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得罪不得罪的事情……反正早就已经得罪完了，还差这一次吗？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一看到网上有骂沈芒岳的蛛丝马迹，立刻开始焦虑。
沈芒岳凑过去看了眼。
导演C只说了两句话，内涵的风味扑面而来。
沈芒岳看了摇头：“不是我。”
导演C发了这条微博后，很快就有圈内好友来转发。
沈芒岳点开转发，果然是那几个在包厢见到的人。
姜白山也转发了，他转发多加了两个字：呵呵。
经纪人看到后，秒懂，他瞪大眼睛：“他们吵架了？”
他们昨天还在一起针对沈芒岳，今天居然内部先闹翻了。
沈芒岳不意外，就是因为昨天那一遭，他们才会吵架。
这些人在沈芒岳来之前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被沈芒岳上了一课之后，他们学会了直来直往。
初出茅庐，这一招在沈芒岳身上运用得还不够熟练。
被沈芒岳这个祖师爷怼得毫无反手之力。
现在不用面对沈芒岳，他们把从沈芒岳那里学来的这招全都用在了对方身上，可想而知他们吵得有多难看。
这条微博发的都算轻的了。
他们倒是知道还不能直接在观众面前露出真面目。
既然不是在内涵沈芒岳，经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沈芒岳的下一部作品。
沈芒岳把圈内的导演全都得罪了一通，演他们的剧本是不可能了。
除非投资人出手。
经纪人本来期待投资人能够出手，强迫那些眼睛长在头上的导演给沈芒岳剧本，可公司一直没有相关的消息传来，这让他很是焦虑。
别的成员都已经开始新的行程了！
今天李秋良招呼沈芒岳去会议室等他，经纪人满怀期待。
他把手机收起来，不再想那些糟心的玩意儿。
他对沈芒岳说：“这可是你票房大爆后的第一部 作品，公司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剧本和团队。”
“那些老一辈的导演，不要你就不要了。我们也不要他们，他们现在只会出扑街的作品。”
经纪人撇嘴：“谁看的上一样的！”
经纪人说着兴奋起来：“你说公司会不会给你找那些新生代的导演？”
“他们可比老一辈的好多了，架子没那么大，这两年的作品又好，不管是票房还是奖项都是领跑。”
经纪人就这么一路絮絮叨叨地跟着沈芒岳走到会议室门口，然后才闭上嘴巴。
尽管他知道现在李秋良心情肯定很好，没什么可怕的地方，但刻板印象已经形成，经纪人光想到李秋良那张脸就已经开始发怵。
他咽了口口水，默默地跟在沈芒岳身后。
沈芒岳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走进会议室，李秋良已经坐那等着了。
李秋良一看到沈芒岳，脸上立刻笑得起了褶子，他赶忙伸手招呼沈芒岳：“坐下来，别站着。”
沈芒岳坐了下来。
经纪人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顺便偷偷打量了一眼会议室。
看到会议室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经纪人有一点失落，他本来还在期待他理想中的新生代导演提前在会议室坐着等待沈芒岳的到来。
经纪人很快释然。
也是，人家也是大导演，日理万机，忙得不行，抽不出时间是很正常的。
经纪人看向李秋良。
不知道李总没有给沈芒岳敲定下部作品。
李秋良看着沈芒岳的眼睛，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指关节轻轻地扣了一下桌面，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略些沉了。
忽然，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秋良突如其来的变脸搞得经纪人心中一紧。
怎么了？李秋良为什么这个表情？
李秋良看着沈芒岳的眼睛开口，用非常亲切的语气说：“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李秋良说着赶紧摊了一下手，生怕沈芒岳误会：“我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相反的，我很喜欢。”
“只是我喜欢不够，大部分人……好像不是那么喜欢。”
沈芒岳没有说话。
李秋良琢磨不上沈芒岳在想什么。
随便换个人来，李秋良压根不会好声好气的说话。
1是1，2是2，直接说了就完了。
沈芒岳不一样，沈芒岳是他的大摇钱树。
他还要做足铺垫。
李秋良自己都没有发现，或者说他发现了，但不愿意承认。
他现在在看沈芒岳眼色，甚至有点害怕沈芒岳，生怕沈芒岳哪里不高兴了。
沈芒岳天生就有一种让别人想要讨好他的气质。
此时李秋良看着沈芒岳波澜不惊的眼睛，感到了一阵心虚，他忍不住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李秋良继续往下说：“我最近在给你挑下一部作品的剧本。”
“我心中有好几个导演的人选。”
李秋良说着把这些导演的名字都报了一遍。
李秋良每报一个名字，经纪人就要心动一次。
好好好，这个就很不错。
这个也好。
那个也好。
要不是现在在说话的是李秋良，经纪人恨不得冲上去大喊哪个都可以。
李秋良给他列了一个豪华大名单，还没等经纪人充分地感受喜悦之情，李秋良话锋突然一转：“只是我去联系这些导演的时候，他们的语气都很敷衍。只说考虑考虑。”
经纪人急了。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芒岳把那个圈子的人全都得罪了，这些导演宁愿不要沈芒岳这个新的票房保证也要拒绝他出演他们的电影。
沈芒岳还没说话，经纪人赶忙开口：“胡泽华导演不是和他们一个圈子在玩的。他经常找主电视剧的演员。”
“我觉得可以再多跟胡泽华导演谈谈试试看，应该能把胡导演请来。”
天知道经纪人有多害怕李秋良，但这一次他还是选择了勇敢地开口，可以想见他心里是有多急。
沈芒岳事业刚起步，怎么能就因为这点事熄火了？
经纪人在沈芒岳得罪人后，做了许多功课，他已经把圈里那些导演和演员的关系摸得差不多了。
胡泽华导演可以来！
经纪人话音刚落，李秋良一记眼刀扫了过来，直接把他吓噤声了。
他能不知道吗？
沈芒岳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问：“那我下一部作品是什么？”
李秋良略感意外。
虽然他早就知道沈芒岳的性格，这可毕竟是事关他未来前途发展的重要作品。
在得知这样的噩耗之后，他的情绪居然还能如此的稳定。
这出乎了李秋良的意料。
这一下成功地让李秋良硬生生地憋下了早在心中打好的腹稿。
他原本是打算等沈芒岳听到噩耗伤心欲绝的时候，顺着话题帮沈芒岳骂一骂那些导演，给沈芒岳出气，顺便pua沈芒岳一顿，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沈芒岳的性格。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沈芒岳不好，他已经尽力了，沈芒岳应该要懂得感恩和知足。
完成这些后，他后面的话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他唯独没想到，沈芒岳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
李秋良：“…………”那他现在也不能说了。
李秋良的计划被打乱，他被迫跳过那段，硬着头皮往下说：“成之初你知道吧。我们公司的金牌导演，拍了两部电影了，进步很快。”
“他手头有一个剧本，非常好，我已经看过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李秋良自己说完都觉得名单从那些闪着金光的大导演下降到成之初太跌份，语气显得尴尬了不少。
……成之初是怎么能出现在这样的对话里的？
经纪人满头的问号。
李总认真的吗？！
成之初是星芒一手培养起来的新人导演，主攻电影，总共就拍了两部电影，票房只能说是一般。
从星芒做的假账的成本看，那是妥妥的扑街了。
按照实际成本来看，那大概就是刚刚回本的样子。
成之初就是星芒用来洗钱的工具，他怎么能导演沈芒岳重要的下一部作品？！
沈芒岳不意外。
他早就猜到了。
不管李秋良目前在经营星芒上显得再怎么天才和懂得放权，可他本质上就是个洗钱、赚快钱的黑老六。
沈芒岳下一部作品铁定能挣钱，李秋良哪里舍得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和别人一起分享。
他当然是要绞尽了脑汁攫取最大的利益。
大导演的关系错综复杂，免不了要给别的投资商分一杯羹。
这些大导演一般还能再得票房的分账。
但要是启用自家公司的导演，他就有理由多占投资百分比甚至是干脆全投，也不用给导演分钱了。
电影这东西，说不定就扑了，说不定就爆了。
谁知道那些大导演下一部电影能不能出彩大爆，万一票房平平无奇，反而浪费了沈芒岳大爆后的第一次票房光环。
李秋良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启用自家的导演。
怕什么！
有沈芒岳兜底，至少能捞个几亿。
先把钱捞了再说，大不了到时候把扑街的原因甩锅导演，沈芒岳再去拍大导的电影镀金。
李秋良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你怎么能答应？！”经纪人跟在沈芒岳身后, 急得都快原地起舞了。
刚刚在会议室，李秋良提出这个堪称离谱的建议后，经纪人原本都打算豁出去和李秋良争一争了，谁知道沈芒岳居然点头同意了。
经纪人差点出声尖叫。
沈芒岳怎么能同意？！
经纪人当然知道娱乐圈经常会有这样的老板, 手下的艺人红了以后, 不是想着如何给艺人规划更好的未来和前景，而是一心想着捞快钱。
趁着艺人还有名气和流量的时候, 给他大量地接自己公司投资的烂剧或者别的利益相关的剧本, 最大程度上地压榨艺人。
经纪人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沈芒岳的身上。
李秋良对沈芒岳多好啊，现在怎么也像那群无良的商人了？
经纪人：桥豆麻袋！
李秋良好像确实就是一个无良的商人。
经纪人：“…………”
经纪人还在思考, 沈芒岳开口：“你以为和他争论会有用吗？”
经纪人：“你开口的话……”
沈芒岳看向经纪人的眼睛。
经纪人咽了口口水，将话转了一个方向：“应该也没用。”
沈芒岳笑了。
不过沈芒岳还为自己争取到了片酬，经纪人心里还算有点安慰。
他刚刚问李秋良要求提高片酬, 就拿现在沈芒岳的流量和热度来说, 经纪人还嫌那点片酬磕碜。
圈里哪个流量不是上亿的片酬？
沈芒岳太谦虚了，就要了那点数。
偏偏李秋良还露出一副肉疼的样子, 显然是心疼坏了。
考虑到沈芒岳的价值和他确实理亏, 李秋良才勉强同意了沈芒岳的要求。
经纪人一想到李秋良那个样子就很无语, 忍不住叨叨：“我们和公司的合约也就那么几年，大不了将来我们出去自立门户，还省得和公司分钱了。”
经纪人又用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口吻说：“上次我们公司给你拍的那部警察日常就很不错，说不定这次电影也很好呢？”
沈芒岳：“你有和粉丝的联络方式吗？”
经纪人还在自我安慰, 突然听到沈芒岳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接着短促地“啊”了一声, 脑子跟不上沈芒岳这跳跃的思维。
经纪人呆呆地回答：“有是有，可是你要这个干嘛？”
沈芒岳：“你跟粉丝们透露一下公司的计划, 不用太着急，等公司的项目安排下来后就行。”
沈芒岳的脑子里过了好几个自己大粉的名字，最后鬼使神差地说：“……就跟程简一说一声好了。”
经纪人一开始还不能理解沈芒岳说的话，等过了两秒，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对哦！！！
还有这一招。
一般的流量艺人都喜欢指挥粉丝说出他们不好开口的事情。
撕资源这种事看起来都是粉丝自发的，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艺人方引导的。
沈芒岳的资源没有出过问题，公司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很多爬墙来的粉丝倒是有这个意识，但没有发挥的机会。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经纪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蔓延上激动的红色。
他都快忘了还有这茬了。
“对对对，我去通知粉丝。”
“这些大粉丝里很多人都是公司的职业粉丝，不是真的粉丝，你说找程简一是最好的。”
“他现在也是圈内大粉，号召力强，还不是公司的职粉，不用担心他背叛你。”
经纪人都拿出手机了，又想起沈芒岳说的要等公司把项目立下来后的话。
经纪人奇怪：“可是你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候？”
“现在直接撕了不是正好？”
“要是真等项目都立了，那时候就太晚了，想撕也不好撕。”
沈芒岳没有回答。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方便一网打尽。
沈芒岳要出演自己公司出品的电影这件事除了他们公司自己人外，第一个知道的是圈内的导演。
姜白山和陆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得从床上蹦起来，人一下子年轻了十年。
姜白山更是直接狂放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沈芒岳也有今天！”
他一想到沈芒岳前段时间还拽得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沈芒岳不是号称星芒特别宝贝他、疼爱他，舍不得他吃一点苦，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他吗？
愚蠢、天真！
沈芒岳对于李秋良这个资本家来说，就像一头养肥了、可以出栏的猪，这下总算能宰杀吃肉了，可不是要竭尽全力地榨干他所有的剩余价值。
沈芒岳傻眼了吧？
后悔了吧？
要是他当时好好讨好自己，现在他的下部作品，他说不定会考虑一下沈芒岳。
沈芒岳的粉丝肯定希望他能演大导的作品，沈芒岳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各方若是坚持，李秋良只能松口。
偏偏沈芒岳现在把所有的大导演都得罪了，没有人想让沈芒岳来出演他们的作品。
这下沈芒岳孤立无援，算是彻底完了。
姜白山一分析，通体舒爽。
姜明歌听到以后也是欣喜若狂，随即人一顿，发出因为对沈芒岳感到太自信而产生的自我怀疑：“上次星芒那个警局日常的电视剧，不是说剧本很好吗？最近我看已经火速通过审查，官方都已经在宣传，马上就要上映了。”
“沈芒岳演星芒的电影……会不会，是因为星芒他们自己有好剧本？”
他还查了查这个成之初的资料。
从资料上看，成之初担得上“平平无奇”四个字。
但出于对沈芒岳的尊重，姜明歌生怕自己看走了眼，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姜白山闻言，原本笑得开怀的脸一秒凝重，他用不怎么确定的语气说：“我去问问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芒岳不可能不闹，是个艺人都不可能不闹。
除非……除非那个剧本真的很好，打动了沈芒岳！
姜白山立刻找人去问陆忠。
陆忠给星芒打过工，肯定认识几个星芒的工作人员，说不定有内部消息呢？
沈芒岳倒霉了，他和陆忠的关系……暂时也可以修复了。
电影小圈子的导演和艺人们最近都在讨论星芒是不是私藏了什么好剧本，看起来是在作死，其实憋了个大的。
他们还在将信将疑，投资商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先坐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
原本说好的大家一起挣钱，现在李秋良居然偷跑。
他直接自己公司投资、自己公司制作、自己公司导演，这不就是打算全吃独食了吗？
大家本来就对李秋良有诸多不满，要不是看在他真生出了一个摇钱树的份上，大家都不想带他一起玩。
他们这里才下了面子、接纳李秋良，李秋良转头背刺了他们。
贱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有本事你就把沈芒岳藏好了、捂好了，一开始就不和他们分一杯羹，他们还敬李秋良是条汉子，有骨气。
哪里有好处都占完了，不给他们一起喝汤的道理？
他们去找李秋良兴师问罪，李秋良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嘲讽他们想白占便宜。
李秋良：“沈芒岳是我家的艺人，电影也是我投资、制作的，爆了都是我们自己家的功劳，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哼！我把沈芒岳带出来时给你们沾沾喜气。你们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空手套白狼。说两句好话就想我带着你们喝汤，做梦！”
李秋良这下可把人全都得罪，他们甚至还联合院线要一起打压星芒，让院线方不给星芒排片，用利益相关来打倒李秋良。
圈内闹得沸沸扬扬，圈外一片风平浪静，只是风平浪静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涛，一触即发。
经纪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简一。
程简一明白李秋良的心思后，先把李秋良臭骂了一通。
这黑老六果然不是什么好货，也就装了一年，这么快便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吕生听到这个消息，问程简一：“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像其他的明星粉丝那样，帮沈芒岳撕掉这个烂资源，逼得公司给沈芒岳好剧本？”
吕生摩拳擦掌：“我们芒岳好不容易这么红了，不能让破公司毁了他！”
“我就看到网上很多人说娱乐圈的公司没有不被骂的，娱乐公司都很贱。本来我还以为星芒是个例外。”
“现在看来，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裴亦秋：“…………”
还好裴亦秋还记得沈芒岳的本职是什么，他吐槽：“可沈芒岳不是不在乎这些吗？难不成他真的打算辞职警察，去当明星？”
裴亦秋说完，大家都陷入了一秒的沉思。
仔细想想的话，确实当明星比较划算。
又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
沈芒岳都已经做到顶流了！
据说顶流一年的收入能让他们从山顶洞人开始打工起。
吕生听了都心动了。
程简一听了这话闷笑了一声：“你们想太多了。”
他轻声道：“该收网了。”
吕生：？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天亮了，让王氏破产吧。”
怎么个收网法？
有网友曾经做过沈芒岳产瓜盘点，吐槽沈芒岳相关的事情向来没有循序渐进这一说法，都是直接爆发、一波带走，主打一个快准狠。
别的艺人那点小摩擦、小恩怨，可以从2004年讲到2024年。
沈芒岳不是，他一向都是长则几月、短则数天，就把敌人全都收拾好了。
最近网上关于沈芒岳最大的讨论话题，便是沈芒岳的下一部作品。
大家都在猜沈芒岳接下来会和谁合作。
他们举了一大堆导演，其中胡泽华的呼声最高。
胡导演有些孤僻，但作品一向很惊艳，他非常喜欢启用电视剧演员，甚至还做过两次海选，选拔素人，捧红了好几个明星。
他的作品风格诡谲，乍一看很不接地气，但是细细品读完整部影片后，会发现他的落脚点相当现实，余韵悠长。
网友们都很期待胡泽华能和沈芒岳合作。
还有专门的记者去采访过胡导，一向不耐烦记者、说一就是一的胡泽华，这次居然没有把话说死。
这就是有希望啊！
网友们觉得十有八九的就是了，差不多稳了。
然后……有人爆料沈芒岳的下一部作品是星芒的自制电影，导演是成之初！
成之初是努个？！
没听过啊！
网友们着急忙慌地查成之初的作品，发现这就是星芒自己培养的一个小导演，只导过两部扑街的电影。
网友们：？沈芒岳下一部电影的导演就是他？
这还不如他队友的那些资源呢。
网友们还在看热闹，沈芒岳的粉丝们已经开始自发维权，冲星芒了。
开玩笑。
星芒是疯了吗？
居然给他们沈芒岳接烂片！
沈芒岳正是最重要的事业上升期、定型期，只要这几年稳了，以后就不愁了。
沈芒岳养公司是可以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就要压榨他，是急着投胎吗？！

“混账！”李秋良砸碎了桌上不知道第几套茶具。
李秋良在会议室里反复踱步, 明明外面都是员工，可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走路的声音，连员工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
沈芒岳坐在桌边，他身后的经纪人早就已经汗流浃背。
夏天都已经过去了, 室内没开空调, 经纪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气温不算高, 上午还有点冷, 这会儿他的额头上却是沁满了汗水，整个人都差不多湿透了。
空气极为压抑, 他想咽口水，又怕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太大，早就已经吓得两眼发直。
沈芒岳的办法果然非常有效。
现在网上都快闹翻天了, 他的粉丝不仅在网络上抗议, 还说今天要租卡车停星芒公司楼下抗议，还要拉横幅。
简直可以用花样百出来形容。
看着李秋良大发雷霆的样子, 经纪人都不敢想, 要是李秋良真的一路追查, 到时候追查到他们身上，沈芒岳和他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其实就算不用追查，经纪人都心虚得厉害。
李秋良肯定已经猜到了吧。
李秋良猛地扭过头，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身体甚至还在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经纪人分明看到李秋良的发丝都直立起来了！
原来怒发冲冠这个成语是写实派。
经纪人看李秋良的眼睛只敢看一秒，下一秒，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好吓人！
经纪人这么害怕, 好在还能避开，沈芒岳却避无可避, 只能直接承受来自李秋良那杀人的眼神。
经纪人在心里祈祷沈芒岳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李秋良开口了。
他开口的时候，喉咙里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
那笑声并不好笑，经纪人听着只觉得十分渗人。
极致的愤怒后还带上了几丝倍感荒唐的味道。
“是你吧？”他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李秋良弯下腰，脸都恨不得怼到沈芒岳脸上去了：“是你让粉丝给你主持公道的吧？”
经纪人看到这一幕，心脏停跳一拍。
李秋良紧紧地盯着沈芒岳好几秒，接着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好！”
忽然，他的脸色猛地一变，暴风雨已经来临：“我说你怎么答应我答应得那么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他的语气里带上几丝懊恼：“也是，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选择和我硬碰硬？估计是在我和你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去找你的粉丝了吧。”
李秋良两手一摊：“现在你开心了吧？你满意了吧？”
他音量猛地拔高：“你是满意了！我就要完蛋了！”
李秋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芒岳：“不过没关系，你放心了，在我完蛋以前，你会比我先完蛋！”
李秋良话音刚落，沈芒岳的粉丝们到位，李秋良的“完蛋”二字后面接上的是楼下传来的维权的声音。
“请星芒正视沈芒岳的前途，他现在不应该成为公司的奴隶。”
“沈芒岳应该接大导的剧本，而不是你们小作坊自己的烂剧！”
“目光短浅的李秋良！”
那个骂李秋良的粉丝很激动，声音的穿透力极强。
经纪人都被口水呛了一下，外面的职员们也维持不住绝对的安静了，各种细小的声音接踵而至。
李秋良都听笑了。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对着楼下大喊：“傻逼——！”
经纪人和其他的工作人员：“…………”震撼。
李秋良让人震撼的不止如此。
这样的指责让他再也无法维持以前的风度，他直接对着楼下进行了一连串的脏话狂飙，骂得难听到放在任何一个网友身上，都能获得平台终身禁言的程度。
底下的粉丝都惊呆了，有反应快的粉丝赶紧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李秋良这素质，让人大跌眼镜！
沈芒岳也太惨了，居然在这种老板底下当员工，以前得受了多少的委屈。
程简一拿起大喇叭：“注意素质！”
经纪人听到程简一的声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程简一怎么还亲自来。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程简一应该是来维持秩序的。
沈芒岳的粉丝预告了他们打算来公司下面维权后，星芒就报警了。
派出所表示会派人来维持秩序。
……结果来了程简一。
这是嫌楼下还不够热闹是吧。
有粉丝也不甘示弱，直接顶着铁肺开始回骂，李秋良听到差点没气死。
程简一假意劝说：“哎呀，我们是有素质的人，不可以这么骂人的。”
“被狗咬了，不能去咬狗。”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程简一、吕生和裴亦秋安慰粉丝们，顺带让他们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程简一指挥粉丝：“卡车不能停这里，你们停那里吧。”
“离得也不远，也不会违反交规。”
“嗯，你们轮批来吧，人太多了，我们也不好交代。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楼上沈芒岳等李秋良骂完了以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没告诉他们，也没教唆粉丝。”
李秋良好不容易因为发泄而平息了一点的怒火瞬间又被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