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空间的大小,以及呈现出的状态判定,此人修为绝不在他之下,而且他竟然丝毫看不出空间的破绽,找不到这个空间与现实空间重叠的部分。
没办法,他只能朝着幕后之人给他设定的好的方向走去,并小心地拉开了那扇唯一的门。
但敖域想象中的危险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昏迷中的何封,而何封手中正散发出淡淡荧光。
他凑近一看,才发现,何封手上的竟然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破除污秽之气的不二法咒,而此时法咒发光就证明此间不止他和何封两人,有什么十分阴邪的东西藏在这里。
将何封扶起背在肩上,敖域闭目感应,片刻后露出一抹微笑,抬手间一柄泛着龙炎的火红□□朝西北角直射而出。
只听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整个纯白空间瞬间瓦解,而他和何封也像是闯关的勇士一样瞬间落入以“第三关”,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
敖域尝试性地朝镜面捅去,但还没等他的龙炎枪碰到镜子,就被醒来的何封一把拦住。
“别捅,会伤到自己。”
“什么意思?”敖域放下何封,指着镜子问:“怎么伤?”
何封指着镜子中四面八方的自己道:“刚刚我进来就看到了这些镜子,本想打破一面试试,但我的木仓刚刚打映在在镜面上我自己的身影,就感觉胸口中弹一样的疼痛。”
“你就是这么晕过去的?”
何封点头:“所以没有找到关键的那面镜子时,不能轻举妄动。”
敖域点了点头,但心中确是犯了难,他对于各种阵法可谓是一窍不通,即使他发现这个镜子可能就是个简单的八卦阵,他也找不到阵眼。
他尝试性地问何封会不会解八卦阵,就看见何封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以前坚信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你说我会自己去学吗?”
敖域被他逗笑了,他狠狠地拍了何封两下,揶揄道:“你都被黄鼠狼追着求亲了,还能不封建迷信呢?”
何封一噎,再次白了敖域一眼,回怼道:“你还是专业做这个的呢,怎么没见你破个阵?”
这回轮到敖域无语了,这他确实没法解释,总不能告诉何封实情,他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吧,那多丢脸啊。
想到这,敖域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你进来后,看见你那几个同事没有?”
何封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怀疑,他们就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敖域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几个人估计做完这些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现在想抓恐怕难了。
还好营地中有褚师临在,就算他们调虎离山想搞什么鬼,也有褚师临镇着,幕后之人未必能成功,两头总能保住一头。
只不过,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挺糟糕了,不能联系外界,就会造成信息不对等,幕后之人很可能就此逃脱,或者再做些什么。
所以他们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了,即使强行破阵可能会让他受伤,他也得破。
不过,他对于自己身体的强悍程度十分了解,只要他想硬闯,这个八卦混着迷幻的阵法还不能奈他如何。
但何封可不像他一样,他必须得先将何封保护起来。
想明白后,敖域看着何封郑重道:“一会儿你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更不要晕过去,将耳朵堵住,我需要你给我指路。”
何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好的,我尽量。”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的视角不断升高,而敖域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身成为每个华|国百姓都崇拜过的、只出现在神话中的物种——五爪金龙。
变身后的敖域十分巨大,口中发出一声类似牛吼的声音,而看不见的声波正随着牛吼的响起朝四面八方射去,很快镜面一块块碎裂,朝着他和敖域喷射而来。
碎裂的镜面怎么可能伤到神龙,全都被金灿灿地龙鳞挡住,但堵着耳朵的何封还是隐约听到一声闷哼。
就当他以为是敖域受伤时,就看到他们的斜上方出现了短暂地空隙,连忙大喊敖域。
此时,敖域也发现了那处空隙,尾巴缠着何封朝那个方向轰然撞去,坠落的瞬间敖域变回人形,拎住何封的后衣领安然落地。
等他们抬头看去,才发现又回到了洗手间中,而此时洗手间已经是黑漆漆一片,门外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敖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拿出手机查看是否有信号,当看见屏幕上的时间和穆麟的来信时,他嗤笑了一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他说罢,拽起什么都不知道的何封原地消失在了餐厅的洗手间中,而在他们消失后,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爬出了卫生间,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此时,仓库中。
亚森用木仓顶住路老的额头,笑道:“多谢老先生带路了,要不是你,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得到这东西。”
路老面色难看地盯着亚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盗贼头子竟然和他上演了一出无间道,而且看这情况是有杀人灭口的意思。
但他既然敢和他们合作,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与虎谋体当然要防止被恶虎咬伤。
他从容地握住抵在自己眉间的武器,笑呵呵地说:“你真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能出去?这里的安保系统和我的生命体征相连,若是我死在这里,顷刻间便会警铃大作,你信不信?”
亚森死死地将木仓顶在路老眉心上,力道之大差点将已经上了年纪的路老推倒。
他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人,恶狠狠地说:“老家伙,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大可以不信,呵呵,我等着你们给我陪葬。”
“你!”旁边的亚尔林忍不住了,一脚将路老踹到后,踩住他的胸口,凶恶道:“我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不杀你,但折磨人的方法可是有很多。”
路老似乎害怕了,瑟缩了一下,而亚森却满意地拍拍亚尔林的肩膀。
“别吓到老先生,只要老先生肯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将东西运出去,我们可以给老先生一笔丰厚的报酬,老先生想要这东西不也是为了钱吗。”
“是,是为了钱。”
路老被踩得有些喘不过气,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但亚森听清楚了,他友好地扶起地上的路老,一边看着他一边招呼手下往外边搬运方尊。
然而,他的手下们刚刚接触到方尊,就一个个跟中了邪一般地跪倒在地,而被他推到角落里的路老此时却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亚森听到笑声回头,就看见藏在仓库阴影中的路老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就像是盯着自己砧板上的肉一样。
那一瞬间,他福灵心至,脱口道:“你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想要把方尊运出去,你是想要我们的命!”
路老呵呵一笑:“你还不算笨。”
亚森好歹也算一代枭雄,当即抬木仓射向路老,可刚刚还行动迟缓的老人竟比年轻人都矫健,一闪身就躲开了子弹,还趁机拧折了他的手腕。
保命的武器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也带走了他生的希望,他从来没有想过,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会败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手中,被他打断了手脚如软脚虾一般地被摆在特定的位置上。
但这还没算完,摆放完亚森后,路老又接连将倒在地上的不能动弹的人按照相应的规律摆放在特定的位置上。
当把最后一个人放在特定地位置上后,路老不满地啧了一声,掏出电话发了一条简讯出去,才从后面的货架上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祭祀用的蜡烛和一些祭品。
他从容地将这一切摆好,就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看一会儿后,又看了看手表,似乎再等什么人。
而这一切的动作全都映入了蹲在房顶的褚师临和穆麟的眼中。
当看清路老摆放人的位置时,褚师临眸中寒光乍起,但当他目光接触到方尊时,又马上收敛了起来。
冷笑一声,褚师临终于明白路老的用意。
轻轻地将不明所以的穆麟放在一块平整的地方,他小声说:“想办法联系上敖域让他回来,告诉他要命的来了。”
穆麟连忙点头,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直接拨打敖域的电话,但电话还没有接通,敖域已然带着脸色铁青、要吐不吐的何封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敖域朝仓库内望了一眼,也是满脸严肃,凭空招来一阵风将穆麟和何封送了下去,又传音让他们想办法不要让营地的人回来后,才和褚师临直接破顶而入。
此时天空上已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而仓内路老也跟着肆意劈下的闪电和雷声放声大笑,那张原本儒雅和善地脸在闪电的映衬下显得阴森可怖。
他就站在方尊前,神经质地歪了歪脖子,双手成鹰爪状放在跪地的两个人的头上,威胁两人不要上前。
“你们是怎么怀疑我的?那帮废物也是,居然没有拖住你,不过,正好仪式还缺两个人,你们来填补刚刚好。”
敖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当做仪式的祭品了,别说这感觉还真挺新鲜的。
他有些兴奋地转头看了褚师临一眼,发现褚师临眼底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时,变得更加兴奋。
褚师临不愧是活了上千年,养气的功夫要比敖域这条小龙好不少,他马上将眼底的笑意掩饰住,开始不动声色地套话。
“您是怎么知道墓中有这座方尊的,又是怎么知道个阵法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那空空空论坛上的帖子是你发的?”
“是又怎么样?”路老嘿嘿一笑:“那帮蠢货,就是好骗,我说什么就信什么,稍微引导一下就会上钩。”
“是好骗啊!”褚师临感叹:“那老先生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路老非常大度地点点头。
褚师临轻笑了一声,低声问:“您是怎么说服那几个警察帮你隐瞒的?”
“长生,是个多么诱人的条件,是人就都想长生。”
“是很诱人,但——”
褚师临斜眸看着带着哈珠等人朝这里跑的穆麟,轻声道:“你也就到这里了。”
他话音未落,敖域瞬间出手,龙炎枪直射而出,直接将路老钉在了他身后的那尊他心心念念的大方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穆麟和别人科普:千万别在褚师临面前耍心眼,路老那么高智商都被钉方尊上了。
褚师临:明明是敖域出的手。
穆麟推来褚师临:你别打岔,我在给你树立威信。
褚师临:......你确定这不是在贬低我?
小伙伴们猜到和路老有关了吗?但他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路老摆的又是什么阵,就且听下回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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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沉生祭
鲜血从路老肩膀处落下,渗透进他身后的方尊表面,斑驳的铜锈随着血液的浸染一点点地剥落,连着云间的两条五爪金龙形成了一副清晰的山脉地形图。
而原本被被钉在方尊上完全无法动弹的路老,此时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大吼道:“出、出现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不是说、不是说必须有人献祭才可以吗?”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挣扎大喊道:“你骗我!”
“谁骗你了?”
赶到的穆麟闻言,当即问了出来。
“是、是...”
然而还没等路老说出是谁,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的响声,那声音来的急,顷刻间就到他他们的耳边,褚师临只来得及将射成范围内的穆麟拉向自己,揽到怀中。
而被钉在方尊上动都不能动的路老却无法幸免于难了,直接被暗箭射入胸口,登时没了气息。
“该死!”
敖域脸色难看的看着钉在路老胸口的那只箭,居然是极为珍贵的破魔箭。
相传破魔箭会自动追踪自己想要杀的人,且声音轻微,不易被察觉,杀人路径上遇见障碍物,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怪不得他都没反应过来,褚师临只来得及救下穆麟,看来路老一定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否则幕后之人不会动用如此珍贵的破魔箭杀他,而从这只破魔箭上也能看出幕后之人势力极为庞大。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警员那边也毫无收获,单凭他们手中的那本沉生祭想要继续钓出幕后之人已经毫无可能。
敖域头一回感到有些无力,好像自己的行动都掌握在幕后之人手中,让他如何小心行动都会晚一步。
正在他愁眉不展时,褚师临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镇定,线索还在。”
敖域皱眉,似乎有些明白褚师临的意思,但细想又像是有层迷雾遮住他的思绪,让他卡得不上不下的。
此时生死关头走一遭的穆麟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地说:“原来盗墓贼就是幕后之人给路老送来的祭品。”
褚师临微微一笑:“聪明,盗墓贼先行在路老不在的时候强行开墓,就是为了确定方尊是否在墓中,也是变相地洗脱路老的嫌疑。”
“所以,就算没有你插手,盗墓贼全被警察抓住,也会有人将他们捞出来。”穆麟接话:“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者是重要之人就藏在警局中,所以办案的警员才会无视那么明显的线索。”
褚师临点头:“没错,这也是我们每次都比对方慢一步的原因,而何封那两次咒印的触发都是因为有内鬼接触了这群盗墓贼,而何封又紧追他们不放,他们当然会想要除掉何封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骗人献祭呢?”
穆麟不明白,路老用盗墓贼身躯摆成的阵法,正是他们追查的沉生祭,但又有些许不同。
他之前就猜测褚师临的死和沉生祭有关,也猜测过李铭和医生死于的沉生祭并不完整,现在真的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沉生祭,让他十分想要知道关于沉生祭真正的秘密。
褚师临沉默了一下,看着穆麟清澈的眼睛,到嘴边的谎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利用网络哄骗他人献祭,其实就是为了将残破的沉生祭修复完整,现在看来,他们那边倒是人才辈出,还真让他们弄得像模像样的,还找到了关键的器具,可惜——”
“可惜什么?”敖域也反应了过来,赶忙问。
褚师临笑了笑,眼底满是嘲讽之色:“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有点蠢,这东西要是真的有用,禹国就不会亡国了。”
敖域以为自己无意间揭了褚师临的伤疤,有些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既然这次祭祀没有成功,祭祀需要用的方尊也还在他们手上,幕后黑手就很有可能再次行动。
褚师临也已经为他指明了道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彻查警局内部,看看到底是谁是这背后的“隐形人”。
想到这,他吩咐哈珠将何封叫来,现在路老已死,李铭和医生的案子也可以结案了,正好可以迷惑一下幕后之人,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失了方向。
褚师临则和敖域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听完他解释后沉默不语的穆麟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陆续碰到返回营地的的人,穆麟也只是淡淡对他们一笑,半点交谈的意愿都没有。
等他们回到帐篷时,林逸和向老已经不在了,黄烟也回去保护李妍了。
没有开灯的帐篷里,穆麟可以清晰地看见褚师临苍白的脸颊和那静若湖水的眼睛。
他不由得庆幸褚师临帮他开了眼,让他在漆黑的环境中也能看清,否则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褚师临那看似平静的眼底其实流淌着一种汹涌的、能将人瞬间淹没,而又让他看不清到底是何种感情的情绪。
那种情绪很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恍惚见好像看见了褚师临濒死时的样子,那一瞬间他似乎和褚师临感官相连,心底陡然升起莫名的情绪——似痛苦、似酸涩、似悲伤、又似...愧疚。
愧疚,他为什么会有愧疚的感觉?穆麟连忙晃了晃脑袋,转身开灯,让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快快消散。
等他终于缓过来后,才转回身看着还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褚师临。
“你承认了吗?”
“承认了什么?”
穆麟没有马上回到,而是他抬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答非所问道:“那山魈说你没心?你的心呢?”
褚师临怔了一下,但随即笑了起来:“你关心我啊?”
穆麟就静静地看着他,从容淡定地说:“是啊,你相信我,就是我的朋友,我关心你不正常吗?”
褚师临脸上淡淡的笑容变大,开心地说:“正常,不过你不用在意山魈说什么,他说的话都是屁话。”
“我看你说的话才是屁话吧。”穆麟斜了一眼没有正行的褚师临:“小胡告诉我,你们僵尸缺少凝聚尸气的器官时,身体就会变弱。”
他手指戳着褚师临的胸口:“你凝聚尸气的器官是不是心脏?”
褚师临握住穆麟在自己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指,无奈地笑了:“你还真是聪明,这都瞒不住你,看来小骗子在识破谎言方面有着天生的能力。”
他看着穆麟精致漂亮的脸,以为能看见识破谎言后穆麟得意的笑容,但他失望了,他只看到了穆麟脸上那称得上没落的表情。
不知怎地自己那颗心脏又诡异地跳动了一下,让他一瞬间有了一种自己身为活人时的感觉。
他将穆麟按坐在椅子上,微微俯身,嗓音压低,语气极其温柔:“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穆麟呆呆地望着褚师临,先是摇了摇头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问,但怕你伤心。”
褚师临开玩笑地说:“都没心了还怎么伤?”
穆麟却极其认真地说:“会伤心,刚刚我在你眼中看到了。”
褚师临微愣,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让一个小屁孩看清了自己的情绪,不由地老脸一红。
穆麟现在的视力极其好,一下子就看到了褚师临微红的耳垂,但他并没有拆穿一个千岁“老人”,而是温和地笑了。
“你不是被活埋的,而是死于沉生祭,对吗?”
褚师临点了点头。
“那真正的沉生祭是不需要许愿之人亲自献祭的,对吗?”
褚师临再次点头。
穆麟有些心惊,颤抖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是、是血脉相连之人就行,对吗?”
褚师临沉默了半晌,就在穆麟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他又微点了一下头颅,淡淡道:“血缘太淡薄的不行,最好是骨肉至亲。”
“那、那路老,不是,我说李工,也不是...”穆麟有些语无伦次,他焦急地看着褚师临,希望褚师临能明白他的意思。
褚师临确实明白了,他轻轻拍了拍穆麟的手安抚他,说出了那个让穆麟最不愿意听到的真相。
“李铭和黄慧有血缘关系,李铭应该是黄慧的哥哥。”
“难、难怪。”
穆麟难受极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已经放弃了邪术的李铭会再次选择献祭。
不是路老的威胁奏效了,而是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在大学文艺汇演上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他无法面对自己挚爱的妻子和疼爱的妹妹,知道自己妻子的愿望就是活下去陪着自己。
所以,他选择以这种方法去换取她们幸福,选择用自己的死把真相永远埋藏在地底,没想到到头来全是别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那、那路老是想让谁做为献祭的主体?”
穆麟有些慌乱,内心有种莫名的情绪无法宣泄,他拿起电话想要打给敖域,但还没有拨通,就被褚师临拦下了。
他轻轻地将极力隐藏自己情绪的穆麟抱在怀中,像哄小孩一样地拍着他的后背,他知道穆麟一直把李铭当做朋友,现在骤然知道真相,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在回来之前已经传音告诉敖域了,也让他重新检查一下那个医生的死因,所以你不用急,敖域不傻,估计现在已经反应过来去查路老的人际关系了。”
“那就好,那就好。”穆麟喃喃道:“李工死的好不值。”
褚师临叹了一口气:“也不算,还记得李妍说过已经找到肾|源了吗?”
“那是真的?”穆麟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不是医生骗她们的?”
褚师临摇了摇头:“不是,何封查过了,确实有了肾|源,而李铭在献祭前一天曾经见过那医生,他是确认过后才甘愿赴死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是,敖域想要告诉你,被我拦住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穆麟低垂下眼眸,就安静地窝在褚师临怀中一动不动,许久一丝柔和清亮的声音传出。
“谢谢你。”
褚师临轻抚穆麟的头发:“不用谢,穆麟你要记住,死亡是新的轮回。李铭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要他的亡魂还在世,我会将他送入轮回。”
“嗯,谢谢。”穆麟闷闷地回应:“何封他们会向黄慧保守这个秘密吧?”
“会,”褚师临放开穆麟,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认真道:“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穆麟深吸几口气,有些狼狈地擦了下眼角,见褚师临温柔地看着他,回了他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后,将刚刚的话题拉回了正轨。
他问:“沉生祭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父皇会如此深信不疑,为此不惜赔上你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褚师临:穆麟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小骗子。
穆麟: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
褚师临:一半一半。
李铭的故事正是落下帷幕,有些可悲,也有些荒谬,但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无常,会不圆满,会有遗憾。
褚师临和穆麟的故事还在继续,幕后之人也在虎视眈眈。
无奖竞猜,今天褚师临说实话了吗?
第26章 解惑
褚师临沉默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模糊了那段记忆,但当穆麟重新提起时,他才发现那段记忆一直深埋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反而历久弥新。
穆麟察觉到了褚师临的沉默,以为是褚师临想起伤心往事不想说了,就赶忙道:“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别伤心啊。”
褚师临被穆麟温柔的嗓音唤回了神,看着穆麟那一脸愧疚的表情,不禁莞尔笑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穆麟仔细观察了一下褚师临的面部表情,见他确实不为难后,主动提了一个话头:“就从沉生祭是什么讲起吧。”
“好。”褚师临坐在了穆麟对面的椅子上,缓缓道:“沉生祭的具体来历其实已经无法考证了,你已经猜出它并不需要愿望本人献祭,并且需要祭品。”
穆麟点头,示意是的。
褚师临见穆麟一脸乖乖地听故事的表情,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才接着道:“但有两点你还不知道,第一,沉生祭并不需要献祭之人心甘情愿,反之被献祭之人怨气越大,效果才会越好。”
“什么?”
穆麟有些不敢置信,自古以来需要人命献祭祈求风调雨顺的祭祀,都是需要献祭之人和祭品心甘情愿,否则混杂着怨气的祈愿是无法被上天所接受,还有可能触怒上天。
只有那些巫蛊害人之术才会要求祭品怨气越足越好,虽然沉生祭也算是邪术的一种,但说到底也是满足心中所愿的一种方法,所以心甘情愿总比怨气冲天要来得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所求不同,要求也不同,但国主献祭的目的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单单这一条来讲就需要献祭之人心态平和,而不是怨气冲天。
可褚师临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启动沉生祭,被献祭的人怨气足才是首要条件。
“很奇怪吧?”褚师临见穆麟一脸惊讶的表情,笑道:“你都发觉不对了,我那父皇虽然荒淫无道,但并不傻,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让他深信不疑的是沉生祭第二点特质。”
褚师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穆麟消化的时间,但褚师临这么一说,反倒让穆麟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他才八岁,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们的不同,开始了刻意隐藏自己,有意识地让自己不要随便搭理那些特别的东西。
但那年夏天,学校组织他们去当地博物馆参观,他在参观中无意间听到两个器灵在交谈,他好奇就侧耳去听。
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那时很不解的故事。
故事大体就是一个国主想要祈求长生不老,所以信任海外方士,用活人祭祀,结果灭国的故事,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器灵讲出的方士要求。
方士要求祭品必须是年轻力壮的男人,生前必定要饱尝折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祭祀过程中祭品会死而复生,复生过来,再次有了希望却又重新受过地狱般折磨的祭品的心脏才是最好的献祭材料。
而故事的结尾是祭品们真的活了过来,但国家却灭亡了,原因是方士利用国主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这个故事中的国主就是褚师临的父亲,所以他试探性地开口。
“第二点特质是不是、是不是献祭之人和祭品会死而复生?”
褚师临惊讶地看着穆麟,他没想到穆麟这么聪明,连这个也猜得到,不由地给了他一个赞赏地笑容。
“麟麟好聪明,这都猜得到。”
穆麟见褚师临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没有半点自豪,而是深深皱起了眉头,半晌后,嘴里吐出一句优美的国粹。
“他|妈的,我们都被骗了,狗屁的为国祈福,狗屁的心甘情愿,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穆麟抬头看着一脸淡淡微笑的褚师临,心脏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