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发过去，陆睿的语音就打过来，语气有些惊讶：“你要辞职？不帮我盯着许暮生了？”
江漉回道：“嗯，这段时间我和许暮生已经成为朋友，确定他对顾年盛况宋之南都没有任何想法，谢清河也没再烦他，你不用担心。既然你的目的只是想要他好好的，我再帮你盯着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陆睿在那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话说得好像没错，但你就这么辞职了，我有点不习惯啊，要不然我继续聘请你帮我做别的事，进我团队也行。”说到这里，对方好像福至心灵一样，“对对对，你来我团队跟我干，如果想出道，我捧你。”
江漉失笑：“谢谢陆老板，隔山如隔山，娱乐圈我就不去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
陆睿有些失落道：“行吧，人各有志，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漉漉，我挺欣赏你的，合作结束，以后还是朋友，回头去江城找你玩儿。”
果然还是陆老板爽快。
江漉咧嘴一笑：“谢谢陆老板。”
顾上电话。
久违的叮咚！
陆老板：微信转账8888[合作愉快]
江漉喜滋滋点击接收。
他发给盛况：况哥，在忙吗？我想了下，以后就不给你发师兄的情况了。
盛况也是很快回过来：怎么了？
江漉：我和师兄是朋友，心里过意不去。
对盛况，他就直接多了。
那头半晌才再次回过来：钱可以再商量。
江漉：钱越多我越愧疚。
发过去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况哥，我说句实话，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别钻牛角尖了。
盛况没再回复。
当然，这对于江漉来说已经不重要。
结束这两个合作，他只觉得心里头一块大石头重重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现在不再是攻五的跟班打工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挣脱了太监作者那支笔，成功做回了自己？
思及此，他忍不住雀跃地想原地打几个转。
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准备将摄像头拆下。
刚伸手，下意识朝对面看了眼。
这一看，便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许暮生。
他顿时一个心虚，伸出的手换了个方向，抬起朝对面挥了挥。
“师兄！”他大声叫道。
许暮生点点头挥手回应。
他刚洗过头发，几率发丝微微凌乱散落在额前。
在暮色中帅气逼人。
这样的画面，他手机监控里有很多。
如果拆了摄像头，以后就拍不到了。
感觉有点舍不得。
那就继续留着吧。大
只是这次不是为其他人，而是为了满足自己。
正想着，宿舍有人敲门，他对许暮生示意了下，转身回屋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几天未见的顾年。
手里还提着一直硕大的行李箱。
江漉木着脸道：“学弟，你有事吗？”
顾年道：“我搬宿舍。”
江漉皱眉：“什么鬼？”
顾年轻咳一声，指了指他宿舍那张空床位：“我和你室友商量了，他把床位租给了我，从今天开始，我就住你宿舍了。”
江漉傻眼。
他室友虽然一直在外面和女友租房，但宿舍的床位一直留着。
他赶紧转身去拿手机，正要问室友什么情况，却发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发了一条消息，说的正是把床位租给了同校学弟。
见顾年要往宿舍钻，江漉赶紧回身拦住他：“学校租床位是违规的。”
顾年道：“我已经跟宿管申请。”
江漉一脸崩溃：“顾年，你饶了我吧？”
顾年笑眯眯道：“江漉，你放心，我们住一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谁特么要你照顾？
与此同时，江漉手中电话响起。
他看了眼，是许暮生打过来。
“师兄。”他拿起接听。
许暮生：“是顾年吗？”
江漉回头看了眼阳台敞开窗外，许暮生还站在原处看着这边。
“嗯，”江漉点头，愤愤然道，“顾年租了我室友的床位，要搬来我宿舍，你能帮忙管管他吗？”
许暮生：“你把电话给他。”
江漉把手机递给面前的顾年：“师兄要和你说话。”
顾年脸色讪讪，大约对许暮生的畏惧已经刻在骨子里，不想接听，却又不敢不接。
“喂，暮生哥。”
电话里的许暮生轻描淡写道：“顾年，江漉是我的人，你别缠着他了。”
顾年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道：“你的？”
一边拿着电话，一边抬头看向几步之遥气哼哼的江漉。
江漉听不见许暮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看顾年的脸色变化，就知道肯定有效。
许暮生温声道：“嗯，这件事我们想暂时保密，还没对别人说过，我不想你一头栽进去，所以现在告诉你，我也希望你可以给予我们祝福。”
“我……我……”顾年支支吾吾，“我知道了。”
说着将手机还给江漉。
原本意气风发准备搬宿舍追爱的少年，此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嘴唇发抖，双眼泛红。
幽怨地看了看他，然后猛地转身拖着箱子逃也般离开。
江漉一头雾水，关上门对电话里的人道：“师兄，你对他说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
许暮生道：“就是说了点即将发生的事实。”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他以后再纠缠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说实话，他对顾年这种死缠烂打的家伙，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此刻见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不由得很是佩服：“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江漉：我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年跑得很彻底, 一连两天，江漉都没碰到人，微信也安静如鸡。
他也没多问许暮生到底用什么办法, 总归有用就行。
就这么平静了两天。
这天晚上刚回到宿舍，江漉就接到盛况的电话。
“况哥, 有事吗？”
“我在你楼下, 你下来！”
江漉站在阳台，瞥了眼楼下, 果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坛边。他嗯了一声：“行, 我马上下来！”
江漉挂了电话出门下楼。
“况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况道：“刚回来。”
“哦, 你是要来找师兄吗？”盛况看了看他, “我不找他，就找你。”
“找我啊？”
“怎么？不能找你,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江漉忙不迭点头：“我们当然是朋友。”
盛况轻笑了笑：“走吧, 边走边聊。”
江漉试探道：“你真不用叫师兄？”
盛况道：“别打扰他了。”
两人并肩而行。
江漉想着他找自己还是为了许暮生的事, 为了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 他先发制人道：“况哥，帮你盯着师兄这个活儿，我是真不能干了。”
盛况抬眼看了看他：“放心，我没强求你。”说着又道, “你们学校小卖部在哪里？”
江漉松了口气，问道：“你要买什么？”
“买几罐啤酒, 我们边喝边聊。”
“行, 旁边就有小超市。”
盛况所谓的几罐, 就是一提, 还顺便买了点卤味。
然后两人去了湖边长凳, 开始边喝边聊。
暑期学校人少，也就没什么顾忌。
盛况自顾开了罐啤酒，仰头一口气灌了两大口，又大大喘了口气道：“江漉，你知道我高中就喜欢
暮生吧？”
“知道的。”
“这种喜欢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从不怀疑，会一直喜欢下去。”
江漉默默感叹，还是竹马攻比较靠谱，哪像小股票，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还移到自己身上，这不是扯犊子么？
他拍拍盛况的肩：“况哥，我理解你。”
盛况转头看了他一眼：“不，你不理解。”
江漉点头：“也是，毕竟我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盛况一口气将手中啤酒喝完，又开了另一罐，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才又轻笑开口：“那次表白失败，确定暮生对我没想法后，我原本是打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但当你们回江城后，我发觉自己爬不起来了。”
江漉望向他，发觉他当真是有点憔悴，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赶紧安慰道：“况哥，虽然师兄对你没想法，但你也不用这么气馁，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高岭之花。”
盛况被他逗笑：“是啊，我爬不起来，就是因为我发觉不不恋这棵高岭之花了。”说着，重重叹了口气，“我喜欢他这么多年，忽然发觉自己不喜欢了，就好像一条原本方向明确的船，一下没了方向。”
江漉：“……”
什么情况？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况哥，你说你不喜欢师兄了？”
盛况点头：“没错，我对他的感情消失了。”
江漉有点急了，刚来了一个移情别恋的小股票，又来一个感情消失的竹马股。
他们怎么能这样？
许暮生哪里不好，一个个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江漉简直是有点生气了。
盛况见他脸色不对，奇怪道：“你前天不是在微信里说感情不能勉强，劝我放弃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暮生了，你怎么好像不替我高兴？”
江漉一愣，闷声道：“我是替你高兴，就是觉得喜欢这么多年，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这几天很迷惘。”盛况说着，又抬头看向他，双眼因为两罐啤酒下肚，已经泛身上一层红色，“如果只是感情消失，也倒罢了，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我发觉我还喜欢上了别人。”
“什么？”江漉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盛况点头：“暮生之前告诉我，他遇到过一个比他更天才的天才，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我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直到最近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就是你。”
“啊？”江漉越发是傻眼。
盛况单手搭在他肩膀：“江漉，这两个月你实在是让我太惊喜。”
“不不不！”江漉连忙抬手打断他，一辆崩溃道，“况哥，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了我了吧？”
盛况展眉一笑：“没错，我喜欢算上你了，江漉！”
江漉知道盛况是个是爽快人，这几只股票，也就他一个坦坦荡荡告诉过自己喜欢许暮生。
但这特么也太爽快了吧？
简直是直接一个雷朝自己砸过来。
江漉一蹦三尺高，连退两步。
“况哥，你别开玩笑了！”
盛况打了个酒嗝，站起身：“我没开玩笑。你以为我说这话很容易吗？我也是喝了两瓶酒壮胆才有勇气说出来！”
江漉伸出手让他别过来：“况哥，你真别开玩笑了。”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漉！盛况！”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站在几米之遥夜色下的许暮生。
也不知站了多久，刚刚两人的话有没有被听去。
盛况倒是真是坦荡，笑着挥挥手：“暮生，你怎么来了？正好，你帮我做个见证。”
江漉猜到他要说什么，只觉头皮发麻，赶紧阻止：“况哥，你别说了！”
许暮生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在江漉跟前，将他与盛况隔开，冷声道：“盛况，你想要我见证什么？见证江漉怎么拒绝你吗？”
盛况微微一怔。
江漉也是一愣。
看来刚刚的话是都听去了。
许暮生继续道：“盛况，我和江漉把你当朋友，我不想看到他为难，所以先替他把话说了，也请你别让他为难。”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如果你也当我们是朋友的话。”
江漉感动地差点里昂眼泪汪汪。
盛况看到他其实还是有点五味杂陈的，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自己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
而站在他身边的，尤正是自己移情的人，就更让他心乱如麻。
对方这么一说，想到可能要失去两个朋友，顿时有点心慌，赶紧点点头道：“好，那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许暮生勾了下嘴角：“你没喝醉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和江漉明天还要做项目，得早点休息。”
盛况点头，舒了口气笑道：“行，那我走了！”
目送他渐渐走远，许暮生才转头看向身旁一脸崩溃的江漉，笑说：“怎么了？很烦恼？”
江漉抓了抓头发，烦躁道：“也不知一个两个怎么回事？”
许暮生问：“他们让你觉得困扰？”
江漉点头：“我又不喜欢他们，多烦人啊！”
他算是体会到许暮生从前的痛苦，被不喜欢的人表白，只会觉得麻烦。
许暮生道：“你这么优秀，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以后这种事不会少的。”
江漉一听，顿时愁眉苦脸：“别了吧？”
许暮生道：“阻止不了别人喜欢你，不过要让你不喜欢的人知难而退也不难。”
江漉想着他一个万人迷主角，肯定有经验，双眼一亮，问道：“师兄，你有办法？”
许暮生轻笑了笑：“办法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江漉小鸡啄米般点头：“当然愿意。”
许暮生轻咳一声：“很简单，只要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就好了。”
江漉怔住，他一个资深光棍儿，哪来的主？
许暮生看了看他，道：“我的意思不是让你马上去恋爱，而是可以先找个挡箭牌。”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就是这个挡箭牌不好找啊。”江漉若有所思点头，脑子里骨碌碌快速打转，“我想想啊，女生不行，会影响人家名声，狐朋狗友倒是能扒拉两个陪我演戏，我回去找人商量商量。”
许暮生嘴角抽了抽，凉飕飕道：“你非要舍近求远吗？”
江漉抬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许暮生继续道：“我这么方便的挡箭牌，你就不考虑来用一用？”
江漉张大嘴巴，支支吾吾：“师……师兄，你是说你愿意做我的挡箭牌？”
许暮生点点头：“你想想，我们现在同进同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感情很好，我条件应该也合适，不会让人觉得你眼瞎，可能还会知难而退。”顿了顿，“而且我也正需要一块挡箭牌，两全其美。”
江漉有点不确定地道：“师兄，你是说我们假装恋爱，对外宣称是一对？”
许暮生：“你不愿意？”
江漉忙不迭摇头。
这不是愿不愿的问题，而是不可思议的问题。
虽然只是假装，但自己一个路人甲和万人迷主角假装成一对，这是个什么神奇走向？
原作者要是没太监，只怕都要疯了吧？
与此同时，江漉也深知，面对不知发什么疯的顾年盛况他们，他和许暮生宣称是一对，简直堪称完美。
许暮生毕竟是他们曾经喜欢的人，他们好意思挖他墙角？
再者，许暮生条件摆在这里，让他们以为自己喜欢他，比找个阿猫阿狗来演戏，可有说服力多了。
思及此，他又用力点头：“师兄，你要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许暮生笑了笑，拿出手机：“那我直接在朋友圈说了。”
“啊？”江漉有些懵然地眨眨眼睛。
许暮生看他一眼：“不让人知道，挡箭牌有什么意义？”
江漉心想也是，于是点点头，道：“那我也在朋友圈说一声。”
许暮生打开相机，淡声开口：“把手伸出来。”
江漉不明所以地伸出手，被他一把握住，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上两人交叠的手，摁下快门。
又编辑了一行字，发了朋友圈。
“好了。”
江漉好奇地打开朋友圈，最上面一条正是许暮生。
——名花有主，请勿攀折。
后面艾特了江漉的名字，下面则是刚刚那张握手照。
只要是两人共同认识的人，显然明白这是公布了他和江漉的恋情。
很快，下面就冒出一串点赞恭喜。
江漉也学他发了一条。
刚发出，同样的也是冒出一串祝福声。
蹦跶最高的就是李东南：我就说你俩有问题，竟然还想骗我嘿嘿嘿！
因为知道肯定有人要来问，江漉决定先关掉手机冷静一下，明天再面对现实。
他悄咪咪看了眼许暮生，对方依旧神色如常。
而自己明明知道是假的，却忍不住小鹿乱撞，总觉得好像跟真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
师兄：先把名分占了再说

翌日早上, 江漉醒来，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有点后悔。
拿许暮生当挡箭牌, 确实是赶走烂桃花的好办法，但要和许暮生假装情侣这件事, 总说不上哪里奇怪。
而他十分怀疑, 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但昨天朋友圈都已经公开，现在反悔也来不及。
江漉郁卒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就稀里糊涂干了这事。
他摸出手机, 战战巍巍开机。
刚打开，就噼里啪啦一大串未读消息跳出来。
点进微信。
果不其然, 一大堆红色的数字等着自己。
除了同学朋友好奇发来问候。
最多的便是陆睿和盛况。
陆老板：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心虚吗？
陆老板：放心，我不会怪你监守自盗的。
陆老板：难怪你要辞职, 虽然有点生气, 一宿没睡, 但想了想, 也算是放心了。
陆老板：我一直担心暮生遇人不淑，但如果是你的话，我也算是放心了。
陆老板：微信转账88888[祝福红包]
江漉：“？？？”
说好的垃圾攻五，要不要这么令人感动？
他回过去：老板的祝福我收下了, 钱就不收了。
他虽然爱钱，但不会骗钱。
恋爱是假的, 红包自然就不能收。
陆睿估计还在睡觉, 没回他。
江漉又点开盛况的微信。
盛况：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之前一点风声没给我透露, 你们把我当傻子么？
虽然看不到人, 江漉也能想象对方的怒气。
他犹豫了片刻, 回过去：前几天回江城，师兄主动提了，才在一起的。
既然都用许暮生当挡箭牌了，那就用得彻底一点。
那头过了半晌才回：我需要冷静一下。
江漉心说最好一直冷静下去。
他又查了下其他人的信息，顾年没任何反应，估计是知难而退了。
果然是个好办法。
谢清河也没动静，照理说以他的身份，左右得要发表点意见，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看到。
江漉看完信息，舒了口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后悔与否，既然都公布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想了想，他打开监控。
对面的窗户已经打开，隐约可见屋内许暮生走动的身影。
他看了会儿，下床洗漱。
七点二十，他和许暮生像往常一样，在楼下会面。
今天的许暮生穿一身简单白T恤牛仔裤，一如既往地英俊帅气。
往常每天早上看到他，只觉赏心悦目的欣喜。
今日感觉分明有点不同。
除了欣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江漉欲盖弥彰般打着哈哈道：“早啊，师兄！”
许暮生点头：“走，去吃饭吧。”
两人并肩而行，江漉悄咪咪打量对方一眼，道：“师兄，你家人应该看到了你朋友圈吧？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自己一个孤儿，无依无靠，也意味着自由自在，交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没关系。
但许暮生不管和家人关系多疏淡，那也是有家的。
许暮生淡声道：“我早已经告诉我妈。”
“啊？”
许暮生看了他一眼：“我妈早就知道我喜欢男生。”
“啊？”江漉摸摸头，“你之前不是说你看感觉，不看性别么？”
“是啊，所以提前给我妈打了预防针，以防真带个男朋友回去，他一时无法接受。”
行吧，也算是一种未雨绸缪。
江漉想了想：“她看到是我，没说什么吗？”
许暮生道：“问我什么时候再带你回去。”
江漉：“……”
许暮生歪头看向他，轻笑道：“放心吧，我近期不打算回燕城，不会拉着你见父母的。”
江漉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讪讪笑道：“是啊，做戏也不用做到见父母这一步。”
许暮生不置可否，只道：“过几天我就搬出去了，你也准备一下，跟我一起搬出去吧。”
“哦，好啊。”
两人吃过饭，来到研究室。
几个师兄已经先到。
一看到两人，就嗷嗷起哄。
李东南笑呵呵道：“你俩地下工作做得不错啊，瞒了我们这么久，之前我问江漉，还矢口否认，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呢。”
虽然是假的，但被人这样调侃，江漉也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还是许暮生大大方方揽住他肩膀，笑道：“之前是想低调，所以没告诉大家。”
李东南笑道：“现在怎么不想低调了？”
许暮生道：“纸包不住火，你们都看出了，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江漉看了看一脸坦然的青年。
这谎话说的怎么这么自然？
以至于都让他怀疑这是不是在演戏了？
李东南道：“好事好事，你们俩男才男貌旗鼓相当，正经八百的珠联璧合，我替你们开心。”
许暮生道：“谢谢！”
说着，朝江漉斜睨过来。
江漉赶紧笑嘻嘻道：“谢谢师兄。”
就是有点心虚。
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推开，是宋之南来了。
众人忙毕恭毕敬打招呼：“宋老师，早！”
宋之南点头淡声回应：“早。”
镜片后的双眼，朝江漉和许暮生扫过来，目光落在江漉肩膀上许暮生的手，眉头微微蹙了蹙，抬步朝内间办公室走去，冷声道：“暮生江漉，你俩进来!”
江漉与许暮生对视一眼。
对方安抚性地点点头。
“宋老师。”两人走进屋，异口同声开口。
宋之南抬起眼皮，面无表情看过来，道：“你俩昨晚朋友圈怎么回事？”
江漉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道：“就是发的那样。”
毕竟是师长，还是有点尴尬的。
宋之南看向许暮生：“是江漉进进团队前还是之后的事？”
江漉一听，这是要责问许暮生是不是因为私心把他塞进来啊！
他赶紧答道：“是之后，其实也就是这两天。”
“嗯。”许暮生点头附和，“之前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我看中他的能力，所以推荐他进来。这段时间因为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因为互相欣赏，感情就不知不觉变了质。宋老师，我知道您很开明，相信不会觉得我和江漉的关系，会影响工作。如果您实在觉得不妥，我可以退出。”
江漉惊愕地看向他。
不是演戏么？
怎么搞得这么严重？
果不其然，宋之南蹙起眉头，看了看两人，淡声道：“我不干涉团队成员感情生活，只是……”
江漉赶紧道：“宋老师，您放心，我和师兄马上搬出去住，到时候住在一起，不仅是白天，晚上回家也能随时讨论工作，不仅不会影响工作，相信还会大大提高效率。”
宋之南望着他，脸色愈发晦暗不明。
许暮生则是轻咳一声勉强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
良久之后。
宋之南终于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行，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江漉：稀里糊涂名花有主

江漉点头。
李东南笑说：“放心吧，都博士硕士了，又不是中学生, 老师也不会干涉。多少老师还和自己学生搞对象呢。宋老师顶多是作为一个光棍儿，对你俩羡慕嫉妒恨, 就跟我一样。”
江漉讪讪一笑。
许暮生道：“干活吧。”
江漉赶紧回到座位。
临近开学, 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返校。
中午食堂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江漉和许暮生打了饭菜找了位子刚坐下没多久, 就感觉周围总有人朝他们看过来。
他环顾了下四周, 果然见到几个学生，一直叽叽咕咕偷偷摸摸朝他们打量。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 问许暮生：“师兄, 我脸上有东西吗？”
许暮生笑着摇摇头，低声道：“应该是我们计科院的学生, 咱俩的事大家肯定都知道了。”
江漉微微一愣。
是哦, 许暮生可是计科院当仁不让的校草, 自己也不算籍籍无名。
两人微信不少同学, 昨晚“公开”，肯定已经是院中火爆新闻大八卦。
他毕竟做惯了路人甲，忽然跟许暮生一起成了八卦中心，还怪不习惯的。
“师兄, 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你这朵高岭之花，被猪拱了？”他开玩笑问。
许暮生撩起眼皮看他：“说什么呢？李东南不说我们是男才男貌珠联璧合么？”
话音落, 旁边两个女生, 推推搡搡走过来, 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两位学长, 你们简直太般配了！”
江漉：“……”
倒是许暮生挑起眉头看他一眼, 淡笑着回应：“谢谢！”
两个女生心满意足跑开了。
江漉看了看满脸淡定从容的许暮生，咕哝道：“师兄，你演得还挺真的。”
许暮生轻笑：“做戏就是要认真，如果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别人？”
“倒也是。”江漉颇以为然点头。
就在这时，许暮生夹着一块肉丝的筷子忽然伸到他嘴边。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