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富亿咬咬牙,“是贝卢克,我从厕所出来时想着随便转转,但走着走着就上了三楼,在路过房间门口时透过缝隙……我看见,我看见了一头银发的男人背站在门口,而在地上躺着她,她当时就这样躺在地上的。”
富亿指着墨菲大喊。
他的慌张不假,脸色发白,额头出冷汗,显然是被吓了。
蔡问筠突然问:“贝卢克现在在哪?”
夏凉大梦初醒,他去看四周,从一开始就没有贝卢克的身影,而且他们还犯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错误,这个问题关键到影响以后的任务。
如果贝卢克是他本来的名字,就像扮演常竹茹人物角色的夏凉本名叫夏凉一样,扮演小达伦的白何原本叫白何,那贝卢克扮演的人物角色是什么?
还有是谁从一开始就带弯了大家的思路?
冯沉不算笨,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声问:“贝卢克的人物角色是谁?”
问题一落地,在场众人皆凝噎。
对呀,贝卢克是谁?
“我叫司恒,”贝卢克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声音越远即近,他的脸庞也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头银色碎发在光线下流转着月光般的皎洁,贝卢克声音如初雪落下,轻飘飘的传入耳朵,“当年的那个盗贼。”
入室杀人,残忍凶狠。
消息如惊雷轰炸了玩家的神经。
富亿听见了贝卢克的声音连忙往丁蒙身后躲,害怕贝卢克看见他,但丁蒙的小身板也挡不住他圆润的身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贝卢克走进来时不慌不忙,连看富亿一眼都没有,目不斜视道:“我要澄清,人不是我杀的,当年的老福特也不是我杀的,所以我才找机会又回到了城堡,寻找当年的真相。”
蔡问筠也被这消息砸懵了,问:“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
贝卢克摇摇头,“没人听。就像苍蝇看见了杀人过程,鱼取走了他的血,甲虫为他做了寿衣,猫头鹰为他掘墓一样,每个人都在那场命案中发挥自己的作用……而我只不过是个麻雀。”贝卢克的眼底十分平静,甚至毫无波澜,“一个提现价值的牺牲品罢了,不值一提。”
金艾相信了贝卢克的话,心中忍不住有些心疼当年的盗贼。
如果一切都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悲了。
冯沉头脑比较清醒,他提醒道:“大家可别忘了墨菲,她的死法和老福特一样,如果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中!”
贝卢克没有被揭穿的慌张,“是有人给我发了张纸条叫我来这里的。”他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娟娟字迹的内容的确是叫他来7号房间。
而7号房间内住着的玩家却是越雪。
冯沉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蒙问:“如果这样那老福特和墨菲,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知更鸟?”
金艾看向墨菲的‘尸体’,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何接上话题说:“老福特是知更鸟,墨菲也是知更鸟,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前者是导火线,而后者是被牵连,如果说当年知更鸟被麻雀杀了的事情已经发生,无论真与假,那现在应该是后续的处理,大概意思就鸟儿法庭。”
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到审判。
【作者有话说】:这个推理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六十三章 被迫停止节目
司恒:他们说我是杀人凶手,然而一切证据通通指向了我,甚至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大肆宣扬我为麻雀。——《麻雀辩词》
老管家见到墨菲‘尸体’后情绪激动,之前的坦然自若褪去,留下的只有悲痛和老泪纵横,“小墨,我的孙女啊。”他双手颤抖,扶着墨菲冰凉的手,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轨迹。
蔡问筠,“她是你孙女?”
老管家捶胸顿足,“都怪我,怪我。”
白何的眼皮子毫无征兆的开始跳动,他来不及多想,上前说道:“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您的孙女已经因为您而死,难道您还打算继续包庇杀人凶手让您的孙女死不瞑目吗。不如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找出真凶,给墨菲一个交代。”
老管家说了谎,老福特从来没结婚生子,城堡也根本没有所谓的女主人,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墨菲的死很有可能与当年老福特的死有着必然的联系,白何不确定当年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不是又把墨菲给杀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模仿了当年的杀人方法,造成了这藏惨案,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老管家。
兴许老管家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但他却什么都不说。
“她明明答应我了,答应我不伤害我的孙女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个老人无力的叹息回荡在房间中,“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当年就不应该包庇那个恶魔。”
“既然连我的孙女已经死了那我一个人又何必在隐藏当年的事实。”
老管家眼睛浑浊,渐渐回忆起往事,“白兰城堡是福特先生花费重金买回来的城堡,原本一开始是为了装下艾丽莎小姐的全部油画,只因为福特先生可笑的一厢情愿,爱上了当年有名的画家艾丽莎小姐。”
金艾突然想起了什么,插口:“所以外面挂着的油画都是老福特……”她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捂住嘴不再说话。
“可戏剧般的是艾丽莎小姐最后嫁给了福特先生的好友亚德客,为他生下一儿子后便难产而死,福特先生悲痛欲绝,这只是一个开始,亚德客死后福特先生接回了好友的儿子当自己亲儿子照料,但在先生遇难的那一夜我曾看见那个恶魔双手沾满鲜血从阁楼中走出来,我当时恰好要去给先生送茶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他是亚德客的儿子名叫千叶龙,一个没有情感的恶魔,他安置好了后续的一切,将全部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做得滴水不漏,城府深沉,还拿我的家人威胁我,警告我不能把那一天看见的事情说出去……”
冯沉越听越气,“所以你真的什么都没做,任由那个凶手在外逍遥法外!”
老管家摇头,“没有,我试图向竹少爷求救,但没有成功的,甚至还惹恼了那个恶魔,我的妻儿死于一场非命,只剩下唯一的小孙女……我知道,我知道那肯定是那个恶魔做的,但是我根本找不到更够扳倒他的证据……”他的声音逐渐哽咽。
老管家:“竹少爷是福特先生的养子,我发现恶魔只听竹少爷的话,可惜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却在那场大火中死无全尸……”
夏凉与白何对视了一眼,很快又再次错开。
夏凉听着老管家的话,目光从地上越雪的手指上扫过,再在房间内其他人的手指上一一略过,贝卢克很巧正在他旁边,低垂的手指线条好看有力,半张半握,可以看见无名指上有一个明显的圆圆沟槽,但如果不在意这一点的确很容易被人忽略。
希望他想没有错,夏凉暗想。
白何想去找夏凉,他们两人之间隔着几个人,正当他准备静悄悄移动过去时,打开的窗户外吹来了一阵风,带着一股热气和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空气突然燥热起来。
白何右眼皮子从刚刚就开始疯狂跳动,他轻嗅空气中的味道,有种烧焦的味道。
不好,白何心中一惊。
他转身突然大喊:“不要说了快跑出去,有什么东西着火了!”白何跑出房间,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错觉,三楼里面的房间窜出熊熊火焰,这不是节目组制作的特效。
那火焰带着灼热的温度蔓延在楼道中,肉眼可见的黑烟滚滚,白何第一个从房间内跑出来,那火焰原本才烧到第三个房间,可当其他玩家跟着跑出来时火焰燃烧的速度却眨眼间烧到了第五个房间,眼看着马上要扑面而来。
“低头,弯腰,捂住口鼻,从楼梯下去,动作要快!”白何对着还在发愣的众人吼道,他也因为呼吸了一大口带有黑烟的空气狠狠咳嗽了两声,“咳咳咳……”
这是一场意外而来的大火,毫无征兆,就连节目组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节目被迫停止。
导演在后台拿着广播询问后勤组,“怎么会突然着火?快点,快把城堡里的所有人都带出来,还有找人灭火,打火警电话救火!”
夏凉走在人群后面,在他刚下到二楼时,火焰如同长了眼睛般跟随在他们身后,转瞬即逝,火舌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在了他的手臂上。
夏凉疼的额尖沁出细汗,一切发生的太过于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在这混乱的时候他扭头看向滚烫的火焰,触目的火光不是刺目的红光,而是红中带着淡蓝。接着火光,他看见一条条金色丝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死死的缠绕在他四肢骸骨上,而丝线的尽头绵延向了火焰的尽头,直达无境。
熟悉的感觉袭来,这个样子的他好像一只提线木偶。
夏凉不相信鬼怪,但他却成了楚凉月。
夏凉不相信轮回,但他却进入了一本小说。
所以这真的是一本小说吗?
这会不会是轮回,而他不过是逃过孟婆汤,带了记忆的偷渡者?
白何发现了落后的夏凉,火星飞扬,火舌再一次缠上夏凉时白何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他拍走火星,外套包裹上夏凉的肩膀,白何带着夏凉跑下一楼,跑出城堡。
下过雨,外面的阳光极好。
可夏凉却第一次感觉到有种视线化作压迫从头顶的天际倾斜下,身后的整个城堡被大火轰然燃烧,像是气愤的拿城堡泄气般,转眼间便烧的同体发黑。
紧接着夏凉感觉身体动不了了,原身楚凉月的声音在夏凉大脑中响起,与之前而比放大了数十倍不止,带着迷惑人心的能力试图催眠夏凉,在哪之前毫无的警惕这一刻席卷全身。
‘楚凉月’:“白何真是讨人厌,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还等什么,赶快当场骂他打他……然后再找个机会,杀、了、他。”
白何感受到了夏凉的僵硬,如果不靠近夏凉很难看见他双目看起来炯炯有神,实则不似活人般灵气,而是似画上人般保持着一个姿势的死板。
白何明白了原因,他心中恼怒,以往温柔和蔼的笑容逐渐消失,抬头看向苍天,面无表情却叫人感觉出他在生气,怒瞪苍穹,自言自语道:“够了。”
没有人看见白何的举动,救火车很快便到达了现场。
没有人发现大火古怪的绵延趋势,就像之前许多次一样,白何也见过许多次。
但这一次却让他无法坐以待毙,白何想。
——因为它想要伤的人是他。
夏凉因为上世生父生母原因,他一直都很讨厌被禁锢的感觉,但在此之前好几次被迫推动着剧情以及偶尔会做出不符合自己本性的举动,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仔细一想便发现了异常之处。
他被人,不,应该说是被什么东西给约束住了。
这让他想起了《团宠》小说的剧情。
夏凉每次都是接触过主角攻受后脑海中便会出现奇怪的声音,眼下也不例外,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不是按照‘楚凉月’说的做,要不就是一直站在这里。
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低垂着眼眸,挡住了里面的情绪。
“对不起。”白何在夏凉耳边轻声低语道,那件外套被他捞起盖在夏凉的头上,下一刻他弯腰打横抱起了夏凉,起步加快步伐,向着节目组后台休息室的位置跑去。
路上有人与他打招呼也被完全忽略。
墨菲在休息室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想到门被打开后走进来的是仓皇失措的白何,他看见墨菲后面不改色,无视了她的存在,直径向着单人沙发走去,举止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放在了上面。
墨菲没看出白何抱着的人是夏凉,忧心忡忡的跑上前问道:“他怎么了?”
白何没有理会,冷淡的不像以为那个有问必答的白何,墨菲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白何把夏凉身上的外套收回,目光死死盯着对方,不忘分神去叫墨菲关上窗帘。
外面的阳光撒进房间,照在墨菲身上时暖暖的,但她还是听话的拉上百叶窗,将最后一丝阳光挡在了外面的世界,黑暗下来的房间打开了白炽灯,瓷白到没有丝毫温度的灯光定格在夏凉的发丝上,到这里后白何找了个理由支开了碍事的墨菲,“他有点体虚,你能去找点温水吗?多谢了。”
墨菲听出了白何的嗓子有点暗哑,点点头没有多想便答应了,转身跑出去找水了。
在墨菲离开后白何才回到了夏凉身侧,单手握住夏凉有些冰凉的右手,没了防备,乖巧的低眉顺眼,实际上内心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白净的脸庞浮上一层阴郁,蠕动着唇,问道:“楚凉月你还好吗?”
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楚凉月的异样,再比如他其实不是白何。
他是流浪者,是孤独者,自愿进入这个世界的被支配者。
他讨厌那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在这个世界里等待与煎熬中度过了几年,他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虽然他的父母待他不错但是他一直知道那不是他的家人。“白何”为了完成任务一直游荡在世界里找不到尽头,不过还好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从兼职的蛋糕店到如今隐匿的柜中,白何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出现自己身上的束缚顿时减少,而其中的原因正是他眼前的少年。他平摊了来自世界对他的恶意,而“白何”发现他身上来自世界的恶意是如此的大。
他知道这个少年叫楚凉月。
“白何”没有在意当时楚凉月的话语,心中默默记住了他的长相,在后来他又见到了楚凉月。
“白何”发现每一次见到楚凉月,他那种不可控制的感觉就减少一分。“白何”讨厌这种感觉,他更讨厌他要找的人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们可不是随意摆弄的玩具。
“这个是傀儡丝,”白何说道,“阿凉你不要担心,只要你不暴露在外面身体就会慢慢解开……”
不暴露,不张扬。傀儡丝的主人自然就看不见相中依旧的傀儡。
白何从休息室中找了帽子和墨镜给夏凉戴上,但用处并不大,夏凉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无法动弹,而他脑海中的‘楚凉月’的声音变得尖利,刺痛着他的神经,就好像把他整个人放在一个带有100声贝以上的封闭式房间内,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这比割肉刮骨还要折磨人的神经。
这是世界带来的痛苦,他在故意折磨夏凉的神智。
夏凉被震得眼花缭乱,直到白何把他抱紧柜子中,关上柜门那一刻像是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脑海中的尖叫消失了,而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狭小空间中白何与夏凉相拥在一起。
夏凉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他趴在白何的身上,下巴无力的搁置在对方的肩膀上,听见白何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位置特别近,“我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我想要改变时意外发现只要躲在一个黑暗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藏起来。别怕,我们很快就会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的,“他”控制不了我们太久……”
“终于找到你了。”白何温柔的宣誓道,“编号100。”
夏凉没有听见白何的话。
他患有一定的幽闭症,手心生出了一层薄汗,但因为刚刚脑海中的声音带来的感受太过于痛苦,让他减弱到了对黑暗的恐惧,有种劫后余生的喘息。
墨菲回来时没有找到了白何和夏凉两人。
夏凉听见墨菲在外面喊他们的名字,他刚起身动了一下,很快又被白何按下,告诉他,“别动,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我们等晚上再走,你可以先睡一会……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会找个机会好好和你解释一下的。”
白何的声音很低,隔着一到门,外面的墨菲没有听见他们的交流,夏凉张张嘴发现自己说出不话,最后只能打消了问白何问题的念头,没多久墨菲就跑了出去,休息室又变回了以往的宁静。
夏凉带上了困意。
白何好像能看见夏凉犯困,说:“你睡吧,我放轻声音和你讲讲这一期绝地逢生的真相,不会打扰你睡觉的,你如果睡不着可以听听。”
白何也不用夏凉说话他自顾自开始说起来,“我其实知道整个游戏的大概脉络,你记不记得我接电话那一次,我直接告诉你吧那个电话打来的人并不是我当时说的那样,因为我是你个人专属心理医生。茹茹你想到了吗,你其实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人,而我是为了找到主人格引导他走出困境的一个助力,不过说的也是,要是没有那场大火或许你就能在我的房间内发现线索……”
白何的话没有说完,他就听见了平稳的呼吸声,还有身上人起伏的身躯。
夏凉睡着了。
这一觉直到晚上深夜,节目组有工作人员来到了休息室打扫卫生时无意间拉开了一道衣柜门,两个疲惫的少年熟睡的模样映入眼帘,吓坏了当时的工作人员。
【作者有话说】:恭喜出柜*( )*
夜晚,白何带着夏凉在马路上穿行。
不久之前两人才被《绝处逢生》工作人员在衣柜中发现,对上工作人员不敢置信的目光,他们含糊着搪塞,试图蒙混过关,见语言不通,白何转身便拉着恢复正常的夏凉就往休息室外面跑。
M国夜里的大马路冷冷清清,人流惨淡,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忽明忽暗。白何从休息室跑出来时头脑一机灵,随便摸了一台手机,他记得那人也来了M国,这个时候刚好可以用手机打个电话叫那人来接他们。
夏凉看着白何打通电话后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M国远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他并不知道白何是在给谁把电话,可能是空气分外安静的原因,夏凉即便不去仔细听电话那头都说了什么,也能依稀听出对方是个男人。
还有些冷漠。
夏凉无所事事的依靠着一旁白直的路灯杆,感受着凌晨一点半的冷风,冻得鼻头泛红,时不时缩着脑袋取暖,他想着等一会得和顾茜报下平安,以免对方担心自己。
不知道和白何打电话的那个男人说了怎么,夏凉抬头时看见白何正对着自己眨眼间微笑,举着电话轻声说道:“今天在场的可不只有我一个人哦……我和阿凉在一起,他现在冻得瑟瑟发抖,我很害怕他明天会感冒,麻烦你过来接下我们……就在XXX路往前200米的十字路口……”
白何方下手机前,电话里丢下一句清晰的,“等着。”二话不多说,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
夏凉站的不远,但那两字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风把声音刮入他的耳朵,支离破碎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白何无奈的放下电话,对他解释道:“还是阿凉的名字更好用,放心吧,接我们的人会快就来,不过你要是冷得话可以套着我的外套,当一下冷风。”
白何将外套给夏凉。
夏凉摇摇头,白何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风里带着的寒意入骨,他不相信白何会跟他一样不怕冷,再说对方的身体还不一定有他的好,他可是每天早上都有坚持锻炼跑步,所以夏凉怎么说也不要白何的衣服。
白何知道夏凉什么意思,一推一还之下他重新穿上了外套,就在夏凉满意的看着白何开始爱护自己身体,懂得穿衣保暖而不是大发善意的给别人自己衣物时夏凉被一双手环绕在怀中,夏凉毫无防备的被白何整个抱住,胸膛紧贴胸膛,白何身上穿的外套也敞开了‘怀抱’遮挡上夏凉露着寒风中的后背。
前有白何发热的胸膛,后有外套遮挡了大部分夜风。
夏凉只是一时恍惚,眼前场景便变了个样,“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真是越来越不敢认这样的白何了。
书里那个内里话痨外表可爱软糯的白何不复存在,眼前这个表面滥好人内里却有一肚子小算盘的白何是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单纯。
白何笑盈盈,他稍低头看着夏凉,说的话带上理所当然的味道,“你也冷,我也冷,咱们这样抱着岂不是能取更多的暖,这下子大家都不会感冒了。”
夏凉无话可说。
他现在的确是不冷了,而且离得越近他发现白何身上一直都是热的,估计刚才给他外套原因也是白何真的不冷,夏凉顺着这个姿势微微抬头看向白何,这个时候夏凉才猛然发现白何竟然比他还要高一些。
娃娃脸轻轻一笑时带着可爱的小酒窝,白何笑起来时和母亲姜璇真的很像,母亲姜璇的小酒窝很浅,只有当注视着仔细看时就会发现她的长相越看越好看,就好像寒冬落寞后的冰雪遇上暖春,温柔又治愈。
夏凉:“你有多高?”
白何没想到夏凉问他这个问题。
“快一米八了。”白何如实回答。
空气沉默,夏凉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哇……”
白何:“……”
白何:“怎么了?”
夏凉面无表情,冷淡至极道:“你比我高,所以我们绝交。”
一个优秀的男人应该拥有一个完美的身材,所以身高就是奠定的基础,夏凉给自己的目标是最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这样他才能看起来更魁梧,成为一个更有攻气的男人。
他记得白何和他一样大,但现在两人之间的高度却差了五厘米,而且这还是在他不停运动后才拔高了身高。
没事,夏凉安慰自己,他还没到十八岁,前路不可限量。
白何看了夏凉许久,终于忍不住抽笑起来,“哈哈哈……”他看了夏凉好几眼,越看越控制不住的发笑,最后只能撇开视线看向远方,脸上笑意不减。
可一辆锃黑的汽车撞入眼眸,向他们这里驶来,远光灯照在路上,夏凉背着汽车驶来的方向,也没发现白何收起了笑容,空气中余存的欢快久久不散。
夏凉忍无可忍问了一句,“这有什么好笑的。”
白何收回目光,低低脑袋,手下发力把夏凉抱的更紧了,两人的距离到了毫无缝隙的地步,远远一看连身影都好像融为一体般,直到汽车的车门打开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大步上前,把他们分开之前白何用轻快的语气对夏凉说了最后一句话,“想笑就笑呗。”
西服男人强行把夏凉和白何分开,他一脸怒气,看着夏凉时怒不可言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后又扭头看向白何,呵斥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夏凉发现来接他们的人竟然是主攻之一的秦承宇,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气的全身发抖,在职场上训练出来的情绪收敛都做不到,以往的风度翩翩,笑脸相迎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眶红了一圈,只留下对白何的恨之入骨。
“我再问你一遍,”秦承宇傲然的看向白何,“你都对阿凉做了什么?”
满口的愤恨不已,夏凉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因为他从秦承宇口中听出了一股妻子出轨,丈夫火急火燎杀过来后质问出轨对象的态度。
白何噙着笑容,但这笑容空洞无感,“没有啊,我们刚刚只是在取暖呀。”
虽然白何说的一字不错,可气氛中却莫名带上了‘出轨对象各种找借口逃避两人有奸情’的情况是什么回事?!
秦承宇满脸不相信,他转而放柔语气质问夏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你们……不能这样做,知道吗。”
夏凉有些奇怪:“我们为什么不能抱在一起?”
不就互相取个暖,一起度过寒冷夜。
为什么秦承宇这么大反应?
白何听了回答后对夏凉笑得特别开心。
“不能就是不能……你们还小不能早恋,阿凉你是知不知道这很影响学习的,而且现在高中没考上大学的不是没有,你的学业可比谈恋爱重要很多……”秦承宇语重心长试图改变夏凉的想法,在他眼中夏凉的就是懵懂无知的小少爷,被心思恶毒的白何带入歧途,不过没关系,他一定会看护好他,绝对不给白何可以钻孔的机会。
夏凉:?
什么?什么谈恋爱?
接着路灯,夏凉在秦承宇和白何身上来回看了一会,该不会是秦承宇吃醋他和白何抱在一起,如果按照原剧情这个时候秦承宇也应该喜欢上了白何,但他发现秦承宇对白何的语气算不上好,可如果这样秦承宇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离开时,上车前秦承宇给夏凉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却并没有理会冷风中孤零零的白何。
奇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秦承宇开车进入了别墅区,秦承宇为夏凉准备了一间单独房间,在他洗漱沐浴的时候外面的白何正和秦承宇冷言讽刺。
白何从秦承宇身旁走过,没有夏凉在场,秦承宇不在压制,“你到底想要什么白何!钱我给你了,名气我也给你了,但是白何凡事要有度,他你碰不得!”
白何冷笑,眼底冰凉一片,“啊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发现你是个变态,喜欢阿凉,还偷偷拍了他很多照片,甚至肖想过他吗……”
“不过秦承宇你知道吗,我渐渐发现你喜欢的那个阿凉是那么的美好,不仅长得好看还特别可爱,他有时是一束热烈的光,有时又好像一掬洁白的雪……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白何话刚落就被秦承宇打了一巴掌。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跟我都不一样。”白何的脸颊留下了一片红痕,眼睛却很空,“他和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白何的话深深刺痛了秦承宇。
风光霁月的小少爷又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夏凉躺在浴缸里被温热的水包裹,长发盘在头顶,干净利落,俊美至极的脸庞染上红润,表情舒适,睫毛微垂,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修长的手指搭在浴缸上,懒散放松的依靠在里面,这是一副绝美的美人沐浴画面,闲散中透着矜贵,湿润的唇看上去特别好亲,让人想一吻芳泽,连眼角下的泪痣也是被亲吻的最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