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属性大爆发!—— by蛋白
蛋白  发于:2024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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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友哈哈大笑:“那你是什么,哥斯拉?还有打哥斯拉的那叫啥,金刚大猩猩?我觉得你天天举铁,更像大猩猩。”
黄嘉文:“……”
大猩猩想打人。
也许是那杯红酒的功劳,林砚出乎意料睡的很好。
青年睡得早,起的也早。
他从房间里出来,想去浴室洗漱,经过厨房的时候发觉谢无宴正在里面弄早餐。
林砚停住脚步,他走过去:“谢哥,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在恋综的时候谢无宴还完全不会做饭,一大家子人全靠陆羁拉扯。
但这会儿男人挽着袖口,黑色毛衣衬得男人肤色冷白,露出小半个肌肉结实的上臂,握着一把菜刀,正在切生菜。
旁边的锅正在炖粥,是皮蛋瘦肉粥,闻起来很香。
有模有样的。
谢无宴:“回家学了点。”
他停下动作,转头问一旁的林砚:“早饭想吃什么?”
凑过来的青年还穿着睡衣,他还有点迷糊,头发散乱,穿着拖鞋走过来的时候,那种极具震撼力的美貌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更让人想转身抱住他,亲一亲他的额头,问上一句:“昨晚睡的好吗?”
谢无宴呼吸一窒,青年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样子,就像他美梦里梦到的那样,有之过而无不及。
林砚却好似没有自觉般地自然道:“你不是做了粥吗?我都行。”
他说:“我去洗个脸。”
谢无宴“嗯”了一声。
林砚洗漱出来的时候,粥已经快煮好了,男人让他在外面等,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想起昨晚宋时一的话,点进了他的新歌,又听了一遍成品,顺便看了下评论。
《烟火》的旋律流转在客厅中。
谢无宴盛了一碗粥出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首歌,他望着青年专注的神色,幅度不大地挑了下眉问:“你很喜欢宋时一的歌?”
林砚:“也不算是宋时一吧?”
他停顿了片刻,好像觉得有趣似地笑了起来:“我喜欢的是Y。”
青年的笑意太过明亮,谢无宴端着碗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第78章
雪山上触目所及之处一片白雪皑皑,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一望无垠的白雪上,却仍然不减其寒意,缆车此起彼伏地升降着,远处升起了一片淡淡的白雾, 群山环抱, 云杉上落满了白雪。
在更衣室外, 姜木捧着一杯热奶茶,满面愁苦地说:“咱们这样给陆哥当僚机, 算不算背叛了段哥?”
赵扬博伸长了脖子, 瞥了一眼正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年轻人, 见对方没往这边看过来才小声说:“算,你赶紧打车回申大陪段哥熬夜吧。”
姜木:“……”
姜木大义凛然:“不行啊,赶回去也晚了,就让段哥一个人站上领奖台承受这份孤独的荣誉吧,等会拍照发朋友圈屏蔽他。”
赵扬博为好友的节操冷笑了一声,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向陆羁发过来的微信:“陆哥说他马上到。”
“爱情真是让人变得陌生,”姜木啧啧有声, “陆哥本来多酷啊, 我从学生时代就跟他混在一起,对爱情不屑一顾的男人,最终还是找了我们当僚机。”
也许是怕林砚拒绝的原因, 陆羁没有直接约他, 反而是找上了姜木和赵扬博, 用社团滑雪的名头将他约了出来。
“不仅如此, 我那天听段哥的导师说,那个项目本来推不上去, 是陆哥找了关系给的资金,结果一下子用这个项目把段哥困住了,现在临近收尾都没能脱身,他可骂死陆哥了。”赵扬博说。
也正因为快结束了,他和姜木都解放了,只剩下主负责人段辞还在做最后的整合。
姜木:“真是诡计多端。”
赵扬博:“简直老奸巨猾。”
“完全狡——”姜木刚想继续,眼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忙改了说辞,“足智多谋!”
他们两躲在小角落里窃窃私语,林砚正低着头坐在那儿刷手机。
林砚这个人做事全看心情,他可能上一秒还在家里搞音乐,下一秒就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玩。
姜木说他们大四社团来这边新开的滑雪场滑雪,想找他一起,林砚也正好有空,就答应了。
现在社团的其他人还没到齐,他们坐在大厅前面等人。
林砚现在朋友圈里的人原本只有寥寥数几,但现在越来越多,一下子刷下来看不到头。
他百无聊赖地往下拉了几轮,看到一个美食分享,是孙谦分享了一桌自己亲手做的菜,凑齐了九宫格,并配文:从昨晚开始筹备,做了整个上午,有事愿意和我一起分享?[叼玫瑰],[叼玫瑰]。
粗略一看,几张照片里新鲜出炉的土豆泥上点缀着黑松露,经过处理的澳龙摆成舞龙的造型,拼盘上的和牛被撑开,似瀑布般层层叠叠,糖浆松糕布丁放在甜点盘里,旁边放了两杯柳橙苹果汁。
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林砚点了个赞。
孙谦也为自己亲手做出的美食感到骄傲,他反应很快地在评论里问:【小砚也想吃吗,来我家请你吃。】
林砚:【想吃owo,不过我在外面玩,没办法过去啦。】
孙谦:【那下次来,我给你做大餐。】
林砚:【okk。】
青年回复完孙谦,他接着往下刷朋友圈。
现在天气冷了,简直像径直跳过了秋天,不少人已经换上了羽绒服,林砚穿着纯白的毛衣,拿着手机的手指指关节透着粉。
他长得好看,坐在那儿不管怎么看都像一副画。
四周的其余客人不管是有没有看过恋综认出他的,都在悄悄注意他。
林砚面前忽地落下一片阴影,他放下手机,抬头一看,走过来的是陆羁。
男人穿了一件短款皮衣外套,带着黑色手套,踩着黑色短靴,一路走过来特别有范,结实的肌肉撑起内搭,整个人透着一种野性的帅。
滑雪场的前台本来没认出林砚,这会儿看见陆羁走了过来,顿时想起了看过的那档恋综,她悄悄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陆哥真人好帅!他来跟砚砚滑雪诶,私底下,而且没有段哥,这是不是说明他两成了?】
【U1S1,如果加上段辞,那可能只是团建,但单独单绝对有问题!】
【难道其他人提前出局?接下来着恋综还能拍吗(狗头)】
【啊啊啊我CP是真的,我流泪,我舞蹈,我蠕动。】
【舔舔我砚颜值,抓拍都这么美。】
这是姜木没刷到,不然他高低要回复上一句:“我不算人?”
陆羁见林砚放下手机,他在青年身边坐下:“你可以接着玩一会儿,还有人没到。”
他在一旁的存在感太强,林砚摇摇头,他放下手机,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陆羁:“我换了辆新车。”
他很少会跟别人说这种话题,因为这些他司空见惯的事在别人看来会是炫耀,但现在他买了一辆在称得上是平价的车,为此发了一条朋友圈还觉得不够,还想亲口告诉面前的青年。
林砚看向他。
陆羁:“是那辆卡奇。”
林砚刷到了他发过的朋友圈,有点不太理解他又说一遍的意义,但他还是说了句:“这车挺好的,他们也送了我一辆。”
陆羁:“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林砚点了下头,那边大四社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陆羁就笑了一下,换了话题:“会滑雪吗?”
“不太会。”
这次林砚倒真没有谦虚,他以前在现实里玩过街头滑板,也试过很多极限运动,但他怕冷,很少去靠近雪山的地方。
不过和滑板应该也大差不离……吧?
青年站在室外的滑雪场上,纯白的雪面上折射着光的影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属于冬季的冷意。
林砚在更衣室里换上了滑雪服和护目镜,他的滑雪服是蓝色的,他个子高,哪怕穿这种厚重的滑雪服也不显得臃肿。
青年踩着滑雪板停在一块平地上,两手握着滑雪杖,他试滑了一段距离,但和街头滑板截然不同的是脚下的触感。
雪地松软,林砚没把握好力度,整个人往后跌去,陷进了雪里。
厚重的滑雪服隔绝不了冷意,雪融后的小水珠溅射到青年护目镜之外的面部,林砚怕冷地缩了下脖子。
身着藏蓝色滑雪服的陆羁动作流畅地滑到他身后,他松开手中的滑雪杖,弯腰将林砚拉了起来:“不能那样发力,用这个地方。”
他将护目镜推了上去,伸手指了指小腿。
陆羁显然是滑雪的一把好手,那边的姜木和赵扬博也不妨多让,两人一前一后地划过一道小斜坡,动作说不上精通,但绝对算熟练。
林砚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陆羁没戴护目镜,说话时的热气漫了出来,和冷空气相遇凝成很淡的水汽。
他显然也很冷,甚至因为男人本身体温的高,对冷气的感知要甚于林砚,但他却并不怕冷。
林砚根据陆羁说的话调整了角度,好几次就像个不倒翁似的栽进雪地里,沾了满头的雪花,地上一个接一个的人型坑。
陆羁有点忍不住想笑,但他觉得笑出声来绝对会降低自己的好感度,他咳嗽了一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林砚呼出一团白雾,眼睫上沾着雪粒,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彩:“不,我再试试。”
陆羁其实不太会教人。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会是个好老师,但此时此刻在冰天雪地里,他穿着一身令他觉得笨重的滑雪服,脱下手套的大手被冻得通红,但男人素来不羁的眼神却慢了下来。
陆羁用一种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低缓语气说:“行。”
我陪着你。
和普通的初学者相比,林砚学得很快。
青年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又一次试滑中,青年从一个小斜坡上滑了下去,这次没有摔倒,他轻松地掌握了力量控制,利用滑雪杖减轻阻力,在平原上停了下来。
陆羁与他一前一后地停下,他鼓掌道:“学得很快。”
林砚说:“名师出高徒。”
他摘下护目镜看向远方最高的雪峰,那边的人不多,那轮太阳好像伫立在山峰的最高点。
那边的姜木从他们眼前滑过,他做了个空中转体,骚粉色的滑雪板在雪面上划下一道轮辙,姜木停了下来:“怎么样,陆哥,我这个高难度动作不赖吧?去参加冬奥会能拿个几分?”
陆羁懒洋洋地打分:“动作太大,零分。”
姜木“靠”了一声:“我抗议,有黑幕。”
陆羁很擅长滑雪,他母亲在他小时候会带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把年幼的陆羁丢给教练,同时自己去跟小情人幽会。
陆羁在高中的时候也试着教过姜木和赵扬博,他会教,但同时也非常毒舌。
姜木刻骨铭心地记得,他为了应对高中时候的毕业旅行,想在喜欢的女神面前显得不那么笨拙,于是找陆羁教他。
他那时候摔倒陆羁是怎么说来着的——“你未来工作有着落了。”
姜木傻乎乎地反问:“啊?啥意思?”
陆羁“啧”了一声,嫌弃地说:“你直接去动物园里当企鹅算了,都一样笨。”
姜木:“……”
再对比一下现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木看向一旁的青年,正想再跟林砚诉苦两句,见他想往最高峰走去,他说:“小师弟,你想试试那个山峰?”
这下连称呼都变了。
林砚“嗯”了一声,原本是平缓的调子,很快又带着上扬的疑问。
姜木解释:“我也被陆哥教过,勉强算你师兄。”
林砚:“。”
姜木看着陆羁的脸,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试着用形象的比喻句赞美陆羁:“小师弟你不知道,陆哥滑雪可厉害了,犹如蛟龙出水——”
陆羁:“。”
什么蛟龙出水。
他随手抓起一团雪,往姜木领子里扔。
姜木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林砚看着他们闹,笑了一下,很快又撑起滑雪杖,往那处山峰滑去。
姜木惊疑地试图阻止:“你看其他人都没去,很容易摔倒的,连我都不敢。”
陆羁原本还带着笑意,这会儿闻言皱了皱眉,他出声道:“你如果想上去,我再教你会儿,下次再来?”
林砚说:“试一下看看。”
陆羁不怎么赞成地看向他。
雪峰很高,也很陡,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白雪,偶然吹过的风凛冽又冰寒,太阳非但没有融化冰雪,反而为它加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林砚站在山峰上,他伸手推下护目镜,纵身而下。
他的动作很迅速,甚至没有半点寻常人会带的犹豫,让陆羁刚想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蓝色的滑雪服像一道流星,鲜艳的滑雪板洒下一层飞屑,像是胡乱飞舞的星辰光辉,起先是近乎完美的弧线,滑雪板落在雪峰上,顺着山坡弧度往下。
他的姿势很漂亮,也很正确,但很快由于山峰太过陡峭,尚处于初学者的青年控制不住力道,他失了重心,顺着山坡连续滚了几圈,整个人都陷进了雪地里。
站在上面伸长了脖子看他的姜木心中一惊:“小学弟没事吧?”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陆羁已经迅速一跃,藏蓝色的疾风从高峰上疾驰而下,轮辙鲜明而清晰,最终停在青年所在的位置面前。
陆羁脱下手套,皱着眉去看青年:“哪里痛?别动,我叫医生过来。”
这一下着实摔的有点猛。
林砚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松软的雪堆里,他跌下来的时候用手臂做了缓冲,实际上受到的冲击力不大,但代价是作为缓冲的手臂犯痛。
男人的声音隔了一层雪传进青年的耳膜,林砚说:“别叫医生,我没事。”
他抬手将护目镜推了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坐起来。
“这么高,很容易骨折或者内脏受伤,”陆羁自己是越说越心惊,他眉头越皱越紧,“等会去医院——”
青年亮晶晶的眼睛撞进了他的眼底。
林砚从山峰上滚下来,雪花落在他柔软的头发和眼睫上,湿漉漉地凝成水珠,泛红的鼻头和眼眶让他看起来可怜又动人,但他却显得很高兴。
这种在生死之间才有的存活感,让他雀跃。
陆羁听到自己挤出了一句疑问:“这样摔一下你就高兴了?”
林砚不知为何有点忍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拂去睫毛上沉甸甸的水珠,忽略了手肘的疼痛:“是挺高兴的。”
陆羁的声音很凉:“哪怕等会上救护车也高兴?”
“不用上救护车,”林砚试图坐起来,但没个借力,脚上的滑雪板让他没办法站起身,他干脆又躺了下去,被融化的雪顺着他的领口流了进去,很冰,他语调很软,就跟撒娇似的,“没有伤,我有数,有雪接着,陆哥你太夸张了。”
雪堆成了最好的阻力,看起来危险,但实际上远远不及普通的摔倒严重。
陆羁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本来让姜木把林砚叫出来,是想带他玩一会儿,如果能教教他就更好了,但看着青年这幅样子,他叹了口气,竟然有点体会那种家里小孩不听话的父母感。
可能是因为林砚因为过于精致看起来太易碎了,所以陆羁总会对他多些关心。
男人试着想了一下,假如是姜木从同样的角度摔下来,他只会觉得对方皮糙肉厚,一个大男人,又是雪山,还穿着这么厚的防护服,总不会摔伤他,甚至还能踢他一脚,问上一句:“死了没?”
陆羁解开身上的滑雪器具,他没有直接把林砚拉起来,而是自己半跪下来,从背后推了下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真没事?”
姜木、赵扬博和社团的其他人都留意到了这边,姜木小心翼翼地从安全通道上溜了下来,站在林砚面前:“小学弟,没事吧?”
或许是关心他的人太多,林砚收敛了笑意,他站了起来,他肩头、头发上的雪花太多,眼神带着点茫然,那张漂亮的像人偶的脸让旁人对他生不起来气。
对陆羁一个人他还理直气壮,这会儿看人多了,七嘴八舌地询问他感觉怎么样,青年心虚般地移开视线,小声地说:“没事。”
趁着青年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陆羁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发,拂去晶莹的雪花。
林砚坐在越野车里,顺着公路往回开。
那山峰实在高,陆羁坚持让他去医院看一看,林砚当然不愿意去,在他的坚持下,陆羁也只能放弃,交代了一声“不舒服立即跟他说”。
起初还犯痛的手肘很快就不痛了,厚重的滑雪服承担了一切。
伴随着“叮咚”一声,一条新讯息弹了出来,来讯人是林老爷子。
林砚给他的备注是“林爷爷”。
青年点了进去,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什么话也没说。
照片里是林宅的回廊,锦鲤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张着鱼嘴在嗷嗷待哺。
林砚回复:【胖头鱼。】
林老爷子:【哈哈大笑的黄豆表情包. Jpg】
林砚切出了对话框。
前几天林老爷子又将他叫了过去,也不做什么,就是聊聊天,陪老爷子吃顿饭,不谈公司业绩,也不提林家的继承问题,就让他说说平时是怎么写歌的。
最后还让他用那把奶奶留下来的琴弹了一支江南小曲儿。
林老爷子的病更重了,吃一顿饭要咳嗽好几次。
他开始有时候会给林砚发一点照片,跟分享似的。
这让林砚想到了现实里将他带大的院长,他不想被其他家庭领养,老院长名义上是院长,实际上承担了他人生里长辈的位置。
院长晚期也是这样咳嗽不断,最后肺癌去世。
林老爷子的脸就这样和老院长产生了重叠。
当老院长死去的时候,他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时候他还在读书,为此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砚摇下了车窗,冬季的寒风吹散了车内的空调,他冷的打了个寒颤,又将车窗关了起来。
这块已经接近申城郊区了。
青年踩下刹车,在红绿灯前停下了车,前方的指示路牌显示往前走进入高速公路,往右是景区,往左则是一座寺庙。
寺庙……
林砚想了想,忽地心念一动,改变了原本要直行的路线,选择了左转。
这是一座很小的寺庙,现在也不是烧香旺季,门庭冷清。
松树伫立在左右两侧,门前落了枯叶和灰尘,一只脏兮兮的大橘猫蹲在门槛前,看着有人来,它不怕人地转过头看着青年。
青年伸出手摸了一下大橘猫的头。
他还蛮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但却从来没养过。
在现实里林砚总是到处去玩,找刺激,不经常在家,来了这会儿也没有起过养宠物的念头,这会儿他撸了一把橘猫的毛,站起身走进了庙里。
他请了三支香,点燃了插在专门用来祈福的地方。
檀香味弥漫开来,烟雾遥遥升起,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这不是林砚平日里会来的地方,实际上他只是单纯地想到了林老爷子。
林砚看着面前缭绕的烟雾,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移情,许下了一个心愿,希望对方能活的久一点。
也许能再久一点。
不要像老院长那样。
青年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一旁的偏殿,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平安符。
林砚回到车上,他再次点开导航,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人是徐尧。
林砚按下接通。
电话对面的声音很乱,很快徐尧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他说:“林砚砚江湖救急,句山区这边的露天演出原本的吉他手要去追他出国的前女友来不了了,你能来帮个忙么?”
林砚:“。”
徐尧这句话槽点太多了,他一时之间甚至不知从何吐起,最后他说:“我记得我是架子鼓手?”
徐尧:“但是你也会吉他的对不对?我只能想到你啦。”
行程倒是不冲突,林砚顿了一会儿:“好。”
谢无宴站在家里的吧台前,他气质冰冷,怎么看都跟手里执着的菜刀格格不入。
他垂眸正在切菜,男人身上的毛衣宽松,露出的手臂修长而有力。
桌子边上的手机是林砚白天回复过的孙谦朋友圈菜单,客厅里的高级音响全方位环绕地播放着Y的最新歌曲。
在炖上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谢无宴拿起一旁放着的柳橙和苹果,准备做最后的榨汁。
鲜嫩的苹果很快被切成一片又一片,露出内里洁白的果肉,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闹钟,快晚上七点了。
他知道林砚去了滑雪场,算算时间,青年应该就快回来,等林砚进门的时候正好能吃到他点过赞的菜。
男人没给林砚发消息,他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谢无宴把切好的柳橙和苹果一起放进榨汁机里,再放进冰块,按下启动。
在嗡嗡的榨汁机声里,男人心想,Y的歌其实也还可以。
林砚的喜欢不是没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时钟的指针转向了晚上八点。
林砚却还没回来。
等到九点,明月高悬,屋子里仍旧只有谢无宴一人。
谢无宴坐在桌前,他没等到归来的青年,却在手机上刷到了他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林砚是他社交软件上唯一一个特别关注,大数据给谢无宴推送了一个弹窗:【天惹,句山那边露天演出,本来是徐尧去直播的,结果有人看到林砚了。】
谢无宴本想关掉的手一顿,点了进去。
发微博的这人除了这段话,还发了小一段视频,是从徐尧直播间的截图截下来的,视频里的青年手中握着一把吉他,为了造型他身上那件羽绒服只是虚披在肩膀上,显然冻得不轻,圆润的鼻尖泛着一点红。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度没变,他却觉得仿佛比之前暗了一点。
厨房里的菜已经凉透了。
谢无宴站起身,他端起一旁的柳橙苹果汁喝了一口。
清甜的味道在味蕾上流淌开,Y的歌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吵闹。
他抓过一旁的大衣,走了出去。
谢无宴赶到那边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了。
散场的观众兴高采烈地赶着末班车回家,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这件大衣很长,但却只到他的膝盖,他与人群逆流而上。
谢无宴是和陆羁完全不同的类型,作为晋江攻,他英俊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像一座沉默寡言的冰雕。
谢无宴往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见了灯光下的青年。
他在跟其他人说些什么,头顶的霓虹光线穿过他纤长的睫毛落进眼底,如同火焰透过乌鸦的羽翼,明亮而炙热,烟火般在琥珀色的天际炸开,在深色的夜幕里熊熊燃烧着。
谢无宴就这么顿住了。
徐尧正用一种近乎迷恋的视线看着林砚,他的声音也变得特别嗲:“真的多亏你,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请你喝——”
谢无宴扯了扯嘴角,他径直走上前,如往常般地漠视了其他人。
谢无宴出现的突然,其余人都吃了一惊,林砚才将目光转向他,他意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在林砚面前站定,避开了他的问题,他低头看着青年,轻声说:“很晚了,一起回去?”
林砚怔了怔:“好。”
徐尧顾不上和谢无宴打上一个礼节性的招呼,他像看情敌般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徐尧鹦鹉学舌般地重复:“一起回去?为什么你们会顺路?”
徐尧看着的是林砚,但最先回答的却是谢无宴。
谢无宴漆黑的瞳孔看着他,让人无端地升起一股寒意,他弯了下唇角,那股渗人的寒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宣誓所有权的话语:“他住在我家。”
他省略了一个重要的名词——“暂时”。

谢无宴的这句话说出来, 落在徐尧耳朵里,立刻在脑海里变异成了很多个版本。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林砚好端端会住在谢无宴家?
徐尧整个人在原地怔愣了好几秒,对徐尧而言,无数可能中最可怕的答案莫过于是因为林砚在跟谢无宴交往, 这个猜测令他胸口沉痛, 脸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因为状态变化得太过于明显,连一旁站着的外人都看了出来他的不对劲。
莎莎也在一边, 自然看到了他陡然变化的模样。
就像陆羁有姜木他们当僚机, 徐尧也有自己的狗头军师, 莎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赶紧背地里掐了一下他,徐尧被这一点刺痛唤醒,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惊恐的目光,偏头看向莎莎,见对方正朝自己拼命使眼色, 稍稍收敛了几分情绪,干笑了一声缓和氛围, 问林砚:“你怎么会住去他家?”
林砚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很自然地对着他解释道:“那天我家楼上漏水了,家里被水泡得不能住人。只是那会儿时间太迟了,一时找不到别的地方落脚, 正巧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就顺便借住了几天。”
徐尧听着林砚从容坦然毫不隐瞒的解释, 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 简直要吐血了。
这叫什么事啊?这边他还想着怎么徐徐图之,在和军师详细布局, 瞻前顾后,好不容易把喜欢的人约出来,想借着谢谢他来帮忙的名义和他约酒,指不定喝着喝着就擦枪走火了。
结果好不容易第一步刚踏出来,却发现出师未捷身先死,敌人已经深入基地,快要把家都给偷了。
拜托,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企图也太明显了吧?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如果不是心怀不轨,谢无宴这种住惯了豪宅的人怎么可能就住在林砚隔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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