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泪你别弹
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 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人们已经发散思维，猜出了无数“真相”, 现在还在狂欢。
随着时间的发展，热度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高。
所以沛沛选择了这个时候直播, 能更好的蹭热度，将流量变现。
他现在有人鱼保护协会的授意, 可谓是理直气壮, 唯一指定宣传人鱼。
人鱼保护协会, 认为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以被民众知道，但是得往好的方向引导。
所以由本就是主播的沛沛来说明最好。他即是主播, 习惯人类的注视, 不会像其他人鱼那样脆弱, 又是人鱼，说的话容易被人们相信。由他来说，当时发生的事情, 再合适不过了。
哎呀也想要这个机会，但他不是人鱼, 没有那样的条件。
更何况, 公司决定将资源全都倾斜给沛沛，作为和沛沛一个公司的他, 自然被忽略了。
这样大的热度，凭什么沛沛可以蹭，别人可以蹭, 他就不能蹭？
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悄悄开了直播, 打着人鱼现世真相的门牌号，倒也吸引了不少人。
只是，当他沉迷流量的时候，沛沛上线了，直播间的人几乎跑空。
这就是人类和人鱼的区别，简直是降维打击。
哎呀咬牙，恨极了。
凭什么，大家都在现场，他就能得到那么大的关注？
沛沛那边，在经历了电影宣传，卖货之后，终于开始说白天的事情了。
“是的，我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正常的录制节目啊，这种荒岛求生还挺好玩的呢。”
“失踪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主播叫小鱼，真名是白泱泱。他伙伴的名字我不清楚，问了节目组，节目组也说不知道，还挺神秘的。”
沛沛捂住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样说出他的名字会不会不太好啊，不会给他惹麻烦吧，我刚才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没有注意，就说出来了……这拜托拜托，忘掉忘掉。”
【没关系的，节目组已经公布了嘉宾的真名。】
【沛沛别自责，心疼疼~】
【沛沛就是太善良了。】
【别管那个小主播了，快多说点，后来发生了什么？】
“好的，我继续说了啊。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海边找吃的。正当我抓到一条鱼的时候，人鱼就在我身后出现了。他拥有操纵大海的能力，海水变成一堵高墙，我当时害怕极了。”
“但他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将我送回了海上。”
“后来，他给我们说，上岸是要找东西的。”
“对啊，就是白泱泱吃的三文鱼是人类的，他还偷了人鱼的匕首。”
【小偷引来了人鱼！】
【做这种事情，真讨厌。】
【之前就不喜欢他们，那个主播很讨厌的，还直播睡觉，哗众取宠。】
【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奇怪。】
【多亏了沛沛，要不然当时会有人受伤的吧。】
沛沛轻声道：“没有啦，人鱼很友善的，还喜欢跟人类开玩笑呢。”
“只是他们会说的话不多，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做人鱼的老师，教他们人类的语言，和怎么和人类相处。”
他的目光中带着无数向往，让网友都忍不住幻想起来。
【那沛沛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也在人类世界生活啊！】
【野生人鱼也生活站在人类社会，那简直太美好了！】
【真想拥有一条人鱼啊。】
【我要从今天开始抱紧沛沛的大腿，让我跟人鱼做朋友吧！】
【别说做朋友了，做奴隶我也愿意！】
【愿意+1！】
沛沛笑笑，“然后，人鱼群来了。人鱼吟唱起治疗的歌谣，在场的所有人类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弹幕沸腾了。
【人鱼还能群体性治疗？！】
【这是前所未有的发现！】
【人类有救了！】
【呜呜呜呜求一个听人鱼唱歌的机会！】
【让人鱼开演唱会吧！】
直播到了尾声，沛沛开始选择性回答弹幕的问题，实际上是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野生人鱼也会人类的语言，这点是毋容置疑的。”
“海里有野生人鱼群的存在也是没有错的。”
“是的，人鱼是友好的，就算是野生人鱼也不会攻击人类。请大家爱护野生人鱼哦~就连那个给人鱼麻醉的人，人鱼都没有伤害他。”
“那两个人的下落，我也不清楚啊，人鱼应该不会伤害他们的，可能会小小的惩罚吧。”
“人鱼是善良的，可能是被挑衅了，但他们对普通人类还是友好的。要不然，在场那么多人都没有受伤？大家，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相信他们。”
影帝也说，“沛沛一直很善良，他的种族也会如此。”
【相信你，只相信你！】
【沛沛说的话，当然相信！】
【人鱼就是友好的！】
【梦一个，人鱼到我家！】
【呜呜呜呜，野生人鱼，好喜欢。】
【好喜欢沛沛，沛沛也好美！】
【沛沛尾巴的颜色跟他们不一样，是不是因为沛沛特殊啊，会不会沛沛是他们的王？】
【那两个人也算是为人类做贡献了啊，本来就那么讨人厌。】
【总统失踪几天，已经回来了，那两个人也会回来吧，怎么说的跟他们死了一样？】
【他们本来就跟沛沛不对付，在这个时候只是炮灰而已吧。】
【死之前能跟人鱼相处，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沛沛真美啊！】
【是因为跟族人相认了吗，今天的沛沛好像特别美！】
【请大家关注沛沛，一个努力又认真的人鱼~】
【点个关注哦~加入粉丝群，让我们一起守护人鱼吧！】
哎呀牙都快咬碎了，只是面上还装作无辜的样子。
“哎？他是这样说的吗？可是，当时那条人鱼都没搭理他啊。”
“我没有说吧，可能他离开人鱼族太久了，连人鱼语都听不懂啊。”
“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差点以为他是在逃人鱼王子？哈哈哈哈我不是在嘲笑的。”
“人鱼一开始也没想带走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叛徒？”
“没有证据呵呵，我就随口说一说，我们不是在聊天吗？怎么突然骂人了呢？”
“你是他的粉丝啊？他粉丝的战斗力一直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像他。真凶啊，不像我，都不会骂人。”
“我都说了不确定呀，不要来碰瓷哦。”
“大家现在都不了解人鱼呢。”
“如果人鱼真的在乎他，为什么不把他带走，反而带走了那两个人？”
“也许他们是被请去做客了呢，给他们宝石什么的，还有人鱼泪什么的。”
“人鱼看起来挺大方的啊，还把那个匕首还给那个人了。”
“虽然我知道人鱼想干嘛，但是我能知道有人就是在蹭热度哦~”
“就他？在人鱼眼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类值半艘船，他也值半艘船哈哈哈。”
“我没有指名道姓的，大家不要对号入座哦，我们只是在八卦。”
“我也很好奇 ，人鱼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大家不是都在蹭人鱼的热度嘛，正常的，正常的，你蹭我蹭，大家一起蹭。人鱼热度还要垄断的吗？”
【好久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了？】
【为蹭热度不择手段。】
【你虽然得到了热度，但你爹因此死了，你也不在乎吗？】
【保护我方主播！】
【现在敢说真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谁的粉，战斗力真猛啊。】
【我就来凑凑热闹，主播多说点，别怕，你是我在直播圈唯一的人脉。】
弹幕一度卡住。
哎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黑红也是红嘛，他也没打算跟沛沛做好朋友。
既蹭了人鱼的热度，也蹭了沛沛的热度。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简毅愣愣的看着直播大战，全平台都在讨论跟人鱼的事情。
全体吃瓜，场面难以控制。
这个时候，电脑上突然弹出一条通知。
简毅：？？？
入住宾馆的时候，需要刷脸报身份证号，上网的时候也需要输入身份证号。
所以，这个消息，一定是给简毅自己的。
他点开了通知 ，上面写着。
匹配库：匹配成功，请白泱泱先生在三天内去到政府服务大厅，与匹配对象领结婚关系证明，逾期自动执行。
简毅：？？？
啊？人鱼这么快就可以跟人类匹配了？总统速度也太快了。
额，他难以转动的脑子使劲想了想，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有人类身份的人鱼，在人类社会一直以人类身份生存。
这就代表，他的信息一直都在匹配库的，只是近期才匹配上了而已。
坑爹啊！
再看看匹配对象那一长串的人名，简毅眼睛都要花了，这谁啊？
他不能跟这个陌生人领证，绝对不能。
虽然，现在祁岄心里有别的人，他们只能做兄弟，但是，以后说不定祁岄就会忘记那个人，只看着自己，那时候，他们还是能复合的。
简毅觉得自己十分卑微，心酸极了。
祁岄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自然也看到了匹配通知。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毅在心里咬起了小手绢，他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会跟别人领证吗？
看了眼祁岄，简毅问道：“匹配成功，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解除？”
祁岄：“匹配对象在三天内死亡，或者结婚后再离婚。”
简毅：……
简毅还可以选择另一个方式，消除人类户口，拿上人鱼户口，跟祁岄匹配成功！
只是，匹配能不能走后门啊，要不他怎么保证自己能和祁岄匹配成功？
还是，让祁岄假装跟自己在一起，让自己不用进入匹配库？
简毅又看了一眼人名，名字太长了，看不不完，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但凡，他努力看下去，就会发现，一长串的后缀是两个字——齐越，赫然是系统口中那个人。

但凡祁岄稍微有些表现, 稍微紧张一点点，简毅的心情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七上八下的，十分难受。
以前的祁岄有很强的占有欲, 怀孕的时候，离开他视线一会儿，他都会觉得不安。
可是现在, 简毅被匹配给了别人，但祁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还能代表什么？
只能是不爱了呗。
果然, 爱是会消失的。
简毅蔫巴巴地关上电脑, 一点心情也没有，连网上冲浪都没有兴趣了。
然后, 他就保持这个拧巴的表情, 一头钻上床, 翻滚了两下 ，然后把头埋在枕头里没有了动静。
但凡，祁岄开口询问他怎么回事, 他都能选择原谅他，然后和好如初。
但,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 祁岄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
简毅心灰意冷……
凄凄惨惨的想, 祁岄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了？
那个人在他心里就占据了这么多的位置吗？连自己都不能让他动摇。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自己离开之后？
是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告别就离开了，留下祁岄和年幼的孩子。
深夜寂寞冷, 祁岄爱上别人, 也是有可能的。
他给孩子找个后爹, 也是情有可原……
呜呜呜呜呜。
坏人，把自己掰弯了，就喜欢上了别人……
眼泪沾湿了枕头，简毅还想悲风伤秋一会，却没有抵抗住困意来袭，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一向睡得很沉，自然不会知道，在他睡着之后，祁岄无奈的将他翻过来，摆好姿势，防止他被枕头闷死。然后，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在他额头印下一个亲吻，才回过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野生人鱼的出现，几乎颠覆了现有人类的认知。对人类社会现有秩序来说，是很大的挑战。
可以预料，在建交当天，肯定会有疯狂的人选择铤而走险。
要么，阻止建交顺利进行，要么，攻击人鱼甚至是捕捉。
现场的安防问题，很重要。
这不仅代表着人类的未来，还代表着人鱼族的未来。
祁岄连上网之后，就收到了内阁的消息。
内阁已经决定，将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并且全程直播，将过程公布给全星球的人类。
但，具体位置还在保密中，现在知道的人很少，因为要保证人鱼和会议的安全，具体的地点，只有开会的几人知悉。
这件事十分重要，关乎星球的未来，必须万无一失。
不仅是祁岄得到消息，全星球的安保部门都枕戈待旦，日夜不休。
势必要在这个半个月内，杜绝犯罪行为的发生，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可以！
祁岄从旁边黑了的电脑屏幕里能看到简毅不那么乖的睡相，嘴角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在即将天明的时候，他才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脸疲惫的靠着椅子上，眉间紧紧皱在一起，就像是有解不开的心结似的。
他没有转过头去看床上的人，反而是看着黑下去屏幕里的镜像。
真像啊……
睡着的小表情，熟睡的小动作，都跟他一模一样。
但，躯壳只是躯壳。
他不会被迷惑。
祁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过度思考，他需要小憩一会，不然会很疲惫。
在外面，像祁岄这样疯狂工作的人很多。
通宵达旦的人也多的是，所有人的精神都很亢奋，在等一个消息。
一个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会有的消息。
他们迫不及待要得到确切的消息，来确定自己的命运。
之前，人鱼突然出现在直播里的时候，虽然看到的人数众多，但跟全星球的人比起来，还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人鱼群出现之后，全体吟唱毁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电子设备。
在那之后的所有影像都没有保存下来，人们只有直播时候的一点点视频资料，反复观看。
他们试图从视频里找到野生人鱼出现的秘密，却没有人能够办到。
在那没过多久，总统被发现在沙滩上。
这也预示着，野生人鱼神秘的面纱，即将被揭开。
作为唯一一个亲眼见过人鱼，和人鱼长时间相处的人，他能够完好回来，是否代表人鱼对人类没有恶意？
那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总统，而且是仅仅只带走了总统一人？
难道是因为对人类的好奇？
还是像智慧生物一样，知道总统在人类社会的意义，试图谋取什么？
人们的脑海里有无数的念头，无数的问题，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
对于这个星球上的人来说，人鱼就是救命的稻草，是他们稳住精神的唯一药剂。
他们怎么能不在乎？
可以不在乎人类的未来，那太空泛。也可以不在乎秩序是否完好，那太冰冷。
可是，他们身边亲近的人，爱的人，也在受精神上的折磨，这点他们怎么能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乎？！
善良如白思远，还会为了自己的爱人，去做自己厌恶的事情——买人鱼。
可是，他还是做了，因为爱大过一切。
人们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总统的身上，希望能从他哪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因此，总统备受瞩目，远超从前。
媒体也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极尽捕风捉影的能力，撰写各种稿子，怎么吸引人怎么来，标题更是所有震惊体的结合。
在人们的翘首以盼下，终于，政府有动静了，在政府平台上正式发布了关于人鱼的消息。
八点整，消息横空出世。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成年人鱼将加入人类匹配库，适龄的人有接触人鱼的机会，但并不强迫领证。人鱼有随时终止关系的权利，任何人不得违背人鱼意念，强迫人鱼等行为将面临法律的制裁。”
“量刑标准，等同对儿童犯罪。”
这个星球对儿童的保护极其严格，儿童是星球的希望，是建设新社会的砥柱。保护儿童，就是在保护一个星球的未来。
为了儿童能够健康成长，政府制定了《儿童保护法》《青少年保护法》《儿童成长宪法》，宪法是星球的根本法律，从根本上杜绝了儿童被伤害的可能。
若是一开始还有人担心，保护人鱼的法律一开始可能会不完善，会让不法之徒有空子钻，现在就已经完全不担心了。
儿童的保护已经历经百年，法律一层层的添加，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
“海洋将归于人鱼领地，航行、捕捞，有严格标准，也已经初步拟定了法律。”
“将二十万平方公里的陆地归为人鱼族管理，这些地方的人们可以选择搬家，享受政府补贴，此陆地将不受内阁管理，实行自治，有人鱼自行管理和领导。”
【我靠，那是哪里，我想搬过去。】
【开玩笑，真的有人会选择搬出来吗？是有多想不开？】
【呜呜呜是哪里，有幸运儿能冒个泡吗，我保证不打你。】
【接到通知的人类，估计正忙着偷着乐吧。】
接着，主持人列出了各项注意点，但这冗长的条例并没有浇灭人们的热情，反而让人们更加激动了。
这样详细的条例，政府定然做好了全部准备，这就代表，这个消息是真的！
人鱼真的进入了人类匹配库。
就算是普通人也有见到人鱼的机会了，甚至可以拥有人鱼。
所有人都下定决心，如果匹配到人鱼，有一定要用尽浑身解数也要将人鱼留在自己身边。
“人类将和人鱼建交，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由双方代表正式签订协议，协议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海洋的归属权、航行权、捕捞权等。靠海陆地划有二十万平方公里，如下条例将有专门人员进行解析，包括但不限于，此外还有一百八十例，保密协议，不为大众知悉。”
人们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甚至还觉得给人鱼分的陆地太少了，担心人鱼会不会不愿意到陆地上旅行？
尽管如此，有些人，开始分手、离婚，试图给自己博一个机会。
但年龄过大的，由婚事的都被拒在匹配库之外，他们本来也没有进入匹配库的条件。
刚分手的适龄青年，也需要三个月的冷静期。
担心如下，
一：为了人鱼分手的人，明显违背了爱情观，这类不能忠贞的人，很难说他们不会为了别的利益，背叛人鱼。
二：人鱼是忠贞的鱼，一辈子只有一个配偶，背叛也代表着死亡。他们不能忍受爱情被玷污，这比死亡还要痛苦。
从这点来说，野生人鱼跟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的人鱼还是有点相似度的。只是人类世界的人鱼，全方面的脆弱，而野生人鱼只有在爱情面前比较脆弱。
全星球八十亿人，经历过严苛的条件，剩下符合匹配条件的，还有三十亿人。男人女人的数量成半数，大都在等待上天赐一个机会。
沛沛昨天下播很晚，但一大早就开始直播了，顶着张神采奕奕的脸，跟网友一起观看这个历史性时刻。
他听到宣布之后，笑中带泪，“太好了，人类有救了。”
【呜呜呜呜我梦！】
【沛沛真善良啊，不知道沛沛有没有在匹配库里。】
【梦一个机会。】
【好像没有提在社会生存的人鱼将怎么办呢？】
【是不是只考虑野生人鱼啊，将人类社会的人鱼放在何种地步？】
沛沛轻声道：“没关系的，我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大家还是要更多的关心野生人鱼才对。”
“他们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学习，可能不太清楚怎么跟人类相处。”
沛沛的心里并没有他脸上那么轻松，他记得人鱼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说出了他的身份，他们是如何辨别的？
他活这么大，上的还是人鱼大学，没有任何同学能够感受到他的不同，揭露他的身份。但，看到野生人鱼的第一面，没有接触，没有谈话，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
野生人鱼跟自己有什么不同？
不都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吗？
他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野生人鱼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个研究所！
之前，可以将他从一个人类转化成人鱼，那是不是也可以解开野生人鱼身上的秘密？
如果他们能够得到一条野生人鱼，进行研究，是不是就可以将自己和他们的区别，完全消除？
一想到这，沛沛就愈发神采奕奕了，他需要时间，也需要帮助。
现在，有谁是可以被他信任的？
粉丝吗？
不行，他们只是爱自己的身份，如果有野生人鱼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帮助野生人鱼。
费朔？不行，他看起来思想前卫，实际上为人最是古板，不会帮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能还会告发自己。
哎呀？不行，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一直在暗戳戳讽刺自己，别说是帮忙了，自己的身份连说都不能说。
这边说了，他那边百分百爆料出来。
小主播？不行，他只是想蹭自己的流量……|
沛沛咬牙算来算去，却发现，没有人可以帮自己。
他这些年看似交了很多朋友，到头来，却连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可以放心的都没有。
他有些累了，昨天播的很晚，下播之后也没有睡着。他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听到关于野生人鱼的消息，心里就一惊。
也因此，早早的上播，争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消息出来了，就像是悬浮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掉下来了一样。
沛沛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
人鱼真的要上岸了，还要和人类建交。
所有的海洋都归给了人鱼，竟然还舍得划分陆地？
每年海洋可以创造多少价值？那些土地又值多少钱？
他辛辛苦苦的工作，谄媚人类，得到的那些又算什么？
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跟这些相比，没有一点价值。
那，他们呢，会不会像看蝼蚁一样看着自己，就像当初在沙滩上一样。
他们会不会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到时候，没有人再捧着他，都会觉得他是个骗子。
因为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人鱼啊……
他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
眼前光明的直播间，好像陡然消失。
耳边是刺耳的哀嚎和尖叫，眼前是漫过天际的血色。
身上每处每处都在疼痛，皮肤在痛，肌肉在痛，骨子里也在痛。
又痛又痒，那是本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尾巴，在药水中腐烂又生长，密密麻麻的痛和痒。好像，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解脱。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要昏过去，昏过去就不痛了。
但是研究人员会用玻璃棒戳他，让他保持清醒，以便更好的观察反应。
他没有被当人对待，也没有被当人鱼对待。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
人鱼与人鱼之间也是平等的。
但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游离在两者之间的怪物，只能小心翼翼的瞒住自己的身份，才能苟且偷生。
跟痒比起来，痛就是小菜一碟了。
痒起来的时候，怎么都无法缓解，他想要将鱼尾上的鳞片一片片的扯下来，然后用小刀划破皮肤，将里面的额骨头拿出来煮一煮，那样才能解决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吧？
“沛沛？”
见他沉默太久，工作人员忍不住上前轻声呼唤他。
沛沛回过神来，脸上有些许疲色，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直播，也许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昨天没睡好呢，那我就先下播啦，大家也好好休息哦~”
随即屏幕就黑了，只是主播离开，网友还能在黑了的直播间发弹幕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沛沛刚才望过来的眼神好可怕……】
【肯定是错觉啊，沛沛那么温柔的人，一定是你看错了。】
【我也看到了，像是野兽的眼神……】
【大家点个关注，点关注不迷路，之后沛沛还会直播的哦~】
【我想问问那两个人哎，沛沛是人鱼的话，应该会得到什么内部消息吧，那两个人有没有亖？】
【同问，牺牲了吗？】
【为人类献身。】
【永远记得你们的身影。】
但，大家调笑的声音居多。
【他们两个那么作，能为人类做贡献，也是好事一件。】
【就是，还不给沛沛铺路，让沛沛成为人鱼族最尊贵的人鱼。】
【但是，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吧？】
【对啊，他们得到鱼，给其他人换，那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吗？】
【差点以为他们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别忘了，小鱼还救了你们的人鱼锦鲤，要不是小鱼，那个尾巴都要废掉了吧？】
【连正主都感谢小鱼了，你们在逼逼什么？】
【就这样的人类世界也值得拯救？】
【凭什么要牺牲他们？小鱼多好！】
【那两个人还有粉丝？笑死了。】
【上面的粉丝籍不要太明显了。】
【管理员踢一下人，别碍了沛沛的眼。】
【哈哈哈哈你们正主牺牲还是有点用的，没看，现在人鱼要和人类建交了吗？】
【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点蜡]】
【一路走好[点蜡]】
【一路走好[点蜡]】
【建交的时候，会不会让沛沛去？不是说双方派出一个代表吗？沛沛代表人鱼族，谁能有异议？】
【没有异议！】
【就该是这样！】
许是那几个不合群的人被踢了出去，弹幕清一色的捧着沛沛，没有任何不和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