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一起来了,代表了他们全家……嗯,他们全家就俩人,算上猫猫狗狗的也才几个喘气的啊?
跟人家没法比。
倒是张龙很是意气风发的说了衙门的决定,还说了他们就负责眼前这条小溪的两岸,其实这里的堤坝也有,只是老旧了很多,可当年这里也是个大村子,这条小溪也是大家吃水的重要地点,所以这里的沿岸都是用青石板搭建起来的堤坝,除了杂草比较茂盛外,其实也没什么缺点。
那杂草都半人多高了,看着茂盛的不得了。
哪怕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很壮观。
夏天基本上没人会来这边,都是在固定的地方打水,谁有那闲工夫,清理这河堤上的杂草啊?
现在不同了,张龙要求大家一起清理,一家分了一段,人多就多一些,人少就少一些,比如古羽跟靳不二。
“我能要对面的那一片么!”古羽特意指着对面一片半人多高的杂草之地,那里因为是在对面,平时更是没人去,以至于杂草比人腰都高一些。
“对面可不轻松。”那一片杂草那么高,那么茂密,确定要那一片儿?
他本打算,分给他们俩一片杂草稀松的地方,看着片儿大,实际上活不重。
“不不不,就要那里。”古羽坚持。
靳不二听古羽的,清理哪一片都无所谓。
于是张龙只好点头同意,按照古羽的要求,俩人就分到了对面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
张龙看靳不二的表情,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这些杂草你们俩清理完了就可以了,我家的那一片在前头。”
古羽看了好几眼,他分了这一段,杂草都长得一样,而张龙他们那边,也差不多,好像是以杂草的品种划分地段的,他看了半天,偷偷告诉张龙:“那些杂草,连根拔起,别丢弃,是好东西。”
“这还是好东西?”那些草在张龙看来就是个垃圾。
烧火都不够格,还是好东西?
“不要小看这些杂草,收起来,我帮你整理好,拿去百草堂卖点钱,还能打二斤酱油做菜呢。”古羽又指了指其他的杂草:“都先别丢。”
不认识草药就是浪费东西,这岸边的杂草,也不都是垃圾。
“那些都是什么啊?”张龙不明所以。
“那叫马齿苋,留着啊,别破坏了。”古羽赶紧告诉他,还有什么淡竹叶啊,婆婆丁的都要,都算是草药的。
马齿苋是一种绿色的小草,叶子呈椭圆形,味道酸辣,其貌不扬。
它常常出现在小溪边的湿润土壤上,缺不得水。
这东西别看普通,但它富含维生素C和铁元素,可以增强人体免疫力,改善贫血症状。
虽然是个大路货,可积少成多啊!
那里那么多的马齿苋,晒干了也能卖钱的好么。
以前他可是看到不少药农,都成片成片的种植这东西,还要起早贪黑的浇水灌溉,没办法,人工种植就是这么麻烦,而这里天然有一大片!
老天爷赏赐的,不要多可惜啊!
说的张龙乐颠颠的就跑去跟家里人叮嘱了一番,张虎一听自己那一片儿的杂草都值钱,特别开心的就带着媳妇儿去努力赚钱了。
倒是靳不二,看着分给他们这一片儿地方的杂草皱眉:“这些……?”
“菖蒲,这都是菖蒲!”古羽美滋滋的告诉他:“全都是我们的了。”
石上菖蒲,化湿开胃,开窍豁痰,醒神益智。
话说最好的香蒲,就是长在小溪边石头上的。
号称石上菖蒲,乃是菖蒲之中的上上之品。
而且早在《周礼》一书上就有记载,当时就叫菖蒲,后来又有许多别名,但是最正确的叫法,就是菖蒲。
石上菖蒲最好的就是长满九节,号称九节石菖蒲,据古籍记载,可以起死回生什么的,是上上之选。
不过起死回生之类的古羽是不信的,他想,最多是效果好一些,比如说高热妄语,它可以醒神降温等等。
“好东西,好东西!”古羽激动得不得了,直接也不用什么工具挖掘了,自己上手努力的薅了起来。
害得靳不二举着工具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我是要做什么吗?”
“把这些都给我连根拔起!”古羽指挥他:“不要伤了根,上头的香蒲也不要破坏。”
古羽长得清隽,气质温润,此时站在晨曦下,整个人充满蓬勃的朝气,一双眼睛尤其灵动,更因心情大好,一双眼睛亮晶晶,仿佛盛满了细碎的光,此时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靳不二,让靳不二不自觉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好!”
徒手拔草而已,这会儿让他徒手杀人都没问题!
倒是这三家的举动,如此的诡异,让金家和李家看了个正着。
李家还好,金家现在缺钱缺的眼睛都冒绿光了,看到他们将杂草都打成捆,有些不解,更迷惑于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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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制·药
“他们该不是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晒干了当柴烧?”金陈氏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
“谁家傻了要这种东西当柴烧?”金达却不这么认为:“后头青竹山还不够打柴烧的吗?”
柴草,怎么能有竹子抗烧?
而且竹子火力也比柴草强。
更何况,还可以深入青牛山脉,甚至是靠山山脉那里,砍伐合适的枯树,或者挖掘粗壮的树根,带回来劈了,那火力更旺,更抗烧。
柴草一把火就烧没了,谁家用它做饭啊?
最多引火的时候,烧那么一两把,都是随便抓一把完事,谁还特意预备它?
“可他们怎么都留着呢?”金陈氏可在意这些了:“总觉得不对劲儿。”
金达也觉得不太对劲儿:“也不知要干什么,算了,赶紧干活吧!”
他也拉不下那个脸去问,估计问了也不会说。
金陈氏还是放不下,可是她斤斤计较也没用啊!
因为根本不知道那边在干什么,也不知内里的奥义。
倒是李姜氏,也注意到了那边的诡异举动,可是同样的,不知道为什么。
“该不是那些东西,也能卖钱?”李姜氏现在是掉进了钱眼里,什么都朝钱看了。
“少胡说八道,那也能卖钱,这里的杂草,早就被人薅光了。”李贵憋了一口气,这两天脾气更不好了:“没想到张龙这小子,还跟我玩儿这一手。”
他本打算,自己去上汀村找王里长说道说道,趁着张龙家里孩子闹毛病,他看看能不能把村长的名头,撬过来自己当,结果没等他行动,张龙已经安排上了事情,不来也不行,张龙是村长,是可以去找里长和保长,汇报这些事情的,万一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以后就没啥念想了。
但是被人这么指使安排,他心里不服气啊!
大女儿都送人做妾了,怎么还不能心想事成呢?
“哎,你赶紧的干活。”李姜氏看到两个儿媳妇还在磨磨蹭蹭,气不打一处来,在丈夫那里受了气,自然是要撒在儿媳妇的头上了。
那边金陈氏一看,李姜氏欺负自己的女儿,那哪儿成啊?
立刻也对两个儿媳妇吆五喝六,俩女人开始了比拼欺负儿媳妇。
画风立刻就歪了……倒是张氏兄弟那边,虽然只有夫妻俩在干活,却干的很快很好,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一样的东西就打捆放在一起,反正这活儿他们也多是习惯了,就很顺手。
古羽那边更是清理了一大片出来,靳不二力气大,干活也麻利的很。
而古羽呢,那边靳不二薅下来草药,他这边就简单又快速的加工一下,不要的部分也没有丢弃,他还真打算带回去,晒干了做引火的柴草用,不能浪费么。
“这些东西,你都要?”靳不二干活快,这边都清理出来大半了。
“都要,都要!”古羽很是激动:“好东西不嫌多。”
“好吧。”靳不二实在搞不懂,古羽跟别人的眼光不一样,他眼中的好东西,对古语而言,也就可有可无;古羽眼中的好东西,对他而言,陌生的不得了。
这玩意儿那儿没有啊?
还有山上的那些草药。
而他看重价值不菲的狐皮,对古羽来说,也不是很感兴趣啊。
倒是熊胆他很喜欢……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鹿,应该是喜欢的吧?
鹿茸,鹿角,鹿胎,鹿心血什么的……也不知道鹿肉能不能吃……。
靳不二一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一边手下不停的干活。
这些做活的人里,四位少妇对靳不二的关注程度大增。
没办法,靳不二现在头发撩上来了,露出真容的他,的确是帅气的惊人,哪怕嫁了人,女子也爱美的好么。
大李金氏,也就是曾经的金大丫儿,看的叹了口气:“没想到,靳不二是这样的人。”
那大高个儿,那身班子,可比自家丈夫强出去太远了。
小李金氏,也就是曾经的金二丫儿:“想也没用,当时爹娘不会让我们嫁的,何况他在古羽那里,就是个长工。”
嫁了人,现实了许多,一个长工,怎么娶媳妇儿?拿什么娶媳妇儿啊?
长得英俊潇洒也不能当饭吃。
而大金李氏,也就是李二花,也看了靳不二好几眼。
小金李氏,即李三花,看的次数更多,她年纪还小,刚及笄就嫁人,正是少女少妇的心态转变间,看到靳不二,再瞅瞅自己的丈夫:“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那你扔一个我看看?”姐妹俩嫁了人,才知道在娘家日子过得有多好。
婆婆是个不容人的,她们俩不服气也没办法。
这会儿还比上了,她们的娘家老娘对儿媳妇非打即骂,她们的婆母就有样学样,简直了。
再看古羽那边,两个男人安静的上工,细细看去,一个英俊不羁,一个温润如玉,哪怕是粗布短打扮,都美的像是一幅画。
“说什么呢?快点干活!”那边,婆母又喊上了。
随后,娘家老娘也喊上了,叫骂了一番儿媳妇。
姐妹俩叹了口气,继续弯腰干活吧!
说什么都晚了,这都嫁人了……。
这条小溪虽然长达十几里地,但他们人多啊,还分了段,都想赶紧干完了事,于是大中午的都没人喊饿,直接一口气干完了所有的活儿,已经是下午了,也就喝了口水,所有人基本上都肚子空空。
古羽他们分的地段虽然少,可做活仔细,又要打捆又要分拣,倒是跟另外两家差不多一起完工的,而李家和金家,他们两家分到的的确是杂草区域,且是比较顽固的那种水瓣杂草,这种草基本没什么用,偏偏还特别能生会长,一长一大片,根基扎的深,不太好清理。
这会儿总算是清理完了。
大家也累得够呛。
张龙终于宣布散工,完活儿,所有人都没力气欢呼了,只是疲惫的拖着东西,拿着工具回家。
倒是靳不二,这会儿一个人扛着一把锄头一把镐头:“我回去赶小驴车来,将东西拉回去。”
“行,我去做饭。”古羽也累得够呛。
虽然活儿轻省,但架不住又累又饿,还要操心自家的这些草药。
“好。”靳不二点头,他不跟这个人争什么,家里的食材多半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做一做就能吃。
他需要把古羽喜欢的这些什么石菖蒲带回去。
古羽回到家里,没换衣服,就洗漱了一番,去了厨房捣鼓吃的,幸好家里的确是有干粮的,而且靳不二早已经泡好了干菜,他就做了个酸辣萝卜炒腊肉,还炒了一盘大葱炒鸡蛋。
热了姚大婶给的菜肉包子,最后几个了,吃了吧,不然怕放坏了。
他做饭的时候,靳不二倒腾了好几次,才把东西都倒腾回来。
小溪水不深,水面也不宽,而且上头也没有架桥什么的,靳不二直接赶车淌水过去的,反正小溪水下都是鹅卵石,小驴车又轻便的很,不会陷入淤泥里。
他倒腾的差不多了,回来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就可以坐下来吃晚饭。
“明天休息,我也把草药收拾下,过两天送去百草堂。”古羽热的包子,他就拿了俩,剩下的都推到了靳不二的面前,他两个就能吃饱了,但是靳不二不能,所以剩下的五个包子都是靳不二的。
“还有张氏兄弟的草药。”靳不二两三口就吃掉了一个包子:“你帮他们收了那些草药,他们认识了,以后也会跟你竞争的吧?”
草药遍地都是,古羽以采药为生,张氏兄弟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一些,可比他占优势多了。
“无所谓,这草药多少人想采就采,但是他们不会制也白费。”古羽却道:“而且他们只认识那么几种,真正会制药的能有几个?”
就连徐老板都不能拍着胸脯说,他会所有药的制法。
他都仔细观察过了,这个时空的医学方面也是刚萌芽,各种药材的制法,甚至还在保密阶段。
比如说阿胶,比如说半夏等等。
就连焦三仙的制法,都有不同的火候出入。
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是“焦三仙”呢!
其实就是山楂、神曲和麦芽,炒的熟了,边缘微微发焦,这就是焦三仙,是开胃健脾的常用药。
本来很普通的三味药材,其奥妙就在“焦”的上面。
火候不够,药效就达不到,再好的原材料也白搭。
火候过了,成焦炭了,那样的药材,不止不能治病,可能还会产生毒素。
要求火候恰到好处,这个度的掌控,就非常的难得。
这里也没有可以衡量温度的温度计,也没有什么不锈钢的炒锅,更没办法恒温制焦,全靠制药人的感觉,掌握好就能成一锅好药,掌握不好就只能废弃。
不是谁都能制药的,单纯的草药,采集下来之后,要阴干,风干还是晒干,都有不同的说法。
一般的小老百姓能知道什么?
连在药房几年的学徒都未必能分得清。
古羽光是在医学院就读了十年的中医,何况从小就开始背这些医学典籍,他都不敢打包票,其他人就更没指望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靳不二听古羽说的头头是道,想起曾经见到的一些医者好像也的确是如此,越是年纪大,阅历越丰富的医者,好像医术就越好。
既然这门手艺如此不俗,他就不担心了。
果然,第二天,张龙张虎兄弟俩就把东西送来了,古羽该切的切,该丢的丢,该阴干的阴干,不同的药材,需要的部位也不同。
例如车前子,就只要车前子,叶子根儿什么的统统丢掉。
板蓝根就被他分了一下,根儿是板蓝根,叶子就是大青叶,全株的板蓝根也能入药,这分的可仔细了,反正靳不二看了一天都没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分法,何况是张氏兄弟了,,他们俩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就没耐心学了,都丢给古羽,然后兄弟俩结伴上山去了。
等到古羽弄的差不多了,也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带着靳不二去了一趟县城,将草药卖给了百草堂。
“蛇胆呢?”徐大叔又要蛇胆:“或者其他的蛇也行啊,惊蛰都过了。”
“这就回去问一问。”古羽道:“未必能有合适的。”
他也知道蛇药值钱,可也不能逼着张氏兄弟去冒险猎蛇啊,抓到了是意外之喜,抓不到也就那样了。
“那也总比没有强。”徐大叔又跟他唠叨了一下这县城里的情况:“长河河堤那里用工可不少,你家这个,没去?”
他看的是靳不二。
“他不去。”古羽摇头:“何况我们才把自己家门口的溪边清理干净。”
靳不二也算是赚了不少银子,没必要去出力气,河堤那里活儿听说挺累的呢。
听到古羽这么说,靳不二低头一乐,嗯,他不去。
等到回去的时候,古羽特意绕路去了一趟老姚家,去了才知道,姚伟大叔跟两个儿子去了河堤上工,家里就剩下妇孺在。
古羽买了两只火腿,给了老姚家一个:“开春了,马上就要忙了,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姚大婶看了看两个儿媳妇,表情不言而喻。
“不要急。”古羽心说身体那么虚弱,能补回来就不错了,孩子能有就有,不能有他也没办法啊。
姚大婶只好讪讪的闭嘴。
古羽这才带着靳不二回了家。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都黄昏了,俩人直接去了张龙家。
古羽给他们俩一人一个钱袋子:“卖了点钱,草药价格不高,但积少成多,好歹也有三五百文的样子。”
“不错了,不错了!”这么多钱,兄弟俩都满意得不得了。
等到他们回了家,靳不二去卸了车,古羽则是数了数钱,分了一份出来,靳不二进来的时候,他递给了靳不二:“给你分的钱。”
“我不要。”靳不二摇头,把钱袋子塞给了古羽:“给你。”
“你攒钱啊!”古羽乐了:“你可还欠我医药费呢。”
“嗯。”靳不二想了想:“欠多少?”
古羽一愣,心里有些不舒服:“没多少。”
“那就欠着吧。”靳不二转身出去:“晚上吃腌笃鲜,好不好?”
家里有新鲜的笋子,他们还买了一块新鲜的五花肉,加上咸肉,炖一份腌笃鲜正好。
“好,我要吃米饭。”古羽在他背后喊了一嗓子:“多放点肉。”
作者闲话: 不能还医疗费,那跟划清界限,有什么区别?
第106章 三月茵陈四月蒿
“馋肉了?”靳不二记得古羽爱吃清淡的来着,今天怎么主动要加肉,吃荤腥了?
“是啊,饿了。”古羽只有在饿了的情况下,才会想起来吃肉,因为吃肉抗饿啊!
以往也没有这样让他挨饿的机会。
“哦。”靳不二明白了,这人不是不吃肉,也不是吃不得荤腥,就是没有饿到时候。
这回晚饭,他就注意到了,古羽果然吃了不少肉,虽然都是五花肉,而且还把肥的那块带着皮咬下来,不想吃,他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我咬过了……。”他咬了瘦肉那块吃,带一点点肥,但是后头那带皮的大肥肉,他是真心吃不下去。
不是他矫情,纯粹是心理问题。
哪怕是穿越了,隔了个异时空,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生怕自己强行噎下去,再吐出来,那更惨好么。
“没事。”靳不二低头,一口就把被古羽咬剩下的肥肉给吃了:“你吃。”
他倒是会办事儿,把五花肉挑出来,肥肉夹给自己,瘦肉带了一点肥的给古羽:“吃吧。”
古羽吸了吸鼻子:“哦。”
低头吃掉了,他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
第二天张家大嫂来送盘子碗的,就跟古羽隔着门扉嘀咕了两句闲话:“那两家人又都出工了,去河堤那里上工赚钱去啦。”
“大哥二哥没去吗?”古羽好笑的问了一句。
“才不让他们俩去呢,有那力气,不如多打点猎物,总比在河堤上出力气赚得多。”老张家的算盘精着呢。
“他们去就去吧。”古羽能说什么?
那两家人不在村子里也挺好,还挺安静的呢,再也不用听这两家的婆娘,彼此指桑骂槐了。
张氏妯娌没有好戏看,也消停了。
不过当天下午,张氏兄弟就来了,带着四五个竹篓:“抓了点蛇,你给看看能不能用?”
“好。”古羽高兴的道:“正好百草堂还跟我催蛇药呢。”
古羽麻利的打开竹篓,一看里头就“哎呦”了一声:“好蛇!”
原来这里头装了十几条肥肥大大的乌梢蛇!
乌梢蛇是无毒蛇类,常在农田、河沟附近,有时也在村落中发现它的踪迹。
主要是这种无毒蛇行动迅速敏捷,稍有惊动迅速逃窜,很不好抓的。
这种蛇以蛙类为食,也捕食鱼、蜥蜴等小型猎物,且入药之后,其味甘、性平、气腥,归肝经。
具有祛风、通络、止痉功能,用于风湿顽痹、麻木拘挛、中风口眼歪斜等。
而且蛇体主要含蛋白质及脂肪类成分,也具有抗炎、镇静、镇痛及调节免疫等作用。
其肉可食用,皮可制作琴室鼓膜、钱包,经久耐用。还可用作观赏动物,真是个经济实惠的好蛇。
其中最好的乌梢蛇,就是剑脊乌梢,乃是乌梢蛇里最上品。
这一竹篓的剑脊乌梢,可价值不菲呢!
“好么?这些乌梢蛇,是我们俩看好了位置之后,抓了最大的来,其他小的没有惊动。”张虎眼睛冒光:“是不是可以用刀子取蛇胆,然后再扒了蛇皮?”
蛇皮的价值也不便宜呢!
“不不不!”古羽却摇了摇头:“你们记得,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因为乌梢蛇这东西,它忌犯铁器。”
“啊?”兄弟俩包括靳不二都有些傻眼了:“忌犯铁器?”
“不用刀子,用啥啊?”张氏兄弟就知道用刀子,可不用刀子怎么弄这乌梢蛇?
“简单。”古羽伸手进去,抓了一条乌梢蛇就提了出来,徒手抓蛇,一点不惧,然后他将蛇直接甩在了地上……摔死了!
“这不就死了么。”古羽还乐呵呵的从自己的窗下,拿了个东西出来:“不能用铁器,只能用竹器,看好了,这是竹刀。”
他的竹刀,不是日本剑道练习时所使用的攻击器具,以竹片制成的那种竹刀。
而是一把精致小巧,用金刚竹的竹片磨成的类似匕首一样的东西。
“这是刀?”看着跟小孩子过家家玩的玩具似的。
“当然!”古羽还挽了个刀花。
“哦。”三个人没有一个认同,这东西是刀子。
古羽才不管他们认不认同呢,他开始上手了。
“剖腹除去内脏;盘成圆形,用柴火熏干,熏时频频翻动,至表面略呈黑色为度,再晒干或炕干。”古羽一边唠叨,一边下手整制乌梢蛇:“火候很重要,千万不能熏坏了,这次我做,你们俩看,以后有机会了,再慢慢上手。”
“古羽,你都教给我们这些事情了,你自己不留点吗?”张龙没吭声,张虎这个直肠子就秃噜嘴皮子了。
“这有什么?”古羽笑着道:“我总不能,老是给你们制药吧?你们俩也得学会了啊?学会了也是个手艺,以后我有需要了,或许还得麻烦你们哥俩儿帮我制药呢,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不是还有靳不二吗?”张龙觉得,古羽要是想教人的话,靳不二才是第一选择吧?
“他也可以跟着学啊。”古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多个手艺不好吗?”
“好。”靳不二立马点头。
张龙夸张地一扶额头:“古羽说什么,靳不二都说好,你不愧是你,靳不二!”
这个名字起的太贴切了。
古羽呲牙:“好好学着吧你们。”
这一竹篓的乌梢蛇,都是古羽处理的,第二个竹篓里就是一竹篓子的菜花蛇了。
“这个可以吃一吃。”古羽乐了:“蛇皮和蛇胆取出来,蛇头剁掉不要了,蛇尾也不要,这蛇肉可以做个蛇羹。”
“嗯。”靳不二看着古羽处理这些蛇,还真的拿了东西收集蛇胆。
剩下的竹篓里,只有一篓子白花蛇舌草,一篓子的赤链蛇。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是有毒还是没有毒,就抓了两条来看看。”赤链蛇的外表看着真的跟有毒一样。
“这种赤链蛇啊,还真是没什么毒。”古羽道:“看着是跟白花蛇差不多的长相,但攻击性较强,在受到威胁时头常缩成近似三角形,且体色鲜艳因此常被误认为是毒蛇。吻较前突且宽圆。头较宽且甚扁,与颈可区分。你俩看好了,这种赤链蛇在平原、丘陵、山区的田野和村舍附近都能看到。一般活动于田野、丘陵或者田间地头的草丛或石块缝隙里,溪流岸边和村镇附近内也可见到,但能不被咬,还是不要被咬的好。”
古羽也不敢十分的肯定。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对于赤链蛇是否为毒蛇,不同学者的观点不尽相同。
例如《本草纲目》记载:“赤楝,红黑节节相间,俨如赤楝、桑根之状,不甚毒。”
概念提出较为模糊,认为其有毒但毒性不大。
但是经现代医学研究,解刨之后发现赤链蛇上唇鳞皮下发现毒腺(达氏腺),但其上颌齿最后两枚虽呈刀刃状,但无沟也无管,不与毒腺相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毒牙。
同时赤链蛇捕猎时是否会用到达氏腺的分泌物还有待研究,他穿过来之前,还一直没什么结果呢。
剩下的竹篓里都是一些草药,古羽也给处理了,这么一忙活,都到了中午了。
张氏兄弟还带了野兔子来,靳不二毫不客气的拿去红烧了。
吃饭的时候,还说了药材的事情,赶在清明节前,古羽就把药材送去了百草堂,蛇药前前后后卖了足足六两银子,张氏兄弟俩一人三两。
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还有那些草药也没少卖钱,张氏兄弟回来的时候,大包小裹的,两家的孩子都欢笑出了声。
张家的大人倒是嘴巴紧的很,可老张家的孩子可就未必了。
李家和金家回来了,也买了一些糖果零嘴的,象征性的给了老张家的几个小孩儿,毕竟其他家也没孩子。
于是他们就知道了,那些河边的野草,竟然可以卖钱!
两家人默契天成,连夜制作干粮,然后又全家齐齐上阵,去了河堤那里上工。
连清明节都没回来过!
而古羽在清明节的时候,祭祀了一番师父和师姑。
算作他的家人了。
“在家吗?”是张氏妯娌俩,一起来了。
古羽正好给师父上了香,出门就看到这对妇人站在门外:“在的,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