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事加起来，程昔在电话里和孙浩起了点小冲突。
孙浩正安慰着他说不定这个新人演技不错呢，程昔质问他: “那是不是还要我把严随改成十三岁读完大学十六岁留洋回来，二十岁就成为了商界的传奇?”
程昔生气道: “这个人太年轻了，他真的撑不起这个角色。不说演技，仅仅是形象就很让人出戏了。”
孙浩叹了口气说道: “没办法呀，景丽给的人，人家这么多钱砸着让咱们拍戏。再说了两个男主不也都是景丽的吗?”
还是景丽的人……
程昔耐住性子解释: “浩哥这不一样，不管苏衡思和孟斯是不是景丽安排进来的，他们两个的演技过关，形象也非常适合两位男主角。但这次不一样，剧播出了钱也不是我赚，你真的不能跟他们再说说吗?”
孙浩遗憾道: “不止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也跟导演说过。导演说了本来是去跟那边沟通说换个演员的，开拍前十天定演员本来就没听过的事，结果沟通完结果成给人家改戏了。”
电话挂掉之后程昔左想又想觉得不服气，犹豫了一会儿给严随打了个微信语音电话。
这种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就告状的行为，搁以前他干不出来，当了一年别人家的猫之后倒是得心应手。
严随几乎是马上接起来的。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八点整，那边似乎是刚到家，接起电话的时候马上就是关门的声音。
“程昔?”严随不知道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这是两人第一次通电话。
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人交换了电话加上了微信，之后第一次交流是严随主动的。
他回家的时候小区里一只小柴犬正在转圈圈咬自己的尾巴，严随看了觉得有趣，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拍了视频发给程昔了。
这之后程昔偶尔会拍些什么分享给严随，严随也都比较积极的响应了。
而此时程昔心中有气，所以接通电话之后直入正题，问道: “我们这个剧你有了解过吗?”
严随回答他: “听助理讲了大概。”
“和你同名这个角色是个三十岁的成功人士你知道吗?”
严随嗯了一声。
程昔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对了，这种事情一个总裁怎么会知道，是他迁怒了。
他放轻了语气: “景丽影视现在塞进来一个年轻演员，跟剧本里的角色非常不符合，连导演都是反对的。但是就……就拒绝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随嗯了一声说道: “我问一问，给你个交待。”
程昔听见这话莫名的又变成了以前朝严随撒娇的那个人，他小声说: “不是给我……”
严随没听清，问他: “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是给我个交待，是给剧组一个交待。”
严随听了这话语气似乎变得愉悦了起来，说道: “我不是个公正正义还能为负责的项目伸张正义的公司老板，我只是个资本商人。”
程昔听了这话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是……只是给你出气，不是为了别人吗?
严随怎么回事，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还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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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昔第二天早上刚醒来就接到了浩哥的电话，让他看看发过去的几个演员的资料。
“人家突然把这演员撤回去了让咱们自己选一个，你说奇怪不奇怪。”浩哥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帮着这个片子，还有个人在他耳朵边说肯定爆肯定爆。
美滋滋。孙浩转制片之后瞄了三部电视剧，两部不温不火，一部赔的惨烈至极，现在总算是有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感觉了。
程昔脑子还懵懵的，回答他说: “不奇怪，我昨天跟你说完没用，找严随沟通去了。”
随后，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后孙浩问: “你认识严总?”
“嗯，上次聚餐结束我跟你说先走，就是跟他一块吃饭去了。”
孙浩又不说话了，程昔困的不行，看没有下文了就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清醒的时候电话还没挂断，孙浩在那边语重心长的给他上人生课。程昔觉得自己似乎是缺了半节课，以至于这些都没听太懂。
“……你看你这年少有为的，现在年纪轻轻也这么有钱，也做什么都能出名，唉……再说了，那种人他能真心对你吗?怎么可能真心对你，是吧。你真得好好想想，咱啥也不缺，没必要搞这个。”
“什么?”程昔奇怪他这叽里哇啦的说的什么值不值得，但是孙浩没再继续说，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东西?程昔没懂，但还是强迫着自己起床改剧本了。
今天也是一只丧丧的无主流浪小猫咪。
他也没继续参与配角选人，导演组那边一天内就按照以前试镜的结果联系了一个叫郑纵的演员。
这时候程昔才想着自己可能真的会预言，连做的梦都都和现实发展大差不差，梦里就是这个演员演了剧中的严随。
完全可以接受。
剧组在六月一号如期开机，虽然郑纵没参与剧本的围读，但第一场戏的表现就不错，导演本来就打算增强一下商战这方面的戏，这下看着也有得发挥了。
程昔对选角的话语权其实也不大，只不过能发表些意见罢了。不过这次也几乎没有他不满意的，跟着剧组也觉得没有太不顺心的地方。
不要求这个演员真的和严随很相似，毕竟还要贴着演员前期的表演效果小改剧情和人设。
总之，程昔似乎是把对角色的喜爱过渡一点点到演员身上，所以改起剧本也不自觉的略微偏袒。
这样不行。
程昔停下笔，觉得再这样下去会破坏整个剧情的合理性。正想着，制片人孙浩给他微信上发了六个点过来。
孙浩:[严总来了。]
严随来了?程昔嘶一声，严随也没跟自己说过，难道不是来找自己的?
孙浩:[…………他果然问我你在哪]
哦确实是来找自己的。这次不太一样，严随身后还跟了两个人，都像是助理的样子。
而严随仍旧是一身西装笔挺，每一根头发都像是精心安排过角度的。
程昔摩挲着桌子边，想着这种打扮就算是来看自己的，也肯定不是专门来看自己的。一看就是谈完了生意顺路过来看两眼。
不过这次的生活助理应该更时尚些，以前严随的发型只能说是商业精英，带上脸说才能说是帅。程昔打量着严随的时候，严随也看了过来。
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导演助理在前面跟他讲着什么，严随点点头跟着他去了二号棚那边。
嗯……程昔低下头拿起笔，装作不关心的样子。
严随确实是来这边谈了生意，之后才想到来看程昔的。但来都来了也该有个正经的由头，这才说来看看剧组的环境。
但直到严随离开这里都没和程昔说一句话，到了门口的车里之后助理问: “严总，您不是来看程先生的吗?”
严随坐在后座上已经打开笔记本了，听见这话之后嗯了一声说道: “等他下班吧，工作时间他或许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说完之后严随在手机上给程昔发了消息，问他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程昔本来以为这猪头走了已经，结果是在外面等他。
程昔故意说了些小脾气的话:刚刚好像是看到你了，你来了吗
严随:嗯，来了。现在在外面。
程昔:昂
严随:要一起吃晚饭吗?
程昔:可以，这点改完出去。
严随:好，在停车一区。
来了竟然忽略他。程昔忘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觉得严随是欠揍了，气鼓鼓的又写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哦对，人家几天前还不认识自己。
那没事了。
程昔麻溜的把第一阶段的收尾写好，把季思昭的人设修正了一点最后升华了一下就拿了小包往外走，走前还给严随发了一个五分钟后见。
只是还没走出休息室，半道上就被浩哥给拦住了。
“今天怎么跑这么早，以前不是拿起笔连饭都不吃吗?”浩哥调侃他，程昔嗯了一声说太饿了就接着往前走，又被抓住了手腕。
“你跑什么，今晚跟哥一块吃饭。”孙浩义正严辞，誓要拯救失足小漂亮。他就知道严总肯定搁外面等着呢。
程昔嘶一声有点发愁: “浩哥明天行不行，有人等我呢。”
果然!孙浩觉得更不能让程昔走了，语气强硬说道: “你拒绝他!哥跟上面说给你多开点工资，这十天一天五万行不行，按着男三的待遇给你开，上面要是不批那哥补给你。”
浩哥到底在说什么啊?程昔有点难顶，说道: “我怎么听不懂了。”
浩哥以为程昔有些心动了，加大力度: “不满意的话哥自掏腰包再给你垫点，我的程老师呦，你这是在干嘛啊?”
程昔不想知道自己在干嘛，只想知道孙浩在干嘛。
而且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五分钟了。严随对时间向来是按秒算的，这么久了程昔还不出来，他觉得肯定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就叫助理回来看看。
助理刚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把话说清了，程昔刚刚得知孙浩竟然以为自己被严随给包养了，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严随是朋友，认识好久了。”
孙浩吃惊啊了一声松开了他手腕: “真的?”
程昔点头: “真的啊，你看严随这个能冻死人的样子像是会包养情人的吗?”
“不跟你说了，你看他助理都来催我了。”
助理瞳孔微张急忙摆手: “没有催没有催，严总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您可以继续聊天。”
孙浩看了这助理对程昔这客气的态度才略微有点相信了，但还是觉得奇怪，他从来没听程昔说过他有这么个朋友。
程昔走的时候孙浩还在回想，第一次遇见严总的时候是在饭桌上，当时好像严总确实是和程昔挨着坐的，而且两人还单独说了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程昔早上怎么没跟自己说清楚?闹这么大个笑话。
程昔上了车之后严随马上把邮件最后几行过了一遍，关上笔记本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昔存心逗他，笑道: “我的一个朋友刚刚把我拦住了，不想让我见你。”
严随皱眉: “为什么?”
“因为他以为我们俩没干好事，以为你想包养我。”程昔这话说的直白，严随听完之后略微诧异，扭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们并没有逾矩的行为。”
程昔摇头: “你有钱，我好看，就这样认为喽。”
严随听了这话嗯了一声，没再接别的。
“嗯什么?”程昔问。
“好看。”
程昔听见这两个字之后笑出声: “你真的，很有趣很有趣。”
程昔说完之后觉得有趣应该是霸道总裁的台词，又改口了: “不，应该说你很可爱。”
助理听后面两个人一来一回的聊天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这还是严总吗?
先不说竟然会有人夸老板可爱，他竟然回了一个你也很可爱?
助理嗦不出话，严总看见好看的小男生之后可能是疯了。他本来以为严总是个这辈子都要和工作厮守到底的与众不同的老总，没想到也逃不过这些年轻小漂亮的手掌心。
“还喝上次的海鲜粥吧，今天没吃饭，胃有点难受。”程昔提议。
严随听了这话用非常不赞许的语气问他: “为什么不吃?”
“不想做饭又不爱吃酒店的那些，本来是打算晚上叫上剧组几个人吃一顿的，这不是遇上你吗?”程昔说到这儿觉得卖惨的机会似乎也来了。
“平常总是一个人，有时候就不想吃饭了。”
严随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那……你结束剧组的工作后会住在哪里?”
“住在永周，不过剧组工作结束了我应该会出国几年。”
严随也想到了这一遭，程昔是和他说过的。
“医生找好了吗?”严随问。
程昔点头: “浩哥帮我联系了两个，我等事情忙完了再决定一下，做个选择。”
“我给你找。”严随接话， “找这方面最权威的。到时候把他请到旧金山的医院里，我平常……偶尔可以去陪陪你。”
严随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刚刚甚至想说可以一直陪着他。
这个人确实过分好看了，严随暂时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见色起意。
但他没法解释与程昔初见时那种跨越了时光来赴约相见的奇妙感觉，他生命中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但在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却有一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宿命。
严随改口道: “在旧金山吧，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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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42
程昔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直接跳过了某些步骤，直接跳过初恋的暧昧期，热恋期，直接过渡到了平淡的爱情养老，甚至两人都没有表达过谈恋爱的意思，就有一种伴侣的感觉了。
程昔在剧组改着剧本，看着严随发过来的几条消息沉思。
严随:[六点可以下班吗]
严随:[学了个菜，想做给你尝尝]
严随:[味道应该还行，我中午自己做了一次]
这人竟然还会做饭，这是什么新惊喜。程昔正打算回复他夸两句，还没发出去就想到两个人昨天明明还在朋友关系上，怎么严随说了个陪他治腿之后就成这样了。
严随这是自己把自己攻略吗?那攻略了自己之后也该来攻略攻略他再开始一起做饭吧?
程昔纳闷，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回。过了一会儿严随似乎是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些突兀，改了口。
严随:[我的意思是，想邀请你到我家吃饭，方式可能不太对。]
程昔觉得这应该是助理指点过了。严随现在的助理比林卓年轻很多，工作的能力不知道，但情绪挺外露的，咋咋呼呼没有林卓沉稳。
程昔回他:[六点，顺利的话。]
严随回了个好，两人没再说话。
这几天把剧本也改了个大差不差，程昔感觉可以提前完成任务回家去。
回家……程昔又翻了翻和严随的聊天记录，严随要邀请自己去他家吃饭?
程昔问:[你家?]
严随:[嗯。]
如果程昔没记错，十天前严随住的还是酒店。是突然在这里买了个房子?
程昔知道严随的习惯，和一个人说话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都会像面对面一样等个结束语再做下一件事，所以他又多嘴回了个:[六点，门口。]
严随回他:[等你，六点。开始工作。]
程昔笑出声，觉得这人依旧是又呆又招人喜欢。
刚放下手机的时候程昔抬头看见了偷看这边的苏衡思，这人被发现了之后装作眼神扫过这边一样缓缓移开，最后可能是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就又走到他这个小凉棚里跟他搭话了。
苏衡思确实是很适合这个角色，程昔看着这个人远远的朝着他走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遗憾。
当年他刚出道的时候莫名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牛的气势，初生牛犊不怕虎，每一场秀都走的像自己的专场秀一样，一下就被媒体注意到了。
后来有见识了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小垃圾了的时候又凭借着最初的气场和专业度混出了名气，且有了自己专属的风格，再加上确实有这个自信戴上这些荣耀的王冠也就延续了一贯的风格。
后来国内二十岁左右的模特又闯出来了一个苏衡思，气质风格跟他如出一辙。
当时有媒体说他们的老师是搞流水线的，出来的模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程昔和苏衡思确实是同一个老师。
这个人怎么也放弃走秀呢?明明以后只会更好……
“程……师哥，你还在改竞标那场戏吗?”苏衡思过来问他，不似梦里那样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竟然还有几分害羞。
程昔点头: “对，导演说行的那个，我觉得还是不太好。”
苏衡思问: “我听浩哥说你过几天前期的大改弄完了要出国?”
“对，浩哥还跟你说这个啊。”程昔奇怪这俩人聊天怎么还能聊到自己。
苏衡思问: “那……是去做什么啊?”
苏衡思看浩哥将说未说的样子心里大致有一点的猜测，但是也不敢确定。
但程昔觉得这种事情真的告诉他其实也无妨，说道: “去给腿再做个小手术，看看能不能完全和以前一样。”
苏衡思听见这话更紧张了，咽了口水说道: “那你做完手术之后，还会继续走秀吗?”
“如果成功的话，当然。”
苏衡思愣愣的点头，程昔看他觉得越看越熟悉，问道: “我之前去方老师那里上课，楼上那个总跑过来送水壶的男生……”程昔说到这朝他挑了挑眉，希望他自己来说是不是他。
程昔也不太确定，就是刚刚突然觉得这幅样子配上这个五官确实是很像的。
苏衡思闻言似乎更紧张了，声音又放小了些，问他: “你还记得这个啊。”
“真的是你。”程昔笑， “样子变化太大了，刚刚才反应过来。”
苏衡思点了点头说道: “方佩是我的妈妈。”
程昔惊讶道: “方老师从没跟我说过，我还以为她一直没结婚。”
方佩是程昔的大学时期的模特老师，也是他后来一对一的时候选择的老师，很有声望。
苏衡思说: “很早离婚了，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对外就说我是她的学生。”
程昔看他这副想好好聊聊的样子，从旁边给他拉了一个折迭椅过来展开。
苏衡思坐下之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其实有挺多话想跟程昔说的。以前是没胆量也没机会跟他说话，现在两个人坐在了一个棚里，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程昔看他也不说话，似乎是只想在这里坐坐，也就继续拿着自己的迷你小笔记本开始专心做最后的删改和排版。
过了挺长时间之后程昔想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结果目光刚移开笔记本，就发现苏衡思还在他旁边坐着看着他的屏幕。
“你下午没戏了吗?”程昔奇怪他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苏衡思回神，说道: “今天最后一场已经拍完了。”
“那你怎么不回酒店?”
苏衡思支吾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来历，只好有些遗憾的起身往拍摄场地那边去了。结果程昔去外面溜达完一圈回来之后苏衡思又坐在了那个折迭椅上，正皱着眉头看手机。
“又不回去了吗?”程昔问他。
苏衡思抬起头说: “回去也没事干。”
程昔坐回了原位，突然感叹道: “其实做演员也挺好的。”
苏衡思听了这话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劝道: “不要吧，很累很累的，没日没夜的奔波。做模特多好，清闲自在的。”
程昔被他这紧张的样子给逗笑了，问道: “那你为什么做演员不继续做模特?”
苏衡思不说话了。
奇奇怪怪，但也可可爱爱。程昔由着他一直坐在自己旁边发发呆玩玩游戏，等到快六点的时候程昔收拾了自己的小黑包站起来赴约，谁知苏衡思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你去哪?”苏衡思问他。
“去吃饭，回酒店。”程昔把包挎上。他今天穿了比较街头风格的衣服，这会儿站起来背着包和苏衡思现在乖巧的打扮截然不同。
“我也去。”苏衡思往前跟他了一步。
程昔遗憾的啊了一声说道: “今天去朋友家吃饭，明天再一起吧。”其实也没有很遗憾。
苏衡思使劲点头: “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下午好多场戏。”
“行。”程昔往前走，没回头抬起一只手臂跟他挥手告别。
孙浩刚忙完走过来，看苏衡思看着那边程昔转角最后一个背影，问道: “看什么呢?”
苏衡思说: “他变得好酷。”
孙浩笑了: “你这什么滤镜，就一可爱的小孩。”
苏衡思认真纠正他: “他现在就是很不一样啊，以前我们一起走秀他性格就不是这样的。”
孙浩问他: “以前啥样?”
“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
是严随一个人开车过来的。程昔出去之后严随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从车窗里看到驾驶位上的严随之后坐到了副驾上。
“下午好。”程昔系安全带的时候侧头朝他笑。
严随不自主的微微勾了勾嘴角说道: “下午好。”
“你的助理呢?”
“我在这里这几天都给他放假了。”严随发动车子。
程昔听他这意思是要来这里呆好几天，但是又不带助理，难道说不是来工作的?
“你喜欢吃哪种口味的菜?”严随路上问他。
程昔想也没想，说道: “清淡的都可以。”
严随嗯了一声: “正好，学的几个菜也都不是太油腻。”
“怎么想到学做饭了?”
严随听见这问题之后顿了一下说道: “找理由，约你。”
程昔神色微妙，直直的看向前方。严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把自己送到他床上都要换个屋子睡觉的严随了。
严随看他没说话，但也没感觉到不好意思，继续说道: “在外面吃饭和谁都可以，还是自己做，也不麻烦。”
程昔低低的嗯了一声，反问他: “意思是，专门为我学了做饭，显示一下自己很独特?”
严随答的坚定: “对。”
我的老天鹅啊，程昔觉得这人比之前默默付出的无限体贴更让他心动，这种热烈而内敛的爱意表达让他不知所措。
于是他问: “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是……”
严随显然也被他问住了，没什么对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也无法通过某个名词来描述两人现在的感情阶段。
严随说: “你想是什么关系，就可以是。”
“那……”程昔笑出声， “现在应该算是暧昧对象吧，毕竟我们两个只认识了不出二十天。”
严随还是知道这个的，问道: “你有几个暧昧对象?”
“当然是就你一个。”
严随满意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就是彼此唯一的暧昧对象了，如果……如果这几天过去你满意我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再升一级。”
程昔觉得两个人大大方方的讨论这种相处间心照不宣而从不会说出来的话题，十分好笑，十分严随。
他问: “那如果这几天过去之后不满意的人是你呢?”
————————

到了严随的家之后，程昔依旧在想严随说的不会两个字。
严随对待任何事都很自信，但是现在把这种自信也放到了‘喜欢自己’这件事上。
如果严随真的一点两人朝夕相处的记忆都没有，那他现在的行为应该也能称得上是一见钟情了。
程昔在思索为什么会这样，他和严随第一眼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沟通。
严随在这里买的房子不大不小，是个普通小区。程昔猜是要房子要的急，而且离影视城近点的好房子也难找，所以才在这里将就。
“等我换个衣服。”严随或许是早上赶过来的，还穿的是西装。
他在客厅转了转，觉得这种略微温馨的装修风格确实不像是严随能接受的。
严随换了一身休闲些的衣服出来，叫他一起下去买菜。两人像普通都市情侣一样推着小车在超市的货品架之间穿梭，严随路过每一样可爱些的零食都会问问程昔要不要。
“这些都是小孩吃的。”程昔勉强接过来一包牛奶小饼干，觉得不同的世界同一个严随，他又在养儿子。
“很可爱。”严随说， “和你一样。”
这话说完之后他又想到了什么，改口道: “没你可爱。”
程昔猛的扭头假凶道: “说!谁教你的这些!”
程昔本意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严随真的像是被抓住了一样，有些无措的招了: “何新教的。”
啊……这次轮到程昔惊讶了: “何新是谁?”
“我的助理。”
哦，这次这个助理叫何新。
“还教你什么了?如实招来。”
谁知道这个玩笑也有了响应。
严随果真听他的话如实招来: “做饭，等你下班，夸你。”
程昔小声哼了一声，觉得这个何新最该教他是的不要把这些告诉自己才对。
“我是做错了吗?”严随看程昔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没有响应，一时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没做错，挺对的。”程昔把严随手里的小熊饼干拿过来放进购物车里， “买菜走。”
严随少言寡语的，程昔和他一块久了也就习惯了，但是今天程昔频频扭头看他，总觉得两个人这时候的关系不应该有个这么沉默的环境。
但是程昔卸掉自己对自己的猫猫滤镜之后也说不出来什么卖萌的话，只能寄希望于严随来调动一下气氛。
严随虽然没懂这眼神里有什么意思，但想和程昔聊聊天是真的。
“我看了你以前的秀场录像，你去治腿是想继续走秀吗?”两人在货架之间缓慢的走，程昔觉得这状态应该问的是家长里短孩子在家饿不饿，而不是这种还在初步解的问题。
“对，想继续走秀。”程昔拍了拍购物车的手把继续说道， “还知道什么?”
严随: “知道你一直很厉害。”
程昔笑出声: “你更厉害，我只是在认真工作。做饭难吗?”
“不难。”两人已经走到了生鲜区，严随只学了两道菜，也并不能问程昔想吃什么，只是问他， “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不过太辣的可能不行。”
严随嗯了一声，继续挑。
程昔看他拿这些东西，估摸着要有个糖醋排骨，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做。
买完菜马上回了严随住的地方，程昔觉得严随对这里似乎也是很陌生的，水杯洗了新的，锅也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