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来一遍。”林漓非常有耐心,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随后指出大家一些共性的问题。
阮望洲努力地想把这些记忆灌输进脑子里,奈何自己实在是不争气。
没有舞蹈基础的人学起来事倍功半,况且他还没有达到事倍的努力程度。
又继续学了六个八拍的动作,直到林漓咳了咳嗓子,说道:“先休息一会吧。”
练习生们瞬间一哄而散,三五人围成一个小团体,互相交流学习。
阮望洲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生无可恋。
遗憾地宣布,他的逆袭计划——失败。
王晖来到林漓的面前,讨好地笑着问道:“林老师,您觉得我做得怎么样?”
林漓拧开自己的保温杯盖子,喝了一口,沉吟后说道:“记动作的速度挺快的,但是细节还需要注意。”
“和别人比起来呢?和A班的相比差距大吗?”
林漓沉默了几秒:“多继续努力吧。”
阮望洲差点笑出声来,趁他转身的时候赶紧装作自己累瘫了的样子,什么也没听见。
王晖悻悻地走了。
一块柔软的毛巾突然出现,帮阮望洲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钟寒蹲在他的旁边。
阮望洲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我的还是你的毛巾?”
他自己没有带毛巾的习惯啊!
“新的。”钟寒展开印着小熊图案的毛巾,给阮望洲看了一眼,“以后这个可以专门给你用。”
“你能帮我擦擦后背的汗吗?粘着衣服好难受。”阮望洲半点不把钟寒当成外人,翻了个身提出请求。
只见白色的衣服被水汽变成了更深的颜色,微微透着肉色。
“好。”钟寒答应下来,掀起他的衣服下摆,用毛巾擦了擦。
露出来的一截腰是健康白皙的肤色,腰线流畅紧收,延伸下去的饱满没入了裤子里。
“不许动!”一个身影快速地冲了上去,压在阮望洲的大腿上,两只手臂也被抓住,反剪在身后。
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傅金玉。抬头看镜子,只见他洋洋得意地骑在阮望洲身上,好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
傅金玉没有半点趁人之危的心虚,一脸兴奋地向钟寒使颜色:“快,挠他痒痒。”
钟寒拿着小熊毛巾,若有所思地看着被压制的阮望洲。
“喂喂,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不应该把你的好朋友从恶魔手中救出来吗?”阮望洲见到他的表情,顿感不妙,急忙喊道。
他挣扎地仰起脖子,从下向上地抬眼看着人,柔软的嘴唇微微张开。
钟寒的眼色变得意味不明,他看着阮望洲衣服下面露出的腰,正努力向上挺起,拉伸出美妙的线条。
“你这个人,不会真的那么无趣吧?”傅金玉催促道。
钟寒缓缓蹲下,露出了混血艺术家洁白修长的手。
“草哈哈哈哈哈!”
阮望洲猛地一抖,傅金玉差点没按住他,赶紧再加重力气。
他俯下身在贴在阮望洲的耳边:“节目里可是不允许说脏话的哦,注意言辞。”
第18章 主题曲练习
“傅金玉,我可警告你嗷,我武力值超高的,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阮望洲企图通过威胁让傅金玉松手。
只不过他现在受制于人的现状看起来极没有说服力,散乱的碎发遮住面孔,衣服也拽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傅金玉的外貌看起来像一个软萌精致的洋娃娃,但是身体素质十分出色。那些滑雪、赛车之类的极限运动,使他拥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作为豪门大少爷,他还学过一些防身术和格斗术,对阮望洲的威胁浑然不惧,摆出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你有本事就来呀~”
温热的躯体被压在身下,傅金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种掌控的快.感令他沉迷。
他按着阮望洲的腰,忽然发现这家伙的身体很不错嘛,肩膀宽阔挺直,肌肉与骨感的比例恰到好处,衬托得腰线很窄很薄。
而且,他坐的位置就是阮望洲的大腿,还挺软的……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阮望洲抓住机会,猛地用力,直接把人掀翻了!
“哎等等!……”傅金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眼前忽然天旋地转,随后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妙的处境,他大喊道:“放开我!”
此时,攻守之势逆转,阮望洲压在傅金玉身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凌乱头发,颇为得意:“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我是纸糊的吗?”
说完,他把手伸向了傅金玉的痒痒肉。
“别,不要!你这样好恶心的!”傅金玉努力挣扎,但终于还是无济于事,神色恹恹。
想到自己被别人压制的场面,他简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完全无法接受。
见人好像真的不喜欢,阮望洲沉默片刻,把人掀了个面,仰面朝上。
“怎么,只许你捉弄我,不准我捉弄你吗?”
“不行,我不喜欢这样!太变态了!”傅金玉竭力想坐起来。
由于背光的角度,他只看得见阮望洲干净利落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下连鼻孔形状都是那么完美,向下注视的眼神平静,被睫毛遮住了大半。
“……喂,怎么了?”傅金玉动了动自己的腿。
压在上面的阮望洲重心不稳,顺势向着他倒下来,两只手撑在他的脑袋两侧。
是、是壁咚!
傅金玉看着距离自己更近的面孔,如同艺术品般完美无瑕,碎发垂在眼前,却遮不住那深邃的双眼,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心跳好像在加速。
“娇气鬼,以后不和你这么玩了。”阮望洲腾出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脸蛋,随后一个敏捷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究竟是什么意思?
傅金玉缓缓地起身,看着阮望洲的背影,隐隐有几分心慌。
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让他不高兴了吗?
可是他自己都没生气呢,阮望洲凭什么先抛下他?
不知好歹的家伙,干脆不理他算了……
休息时间结束了,林漓召唤大家继续练舞。
阮望洲被老师拉出来当作反面示例,就站在傅金玉的眼前,很难彻底做到不看。
抬手、转身。
心里又无意识地回想起刚刚打闹的那一幕,一会是阮望洲居高临下的冷漠脸,一会是阮望洲露出来的那截柔软腰线……
傅金玉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上一下子变得更难看,原本就高傲矜贵的神情变得更加生人勿近。
旁边的练习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突然变得心情这么差,纷纷离得他更远了些,生怕染上麻烦。
下课后,柳新和阮望洲挨着一起收拾东西。
“拜拜,明天见。”他热情地挥手告别。
柳新微怔,随后鼓起勇气,主动说道:“有不会的东西,可以来问我。”
“嘿嘿,好啊。”阮望洲比了个“ok”的手势。
心不在焉地完成这节课后,傅金玉随便找了个同宿舍的人一起走出教室。
“那段编舞挺简单的,怎么会有人卡在那里学不会。”
“哈哈,那你挺厉害的。”
“我的目标是升班,所以必须更加努力,我打算今天晚上加练到十一点。”
“好,加油。”
舍友像个闷葫芦,每段对话一个来回就结束了,傅金玉不由得在心里对比起来:如果是阮望洲,他一定会给出情绪饱满的回应,绝不会让人感受到一丝敷衍,偶尔还会搞怪,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充满欢声笑语。
……自己怎么又在想着他!
傅金玉头一次体会到了情绪内耗的折磨,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
另一边,阮望洲摸着饥肠辘辘地肚子,迫不及待地来到食堂。
挑选过自己喜欢的食物后,他开始埋头干饭。体力劳累了一天后,他现在胃口大得能吃下一头牛,吃嘛嘛香。
穿着B班红色班服的宋修竹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拿来了一杯果汁:“你喜欢喝的。”
“好耶,是芒果汁。”正好吃得有些口干,阮望洲仰起脖子喝了好几口。
“练得怎么样了?感觉还适应吗?”宋修竹温声询问道。
“虽然不太累吧,但是真的太难了。”阮望洲回想起今天下午的课程,连连摇头,“我真的学不会,像我这么菜的实力,肯定下一轮就会被淘汰了。”
“节目里多有意思,难道你不想多留下了一段时间吗?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吗。”宋修竹露出了些许失落,垂眼看着自己的饭。
“要是我有那个能力,我肯定会想留下来的,但是唱跳对我来说太折磨了。”阮望洲有些沮丧。
如果说初舞台时,他还对自己有些信心,但是上完今天的课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实力。
别人的基础动作,他都要开始从头现学,这种差距他怎么可能追得上。
“我觉得你可以的,以前的选秀节目也有一开始实力很差,后来逆袭的先例。”宋修竹说,“比如在第二期里,有个学员初评级是F,最后主题曲得了A。”
“哇,这也太励志了。”阮望洲亲眼看过A和F班的差距,自然能想出这里面有多少汗水和努力。
“但是我肯定做不到人家那样勤奋,我只是一条咸鱼。”阮望洲无辜地说道,企图通过卖萌让宋修竹放弃催他努力的想法。
“我可以来教你,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去练习时加练吧。”宋修竹诚恳地劝道。
“没必要吧……”
“确认参加选秀后,我发了一条动态,粉丝们都支持我们,很期待我们能取得好成绩,你就忍心让她们失望吗?”
阮望洲沉默了。
宋修竹起初只是一个普通的颜值小网红,粉丝不过有两三万。
后来他们相识后,阮望洲的出镜陡然拉高了宋修竹视频的火热度,两个帅哥的魅力叠加,他们之间的互动让粉丝们极其喜爱。
每次看到粉丝留言对他们的喜爱,阮望洲都觉得受之有愧,明明他一无所长啊。
所以,他非常愿意尽己所能回馈粉丝们,如果粉丝们想看他的表演,那么他也许会为之努力。
阮望洲坚持摆烂的态度悄然软化了,他叹了一口气:“我尽量。”
见状,宋修竹欣慰地笑了:“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到你的宿舍找你练舞。”
“嗯。”阮望洲的心里一团乱麻,心中的方向仍不明确。
第19章 练习主题曲
就在选手们被没收了手机,接触不到外界信息的时候,外界对《偶像有你3》的宣发也在进行中。
99个选手官宣加入节目的围脖准时发出,很快掀起了一股热度。
小田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这时候刚开学不久,她的学业压力很轻松。
“偶像有你3的第三季已经开始录制了诶,艾宁,你今年要追吗?”
艾宁是她的舍友,资深秀粉,冲浪娱乐圈的第一线。
“当然会,有林漓在我必追啊。怎么,你也打算看吗?”艾宁惊喜地问道。
平时小田是个宅女的形象,爱看小说或者打游戏,对综艺之类的节目并不热衷,她怎么会突然关注《偶像有你3》的信息?
小田略带羞涩地说道:“我之前关注了一个网红博主,他说要参加这个节目了。”
“是谁啊?快让我看看。”艾宁起身凑到小田身边,兴致颇高地问道。
小田翻出了他的围脖主页,分享屏幕:“你看,他叫宋修竹,对了,他还有个朋友也参加了。”
“他们都是素人吗?这也太帅了。”艾宁伸出手翻看主页里的照片,惊叹道。
“对啊,你看这么多同框照片,他们关系可好了!”小田努力安利,点开超话分享,“他们之间太有cp感了,犬系体育生×温柔年上,特别无敌巨好磕!”
她找出一张图片: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热烈地燃烧着着,给周围铺上了一层暖光。
宋修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戴生日帽端着蛋糕,面对镜头露出浅笑。
而阮望洲穿着一件球衣背心,遮不住他蜿蜒起伏的锁骨和肌肉线条。他的手臂搂在宋修竹的肩膀上,歪着头wink了一下。
“这就是我们的镇圈神图,这体型差,连路过的蚂蚁都要说一声好配。”
艾宁放大了一下图片:“男菩萨,多来点。”
小田刷新了几次页面,忽然看到了一条新的帖子。
【今天拍到了上班图,小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真的别太爱。[图片]】
图上两人握住的手十指相扣,阮望洲回头露出灿烂的笑意,而宋修竹也深情对视。
在蓝天白云背景的衬托下,两个男孩活泼与沉静的对比,极有故事感。
“这是什么校园偶像剧的情节!”
“拉着手手一起去上班~希望两个宝宝都要一切顺利呀。”
“谁懂我的点?前面的人回头看,后面的人握紧手,这个对视真的绝了啊!”
小田也满脸兴奋:“节目还没播出就有糖了,我好期待看正片!”
艾宁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名字后在主页点了关注:“感觉他们还挺有潜力的,那我就浅浅期待一下吧。”
吃过晚饭后,阮望洲推开宿舍的门,看到了三个舍友。
分别是正在敷面膜的宫凌雪、画插画的钟寒,以及拿着一个本子念念有词的李亦弛。
“晚上好呀,你们都吃过饭了吗?“阮望洲边走边说道。
“吃了。”钟寒第一个回应。
“刚从食堂回来,节目组的伙食真不错,还送了酸奶和苹果。”李亦弛探出头,啃着手里的苹果。
宫凌雪转头看向总是充满活力的大狗狗,片刻后也笑着回道:“我也刚吃完饭。”
刚刚建立了一天的宿舍里,气氛还有些沉闷,这几个人先前也并不认识,都在各做各的事情。
阮望洲的到来让空气仿佛活跃了起来。
“初舞台上你的实力好厉害呀,你做这一行多久了啊?”
比起其他还带着些松弛懈怠的未出道练习生们,宫凌雪显得非常老成,他在镜头前与私下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能以最好的角度展现自己。
“做偶像的话是有七年了,不过要是说唱歌跳舞的话,我从小学就是合唱团里的领唱,嗓音条件一直都很好。”
宫凌雪有意建立起和谐良好的关系,详细地解释道。
他的声音确实如同自己所说的出色,音色偏高,如泉水叮咚般悦耳。但是并不是偏女性化的那种,而是像天上的云彩清透飘渺。
“那你今年多大了?”
“19岁。”宫凌雪认真说道。
“19岁?!那你上小学的时候就做了练习生吗?”阮望洲被震惊到了。
“对,我的妈妈是声乐老师,家人对这件事情比较开明,而且公司的条件也不错,能让我一边上学一边做练习生……”
宫凌雪坦然说道。
这些信息没什么不好说的,而且讲述自己的童年历程会让粉丝们更有参与感和养成感,拉进彼此的关系。
“那你很辛苦吧?那么小就签约了公司,而且还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到现在,好厉害啊。”阮望洲发自真心地佩服。
宫凌雪无意间与他真挚热烈的眼神对视,心头骤然一动。
这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此刻微微正大,专注地注视着自己,里面盛满了担忧与关心。
明明看上去人高马大的,肌肉也很分明,却能拥有这样柔软的眼神,仿佛被暖意包裹起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倾诉一切委屈。
时间隔得太久,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七年前初入公司时的心情。
小时候,妈妈作为他的启蒙老师,再加上先天优越的天赋,他的歌声优美动听,得到了无数羡慕欣赏的目光。
别的小孩还在苦练音准,他却轻轻松松就能学会,从此他喜欢上了唱歌。
现在想来,他是真的喜欢唱歌,还是喜欢自己的天赋?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只能继续坚持走下去。
所有人只看得见他的天赋,却不知道他的努力。
当优秀成为了一种定势,便会被看作理所当然。
忽然被关心自身的想法,宫凌雪感觉心里一阵酸胀,这一路上的艰难委屈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宣泄。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轻描淡写地说道:“还好。”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间的门为了方便进出,正半开着。
门外的宋修竹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屋内的情景:只见阮望洲正坐在宫凌雪的身边,身体微微前倾,非常亲密的样子。
曾经在舞台上、在众目睽睽之前打败自己的人……
宋修竹眼神微暗,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紧盯着阮望洲:“洲洲,跟我去练舞。”
“哈哈不好意思,我和朋友约好了,等晚上回来我们再一起聊天!”阮望洲察觉到宫凌雪对自己态度的软化,有些不舍地告别,起身离开。
“好,你快去吧。”宫凌雪向外看了一眼,语气轻快,没有任何不满。
走出宿舍,宋修竹一言不发地走在他的身边,肉眼可见地低落。
阮望洲看得好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就那么小心眼吗?”
他清楚宋修竹的性格,总是要争得第一,顽强努力。
同为出身贫困的他们,一个考上了首都的一本大学,同时运营成为了网红博主。
一个只上了武校,拿着中专学历,在首都北漂,住着狭窄的出租屋。
性格决定命运,正是如此体现的。
宋修竹低着头,语气里很是委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怎么能和他关系那么好啊?”
“哎呀哪有嘛,我才跟他认识了两天,咱们可是认识了两年了。”
见人不高兴了,阮望洲赶紧哄道。
他哄人的时候也是爱撒娇的,拖长了声音,缠着人不让走。
像一只黏人又热情的大金毛。
宋修竹的嘴角上扬了一瞬,又努力压下去,捂脸装作伤心:“不,洲洲,你值得更好的,你还是去找他吧。”
阮望洲扭头看他的脸。
真哭啦?.jpg
“虽然他比你厉害,但是在我心里,你肯定更重要!”阮望洲努力贴贴。
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温度,宋修竹没忍住,美滋滋地笑出了声。
“现在开心啦?”阮望洲也跟着笑,专注地看着他。
宋修竹点头。
他也不是真的让两个人不许关系好,只是想要阮望洲更偏爱的态度而已,满足作祟的占有欲。
来到练习室后,两个人很快开始练习。
“你先做给我看看。”宋修竹示意道。
“忘了,我现在只记得这几个动作了。”阮望洲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努力找出仅存的记忆。
看着他胡乱划拉一通,宋修竹哭笑不得:“算了,没关系,人在学习没有规律的知识时,记忆的难度会很大。”
阮望洲连连点头。
没错,不是因为他太笨了!
“所以你要把动作与歌词结合起来,比如‘出发’就做跑步,‘喜爱’比一个爱心,‘色彩’要挥手……”
“重复的片段,记住‘42426’这个规律。”
宋修竹头脑灵活,学习和归纳的能力很强,分享了自己记忆的方法。
“你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扣动作,而是记忆。能把主题曲全都记住,已经比两三成的人强了。”他鼓励道。
按照新学的这个记忆方法,阮望洲惊喜地发现自己做得流畅多了,比生记硬背更容易。
“你的这个办法好好啊,连我都能学会了,谢谢竹子老师!”阮望洲高兴地向宋修竹展示了他的教学成果,一脸骄傲地等夸夸。
“做得真棒,洲洲小朋友。”宋修竹用幼师的口吻,配合地表扬道。
第20章 主题曲练习
任身边的学员们来来往往,墙上的钟表随着时间流逝而转动,他们却始终占据了镜子前的一小块地方,不停地讨论、练习。
“我现在腿都发软了。”阮望洲盘腿坐在地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凌乱地沾在额头上。细小的水珠挂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像湿漉漉的小狗。
他拿起小熊毛巾擦了擦脸,把头发向后捋去,露出额头和清晰的眉眼,又变成清爽的大帅哥一枚。
“你的体力不应该很好吗?我都没累成你这样呢。”宋修竹叉腰站在身边,忍俊不禁。
“是没到极限,但不代表我不会累啊。”阮望洲双手托腮,很是有几分忧愁。
第一天的训练就如此难熬,接下来的一个月可怎么办啊。
“你先歇着,我自己再练几遍。”宋修竹对着镜子摆好起势动作,把表情、动作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好似不知疲倦一样地练习。
鞋底与光滑的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宋修竹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力道十足,用出了全部的力气。
在这小小的练习室里,他却以极为认真的态度对待,仿佛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没有一处细节会因为偷懒而省略。
旁边的一些人甚至跟着宋修竹的动作也做了起来,暗中学习。
“宋修竹的实力好强,说不定下一次考核他能升A。”
“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多好啊。”
阮望洲跟着他的节奏拍手,直到结束后变为热烈的掌声,心中甚至有几分感动。
在宋修竹的身上,他好似有一种燃尽一切的气势,任何的困难都终将被他踩在脚下。
阮望洲被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感染到了,努力站起来,继续练习下去。
直到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这支舞的大概框架终于被他掌握了。
“但是你还是做得像武术,挥手像是要砍人,不够有舞蹈的感觉。”宋修竹无奈道。
“这种程度我已经满意了,我可是什么基础都没有就来参加节目的啊!”阮望洲却已经心满意足,不想再动弹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练一会儿。”
和宋修竹告别以后,阮望洲从训练区往宿舍区走,路上遇到了常乐。
正巧撇到他身后的A班教室里,还有很多人影在不知疲倦地练习,阮望洲好奇地问道:“乐老师,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了?”
连B班C班的人都已经那么努力了,A班肯定会更甚。
常乐看了眼手表:“都快十点了,也不早了。”
“我以为你会熬夜练习到很晚。”
“我不追求数量,我更提倡效率。”常乐微微一笑,隐藏着些许自信,“我喜欢按照计划完成自己的目标,一味地追求练习时长并不是好事。”
阮望洲似懂非懂:“可是你不怕被别人超过吗?”
“我练了十几年的舞了,你觉得我会被短短的三天时间追上吗?”常乐悠闲地说道,平静的外表下是掌控一切的泰然。
阮望洲想起了准备初舞台的时候,那时候的常乐几乎一学就会,并且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哪些薄弱,并有针对性地练习。
几乎是能兼职老师的水平。
于是阮望洲放下心来。
回到宿舍后,除了宫凌雪以外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常乐从箱子里拿出了药瓶,分给大家:“这是维生素片,大家最近压力大,吃这个能防止身体上火抽筋。”
又号召大家把凌乱的行李收拾一下,不要随意摆放在过道上影响走路。
脏衣服也要及时放进洗衣机,不要影响空气。
最后又敞开大门,打开风扇,给房间里透透气。
六个每天出汗的男生住在一起,即使外表长得再帅,也不可避免地有味。
大家都同意了,毕竟这些事是应该做的,但是没有人督促就会不想做,正好常乐扮演了这个角色。
阮望洲上了床就累得完全不想动弹,叹息了一口气,正要艰难地爬下去时,钟寒说道:“我帮你,你休息。”
“我的大恩人!我的救命恩人!听我说~谢谢你!”阮望洲翻身压在床的护栏边上,眼睛冒着星星地看着钟寒走来走去,帮他扔掉垃圾,或者毫不嫌弃地收起他换下来的衣服。
“钟寒。”阮望洲叫道,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嗯?”钟寒抬起头,望着一脸感动的青年。
“你是——我的神!”慷慨激昂的五个字,手掌贴在胸前,淋漓尽致地表达出阮望洲此刻的心情。
最后几个字在破音的边缘反复试探,把舍友们都逗笑了。钟寒低下了头,嘴角微不可见地翘起。
“哟,你笑了!”
面对阮望洲的调戏,沉默寡言的钟寒不知该如何回应,默默地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李亦驰啧啧道:“我的神在哪里?”
第二天下午要去上声乐课,负责讲授的老师先是发下来铺子和歌词,跟着钢琴老师的伴奏一字一句地学习。
由于昨天学习过了舞蹈,已经听过了许多遍歌曲,所以大致旋律已经很熟悉了。
阮望洲尝试跟着老师唱出来,结果从第一句开始就唱不上去了。
这首歌的音域偏高,而他因为毫无训练痕迹,没有发声技巧,只能唱出与平时说话差不多的音高。
导师指导他感受声带的发力,阮望洲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很茫然。
“唱一下这个音。”导师按下了钢琴上的某个琴键。
“啊~”阮望洲扯着嗓子,想要够上去,却只能非常勉强地挤出来。
“腰腹用力,用气息来支撑!”导师鼓励道,“这个音是用到最多的,唱好这个你就能唱好这首歌!”
于是,阮望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道:“啊——!”
土拨鼠同款尖叫,破音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其他学员们噗嗤笑出声,躲在纸页后面不停地肩膀颤抖。
导师很是无奈,唱歌这件事情依靠身体的内部肌肉和器官发声,无法做到像跳舞那样直观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