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一出出口,楚敬安穿着那身风衣斜靠在门板上,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衣领和袖口处带着皱褶,风衣敞开,黑色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没带白手套的手指夹着一根味道浓醇的香烟,肌肤像是上等的温玉,就连每根手指的指甲都被主人搭理的平整完美。
舞台的声音太响,从台前都传到了这里。
马上要结束了,楚敬安分毫不耽误的将香烟捻灭,丢进垃圾桶内,转身潇洒的从后台出口绕到夏凉必经过的一条路道,地下停车场。楚敬安坐在车里,人烟稀少的地下停车场冷清安静,四周漆黑一片。
不出所料,不久后王涛的声音先出现在停车场内,“小凉你等一会去哪里?要不让时荃送你回去吧,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
夏凉原本想自己到路口打车回去。
王涛和时荃一左一右走在夏凉身边。
停车场属于职工私人专用,所以外来车辆是一律禁止入内,这里面明星公众人物较为出入,再加上之前发生过类似粉丝潜入停车场向爱豆索要签名照的情况,管理方面也变得格外严格,一般人员是无法进入这里的。
时荃开有自己的车,因为外面人手不够,还好有时荃和王涛在场,顾茜才放心的把人交给他们,而她还要继续应战前线去跟外面来的观众粉丝打太极,安排他们安全离场。
车子启动,王涛导演坐在副驾驶,而夏凉坐在后座上。
时荃压下油门,驶在前面,他们没有在意车后,还有一辆汽车紧紧跟在,同时启动。
时荃在将王涛送到公寓大门口后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后面那辆价格不菲的汽车明目张胆的跟着他,有模有样的停在了不到五米的街边,生怕不被人看出问题一样。
到最后时荃更加确定对方在跟踪他们。
他加油往前冲,对方也学着加油。
他踩刹车停在路边,对方也停在路边,不远不近,刚好五米左右。
时荃:“……”
时荃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夏凉的注意,他透过后窗玻璃看见了一辆特别眼熟的汽车,在看看时荃越发紧蹙的眉头,问出了口:“怎么了?”
时荃摇摇头,微微一笑,“没事,坐稳了。”时荃对那个跟踪他们的人不屑一顾,不管他是谁时荃都准备一骑绝尘,彻底甩开那个人。
时荃蓄势待发,夏凉则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从那辆汽车上走了下来,向他们走来,几乎是下意识喊道:“等一等。”
时荃惊到开出一段路又踩了刹车,他愕然回眸看向夏凉,恰好那个黑色的身影落入眼中,凤眸薄唇,睥睨扫视过来时漫不经心,天生的好样貌,即便是一身简单的风衣也挡不住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帝王气势。
夏凉震惊在这里见到楚敬安的同时下意识让时荃停了车,当回神后浑身一冷,“快开车,快快!”他刚刚一定是脑袋抽筋了,那可是楚敬安啊,他得罪过的楚敬安,要是被他抓住了自己死定了。
可他出口时,已经迟了。
楚敬安走到后座车门前,伸手去拉车把,拉了几下却拉不动,而在车里的夏凉则死死扣住车门。
楚敬安冷言命令道:“把门打开。”
紧紧一门之隔,夏凉就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夏凉就是是听见了也充当聋子,就是不开门。
夏凉对外面那人的害怕尽数写在脸上,时荃幽幽开口问夏凉,“他是谁?”那语气有埋怨的意味,“他和你什么关系?”
“小凉你为什么要怕他?”
时荃跟个问题儿童般,没完没了。
夏凉板着车门内扣,分出一丝精力去应对时荃:“别管他是谁你先开车,不然今晚咱们都得命丧当场……”
卡——车门打开了,夏凉一个没注意身体车外倾斜,他慌不择路的去抓可以稳定身体的东西,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扑到了一个温热的怀中,头抵在对方胸口处,手里还拽着风衣的一角,接触到的布料质感绝佳。
“小,小叔晚上好哈哈哈……”夏凉干笑两声,抬头去看楚敬安的脸色。
楚敬安脸色平常,但在夏凉看来对方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波涛汹涌的脾气,薄唇吐出低沉的声音,“怎么,不跑了?”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太忙了,事情繁琐。还有就是有时候更新时没有新章节出现就是之前的旧章节的修改,后台审核太慢,一周才审核完,造成误解抱歉。
#小剧场##《霸道总裁之在逃假侄子》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夏凉:……##
第七十三章 恶龙本性
“跑?”夏凉当场失忆,“我看见小叔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跑呢,倒是小叔你突然上来拉车门害得我以为是什么坏人……”
炉火纯青的演技特别能唬人。
“是吗。”楚敬安的语气太过于轻飘飘。
小骗子,从一开始都在骗人。
“为什么不回家。”楚敬安问。
“这不是出来锻炼一下,过几天就回家,再说我不是提前打过招呼了吗哈哈……”演技掩盖了夏凉的慌乱,嬉皮笑脸的模样叫人生气又无奈。
“打招呼?不是临时通知吗。”楚敬安不可能忘记小孩离家出走时给他带来的惊喜,嘴上说的是在外历练,本质上不过逃避他的责罚,又怂又爱玩。
“生疏了生疏了我哪敢……哎哎你干什么?”夏凉惊呼出声。
楚敬安伸手环住夏凉的腰身,这个姿势刚好让他连托带抱将人带出车厢,力度大到不容反抗,体力上的悬殊让夏凉甘拜下风,挣扎几个来回最终还是乖乖向现实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哪怕心中再愤愤不平,也得在怀里卧好。
楚敬安看向驾驶座上的时笙,眼神冷淡,嘴上却说着礼貌用语:“多谢这段时间都照顾,这孩子我就带回去了。没事我们先告辞,你随意。”
冷,艳,且高贵。
饶是时笙敢说一个不字,他也能猜到这个能让夏凉一秒变乖巧的小叔会拿眼神刺穿他,但他还是叫住了楚敬安,“等一下,”,时笙笑的幅度不大,笑意并未渗入眼底,不冷不热的说道,“小凉的叔叔你好,我叫时笙是他的朋友,我其实并不知道小凉以前怎么样,但我知道他的性格品质不会差,更何况小凉在娱乐圈的光芒是永远都掩盖不住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对他不要太过去束缚,这不是爱,是捆绑——羽翼丰满的鸟儿从来都不属于笼子。”时笙的话语轻描淡写,在看不见的地方却重若千金。
夏凉知道时笙误会了,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对时笙解释:“时前辈不是您想到那样,要不您先回去吧,真是麻烦您送我这一程。因为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所以小叔才来亲自接我回家,不是你想得那样。”
时笙看向夏凉,眼神变得平和温柔,看不出究竟信了几分,最终无奈的说,“既然是小凉的意思那便是我唐突了。”
夏凉推辞:“没事没事,是我麻烦您了。”
楚敬安全程都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时笙只能看着气势汹汹的楚敬安带着夏凉回到了之前尾随的黑色轿车,没多久后便转向下一个十字路口,脱离了大道。
早就看不见人影,时笙才依靠在椅背,脸上的沉寂久久不散。
夏凉坐在副驾驶闷闷不乐。
他不知道楚敬安虽然在开车,但余光始终都在夏凉身上,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直至今日,不论剧情崩坏成怎样,楚凉月的血脉之谜一定会如期浮出水面,到那时《团宠》笔下发生的剧情关乎楚凉月的命运,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这是夏凉当下最担心的事情。
小说《团宠》并没有完结,作者的文风离奇难测,夏凉只在看到故事接近尾声时白何遭到了绑架,原身楚凉月死的悄无声息,尸体被包被夹裹随手丢在山林乡野之间,因为楚凉月有一段时间消失不见,他的亲生血脉父母虽然发觉异样报了警,可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更何况前科累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加上《团宠》主角不是楚凉月,第一视线从楚凉月被赶出楚家后作者便不再花费笔墨去描写后续,这之间种种原因导致了楚凉月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死因。
而现在夏凉成了楚凉月,生死边缘上让他不得不去重视起来。
未知是一切恐惧的源头。
在之前夏凉不怕死,因为他孑然一身,可此后夏凉却没有这样的胆识,因为他是个平凡的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按照《团宠》作者无良的性格,即便是白何遭遇绑架后身亡到身死他乡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目前他知道的线索都和一个叫做不夜城的地方息息相关。
月入黑云,凉风沁心。
现在已经很晚了,夏凉以为楚敬安会带他连夜赶回楚家,毕竟架势唬人,不曾想汽车转入了一处市区边的安宁小区,他跟着楚敬安踩着若隐若现的月光伴着隐匿在四周的昆虫低鸣声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楚敬安拿了房间的权限,推门而入,在客厅按下按钮后白炽大赦,瞬息的刺目后,夏凉看清了房间全貌,这里每一处墙面涂成了微黄的暖色调,舒适的沙发放在客厅靠墙一侧,布置和装饰都简单而温馨,越过玄关,换上家用棉拖,中央的餐桌上干干净净,利利落落摆放着瓶娇艳的百合,走向内里有一个书房两个房间和布满落地窗的大阳台,这地方特别适合用来养老。
夏凉累了一天了,他进去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心想着楚敬安不喜与人交往,自个往沙发上一坐,鞋子飞的到处,拿着手机就开始看今天的新闻,没注意楚敬安什么时候来到了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灯光打下在楚敬安身上,身影完全笼罩着夏凉,他不知所云,却没有看楚敬安一眼,随口问道:“小叔我们不回楚家吗?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军区分配的住处,像这样的住处大到每个城市小到每隔两段红路灯都有住处,我有特权,想住随时都可以。”楚敬安,“太晚了,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在此之前,你先去洗澡。”
夏凉没来及感叹什么接着就身体一轻,四肢腾空,惊呼出声,手中手机滑落在沙发上,精力从手机中拉回时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敬安打横把他抱起,身高比例上的差距甚远,夏凉在身体腾空的一瞬间双手环住了楚敬安的脖颈,脑袋侧放在男性结实的胸膛上,眼下有些不切实际。
“你,你先放开我我自己去洗澡……”夏凉坚持着抵抗了一下,效果不大。
楚敬安直径走进里屋,拉开厕所门便能看见浴缸,夏凉被放在浴缸里时楚敬安弯腰蹲在了一旁,直视他,不容拒绝说:“你脱,或者我帮你。”
明明是选择题,楚敬安话没说完就已经一本正经的伸过手来开始帮忙解衣扣。
“哎哎我自己来,自己来!”夏凉推开楚敬安,接手任务后自己磨磨唧唧的开始脱衣服,楚敬安没有离开的意思,盯的夏凉心底发毛,忍不住撵人,“你不出去吗,我要洗澡了。”
夏凉睁着大眼睛,眼角的泪痣看起来格外喜人。
楚敬安的视线在夏凉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最终败下阵来,他面无表情的将手搭在夏凉脑袋上揉搓一番,离开前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夏凉嘱咐:“把水放热点,别冻感冒了,我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夏凉看着楚敬安离开后才爬出浴缸,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他在厕所门把下的锁扣上思索许久,最终没有把门反锁上。
楚敬安是他小叔,就是没有血缘关系在目前看也是他小叔,更何况楚敬安本人性冷淡是公认的事情,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都不能让他心动,夏凉安慰,一定是今天被人猥亵了才让他这么敏感。
花洒洒下的清水由凉转热,热气腾空而起,好似电视上九重天上的袅袅仙气,飘飘然然,衣服一件件丢在了角落,水珠从圆润的肩头与光滑如玉的背脊落下,跌落进下水管道,直到夏凉洗完澡后才缓缓发觉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
第一时间夏凉想起了楚敬安,他现在特别烦,楚敬安真的是太讨人厌,活该单身。
楚敬安在被叫到时听见夏凉呼唤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小叔,我没衣服穿了!”有个浴巾遮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寸步难行。
坐在客厅的楚敬安没有马上去找衣服,嘴角一弯,笑出了声,好在客厅距离里屋的厕所有一段距离,夏凉没听见他的轻笑声,他能想到夏凉光着身子在厕所炸毛的样子,急得不能进出。
还好楚敬安在衣柜里找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他挑了半天后拿着衣服敲响了厕所的门,“衣服。”看着夏凉从里面探出半个湿漉漉的脑袋,那双漂亮的眼睛委屈又生气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看见什么鬼怪一般,迅速伸手抢过更换的衣服闪回去关上了门,还把门锁上了,因为楚敬安听见了门反锁的声音。
楚敬安在门口站了片刻,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面上含笑了多久,也不怪夏凉会被吓到,毕竟一开门就看见楚敬安拿着衣服如沐春风的对他一笑,那模样分明有诈,怎么看都吓人。
不苟言笑的楚敬安时不时对人一笑都能惊的旁人中午多吃三碗饭,更何况夏凉一开门就看见他笑得特别温柔,那双眼里好像带着包容,亲昵和许多夏凉看不懂的情绪,扎人的很,扎的夏凉跟个炸毛的小狐狸一般不在犹豫,锁上了厕所门。
夏凉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他的拖鞋在客厅,光着脚往客厅跑,找到了拖鞋却没看见楚敬安,探头一看却看见人正站在阳台上透过窗户不知道看着什么,外面的城市依旧灯火阑珊,楚敬安站在那里,宽厚高大的背影萧条寂寥,安静而孤傲到与外面那个喧嚣繁荣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样的错觉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楚敬安像是感觉到了夏凉的视线回头看了过来,模糊的轮廓依旧能看出他的样貌不凡,他的下颌勾勒出线条顺着脖向下划入衣领内的胸膛,与身后绚丽多彩的世界契合成一个难忘而熟悉的画面,最熟悉的人,是他的眼神,即便是在昏暗到没有开灯光的阳台上夏凉也能感觉到那个眼神,他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不过被他给忽略了。
错觉在一时,楚敬安走到客厅的灯光下后天他便没了刚刚的错觉。
楚敬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仿佛刚刚的笑容只是夏凉的梦魇,“怎么了?”
夏凉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异样,他问:“我睡哪里?”
楚敬安沉默片刻后说:“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房间只准备了一间……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
夏凉还没说什么楚敬安又说,“被子床单也只有一套。”
夏凉:“……”
跟楚敬安睡?!真是天要亡我。
夏凉努力回想自己睡姿怎么样,会不会睡到一半被楚敬安踹下床去,心虚的想到,睡姿,应该可以吧……管他那,反正床只有一张,楚敬安洁癖那么重,把他折腾走了才好。
楚敬安洗浴过后带着湿润的水汽出来,他的发丝还在滴水,眼神已经瞄上了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夏凉,唯一的一张大床上能看出被人躺过的痕迹明显,床单褶子清晰,不复以往的平整清洁,可楚敬安不在意这些,反而问夏凉,“你头发还湿吗?”
他知道但凡将那只小狐狸带进来就别想清净了。
夏凉:“头发快干了……”话没完,楚敬安的手就再次覆了上来,摸到了夏凉长发湿润便好不犹豫的将人拎起去吹头发,夏凉不情不愿,“没事,我每天晚上都这样睡,第二天一早就干了,根本不用吹。”
“不行。”楚敬安坚持己见,“晚上洗头必须吹头发。”吹风机一开,呜呜呜的声音响彻房间,压下来了夏凉嘟囔的那一句,“你好烦啊,真麻烦。”
楚敬安指尖调开夏凉的发丝,手法从生疏到逐渐娴熟起来,呼呼的吹风机吹着热气,等一头青丝完全干燥后楚敬安放下吹风机,也放走了夏凉。
“等一下。”夏凉拿起手机继续看视频时被楚敬安,今天真是没完没了了,但下一刻天旋地转,楚敬安将他整个人按在床上,脸色阴郁,“你刚刚是不是说你每天都是洗完头就睡。”
夏凉一脸无辜,“啊,我有这么说过吗?”
楚敬安逼近夏凉,深如沼泽的眼眸,寒光微现:“其实我一直都想找时间和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绑架上将的罪名你想承担一下吗?又或者在加一条欺骗罪,小骗子,我们楚家怎么回出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家伙。”拇指指腹狠狠划过夏凉水润的嘴唇。
一早压抑的汹涌的情绪在这一刻不在控制。
恶龙的本性完全暴露。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追更呜呜,非常感谢各位的喜爱
第七十四章 绑在床头上药
楚敬安的眼神过于奇怪,黏稠且不透光,一寸寸划过肌肤,死死的将夏凉封锁在视线之内,让人是心惊肉跳。
夏凉心中自发不妙。
他几时见过这般的楚敬安,本能反应就是转身跑,但另一个诡异的想法紧接着扼制住了他的举动,肢体在动与不动之间浮现出微微的僵硬,硬着头皮开口,“小叔我错了……”
“不,你没有错。”楚敬安的笑容越发温柔。
楚敬安这语气是生气了?
夏凉沉默不语,结果跟他想得完全一样,要是他刚刚转身就跑,将自己脆弱的后颈露出,其后果可想而知。
敌不动,我不动,他还有谈判资格。
可一旦他露了怯,他将会从一个谈判者变为一个猎物,楚敬安到时候再抓住他后又会不知道怎么去折磨他。想通了这一点,夏凉在去面对楚敬安便多了一丝防备。
“既然小叔说我没错那就是真没错,不过小叔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上次的绑架真的只是我的责任吗?”夏凉对视上楚敬安的目光,眼睛里带的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而是游刃有余的坚定自信,“身为国家上将,警惕心不够竟然还让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绑架了,这说出去丢人的还得是您呀。”
再说我也不说在指责您什么,就是公平起见这惩罚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吧。说实在的小叔,您在这件事上也是有责任的……”
“你说的很对。”,楚敬安听得一声嗤笑。
他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了夏凉脸颊两侧的软肉,不给反抗的机会将人拉到面前,个子占据高位的他屈尊降贵的弯下腰,碎发擦过夏凉耳廓带来瘙痒,吐息在话语间全撒在近在咫尺的粉红圆润的耳垂和白净的脖颈上,压低声音在夏凉耳边说:“你的话叫我幡然醒悟,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那你说怎么样才公平。嗯”
夏凉不是那种人人宰割的,楚敬安的举动并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眼下这个距离夏凉也不敢乱说话,生怕下一刻说错了话让楚敬安借机一口咬在了他耳朵上。
楚敬安突然离他这么近,这种错觉也不是毫无道理。
“犯错是人之常情,”夏凉谈条件,“倒不如我的过错与小叔的失误相互补过,就此抵消。”
空气冷滞许久,楚敬安笑得开怀,刚刚有些暧昧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夏凉被他笑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一股古怪从心底升起,不过被这凶杀现场的氛围给惊的暂时没有去深思。
待他笑够了,才停下。
“你不是楚凉月。”一双凤眼红了一圈,锐利的如同刀刃般悬在夏凉头顶,“你说你的名字叫夏凉,这是真的吗……一遍招惹我一遍又装作一副很怕我样子,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凉心跳微微加快,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但却让人不明是出自哪里。他尽量保持平常心态,自以为脸上面无表情能让楚敬安看不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实际上他错开的眼神和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楚敬安的捕捉。
而这些表现无一不是代表了夏凉在紧张。
夏凉不愿被束缚,当然也不甘心一辈子都成为楚凉月,可真的被当面拔马甲时的羞耻感已经让夏凉有些把持不住,即便造成目前局面的原因也是他亲手将自己最真实的东西呈现给对方,毫无欺瞒。
他搞了一场戏,找好了主演,将人绑在椅子上,还彻底得罪,为了的就是最后一个告知,让自己的名字被对方刻入脑海,最好是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现在倒也如他所愿。
夏凉张张嘴,“我……”
说什么说自己穿越到了一本小说里,变成了一个炮灰,为了就是活下去。可这种老套又无趣的自诉让他感觉非常没有意思,所以夏凉自动陷入了沉默,让这个话题变得沉重且难以言耻。
他本来就不是乖孩子,更何况还变成了一个小说人物。而在这其中有着似有若无阻力在推动他向深渊边缘,就像上一次在节目中突发的改变,这个世界发现了他的存在,在排斥他,阻扰他,甚至要控制他。
夏凉心中想笑,因为要控制他的那个“祂”手段方法都如此的可笑幼稚,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看见了自己的玩具跑到了祂不喜欢的地方就想要强行放回去。
而白何的异常再此引起了夏凉的注意,猜测白何或许知道些什么,他打算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再问问他什么意思。
墙上钟表指针滴答滴答扭转。
现在已经很晚了。
楚敬安盯着夏凉沉默的侧颜心中却没有半分不耐烦,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不像是之前的他应该做的事情。楚敬安讨厌浪费时间的人,特别是有人在耽误他的时间,可眼下他却心甘情愿的浪费时间去等待夏凉。
他喜欢看着夏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自猜测对方又会编些什么花言巧语来哄骗自己。不知不觉,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夏凉也不是只沉迷在自己思绪中的人,久而久之便发现了楚敬安的注视,“你看着我干什么?”黏腻微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便感觉到了不适,刺激的他又想转身就逃跑,可已经想好对策的夏凉有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放过眼下这个继续而转身离去呢。
楚敬安理所当然:“我在等你答复。”
夏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眼神飘忽不定的四下打量一圈房屋环境,悄咪咪的凑到楚敬安耳边说,“有人,想杀我。”
楚敬安抬眸,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别不信。”夏凉咬咬牙,鼓起勇气,大胆透露心扉,“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对,我不是楚凉月本人,我怕说出去大家都说我疯了……”
楚敬安扶着下颌,深思,“所以你真名叫夏凉。”
“是啊,我是从,从天上下来渡劫的神仙,我看过了楚凉月这个人一生大概的介绍……”夏凉跟楚敬安咬耳朵说着话,故事半真半假,“我看到了他最后是英年早逝,被人所害,死于山野丛林,但我不知道其中缘由经过,只看见了结果。”
“你说你是神仙”楚敬安突然提问,“那你应该知道一些你如今本不该知道的事情,不如你同我说说,我好衡量一下你话里的可信度。”
虽然夏凉说的话半真半假,他夸大其词说自己是神仙,但他丝毫不害怕被楚敬安拆穿。
“只要小叔你帮助我,我自然什么都愿意说,如你所愿。”夏凉想了想:“就我知道事情比如说……我现在的哥哥楚葛,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是因为接到任务去了黑市。”说到这夏凉停顿了一下,看向楚敬安处事不惊的脸。
继续道:“而之前出现的‘蜘蛛’创始人叫覃砺锋,还有就是我……”夏凉的话戛然而止。
楚敬安和他离得不远,他的手突然摸上了夏凉的脖颈,微热的手指划过,激起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五指张开,拇指放在颈动脉的部位感受心跳,虎口则捂上喉结,好像但凡他再多说一句,楚敬安下一刻就面无表情的将他的脖子给拧下来。
“怎么不继续说了。”楚敬安分明是神色自然,可眼中的杀意却毫不掩盖,“相比于你的话,我现在倒是感觉你像是杀了楚凉月后打扮成他的模样潜藏进来的间谍。”
夏凉倒是不怕楚敬安真会下手杀了他,只是自己被按着脖子的姿势并不舒服,压的他喉结在楚敬安手心里上下滚动,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我还知道一件事,就是小叔你也应该知道了,楚凉月不是楚家亲生的孩子。”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差不多该是他血脉揭露了。
谁知道下一刻楚敬安突然说,“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夏凉身形一僵,但也毫不慌乱,表情调整非常快,道:“不知道也没关系,现在我告诉小叔不就行了,反正也这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小叔现在相信我真的是神仙下凡了吧。”
楚敬安看了他一会,手下微微收紧力气,语气轻蔑,“我相信你,但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呢你都说了有人要杀你,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我,再说了你又不是楚家人,楚家好吃好喝供养你十几年养出了个纨绔,到头来还发现人不是自己家的,你说我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给杀了,反到最后去帮你都是可笑的无稽之谈。”
夏凉脖子上的手逐渐收力,他们两个身形体力本就天差地别,夏凉不可能挣脱开楚敬安。他感受着氧气一点点被剥夺,连最后挣扎的心思都没有,双手拽着楚敬安的手臂,直直看过去。
眼睛里面没有恐惧害怕,似是早有预料,半垂的眼皮带着几分平静坦然。应该挣扎的双手也放下了,眼角下的泪痣透着几分邪魅,无声中诉说着颓废于对死亡的无谓。
而这种反应的夏凉让楚敬安心中一痛,手下力气放水了不少。
为了获取生机,身体生理性的吞咽去汲取那微薄的空气,而握着夏凉脖子的手却感受着生命的喘息。这样命悬一线只是为了能让夏凉长长心,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骗人的话,还有就是随便对他人说出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