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穆麟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走了过来。
穆麟刚走到两位教授面前,就问:“老师,怎么回事?文物又丢了?”
向老郁闷地嗯了一声:“我都快被当成报假警的了。”
“怎么会?”穆麟和林逸面面相觑,没太明白向老的意思。
但跟在穆麟身后褚师临却突然开口问:“方尊丢了不止这两回,对吗?”
向老点点头:“算这次,第四次,每次都是在我们严密看守、红外线探头、以及警报系统开着的情况下丢的。”
叹了口气,向老道:“我现在真觉得有点邪门了。”
路老拍了拍向老的肩膀,安慰道:“也不一定,等明天人来了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向老再次叹了口气,转身对还站着的众人道:“都该干嘛干嘛去吧,别都杵在这了。”
“你们也去休息吧,等明天一早警察和高人来再说吧。”
穆麟他们也没坚持,点了点头返回自己的帐篷。
刚一进帐篷,穆麟就拽住褚师临的衣角神秘兮兮地问:“感觉出有什么异样了吗?”
褚师临摇了摇头:“没有,方尊丢失应该是人为的。”
“那他为什么要几次偷取又还回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穆麟狐疑:“这是什么骚操作,怕自己偷的太简单?”
“如果偷方尊的不是一伙人呢?或者说他们目的不同呢?”
“你什么意思?”穆麟似乎有些明白了褚师临的意思,试探性地问:“你是说不止一伙人想偷方尊,但偷的却不是这个方尊,所以才会偷完又送回来。”
褚师临鼓掌:“孺子可教。”
穆麟白了他一眼:“那为什么这次又丢了?照你这么说,我们这考古队里都被渗透成筛子了。”
褚师临神秘一笑:“筛子倒不至于,你怎么知道一会儿方尊会不会回来。”
“我——”穆麟下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外面大喊:“回……回来了,方尊回来了!”
穆麟:“还真回来了?他们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褚师临对他招了招手,掀开帐篷帘子,指着外面人心惶惶的众人,说:“看,他们第一层用意出现了。”
“他们想利用方尊反复消失、出现制造恐慌,但——他们怎么做到的?”穆麟想不出,在那么严密的防卫下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些事。
褚师临没有回答,而是说:“您们那库房建的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明天你带我参观一下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明天…不对,你话里有话。”
“我能有什么话里有话,我就是好奇。”褚师临放下门帘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刚走到两步就被穆麟拉住,他回头就看见穆麟低着头拽着他的衣角不撒手。
“怎么了?很晚了,该睡觉了。”
穆麟不撒手,也不说话,半晌后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求你,我求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老师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了。”
褚师临没想到连自己遇险都没有开口求他的穆麟,居然因为向老求他。又想到之前包厢中他只顾着问何队他们的会不会有危险,对自己却毫无在乎。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养成了穆麟这样的性格,但想逗弄穆麟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他拍了拍穆麟的手,语气中包含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先休息,后半夜带你去抓内鬼。”
穆麟将信将疑,但还是乖乖点头,一步一回头地去换睡衣,临睡前还不忘记和褚师临确定:“一定带着我。”
褚师临点了点头,轻拍穆麟的额头,穆麟当即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翻身睡去,独留褚师临一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坐着。
良久后,褚师临叹息般的声音响起:
“方尊吗?”
凌晨两点褚师临叫醒穆麟,带着还有些迷糊的穆麟窜上了库房的房顶,还遇上了同时发现不对前来查看的敖域和林逸。
褚师临对着敖域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施力,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嚓”声,褚师临和敖域的手同时插|进铁皮的缝隙中,再轻轻一掀,整块坚固的铁皮就被轻易并且无声的撕了下来。
褚师临并指在穆麟眼睛上方滑过,穆麟顿觉眼底一阵刺痛,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可以在黑夜中如白天一样视物。
“谢谢。”穆麟小声说。
褚师临笑了,他白玉般的手指指向那个他们掀起的窟窿,小声说:“看——”
穆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前几天还和他喝酒畅谈人生的李工如鬼魅般的绕过了红外线探头,和碰触就会发出警报红外射线,溜到了存放文物的货架前。
因为褚师临提前帮他强化了视力,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见,李工是怎么绕过重重监视的。
李工居然接借着自己是工程队长的便利,在修建仓库的时候留了一个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的暗门和通道,让他可以轻松绕过红外射线警报。
至于监控为什么会满屏雪花,估计也是李工在仓库装了可以干扰信号的装置,只要启动就会干扰探头信号。
但,李工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工可不是第一次跟他们合作了,以前从没有出过问题,为什么这次就出问题了呢?
还是说,以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如果是伪装,他这次又出现在这里,是还想再制造一次文物失踪事件吗?还有褚师临说过,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不止一方,那另一方又是谁?
穆麟想不明白,干脆把目光投向褚师临,希望他能给自己解惑。
褚师临顺利接收到穆麟给他的信号,朝敖域使了个眼色,直接带着穆麟飞身而下,回到帐篷中。
穆麟不傻,知道褚师临是不想打草惊蛇,也没傻兮兮问为什么不抓李工,而是问:
“他们为什么对方尊这么关注?你之前也说他们想偷的不是这座方尊,我们现在挖掘的是你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方尊?”
褚师临走到床边坐下,拿起穆麟放在一旁看了一半的专业书,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
“禹国末年,国主骄奢淫逸致使民不聊生,上天震怒降下天灾。为平息天|怒,有海外方士进献良策,需国主以发代首,炼制替身,献祭上天,平息天|怒。国主应允之,遂断发,经三月火候,身成,可以假乱真,以祭上天。”
“什么意思?”穆麟知道褚师临不会无的放矢,但他又实在不明白这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褚师临看出了穆麟的疑惑,对他招了招手,然后手指轻轻点在“炼制”两字上:“原因在这。”
穆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又不是神鼎,头发进去一溜烟就没了,怎么可能练出以假乱真的替身。再说就算能成功,一个没生命的替身要来干嘛?现在可没有献祭上天那种说法了,那禹国国主怎么那么——”
“愚昧”两个字穆麟刚要说出口,就想起自己面前坐着的正是那个相信了“术士”的禹国国主,顿时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那时候大家都信。”
褚师临被穆麟的急刹车逗笑了,安慰穆麟道:“别害怕,我不在意了,本来就是愚昧的人,才会相信的愚昧方法。”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褚师临眸光一冷,让接触到他目光的穆麟登时打了个冷颤,内心终于有了种“褚师临是不化骨,不能轻易招惹”的感觉。
但那感觉只是一瞬间,转眼褚师临就恢复了原样,好像刚刚那一撇只是穆麟自己的臆想。
褚师临重新恢复到与世无争的样子,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接着说:“但这些传闻也不全然是假的,最起码这东西确实能够练成意想不到的东西,只不过代价也不是寻常人能付的起的。”
“至于是谁要得到它,李工要它又什么用,就交给敖域和警方吧,现在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东西也不会再丢了,你可以放心了。”
穆麟点了点头,看着说完话就懒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褚师临,突然觉得褚师临好像很难过。
而且他也实在想象不出,即使成了不化骨都不想害人的褚师临,生前是怎么样荒淫无度到上天震怒。
这种感觉来的十分没来由,但却让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想了片刻后,他走上前,蹲下身握住褚师临悬在床外的手,安抚道:“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褚师临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安抚意味十足的穆麟许久,才语带笑意地说:“小屁孩,谁难过了。”
此话一出,穆麟顿时觉得自己多虑了,就这么一个无时无刻都如此促狭,想着怎么作弄他的人,怎么可能会难过。
他刚想开口反击,就听到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穆麟:我是傻了吗,怎么会觉得褚师临会难过?
褚师临:因为你年纪还小,心肠太软,简单的说,就是——蠢。
穆麟:还是让天雷劈死你吧,正好为民除害。
褚师临:......得意忘形了。
第9章 沉生祭
惨叫声在静谧的夜空中格外刺耳,刚刚进入沉睡的众人被骤然惊醒,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了帐篷,还在巡逻的武警们听到声音也迅速赶了过来。
他们刚刚抵达惨叫传出的地方,就看见考古队的敖域顾问和队员林逸正脸色阴沉地站在仓库门口。
向老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问林逸怎么回事,就被武警小队的队长抢先了。
小队长问:“你们怎么会在这?还穿戴的这么整齐?”
这两句话太有针对性了,直接把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敖域和林逸身上。
站在最后面的穆麟捅了捅身边的褚师临,小声问:“这怎么办?”
褚师临握住他作乱的手指:“别担心,敖域能搞定。”
他俩这边正说着悄悄话,那边小队长忍不住了,再次厉声问:“回话?你们是怎么比我们先到的?”
其实也不怪这小队长怀疑,他们就在附近巡逻,听到惨叫就赶了过来,仓库虽然在扎营地范围内,但距离休息区有一定的距离,按理来说,已经休息的考古队员们是不可能比他们先到,还穿得如此整齐。
敖域没有回答,脸色难看地望着紧锁的仓库大门,在小队长即将采取措施时,直接将证件掏了出来扔给了警戒心到了极点的小队长。
“这东西你拿去上级核实,现在这个案子由我们接管,稍后会有人员与你们接洽。”
他说完直接将人群中正给穆麟安抚眼神的褚师临揪了出来:“哥,别再和穆麟眉来眼去了,来活了。”
众人那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心,顿时好奇了起来,全都朝身后望去,想要看两人是怎么个眉来眼去的。
刚一转头,就看见褚师临眉开眼笑地握着穆麟的手指,像逗弄一只小猫一样上下摇晃,而穆麟则满脸无奈地配合着褚师临幼稚的动作。
众人:哎呦,有情况?
穆麟尴尬地看着注意力偏移的众人,连忙道:“老师,还是先看看惨叫是怎么回事吧。”
“对对。”向老也反应了过来,将注意力从小徒弟的‘绯闻’上转移了回来。
看了一眼已经查看完证件真实性正在和敖域交谈的小队长,向老开口问:“小同志,您看现在我们怎么办?”
“听敖主任的。”小队长回答完向老,继续对敖域说:“敖主任,我们大队长说了,在您队员没有到达之前让我们跟着您,任由您调遣。”
敖域一把搂住小队长的肩膀,指着一脸闲散表情,一边玩穆麟手指,一边观察仓库的褚师临,小声说:“看到那个人了吗?”
小队长点了点头:“看到了,怎么了?他是有嫌疑吗?”
“不不不,”敖域赶紧摇头:“我是想告诉你,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大佬,也要听他的,知道吗?”
小队长年纪并不大,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褚师临是敖域的上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敖域这才满意地放开小队长,转头对向老说:“您能先把库房门打开吗?我们要进去仔细查看一边,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不碰坏文物。”
想了想,他又说:“您开门就好,千万不要朝里面看。”
向老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一直不查明,后续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他上前一步,与路老一起输入大门的密码和验证了瞳膜,“嘀”的一声响起,仓库大门缓缓朝两侧移动,而仓库内的大灯也一盏一盏地启动。
当大灯全部亮起后,门口的众人全都倒抽一口冷声,更有甚者直接吐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向老和路老更是明白了为什么敖域会让他们别朝里面看。
因为,在带着血腥味的仓库中、距离他们几步的、原本干净此时却用鲜血画了诡异图案的空地上跪着一个面带幸福笑容的男人。
那男人胸前破了个大洞,殷红的鲜血正汩汩流出,不偏不倚地落在男人面前端正摆放着的、他们几次失而复得的青铜方尊里。
但这都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那男人的手里居然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而看他手的方向,分明是想要把心脏也放进方尊之中!
而这心脏的来源已经不必去查,就是面前男人自己的,也就是说如果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踪迹的话,是这个男人自己布置了这诡异的现场,并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静,非常静,全场静默,直到一声“李工”的悲痛哭声响起,现场才再次“活”了起来。
众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什么“太邪门了”“李工是不是中邪了”“这是不是闹鬼”等猜想相继传出。
到最后,胆子小的工作人员已经哭了起来并且萌生了退意,哭着喊着要退出这次考古。
其余人见状连忙上前安慰,走动间无意撞到了站在门边的褚师临,撞人的人急忙低头道歉,但好一会也没听见褚师临给他任何反应。
好奇的抬头看向褚师临,就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而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诡异图案。
穆麟也发现褚师临非常在意地上的图案,本想开口询问,但又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而且他居然又在褚师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似难过,又似嘲讽的情绪。
向老和路老也全都绷着脸,说实话要不是他们考古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尸体都见过,刚刚那一眼就够把他俩送走了。
板着脸把众人轰回去休息,向老转头看向敖域:“敖顾问,你看咱们要不要报警?”
敖域摇了摇头:“不用,我的人马上就到,他们会处理一切,您记得通知一下李工的家属来认领李工遗体。”
“哎,哎,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小李他……”
向老闭了闭眼睛,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完,就被路老打断:“别耽误他们了,咱们没用”
向老沉默了,片刻后没有再反抗路老的拉拽。和路考相互搀扶着一起返回休息地。
林逸和穆麟不放心,一左一右互送两位老教授朝营地走去,只留下敖域和看见诡异图案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褚师临,以及准备随时听调遣的武警小队。
无关人员刚刚走光,不远处就传来了轰鸣声,没过一会儿,他们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两辆高底盘的越野车。
驾驶员漂亮的一甩尾,直接停在了他们面前,不一会儿一个身高腿长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带着6个男人下了车。
她走到敖域面前:“老大,出什么急事了?”
敖域没有说话,而是朝身后指了指,女人二话没说直接走进仓库,看了许久后,她冷静地说:“是沉生祭。”
“你懂?”一直没有说话的褚师临突然开口。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了褚师临一眼,回头看走过来的敖域,那意思“这人谁啊?”
敖域接收到女人给的信号,介绍道:“哈珠,这是咱们部新来的顾问褚师临,可是有真本事的,你们都恭敬着点。”他又对褚师临说,“这是我们部一队队长哈珠,精通各种阵法和咒术。”
哈珠点了点头,主动伸出手:“楚顾问好。”
褚师临笑了笑,与哈珠轻轻握了一下手:“我姓褚师,不是楚。”
“不好意思,褚师顾问。”
“没事,经常有人会弄错我的姓氏,哈珠队长还没有解答我的疑问,你认识地上的图案?”
哈珠嗯了一声,道:“沉生祭,也名生辰祭,顾名思义就是只能由生辰之人心甘情愿自己开启的阵法。生辰之人在生辰夜子时,取鲜血画阵。”
“法阵画好后,跪于阵眼中,将事先准备好的方尊、小鼎或者能盛放鲜血、心脏的老物件置于面前,念动咒语时,先取鲜血,再生剖己心放于面前器物中,据说阵成后可满足生辰之人一个心愿。”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长见识了,多谢哈珠队长。”褚师临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他失败了,还赔上了性命,估计现在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墓挖不得,刚挖第一天就出来一条人命。”
哈珠没有跟着叹息,而是说:“这跟挖不挖墓没有关系,这种恶毒的阵法本就是虚无缥缈东西,信它能完成自己的心愿的人,即使不在这里也会在别处献祭。”
她说完就没有再理会一旁感叹的褚师临,指挥自己的队员开始对现场的勘察和保护。
这阵法以及开启阵法的咒语都是绝密,她因为家学的关系才略知一二。这死去之人看起来不但知道,还能分毫不差的画出来,如果是他无意间在哪里的孤本上看到的还好,若是有人恶意的传授这种东西,可就要出大事了。
她必须得好好查清楚此事,这也是老大把她召回的目的。
刚刚返回的穆麟刚好听到了褚师临和哈珠之间的对话,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想起褚师临之前说的各方用意和刚刚队员们心有余悸的反应,他肯定地说:“这就是你说的用意,幕后之人不想我们继续挖掘下去。”
先是用方尊搅得他们人心惶惶,再用李工的死给他们“致命一击”,因为出人命后,现场肯定是要封锁,而考古工作自然就不能进行下去了。
李工死的蹊跷,侦破工作势必困难重重,他们停工的时间会无限期延长,为了保护古墓和文物不被氧化,他们会重新封闭墓穴以待下次开启,幕后之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李工的死,他并没有怪早就应该已经料到会出人命的褚师临头上。
原因有两点:一是,褚师临即使知道可能会出人命,但他并不知道谁会死,贸然说出来,没有人信不说,还会造成众人恐慌,更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幕后之人更疯狂。
二是,他不认为褚师临有义务提醒他们,他们现在做的事站在他们角度是保护文物,而站在褚师临的立场,却是一群盗贼打着保护的幌子冲进他家,窃取他的财物、毁坏他的家园。
说实话,褚师临能在他们被盗墓贼绑架时帮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热心地带着他抓内鬼,这要是换成别的不化骨,八百个考古团队也不够一个不化骨吃的。
褚师临并不知道在穆麟心中已经给自己打上了“热心”的标签,见穆麟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的目的,赞赏地竖起了大拇指。
“小麟真聪明,只不过这次恐怕要让幕后之人失望了,只是可惜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可惜吗?”穆麟的目光落在微笑的李工尸体上:“妄图利用邪术达到目的之人,必将被邪术反噬,这是我从小到大都知道的真理。”
穆麟淡淡道:“我不知道李工想要达成什么愿望,但我知道没有人逼他,也没有人背后操控他,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比起惋惜他的逝去,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方法的。”
褚师临无声地笑了,他发现穆麟竟然还有口是心非的特质,表面上说着不可惜,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找到“欺骗”李工的罪魁祸首,给李工报仇。
他拍了拍自己在那装冷酷的穆麟,想要安慰他一番,就被心情不佳的穆麟乜了一眼:
“你不是顾问吗?域哥都在忙活,你拿着域哥的工资却不干活,是想偷懒吗?”
看着拐弯抹角骂他不要脸的慕麟,褚师临:“………”
憋死你算了,再也不安慰你个口是心非,极其不可爱的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褚师临你也是个口是心非的骗子。
褚师临:我怎么是了?
蠢作者:你说不送穆麟平安扣,你送了,你说再也不安慰穆麟,你也安慰了,还不止一次!
褚师临:那不都是你设计的愚蠢情节!
蠢作者:你在骂我,我让穆麟移情别恋。
褚师临:......后妈!
文中关于阵法啥的都是作者瞎编的。
晚了几分钟,也没捉虫,有空再捉,明天正常时间,九点左右更新,为补偿小伙伴们,此章留言都有小红包赠送(小声逼逼,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对于这篇的文的反馈,想知道自己进步没有。)
第10章 爆炸
来认领李工遗体的并不是李工的妻子,而是李工的妹妹,因为李工就是本地人,所以女孩很早就到了。
那女孩年纪不大,穿着很朴素,神色彷徨地被他们领着前往存放李工尸体的法医室。
似乎没明白昨天哥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有人告诉她——哥哥死了。
当看见尸体冷藏柜中已经被冻得铁青脸色的李工,女孩脸上彷徨的神色渐渐褪去,眼泪一串一串地滴落,像个被雨水疾驰拍打的可怜小兽一样呜咽着说不出话。
这种情况任谁见了都不会好受,哈珠叹了口气,越过一众被女孩哭得不知道怎么办男人,走到女孩面前,把女孩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别哭,你哥还等着我们查清幕后黑手给他报仇呢,你把自己哭坏了,谁来告诉我们你哥的近况?”
女孩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一双红肿的眼睛中露出惊人的恨意,但好歹情绪是平复了下来。
敖域见状赶紧带着众人回到了何队事先给他们准备好的办公室,查案这段时间他们的工作地点就在这了。
给女孩倒了杯温水,敖域坐在女孩面前开口:“你叫李妍是吧?”
女孩点点头。
“我听说李工有妻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认领遗……咳,来见李工呢?”
李妍哽咽道:“我没敢告诉我嫂子,她病了,很严重,尿毒症。”
“对不起,请节哀。”敖域接过女警递来的纸巾放在女孩面前。
李妍看了看面前的纸巾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本来嫂子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但我今天早上接到医院通知,说肾|源找到了,医院也给我们减免了大部分费用,我刚想给我哥报喜——”
她说不下去,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要让她绝望,她回去该怎么告诉嫂子——哥哥没了……
哈珠安抚地勾住李妍的肩膀,而敖域听到李妍的话后回头和褚师临交换了个眼神。
李工启动沉生祭的动机找到了,但李工是今天凌晨两点半左右举行的仪式,并且今天也不是李工的生日,心脏也并没有被放进方尊中,也就是说沉生祭并没有成功。
既然沉生祭没有成功,那么为什么李工一死,原本撑不下去的李工妻子就匹配肾|源成功,还得到了医院的费用减免?
巧合吗?
褚师临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放的沉生祭法阵图案的照片。
敖域心领神会,直接将照片放在女孩面前:“你见过这个图案吗?”
李妍看了两眼,将照片还给敖域:“我没见过。”
没见过吗?敖域皱眉,难道是李工瞒得严实?也对,这种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可是得瞒得严实一点,只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转过头再次看向褚师临,就发现褚师临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而是在低声和穆麟说话,看那表情惬意的很。
敖域额角的小青筋跳了跳,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没招来褚师临的关注,却招来自家二货下属刘晓的关心。
“老大,你感冒了?我这什么药都有,消炎、止咳、平喘、壮阳……你看你吃点什么药?”
敖域惊了:“……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壮阳药?”
刘晓挠了挠头,尴尬道:“说秃噜嘴了,这是我家祖传秘方,所以需要吗?很灵的!”
看见敖域快要喷火的眼神,他又连忙说:“哦,老大我可没有说您不行的意思。”
敖域咬牙踩了刘晓一脚:“你可闭嘴吧,这里还有女士在呢。”
刘晓悻悻地闭上了嘴。
抹了一把脸,推开自家丢人的下属,敖域淡淡撇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褚师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褚师临想了想:“你哥之前有没有经常半夜不回家,或者突然之间和你叨念过你嫂子有救了之类的话?再或者他认识了什么新的朋友?”
“没有!”李妍极其肯定的回答:“我哥除了工作,就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他那么爱我嫂子,如果有肾|源的消息他不可能忍住不告诉我,而且我哥工作的原因并没有太多个人时间,照顾我嫂子就够他忙活了,哪有时间认识新朋友。”
“好。”褚师临并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而是再次问了一个问题:
“你和李工有血缘关系吗?”
坐上回考古现场的车,穆麟终于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李妍和李工没有血缘关系的?”
敖域也想知道:“我也好奇,毕竟档案上他俩可是血亲关系。”
褚师临也没卖关子:“气味不对。”
“什么?”两人没明白,什么叫气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