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为首的一人冷笑着，满脸轻蔑的道：“你还想晚上住哪？不如想想公司会要求你们怎么赔偿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人说出的话，大高个上司来了。
上司一来，巡逻队一群人就乌泱泱的离开了。
“好好的公寓！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原本豪华五星级公寓，现在变成废墟一片。
大高个气的在戚梧和任时面前来回转悠，看起来也对面前的场景很头疼。
“我们可以努力工作，赚钱抵赔维修费。”只要不让戚梧掏钱，一切都好说。
大高个站在戚梧面前，“赔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想来是十分愤怒，指着戚梧就是一顿骂。
十几分钟之后，大高个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但戚梧受不了了，“劳动力不能浪费，我们现在是空闲状态，不如给我们分配一些活。”
怒骂声停止，大高个指着戚梧和任时说道：“工厂的烟囱脏了！你们今天就去擦干净！”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食堂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吃饭了。
戚梧淡笑：“好的，我和任时这就去。”
他不知道泰德·乔现在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恨他入骨，他去哪里，泰德·乔一定会追到哪里。
化工厂的烟囱总共有576个烟囱，从早擦到晚也需要至少一星期的时间。
每一根烟囱高300米，人爬上去就要花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把烟囱从头到尾擦干净，一根也得半天的时间。
但戚梧答应的很痛快。
夜晚降临，没吃晚饭的戚梧和任时刚爬上一根烟囱，就算到了晚上，烟囱里也冒出浓浓黑烟。
“化工厂都不歇息吗？”白天到晚上，从不停歇。
里面冒出浓浓黑烟，刚爬上去的任时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精神值和生命值就猛然下降。
“这些浓烟有毒，我的精神值和生命值都下降了。”
听到任时的话，戚梧这才反应过来查看面板。
生命值和精神值果然下降了很大一截，只是他向来作死，精神值跟大白菜一样使用，生命值也总是有就好不求高，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我们下去，这烟囱我看干净的很。”
危险的任务他从来不做，更何况还没有报酬。工作时间，能摸鱼就摸鱼。
任时刚从烟囱上下来，猝不及防正面迎来一头海怪。
还好他有人型雕塑护体，一时间海怪也奈何不了他。
“戚梧你先别下来，这里有一头海怪！”其实任时说错了。这里不止一头海怪，在黑烟缭绕的周围，有数不清的海怪和两栖动物。这些怪物都虎视眈眈的顶着烟囱上还没有下来的戚梧。
戚梧实际上听到了任时的话，但还是执意下来，因为烟囱上的黑色浓烟已经朝下面滚滚而来了。
如果不下去，浓烟也会把他的精神值和生命值全部吞噬，不如下去，拼一拼搏一搏。
下面的数十头海怪看到戚梧下来，眼睛里冒出红红绿绿的光芒，口中獠牙诞出口水，冲着戚梧不停的跳跃。
“这么迫不及待。”戚梧可不惯着！直接凝华出冰锥，纷纷刺向底下的海怪。
不远处的矮墙后，一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是反噬的原因。
“没用的东西，这就让你吐血了！”被骂的人不敢说话，他这样的已经抵挡了很长时间了，像泰德·乔在戚梧手下不也是抗不过去吗？怎么有脸斥责他的？但这些话，那人一句也不敢说。
“海怪退回来了！快使用技能，让它们发起进攻！”泰德·乔指挥着，他一定要让戚梧死在这里，这是天赐的机会！想到戚梧他就忘不了爱与机器人副本中的耻辱，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那人把吐出的血强行咽下去，再次驱动海怪发起进攻。
戚梧把海怪的怪异行为看在眼底，心中也有了猜测，一边躲避海怪不要命的攻击，一边和任时建立精神链接。
[矮墙那边有人，我们要把海怪引过去]
戚梧要他们种下的恶果，自己吃。
矮墙不透明，戚梧往哪里跑，后面的人如果不探出脑袋，是看不到的。
一直到戚梧跑过去，海怪把矮墙冲破，矮墙后的三人才赫然出现在戚梧和任时面前。
其中一人，正是泰德·乔。
“好久不见啊。”戚梧淡笑打招呼。
这更加惹恼了泰德·乔，他想都没想，直接甩了一巴掌打在旁边一个男生脸上。
安曲本就快撑不住了，又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直接一口血吐在了泰德·乔的脸上。
任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泰德·乔旁边的同伴看到任时笑了，也没忍住。
一时间，只有泰德·乔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现在！我要你！立马操纵海怪！杀了这两个人！”
泰德·乔说完，又冲戚梧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我们工会今年新招来的。一个驯兽师，能号令所有动物，一个占星师，能预测天气。”
戚梧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就这么把新来的两人的技能就这么说出来了，对他们的实力很自信吗？
说实话，这两个技能，在这个副本大狗熊确实属于逆天的存在，但有戚梧在，戚梧比天更厉害。

第七十八章 海底琉璃城堡：冰封万里
安曲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还没缓过来就强行动用精神力，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海怪在安曲的控制下，再次对戚梧二人发起猛烈的进攻。
泰德·乔抬头看到了烟囱中不断冒出来的黑色浓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泰德·乔对旁边的另一个人说道：“用你的技能，让烟囱中冒出来的浓烟向对面吹去。”
浓烟对玩家有致命伤害，一旦被浓烟包裹，除非不呼吸，否则根本躲不开。
那人收到命令，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一把别致的扇子，扇子通体绿色，镂空雕刻显得极为古朴典雅，扇子上坠着一根绿色的绸缎，无风也飘逸。
戚梧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听到了泰德·乔两人的对话，但他面前的海怪极为凶猛，能在陆地上与戚梧纠缠如此之久，让他完全抽不出身去打断另一个人的施法。
戚梧向操纵海怪的安曲看去，这人实力很强，待在扶桑工会实在太亏了。
眨眼间，烟囱筒中又是一阵浓烟喷出。手持扇子的人看准机会，轻轻朝烟雾转动手腕，那一阵浓烟就变了方向，直直向下朝戚梧袭来。
这么大的一团黑烟，如果置身其中，只怕几秒钟过后，生命值就降为零了。
戚梧被海怪死死缠住，只要有想跑的趋势，就会有一只海怪从后面堵住退路。
退无可退了，戚梧打算硬抗下来，他不会在里面待很长时间，几秒钟足矣，到时候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戚梧就能脱身。
不知是戚梧倒了二十几年霉运现在突然转运了，还是有贵人相助。总之，那一阵黑烟在即将掩埋戚梧时突然被一股疾风吹散了。
黑色浓烟被莫名其妙刮来的一阵风冲击的四分五裂，霎那间就不见了黑烟，云开月明。
“我这是……转运了？”戚梧不禁发出疑惑，可下一秒，他就不再疑惑了，哪有转运的人直接平地摔的。
泰德·乔见状，气的吐血，“你的个人技能是摆设吗！为什么不用！”
熊谷挠挠头，对刚才的一幕同样不可置信，他的个人技能一直控制着黑烟，就算有自然的风吹来，也不会在一瞬间把黑烟吹散。
他的等级是A级，A级玩家的个人技能不是普通人能破解的，更何况，这不仅仅是破解，更是直接在极短的时间内把黑烟散了。
“这附近一定有等级更高的人，我的个人技能完全被压制了。”
原本摔了一跤坐在地上感慨的戚梧听到熊谷的话，脑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伏念。
伏念在游戏当中就是Bug的存在。
戚梧早在烟囱上的时候就用精神力感知了附近隐藏的玩家，只有以泰德·乔为首的三人，并没有其他人。
如果熊谷说附近还有人，且没有被戚梧感知到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伏念。
既然在现场，那为什么不出现？是因为不想和他见面吗？就算是戚梧也没有意识到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多少种可能性。
泰德·乔不听解释，直接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的等级不够高吗？！工会培养你容易吗！区区一个隐藏在暗中角落的人就把你吓破胆了！”
在泰德·乔的命令下，安曲操纵着为数不多的海怪再次袭击，熊谷则紧紧盯着烟囱，等待着机会控制黑烟。
在重重夹击之下，戚梧和任时逐渐招架不住。不是黑烟毫无征兆的吹来，就是海怪从刁钻的角度进攻。
戚梧闪过一个海怪的攻击，又躲过身后黑烟的裹挟，体力逐渐跟不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戚梧查看面板，他的精神值还有一半多，只能发动一次群体性攻击。
而迄今为止，泰德·乔还是没有展示他的个人技能。
任时的雕塑形态也逐渐维持不住，经受了太多次的攻击，哪怕是雕塑，也吃不消。
不能在等了，戚梧闪到一边，使用精神力发动群体性攻击。
在戚梧动用体内所剩全部精神力时，周围的一切，包括海怪，泰德·乔三人，袭以及周边附近的海域，全部附上了一层冰霜。
冰霜逐渐凝结成厚冰，戚梧身边也多了一层冰盾，任凭海怪和黑烟，都无法击破。
以戚梧为中心，周围的水分子迅速凝华，全部覆盖在地面上以及周围人的身体上。
“任时，站在我身边。”他的精神力覆盖范围极大，且杀伤力不区分对象，一旦施展会伤及同伴，所以戚梧从未用过。
但现在这种请举例，容不得他犹豫了。
又是一阵爆发，周围的海怪顿时成了冰雕，轻轻一摔就碎了一地。
泰德·乔在戚梧爆发的时候，就率先启动了防护罩，即使如此，泰德·乔三人也被冻的不清，在防护罩中瑟瑟发抖。
“戚梧的精神值不够了，这次大招之后，就手无缚鸡之力了。”泰德·乔计算的确实很对，戚梧的精神力确实已经处于掏空的状态了。
海怪全部解决，由于周围温度太低，烟囱下部的炉火全部熄灭了，黑烟也消失了。
周围银装素裹，所有的建筑物外都裹上了一层冰雕，一时间，世界全部冰封了。
戚梧跌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堪比周围凝结的冰霜。
“戚梧，这一次是你输了。”泰德·乔毫发无损，笑的贪婪邪佞。
泰德·乔的个人技能还没有使用，身上还带着保护符，一次两次的致命攻击不足以杀死他。
而戚梧此刻精神力掏空，生命值岌岌可危，整个人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相比之下，泰德·乔赢的毫无疑问。
但让泰德·乔疑惑的是，戚梧倒在地上脸色堪比冰雪，却丝毫不慌张。
泰德·乔见过许多濒死之人死前的各种疯狂行为，有的痛哭流涕请求饶恕，有的疯狂咒骂发泄恐惧，有的请求痛快一死……但极少有人像戚梧这样，面对死亡如此平静。
泰德·乔突然就不忍心了，这样的人如果能进工会，那定是扶桑工会的一员猛将。
“我再给你最后一场机会，你愿意加入扶桑工会吗？”

第七十九章 海底琉璃城堡：又让他逃过一劫
戚梧也没想到到这种地步了，泰德·乔还愿意给他机会，他确实留了后手，但现在戚梧决定这个后手可以先不用。
“扶桑工会是整个游戏中最大的工会，我当然愿意加入。”如果戚梧最开始没有加入银河工会，如果扶桑工会不压榨新玩家的积分的话。可惜这两点，都不能改变了。
戚梧唉惜的语气成功勾起了泰德·乔。
“你既然知道扶桑工会才是整个游戏中规模最大的工会，自然也知道只有在扶桑工会才会有出人头地实现心愿的机会，那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再次听到这些话，戚梧还是很心动。可恶的端木郁，一开始就订好了他三当家的身份，还隐瞒了总积分排名第五的事实。
“可惜我已经加入了银河工会，一个玩家是不能同时加入两个工会的。”戚梧一边吸引泰德·乔说话，一边暗自背过手恢复精神值，然后用恢复的精神值凝聚冰锥。
泰德·乔嗤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话扶桑工会和银河工会也会有放在一起比较的一天。“扶桑工会不缺你那点赔偿金。”
游戏当中有规定，如果一个玩家已经加入了一个工会，如果想再加入其他工会就要支付原工会一定的赔偿金，赔偿金的具体数额要根据所签约的合同来规定。
“你们不缺我这点赔偿金，我也相信你们会好好培养我，但是……”戚梧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戚梧现在的实力，同等级的玩家已经能指导培养戚梧的了，他已经是当前等级玩家的天花板了。
哪怕是高于戚梧等级的玩家，一同进入游戏副本，也不一定有戚梧表现的出色。
这也是泰德·乔为什么执意想让戚梧加入扶桑工会的原因了，哪怕不能加入扶桑，也不能加入银河。
“你说什么？你还有什么顾虑？”
泰德·乔旁边的安曲和熊谷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对戚梧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从没见到过身为扶桑工会代理人的泰德·乔会这么对一个玩家说话。
这属实是破天荒的事情了，尤其这人还得罪了泰德·乔之后。
戚梧又说了什么，泰德·乔还是没有听清，脚步不由得向戚梧又走近了几步。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加入扶桑工会，那么我在副本中获得的积分会归我所有吗？”
这是致命的，其他任何条件泰德·乔都可以答应，或者有缓和的机会，唯独这一点，副本中所得积分归自己所有，这是属于工会创始人才会有的待遇。
“这一点不行，其他的任何条件都好说。”泰德·乔皱眉拒绝，他能在对方势弱的情况下说这么多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平时的耐心。
泰德·乔此刻已经距离戚梧很近了，尤其是泰德·乔没有任何防备，在他看来，戚梧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杀伤力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泰德·乔的想法没有错，戚梧现在确实站不起来。
但是……他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了四分之一了，四分之一的精神值，已经让戚梧有了基本的攻击性了。
一把冰锥从戚梧身后极速而出，直抵泰德·乔的喉咙。
安曲和熊谷距离有些远，完全没办法在第一时间保护泰德·乔。
此刻，泰德·乔的脸色已经比烟囱还要黑了，他好心给对方机会，劝对方加入扶桑工会，没想到对方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还能威胁到他。
是他轻敌了。
“现在，我是上位者，换我来问你，你愿意加入银河工会吗？”
游戏大厅中，正在忙碌的端木郁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冷颤，有股不知从何处气的凉意。
泰德·乔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任时这才上前，站在戚梧身旁，刚才戚梧虚脱倒下之后，他还是雕塑形态，走近又怕催眠戚梧，这才一直没有过去。
任时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控制雕塑的变化形态。
“不加入也行，告诉我冰安在哪里。”
他们团队中，冰安属于主力坦克输出型，他和任时都不太能打，缺了冰安，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泰德·乔冷笑，并不回答戚梧的问题。
戚梧耐心不好，尤其是对着泰德·乔。
冰锥毫不犹疑刺进泰德·乔的腹部，鲜血染红了冰锥，戚梧有轻微的洁癖，但此刻他的精神力不够没办法去掉冰锥上的血迹。
泰德·乔作为代理人，嘴不是一般的硬。
戚梧又是一冰锥，刺入了对方的大腿处。
“泰德·乔，你猜，我用精神力能不能探查出你内心最害怕的东西？”戚梧微笑，一冰锥刺入对方大腿时轻轻说道。
泰德·乔身躯一震，原本毫无波澜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精神力在游戏当中确实属于特殊级别的存在，能具象化，能无实体化，能控制类，能攻击类，能群体范围类……所说有什么是精神力技能不能做到的，泰德·乔一时想不起来。
“冰安不在我这里，她被带走了，我的权限低，无法得知。”
戚梧紧紧盯着泰德·乔，过了几秒之后，举起冰锥决定对对方一个痛快。
但偏偏这个时候，有哨声从不远处传来，急促且慌乱。
“那边的员工！你们在干什么！”来的人很多，人手一根棍子，脖子上戴着一根哨子。
以戚梧的判断，对方的等级不低。
“工厂之内禁止打架斗殴！你们不知道吗！”
戚梧脸色苍白，一副病殃殃快要晕倒的样子，而泰德·乔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眼神透漏着犀利和不甘。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什么情况，但现实确实戚梧挨了批评，泰德·乔却什么事都没有。
这群人拉偏架。
一群人对着戚梧就是一阵批评教育，看到戚梧摇摇晃晃快要晕倒，这才罢休，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对戚梧进行批评和分配工作。
泰德·乔跟着那群人一起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朝戚梧露出鄙夷的目光。

第八十章 海底琉璃城堡：固执
戚梧摇摇欲坠，任时打算扶他回去，但后者却犯了倔，就是不回去。
戚梧想的很简单，刚才黑烟袭来，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没有那股莫名其妙的风，戚梧此刻绝对站都站不起来。
他不相信那是偶然，就算是熊谷也不信是巧合。
伏念一定就在附近，可是为什么不出来见他？
“先回去吧，你的生命值还剩多少？继续待在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任时犯了难，他倒是可以强硬的把戚梧拖回去，但在心底，又想让戚梧彻底死心。
在烟囱底下僵持了很久，直到深海之中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海怪呼啸，任时这才不得已打晕了戚梧把人拖回了破败的公寓。
虽然破败，但收拾一下还是能睡两个人的。
夜半时分，黑暗中睁开一双眼睛，透亮凉薄。
估计是怕戚梧他们再次下狠手，今天晚上并没有海怪骚扰，虽然破败，但是很安全。
睡了半夜，戚梧已经毫无困意，任时在另一边睡的正香，戚梧没有打扰，自己一个人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又到了临海的烟囱下，他的精神力已经撤了回来，烟囱底部燃烧着熊熊烈火，上放嘟嘟的冒着一股又一股的黑烟，正片天空都被熏成了黑色，戚梧就在海边，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想见的人。
海边翻涌着浪潮，一波又一波的黑色泡沫被冲上岸，戚梧看着心情复杂，虽然副本不是真实世界，但是看在眼中就像是真的一样。
在戚梧认真等待时，不远处的岸边有员工鬼鬼祟祟的拿着网兜在捕抓什么海兽。
戚梧也被要求过捕抓海底生物，原本没什么稀奇的，但怪就怪在对方几个人的动作太过于小心谨慎了。
戚梧所在的位置正是烟囱之下，天空被黑烟遮盖，连带着穿着黑衣黑裤的戚梧也被掩盖了。
不远处的几人费力的从海底拉起渔网，一截又一截，网兜里分明什么都没有，但那几个人却十分吃力。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戚梧索性悄悄躲在烟囱之后，观察着不远处的四名员工。
不知海底是什么生物，紧紧抓着渔网的四人被强力一拽，有两人直接倒在了海水中。
在烟囱之后躲着的戚梧闻到了鲜血的味道，那四个员工没有受伤，那么血液只可能来自海中未知的生物。
摔倒的两人快速站起来，后面的两人对视一眼，快速退回去拿了道具重新过来。
戚梧这才发现，他们后面有四个大包裹，里面装的是渔网、大号叉子等一些捕鱼的工具。
看来这四个人是打定主意要拿下海中的未知生物了。
其他人的事情原本也不关戚梧什么事，只是碰巧看到起了好奇心。他转头欲走，但就在最后一眼中，看到了那海中生物漂浮出现的一只手。
戚梧记得，伏念的双手很漂亮，这也是他在戈尔孔达副本中对对方直接用手捅穿怪物的动作不赞同的原因。
一双漂亮的手，不应该沾染血腥。
戚梧此刻彻底不动了，他对手记的很清楚，哪怕隔的很远，但她肯定那绝对是伏念的手。
伏念怎么会变成海底生物，又怎么会被那四个人抓住。
看他们的设备，不抓住伏念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刚才闻到的血腥味，戚梧眸光冷凌，直起身子从烟囱后走了出去。
“上司布置的任务你们还没有完成吗？！”戚梧不笑时，看着极冷，尤其是一双眼，看着你时让人不寒而栗。戚梧在这种时候走出来，确实有几分领导的感觉。
四人手中动作一顿，快要被拖上岸的伏念也是猛然一僵，然后海面上溅起了更猛烈的海浪。
四人回过神来，连忙拉住渔网，不让海中的生物逃脱。
戚梧眼眸更冷了，伏念就这么不愿意看见自己吗？
“领导？这…这正在抓呢，可是领导您也知道，这只自然海怪从一开始就踪迹难寻，这也是好不容易才发现的，这事又不能让研究所的人知道，所以……”
戚梧从对方口中，又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汇——研究所。看来这里还有其他没有探索的地区。
“这里交给我，你们四个先回去。”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其实对戚梧这个领导身份并不是很相信，只是心中害怕，所以刚才才回答戚梧的问题。
可是现在，戚梧让他们回去？能听吗？
“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我有特殊工具，上面急着抓这只自然海怪，所以才派我来了！”
他们四个人确实是临时过来拖住海怪的，来之前上司也说了会有交接的人，戚梧刚才说的，也确实对上了。
看到对方眼神发生变化，戚梧就知道，对方相信了。他上前一步，拿过渔网。
戚梧刚把渔网那拿在手里，海面上的动静就彻底没了。
四人看在眼里，不由得惊叹，“还是领导有本事。”冷不防对上戚梧的眼神，四人脑袋一缩，“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戚梧没有吭声，直到四人彻底离开，才松了手。
“我都在这里了，还不打算出来吗？”找伏念可真难，从一开始的处理污水废水，到半夜海怪袭击，最后还被泰德·乔顶上，冰安也消失了。
海里彻底没了动静，但戚梧知道，伏念没有走。因为他动用不多的精神力，把临近海面的海水彻底冻住了，算是彻底封住了伏念的后路。
为此，戚梧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脑袋也是昏昏沉沉，在耳鸣声中，他隐约听到了叹息声。
他看着海面上黑黑红红的海水，心中禁不住的想，这样他和伏念也算是血水相融了吧？
他就是有这个能力，就算精神力不多，也要固执的捆住伏念。
凭什么伏念想见他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他想见伏念的时候对方说不见就不见？！这不公平，本来就该戚梧来掌控这段关系的！
就在戚梧撑不住，摇摇晃晃站不稳时，海上的冰面上有了动静。

第八十一章 海底琉璃城堡：找到了
黑烟仍旧滚滚涌出，此刻月光大盛，成为海面上唯一的一束光亮。
就在月光的照耀和海面反射的光芒之下，伏念游到岸边，向戚梧伸出纤细有力的手臂。
戚梧懂了伏念的意思，踉跄着走向伏念。
“又是何必呢？”戚梧听到了伏念浓浓的一声叹息。
戚梧伸出手，食指轻轻点在伏念眼角，是熟悉的触感，他坐在岸边，气若游丝：“我这人向来固执。”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尽管心中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但固执如戚梧，他就是想问亲口问一问。
伏念心中早已了然戚梧想问的问题，但一时间，两人隔着暗流涌动的空气，一个跪坐在岸边，一个半截身体仍在海中，一个俯视，一个仰视，两人都没有说话。
隔了很久，戚梧还是不忍心，“要出来吗？”这里的海水不干净，在里面待久了身体会出现问题，尽管已经知道伏念不是玩家了，但戚梧仍然担心对方的身体。
伏念没有动，事实上，他不能出水。
伏念不动，戚梧就一起下水。伏念一直撑着双臂，防止戚梧摔倒。
下到水下，戚梧才发现不对劲，水下的伏念的身体并不是双腿，而且鱼尾巴。
“你……”戚梧震惊，双手仍在摸索着伏念的尾巴，滑滑的，凉凉的，虽然奇怪，但戚梧并不讨厌这种触感。
伏念银白色的湿法披在背上，湿漉漉的眼神紧紧盯着戚梧，没有制止戚梧的动作，只是撑着戚梧身体的双手手臂一点点的变紧。
“戚梧——”伏念就连声音都湿漉漉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戚梧住了手，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情绪和身体的变化，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
该说正事了。
戚梧松了手，离伏念远了一些，但还没等戚梧远离，腰就被伏念箍住了，“在我身边会安全一点。”
戚梧：……虽然会安全，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近吧，都快负距离了。
“海水不干净，你在这里能适应吗？”别说伏念了，戚梧在海水中精神值就在一直下降，但他不在乎。
适应不适应的，对伏念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因为他并不能出去，而整个化工厂也并没有足够的纯净水让伏念进去。
戚梧意识到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今天那阵奇怪的风是你动的手吗？”戚梧心中有了答案，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在这个副本中会变成人鱼的形态，但人在眼前，他竟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