸头，黑皮肌肉猛男，身高将近190，体型楓很壮。”
这两个人就是端木郁和任时了，既然这只双头怪这么好骗，与其他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找，不如直接问“人”。
“特殊服务？玩的真花。”
戚梧：“……”他着实没想到双头怪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我今天见到你描述的这两个人了，他们住在三楼走廊的尽头，具体是哪个房间我们也没看清。”
再次忽悠之后，戚梧成功脱身。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找人，知道大体位置就已经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回到404，从窗外看过去，外面依旧在下大雨，夜色依旧浓重。
戚梧铺好床，关上灯正准备睡觉时，忽然听到了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声音很小，小到让戚梧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声音很持续，这让戚梧更加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只要在屋里，不论在哪里都能听到声音。
戚梧不得已从床上起身，里里外外把客房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怪异的物品。
声音不大，不影响睡眠，于是戚梧在自我催眠下陷入沉睡。
朦朦胧胧中，戚梧睁开眼，看到面前破败的房子，随处可见的蛛网和灰尘，以及散落一地断掉的木头。
他不是在睡觉吗？这是哪里？
戚梧来不及思考，因为从废墟中伸出了一只干瘪尖锐的绿褐色的爪子。
一瞬间，戚梧想到了来时路上那两只怪，但眼前这只显然不是路上的两只，因为那两只已经死了。
那只手越伸越长，显然不是正常人手臂的长度。
下一秒，那爪子调转方向，直直朝戚梧飞来。
仅仅伸出一只爪子，攻击意图就这么明显，若是整个身子都出来了，那还了得？
戚梧抄起一根木棍，朝着利爪挥去，爪子受了伤，很快就收了回去。
怪物原本所在的地方突然轰塌，下一秒，戚梧被看不见的生物抓住脚踝，生生拖行了一路，直到戚梧抓住柱子才勉强停了下来。
看不见吗？很好，是时候尝试一下个人技能了。
戚梧努力感知自己的精神力，随后又立马控制精神力向四周散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只怪物就血肉翻飞了。
想象中的腥臭气味并没有到来，只有眼前能看到的浓稠血水。
“还挺好用。”但是真的很费神，戚梧眼前白花花一片，脑袋上直冒星光，这还只是动用了一次技能。
过了好久，眼前依旧一片茫茫白色，他终究没有体力坚持到离开这里。
在即将摔倒的瞬间，戚梧落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早在戚梧站在废墟中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只是梦境了，在梦里因体力不支晕倒过去，应该不算大事吧？
他已经做好了摔倒的疼痛感，可是被人中途打断了。
眼前依旧一片空白，此刻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帮他，万一是另一个怪又该怎么办？
可动用一次精神力之后，这些问题他已经没有办法知道了。

第十五章 戈尔孔达：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二天早上七点，戚梧准时从沉睡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周围的环境。
如他所想的一样，他还在客房中。
在梦中倒下之际抱住自己的人应当不是敌人，玩家之中有能人异士善心大发也不稀奇。
戈尔孔达作为一个旅游的城市，现在导游应该挨个叫人了。
但直到戚梧收拾完毕，也没有任何音信。
正在戚梧犹豫要不要先去三楼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404的客户您好，由于天气原因，今日的旅游暂停，旅客可在酒店内自行活动，餐厅在一楼大厅。”
门口传来的声音应该是固定话术，就算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戚梧走到窗边，掀起帘子一看才知道外面已经起了浓雾，就算趴在窗户上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说来奇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戚梧没有一次能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这层白雾似乎有意识，在戚梧贴近窗户时，雾气变得更加浓重，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窗，戚梧也能感受到来自窗外的恶意。
看来这窗户也是一层保护。
不在多想，填饱肚子更重要。
戚梧从四楼下到一楼，很罕见的没有见到其他奇形怪状的鬼怪。
据戚梧所知，这座酒店里的所有“人”应该都是旅客。
还没走到餐桌，十米开外，端木郁和任时就看到了他。
眼睛挺好使的，戚梧心中想着。
“你们吃完早饭了吗？”戚梧一边朝就餐区走去，一边随口问道。
“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们昨天都经历了什么吗？”端木郁迄今为止仍摸不清戚梧的脑回路。
像是自讨没趣一般，端木郁又自己接道：“我劝你放弃去那边吃早餐的想法，我们昨天晚上被坑了2000块钱，刚才过去一问，几个面包片加上一杯水就要收我1000块钱。”
听到收费，戚梧才停下脚步，“你们昨天晚上交钱了？”他记得那个导游说过这是免费的才对啊？
“对啊，我俩都没敢开两间房，挤在一间客房里面睡了一觉，晚上还做了噩梦，醒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骨都要塌了。”端木郁说着，还指了指他和任时的脖子，继续道：“看到没，睡了一晚上，落枕了，别提有多疼了。”
戚梧：“……”他怎么觉得这不是落枕，而是被鬼怪揍了？
“我昨天晚上没收钱。”戚梧淡然道。
端木郁和任时可不淡然了，凭什么只收他们两个的钱？
“话说，你们的钱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他进副本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武器没有，连钱也没有。
“进副本之前用积分兑换的，任何一位老玩家都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在这方面，端木郁才会真实的感受到，戚梧是个新人。
戚梧恍然大悟，不过就算他提前知道了，也不会这么干的，在副本中花钱，就像在虚拟游戏中充值一样，看不到真实的效益。
“你们或许吃饭要钱，但…没准我不用花钱呢。”
在两人的目光中，戚梧独自一人走向餐桌。
“戚梧好厉害啊！”任时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戚梧身上，眼中冒出星星，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戚梧走过去，完全无视餐桌旁把守的肌肉大汉，拿起餐盘开始挑选食物。
直到戚梧吃完早餐，把剩下的装进打包盒，也没有人阻拦。
在端木郁和任时面前，戚梧道：“500元一顿饭，可以接受吗？”
不远处的餐桌，1000元一顿饭，而且只有几片面包和一些水。而戚梧这里，500元一顿饭，包括清粥小菜，米饭和焖面。
如何选，是个人心里都有数，尽管端木郁对戚梧这种趁火打劫没有一点团结友谊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依旧不影响他麻利的掏钱吃饭。
“你们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梦？”
他还记得刚才两人说做完梦之后浑身的骨头都散了。他也做了梦，但并没有那么夸张，打了怪之后他就陷入沉睡了，而且一觉醒来精力充沛。
“梦？梦里有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有一只怪，原本没什么，打死就好了，但是打死之后，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落在身上直接生啃人肉。关键数量还很多，根本应付不过来。”端木郁一边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一边说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端木郁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继续吃饭。
端木郁和任时前面的经历和他一模一样，但是后面就不同了。
他记得那只怪打死之后，没有出现什么黑色的虫子啊？
就算自己晕倒了过去，但意识还在梦里，如果如端木郁所说真的有黑色虫子，早就把他啃光了，就算没有啃光，多少也会受伤。
但实际上是，戚梧昨天晚上睡的很好。
“那个导游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时候出去？”
戚梧还记得，他们来戈尔孔达是来游玩的。
“今天是不可能的了，早上的时候门口有人通知说起了大雾，不宜出行。”端木郁和任时也察觉出了不对，但酒店外确实是白茫茫一片的雾气，出不了门，也没法查线索。
“我在404，你们在三楼哪个客房？”
任时兴奋了，“戚神果然还是在意我们的，他都查出来我们在三楼了。”
戚梧：“……”谢谢，但在意真的说不上。
端木郁：“304，我们的房间很小，布置也很简陋。”
戚梧想起自己的房间，里面有厕所有厨房有阳台有电视有冰柜有空调，就连书房里面还摆放了一套茶具。最关键的是，这些他都没有花钱。
沉默片刻，戚梧没有说出自己房间的豪华布置，免得引起那两个人的不满。
“咳咳，昨天晚上太晚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把房间搜查一遍，吃完饭就回去吧，把房间里面都搜查一遍，中午饭点我们在集合交换线索。”
不远处的餐桌上，一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交换信息，戚梧一眼扫过去，餐桌上的十几个人可以确定是玩家。
戚梧心中有了大概，这副本大概放进来了五六个团体。

第十六章 戈尔孔达：我要投诉
戚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餐厅上，蓦然想到，或许有的人在第一天就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早餐，所以有人并没有选择来餐厅吃饭。
就在戚梧转头的一瞬间，一抹熟悉靓眼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戚梧再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我们吃好了，中午就在这里集合。”端木郁已经起身，而任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戚梧身上。
“戚梧，你不走吗？”任时想跟戚梧住一个房间，哪怕条件再刻苦也愿意，但显然戚梧不会同意的。
“这就走。”戚梧看了一圈，才不得不承认刚才可能是看错了人。
伏念在上个副本中没有出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副本中？
回到房间，戚梧把客房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特殊物品。
如果戚梧没记错的话，他昨天晚上可是听到了若有似无持续的哭泣声。
事实上，戚梧不可能记错。
卧室里面的物品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衣柜。
衣柜里面放着几个空荡荡的纸箱子，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床底也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窗外除了白雾，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这里是四楼。
桌子椅子一眼可见，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昨晚的抽泣声从哪里来的？
戚梧坐在椅子上，视线不由自主的朝墙上唯一的画看去。
画的内容就是戈尔孔达这座城市，街道干净整洁，建筑红顶白瓦，蓝天白云，看起来确实是旅游的好地方。
只是…昨天晚上这里面的黑衣人是41个吗？戚梧凑近，伸手抚摸画作上的一处空白
好像少了一个。
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戚梧没有选择在房间补觉，他再次回到了昨天晚上遇到的双头怪的房间。
这一次，客房门锁的很紧，并不像昨天晚上一样容易打开。
戚梧把耳朵贴近大门，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就好像这间客房本就没有人一样。
戚梧打算强行进入，但突如其来的训斥声打断了他准备进入的动作。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导游。
“这里面住的可是VIP客户，别把人吵醒了，快回到你自己的房间，我有话要对你说。”
戚梧是旅客，自然要乖巧的听导游的话。
回到房间，导游刚要开口，戚梧率先一步道：“我要投诉。”
导游：“……你说什么？！”
“我要投诉，晚上客房有噪音，而且床铺太硬了，睡醒之后浑身酸痛。”
“你昨天晚上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免费的，虽然是免费的，但我想应该也有专门的投诉通道吧？”
导游怒目圆睁，脸都憋成了酱紫色，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戚梧还真怕下一秒就被打飞。
“导游，你刚才说有话对我说，你要说什么？”戚梧一脸纯真，仿佛刚才投诉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导游：“……”
沉默片刻，导游还是开口说道：“由于天气原因，我们要在酒店多住几天，往后的所有费用，需要客户自己承担。”
说完，随后又接着说道：“如果房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去一楼值班室登记。”
不等戚梧纠缠，导游说完就连忙跑了，戚梧拉都没拉住。
“一楼值班室？”戚梧把目光转向窗外的白雾上，又看了看时间，决定提前去一楼。
一楼的值班室在一楼走廊尽头的位置，如果不是戚梧提前从导游那里知道了这个地方，恐怕还真找不到。
这地方与其说是值班室不如说是一个杂货间，只不过多放了一张旧桌子和一把旧椅子。
戚梧来的时候里面没人，里面堆积的杂货和木柴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目光从杂货上面慢慢扫向桌子。
如果说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查看的东西，那无疑是这个桌子了。
如果没有走进看根本不会发现，在厚厚的灰尘下还有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戚梧翻开，第一页赫然出现几个大字：你会死在这里的。
这句话像是一句对玩家的诅咒，但更像是笔记拥有者给自己写下的预言。
不管这句话的对象是谁，戚梧接着往后翻。
第一天：日常收入2455669元，旅客收入200元。
第二天：日常收入0元，旅客收入300元。（都怪那个导游生病了，今天损失好多钱！）
第三天：……
第四天：日常收入52234466元，旅客收入100元。（今天来了两位导游，赚大发了！）
第五天：……
第六天：一群白吃白喝的臭穷酸！不过才第六天就没钱了！没钱那就拿人头来抵吧！
第七天：没钱的人就该把人头留下！！
这一页的信息太多，戚梧没有整理，趁着还有时间向后翻去。
笔记本不厚，后面的内容基本与第二页的相差无几，没有新的发现。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鬼怪记账本，但里面的内容却值得思考。
为什么每一页只有七天呢？
戚梧没有很多时间思考，因为已经到了中午和队友们约定的时间了。
出了值班室的门，戚梧看向餐桌，中午吃饭的人明显比起早上的更少了。
“我和端木找了半天，还好你没出事。”任时在见到戚梧的第一眼就跑了过来。
“我提前下来，去了一趟值班室。里面除了记账本有些特殊之外什么都没有。”
戚梧说着，走进端木郁，说话间就把纸条塞进了对方手中。端木郁察觉到之后并没有声张。
不远处的餐桌旁，肌肉大汉的视线扫过来，没有发现问题后，又转头望向其他地方。
戚梧：“午餐售价多少钱？”
“不多不多，一片肉一片面包两片青菜总共8000块钱而已。”
怪不得端木郁和任时不去吃饭。
“很抱歉，从现在开始我也没有特权了。”戚梧把导游早上跟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俩的钱加起来现在吃饭是不成问题的，但以后吃饭也会不成问题吗？副本之中，谁也不能保证。
戚梧淡声道：“我们不花钱，我们投诉。”
想让戚梧花钱？不可能的。

第十七章 戈尔孔达：餐票三张
刚刚入夜，只听三楼走廊尽头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正是端木郁和任时。与此同时，戚梧也正从四楼出来。
三人齐聚在一楼大厅，互相对视一眼后，跟着戚梧朝值班室走去。
按照戚梧推测的，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很有可能是鬼怪，那么带上端木郁和任时就很有必要了。
“叩，叩，叩。”敲门声在死寂的走廊中显得格外突兀。
“烦死人了，刚上岗就有人敲门！”
“烦人！赶着投胎吗！”
门内同时响起两道声音，端木郁和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戚梧听着声音，莫名的觉得有些耳熟。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戚梧朝里望去，值班室的工作人员果然是鬼怪，而这个鬼怪在第一天时戚梧就见过了，正是那位双头怪。
“是你！好巧啊！”戚梧故作惊讶，闪身从端木郁和任时中间挤了过去，给了双头怪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是你啊，我们见过你，这么看来这两位就是点了特殊服务的客人了吧？”
戚梧：“……呃”该怎么圆呢？
“是啊，可是这两位对这个价钱存在疑问，所以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端木郁和任时全程一脸懵，直到戚梧示意他们讲话才从呆愣的状态中脱离。
“是啊，什么服务怎么收价那么高？”端木郁不知道具体的金额，如果对方继续问的话，一定会露馅的。
还好这时候戚梧接过了话，“说起来，我们工作人员的收费一直是很低的，特别在旺季，甚至没有收费，可是为什么今天我去吃饭还收了我钱？”
眼看双头怪就要起疑心，戚梧继续说道：“我也是新来的，在这里我就认识你一个，还好碰见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问谁。”
“新来的？那难怪了，应该是酒店的人把你当成了日常旅客，所以才会有高收费，没事儿新人都是这样，我给你开个单子，以后吃饭带着单子就没人问你要钱了。”
双头怪没有产生质疑，很是利落的回到值班室，甚至还招呼他们三人进来参观。
为了产生不必要的怀疑，戚梧一脚踏了进去。
晚上的值班室和白天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晚上的值班室里面没有一丝灰尘，就连杂物都没有，桌子椅子都是崭新的，就连上面放着的笔记本也是新的。
双头怪很快就开好了单子，但在递给戚梧的时候，停了下来。
“忘了问你，你的工号是什么？”
工号？戚梧从来没想到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工号，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凡是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在入职前都会有一个工号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端木郁和任时顿时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还是被你发现了，我其实还没来得及领工号。”戚梧眼睛低垂，看起来似是为什么事情苦恼。
别说是鬼怪了，就连在场的任时和端木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帮戚梧一把。
那鬼怪不按套路出牌，在戚梧回答完之后，一个巴掌拍在戚梧肩膀上，另一只手还把单子塞在他的手中。
“工号这种东西领回来就是扣钱用的，能晚一点就晚点领，这单子你拿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戚梧：“……”知道鬼怪的智商低，但是没想到这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