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报警,不然后果自负。】
邹云飞点开视频,视频里的小孩嘴上缠着黄色胶带,手脚被捆绑发出呜呜声,小孩的眼睛盯着屏幕,眼里满是惊恐。
视频里的小孩正是邹云天,邹云飞一眼就能认出来,毕竟是他养大的孩子。
邹云飞身形一颤,脑子飞快旋转,他那布上丝丝伤痕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游走,快速打下一行字:你是谁?邹云天在哪?你们不要伤害他。
【想要邹云天没事,那今晚十点半前一个人来东山路寒江大厦A栋六楼。】
谁知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会儿,邹云飞收到了一条回复短信。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离十点半还有一段时间,邹云飞皱了皱眉飞快打下一行字: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十分钟过后他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邹云飞没有犹豫,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把地址告诉了司机。
在路上,他接到了好几个蒋浩成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蒋浩成不断地询问着邹云飞在哪,但是邹云飞总是搪塞过去。
“邹云飞,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冒险。”蒋浩成在邹云飞要挂断电话的瞬间留下了这句话。
邹云飞根本没有把蒋浩成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一心就想救出邹云天。
坐在车里,他看着昏黄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远去,可能是太偏僻的缘故,空荡而漆黑的街道上居然看不到一个行人。
不仅行人很少,就连马路上的车也看不到几辆,司机直接将车速飙到了七十五码,就像之前路牌上写着限速六十码他没看见一样。
司机师傅可能是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所以率先开口说道:“中元节生意不好做呀,小伙子,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要突破零记录了。”
“今天是中元节?”邹云飞疑惑的问道。
“是啊。”说到这里,司机师傅的眼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邹云飞。“小伙子,你出门不看黄历吗?”
这年头谁出门还看黄历?虽然不解,但是邹云飞也没答话。
“这街上怎么没见有人烧纸钱?”以往的中元节,在街边无处都可以看到闪着幽黄色火光的火盆,和一张一张被放进火盆里的纸钱。
但是今年的中元节好像不太一样……
司机师傅依旧是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听到邹云飞的问话,他又侧目看了一眼后视镜。“进城就看得到了,这不是城郊吗?人也挺少的。”
正说着,突然就有一张圆形的中间空洞的东西飞到了挡风玻璃上,看上去像是古代的铜钱。
也不知怎的,这东西飞到挡风玻璃上,就像是不肯走似的就连风都吹不走。司机见状猛然皱眉,啐了一口,暗骂一声:“真是晦气!”
“风大就不要在路边烧纸,跑车玻璃上多危险。”司机嘴下不饶人,还在喋喋不休,最后用雨刷刷了好久才将之前刮下来。
出租车开进环岛转了一个大圈又出来,左转后没走多久就缓缓停了下来。“小伙子,到了哈,二十五块三,收你二十五。”司机开口说道。
只亮着几盏灯的大厦显得孤寂又冷清,想来又是加班的人们在为生活奔波。
手机一阵震动,邹云飞拿在手里的手机又接到了一条短信。
【我看到你了,上楼,不要坐电梯,不要带武器。】
邹云飞按照要求从一楼一直爬楼梯上到六楼,因为陆景接二连三的折磨,身体素质也已经大大不如以前,他扶着墙气喘吁吁。
就在他喘息的时候,背后突然感觉一阵凉意袭来,邹云飞眼疾手快转身抓住了那被人高高举起又狠狠砸下的木棍,那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邹云飞知道有人偷袭。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邹云飞的大腿上,这人的力气很大,邹云飞猛地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因为如此,两人之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为什么要偷袭?”邹云飞沉声问道。
“是有人雇我来的,我只负责完成雇主安排给我的任务。”话下,这人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
刀柄很短,刀刃很长,闪着寒光,还微微弯起,像是缩小版的镰刀。“你的雇主是谁?他安排你来干什么?”邹云飞并不惧怕,他盯着那人问道。
只听那人冷笑一声,对邹云飞提出的问题嗤之以鼻。“我是来干什么的你现在还不清楚吗?”
邹云飞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风从耳边吹过,那人提起刀便朝着邹云飞冲了过去,邹云飞侧身躲过了那人对他脸部的攻击。
趁那人还没有回身,邹云飞提起手中的棍子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背上。邹云飞几乎是将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在了棍子上,只听那人闷哼一声,身形一抖。
有凶狠从那人眼中闪过,凌厉的眼神盯向邹云飞,握着刀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如箭般快速穿出,带着风和杀意。
眼看就要刺进邹云飞的腹部,邹云飞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刀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和刀锋缓缓流下,流到刀柄最后滴落到地上。
两人相互对峙着,邹云飞握着刀的那只手在不断地颤抖着,那人也不断加大手中的力度,想要将刀推进邹云飞的腹部。
邹云飞抬起另一只手抓住那人持刀的手的手腕,咬牙狠狠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硬生生被邹云飞弄到脱臼。
那人惨叫一声,立刻就送开了握着刀柄的手,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在这空旷无人的楼道里显得异常突兀。
刀刃嵌入血肉,留下深深的沟壑,像是蔓延在地表涌动的岩浆。那人自知不是邹云飞的对手,他也看出来了面前的男人是一个狠角色。
“算你走运。”语气依旧是凶狠毒辣,他抱着受伤的手盯着邹云飞留下一句话,最后闪进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邹云飞那只刚刚握住刀刃的手现在在不断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看着鲜红的血顺着手一滴一滴的落下,他一咬牙将自己的衣服撕成了布条缠绕在伤口上。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有一条短信传进了邹云飞的手机,发件的依旧是原来的那个号码。
【来603大会议室,进去后会有人与你接应。】
看到这里,邹云飞抬眼看向那被黑暗吞噬的楼道,楼道里透着一丝阴森和令人胆寒的死寂。在中元节,这里更是显得尤为可怖。
邹云飞打开了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昏黄的灯光打在地面上,啼哒啼哒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因为大厦设计的是回形走廊,他一路摸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603。
当他推开门的一瞬间,一道亮光直射他的双眼,他下意识地偏头抬起手臂挡住那亮光。
“邹云飞?”因为逆着光,邹云飞看不清面前的人长什么样,只能听到那人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邹云飞只觉得说话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没多问,连忙回答道:“是我,我弟弟在哪?”
那束光线晃了晃,那人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邹云飞抬起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摸了半天才摸到,啪嗒一声,但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别按了,六楼电闸没开。”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了邹云飞的面前。
趁邹云飞不注意,那人一只手控制住了他。邹云飞就这样以奇怪的姿势,双手被抬高,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
他提膝想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结果被那人用手挡住,只是撞掉了那人手里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突然打在了那人脸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似乎凝固,邹云飞瞪大眼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赫然发现,眼前这人正是陆正凌!
“怎么是你!”邹云飞有些惊愕。
陆正凌笑了笑。“怎么样?看到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白色的电筒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他像一只夜行的鬼魅一般,用那双如无底深渊的眼睛盯着邹云飞,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邹云飞的脸。
“你为什么要绑架邹云天?”邹云飞怒视着陆正凌问道。“有什么仇找我就行,为什么要拿我弟弟……”
陆正凌打断了邹云飞的话。“如果我不用邹云天来威胁你,你今天会来吗?真是可笑。”
“你把我弟弟放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邹云飞盯着陆正凌说道。
一听邹云飞这话,陆正凌扑哧一声笑了。“邹云飞,你这人看起来挺老实的,但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很不可信啊。”
“而且……你现在是和我谈条件吗?”陆正凌的声音有些懒散。“你用什么和我谈条件?你不过是我那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说完,他朝身后招了招手,随即便围过来四五个大汉。
他们用绳子将邹云飞绑了起来,邹云飞挣扎了两下,抬眼看向陆正凌:“陆正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之前确实有点喜欢你,确实想给陆景戴绿帽子让他不愉快。但是,每一次都是你给脸不要脸,总是惹怒我。”陆正凌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
“你上次是想杀了我吧?”他看向坐在地上,手被牢牢反绑在背后,此时靠在墙上的邹云飞。
邹云飞只是看了陆正凌一眼。“所以我决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陆正凌蹲下身,和邹云飞保持平视。
“把那小孩带过来。”陆正凌吩咐身后的人。
一听陆正凌这话,邹云飞有些急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谁知,他才刚弄出一点动作,就被陆正凌一脚踹翻在地,还不住咳嗽了几声。
“陆正凌,你想报仇找我就行了,不要动我弟弟!”邹云飞的声音有些轻,但却掷地有声。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还有嘴巴被胶带束缚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小天!”邹云飞喊道。
陆正凌的手下将贴在邹云天嘴巴上的胶带撕掉,邹云天下一秒就大哭出声,大声喊着:“哥哥救我,哥哥就我。”没说几句,邹云天的嘴巴又被重新封上。
“开灯。”陆正凌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敞亮。躺在地上的邹云飞看见不远处,被两个壮汉压在地上的邹云天。
急着救弟弟的邹云飞根本没有注意到,之前陆正凌告诉他六楼的电闸被拉了,所以现在怎么可能有电?其实陆正凌的嘴里也没几句实话。
邹云飞极快地打量了这间会议室的布局,会议室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桌子,还有几把椅子。
唯一不合理的是在桌子的正前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柜子,而邹云天就被两人押在柜子的正前方。整个会议室不大,而他离邹云天的距离也不远。
“邹云飞,我想让你痛苦的死去。”陆正凌说着没头没脑的话,说完,他便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想……”邹云飞还没来得及问出疑惑,下一秒瞳孔猛然一缩。
因为他看到押着邹云天的两名大汉快速闪身,在邹云天背后的那个巨大的柜子缓缓倒下。
邹云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朝着被吓傻了的邹云天就冲了过去。
柜子应声倒下,邹云飞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感觉像是麻木了一般,而邹云天却被邹云飞死死地护在身下。
“小……天……”紧接着浑身上下就是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哥哥!”邹云天一把抱住倒下的邹云飞。
而此时,会议室的门被人踹开,恍惚间邹云飞好像听到了蒋浩成的声音,他听到蒋浩成在叫他的名字。
而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先救小天……”
第六十三章 孤立无援才最好对付
由于被哥哥护在身下,邹云天只受了一点轻伤,而邹云飞就不同了。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送来的时候,邹云飞已经昏迷,有汩汩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
那种重量的柜子砸下来,邹云飞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断裂的肋骨不小心刺伤了内脏。
而他的头也并没有幸免于难,邹云飞到现在都还没醒来的一个原因就是,柜子砸中了后脑导致中度脑症荡。
还好送的及时,血是止住了,但人却是没醒过来。
那天蒋浩成及时赶到,还好他提前在邹云飞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不然此时的邹云飞可能得换一个地方躺了。
蒋浩成让自己的手下赶快将柜子底下的邹云飞救出来,然后送进医院。
而自己却是怒不可遏地冲向陆正凌,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抬起拳头就往陆正凌的脸上砸,一拳接着一拳,陆正凌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蒋浩成,怎么又是你。”陆正凌虽然被打的狼狈,但是却笑得异常癫狂。“怎么又是你!”
陆正凌的保镖拉住了蒋浩成,蒋浩成的那双眼已经变得通红。“陆正凌,如果邹云飞出了什么事,我要你陪葬。”
蒋浩成被气得下意识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陆正凌显然也是一愣。“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啊,是邹云飞告诉你的吧?”
蒋浩成没有回话,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陆正凌。“好啊,我奉陪到底。”陆正凌笑了笑,用手擦去从鼻孔中流下的一丝鲜红,随后头一偏啐了一口血沫。
从出事那天开始,蒋浩成每天一有空就去医院看望邹云飞,每天都握着邹云飞的手对他说很多很多话,即使他知道邹云飞可能听不到。
期间,陆景也来医院看望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站在床边盯着邹云飞,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眉头紧拧,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可能会是陆正凌?”当陆景得知那天想杀死邹云飞的人正是陆正凌时,他有些错愕,但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却一闪而过。
陆景站在窗边,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忽迷忽暗的烟,眉头紧皱。
站在一旁的蒋浩成开口说道:“陆景,如果我说陆正凌没死……”
“真是陆正凌?”陆景眯着眼,半晌,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会相信这样的胡话。“怎么可能没死,他十六岁那年……不是我们亲眼看着他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去的吗?”
“是谁告诉你他是陆正凌的?”陆景眯着眼。
“是邹云飞。”蒋浩成如实回答。
一听蒋浩成这话,陆景冷笑一声。“邹云飞嘴里有几句实话?你居然会相信他?”
蒋浩成没有再指责陆景,只是敷衍地点头。“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经过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他就是陆正凌。”
陆景再没有心思抽烟,他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怎么?”
“陆正凌很喜欢白玫瑰,我在他的车上还有衣服上都发现了白玫瑰,甚至香水和图案都是。我记得他喜欢抽芙蓉王的烟,那天我在他身上就搜到了一盒。”蒋浩成顿了顿。
陆景看了一眼蒋浩成。“就这些吗?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自然不止这些,陆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间可不比你短。”蒋浩成透过医院的玻璃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蒋浩成说的确实在理,其实在很早之前蒋家和陆家是世交,陆家大小姐也就是陆景的母亲和蒋家二小姐,也就是蒋浩成的母亲,两人是多年的闺蜜。
他们本来约好的,要是一家生儿子一家生女儿,到时候就订一门亲事。可是造化弄人,他们生的都是儿子。
蒋浩成怎么说也算陆景的竹马,只是他不承认自己和陆景是竹马关系,因为他有些不待见陆景,所以蒋浩成对外只是说自己和陆景是高中三年的同学。
而陆景也对此闭口不谈,于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蒋浩成和陆景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小时候的陆景可不像现在这样,那时的陆景话少乖巧,经常被蒋浩成欺负。
后来,蒋浩成又去找陆景玩,却意外发现他们家多了一个比他们还大一点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就是陆正凌,是陆老爷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那还有什么?”陆景有些好奇。
只见,蒋浩成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右侧。“他这里,有和陆正凌一模一样的红痣。”
陆景眼神一变,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终于舍得来看看他了?”蒋浩成有些意味不明地说。
“我只是来看看他死没死。”陆景正色,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开口回答道。
蒋浩成轻笑一声。“死要面子。”
“蒋浩成,即使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要打我的东西的主意。”陆景看着面露笑容的蒋浩成。
蒋浩成一听陆景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嗯。”蒋浩成是没多言,但心里却是这样想:你看我打不打他的主意。
天气阴沉,乌云密布,冷风如利刃般从窗户外吹进院中。楼下的人们裹紧了自己的大衣,步履匆匆。
“陆正凌这家伙,留着就是祸患。”蒋浩成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一旁沉思的陆景。“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陆正凌是一个疯子,更是一个记仇的疯子,他的处事理念就是有仇必报。
记得在很多年前,陆景只是不小心弄断了陆正凌的蜡笔,下一秒陆景就被骗到池塘里差点淹死。
蒋浩成当时就已经感受到了陆正凌的可怕,小小的孩子复仇之心就有这么深重,他毫不忧郁将陆景拉上池塘,然后一脚将陆正凌揣进了池塘里。
这次他可以害邹云飞,那下次指不定就要害陆景。当然,还有蒋浩成。毕竟,他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是找陆景报仇。
陆景只是快速的看了蒋浩成一眼,沉默许久,这才开口说道:“陆正凌能活到现在,指不定背后有什么背景,想弄死他估计不容易。”
“这种事也会让你犯难吗?陆景。”蒋浩成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只知道他有一个美籍华裔的干爹,但是在国内他并没有什么背景。”陆景没有回话,蒋浩成接着认真地说道。
“确定吗?”陆景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蒋浩成说着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陆景,陆景皱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蒋浩成迟迟没有接过。
“这是什么?”他问。
“这是那天,我揍陆正凌的时候从他兜里拿的。”蒋浩成解释道。“你先看一下。”
陆景抬眼看向蒋浩成,然后接过蒋浩成递过来的照片。看到照片的第一眼,陆景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陆景看到照片上的人正是他自己,是他在书房拿书的照片,而照片是从外面照的,而第二张第三张以及后面的那几张照片,全部都是他的。
这说明陆正凌一直在观察他,而且每次离他都很近。要不是提早发现,陆正凌可能随时都会对陆景动手。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描述他的话,那么陆正凌就是猫,因为他会先玩弄自己手中的猎物,然后再将猎物弄死吞入腹中,像他这样的猎食者可以从中获得极大的乐趣。
“他干爹在国内还有一家小公司,本来说亲自回国整顿一下,但是陆正凌积极自荐呢,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蒋浩成向陆景要了一支烟,还顺了一个打火机。
“哪家公司?”陆景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蒋浩成摇摇头,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插在兜里。
陆景的眼珠左右转动,蒋浩成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先回去了。”陆景开口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开,甚至没有等蒋浩辰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喂,你起码和邹云飞多说几句话呀!”蒋浩成看着陆景远去的背影。
回去后的陆景花了不少时间,终于让人查出了陆正凌此时的身份,也掌握了陆正凌此时的人际关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又是一个星期,蒋浩成依旧陪在邹云飞身边,每天都和他讲自己今天经历过的事。
“东淼,他这次是要和哪家公司谈合作?”坐在书桌前的陆景,头也没抬,对站在面自己面前的胡东淼问道。
“谁?陆……常,常锐?”胡东淼才吐出一个陆字,就被一道阴冷的视线盯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急忙改口。
“明知故问。”陆景翻了一页书。
胡东淼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然后开口说道:“长……长德。”他自然知道长德是梁家的产业,所以当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有些愣神。
陆景更是震惊。“你说什么?”他重重地合上了手中的书。
“陆总,这,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是不是有什么错误呀?”胡东淼的额头上现在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没错。”陆景扶额,现在最需要邹云飞的时候,邹云飞却躺在医院里。
作为新一任的掌家人,陆景自然知道曾经的梁家被陆家打压过,而梁家长德集团的董事长梁老爷子最恨的就是陆家。
如果,陆正凌这次和长德谈合作成功的话,那他们陆家可能就有危机了,至少毋庸置疑的是,陆正凌还有梁家会联手和陆景作对。
想要除掉陆正凌,首先必须防止他与其他人“抱团取暖”,只有他单枪匹马才最好对付。
“陆总,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看着陆景那发黑的脸,胡东淼鼓足勇气问道。
“打断合作。”陆景吐出几个字。“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合作谈成,孤立无援才最好对付。”
第六十四章 我要让他再体验一次坠崖的感觉
在邹云飞遇害入院的那段日子里,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梁任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上邹云飞了,先不说邹云飞这样和罢工没什么区别,不过他挺担心邹云飞。又是打电话又是发消息,但是怎么做都没人回应。
而长德里的一些员工在这段时间里也发现他们的小梁总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稍不注意就会被指责,谁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直到今天早上,梁任打出的第一通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可是接电话的却是别的男人。
“邹云飞,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上班?”梁任火急火燎地问道。
“你是谁?邹云飞还没醒。”蒋浩成开口说道,邹云飞的手机这几天都被蒋浩成拿着,他每天都能看到这个人一直给邹云飞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梁任顿了顿,他显然听出了和他对话的那人并不是邹云飞。“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我是他的老板,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上班了,他怎么回事?”
“你是梁任?”一听对方说是邹云飞的老板,蒋浩成这才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道。
梁任动作一顿,他没想到对面的人居然认出了自己。“你认识我?”
“略有耳闻。”蒋浩成解释。
他确实没见过梁任,只是听陆景提起过,而且之前拿到长德的那份假数据时也提起过他。
梁任心情有些烦躁,他不耐地开口说道:“你快把他叫醒。”
“我也想把他叫醒,可是没办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蒋浩成回答道。
“你什么意思?”梁任似乎意识到了蒋浩成话里的意思。“邹云飞怎么了?”
“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蒋浩成回答。
话音刚落,蒋浩成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电话对面的那人嘟囔了一句:怎么又在医院?“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他。”
一听电话对面那人要来看望邹云飞,蒋浩成突然有些犹豫了。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把医院地址告诉了他。“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403。”
“好。”梁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拿过披在办公椅上的外套,梁任就火急火燎地走出办公室,刚一拉开办公室的门,迎面就撞上了自己的老爸。
“老,老爸?你干什么站在这里?”梁任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结巴地问道。
梁老爷子轻咳几声,怒视视着正在穿外套的梁任。“你小子又想跑哪儿去?”
梁老爷子一心想把自家的独苗梁任培养成能够支撑起家族企业的顶梁柱,但是没想到梁任贪玩得很,心思也不在家业上,这让梁老爷子着实不放心。
其实之前梁老爷子也会来梁任的办公室视察一下,只是梁老爷子每次来,梁任都坐在办公室里。这次倒好,被他抓了个现行。
“我,我有点事。”梁任想随便编一个理由把自己的老爸糊弄过去。
可老爷子哪有这么容易被糊弄,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一眼就看出了梁任说的并非实话。“你这个臭小子能有什么事?”
梁任抓耳挠腮,尴尬地笑着,但还想继续辩解。“我朋友的表姐的叔叔的阿姨的三小子结婚,和朋友去看一下。”
梁老爷子一听梁任这拙劣的理由,随即便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别人结婚关你什么事?给我回去坐好!”
“哎呀!爸……我就去一会儿。”梁任没注意被自己老爸踹了几脚。
奈何老爸的眼神太过毒辣,梁任只好先顺了老爸的意思。“行行行,那我不去了,您快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看你这副样子,以后我怎么放心把企业交给你!”梁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要是他梁家不止这一个儿子的话,那梁老爷子对梁任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他站在门口看着乖乖坐回办公桌前的梁任。
“明天有外企分公司要和我们合作,你好好准备一下。”老爷子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办公室被梁任搞得乌烟瘴气。
“什么?”梁任下意识反问道。
梁老爷子一皱眉大声呵斥:“耳朵聋了吗!”
“没有没有,我听到了。”
要说这梁任以前确实挺闹腾,自从梁老爷子进了ICU康复出院后,这梁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非常听梁老爷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