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才跟张龙村长说过此事。”莫问先生听了这话就笑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我这里还有些香烛冥纸,应该够用了。”古羽过年的时候,准备的东西,都没用完,清明节就不用买了。
“我那里也有一些,足够了。”莫问先生道:“而且我有个朋友是做香烛生意的,给了我好多,我想着,给那些都上一柱清香吧。”
“好。”
其实这会儿也没什么可说的,也就谈一谈清明了。
中午的时候,果然饭菜丰富了很多,可依然让两个病人郁闷。
唯一算的上是肉类的菜,就一道,腌笃鲜!
其次是韭菜炒蛋,主食是杂粮米饭,就没别的了。
莫问先生跟小神医吃的很开心,两个病人吃的郁闷不已。
等到吃过了饭,又过了一会儿,已经是午时了,古羽拿了针灸包出来,就是昨天送来的那一套。
莫问先生好奇的问他:“你打算给老黑行针,用哪一根?”
这金针银针好多个呢!
“最长的那个。”结果小神医抽出来一个手臂那么长的……金针!
两个病人,加一个看热闹的都惊呆了:“啥?”
作为要被行针的那个人,老黑的眼角瞅了瞅那根金针,顿时,脸色跟他的名字一样黑了。
将军不在家,他都不知道要朝谁求救:“小神医,你确定这玩意儿……能行?我这是胳膊,不是做羊肉串子!”
“行的,行的!”古羽摇头晃脑:“这根针,从你的肩井穴刺进去,从你的肘**穿出来,争取打通你的经脉,以金针重塑经脉,希望你老实的配合,不要乱动。”
这可是他以前,只学过没有尝试过的,金针啊!
他那个年代,金针可贵了,而且需要定做,一套就好贵好贵的,他没钱,定做不起。
而且一般这样的重伤患,人家也不会找药房的坐堂医给看病,都是直接去的大型医院。
就算是军中的伤患,人家去的也是武警医院,野战医院那种地方,而不会找他去治疗。
“小神医啊,真的没问题吗?”莫问先生看小神医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这会儿他有些后悔留下来了。
到底是拦着,还是不拦着啊?
将军不在这里,他也没有人可以求救。
老黑看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孤狼可怜他:“要不,我捂着你的眼睛?”
不看就不怕了吧?
老黑翻了个白眼儿给他:“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这么掩耳盗铃的举动,合适吗?
“你放心,我扎过很多人。”小神医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膛:“我肯定好好地行针,你这胳膊现在这样,不可能更废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来啦!”
老黑闭上了眼睛,心说死就死吧!
他什么样的伤势没受过?这条胳膊,就给小神医去折腾吧!
古羽捏着金针,真的从他的肩膀上扎了进去,然后一点点的捻,从胳膊肘那里穿了出来,然后他又拿了一根金针,从胳膊肘扎进去,从手腕那里出来的。
最后,他拿了一根一臂多长的金针,此时的小神医,脸上已经冒汗了。
孤狼赶紧拿了布巾子给他擦了擦汗,这个举动不算亲密,只能算是顺手而为,可莫问先生却皱了皱眉。
但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因为小神医憋着一口气,他开始从肩膀那里下针,因为三个人都不太懂这针灸方面的事情,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穴,但是从肩膀头子那里扎进去,一直捻啊捻,从手腕那里蹿了出来……等于是这一根金针,贯穿了整条胳膊。
别说小神医汗如雨下了,就是老黑这当事人,也一脸的生无可恋样子,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顶的天花板,话说小神医他们家天花板,都是竹排做的吗?
这么喜欢竹子啊?
住着竹屋吃竹笋,处处都有竹子。
丝毫没有想到,不是爱竹子,而是穷闹的啊。
这三根金针扎好了,古羽擦了把汗:“等一炷香时间,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是疼,还是麻了?还是想被雷劈了一样?”
“小神医啊,我老黑虽然人狠下手更狠,皮肤也黑一些,但是我心是不黑的啊,要说天打雷劈,也轮不到我吧?”老黑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
古羽才不惯着他:“少说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有什么感觉?”
“没有,啥感觉都没有。”老黑老实的道:“小神医,你这针扎的吓人,可没什么感觉啊?”
“废话!”古羽不以为意:“你这伤这么重,能抱住胳膊没被砍掉就不错了,我想给你恢复经络,连通神经,一次怎么可能成功?没有三五次的施针,你不要想有任何感觉了,我问,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迹发生,结果,没有!”
老黑闭嘴了。
孤狼发现小神医已经汗透衣背,觉得施针看似简单,可好像还挺费力气?
“长见识了。”莫问先生拍了拍巴掌:“这种医术,神乎其技啊!”
那么长的一根金针,竟然真的穿透了整条手臂。
“这算什么?我……我曾经见过一位老先生,给人施针,从脖子后头扎进去,从尾巴骨那里穿出来,贯通整个后背,不是一针,而是两根,行走的乃是奇经八脉,给一个瘫痪了的人,愣是治好了!”古羽骄傲的道:“那是一个壮年汉子,不慎中风瘫痪了,全家都指望他过日子呢,好了之后,虽然说跟以前是没法比,但好歹人是能跑能跳,能走能动能干活,比你可严重多了。”
“是吗?”大家跟听神话传说似的表情。
古羽也不跟他们计较,他看了看点燃的细香:“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不多扎一会儿吗?”莫问先生看着三根金针,眼睛亮的吓人。
“多扎一会儿也行,就怕以后他恢复的时候,受不了那个疼。”古羽慢慢的下手,抽出来最早扎下去的那根金针。
老黑赶紧的道:“我忍得住疼,我不怕疼。”
“不是那种疼,疼痛,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家常便饭,忍得住,也忍得了。”古羽一边慢慢的撤针,一边解释:“但是我说的这种疼痛啊,你以后会体验到的,那是一种最开始酥酥麻麻,后来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最后会又疼又痒,又酸麻的复杂感觉。”
其实就是有些神经痛。
但是这种疼痛很折磨人。
说完了,针也起出来了。
第二根金针起出来的时候,就连孤狼都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平息静气,不敢随便说话。
最后一根金针,就是那根最长的了,他却用了最快的速度抽出来。
吓了其他两个人一大跳:“这个怎么不慢慢来?”
“这是一根全臂针,我这次快点起针,为的还是刺激穴位和经络,下次就不能这么撤了。”古羽起好了金针,开始给老黑按摩。
从肩膀头子按到了手腕,一点一点的按,一下一下的揉捏。
“针灸之后,揉捏按摩一番,争取让你以后能舒服一些,不然以后恢复的时候,能难受死你。”古羽道:“一会儿记得吃药膳。”
“嗯,还有虎骨酒。”老黑还记得虎骨酒呢。
“一盅,多了没有。”古羽道:“过会儿等他们回来就吃饭。”
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就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气。
倒是莫问先生站了起来:“我也回去了,中午在你这里吃的,晚上啊,可得回去吃了,我家人还给我做了桃花饼,等我回去了,让人给你送来一些尝一尝。”
“好啊!”古羽点头,桃花饼啊,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送走了莫问先生,他一转头,就看到下了山来的靳不二他们:“你们回来啦?”
“嗯。”靳锋指了指身后:“打了几只梅花鹿给你。”
“啥?”古羽听了之后大喜,一路小跑过去:“哪儿呢?是公鹿吗?我可以看看吗?”
“看吧,一群梅花鹿,都抓来了。”靳锋让开,让他看个清楚。
“一群?”古羽立刻路过他,跑去了后头,盛安等人笑着给他看了看手里的猎物,全是活的不说,一头公鹿,三头母鹿,还有三头小鹿,而小鹿都是公鹿。
古羽看的眼冒星光:“我的鹿茸啊!”
公鹿和小鹿头上冒出来的鹿角,才是他看重的东西。
《本草纲目》记载鹿茸、鹿角、鹿角胶、鹿角霜、鹿血、鹿脑、鹿尾、鹿肾、鹿筋、鹿脂、鹿肉、鹿头肉、鹿骨、鹿齿、鹿髓等都可入药,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和保健功效,能够预防和治疗多种疾病。而鹿的初生幼角,鹿茸,更是被视作“宝中之宝”。
而在他那个时代,只有东北有梅花鹿了。
还是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马鹿为重点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已禁止非法捕猎与贸易。
养殖鹿取鹿茸,都是不杀的,可这些都能杀,都是他的!
那个时候,他想要个鹿心血都找不到合适的,现在嘛,他可以全要啦!
“你喜欢就好。”靳锋松了口气。
他喜欢就好,果然抓了这一群梅花鹿,是对的。
“喜欢!”古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靳不二:“你太厉害了,这是在哪儿抓的?”
“后山,早就看好了,只是一直没有追踪到,现在抓到了。”靳锋道:“这个鹿茸,你可以用么?”
“能用上,能用上!”古羽猛点头。
靳锋被他眼神看的有些眼睛发直,真想让他一直这么看着自己。
“这东西干嘛的呀?”盛安他们一群人,光知道鹿肉好吃,不知道鹿角还能制作成药材。
“食用鹿茸可补益气血,强心复脉,化淤生肌,强筋壮骨。”古羽摸着那鹿茸,美滋滋啊美滋滋:“以后每次做药膳,给你们放三片在里头。”
“这么大的鹿茸,就给三片啊?”靳锋乐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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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一群鹿,过清明
“这可不是我舍不得啊!”古羽又道:“服用本品宜从小量开始,缓缓增加,不宜骤用大量,以免阳升风动,头晕目赤,或助火动血,而致鼻衄。”
“这么厉害啊?”靳锋没想到,吃个补药还能有这么多说法。
“都是活着的东西,我们养着吧?”古羽看着大公鹿上的鹿角:“大公鹿可以杀,还有后院那只林麝也杀了吧。”
“行啊!”靳锋点头:“我们除了抓鹿群,还抓了一头野猪,今天晚上吃猪肉。”
“他们吃,你不行。”结果古羽指着盛安他们:“你们去处理猎物,靳不二跟我回家,把这群鹿放后院去,明儿杀了,我亲自料理。”
这可是野生的梅花鹿啊!
他们这里其实很少见这种梅花鹿,这山里可能就这么一群了。
得好好珍惜啊!
“行吧!”靳锋二话不说就听他的安排。
盛安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的太大声,还真有人管得住他们将军了嘿!
这头野猪很大,郭云还笑着跟古羽道:“要不把野猪肚给您送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野猪肚?”古羽好奇地看着他。
郭云指了指靳锋:“他跟我们提了好几次,说你做的药膳可好吃了,野猪肚嘛,我们谁都不会做,以前抓了野猪,都是直接掏了内脏丢掉,结果他说是要做成药膳吃的,还说养胃呢!”
以前他们都知道,将军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才不顾惜身体,现在嘛,被小神医惯得死死的!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是吗?”古羽看了一眼靳不二:“他说的对,我就是要野猪肚,不过啊,这次是给他们三个一起吃,我也跟着凑个热闹。”
野猪肚就那么大点儿,只够他们四个人吃的,他就不分给他们了。
“野猪蹄子要么?”
“猪头要不要啊?”
“猪尾巴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古羽哭笑不得:“行了行了,去收拾野猪吧!”
他很自然的拉着靳不二,牵着那些鹿往家走:“回家吧,家里做好了饭,吃过了饭,洗个澡吧?我也洗个澡。”
“前天不是刚洗过吗?”靳锋记得他洗澡不会这么频繁啊?三五天洗个澡,平时就是擦澡。
“今天活动量大,刚出了一身的汗。”古羽动了动肩膀:“你看看,我后背都有汗渍了。”
靳锋一看:“还真是啊!”
古羽穿的衣服浅色,这汗渍看的还挺清楚。
“干什么了?”靳锋皱眉:“出了这么多的汗?”
“给老黑行针了。”古羽比划了一下:“我用了你给我的那个金针,走的第一次,而且用了最长的那根金针,穿臂针,我头一次给人用这种行针。”
“你可真敢,也不怕把他扎坏了啊?”靳锋咋舌,他可是知道,那根最长的金很,手臂那么长呢。
“他那条胳膊,已经废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呗。”古羽摇头晃脑嘻嘻一乐:“我呢,也试一下,这子午流注施针法,和穿臂针组合在一起,看看效果如何,十天八天的就有效果了,到时候再看看,改成银针,以刺穴之法再进行治疗看看。”
“行,你看着办吧!”靳锋对手下不是不关心,是对小神医有信心。
到了家里,他们把鹿群放进了养林麝的那个圈里,靳锋还把大公鹿给拴了起来,四蹄都给固定住:“不怕它跑掉了。”
古羽摸着大公鹿的鹿角,十分珍惜的感慨:“好鹿茸,好鹿茸啊!”
“行了行了,这就是个公鹿,你看够了没有啊?”靳锋酸溜溜的道:“回去吃饭了。”
“好好好,回去吃饭了。”古羽一抹脸,一步三回头。
最后被靳锋拉着他,扭过他的头:“走了走了!”
终于把人弄回了屋里,果然,饭堂那里已经摆好了饭菜。
靳锋看了就笑了:“可真养生啊!”
“养生就对了。”古羽拉着他落座,又给两个病号各倒了一杯虎骨酒:“晚上孤狼可以喝一盅,白天不要喝。”
“谢谢小神医。”孤狼很客气,话也很少。
让干什么干什么,让吃药也不困难。
“不客气。”古羽觉得孤狼不错,是个好患者。
“明天清明,后天宰鹿,取了鹿茸之后,我再分一下,正好这头鹿给你们三个补一补身体。”古羽道:“免得你们总说没肉吃。”
“有肉吃,有肉吃!”靳锋指着那盘姜丝肉:“这不是么。”
就是有点辣呀!
这盘姜丝炒肉,他就吃了两口,古羽倒是吃了好几口,口味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吃你的饭吧!”古羽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但是没办法啊,俩人吃的药,讲究颇多,他也希望早点见效果,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东西跟金银。
“哦。”靳锋低头吃饭。
不过吃过了晚饭,野猪肚送来了,古羽亲自做了药膳。
然后叫他们三个一人一大碗:“吃!”
古羽指挥他们三个:“这可是给你们养胃的好东西。”
“你怎么不吃?”老黑看着小神医的面前,也有一个大碗,跟他们一样的野猪肚。
“一起吃,一起吃。”古羽呲牙,坐下来,端起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靳锋也吃了起来,他习惯了,这是小神医的手艺,在里面放进淮山药和红枣,桂圆,枸杞子,花生仁,据说这样做出来的肚汤十分健脾养胃。
就是对面俩人不咋吃内脏,所以吃起来有些不习惯,但是还听话的吃干净了。
吃晚就要求在庭院里走几圈,古羽还拿了艾草去熏了一下房间,才让他们回来休息,那边靳锋已经烧了热水,让古羽先洗,然后他洗。
后来老黑来了,也烧了热水,却是让孤狼先洗,他后洗。
靳锋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你……跟孤狼……?”
“将军,你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喜欢观察这种事情了?”老黑看了看靳锋:“还是说,你对小神医……?”
“你说呢?”靳锋提起此事,就有些郁闷。
“将军,你既然对他……反正咱们大营不在乎这个,你看老乔他们俩,不也过了一辈子?还收留了七八个孩子,一个个都把他俩当亲爹一样,现在都含饴弄孙了。”老黑道:“真的喜欢那就说啊!”
“我要是能说,早说了!”靳锋一提起此事就有些暴躁:“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那边,古羽已经喊他了:“靳不二!靳不二!我的那个擦头发的毛巾在哪儿?”
“在你炕柜下方的抽屉里。”靳锋喊了一嗓子。
“我找不到,你来帮我找一下。”古羽嗷嗷叫着喊他。
“来了来了!”靳锋只好进屋里去帮他找。
老黑叹了口气:“你都这样了,还拖拖拉拉个什么劲儿?”
结果他刚自言自语说完,那边孤狼就喊他了:“老黑……咳咳咳……进来帮我一下。”
“来了来了!”老黑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古羽的头发还没擦干,急着擦头发呢。
靳锋进来之后,就给他找到了毛巾,擦头发:“明天的早饭我已经跟厨子说过了,药膳我亲自做。”
“好。”靳锋给他擦头发,还夸奖他:“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我还想上山去采集金银花呢,这两天也该开花了。”古羽叹了口气:“可是家里走不开。”
来了病号,他只能在家照顾病人。
“我请张家嫂子和莫问先生家的两位女眷上山,让她们采一下。”靳锋道:“男人们是不行了,粗手大脚的,没办法跟你比。”
“你说我像女人?”小神医顿时炸毛了。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靳锋求生欲很强,立刻摇头否认:“我是说,这么精细的活儿,我们都不够细心,也不够细致,只能请女眷们帮忙了,没有你那么灵巧,我们这不是,自愧不如嘛。”
“你今天好奇怪啊?”古羽不让他擦头发了,自己转过身来,看着靳不二:“我就是逗逗你,你怎么还这么认真了?”
“我没认真啊!”靳锋立刻改口。
“你没认真,说了这么多解释的话?”古羽眨了眨眼睛:“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你跟不熟,现在都睡一个被窝里了。”靳锋朝他一歪嘴角:“我还跟你客气什么?我以前那样,无非是想着,少说话,少做错,现在嘛,我不是把你当自己人么。”
“这样啊?”古羽想了想:“你哪儿的那么多想法啊?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我……想起了一些,但是并不连贯,只记得战场,黄沙,敌人……。”他越说,小神医的脸色越差,他最后就闭嘴了:“不说了,我心里有底,你别担心。”
“你想起来什么就说,你的身份是不是有问题?”古羽想的就歪了,比如说,逃兵?或者是什么叛逆?这不是邸报上说,那个什么二皇子一系,倒台了吗?他该不是收到了牵连,或者是在逃的什么失踪叛逆?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他突然有点害怕了,万一靳不二的身份,真的是个麻烦,那可怎么办?
“我……。”靳锋想趁机说出自己的身份。
结果被古羽打断了:“你别多想了,想不起来也好,人生在世也就几十上百年,怎么过日子不是过呢,现在世道稳中有乱,万一你的身份,真的不好,那就不要说出来,在这里过日子也挺好。”
靳锋看着他,古羽没敢抬头。
“我……。”靳锋开口想说什么。
又被古羽打断了:“好了,睡觉!我头发干了。”
小神医不想听,所以选择做个缩头的小乌龟,躺在被窝里,就不吭声了,而且他的确是有点累,闭着眼睛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靳锋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跟他说什么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小神医的睡颜!
靳锋摸了摸鼻子,好吧,好事多磨。
第二天一大早,古羽就爬起来了,这次他又让靳不二去大杂院拿了一条野猪肉来,直接做了个药膳,炖了一早上。
早餐还是跟昨天的一样,只是药膳换了个而已。
然后是桃花坞全体成员,在十字路口烧了冥纸,又去坟地那里,扫墓了一番。
这次因为人多,一上午的时间就收拾利索了,将每一个坟冢上的荒草都拔了下去,还点了香烛等物。
且这一日,天气晴朗,春日怏然。
老黑跟孤狼也来了,只是俩人负责拿了一些香烛,扫墓的时候,他们也就负责燃香而已。
看着大家伙儿在清理荒坟孤冢,老黑不由得感叹:“这些人,也都是可怜啊!”
“比咱们强多了。”孤狼却道:“咱们一场仗打下来,阵没的兄弟们,有的连尸骨都找不到,想要收敛尸身,送魂返乡都不行,将军当年打得那么狠,让西北边陲安静了下来,这才有了你我的好日子。”
“是啊,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服他。”老狼摸着下巴,看着正在清理一大堆杂草的常胜将军:“将军是真的喜欢小神医啊。”
“嗯?”孤狼也看了过去。
原来古羽指挥靳不二干活呢。
“你轻点儿,这可是非常少见的冢上草!”古羽要不是力气小,早自己动手了。
“你去年可没看上这玩意儿。”靳锋还委屈呢。
他这是头一次听说这玩意儿,坟上长得草,小神医也要,好像还挺看重的样子。
“去年清明光顾着照顾你了,谁有时间收集它们啊?再说了,去年还没这草呢!”古羽揉了揉鼻子:“这草起码是今年才长起来的,我才发现。”
他没说的是,这东西要长满三年才能用来制药,头两年的都是杂草好么。
而且这东西在现代都绝迹了,只有一些老坟才够格长这种东西,还很难长到三年,另外就是这东西也挑地方,还挑时间,更挑年限,说法太多。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在靳锋的眼里,这冢上草,好像跟杂草一样。
“镇静安神,相当的好,效果堪比朱砂。”古羽道:“朱砂太贵了,医者有的时候,给穷人看病,用不起朱砂,就用这种冢上草,所以又有个别号叫草朱砂,只是这种东西,非老坟不长,非三年不成。”
“哎?不对啊!”靳锋停下了动作:“这里去年都清理过了啊?”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年前肯定会让靳不二掉马甲的,不会让他捂着小马甲过龙年哒!
第186章 清明时节来求医
“你们只是拔掉了草,又没有除根。”古羽却道:“它明年还会生发,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他是有感而发,这个时代好像还没这首诗。
“好诗!好才情!”莫问先生听得双目放光。
靳锋都不想搭理他了,什么人啊?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听自己的墙角。
“算不得多好,只是有感而发。”古羽揉了揉鼻子,他好像又一不小心剽窃了别人的著作。
“极好,极好了。”莫问先生摇头晃脑:“你简单的几句诗词,却朗朗上口,道尽了春夏秋冬,岁岁年年,极为干练。”
“这是一位老者所做,他人生感悟非常多。”古羽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而且他这么年少,也做不出来这么沉稳通达的好诗。
“听得出来,你还没那么多人生阅历。”莫问先生笑了:“不过你是流民出身,经历过颠沛流离,有所感悟也没什么,想必那位老者,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是。”古羽心说,哪儿哪儿都不在人世了。
不论是他上辈子,还是他这辈子,是绝对见不到了。
莫问先生给每一个坟茔都换了压坟头的黄表纸。
以前这个活儿是小神医在做,现在换了莫问先生。
“你很好。”莫问先生十分感慨,如果古羽不说,那么默认的就是他所做。
这首诗极为简单豁达,对天时和人生的感悟非常通透,真的是一首好诗,起码比他看的什么柳青公子的诗词文集,好太多了。
“先生过奖了。”古羽看了看莫问先生:“莫问先生,您这样做,合适吗?”
他指了指莫问先生的举动。
扫墓,尤其是清明这一天,压坟头纸先要将生长在祖先坟墓上的野草整理清除掉,再用土块或砖块将冥纸压在坟头上,表示这块坟是有后嗣的,否则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无主的孤坟而受到破坏。
“压纸”与“挂祖”是谐音,就是替祖先修理房子的意思,寓意对祖先的缅怀和挂念。
可一般人是不会给别人家的坟头压黄纸的,且压坟头纸的说法可是很多的,莫问先生这样的举动,可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压纸”可以是象征着子孙一年一度为祖先的居处所添的新瓦,也可以具有识别的作用。
到了第二年的清明节,凡是墓头有墓纸的,就表示这座坟有子孙来祭扫,如果没有的,就是没人祭拜的孤坟了。
“压纸”之后,还要准备简单的供品来祭墓、烧纸钱,这样才算是完成了压纸的仪式。
靳锋他们清除杂草,莫问先生就压了坟头纸,然后是老黑跟孤狼拿了香烛冥纸的祭拜。
“这有什么?张龙村长都说了,他们没有后人了,那么我们这些人,就是村子的后人,既然住在了人家的家园里,就是一家人,给他们压一压坟头纸而已。”莫问先生摇了摇头:“敬意在心,在身,在手上,子不语怪力乱神。”
“是,受教了。”他不忌讳这些,古羽更不忌讳了,不然前两年也不是他给换坟头纸啦。
一行人快速的收拾祭拜了一番,中午回去的时候,在除夕一起吃饭守夜的地方,已经摆好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