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 by封与 +番外
封与  发于:2024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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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还要撒谎吗?司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邹系怒火中烧厉声道。
“妈妈你听我说……”
“你爸爸侵犯虐待了远思,而你助人下石!”
骆司昂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怎么可能?不是让他人送过去治疗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们父子,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邹系双眼发红,怒不可遏地控诉。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她的亲儿子,为什么要去折磨远思!
骆欧抽出一条烟,淡然地说:“邹系,你我之间早就没意思了,这样也好放过彼此。”
邹系上前,“啪”地一声,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把那刚叼进嘴里的烟打掉,人咬牙切齿的说:“我当年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淡定地把烟捡起,骆欧继续道:“离婚手续会按照你的意思办,你手里骆家的股份,我全部买下。”
邹系冷笑,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妈妈去哪?”骆司昂着急地追到屋外。
停下脚步,邹系对小儿子,再次问道:“是不是你把远思送到你爸手里的?”
骆司昂沉默。
邹系失望不已,认真道:“司昂,你跟着我去和远思、长乐道歉。并脱离骆家,与我一起生活,和骆家永不往来。”
骆司昂一口拒绝:“不行。”
邹系摇摇头,转身离开。
“妈妈不要走!”骆司昂慌张的拉住人,邹系甩开他的手,决然离去。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开,他内心慌乱不安。
一个晚上,单远思反复陷入那场创伤的情境里。只要他一动,董覆就会醒来。看着满头汗水,苍白的脸颊,隐忍着痛苦的爱人。无法拥抱触碰他的男人,心如刀割。
直到早上,他再度陷入昏沉的睡眠时,董覆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亲吻他的脸颊。
今日他要到省纪委监察厅与姚七羽会和。
刮掉胡子整理面容,穿上西装皮鞋拿上车钥匙,和单长乐、贺承续说了一声,开车前往省纪委。
各省纪委监察厅,隶属中央纪委下属机关单位。对中央纪委调查组突然到来,省纪委、省政府、市政府大为震动。
对董覆,各省纪委监察厅,没有不知道这位直属上司,中央纪委副书记、秘书长,国家监察委员会主任的。而省政府、市政府领导人,也不可能不认识对他们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这次他们的到来,某些领导人惴惴不安,诸多猜测,自我反思。
市长宋正集,更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省纪委监察厅,省纪委书记带人亲自迎接进入,说姚常务已在会议室。
他踏入会议室,姚七羽和其他委员站起。在他坐下中间位置,姚七羽等人,依列坐下。
这次开会,只有一个主题——严查官商勾结、利益输送问题。要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优化经济良性发展环境。
为了本地发展,本市政府大力扶持各大企业,也衍生了官商勾结、利益输送问题。而最大的医疗器械企业,让市场监督管理局,发立案报备函,进行监督反垄断立案调查。
省纪委书记一听反垄断立案调查,知道事情是收不住了。利益输送问题,本市政府的高层官员,就算不丢官帽的,也会受到严重警告。
本市和这家公司,彼此依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九州医疗器械集团,在本省内,从各大城市医院,到乡镇小医院及各个退休疗养单位,推进自家医疗产品。并且,合同一签下,至少也是五年,其版图还一直向外扩张。再加上市场份额占比超过50%,其专营专销,即签署了排他性协议,商家只能批发、销售其公司产品,使得骆氏一直主导控制着这个千亿市场。
调查结果出来,少不了罚款十个亿以上。
早上会议结束,其他人散去,董覆单独与姚七羽谈话。他最终目的是折断骆氏,将九州医疗器械集团收归国有,归入国药集团下属的子公司之一。将其90%的股份,收入国药。剩下的10%的股份,留给骆氏。
将私企变成国企,九州医疗器械的在各大医院和乡镇医院铺设的版图,就不存在垄断行为,排他性协议也会作废,让医疗器械市场经济,良性自由竞争发展。
至于骆氏愿不愿意,就不再是他们说的算。
国资委办公厅那边由她去联系,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国资委书记乐意控股收下这家集团公司。
姚七羽问,为什么要对骆氏下手?
董覆回答,骆氏伤害了远思。便再没有过多做解释。
姚七羽吃惊,能把董覆激怒至此,事情恐怕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对方利用手中权力,向对方进行打击和施压。
调查组的速度很快,仅半天时间,便对江宁市政府进行调查。九州医疗器械集团,收到了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反垄断立案调查。其集团负责人,也被带走调查。
一场风暴,就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地席卷而来。
带着星狼赶到南明街的董极厚,知道四叔组建调查组时,内心道,骆氏完了,但又觉得活该。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对普通人进行施压,如果单先生没和四叔在一起,那单氏父子所受的磨难,又有谁能够帮助?
一想到,没有四叔,单先生会一直被骆欧控制侵犯,长乐终身承受着悲苦,父子两将一辈子活在苦难中,或绝望自杀而死,就不寒而栗。
店内,感受到异样气息的星狼,在单长乐给父亲送饭时,跟了进去。
房间里,单远思目光无神地看着小院的蔷薇花。
走到他的身边,大狗子坐下,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回过神的单亲爸爸低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狼犬的脑袋。

第132章 悲观
看着父亲手指抚摸星狼,单长乐目光不由地看向小院里的蔷薇花。喵喵要是还在,一定会时刻陪在爸爸身边吧。
“今天星狼要陪着爸爸一起吃饭哦。”他对大狗子道。星狼“汪”叫了一声,主动蹭了蹭父亲的腿。“我这次尝试了一下董叔叔的拿手好菜,爸爸尝一下,看看味道怎么样。”
自从医院回来,父亲吃得很少。饮食上,他极为细心。从食物选材,到口味,尽可能地丰富多样。可真正能吃下的,只有那么一点。
把碗筷递过去,苍白无神的父亲抬头看他,缓缓地点头。
坐在桌位上,单远思吃饭。吃了小半碗,他停下筷子,让儿子去买点安眠药。
单长乐内心苦涩,撒谎说安眠药和他现在服用的药物有冲突,暂时不能服用。他不想父亲对安眠药有成瘾性。“爸爸如果睡不着,和董叔叔聊聊天好吗。”
五年前,刚回来的父亲,也难以入睡,是千里之外的董叔叔用声音陪伴,才慢慢地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提起董覆,单远思眼神有些悲伤。
坐到至亲身旁,青年握住父亲的手,偎依靠在其肩上。
“爸爸上次的买的领带,要记得给董叔叔。董叔叔收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还记得我们三人一猫,第一次一起过春节吗?那天董叔叔有事在身,还下了很大的雪,但他按照约定赶过来。那个晚上的年夜饭,是晚上十一点呢……”
“董叔叔种给爸爸的花,今天也开得姹紫嫣红……”
“南明街来了个小客人,它的眼睛,和喵喵特别像……”
“和我们一样,星狼也一直记得喵喵……”
青年温言软语地说着,那一场场美好的往事。
店铺里,贺承续三人看店,打包货物快递。
“最近有退役军犬到犬舍,你让长乐领养一只吧。”将打包好的货物堆放在外面,董极厚坐到遮阳伞下的椅子说。
“我和他提提。”贺承续道,打电话给快递过来取货。
军犬低于犬类平均寿命,退役年龄八岁左右。按照狗的年龄换算,属于老龄了。其身上落下的“职业病”,已无法再适应工作。这些退役的军犬,要么送到军区犬舍,安度晚年,要么就被收养。前者,有专门的训导员负责照料,每天精心调配食物喂养,还有单间空调房和专属床。后者,会进行严格的审核,通过了才可以办理领养手续。
因为发生的这件事,长乐和董先生很难再让单叔叔一人散步。如果有军犬陪伴跟着,多少能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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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犬就算是退役了,其身上的战斗力和灵敏度还在,要保护一个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在两人给军犬训练队电话时,邹系正好开车来到店里。贺承续迎上去,说长乐在里面陪着单叔叔,现在不太方便出来。
没有强行闯入,邹系也坐在了外面的遮阳伞下。
对这个似乎和长子有感情的年轻人,她直截了当地问:“小贺和长乐是恋人关系?”
正往嘴里喝冰水的董极厚,差点一口喷出来。
贺承续坦然承认:“是的。”从五年前开始,两人已在一起。虽然现在长乐尚未能够完全原谅他,不过他不会放手的。
“我虽是长乐的母亲,但没资格干涉他的感情。只能要求你,不要去伤害他。”邹系说。远思和长乐,都太苦。不管是哪个受伤,都会让她心疼。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平头男人认真承诺道。
直到单长乐从里面端出碗筷,邹系才进去。
将手中托盘放在厨房,青年走出来。面对母亲想见父亲的要求,他低声拒绝道:“抱歉,爸爸暂时不能见妈妈。”
母亲眼眶一红,伸手抱住他,哽咽道歉:“对不起。”如果她没让小儿子来送东西,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她防住丈夫,拒绝其送过来,却没想到司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进而导致远思受伤。
单长乐沉默地拥抱母亲。
不是故意要拦着,而是担心妈妈的身份,会让爸爸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人,再次陷入那场创伤事件之中。他要尽量地去避免刺激,以免父亲再次出现攻击性行为,或自伤、自杀行为。
握着儿子手,邹系有话欲出口,却还是吞了回去。叮嘱他照顾好远思,有事给她电话,便离开了店铺。
在她走后,关小圆叹息一声。
老板身上忧伤的气息,让人感到难过。
直到晚上八点,董覆才回来。一楼店铺,侄子正打着地铺昏昏欲睡。走到里面,打开房间时,坐在床上的人,和床下的狗同时看过来。他微笑着,把手中一支玫瑰插入小花瓶里。
单远思张了张嘴,又沉默地闭上。董覆靠近一步,坐到床尾。单亲爸爸盯着他,确定不再靠近,紧张的情绪,才慢慢放松。
“今天有点忙,没能陪着你。明天我……”
“董覆。”
男人等待倾听。
“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单远思有些痛苦地哑声道。
“远思,我哪都不去,只留在你身边。”董覆温声说。
“我想了一天,我们还是分开吧。”单远思眼眶发红,泪光浮起。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该怎么办?他不想连累对方,也不想让深爱的男人为他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好起来,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对男性的畏惧。与其时间一长,对方不耐烦离开,还不如由他说出来,亲手切断彼此关系。
控制不住悲观情绪的单亲爸爸,忍不住流泪。星狼跳上床,舔掉脸颊上的泪水。
“远思是在讨厌我么?”董覆心疼地问道。远思,你知道我有多么地想拥抱你,亲吻你吗。
“是的,我讨厌你了。”抱着星狼,单远思颤抖着声音说。
“就算被讨厌,我也没办法离开。因为这颗心,在远思身上。我会一直陪伴着你,永不离开,直到你我满头白发为止。”男人深情地说。
听了他的话,单远思低哑着声音哭泣,说着“对不起”。他爱着对方,深深地爱着。就是这样情深意浓的爱,才会惧怕地,臣服于精神上的创伤。

第133章 逮捕
江宁市政府人员遭审查,九州医疗器械集团被立案调查。这场突如其来的调查,把骆氏打个措手不及。在集团董事被带走时,骆欧第一时间电话宋正集,想起请他帮忙摆平。
“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宋正集如是回答。他现在也在配合中央纪委调查中,对骆氏的事情无能为力。
“我想知道为什么突然针对骆氏调查?”骆欧问道。集团公司股份直线下跌,骆氏损失巨大。
“中央纪委调查组是姚七羽带来的,她把人带过来后,在省纪委和董覆碰头开会。之后,江宁官场被调查。我也想问,你做了什么,把调查组的人招来。”宋正集反问。这件事,明显是针对骆氏的清洗。董覆极少有这么感情用事的时候。
“董覆是中央纪委的?”
“他是中央纪委副书记、秘书长。你不知道?”
骆欧沉默,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宋正集,在他挂断电话后,开车去南明街找董覆。
单家一楼,董覆为爱人洗衣服,晾到外面小院的晾衣杆上,并拿起剪刀,修剪多余的花枝,好让鲜花的花苞开得更好,并把杂草一并清理干净。
房间里,透着玻璃墙看正在劳动的男人,单远思内心感到一丝安静。他不由自主地,坐在地上,趴在玻璃看着外面的人。
董覆把剪下的花枝和绿草,修剪成一束花从窗户递进去。星狼前腿支起来,叼住递进来的鲜花,在前肢落地时,摇着尾巴把花凑给单亲爸爸。
单远思接下花,抱在怀中。
半跪在玻璃墙前,董覆与抱着鲜花的人儿面对面,微笑说:“待会替我冲泡咖啡好么?”
与那双柔情蜜意的深邃眼睛对视,单远思缓缓点头。
“董先生,有人找你。”这时,贺承续走进小院喊了一声。
他道了一声“我去去就来”,便站起离开小院。在他走后,单远思把花放到鼻间闻。这束花,即有鲜花淡雅的香味,也有青草的清新味道。
董覆刚走出店铺,就看到了宋正集。两人走到小河岸边树下谈话。
“突如其来的调查,使得江宁官场陷入了不小混乱。董覆,我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场针对性的调查,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江宁市官员廉明公正,对这次的调查,没必要惊慌。”董覆道。是谁给骆氏大开方便之门,让其触角伸进疗养院,和各大医院及乡镇医院,这点必须要查个清楚。
“董覆,国资委和国药集团的人在赶来的路上。我不知道骆氏对单家做了什么,但你不能为了他们要把江宁官场搅个天翻地覆。”
“宋正集,你是江宁市市长,应当积极配合中央纪委开展案件调查,和有关协调工作。江宁的发展和未来,不是光靠一家企业,而是制定出台招商引资优惠政策,鼓励投资者到这里投资兴业,让市场经济良好发展。我或许该让人对市政府进行一次会议,让你重新思考江宁的发展和未来。”
男人正言厉色,宋市长脸色变白。
“如果没事,以后不要单独私下找我。”说完,董覆转身回店里。
宋正集伸手,内心微疼。
这辈子,他再也无法触及到这个人。
单长乐在对街的咖啡馆里买了现磨的咖啡粉回来,并把水壶水杯、咖啡过滤器等物送到房间。当董覆回到房间时,闻到了里面飘满咖啡的清香味。
单远思给儿子、店员和两位少校冲泡了牛奶咖啡。他和董覆,只喝什么也不加的纯咖啡。
单长乐从房间里端出四杯咖啡,拿起一杯喝了一小口的关小圆感动哭了,内心祈愿单叔叔快点好起来。
董极厚品尝了一口,突然说:“以后戒酒喝咖啡。”味道真香。娃娃脸店员顺口回道,为了单叔叔,他也能戒酒。
贺少校和单老板端着咖啡在外面遮阳伞下。
“叔叔怎么样?”贺承续关心问道。
“还不能单独出门。”青年回答。父亲晚上的睡眠状态也不是很好,今早给其梳发时,见到了藏在黑发里的银丝,内心十分地难受。
“有董先生和我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贺承续安慰。
单长乐点头,沉默地喝掉半杯咖啡。
“领养退役军犬的事,考虑得怎么样?”贺承续岔开话题。
“过段时间再过去看吧。”他现在没什么心情。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引导父亲独自走出那个小小的房间。
另一方,邹系忙着和骆欧离婚时,骆欧被逮捕了,还是当着小儿子的面抓走的。当时,骆司昂拦住警察,差点袭警。要不是项信欧拉着人,恐怕也会抓进去。
他跑去找叔叔们,发现他们正忙着转移技术和资产,说这么做,是为了保住最后的骆家。至于他爸的事情,真的没空管。看着即将分崩离析的骆家,他感到深深的绝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带着最后的希望,去寻找曾经关系密切的官员,都吃了闭门羹。
在空荡荡的家里,他取出酒倒出大杯喝下,又憎恨而愤怒把酒砸在地:“为什么,为什么!”几十万的名贵酒,“砰”地一下落地砸碎。
项信欧看着,内心感到可惜。
骂着骂着,他又哭起来。
看着大少爷发疯醉酒哭泣,项信欧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喝了一口好酒,开口给出最后一次主意:“如果你去求单长乐,老板说不定真能放出来。”
哭泣声戛然而止,骆司昂瞪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让我求他?”
项信欧慢条斯理地道:“现在能救老板的只有他。”骆司昂怒扑过来揍人,他站起避开,居高临下继续说,“江宁市官场会大清洗,国资委带着国药集团到来,已进入九州医疗器械集团。现在的骆家,不再是以前的骆家,没人会再卖你们面子。董覆位高权重,要想让你爸出来,就必须去求他。”
骆司昂发指眦裂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事情变成这样,都是你和你爸的错。”
说完,放下酒杯,他心情愉悦地离开骆家。

骆司昂酒醒,人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地上的碎瓶也不管。
让他去求单长乐,还不如让他去死。那个害得母亲离开,父亲坐牢,骆氏垮台的罪魁祸首,现在一定开心地看骆家下场吧。还有他爸爸,一个老男人,这把年纪了,不安分守己地做个残废,偏偏和男人混在一起。要不是他这样,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内心辱骂着那对父子,骆司昂恨海难填。
可父亲被逮捕,骆氏一盘散沙,昔日往来的官商两道,划清界限。如今,再没人愿意帮助……难道,真让他去求那个人?
在焦虑地思考中,赫然想到了母亲。如果妈妈去求,一定不会拒绝吧。想到此,拿起车钥匙离开。
邹系最近焦头烂额,不仅是和丈夫离婚的事情,还有他留下来得烂摊子要处理。国资委带着国药集团的人,到九州医疗器械集团谈判,将其收归国有。有一搞技术的骆氏年轻人愤怒,请来最好的律师团队,和他们打官司。
就算结果只能得到收购应有的丰厚赔偿,他也要利用法律,把这家公司耗死,让九州医疗器械集团全部停摆两三年,将现有的资源全部耗干,让想吸血的国药集团,只能得到一个半死不活的躯壳。
咽不下这口气的骆氏年轻人,不会轻易让出所有的技术和海内外业务,及下属的子公司。
国药集团这边谈判,收购价格不会低于十个亿。可此人不甘心,非得要亲手埋葬了这家集团公司不可。就看双方,谁的手腕更狠。
邹系在处理切割骆欧个人资产到小儿子名下,当她从集团公司出来时,小儿子叫住她。以为孩子开窍了,却没想是让她去请求董覆放骆欧一马。
“我愿意和妈妈去道歉,只要董覆能够放过爸爸。”年轻人嘴巴上说着愿意,表情很不甘心。
“司昂。你这样就算过去,董覆也不会把人放了。”她认真地道。
“单长乐是妈妈儿子,只要妈妈要求,他一定会听的!”骆司昂激动说。
“我不能以母亲身份去逼迫长乐。司昂,你爸爸错了也对不起我,他要负起该负的责任。”邹系内心悲伤,眼前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妈妈难道不爱我和爸爸了吗?要对我们弃之不管吗!”骆司昂质问。
“我没有不管你们。”不然,也不会到这里处理名下资产问题。
“是你在向着单家父子,对我们父子见死不救!我讨厌你!”骆司昂吼道,人上车离开。
“司昂——”邹系大喊,内心隐隐地感到担心。
一路疯狂开车的人前往南明街,他要和单长乐不死不休。
都是那个人的错,如果不是他一直纠缠着妈妈,他和父亲,也不会和这对父子有牵连。凭什么我们落得这样的下场,而你和那个残废安然无恙。
逐渐失去理智的人,游走在疯狂的边缘。
经过那条巷口时,单长乐放了一把猫粮。看着高墙上的那双金色眼睛,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黄”,见黑猫盯着他一动不动,继续前往菜市场,身后平头男人跟着。
叫一只黑猫“小黄”,在给猫咪取名字这件事上,长乐还是这么随便。
忽视身后人,单长乐思考菜单。今天他要给爸爸做清淡口味的菜肴。
父亲瘦了一圈,他感到十分焦虑。长时间不出门,营养如果跟不上,迟早有一天会再病倒。现在为了让爸爸多吃点,他和董叔叔,轮流着陪着一起吃饭,希望能够多吃一点。
脑中思考着事情,迎面突然开来一辆车,南明街路人纷纷吓得惊叫,在车子撞上他时,贺承续一声“小心”,拉住他的手避开。车子掉头,又朝着他们冲撞过来。贺承续拉着他,一路引着疯狂的车子,卡进一个小巷里。
被卡住车头的车子停下,他三两下跳上车出来拉开车门,把面目狰狞的骆司昂拉出来。被迫下车的人,抽出一把刀子扎过去,他捏住对方的手腕一折,刀子落地。
“放开我!”如同凶暴的野兽,骆司昂憎恨地看他。
单长乐从巷子里爬出来,人走到弟弟面前,“啪”地一下,扬手狠狠抽了一巴掌,森冷地说:“因为妈妈我原谅你一次,没有起诉。这一巴掌,是你伤害爸爸应得的!”
怨恨的看着他,骆司昂激动挣扎骂道:“是你爸不要脸,要和男人睡!还有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们都该去死,诅咒你们!”
看着丧心病狂的人,单长乐冷冷地说:“贺承续,放开他。”
掂量了一下两人力气,又有自己在场,确定骆司昂无法伤害到恋人,贺少校松手。在他放手那一刻,骆司昂疯了一般扑过去。单长乐抓住扑过来的人,狠狠下手揍起来。
为了被侵犯受伤的父亲,为了内心那份压抑的痛苦,和对骆欧的愤恨。青年埋藏在内心的怒火,和那股恨意爆发。他怒红着眼睛,落下的拳头拳拳到肉,发出闷重的声音。
小时候,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他很开心。
少年时,总给对方寄礼物,想要和别人家的兄弟一样,与对方有着亲密关系。
成年时,若见其卷入危险中,会因此担心而出手相助。
而现在,他只想狠狠地揍骆司昂一顿。
爸爸是他的一切,在看到伤痕累累的脆弱父亲时,他悲痛欲绝。也终于看清,从小到大一厢情愿地维持着所谓的兄弟关系,有多么可笑。
骆司昂是对的,他姓单,除了母亲,和姓骆的没有任何关系。
把揍得鼻青脸肿的人抓起来,他再次阴沉地警告道:“我对你的原谅只有这一次。”说完松手,对方瘫软在地上。
拿出手机给母亲电话,让其来接人。并直言告知,骆司昂想杀他,但反挨揍。电话里,邹系受不了地哽咽道歉。他回道,妈妈没有任何错,我永远爱你,但和姓骆的再无任何关系。
这层所谓的兄弟关系,到此结束。

第135章 信件
把骆司昂狠狠揍一顿,内心的那股怨愤之气就消失了么。没有,他并没有觉得爽快,特别是在妈妈红着眼眶过来把人接走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弟弟,也不会因为挨了揍,就会反省。所以,他依然不会原谅那对父子,也不会再让他们靠近爸爸。
小河岸边树下的石椅上,单长乐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天空,表情露出一丝疲惫。
贺承续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无声地传递安慰。
晚餐精心地做了好几份小菜,当他微笑着端进去,与爸爸共进晚餐时,单远思突然道:“长乐和承续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差点被刚吃进去的菜噎住:“什、什么怎么样?”怎么突然问起奇怪的问题。
看着眼神发飘,神情不自然的儿子,单远思说:“你们的关系,我很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情,他或许做得不对,可要是一味地拒绝和逃避,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两人丝丝纠缠,剪不断的关系里,一个追逐,一个逃避。儿子最大的心结,并非五年来的消失匿迹,而在五年前,没有任何解释的拒绝。那段痛苦,延续到了现在。
“爸爸误会了,我和他没关系。”
“长乐,这场关系的最终选择权在你手上。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都该去看看过去的真实,这样才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青年沉默。
给儿子碗里夹菜,单亲爸爸继续说:“如果下定决心拒绝,董覆有办法让他不再出现你面前。”
长乐性子温软,正因如此,才惧怕触碰过去,在对方出现时伤心愤怒。这些年,贺承续吃了不少苦头,也苦苦煎熬忍耐着,好不容易回来,才会强势地纠缠不放。
他不想让孩子继续逃避。事情,总该有个清晰明了的结果。
不能总是这样糊里糊涂,不清不楚地一直纠缠下去。不然,终有一日,会再次受伤。到了那时,将会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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