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哼哼两声,摆出一副“挑衅”的可爱模样:“反正你就等着被我腻死吧!”
他俩说话的时候,卓霈宁被路人认出,其中一个年轻女孩怯怯靠近和询问,表示自己是卓霈宁的忠实影迷,特别希望能跟卓霈宁合照一张。
其实方才吃饭逛街的时候就时不时有人拍他俩,有的还大着胆子上前问他要签名。尽管这是私人行程,加上卓霈宁平日里演的以电影为主且多为晦涩难懂的文艺片,自认为路人认知度应该不高,但他也做好准备肯定会被拍被打扰,提前跟许心馨打好招呼。
许心馨半小时前就发信息说,他俩如胶似漆的街拍都被路人发上网了,他俩的cp超话已经开磕了。
卓霈宁爽快应下,满脸笑容,亲昵地凑到女孩身边跟她合照,照片还是叶时璋亲自举相机帮他们拍的——方才他就充当了几回摄影师,女孩都还没说什么,就相当熟练地提出接过相机帮忙拍摄。
如此俊朗年轻的Omega,笑起来眉眼弯弯,咧嘴露出贝齿,照得人里里外外都亮堂了。
叶时璋透过镜头注视着卓霈宁,唇边勾起更深的弧度。
女孩临走前还跟卓霈宁来了个很浅的拥抱,赠给他们一份特别的小礼物。刚刚她用拍立得定格住两人你侬我侬的亲密时光,现在她将这张相片赠给卓霈宁。
“宁宁,我还是你俩的cp粉,你们一定要幸福哦。”女孩小声地对他说,又冲他抿嘴微微笑了。
“嗯,我会的。”
卓霈宁低头看了看照片里相依偎的两人,由衷地笑了。
他们当然会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第51章 星空
夜幕降临,说好晚上登高寻星星,卓霈宁提前搜出几个适合观星的地方作为参考,但掌握方向盘的叶时璋却说他有更好的去处,且保证无人打扰。
绕过一段山路抵达山顶,叶时璋驱车将卓霈宁带到一处观景台上,视野相当开阔,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和川流不息都尽收眼底,抬眼一看,漫天星河铺天盖地向人奔来,宛若一场大梦。
卓霈宁沉醉其中,抬得脖子都酸了也浑然不觉。他去过荒无人烟的野外拍戏,夜晚时分没戏的时候总会外出散步,抬眼观星。可没有哪一片星空比得上此刻眼前的,每一颗星星宝石似的拼命散发着璀璨光芒,竞相照亮卓霈宁的眼眸,在他的人生记忆里留下一幅令人惊叹的画卷。
“好看吗?”
叶时璋抬手扶住Omega的后脑勺,温声问他。
好看得卓霈宁都说不出话来,他转脸朝叶时璋用力点点头:“这是哪里?”
“叶家的地方,偶尔度假疗养或者接待贵宾会来这里,”叶时璋说,“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今晚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卓霈宁撇了撇嘴,嘟哝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叶时璋这就朗声笑了起来。
卓霈宁又重新抬头看星空,一脸被迷住的样子。
叶时璋这时候说:“这么喜欢,不如让万恶的有钱人给你摘一颗回家怎样?”
卓霈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叶时璋在他眼前抬起手,再撒开,变魔法似的骤然垂落一颗闪闪发亮的吊坠。定睛一看,吊坠呈曼陀罗花形状,中间镶嵌着一颗切割精致的蓝宝石,在夜色中散发着神秘而美丽的光芒,果真如一颗从天空坠落的星星。
他伸手接住,吊坠便轻轻落入他的掌心,沉甸甸的。
“喜欢吗?”叶时璋垂着眼睛看他,问道。
卓霈宁从内到外都惊喜又欢喜,掩不住笑意,却哼道:“老土。”
叶时璋笑了笑:“老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
卓霈宁又道:“你都送我第三条了,我都快成首饰架了。”
“可我一看到闪闪的东西就想送给你,怎么办呢宁宁,”叶时璋状似有些苦恼地叹了叹气,然后抬手撩了撩卓霈宁耳边碎发,柔声道,“我喜欢看你收到时开心的样子,喜欢看你戴上时美丽的样子,我好像只会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这话说得如一阵柔和的风,撩得人骨头都酥了,卓霈宁抵不住,脸上一热。
“我只是觉得,你送我这么多我每一个都特别喜欢,都想戴在身上,”他小声撒着娇,“都怪你,你让我很苦恼……”
叶时璋又笑了起来,兴许看出Omega的羞赧,于是将他直接揽进怀里。
“明明你生日,怎么反过来送我礼物?”在叶时璋怀里窝了几秒,卓霈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问他。
叶时璋垂眸看着他,修长手指在他脸颊摸了一圈,又捏了捏他的下巴,亲昵地摇一下,声音磁性又温柔:“你能陪我过生日,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卓霈宁也抬眼对视,凉风恰好吹来,在他心湖拨起阵阵涟漪。
“现在我把我的心送给你,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完整。”
他听到叶时璋这么说。
叶时璋眼眸里饱含明亮而缱绻的深情,竟比星空更令人沉醉。
情之所至,卓霈宁搂住叶时璋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瓣。
车子停在观景台上,敞篷打开,星空之下,两个人影热烈交缠,颤抖耸动。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爬巫山看云雨,尽管叶时璋承诺不会有人来打扰,但卓霈宁还是因为在野外而有所顾忌,尤其是叶时璋突然故意将车顶打开,坏心说不是要看星星吗,我们就这样看吧。这就吓得他身体一下子绷紧,泛起一阵不寻常的颤栗,夹得叶时璋不禁低低嘶了一声。
叶时璋将卓霈宁按进怀里,捏住他下巴,接了个黏腻又色情的湿吻,舌尖扫荡口腔,挑弄舌根,光是一个吻就亲得他跟面条似的全身发软,渐渐就放松下来。
“不要怕宝宝,这里只有我们。”
他在他耳边低声笑起来,那种陷入情欲的声线令人心都发颤。这人一边哄着他,一边却行着禽兽之事,趁卓霈宁刚放松下来就彻底贯入,毫不怜惜地劈开。
在品尝到被入侵的特殊快感后,整个身体都因叶时璋而激烈涌动。
卓霈宁也从最开始的羞耻紧张到臣服迷醉,从脚底头头发丝都扬起愉悦的感觉,连灵魂都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他下身裤子完全消失,上身衬衫也自肩膀滑落大半,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胸脯,点缀着几枚红艳的印记,泛起一片诱人的绯色。
一番折腾后换了个姿势,卓霈宁坐在叶时璋身上,双手撑着他健硕的腹肌,如同宝石慢慢镶进吊坠正中央,最后严丝合缝地嵌合起来。等完全没入,卓霈宁喉咙里登时溢出一声很软的呻吟,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隔着腹肌竟摸到了鼓起的形状,里面有一头凶兽正无声叫嚣,伺机而动。
他拉起叶时璋的手,放在这上面揉了揉,他眼里氤氲着水雾,如同一汪被情欲搅浑的清澈泉水,说话的语气却透出一些天真:“你摸摸看,都吃进去了。”
居然用了这么一个“吃”字。
不知道哪一回从Alpha这里学来的词,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
被他骑着的Alpha闻言呼吸一紧,眸色发暗,当即受不住地掐住卓霈宁的腰。整个人被叶时璋托起来,自上而下地挤进来,那黏腻的水声和肉体撞击声时快时缓。他感觉自己就这样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浮浮沉沉,身体每一处每一丝都被填满了,彻底化水渗进叶时璋的身体,与之糅为一体了。
临近十二点,一场酣畅战事才算结束。叶时璋还连体婴似的嵌着卓霈宁,两人又黏糊糊地相拥亲了好一会儿,像是长在了一处,谁都不舍得分开。
叶时璋穿戴还算齐整,倒是卓霈宁连衬衫也不翼而飞,被用毯子裹住,唯有脚踝那一串蓝宝石脚链还好好的。卓霈宁不肯动,就跟化了的糖一样黏住叶时璋,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不时哼哼唧唧,还真颇有几分小猫咪的神态。
满天繁星似乎近在咫尺,卓霈宁幸福得有些眩晕,靠在叶时璋怀里向天伸出手臂,要摘天上的星辰,直至叶时璋握住他那只手,与之手指交缠,最后十指相扣收回到怀里。
叶时璋方才送他的那颗曼陀罗花宝石吊坠,就裹在两人的手心之间。
卓霈宁又细细地把玩吊坠好一番,爱不释手,又置于唇边吻了吻。
叶时璋看他对吊坠喜欢得紧,无声地笑了,低头亲了亲他湿漉漉的头皮,用毯子将人裹得更紧了。
这个吊坠是他再次委托卓霈宁格外偏爱的珠宝品牌Aimer设计制作的,也是从前他就想好要送他的,看来是送对了。
“都还没吃生日蛋糕,还没说生日愿望。”卓霈宁突然想到这点。
“已经吃过了,”叶时璋低低笑了下,汗水濡湿了他额前几缕卷发,垂在英俊的眉眼前,别有几分性感的意味,他凑到卓霈宁颈脖间深深地嗅了一下,鼻底一阵清新芳香,“这生日蛋糕又香又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卓霈宁人迷糊但又不傻,立即就明白叶时璋这话里的意思,胸膛一阵燥热,羞得在叶时璋脖颈侧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叶时璋也感觉到他的躁动,侧过脸又亲住他的嘴唇,将他亲得面红耳赤才肯放开。
“你带我回去吧,”卓霈宁微红着脸,“等凌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吹蜡烛吃蛋糕,我还要听你的愿望。”
好不容易等来和叶时璋一起过生日,他莫名执着于某些仪式感。
叶时璋笑了笑:“过了零点就不是我的生日了。”
“我不管,”卓霈宁扯住他的衣领,在他唇边又特别响亮地吧唧一下,小朋友耍赖一般,“你今年的生日有三天,还要算上前两年的。”
说到这里他就突然悲从中来,委屈地撇撇嘴,“我一直都在等着一天,我以为只有我一直在等。”
在他等叶时璋的时候,其实叶时璋也在默默等他。
明明心悦彼此,却因误会和怯懦而徘徊在彼此的花园门外,直至现在才敞开。
傻瓜,他们都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一看卓霈宁这小孩又胡思乱想,叶时璋抬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又顺势捏住他的下巴摇了摇:“不准难过,现在都好了不是么?”
卓霈宁等到了,他也等到了,这样就够了。
也对,现在他们在一起,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卓霈宁软软地嗯了一声,稍微转个身抱住叶时璋的腰,闻着他身上残存的温暖香气,渐渐就有了睡意。方才激烈活动,他疲倦得很,后来就叶时璋车上睡过去了,连人是怎么回到酒店都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都无所谓,反正叶时璋肯定会带他回去的。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总爱到处玩儿,不把自己玩到累趴下来都不罢休,每次玩累了就直接倒在卓诗筠怀里睡过去,不管不顾,反正妈妈肯定会带他回家的。
那是他童年时候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后来卓诗筠疯了,跳海自杀,把他这份安全感和依恋感全都带走了。
他十八岁分化成Omega后,被霍连山扫地出门,考上大学就一边打工一边苦读,为了赚钱就跑去应选广告男主,结果这就稀里糊涂入了行。
此后他辗转在不同饭局和片场,寻找机会,谋求生计,最穷的时候甚至连学校住宿费都交不起,也不好意思老是跟同学挤一张床,就干脆在影视城外或便利店里过夜。然而不管怎样,他都没再试过在外面安心睡觉,他的睡眠总是很浅。
不能睡太死,他总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现在,叶时璋将这份自童年就遗失的感觉带回他身边。
即使在外面,只要叶时璋在身边,他就不自觉放松下来,彻底睡过去。
因为叶时璋,他好像越来越变回小时候的那个自己。
叶时璋大概是会魔法的吧,卓霈宁想,最好这魔法可以持续一辈子。
大概凌晨三点多,卓霈宁就在本体里醒过来。
这些天他除了拍戏就是恋爱,将一开始的什么亲密接触和恢复正常都抛之脑后,都变得不怎么在意苏醒时间不断往前推,以至于此刻察觉的时候甚为惊讶。
有时候甚至刚从本体醒来,睁了睁眼看见隔壁睡着的依然是叶时璋,就又重新闭上眼,下意识往对方怀里钻了钻,继续沉沉地睡下去。
察觉身边人的动静,叶时璋很快也醒过来,刚睁开眼就看见卓霈宁怀里抱着Ryan,打开了手机的时钟,似乎在确认时间。
他从背后伸手,将卓霈宁和Ryan都抱住,刚醒来声音还带着点儿慵懒的沙哑:“怎么了?”
“三点半不到我就从自己的身体醒过来了,”卓霈宁表情和言辞都充满着欣喜,“这时间提前了一大段,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的确,也许电影杀青你就能自由了,”叶时璋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卓霈宁肩上,以一种极其依恋的姿势将人完全裹进怀里,声音染上几分委屈,“宁宁,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是不是?”
Alpha身材健硕高大,哪怕他的Omega也不瘦小,还是很轻易地困在怀里,却摆出这么一副算得上卑微可怜的姿态,像是害怕被主人抛弃,一有风吹草动就急切撒娇确认还能继续待在主人身边的小猫。
卓霈宁明知叶时璋最爱来这一招,可是每回他都接不住,心口软得跟棉花糖似的。换在以前,他根本想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神,私下里偶尔暴烈变态,偶尔却柔软撒娇,任意切换,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哪有说我要走,”他窝在Alpha怀里,有一下每一下地抚摸Ryan,细声软语道,“……我不是还没看你的房间。”
他这些天都心心念念着叶时璋那间还没打开过的房间。叶时璋说过,如果有天他立定决心就进去看看,而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
叶时璋微顿,抬起一只手扶住卓霈宁的侧脸,让他与他对上视线。他声音比平常还要温柔:“你真要看二楼尽头那个房间吗?”
卓霈宁也看着他,小心翼翼道:“现在不可以吗?你说我想看就能进去看的。”
“当然可以,”叶时璋很轻一笑,扶住卓霈宁的脑袋,与他亲昵地头碰着头,“我只是一时间有点太高兴了,你终于愿意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卓霈宁低了低头,一手摸上叶时璋换在他腰上的手,摸了摸他曾经在婚礼上戴上戒指的无名指,然后与他手指暧昧勾缠起来,如此一会儿,他才小声又道:“笨蛋,我一直都是愿意的。”
他当然没忘记给叶时璋特地准备的蛋糕,俞夏给他从蛋糕店取回来,就放在酒店房间的冰箱里。
“昨天过了今年的生日,现在我给你过去年的生日,”他从冰箱里取出翻糖蛋糕,精致小巧,点缀着几朵曼陀罗花和小苍兰花,互相缠绕在一块似乎永不分离的样子,他给点上蜡烛,将蛋糕摆到桌上,跳跃的烛光映出他皎洁美好的面容,“别看这个蛋糕简单,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但是造型是我设计的。小时候跟妈妈学过画画,后来也一直有自学,勉强够用。”
叶时璋耐心听着,注视他的眸光柔和而深情,卓霈宁微微错开眼,等在唇边那一通真心话才肯吐露:“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看起来遥远又温柔得像个梦,那时候你还不是我的,我告诫自己不要觊觎得不到的人。后来也是,我不得不跟你结婚,误会你和霍连山是一类人,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渴望你、喜欢你。”
“生日快乐,往后每一个生日你身边都会有我,”说到这里,卓霈宁抿了抿嘴,不怎么好意思地再开口,轻声唤道,“时璋哥哥。”
说完,他捂住自己开始发烫的脸,背过身去站了几秒,又转回来。
“我说完了,你快吹蜡烛。”他催道。
叶时璋缓缓地笑了,听他的话吹熄了蜡烛。然后卓霈宁就用叉子直接弄下一小块,送到叶时璋唇边:“你试试。”
蛋糕口感细腻,淡淡的奶油甜味在口腔散开,还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卓霈宁单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好不好吃?”
叶时璋无声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扶住他的后脑勺,接近他,吻住他,以此代替任何言语上的回答。一阵奶油蛋糕的清甜在这个吻里渐渐化开,叶时璋捧住卓霈宁的脸,同他鼻尖互蹭,吻得温馨而缠绵。
卓霈宁说他总是挥掷千金送他好多好多宝石,然而那些宝石再是光彩夺目、价格不菲,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博美人一笑的小玩意儿。
许多年前,他有幸认识他记忆中最纯真美好的小孩,彼时他从未想过来多年以后,那个小孩竟然会成为他最为珍贵的人,他人生里唯一的无价的宝石。
而现在,他的宝石终于回到他的身边。
唇分,两人还互相抵着额头,视线也暧昧黏着,叶时璋又不舍得地啜吻一下:“蛋糕好吃,你说的话好听。”
卓霈宁抿了抿被亲得红润润的嘴唇,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许生日愿望啊。”
叶时璋说:“嗯,因为已经实现了。”
卓霈宁一愣:“是什么愿望?”
“希望今后每一个生日都有你,”叶时璋笑了笑,“你刚才先一步给出承诺,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谢谢你,宁宁。”他无比温柔地说。
这么些年,叶时璋都避免过生日,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生性冷漠,懒得应付生日前来道贺的那些虚情假意的家伙。久而久之,叶家上下都知道叶二不爱过生日,奇怪得很。
小孩时候的卓霈宁给过他一个特别的生日,恰好占了个雏鸟情结,虽然谈不上多么刻骨铭心,却占据他的心许久,以至于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曾经有那么个小孩对他说记忆以来第一句生日快乐。
等重遇后迷上长大了的卓霈宁,他不是没想过,让卓霈宁再陪他过一次生日。
或者说,并非一次,而是一直。
今天,卓霈宁终于主动许了他这个心愿。
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了。
说好了将过去两年的生日通通弥补,休假这三天,卓霈宁没跟叶时璋分开过。
那粘糊劲儿连旁人也看不下去,俞夏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小说我最喜欢看俩主角暧昧拉扯,等发展到俩主角确立关系后,一切就变得索然无趣了。
卓霈宁跟助理俞夏相处时间久,除去基本服务职责外,两人私下里说话就跟朋友一样随意。
他听俞夏这么一说还颇有求知欲,问俞夏为什么。
“因为一切都尘埃落定,是时候大团圆结局了,”俞夏说,“就像你和叶总现在一样,个中恋爱乐趣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旁人看了只觉得甜得发腻。”
卓霈宁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你都说了那是小说,哪怕大团圆结局也只是定格某个片段,之后还要继续面对每一天每一刻,还要经历大大小小的考验,肯定有甜得发腻的时候,也有酸苦交集的时候。”
“我和他肯定不会一直甜下去的,这不现实,”他还真就这个问题认真地思忖片刻,才道,“但我觉得我们会一起面对的。”
许心馨进化妆间恰好听到卓霈宁在那头头是道,听完后也不禁会心一笑。
卓霈宁和俞夏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背对门口的俞夏更是被直接吓了一跳,说馨姐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心虚了吧,”许心馨走进来,调侃道,“有什么秘密还不许我听呢。”
俞夏笑眯眯地看了卓霈宁一眼:“哪有,人家闺房私话,聊感情的事儿呢。”
“就随便聊聊,”卓霈宁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馨姐不都听到了吗?”
“是听到了一些,”许心馨凑到卓霈宁面前,满脸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把人当小猫一样撸着,“我突然有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感,宁宁终于长大了,也不别扭嘴硬了。”
这算什么话,卓霈宁脸一红,嘟哝道:“馨姐,你这话好像我妈妈。”
“可不是嘛,”俞夏也凑过来,笑着说,“这些年馨姐可不是就充当妈妈的角色,一把汗一把泪将你带到现在吗?”
俞夏这话不假,许心馨一手帮他解决与前经纪公司的纠纷,鼓励他支持他陪他走过事业低谷,为他酒局上或剧组里低声下气求制片人或导演给他机会,这些年的确为他默默付出了好多心血。
“的确,那我以后不喊馨姐了,”卓霈宁想来也很有道理,冲许心馨露出满脸可爱的笑意,“我以后就叫馨妈好了。”
俞夏也搭一句腔:“那我也喊馨妈,馨妈好!”
许心馨大笑,啐道:“小兔崽子,一个两个的,都别占我便宜。”
如此闹了一阵,许心馨才将掰回到正题上,说等下傍晚时候有几个影迷代表大伙儿来探班,是特意来看卓霈宁的。
“是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吗?”卓霈宁皱了皱眉。
许心馨说:“不是的,都是C市本地人,怕你不高兴所以外地的都没敢来,而且他们没带贵重礼物过来,放心。”
“这就好,”卓霈宁起身,“那待会儿算好人头,给他们捎点儿下午茶呗。还有,他们需要多少签名照啊?”
许心馨又笑了笑:“行了知道你,我都准备好了,你人去了就行。”
卓霈宁拍完几场戏,休息间隙就带着妆去见特地来影视城探班的影迷们,将许心馨准备好的签名照和下午茶都给他们。几位代表在卓霈宁这里都是熟人,线下都见过好几次,是真正追他多年的老影迷。
“宁宁,拍这部辛不辛苦啊,”有影迷问,“我看这部好多打戏。”
卓霈宁笑道:“还好还好,比之前去西北吃沙喝风那部好多了,而且进度很顺利,都快杀青了。”
“那你可要好好吃饭,我之前看你都吃好少。”
“嘿嘿,我之前是因为要露腹肌所以才节食的,现在好多了。”
跟他们闲聊了会儿,有个影迷终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卓霈宁。卓霈宁当即就皱起脸,哼哼道:“我说过什么啦!”
“不是什么贵重礼物,是影迷自己设计制作的棉花娃娃,”对方连忙解释说,“我们还开个团大家自愿原则购买,这笔钱最后会捐给慈善协会的,到时候会在个超里出明细的,保证公开透明不盈利。”
“对啊对啊,这不是什么贵重礼物,是大家对宁宁你的一片爱!”
“宁宁你不收,我们回去就要挨大家骂了!”
你一言我一语,卓霈宁心软到底收下,打开一看,是一个跟他颇为相似的棉花娃娃,不过这娃娃有着固定的猫耳朵和尾巴。
“这是?”他捏了捏娃娃的猫耳朵,看向几个影迷。
有个影迷大着胆子来一句:“当然是猫猫啊!”
啊,卓霈宁差点儿就忘了,影迷们都很喜欢猫塑他呢。
“好吧,”他也不反驳他们,而是将娃娃抱进怀里,无奈又宠溺一笑,“馨姐给你们准备好多好吃的,回去路上都分了,告诉大家我很喜欢这个娃娃,谢谢大家对我的爱。”
“好的知道了猫猫。”
有个影迷胆子肥了,临走前还故意逗他,其他也纷纷跟着一起喊。
卓霈宁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笑,向他们挥挥手:“回去小心点哈。”
第53章 往事
卓霈宁给以他为原型的棉花娃娃买了漂亮衣服换上,在俞夏精心执镜下拍了好几张照片,通过微博发出来,回应影迷们一番用心。
配文就一个字,“喵——”
果不其然,评论区一水都是猫猫可爱。
卓霈宁此举倒不是所谓的媚粉,只是觉得他们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不怎么排斥他像猫这个比喻。像猫也没什么不好的,聪明又勇敢,一如他家的Ryan。
叶时璋单膝跪在床上,恰好一眼看到卓霈宁手机显示这条微博的评论区,唇角勾了一下:“猫猫?”
“你不知道,他们都喜欢这么叫我,”卓霈宁凑到他这里,这就控诉起来,“前几天他们来探班当面也这么叫我,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他们了。”
叶时璋听着就笑了起来:“看来不止我这么觉得的。”
卓霈宁愣了愣:“……你也这么想?”
“知道我为什么一眼相中Ryan,”叶时璋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所有小猫都很漂亮可爱,但Ryan是特别的,四肢修长,身姿挺拔,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看起来就像小狮子幼崽,有一种勃发的生命力。”
他停顿一下,捏了捏卓霈宁的脸,“让我想起了你。”
卓霈宁又是一愣,看着他。
“后来我把他带回家,给他取名Ryan,意思是年轻的国王,总忍不住给他更多的偏爱,”叶时璋灰蓝色的眼眸里积聚更多笑意,“宁宁,听懂了吗?”
哪能听不懂,这明晃晃的情话。
卓霈宁耳根染上一层红,总觉得Alpha一对他说这种不害臊的话,他就忍不住耳朵变红,尽管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一开始觉得很神奇,怎么偏偏就附在Ryan身上,你平时看起来特别偏爱他,”Ryan似乎意识到自己是话题中心,于是蹦到床上来,温顺地伏在卓霈宁膝上,卓霈宁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微红着脸说,“后来我又认真回忆那天晚上我在寺庙说的话,我许愿的时候就说希望能成为你最喜欢的小猫。”
他不怎么自然地瞄了一眼叶时璋,又道,“大概就是这样。”
叶时璋也伸手抚摸Ryan脑袋和下巴,然后顺势攀上卓霈宁的手,先是蹭蹭一两根手指,再慢慢变成十指相扣。卓霈宁就这么看着Alpha带着笑意的英俊面容在眼前不断扩大,很自然地闭上了眼,同他接了一个很浅的吻,只是唇瓣轻柔地揉搓摩擦,温馨又甜蜜。
叶时璋单手捧着他的脸,指腹在他鬓边和耳垂位置轻轻摩挲。这是叶时璋亲他的习惯性小动作,总让人想起小时候很害怕打针,温柔的护士姐姐总会一边给扎针,一边用棉签在针口附近来回拂拭以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