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感叹道：“人类，真是一种道德底线极低的生物。”
简毅：……
半斤八两罢了。
只是标准不同。
对于人类来说，乱.伦也是道德底线的问题。但对于人鱼来说，□□好像不算什么。
两者的道德底线不同，人鱼又怎么能说人类道德底线低呢？
即便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人鱼，简毅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类。
这是多年来形成的自我认知，没有这么容易改变的。
人鱼王看了看自闭的总统，让人将其送走，缓声道：“暂时就这些想法，之后的事情你们决定吧。”
简毅：……
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只是，在这座小岛旁，悬浮着无数夜明珠，就像是身处一片星空。
人鱼王捧了一捧海水，海水竟在他手中发着微光。
“孩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简毅点点头，这可难不倒他，“一种发光的藻类，在海中中释放荧光，所以看起来是海水在发光。”
人鱼王笑得开怀，将海水泼到他的身上。
简毅：？？？
“说错了，这是王的祝福。”
简毅闭上眼静静感受，啊，凉意顺着皮肤滑落，好像有什么具有生命力的东西在他身上复苏——
个鬼！什么感觉都没有。
人鱼王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又骗到你了。”
简毅：……幼稚鬼啊！怎么还没人窜了你的位，再把你踩在脚底下，看看你把高贵冷艳的人鱼带成什么样子了？
一群喜欢说冷笑话的逗比。
快把我刻板印象里的人鱼还给我啊！
人鱼王表情愉悦，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上他的额头，同时喉咙里发出绵长的空灵的叫声。
那一瞬间，简毅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发芽，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破土而出了。
只是，人鱼王轻松的表情没并没有保持太久，他疲惫地垂下手指，不去看微微发灰的指尖，轻声道：“我感受到你灵魂上有枷锁的痕迹，我没办法帮你破除，只能给你一点点祝福。但愿你，未来顺遂。”
简毅张了张嘴巴，却觉得现在什么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揉了揉脸，正色道：“我会带领人鱼族走向未来，走向人类和人鱼和谐相处的未来，但具体能做到什么样，我不能给你保证。”
他只能保证，人鱼不会再是一种美丽脆弱的观赏物，而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智慧生物。
人鱼王笑道：“这样就很好。”
他叹道：“安无是对的，人类是人鱼族进化的方向。”
简毅想了半晌，才迟疑道：“就是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人鱼和人类之间会不会有生殖隔离？”
不然，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人鱼，怎么从来没有跟人类结婚的例子？
人鱼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但他想也没想，挥手就让简毅离开，“那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简毅：……
你刚才又露出好麻烦的表情了对吧？！
人鱼王缓缓向海里走出，与此同时，简毅发现，小岛在下沉。
简毅赶紧催促祁岄快跳上救生艇中，见他处境安全，才四下望了望。
海面上一片平坦，哪还有小岛的影子？
只是，从海面往下望去，赫然看见小岛带着发光的夜明珠，正朝着人鱼王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座小岛，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海龟。
简毅叹为观止。

第48章 有泪你别弹
周围浮着的人鱼结伴离开, 离开前他们告诉简毅，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会在附近巡游, 呼唤他们，他们会过来帮助简毅一起解决人类。
简毅：谢谢你们嗷！那不叫解决人类，是达成合作。
人鱼进入人类社会之前, 还是先学学习吧。争取，达到小学毕业的水平。以防, 在交流的过程中出现这种言语上的误会。
人鱼呼啸着走远, [都一样。]
简毅在水中畅游, 祁岄坐在船上看着他，月光下的简毅, 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人物, 美得不可方物。
猝不及防的, 简毅猛地贴近祁岄的脸，那距离近得，几乎让祁岄觉得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有个亲吻。
但, 简毅迅速游开了，露出狡猾的笑容。
祁岄无奈的看着他, 轻轻叹了口气。
简毅不喜欢祁岄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好像他经历过让人沧桑的事情一样。
所以，他动了起来, 推着求生艇往前飞驰。
祁岄稳稳地坐在求生艇里，感受呼啸而过的海风，试图张嘴说话……
然后, 被灌了满满的风。
“停——下——！”
简毅笑得肆意,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祁岄深吸一口气, 被浪花拍出海面的鱼糊了满脸。
他心中无奈的感觉更甚，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他有多久，没这样轻松过了呢？
虽然只是躯壳……
简毅决定一鼓作气，将船推到岸边。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简毅的身体虽好，但也不能横跨海域。
没行驶多久，鱼尾就变得缓慢起来……
祁岄时刻盯着他，自然发现他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连忙掐住小腰，将人举起来。
简毅的尾巴很长，足足有两米，即便人被举起来了，尾巴还是拖在海里的。
祁岄见他尾巴扭成奇怪的姿势，心中一跳，“怎么了？受伤了？”
简毅脸都红了，喃喃道：“才没有，只是抽筋了……”
知道只是抽筋，祁岄松了口气，将人拖上船，从腰部往下摸，“这里？还是这里？”
温热的手掌拂过冰凉的鱼尾，让人皮肤都有些发麻。
简毅眼底都泛起了水花，轻声道：“就是那里……”
祁岄用巧劲给他揉搓，侧颜温柔至极。
看着这样的祁岄，简毅好像回到了最初，那个时候的祁岄也是这样的温柔有耐心。
他怀孕了之后，身体偶尔会不舒服。
到了孕晚期的时候，更是时不时的会抽筋，有时候是腿有时候是胳膊。
抽筋的痛苦，谁经历过谁知道，痛不欲生，有时候在睡梦中都能活活疼醒。
那个时候，他睡不好，祁岄也睡不好。
只要他发出一点动静，祁岄就会醒过来，满脸紧张的看着他，知道他又抽筋了之后，会小心的将他的腿放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地轻柔地按摩着。
简毅会龇牙咧嘴，然后在轻柔的按摩中沉沉地睡过去。
美好的回忆，出现在脑海里，让简毅心里不由得泛酸。
两人曾那样亲密无间，已经成为了彼此的家人。
简毅以为，两人再次相见之后，这种感觉也不会变的。
但是……
看着现在的祁岄，他总有种离得很远的感觉。
好像是某种沉重的东西，横在了两人之间。
而且，祁岄看着自己的脸，表情带着深埋起来的悲伤，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脸，在怀念别人一样。
简毅心中一惊，难道？
难道自己又成为替身了？
祁岄喜欢上别人了？
鱼尾纠结的裹成一团，简毅的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比鱼尾还要纠结。
求生艇像只树叶，孤独地在大海上漂泊。按照这个速度，他们估计这辈子都到不了岸了。
简毅揉揉手腕，就要再次跳进海里。
但祁岄阻止了他，手里拿着两只浆，缓缓地划了起来。
他动作沉稳，求生艇却也在快速前进。
划桨看起来简单，划起来还是很难的，简毅掌握不好力度，船要么原地打圈，要么就斜着走。
祁岄摸摸他的脑袋，让满脸疲惫的简毅休息休息，缓声道：“你不用着急，背包里还有水和食物，足够我们撑一段时间了，能划回去的。”
简毅摊成人鱼饼，“早知道就跟着总统一起走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送回去的。”
还在海上漂流的简毅二人，万万没想到，总统这个时候已经被送上岸了。
就是这么的迅速。
只是掉了半条命，奄奄一息的躺在沙滩上，等待被人发现。
好在，那个时候小岛上正好有人巡逻，没让他躺多久，就发现了他。
原先小岛的主人是不容许政府部门的人上岛的，但是人鱼影像传播出之后，小岛主人立马转变了思想，甚至带人在岛上建造房屋、人鱼雕塑等，赫然打算在小岛上常驻，甚至开发起了旅游业。
之前，简毅和祁岄二人跟人鱼离开之后，昏迷的人也渐渐苏醒。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不适，甚至精神力十分平静和舒适。
他们坚称，之所以昏倒，是人鱼在为他们治疗。
因此，所有人都认为，人鱼是善良的，被带走的两人一定是去人鱼族做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猜的也算是对的。
就连总统的出现，大家都给人鱼找好了借口。
看，总统做客都回来了！
总统回来之后，就被安保人员接走，同时，他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内阁，并开始了漫长的会议。
在总统开会的这段时间，节目组也没有闲着。
他们虽然因为节目中断赔了一笔钱，但作为第一个捕捉到野生人鱼影像的节目组，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不乏眼红的人，想要分一杯羹。
就拿沛沛来说吧，他们这一组，因为简毅和祁岄的离开，获得了“大奖”的机会，知名导演电影的出演机会。
这个大导也是不得了，出道至今，所有的影片都名利双收，可谓是成功的不能再成功的大导了。
能够在影片里出演，对于费朔来说，是很好的复出机会。对于沛沛来说，则是进入娱乐圈的好机会，这样的起点，是他梦寐以求的。
而哎呀那组，哎呀得到了更多直播的推荐位，已经跻身大主播之流。别岩提高了企业的知名度，为企业带来了上亿的利润，完全有资格成为下一个继承人。
所有人的现状都很好，除了还在海上漂泊的简毅和祁岄……
他们的通讯设备都交给了导演组，被人鱼吟唱毁掉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上外界。
在偌大的海面上，他们好像自成了一个结界。一个没有闲杂人等，只有对方的亲密结界。
只是，远处的灯光照射过来，将简毅从游神中拉回来，“是巨轮！”
简毅嗖地冲过去。
小飞鱼突击！
那个船的航行方向不一样，小船又没有照明，很容易被错过的。
他冲向巨轮，大声喊着，“救命啊！海上有人！”
他的声音极其有穿透力，很快，巨轮就发现了祁岄的存在。
只是，简毅现在还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意思，太麻烦了。
他藏在附近，看祁岄被捞上船，才找了个机会，摸上船。
祁岄支开了其他人，正在甲板上等他，见他过来，便将他带进了房间。
看着柔软的大床，最近几天的疲惫一起涌了上来，简毅腿都软了，吧嗒吧嗒走过去，猛地扑在了地毯上。
这些天，风餐露宿，还在海里游来游去，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成样子了，那床白白净净的，可不能被污染了。
祁岄看着摊在地板上的人，将人提溜起来，“地板上凉，别趴着，对身体不好。”
简毅：“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又没有怀孕。”
之前简毅怀孕的时候，因为肚子大的原因，只能侧着睡，躺着睡，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肚子能平下去，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还会趁祁岄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躺在地板上，地板上凉，祁岄告诉他，嫌热可以开控温机器，但简毅不愿意，说在地板上躺着可以吸收地之精华。
虽然知道他是在胡扯，但还是担心他的身体，祁岄就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就算是简毅躺在地板上，也不会难受。
祁岄叹口气，即便知道他不是本人，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先去洗漱吧。”
简毅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也不起身，就着现在的姿势，滚进了浴室。
浴室大得很，还有一个宽敞的浴缸。
虽然在海里很舒服，但简毅还是泡惯了淡水，就连在家里睡觉，都是躺在淡水里的。
他进入温水里，舒服的喟叹一声，连鳞片都舒服的张合了几下。半晌，将头埋进了水里，咕噜咕噜起来。
看着气泡缓缓上升，没过多久，水面上映出一张人脸来。
简毅：？？？
他冒出头，奇怪地看着祁岄。
祁岄感觉好像用尽了无奈，轻声道：“这艘船上有货物要送到白琴里码头，早上才能到。但，我们不是船上的人，不能跟过去，所以船长说在最近的码头把我们放下。”
简毅点点头。
祁岄又道：“半个小时候后靠岸，你还有二十五分钟可以玩水。”
简毅：……
“我不是在玩水。”
祁岄点点头。
“我只是在泡尾巴，我干了！快成鱼干了。”
祁岄点点头。
简毅：……
“想笑你就笑。”
祁岄闷笑出声，气得简毅泼过去一捧水，狐疑道：“你进来只是为了给我通知靠岸的时间，难道不是因为你要趁机看我洗澡？”
半个小时候靠岸，祁岄现在着什么急？
“而且还不敲门？”
祁岄表情不变，缓声道：“敲了门，你没有听见。而且，我也需要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新的衣服已经放在外面了，你待会也换一下。”
简毅点点头。
祁岄缓缓走了出去。
简毅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有衣服为什么不拿进来，还要他光着出去穿？
祁岄是不是变闷骚了？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男人，你变了。
简毅哼唧唧的钻出浴缸，用毛巾擦干尾巴，重新变回了人腿。
简毅裹着浴巾出去的时候，祁岄正在脱上衣。
这具身体不是简毅熟悉的身体，那时候的祁岄虽然身材好，但肌肉还是偏流畅性，体型偏瘦，不然自己也不会把他认作女生。
但现在的祁岄，身上的肌肉比之前结实了不少，看起来十分紧致，跟健身房练出来的不同，每块肌肉的线条都是经过力量验证的流畅。这个身体太壮实了……
好羡慕。
简毅真馋这个身子，甚至想自己拥有，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肌肉呢。
羡慕，已经说厌了。
船很快就靠岸了，停在了码头，祁岄二人跟船上的人打了声招呼，就下了船。
船去白琴里码头，是为了赚钱的，救助祁岄他们也浪费了不少时间。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祁岄还是留下了钱财。幸好，船上有刷脸支付的机器，要不然祁岄还真没办法付钱。
简毅还在船上甲板上放了一些珍珠，都是在海里捞的。泡脚的时候，海龟鳞片缝隙夹了不少珍珠，他就简单的捞了一些，放在祁岄的背包里。这个时候，送给他们也是顺手。
深夜的码头总是寂静的，少有人烟，但能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那是独属于人类的浪漫。
两人在码头上坐了一会，祁岄道：“饿了吗？”
简毅：“嗝……”
是了，在祁岄洗澡的时候，简毅将房间里的点心，饮料，水果，统统扫荡干净了，现在怎么会饿呢？
祁岄站起身，“我要回去复命，你也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就这样分开了？
就轻飘飘的一句话？
没有吻别，没有相拥？
连一点不舍都没有？
简毅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是不是不发火，就拿别人当傻子啊！
听见了吗，我、真、的、生、气、了！
简毅试图让祁岄知道自己生气的决心，转头就走，连个回头都没有，异常冷酷绝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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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毅连忙望过去，码头上却没有了祁岄的踪影。
简毅知道祁岄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连裤子都没有来得及脱, 简毅一头扎进海里，双腿立马变成了鱼尾！被撕烂的裤子，在海水中飘摇。
浅蓝色的鱼尾, 在淡蓝色的海中，像是隐身了一样, 闪现着幽幽的光芒。
人鱼的视力很好, 在幽深的海里也能看清东西。
找到了！
简毅一眼就看到了失去意识的祁岄, 他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
一直在往下沉，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人类不能在水中呼吸, 这是常识, 祁岄再不呼吸到空气, 会死的。
那股子暴虐的精神力也蔓延开来，迎面冲来，带着被扯碎的水草。
祁岄的精神力又暴走了。
简毅立马冲过去, 吻住祁岄的嘴唇，一边渡气, 一边慢慢往上浮。
防止浮的太快了, 会影响到祁岄的身体。
将人拖上码头，简毅赶紧给祁岄做人工呼吸, 好在简毅反应很快，祁岄并没有喝多少水。
看着这人眉头紧锁的样子，简毅心中难受极了。
一边给他输入纯白的精神力, 一边亲亲小嘴。
心酸, 只有在昏迷的时候才能亲亲。
显然, 简毅已经将刚才生的气，丢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接着，简毅贴着祁岄的额头，看他脑海里的精神力怎么样了。
先前，祁岄精神力暴走，脑海里的精神力几乎全黑，被简毅治好了一片。
简毅本以为，这样治疗下去，祁岄肯定会好起来的。
但是，这才没过多久，那一小片纯白的精神力又被染色了，变成了灰色，不久之后，就会变成黑色。
怎么会这样？
白泱泱之前给谢环治疗过，知道被治疗好的精神力是没有那么容易变黑的。
那祁岄又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心神，简毅还是继续给祁岄输送起了精神力。
纯白的精神力进入脑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
直到，简毅力竭，准备离开的时候，祁岄的精神力还是在依依不舍，一丝丝的缠绕上来。
感受那股子精神力传过来的信任、爱恋、不舍……
简毅轻声道：“下次还会再来的，我现在累了。”
听到他怎么说，精神力解开缠绕，挥舞着细丝，像是在跟他告别。
祁岄，就是这样的人呢。宁愿勉强自己，也不愿违背他的意念。
太温柔了。
简毅看着这样的祁岄，难掩心中的感情，忍不住轻轻凑过去，打算再亲两口。
谁知道，稍微恢复一点的祁岄，竟然无意识侧开了脸。
简毅：？？？
这么辛苦的治疗，取点诊费也不可以吗？
祁岄还在昏迷，只是嘴唇微启，吐出极轻的三个字。
简毅凑过去，勉强听清了。
“不是他……”
不是他？
什么意思？
他是谁？
不是他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他？！
简毅无能狂怒！
到底是谁？！
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我先，还是他先？
是谁绿了我？！而我又绿了谁？！
然而，祁岄现在没有回答的能力。
简毅气得原地甩尾！像一条得了失心疯的蠢鱼。
半晌，他停止挥舞鱼尾，咬破手指给祁岄喂了点血，又用人鱼语吟唱起来，歌声稚嫩，却也带着治疗的能力。
没多久，祁岄果真恢复过来，身体虽然很虚弱，但面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就像刚才那个精神力暴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啪啪两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祁岄奇怪的看着双手抱胸，尾巴拍地的简毅，轻声道：“怎么不变回去，会被发现的。”
简毅继续拍打地面，气势逼人，“别岔开话题，直视我的眼睛。”
祁岄迷茫，还是看向了他的眼睛。
“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
简毅冷笑出声，鱼尾抬起，轻轻拍打了两下祁岄的脸颊，语气十分危险，“老婆。和我说说吧，那个人是谁。”
祁岄头发上顶着海草碎，脸上还沾着简毅尾巴上的灰尘，整个人异常无辜，“什么意思？”
简毅生硬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说！”
祁岄十分无奈，想要帮他擦干净尾巴，谁知道简毅异常灵敏的躲开了，“不许碰我，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他说的轻松，语气里却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委屈。
祁岄是他爱人，也是孩子他爸，是他无数第一次的缔造者，他怎么能爱上别人？
简毅继续道：“那我们还是做回兄弟好了。”
反正我本来也不喜欢男人。
而且，自己只是因为喜欢祁岄，才喜欢男人的。
更委屈了。
呜呜呜呜……
做兄弟吧，既然他不爱自己，自己又何必一副离开他会死的样子？
人不恋爱，又不会狗带！
简毅觉得自己又可以直了。
就薛定谔的直呗。
祁岄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解释。听到简毅那边传来响亮的吸鼻涕的声音，也很诧异，哭的这么厉害？
祁岄望过去，就见简毅用指甲撬开生蚝，大快朵颐起来。
弱小无助，但能吃。
还有那锋利的指甲。
祁岄：……
简毅冲他亮了亮指甲，虽然不满，但还是问道：“要吃吗，我给你开。”
虽然做不成夫夫，但，做兄弟还是可以的。
简毅觉得自己想开了。
看着，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的简毅，祁岄陡然有种心累的感觉，轻轻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找到的？”
简毅解释道：“救你的时候，尾巴上缠了水草，水草上带的，还挺肥。”
他撬开生蚝递给祁岄，祁岄接过来一口吃掉。
就只有两个而已。
凌晨的海边还是有点冷的，简毅把尾巴摊开来晾，整条鱼都快冻僵了，尾鳍都蔫巴巴的缩在一起。
祁岄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一起走吧。”
简毅眼睛一亮，尾巴也变回了双腿，白生生的两条，暴漏在空气中，冷得他起了满腿的鸡皮疙瘩。
他搓了搓自己的腿，叹道：“真冷。”
这个时候，简毅倒是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了，大大咧咧的叉着腿坐着，丝毫没有避着祁岄的意思。
该看到的都看到了，画面相当不堪入目。
祁岄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温声却不带商量，“穿上。”
看着祁岄胳膊上结实的线条，简毅酸兮兮的穿上外套。
他现在的个头还没有上个世界高，在祁岄面前足足矮了一头。
他穿得正好的外套，到了自己身上，就长了不少，盖住了屁股和大腿根。
虽然该看的看不到了，但是，这种似露非露的感觉，更加诱人。
祁岄抿着嘴唇，觉得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幸好，码头附近有个街道，街道上有间小旅馆，幽幽亮着灯。
鱼咖电竞宾馆。
简毅：？？？
那幽暗的照片，像是接触不良似的，幽幽地闪。
鱼咖？什么鬼？
猫咖是撸猫的，那鱼咖难道是撸鱼的？
交了钱，拿了房卡，简毅四周环望，也没有看见有鱼的半条影子。
只是等他进入房间的时候，是知道为什么叫鱼咖了。
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鱼缸，里面有条迷你的塑料的人鱼……
简毅：……
老板，你这是诈骗知道吗？
你这种行为就是开着猫咖，里面一只猫没有，只有一堆猫型玩偶……
简毅脱掉外套放在椅子上，冲着祁岄招招手，“一起洗啊，我给你搓背。”
祁岄：……
简毅的表情异常认真，祁岄却拒绝了。
简毅只好自己洗，作为一条鱼，无论洗多少次澡，都不会烦的。
洗了大半个小时，简毅心满意足的走出来。
祁岄进去的时候，水汽还没有散，充斥着简毅身上的味道。
祁岄神色莫名，简单冲洗一下，便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简毅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水滴从发梢落下，滴在光滑的后背上。
祁岄沉了神色，默不作声的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干。
简毅已然习惯祁岄的照顾，闭着眼睛任他擦。
“怎么不擦擦再出来？”
简毅一副饶了我的样子，“太麻烦了，尾巴擦干都要半天，哪还有耐心擦头发。再说了，我头发短，一会就干了。”
即便是这样说，还是被祁岄抱起来，擦干了头发之后，才给他放在椅子上。
简毅也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指着电脑屏幕给他看。
“你看，几乎所有的平台都在讨论人鱼的事情。”
这都已经凌晨二三点了，不管是第二天要上班的，还是第二天要上学的，所有人都激动万分，激情冲浪，没有一点睡意。
沛沛的直播就在首页，简毅随手就点了进去，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看他要说什么。”
祁岄没有异议。
沛沛已经直播了好一会了，跟费朔一起宣传了电影，还带了一会货。
现在才开始讲那天的事情。
他脸上已经没有当时的苍白和虚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美艳。
不知道化妆为何物的简毅，看着他的脸缓声道：“气色真好啊，只是嘴巴怎么这么红？”
祁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27 12:39:23~2023-05-28 12:3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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