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难道谢无宴这么高冷还选三人间的原因就是这个?!
张闻感觉自己触及了真相。
既然林砚已经做出了决定,桑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很快又回了房间。
他回去的时候,徐尧正在卸妆。
徐尧化妆的过程繁琐,卸妆也得花不少时间,他用化妆棉贴在脸上,见桑宁回来随口问道:“那边吵什么呢?”
桑宁:“林砚那边的水龙头坏了,节目组的人在修。”
听到第二个字,徐尧原本翘着的长腿立即放了下来。
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他过了一会,才接着问:“那修好了吗?”
桑宁已经坐在了床边,他在手腕上系了一块腕表,正低头看时间。
他说:“没有,要等人明天来。”
桑宁说话时的语气很寡淡,徐尧却觉得他话里的内容就一把小勾子窜进了他的耳朵里,很痒。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他可以出于好心邀请林砚过来洗澡,然后换上他特意带过来的透视长睡袍,好好地和他相处。
甚至,如果林砚愿意,他还可以留他在自己房间里睡一晚。
徐尧正考虑要怎么样去跟林砚提起这个邀请,就听桑宁补了一句:“所以他去借楼上的浴室了。”
徐尧:“……”
他有点郁闷。
为什么林砚放着同在一个楼层的二人间不来,反而要去三楼?
徐尧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的妆还没卸完,他心里骤然涌现出一股陌生而怪异的情绪,就像那天在酒吧里,他看到段辞上来搂住青年的肩膀。
是因为段辞吗?
林砚和段辞比较熟,是一个大学出来的,所以他才想去三楼借房间?
徐尧想。
他已经将段辞视为头号情敌。
徐尧是这么想,但如果真问林砚为什么会选三楼,他只会这样回答:“因为想看一下。”
谢无宴那种洁癖能和起点组擦出什么火花,不是很令人好奇吗。
再说在海边早就借过一次浴室了,这次说不好是不是花家的改编,试问如果浴室出问题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那去晚上去别的房间洗澡,是妥妥的经典桥段好吗!
节目组没跟上来,所以林砚是一个人走的楼梯,楼梯处的摄像头记录了他的神情。
在三人间的门口,林砚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当他敲到第三声的时候,房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段辞。
段辞也换上了睡衣,他穿的是那种足球服的款式,经典的荷尔蒙过剩大学生,很有活力。
段辞起先还以为敲门的是节目组的人,脸色不是那么好,但方才看见是林砚,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青年穿着白色的卫衣,整个人都像雪做的一样,但他的嘴唇是嫣红的,他的唇形很漂亮,上端有一个很小的唇珠,小巧可爱,那双过于淡的眼睛又让他多了几分疏离,尽管他一向很好相处。
颜色过深和过浅都会让人觉得很冷。
但只要林砚的脸上出现些许神色,又会将那点疏离冲淡,变成了勾人的蛊惑。
纯欲是一个很适合形容他的词汇,他总让人又想好好保护他,又想在另一种方面迫出他的昳丽。
林砚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睡衣,看起来就跟要来他们三人间借宿似的。
段辞一瞬间被美色冲击,他往后一步,差点撞到后面的墙上:“小学弟,你怎么来了?”
他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另外两人也朝着门口看来。
林砚这才看清,这三人间里的床位跟二人间几乎一样,不是他想象中的大通铺,整个三楼就这一个房间,很大,放有三张单人床。
不仅摄像头被遮的严严实实,就连每张床中间都被挪过来的衣架给遮挡住。
谢无宴在最里面的床位,陆羁睡在中间的单人床,段辞则在最外面,所以刚才是他开门。
林砚说:“我那边的喷头坏了,来这边借一下浴室,洗个澡就走,方便吗?”
段辞等他进来以后把门合上:“当然,要不你干脆就别下去了,住这儿吧。”
陆羁还没洗澡,穿着迷彩服靠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听了他们两的对话,男人似笑非笑地说:“段辞说的对,要不就睡这吧。”
林砚说:“节目组规定不行。”
他不引人注目地环视一圈,发觉他不说话的时候,房间里的氛围很冷,林砚怀疑他们三个是不是彼此就不怎么说话,更别说了解对方了。
林砚拒绝了,陆羁和段辞也没有坚持。
毕竟这房间里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人。
林砚问:“你们住的怎么样?”
段辞:“还行,就有点不算太习惯,主要有摄像头。”
像他们这种出生的人,都很在意隐私,在摄像头下总觉得别扭。
林砚:“遮住就拍不到了。”
谢无宴靠在最里面的床上,他已经洗过澡了,那股水汽越发显得他黑发黑眸,他手里拿着一本原版手稿,正在随便看看打发时间,这会儿看见林砚进来,男人放下手稿,看着他进去浴室。
这时候谢无宴再去看手里的书,那些原本他年少时期就熟读于心的文字忽地变成了鬼画符。
看不下去。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哗哗水声,谢无宴闭上了眼睛,段辞就站在那儿,陆羁没动,他把迷彩服的拉链拉了上去。
谢无宴突然想到,这浴室在这之前是他用过的。
很快,水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电吹风的声音,林砚洗完澡出来了。
他头发吹了个半干,沾了水,比平时更长,睡衣比他手里提着的卫衣轻薄很多,青年裸露出来的脖颈过于细嫩,好像随便一摸就会落下绯红的印记,刚洗过脸的眼尾有一抹洇红。
他就是真的来借个浴室。
林砚很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我走了,你们也早点睡啊,陆哥,段哥……”
青年断在这里的时候,谢无宴正抬眸看他。
谢无宴在想,林砚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称呼他。
是全名,还是——
林砚看了他一眼,语气如常地补上了:“谢哥。”
他走了。
谢无宴之前很想听他叫自己“谢哥”,但现在真正听到了,或许是因为前面还带了两位同样的“哥”,他反而觉得不舒服起来。
他很想要一种独特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称呼。
谢无宴现在完全看不下去手里的书,也根本睡不着,这种激烈的情绪对他来说极为陌生。
他一贯是以冷漠闻名的,他会去练格斗,练各种东西,但内心从来不会有什么波动,他像一池被冰封在海面之下的死水,哪怕是见到保姆的尸体幻影,到了后来谢无宴也没有丝毫情绪。
可现在他觉得很焦躁。
一切的起源不过是林砚说了“谢哥”两个字,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安抚,但实际上,这燃起了另一把火。
林砚走后一会儿,陆羁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其余二人都在林砚之前洗过了。
站在淋浴间里,陆羁拧开了水龙头,他没开热水,冷水从喷头一涌而出,淋湿了他的眉目,压下他体内无缘由的燥热。
就算在冷水澡的冲刷下闭上眼睛,陆羁也无法遏制地想到在半个小时前,林砚就站在他同样的位置。
他们用了同样的沐浴乳。
陆羁倒出节目组提供的沐浴乳在掌心揉搓。
小苍兰的味道随着水流扩散开来,明明是很清雅的味道,但散进心里,却是另一种极端。
他在浴室待了很久。
第54章
林砚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 节目组的人已经离开,浴室里原本被喷头淋湿的地板也恢复了原状。
青年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浴室洗衣机边上的框里,转头问江舟凉:“是你拖的吗?”
现在已经临近十一点,江舟凉还没上床, 他面前放着一台电脑, 正在处理公事。
“那样太滑, 很容易摔倒。”江舟凉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他看向浴室里的青年, “楼上三人间是什么样的?”
洗手间的门半掩着, 林砚打开洗衣机, 将卫衣塞进去:“跟我们这差不多,就是更大,多了一张床。”
江舟凉最后输入了一句话,随即合上笔记本电脑:“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林砚:“我进去的时候,他们都不说话,感觉挺生疏的。”
江舟凉:“这才第一天, 会生疏也很正常,就像你对我还有点拘谨。”
洗衣机在嗡嗡运转着, 林砚又洗了个手, 从浴室里走出来,青年的脸上带了点苦恼:“其实也不是拘谨,就是感觉你和何校长很熟, 跟你住在一起有点像被老师看着。”
江舟凉失笑:“放心, 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告状。”
林砚穿着睡衣, 他身上的睡衣很单薄, 几乎遮不住什么,反倒显出青年细腰翘臀的身体线条, 在灯光下白的晃人。
他走到房门口,按灭了灯光:“你告状我也不怕。”
林砚率先爬上了床,将被子拉到胸口。
另一侧,江舟凉也上了床,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青年:“要不要聊会?”
他们原本可以拥有一晚上的时间,但因为浴室的突发事故,硬生生被偷走了一个多小时,以至于江舟凉还没跟林砚说几句话,就到了入睡时间。
林砚坐了起来,纤细的手腕撑在枕头一侧:“聊什么?”
以江舟凉的阅历,自然是能看得出三人间住户对林砚的心思,此时他心中也产生了一种迫切感,他想洗刷林砚心中这种“老男人”的印象。
江舟凉说:“你来到恋综是为了找对象吗?”
林砚:“……”
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收音的麦克风,说:“对。”
——那你对年长的男人感兴趣吗。
这句话几乎到了嘴边,但被江舟凉咽了下去,房间里关了灯,只能大致看清对床青年的轮廓,窗外的月光照在男人的桃花眼上,他最终开玩笑般地问道:“那我替工作组采访一下,你想找什么样的对象?”
这个问题其实林砚没有想过。
林砚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随缘。”
江舟凉说:“回答的有点敷衍。”
“是真的,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林砚道,“那你呢?”
江舟凉沉吟片刻:“我喜欢年轻,有活力的。”
林砚:“有多年轻?”
江舟凉意有所指地:“也不用很年轻,大学生就好。”
唔,那怪不得江舟凉会往申大跑,难道是段辞?总不会是陆羁吧?
怪不得这是一个混乱邪恶的游戏!
江舟凉忽地压低了声音,是一个麦克风无法收音的音量,他问:“上次我听到的姜超,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不用在意他。”林砚的声音含糊起来,一旦躺下,他那股困意就上头了,他说,“有点困,江叔叔,我睡了,晚安。”
比起往常的清亮,现在他的声音带了点黏糊,听的人哈特软软。
江叔叔,不是江哥了?
他年纪也不算大,三十出头,比林砚大了十岁左右,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江舟凉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洗刷一下自己的“年龄歧视”,也跟着他闭上眼睛。
楼上的三人间里,段辞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睡得很早,准备为明天保存体力,万一就能抢到初次约会权呢?
身体是本钱。
但谢无宴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又因为自身经历,比同龄者多了无法遏制的偏执和占有欲。
晋江攻的冷不像是澄澈的雪山,而是那片隐没在雪山之下不可见底的黑色深潭。
他是个勉强能够自控的怪物。
但那把火一朝被燃起来,那种迫切的渴望让他无法维持这种勉强。
谢无宴站了起来,他拿起一旁的衣服走进浴室,把睡衣换了下来,随意地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他放轻了动作,走出了房间门。
就在房门关闭的一瞬间,依旧还没睡的陆羁睁开了眼睛。
他半靠在床头出神。
怎么能睡着呢,陆羁又想起那个雨夜,他站在山道之上淋雨,就像方才他在浴室里任由淋浴水将他冲刷。
陆羁有种野兽般的直觉,他知道自己的情敌很多,也许整个别墅只有一两个人对林砚没想法,他也考虑过打直球。
但他来回思忖后,觉得还是不能直接说。
陆羁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对林砚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就算被拒绝了也没什么,但陆羁是林砚的好朋友。
所以要更难迈出这一步。
还是先争取约会权。
陆羁想。
而谢无宴出门的动静很快就被节目组的人知道了,因为他不仅是出房间,还出了别墅,开走了自己过来时的那辆黑色布加迪。
工作人员都没来得及询问什么情况,那辆顶级超跑已经飞一样地离开了。
原本也想睡一会的张闻被工作人员吵醒,他深吸一口气,早该想到的,这群豪门子弟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配合,而谢无宴这个难搞的男人——
张闻拨通了他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他持续地拨,直到谢无宴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
平心而论,谢无宴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此时他像心情不好,声音比平时更低了一个度,特别苏。
但张闻可没心情欣赏这个,他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谢少爷,你这么晚还离开,是有什么事吗?”
谢无宴说:“我出去转一圈,明早会回来,不会影响你们。”
他挂断了通话。
张闻安慰自己,不是罢录就好,这样的大少爷总是很忙的,事情多,可以理解。
谢无宴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脚油门加快了脚步。
这座城市不像申城那么繁华,又是凌晨时分,街边没有行人和车,超跑一路畅行无阻,发出破空的声响,驶向远郊。
他其实也没有想好去哪里,但就是得出房间,不然他无法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
林砚对他来说是特殊的,所以他也希望成为对方的独一无二。
不是“谢哥”,是“男朋友。”
与此同时,二楼的另一间房里,徐尧靠着墙却还没入睡。
他靠着贴近墙的一边,试图用眼睛穿透这堵墙,能看到林砚到底从楼上回来了没有。
怎么没有脚步声?
总不能留宿在楼上了吧,节目组呢,也不来救一下。
睡不着,徐尧根本睡不着,他又翻了个身,像烙煎饼一样地烙自己。
他们房间的灯已经关了,桑宁躺在另一张床上,他也没有睡着。
桑宁有点后悔。
他覆盖在被子之下的手腕伤口开始发痒,他不应该想那么多,如果直接邀请林砚过来洗澡就好了。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山脚的风吹拂起白色的窗帘,徐尧忽地问:“你睡着了吗?”
桑宁:“没有。”
“那就好,我有点睡不着。”徐尧说。
他其实想问桑宁,有没有听到林砚下来的脚步声,但他死要面子的个性又没办法让他问出这句话来。
徐尧不认识桑宁,也没看见过林砚和桑宁怎么相处,还以为桑宁只是个乱入的恋综嘉宾,他和桑宁之间没什么话题。
憋了好一会儿,徐尧才说:“桑宁,你是画家?”
在来之前,他好像看到过对方的资料。
桑宁:“是的。”
“我是主播,不过最近都没怎么直播,忙着创业。”徐尧说。
他和桑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却心不在焉,直到桑宁主动断了这次交谈沉入睡眠,徐尧还是没有睡意。
其实他也知道林砚肯定是回去睡的,但他就是不安心。
他发现林砚对段辞其实挺包容的,对方三番五次搭他的肩膀,林砚也没什么反应,很纵容。
这让徐尧有点酸。
他几乎翻来覆去一晚上,直到天际亮起第一抹晨光,远方传来公鸡的鸣叫,他才堪堪睡了一个小时,然后又不得不起来面临新的录制。
徐尧睡得少,这时候精神还挺好,他干脆进了浴室开始化妆,今天的妆容重点是遮黑眼圈。
等徐尧完整了一整套上妆流程下来,那张本就超越常人的脸显得更加艳丽,简直容光焕发,徐尧想,他今天太美了,林砚一定会被他诱惑!
桑宁进浴室的时候,徐尧正在收拾化妆箱。
桑宁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每天化这么久?”
徐尧说:“因为要上镜,我作为主播不能见光死。”
他提着化妆箱让出位子,桑宁伸手去拿洗漱台的牙刷。
他一抬手,那道伤疤就从睡衣的袖口露了出来。
徐尧瞥见了那道伤口,他下意识想问,但见对方沉静的神色,两人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便咽了下去。
他换好衣服下去大厅的时候,下面只有陆羁。
徐尧同陆羁不怎么熟悉,只在那次校园庆上见过他在林砚身边,他客套地冲对方打了声招呼:“你好。”
陆羁:“你好。”
这时候,别墅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徐尧还以为是节目组的人,但没成想是谢无宴。
男人风尘仆仆,换了一身黑色的卫衣,和林砚昨天穿的很像,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牌子。
“你是早上出去了吗?”徐尧问。
谢无宴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和陆羁相接,也没解释什么,就这么在空着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等了约莫十分钟,更多的人陆陆续续从楼上走下来,林砚一出现,原本是死气沉沉的别墅骤然活了过来。
青年看起来没睡好,打了个哈欠,他今天里面穿了件短袖,在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他很少穿黑色,但这种颜色反而更衬出青年那身莹白如玉的肌肤。
徐尧本来摆好了造型迎接他,这会儿见了真人又突然慌张地挪开视线,他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摸过林砚的手感,真他妈绝。
林砚走到厨房,看着昨天晚上拿出来的南瓜,很有兴致地说:“我来做南瓜粥。”
陆羁也跟着来到厨房:“你会吗?”
林砚:“我准备试试。”
陆羁整个提起了南瓜:“我来吧,就一个南瓜,万一做坏了,我负责做,你负责吃就行。”
林砚笑了起来:“那真得谢谢陆哥,姜哥他们要知道是你在做饭一定会很惊讶。”
陆羁戴上手套,开始处理南瓜,刚剥开皮,他抬头说:“小学弟,帮我系一下围裙。”
林砚应了一声,他从旁边拿起挂着的围裙,给陆羁套上。
陆羁很高,他素来桀骜不驯,此时微地低下头,方便青年动作,随即林砚转到后面,给他系上围裙。
实际上,陆羁不喜欢做饭,他厨艺只能算很一般,平时都懒得下厨。
但他主动要求做饭,仅仅是因为林砚会在厨房帮个小忙,就算是偶尔的眼神相交,都会让陆羁有一种触电般的爽。
因为系围裙的动作,他们两靠的很近,是一个青年额头几乎要抵到他肩膀的姿势,从远处看去非常暧昧。
男人高大英俊,青年背影修长,两人一同站在厨房里,这样看起来很般配。
原本坐在客厅的谢无宴忽地站了起来。
“麻烦让一下。”谢无宴朝林砚这边走来。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砚下意识让开,他原本站在陆羁旁边,现在拉开了和陆羁之间的距离,侧身看谢无宴伸手去拿厨房顶部柜子里的碗筷。
碗筷,他拿这个做什么?
谢无宴拿了一整叠碗筷,又将手里的碗筷放到餐桌上,挨个放好。
林砚有点迷惑。
现在放碗筷,是不是太早了点……?
没想到谢无宴这么热心,这就叫外冷内热吧。
有了谢无宴的打岔,林砚也没有再朝陆羁靠过去,他凑在旁边数中午的菜,节目组的人很会把握菜量,正好够中午一顿,看样子下午的活动和“菜品”有关。
直到陆羁煮好了一锅南瓜粥,男人举着锅过去直接放到餐桌中心,其余人都围了上来。
林砚介绍:“陆哥做的菜,谢哥放的碗,协力合作。”
这话一出,桑宁就愣了。
谢无宴,还给他们放碗筷?
他真不是这么热心的人设,被夺舍了吗?
实况转播间的张闻及工作人员:“。”
这跟昨天晚上那位大少爷,是同一个人吗?
林砚的直播间:
晋江观众:【冷是这个冷,但热不是这个热。】
【都安静点,看主场攻摆碗筷了!】
【摆碗筷(X),分割情敌和老婆(1)】
【讲真,起点攻出乎意料的贤惠,怎会如此,居然是这个曾经的酷哥在做饭,谢无宴,不是我不支持主场攻,但难道你要让主播宝宝做饭给你吃?】
【那他攻籍没了。】
【主角组无互动,目前感觉陆X小主播比较带感,小嗑一下。】
点家观众:【谜语人滚出直播间!】
【摆个碗筷这么多歪歪绕绕的,我一天要摆无数次碗筷我说啥了吗?】
【啊,前面的老哥,你一天吃这么多顿饭?】
【我在餐厅兼职。】
【???】
【恋综回去第一首歌:洗澡。第二首歌:南瓜粥。第三首歌:恋综快结束,我们回去上“我是作曲人”吧,事业粉痛苦。】
两个直播间,整一个楚河汉界,互不侵犯。
第55章
无论是昨天的晚饭, 还是今天的早饭,对于平日里的主角六人组来说都显得过于潦草,但大家都能理解,适应的很好。
外面天光日亮, 段辞打开门想透透气, 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放了一张任务卡和两个抽签箱。
“来任务了。”他往里面喊了一声。
段辞单手用食指勾住两个抽签箱往里面走。
林砚:“什么任务?”
在所有嘉宾都围过来后, 段辞念起了任务卡上的话:“经过昨天的一个晚上后,想必各位都对其余嘉宾多了些了解, 但那还远远不够。要想成为恋人, 必须要直面每个人的恋爱观。”
“因此在愉快的上午时分, 欢迎大家来一次小小的真心话与大冒险。”
“每位嘉宾先从‘真心话’中抽选一次,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选择‘大冒险’。”
“所有人拥有豁免卡一张,使用后能够豁免本次游戏,值得提示的是,这张豁免卡在本节目结束前都将有效, 也许可以将它留到更有用的时候。”
换句话说,节目组多半想了一点越界的真心话和大冒险, 却又不敢真的逼迫这群大少爷们去做, 所以还给了每人一次豁免权。
那两个贴着“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抽签箱被段辞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念完了一整段话,提起面前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谁先?”
江舟凉依然穿着正装,早上当林砚醒来的时候, 他已经穿戴完毕, 只是没穿外套, 仅着一件衬衫和卡其色马甲三件套, 别有一番成熟的男性魅力。
江舟凉说:“这里我最大,那就我先吧。”
他将手伸进“真心话”的箱子里, 摸出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如果看到自己最爱的人熟睡在自己面前,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中规中矩。
江舟凉坐在沙发靠窗的一边,那边的窗户大开着,光线伴着微风一起吹拂进来。
男人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的林砚。
他很安静地坐着,但谁都不能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其他场合,江舟凉只会轻描淡写地随便敷衍一句,比如“给他盖上被子”之类的,但就在此时此刻,林砚所在的场合,他有一种想在对方面前展现出真实自己的冲动。
这很危险。
因为真实的他并不如表面上温和有礼。
江舟凉考虑了一会儿,用一种与往常无异的语气说:“这要看是晚上还是白天。”
林砚秒懂,他没想到江舟凉会这么说,毕竟以对方的社交礼仪,是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实话的。
段辞没听懂:“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区别?”
江舟凉动作优雅地往后仰了仰头,再说话时,声音已经变得更低了些:“是白天的话,我就亲他一口,给他盖上被子,如果是晚上的话……”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会吻醒他,然后继续下去,让他再也没有睡意。”
段辞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忍不住说:“学到了。”
林砚:!
这是能免费听到的吗!
花家攻,你终于忍不住暴露真心了吗!
不仅仅是林砚瞳孔巨震,他直播间的观众无论是晋江还是点家,都开始:【我草,一大早就来这么刺激的啊!起点受你学到什么了你,不好的东西别乱学。】
【怎么让他再也没有睡意,用你的小道具还是用你的大自己,详细说来,我马上就要听到。】
【是跟小主播睡的这一个晚上,让你放出你的大禽兽了么?】
【可能他也意识到了,再温吞下去,等到节目结束,在小主播眼睛里他还是一个路人,说路人谁是路人。】
【各位点家观众注意,以下情节不适合你们观看,本弹幕已变黄,请速速离开。】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不走,主打一个叛逆。】
【我不但不走,我还继续看,嗑你们那个什么,叫什么OP的?】
【???是CP。】
在场嘉宾谁都没想到江舟凉会说实话,但由他带头,原本一场官方无趣的真心话大冒险一下子变得刺激起来,就连谢无宴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会说实话,就说明江舟凉动心了,是想说给那一个人听。
其余人还在猜想,但徐尧却是有把握就是林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