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地被别人叫校草什么的……沈潋初推开他的脸,看向黎昭。
“确实有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吧,那天可是叶萱姐亲自去南阳巷找的你。”黎昭不是篮球队的人,但是那天在观众席。
清远的人一看这战绩不大行,想着办法,不知道谁说了声沈校草怎么没来,众人才反应过来难怪呢,难怪今天篮球队状态那么差。
学生会会长叶萱一合计,给沈潋初发了消息,彼时的沈潋初正在南阳巷撸猫,陶醉得不成样子,就这样被人塞进车,然后拉进体育馆。
沈潋初那天穿着黑色的运动短裤,头上带着一个蓝色的发带,高二时的沈潋初长得还比较幼,漂亮得像在发光,就这样懵懵地坐在观众席。
篮球队打了鸡血,比分蹭蹭蹭往上冲。
那天嵇语也在,嵇语崴了脚,没有上场,坐在自己学校观众席的第二排。
就是莫名其妙的,盯着对面那个漂亮小男生移不开视线,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学校已经输了。
被两双眼睛看着,沈潋初挠头:“还有这回事。”
“不愧是我,魅力如此之大。”
他只记得那天晚上,进入猫咖还忘记清洗的渣男潋被自家小猫咪邦邦几拳。
小猫咪躲进柜子上面自闭,沈潋初哄了一晚上也没哄下来。
清远高中有一个湖,湖里种满了荷花,夏天的时候,能看见满池荷花绽放的美丽景色,湖中央有一座亭子,位置颇为显眼,高中的时候仍有不怕死的情侣在上面谈情说爱。
这是黎昭跟沈潋初表白的地方,那日深夜,终于下了晚自习,学生们收拾着回去休息,借着月光,沈潋初看见满池的荷花。
黎昭站在他旁边,说着今晚月色真美。
沈潋初手肘撑着栏杆,转头看他。
黎昭紧张地掐住手指,又说了一句荷花真漂亮。
最后沈潋初要走了,才磕磕绊绊说完自己的话,有点幼稚,模仿文人写诗的语气,轻言细语:“月色姣姣,荷塘悄悄,我只看见了你。”
他当初为了这句表白词查了好多诗词,还有文人的词句。
年纪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潮,感觉自己是情圣。
最后沈潋初转过身,掐住他的耳朵:“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酸诗了。”
黎昭羞得恨不得投池自尽,磕磕绊绊的:“所以,要不要答应我啊。”
“唔,可以。”
可是他说可以哎。
嵇语在旁边皱起脸:“真土。”
声音很小,但是……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充满回忆的约会。
所以嵇语为什么在这。
黎昭杀人的心都有了。
【少爷的狗:可是真的很土哎】
唔,叶柏还不确定蒋映川是不是情敌
“这是化用文人诗句,你才土。”
嵇语不理他,跟在沈潋初身后:“潋潋,我知道有一家的莲子羹特别好吃,这正是莲子的季节,要不待会去看看?”
黎昭把他挤过去:“潋潋答应跟我去看皮影戏了。”
他觉得这人可真烦。
沈潋初只是在看荷花,也不搭话,好以整暇地由着他们争论。
由于两人争风吃醋耽搁了一些时间。
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打扫卫生的大爷。
偷渡的三人现在站在门卫室面面相觑:“……”
好在沈潋初高中班主任蒋老师今天刚好来学校办事,认出了门卫室的沈潋初,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上学就喜欢翻墙,现在多大的人了,还翻。”
蒋老师是一个大着肚子的中年男人,有点秃顶,上课很严肃,不过为人和善。
他不记得黎昭是谁了,还是沈潋初提醒才勉强想起来。
沈潋初挠头:“就是……准备看看就走嘛。”
“嗯?”
“啊不是,下次不敢了。”
“嗯。”
“你这是准备去当明星了?”蒋老师在门卫室的椅子上坐下来。
“没有,就……拍个东西。”
蒋老师点头,又聊了会天,说了些以前的事情。
“严老师她前几天还在念叨你,说她教过的学生就你最不省心。”
严老师是蒋老师的老婆,当初教沈潋初的数学,对,就是那个把沈大哥当学生训的老师,对沈潋初是又爱又恨。
聊了一会,沈潋初三人被放出来。
伸了个懒腰,嵇语和黎昭两个人在他身边热情推销,一个说莲子羹清心润肺,口齿留香,一个说那家茶馆多少年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了,充满回忆和趣味。
沈潋初就是转他的风车,任凭两人磨破嘴皮子,但是就是钓着,用那种清亮的眼睛看着你,好像下一秒就会答应似的。
出来的时候正是阴天,走了几分钟,下起了小雨。
几人躲到屋檐下。
“我去开车吧。”黎昭冒着雨准备出去。
这时,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叶柏从车上走下来,撑着伞。
“潋潋”
可恶的捡漏狗。
但是他们可舍不得潋潋淋雨,所以只能表面开心,暗地里阴暗爬行地目送沈潋初上车。
沈潋初甚至车窗都没开一个。
但是……叶柏你怎么那么殷勤,还倾身给人系安全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坏主意,你就是好趁机和潋潋亲近!
两人的目光能把汽车外壳灼穿,然后把司机座位上的那个可恶男人大卸八块。
但是争斗中最后出现,也是最终成功者,丝毫不关心他们,那个成功的男人只关心潋潋有没有着凉,有没有淋雨,有没有饿到,有没有不开心。
汽车里温暖舒适,给外面吹凉风的两人留下一地尾气。
成功的气味,真臭。
嵇语和黎昭两人,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才收回目光,末了两人互相对视——又厌恶地移开视线:晦气。
冷冷的冰雨拍打在两人的脸上。
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得,装都不想装了。
但是弹幕上面热闹得很:
【少爷的狗:所以说,理一理,嵇语黎昭叶柏这仨都喜欢我们少爷,小蒋还不确定……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小蒋多半对少爷有意思,所以………这是???】
【七七的黑粉:小蒋的爱是每一个想伸出又收回的手,是每一个在镜头之外克制的眼神,是每一个翻来覆去看心动短信的夜晚……他真的好爱,呜呜呜呜哭死。】
【什么时候能日万:楼上真的显微镜磕糖了】
【眼睛:表面上:恋爱笔记,实际上:少爷的后宫,笑死人了………啊啊啊我好爱,少爷就应该被所有人喜欢!】
【我是纯爱战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爷不要答应他们,他们的心思太肮脏了,少爷和我搞纯爱吧!!!】
晚上,几个人都回到了小屋。
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玩游戏,千挑万选,几人决定玩一款经典的背刺游戏:狼人杀。
由导演工作人员充当主持人,两位狼人,一个平民,一个预言家,一个女巫。
抽号码牌之后,众人闭眼。
“天黑了,各位玩家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这是首夜,请各位狼人确定身份,狼人请杀人,狼人请统一意见。”
睁眼的是黎昭和嵇语,看见对方的时候别提多晦气,合作之路还没开始,军心先分散成两半。
狼人队伍能不能自相残杀啊。
但是好在两人有共同的敌人,两只狼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目标明确地指向了今日的某位有车的成功者。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昨天晚上死亡的是……,你使用解药吗?你使用毒药吗?”
睁眼的是沈潋初,他顺着导演的目光看向叶柏,眉头一挑,一边揉自己怀里的小羊玩偶,一边点头。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预言家请验人。”蒋映川看向沈潋初,他就坐在沈潋初的对面,此时此刻,没有别人知道,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坦坦荡荡地看着沈潋初。
表情依旧是冷的,但是那双眼睛,莫名感觉深情,还有一种求而不得的悲伤感在,be感拉满,弹幕一时间忘记了去理顺游戏,而是分析这个眼神去了。
【眼睛:是的,他们是有一个孩子,当年,小蒋只是一个农村进城打工的只能穿老头背心啃窝窝头的贫穷青年,却在工地对前来视察的老总弟弟沈潋初一见钟情,他孤身暗恋整整七年,终于,已经成为总裁的沈潋初看见了这个气大活好(bushi)的憨厚少年,总裁甩去一纸合约:“男人,你可以生下我的孩子”,每一个夜晚,小蒋都只能在深夜里裹着被子默默哭泣,而总裁不知道,小蒋是真的喜欢他,后来总裁要和别人订婚,小蒋心如死灰,在一个大雨倾盆的雨夜生下孩子,孤身远走他乡,带着爱恋和期盼,永久地消失在了总裁身边。】
【七七的忠实粉丝:想不到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抹眼泪)小叶对不起,我也不想磕,可是他们有一个孩子。】
【少爷的狗:楼上的脑子有包吧?早点去脑科看一看。】
“他的身份是……,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昨天晚上是平安夜,请大家按顺序发言。”
“我是平民。”叶柏就说了一句。
“我是平民。”沈潋初跟着说了一句。两人对视一眼,又移开。
放在外人眼里,就是腻歪得不行。
“我是女巫,昨天晚上用解药救了平民。”黎昭表情正经,他坐在沈潋初的旁边,伸手就能摸到沈潋初衣摆上的流苏,沈潋初看他一眼,然后勾了勾唇。
黎昭眼里只有一句话:潋潋朝他笑了,乖乖,潋潋单独朝他笑了!
“我是预言家,昨天晚上验的是沈潋初,他是好人。”嵇语懒得看黎昭那个傻样子,两人脆弱的联盟被风吹一下就散。
“我是平民。”蒋映川依旧冷酷,跟刚刚那副模样截然不同。
这次不一样了,因为那个孩子,弹幕上很多人都在说: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少爷的狗表示不太能懂,在他看来,蒋映川这种质量,不足以有资格生下少爷的孩子。
其实如果真的要生孩子的话,他到觉得叶柏最合适,性情温和,温柔又贤惠,居家好男人,对孩子好,黎昭和嵇语嘛,太吵了,担心会伤到孩子,小蒋嘛,感觉太冷了,免得孩子感觉不到快乐。
“发言结束,请所有玩家投票。”
“我投黎昭。”叶柏态度温和,甚至面带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
沈潋初倒是有点好奇,他原以为这几个男人好歹会在他面前装一装,这么快就撕破脸皮了?
叶柏耐心跟他解释:“只是觉得,他说的太多了。”
“我看他就是狼人,才会觉得我话多。”黎昭挪过来,更靠近沈潋初一点:“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潋潋你可千万不能信他。”小狗眼睛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了。
“我最后发言。”沈潋初乐得拱火,却也知道,自己先说了,估计就没什么玩头了。
“那我投黎昭。”
目前看来,蒋叶联盟要比小狗联盟巩固得多,那也只是目前而已。
“我投叶柏,如果潋潋是平民,那么叶柏就在撒谎。”嵇语脑袋还在线。
所以说,现在叶柏和黎昭二比二平票,就看沈潋初的选择定生死了。
右边是黎昭昭诚恳的眼神,左边是叶柏温和而委曲求全的神情,当事人沈潋初状似纠结。
“潋潋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才对。”叶柏补充道。
“叶柏在混淆潋潋的视线。”黎昭义愤填膺。
游戏(二)
“混淆视线?”沈潋初似乎明白了什么,黎昭点头,然后满意地听见沈潋初开口:“那选黎昭昭吧。”
“黎昭出局,请发表遗言。”
“……”黎昭的失落肉眼都能看出来,悄悄瞅一眼沈潋初,想着自己骗了潋潋,也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于是乎靠近了些:“蒋映川一直不说话,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
沈潋初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思考什么。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嵇语睁开眼,他觉得潋潋那么聪明,估计已经想到什么了,输赢其实都没什么所谓,他依旧杀了叶柏。
“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天晚上死的是……你要使用解药吗,你要使用毒药吗?”
沈潋初点头,然后看向嵇语。
其实第一天晚上他救叶柏,就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那两个人会一开始就对叶柏下手?比较可疑的就是嵇语和黎昭了吧。
“天亮了,请睁眼,昨天晚上死的是叶柏和嵇语,狼人出局,好人方获得胜利。”
“潋潋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嵇语输了倒是不感觉有什么,能被潋潋杀死,就算是刀,也是抹了蜜的刀……如果死前能得到一个吻就更好了。
但是不爽的是,叶柏那货估计是平民,潋潋救了他一次,还听信他的谗言,最后还为了叶柏杀了自己。
真是可恶,叶柏也不知哪里好,竟然魅惑了潋潋去。
长得一副温良模样,不成想却是个狐媚子,真是不要脸。
“潋潋玩得真厉害。”
“哼,那自然。”沈潋初身后的尾巴能翘上天,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的智商也是在人群之上滴,颤抖吧,无知的人类!
第二局,几人拿好身份牌。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狼人请互相确认身份,狼人请杀人,狼人请统一意见。”
睁眼的是沈潋初和蒋映川。
两人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对视,沈潋初朝他笑了笑,眼睛弯起,纯良无辜。
蒋映川冷漠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解冻,耳后根有些发烫,但是无人知晓。
出乎意料的是,沈潋初抬抬下巴指了叶柏。
蒋映川有一丝惊讶,然后毫无底线地轻轻点头。
比脆弱的小狗联盟更加坚强的蒋叶联盟在此时此刻轰然倒塌。
【眼睛:爆笑了家人们,我刚刚居然还在感叹如此焦灼的抢人大战,还能有如此坚固的同盟,现在立马翻车】
【少爷的狗:可是谁能拒绝我们家少爷呢?少爷笑得好好看啊,小蒋他凭什么啊呜呜呜】
【七七的皮夹克:因为他们有一个孩子(抹眼泪),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少爷的狗:闭嘴吧你,建议去脑科看看。】
“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天晚上死的是……,你使用解药吗,你使用毒药吗?”
黎昭默了默,然后摇头。
“女巫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预言家请验人……他的身份是……预言家请闭眼。”嵇语知道了沈潋初的身份,淡定点头。
“天亮了,昨天晚上死的是叶柏,请发表遗言。”
“……”叶柏有一瞬间的懵,接着又恢复原样:“从上一局就能看出来,是哪些人在针对我。”
这话说得,颇有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姿态。
嵇语and黎昭:呸,白莲花。
“请玩家按照顺序发言。”
“我是平民。”沈潋初淡定开口,用脚踢了踢嵇语的小腿,没反应,又踢了踢。
“我是预言家,蒋映川是狼人。”黎昭已经大仇得报了,他觉得潋潋不会杀叶柏,思来想去,只能是蒋映川了。
嵇语磕磕绊绊地说了句:“我觉得……蒋映川吧。”
语气好怪。
沈潋初莫名其妙地看过去,看见对方“含羞带怯”地悄悄看他:“潋潋,摄像头录着呢。”
“?”沈潋初不太明白:“我要你帮我拿张卫生纸。”
嵇语看向自己面前的抽纸盒,哦,他摸一摸发烫的耳根,抽两张纸递过去。
潋潋一直用脚蹭自己,他还以为……
“怎么,”沈潋初靠近了些,取下收音器,语气玩味:“蹭两下小狗就高。潮了?你还行不行了。”
“我行,我行的。”嵇语顿时慌张。
弹幕:???
【珠子:什么行不行,嵇语为什么要强调他行???】
【眼睛:搞什么搞什么,有什么是高贵的直播间观众不能听的!】
【少爷的狗:啊啊啊啊啊可恶的嵇语不准勾引我的少爷】
【七七的棉裤:少爷的眼神!少爷的眼神好涩好涩啊】
结局是嵇语被投了出去,然后黎昭被投了出去。
沈潋初两局连胜!
来了来了!
昨晚玩完游戏,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凌晨起床,骑单车去镶云山看日出。
大家都早早地去洗漱,沈潋初有点困,洗完澡就睡了。
叶柏和蒋映川相继洗完澡,蒋映川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看见靠坐在床头翻看手机的叶柏。
打开手机,没有信息,看了一会手机屏幕,蒋映川钻进被子里,然后将手机关机。
其他人也是如此,小狗甚至学着视频里所说的求神拜佛:“我愿意用十年不吃米饭换潋潋将心动信息发给我。”
正在浴室穿衣服的黎昭:呵,用这辈子不吃米饭来祈求,神可能还勉强理你一下。
两人默契地钻进被窝,然后悄悄打开手机:很好,没有消息。
而今晚唯一的赢家叶柏,收到了沈潋初的心动短信:杀你的感觉很爽哦。
叶柏几乎能想象出来沈潋初发这条短信时的嘚瑟样子。
至于谁是另外一位成功发短信给沈潋初的人,目前当事人还在梦乡,无法得知。
凌晨四点半,几个男人收拾完东西,才轻手轻脚来叫沈潋初起床。
其实沈潋初早就醒了,只不过三魂六魄还未归位,有点懵。
晕乎乎的,眼眶都还是红的。
早晨有些凉,沈潋初穿了身黑色冲锋衣,衣领拉到最上边,遮住脖子和嘴唇,只露出漂亮而锋利的眉眼,还有优越的眉骨,头发有些乱,散碎在额头前,在黑夜里白到发光。
像是一朵在黑夜中横行霸道的白玫瑰。
嵇语体力最好,排在第一个,沈潋初紧随其后。
凌晨的街道是宁静而朦胧的,像是专门打上了电影滤镜一样,一切都像是寒冬过后刚刚复苏的样子,一行人速度不慢,沿着路边一路前行。
沈潋初压低身子,眉眼如画,凉风吹醒了他的神智,此刻的镜头里,他的眼神清亮,像是在发光一般,风迎面吹来,蓬松的头发被扬起,眉眼如画,颇有几分鲜衣怒马的肆意鲜活。
凌晨的观众不多,但是满屏都在舔少爷的颜。
【少爷的狗:呜呜呜,莫名好哭,这一幕好青春少年男主啊。】
【少爷的二狗:腿疼了一周了,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骨头里有点东西,拍片子一看,原来是我喜欢少爷到了骨子里(wink比心)】
嵇语在最前面挡去了大部分的风,而其他人也都无声而默契地关注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大概骑行了一个小时,爬山的时候,嵇语小跑到沈潋初身旁,问道:“潋潋我背你吧。”
沈潋初横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夸上台阶,将嵇语甩到后面。
嵇语挠头,似乎也知道惹潋潋生气了,无措又担心,只能小跑着跟在潋潋后面。
又爬了半个小时的山,众人终于赶在太阳出现前到达山顶,镜头去拍风景了,镜头的后边。
嵇语捧着保温杯,然后给沈潋初倒进小被子里吹一吹递过去,沈潋初喝了几口,嵇语又递来毯子,自诩为敢拼敢闯年轻人的沈潋初不大领情。
却不想镜头刚好转移过来,将一系列画面完美拍到:
嵇语端茶送水,像是一只只会给主人摇尾巴的小狗,少爷却是皱着眉头,轻轻扇了嵇语一耳光,语气骄纵又不好惹:“你好舔狗哦。”
被骂的人竟然没有生气,好像是颇为心疼地摸了摸少爷的手,看那表情,多半是在讨饶,说不定还要自责几句:用脸扇了潋潋的手,潋潋疼不疼啊。
【少爷的狗:完蛋,遇见真小狗了。】
【眼睛:起猛了,遇见真bt了】
【七七熬夜秃头:很难不设想一下以后进行深入交流时,少爷狂甩小皮鞭,某只还要摇着尾巴担心皮鞭粗糙会不会磨破少爷金贵的手的画面……】
【竹子:突然有点好磕了……】
这正是最冷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与远处暗色的城市建筑形成剧烈的反差。
接着是粉色,橘色,金黄色……像是画家打翻了颜料桶,尽情泼洒一般,将万丈金光洒向每一个角落,千里熔金,满目金波,红日像是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令万物失色。
将世界从浓墨的黑夜的捞起来。
霞光将人的每一根发丝都染上金黄,沈潋初站在围栏边,伸出手迎接暖黄耀眼的太阳。
像是油画里被光影偏爱的圣人,万物成为背景,光胜于一切,美得令人失语。
在其他人眼里,却比太阳耀眼百倍。
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便已天光大亮。
沈潋初将衣领拉下来一点,打开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昨晚有人给他发了心动短信:愿做你永远最忠诚的骑士。
我是酷哥,才不是公主。
哦,是黎昭昭。
沈潋初看过去,正好对上某人悄悄看他的视线。
不是公主的酷哥潋到处玩了一圈,等着人将早饭做好才回到他们的小地盘上坐下来等待投喂。
他的发型被风吹得定型了,毛茸茸的,又酷又萌,很好rua的样子,
早餐是女巫汤意面,真用简易吊炉做的,热腾腾香喷喷,带着红酒和迷迭香的香气,一碗下肚暖心又暖胃。
【眼睛:怪不得刚刚一直看见小叶在角落里忙碌,呜呜呜小叶真的很适合照顾我们少爷】
【七七还不睡觉:磕到了磕到了,传说女巫汤意面是吉普赛女郎流传的菜肴,在冬天,就会架起小锅,然后在锅中放入爱人喜欢的食材和红酒一起熬煮,所以这道菜也被看做满满的爱意,象征在这份爱里我们只有彼此。】
【少爷的狗:我作证,小狗特别不喜欢洋葱,所以这锅肯定不是给小狗做的。】
【少爷的二狗:小蒋好像不喜欢西芹!】
【竹子:不是吧,指向很明显了啊,每一样都是少爷喜欢的,这是明晃晃在跟少爷表白呀。】
但是沈潋初呢?沈潋初压根没有想到这茬,只是在感叹叶柏的厨艺真是不错,莫名想着:厨艺这么好,这般居家,要不以后请来给他当厨师吧。
兼职一点保姆工作的厨师。
吃完早饭,简单休息了一下,一行人就准备回去,第一期录制结束,成员们可以放两天假。
拒绝了所有人的便车,沈潋初带上墨镜,岑元下车恭敬地开门,少爷走上自己的全球限量的黑色兰博基尼,冷酷离开。
清晨,沈潋初搭着眼皮,不大清醒地玩手机。
江隅在卫生间洗漱,刷牙洗脸,然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肩颈处有淡淡的吻痕,然后有几道抓痕,衣领遮住的地方还有更多。
江隅看了一会,伸手摸摸,不疼,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没忍住,嘴角弯了弯,笑意很淡,在看见自己的脸的时候停住。
双手撑着洗手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潋潋好像不大爱来这找他了,就算来了,也很少做别的事情。
也许人就是这样,总是贪心不足。
潋潋不碰他,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潋潋碰了他,他又觉得是不是心里没有他。
等了一小会,他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一颗,然后轻声出门。
单膝跪到床上,从背后拥住。
沈潋初在刷围脖吃瓜,懒懒地不想动。
“我煮了粥。”
“嗯哼。”某人心不在焉。
江隅给他撩一下碎发,然后轻轻吻一下侧脸,感觉心落到了实处,只要片刻,只要现在潋潋在他身边便好。
把小江拉出来晒晒太阳,不然要长霉了
沈潋初没有回头,就这样捏一捏江隅的耳朵。
“潋潋在聊工作吗?”江隅轻轻地贴着沈潋初的背,然后一只手臂横过去,沈潋初就躺在他的手臂上。
“嗯”沈潋初说话也是懒洋洋的,手里跟别人的对话却是不停:“最近在谈合作。”
“但是对方不太配合,所以我琢磨着……”沈潋初转头看向他,两人的距离一时间贴的很近,呼吸可闻。
沈潋初抬头亲了亲江隅的下巴:“所以我琢磨着,要不收购了吧。”
江隅就算是平日里再冷淡再克制,可是这是他和潋潋的房子,此时此刻,和他共度一夜的爱人正躺在昨夜欢好过的床上,拥抱着,亲吻着。
那是他的爱人,他仰望着,害怕会被丢下的爱人。
怎么可能平静呢?
沈潋初由回了几句,然后手机被丢在床头,沈潋初翻身跨坐在江隅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像是摸小狗一样,去摸江隅耳后的头发。
看着江隅,像是满意了,低头奖赏一般亲了亲他的鼻尖:“江医生最近好乖。”
“我喜欢乖的。”
夸奖的话像是晚春靡丽的万花深处,突然吹过一阵清风,馥郁香甜。
然后沈潋初吻了下去,咬上江隅的唇。
潋潋很会接吻,江隅在回忆的时候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潋潋很会接吻,也喜欢接吻,但是也许是从小被娇惯的缘故,他接吻的技巧只顾着自己爽。
当然,多的是人极尽钻研去勾引他,讨好他,这就潋潋对自己的欲,望从来都是十分坦荡,直白到可爱——也同样让人咬牙切齿,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新鲜,所以没有人能永远留住他,他是自由的蝴蝶,他是属于天空的雄鹰。
只有仰望,祈求,甚至卑微挽留,才能多待上片刻,多得到一些垂怜。
收紧手臂,江隅情不自禁地迎上去,这是沈潋初教会他的:想要想,就得自己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