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走了进来:“老爷子,吴家和孔家来人,要见您。”
唐爷爷第一个反应就是蹙眉,他很不待见这两家人。唐松月站起来:“爷爷,我过去了。”
知道孙子更不待见他们,唐爷爷点点头。唐松月走了,没走正门。邢家弼、虞青、甘贱和席大任跟他一起走(闪)了。
吴家和孔家来的人分别是吴卓明和孔霖全。吴卓凡已经恢复正常,不过现在还在家中休养,一直没露面。吴卓明和孔霖全前来的目的说是道歉,至于是不是真正的想来道歉那就不得而知,唐松月也不耐烦跟他们掰扯。暴露了自己是修真者的身份,唐松月对这种普通人就更不想多给什么面子了。
回到陆家,陆战烽睡得很沉,陆关清和陆关省都在练功。唐松月在陆战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对方睡得更沉了。裹了斗篷,唐松月出门了。
医院内,躺在病床上的宁岩看起来格外吓人。药物已经难以控制他的病情,宁岩现在说白了就是在等死。宁家的产业虽然还在,但宁明洲被双规是逃不掉了,等待他的就是最后的审判和入狱。宁岩也知道王宇失败了,警备部已经派人来审问过他,只是他现在是重度艾滋病病患,所以没有把他带走。宁岩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是宁家的大少爷,他本应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他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在病床上等死。都是唐家!都是唐家才害他,害他们宁家成了这样!宁岩恨着唐家人,丝毫不反省让他陷入如此地步的正是他自己。
病房的门开了,住着套间的宁岩并没有看到。而当他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时,宁岩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大叫起来:“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
病房外有警备部的人守着,可宁岩喊了半天都没人进来,他怕了。穿着一身复古唐装的少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看在宁岩的眼里却比鬼魅还要可怕。
“唐,松月?你是,唐松月?!”宁岩认出了来人。唐爷爷和唐松月的资料他看过好几遍。
唐松月缓步走到病床边,对宁岩身上的艾滋病症状毫不避讳,手一挥,宁岩面露惊惧,他说不出话来了!宁岩仓皇地想逃下床,更恐惧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呜呜呜呜——!!”极度恐惧的宁岩五官都扭曲了,配上他一脸的疱疹,恶心至极。
唐松月略微歪着脑袋,似乎在欣赏宁岩的恐惧。他笑吟吟地说:“你都不怕找人暗算我了,还怕见我吗?”
“呜呜呜呜——!!”
房间里飘出一股尿臊味。唐松月封住自己的嗅觉,朝宁岩弹了一下指头,有什么东西被弹到了宁岩脸上的一个溃烂的疱疹上,很快钻了进去。
“呜呜呜呜呜——”宁岩的叫声陡然间变了调。
唐松月一副乖巧的模样,说出令宁岩吓得魂飞魄散的话:“你不想死,那就活着吧。你的艾滋病也不会再感染任何人,不过……”会让你恨不得马上死去。冲眼泪鼻涕狂流的宁岩羞羞一笑,唐松月走了。
“呜呜呜呜——!!”宁岩的眼睛凸出,似乎在忍受极度的痛苦。门关上的声音响起,疼得眼前发黑的宁岩却好似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
吴卓明和孔霖全来道歉,唐爷爷也接受了他们的道歉。就如两人是不是真心来道歉一样,唐爷爷是不是真心接受他们的道歉也不得而知。唐松月懒得应付他们,唐爷爷也只想赶紧打发了事。宁家的事情算是结束,宁明洲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他。孔孝正被唐爷爷废了,人也被严重烧伤,现在还在医院里治疗,等待他的将是监狱的铁窗。孔家人想救也不敢救。吴家放弃了宁家,没有惹火上身。吴家人始终找不到“暗算”吴卓凡的人,不自认倒霉也没办法,尽管吴卓凡一直都没有放弃。
宁岩突然瘫痪了,不能说话,嘴巴也歪了,一直在叫,似乎很痛苦。但宁家现在一团乱,宁明洲和吴惠洁又是自身难保,谁也顾不上他。一个月后,宁岩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再之后,帝都的权贵圈里就再也没有了宁岩的消息。
陆战烽与牧公秘密商谈之后,决定成立与龙组性质相似的“画戟特种队”。陆战烽只说了唐爷爷和唐松月是和向真人一样的修士,隐瞒了灵根、修炼心法这些事。至于隐形斗篷、收纳戒这些的就更不会说了。“画戟特种队”的队员为原特战队一、二队的队员。贡山县的任务结束后,特战队所有的队员全部记二等功,邢家弼升中校,唐龙升少校。“画戟特种队”直属于军部,与龙组、特战队同属一级。邢家弼为“画戟特种队”的队长,唐龙为副队长,唐松月为总教头。在“画戟特种队”成立的当天,唐松月让所有的队员们签了一份保密契约,一份在修真界都具有严格遵守意义的契约。
第五十三章
交了最后一张试卷,唐松月脚步轻快地走出教室,只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好。陆陆续续有学生交卷离开教室,唐松月与提前交卷的考生一起走出考场。
“松月。”
唐松月眼睛一弯,快步跑过去:“邢哥。”
“上车。”
邢家弼打开车门,唐松月坐到副驾上。邢家弼没问他考得怎么样,而是说:“刘山刚才来电话,陆叔说今天要庆祝你考试结束,晚上到农庄去吃饭。”
“哎?好啊。”
唐松月还是有点小惊喜,早上走的时候大叔都没说。
“我们直接过去,刘山去接关清。”
“好。”
今天是中考的最后一天。今天过后,唐松月就要暂时休学了。他现在是“画戟特种队”的教头,还是陆战烽的私人医生,如果没有别的原因,他以后也不会再去学校了,终于不用再受英语、物理和数学的折磨。不过他书还是要读,唐松月拥有一张国家图书馆的特殊阅览证,图书馆内的所有藏书他都可以借阅。唐松月很喜欢这样。他看书快,每周都会去国家图书馆借好几本书回家看。
陆家的私人农庄里,几个人正在轻松地闲聊,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特殊的玉杯,玉杯里是白色或青色的茶叶。牧公、周老、严老、梁老、唐爷爷、陆战烽、严峻一、军部第一部 长徐鏖还有特别从西北防区赶回来的邢棹雄都在。全真教的向真人和虞青也来了。甘贱、席大任他们都想来,不过今天是陆战烽私人名义组织的聚会,他们过来不方便。不过虞青答应他们会尽力邀请唐松月和龙组的人吃顿饭。
唐松月和陆关清前后脚抵达。谁也没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唐松月一来,那几位不知吃过多少人间美味的老人家却是嚷嚷着要吃农庄里养的猪,都说馋了很久,就等着今天敞开肚子吃。陆家、邢家和唐家农庄里出产的东西不对外贩卖,却是某些人垂涎万分的绝世美味。只听他们说的话,根本看不出他们一个个都是跺跺脚,华夏大地乃至这一世界都要震颤几分的人物。
陆战烽作为农庄的主人,毫不吝啬地让刘山吩咐下去,猪肉管饱。陆战烽还没有正式回军部复职,但他已经离开了轮椅,可以走,可以上下楼,可以随意行动。每一次看到他,牧公等人都忍不住唏嘘惊叹一回。陆战烽看起来仍然消瘦,面部的气色仍然不够红润健康,但只要想到他曾经那样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被医院下了数次的病危通知,此时的他,就已是恢复了健康。
陪几位爷爷叔叔喝了几杯茶,唐松月就去看杀猪了。陆关清和陆关省也跟着去了。虽然杀猪略血腥,但修道之人怎么能怕血。这里不是修真的世界,为了培养自己的血腥,两兄弟也是拼了。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修真小说还是有些帮助的。
梁老正在向唐爷爷请教,研究中心已经挂牌了,唐爷爷也开始了在研究中心的工作。梁老负责四盆“仙草”的培育,目前已经有了一点点的进展,虽然进展不大,但终归是看到了一点希望,他很感激唐爷爷的无私。
有人敲门,屋内的说话声停了下来,唐爷爷和梁老看向了门口。门开了,进来的人是郑秘书。郑秘书到牧公跟前,说:“牧公,秘书处刚刚来电,米国总统办公室打开电话,米国总统将派特使出访。”
牧公略严肃:“什么时候?”
“他们计划下周四出访。”
第一部 长徐鏖纳闷:“他们好好的派什么特使?还这么突然?”
郑秘书:“米国那边只说有重要的国事要与我国密谈。”
密谈……牧公点点头:“让外事处准备吧。”他看向其他人,笑言:“人家要派特使来,我们也不能把人往外推啊。”
“哈哈……”大家笑了。
米国一直以来都以世界第一霸主的身份自居,华国国力低弱的时候,米国不遗余力打压华国。华国国力逐渐强盛起来之后,米国的打压更变本加厉。目前国际局势紧张,各国之间国力角逐,米国与华国的关系也如小孩儿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变了。这一任的米国总统属于鹰派,对华国并不友好,不过华国的国力今非昔比,倒也不惧。只不过有些烦就是了。
特使要来,华国自会接待,牧公继续跟周老、严老他们研究这猪肉怎么做才最好吃,不去困扰米国突派特使前来的目的。
丘山县,周重昱激动又困惑。刚刚,就在刚刚,瑛国的“TST医药研发公司”打来电话,他们将派人到丘山县考察丘山县中药的种植情况。如果丘山县种植的中药材可以达到他们收购的要求,他们有意向在丘山县收购中药材。周重昱觉得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可问题是这个馅饼是怎么砸到他们丘山县头上的?!周重昱第一个想到的是唐爷爷,可是他马上又否定了。唐家再厉害,也只能在国内吧。唐家怎么可能和“TST医药研发公司”扯上关系?而且以唐家现在的地位,如果他们与TST有关联,也早就传开了吧,他可是一点信儿都没听到过啊。
周重昱用力拍了下脑门,不管是不是有问题的馅饼,他都得抓住这次机会!在他们已经与研究中心签订了供药合同后,如果能再搭上“TST医药研发公司”,不仅丘山县摆脱贫困指日可待,他的政治前途将更加的光明!
唐松月在厨房做小灶。陆战烽的饮食是专门的,以前都是唐爷爷做,后来唐松月就接手了。唐松月现在虽然有教官一职,但空闲的时间很充足。“画戟”的队员们现在还是在巩固拳法和心法中,占用不到他多少的时间。
邢家弼进来了:“松月,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没。”唐松月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令他微微蹙了眉头。
“松月?”邢家弼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唐松月回过头,盯着瓦罐里的药膳,问:“邢哥你晚上回家还是?”
邢家弼:“我回队里。我爸明天就回西北了,他今晚估计会在陆叔家。”
唐松月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辛苦邢伯伯奔波了。”
邢家弼:“你可别这么说,我爸他是乐意。真香,给陆叔做什么好吃的呢?”
“八珍玉露汤,要不要来一碗?”
“好咧。”
“满九(满九哥哥),我也要喝。”
陆关清和陆关省早就垂涎了。
这顿庆祝唐松月毕业的饭一直吃到晚上9点,还是陆战烽必须得回去休息了。和唐松月的“清闲”不同,邢家弼他们这些“画戟”队员们的训练任务很重,虽然时间还早,邢家弼也准备直接回队里了。和帝都的许多二代们不同,邢家弼没有什么夜生活,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邢哥。”
邢家弼按下车窗,唐松月把一个纸包塞到邢家弼军装的上衣口袋里:“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邢家弼的眼睛微眯,脸上多了几分谨慎:“我知道了。”
邢家弼关上车窗,发动汽车,唐松月上了陆战烽的车子。陆战烽的扯上有他和唐松月还有司机和一名警卫员,陆关清和陆关省在另外一部车里。他一上车,陆战烽就问:“邢小子那边怎么了?”
唐松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过了今晚就知道了。”说完,他拿出手机给唐龙发了一条消息,要他们今晚加强警戒。他之前在厨房里才看到邢家弼会有血光之灾,说明血光之灾就在眼下。而且他这次不能出手,只能让邢家弼自己想办法避开。
发完了消息,唐松月看向身边的人:“对不起,大叔,有些事我不能说。”
陆战烽拍拍他的手:“我知道。”天机不可泄漏吧。陆战烽没有追问,不过看唐松月的样子,邢家弼或许会遇到危险,但一定不会威胁到生命,他也就没有做安排了。陆战烽的信任让唐松月松了一口气。有的灾难可以避开,有的则必须去直面。他若出手叫邢哥避开了这一回,下一回邢哥遇到的劫难会更大,哪怕是他也很可能救不了,这是邢哥避无可避的一次危险。但这一回,或许也是邢哥的一次机缘。在这样的世界,机缘难求。
唐松月给了邢家弼一个护身扣和一块“寒光符”,是一块玉牌。遇到危险时捏碎玉牌可以射出一枚冰箭,是唐松月封印在里面的。唐松月是水木灵根,他的水在法器的帮助下可以变成冰。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他虽有本命灵剑,但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剑修,更不要说体会出剑意,他更擅长的是炼丹和制符。所以他没办法封印剑气,只能封印自己的一个法术。不过在这里,也足够用了。
今天中考,廖银松这个老光棍自然没有什么陪考的机会。不过看着街上考完试的孩子们,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每次看到这些健康成长的花骨朵们,他就会觉得他们这些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廖银松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特战队,为此,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即便是这样,他仍然留在特战队,没有退役的打算。他不知道自己离开了特战队还能做什么。
今天是去军区医院检查的日子,正好赶上中考最后一天。检查完,重新更换了假腿和义眼,廖银松直接去机场,返回特战队基地。廖银松每次外出都是低调出行,他这回也只带了两名警卫员,三人也都没有穿军装,开的车也是很普通的车,没有挂军牌。
抵达基地所在市的机场已经是晚上8点了,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去机场的停车场取了车,廖银松上车后舒了一口气。每次去医院比他训练一天还要累。基地所在地是军事禁区,行驶了两个小时,汽车开入军事区的路,廖银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突变就在毫无预警之下袭来,假寐的廖银松突然睁开眼睛,拔出了枪。一颗子弹划破夜空的宁静,打在了汽车的轮胎上。对方用了消音手枪,但对特战队出身的廖银松来说,直觉的敏锐已融入了血肉。
爆胎和剎车在宁静的道路上是那样的刺耳。两辆从路旁的树林里窜出的悍马朝着廖银松的车就撞了过来。廖银松果断下令跳车。又是一颗子弹,打碎了挡风玻璃。开车的警卫员及时避开子弹,解开安全带跳下了失控的汽车。
第五十四章
画戟特种队的基地由军部直接下令在帝都某集团军驻地后方的一座山下隔离出的一块专属画戟特种队的禁区,距离集团军基地开车约20分钟的路程。对于这支不到40人,却直属于军部的特种队,军部内部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不明白这样专门设立一个特种队有什么意义。而距离他们最近的某集团军更是十分的关注这支突然落户他们大后方的特种队。这支特种队不仅“安插”在他们的后方,他们还得让出驻地内的一块地作为对方进出的道路,集团军上下的官兵们十分的不服气,虽然那块地很偏僻,但原本也是属于他们的啊。现在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特种队强占了他们的地盘,他们还要提供人员为对方看守,怎么想怎么窝火。
今天负责看守的四名士兵并没有认真的警戒。这里是他们驻地的大后方,本来就安全的很。现在他们又是为别人服务,不满的情绪让他们对这份任务也产生了很大的抵触。帝都的集团军又不止他们一家,干嘛把这些人安排到他们集团军来,他们还得把对方当大爷地伺候着。
四名值守的战士没在自己的岗位上,凑在一起聊天。甲战士山興问:“哎,你们说,那帮人是干嘛的?咱们军又不是没有特种队,干嘛把一个外来的特种队安排在咱们军后头?”
乙战士嗤道:“谁知道。估计是哪家的公子搞出来的,想攒军功吧。”
丙战士小声说:“我听说是西北防区总司令家的那位搞的。听说那位在特战队很牛逼,才二十多岁已经是中校了。”
“中校?!”另外三人惊呼,对他们这些小兵来说,能做个士官都很不错了,升校级想都不敢想。人家二十多岁已经是中校了。
丙战士继续爆料:“我听人说那位最近刚捞了一件大功,留在特战队毕竟太危险,这不,趁着这一次记功,正好离开特战队。他是特战队出身,他老子就给他弄了个跟特战队一个级别的画戟特种队给他。只要搞好了,以后升将军是妥妥的事儿。”
甲乙丁:“嘶——西北防区的总司令有这么大的面子?跟特战队一个级别?我听说那个特战队也就比咱集团军低一个级别吧。”
丙:“你们的消息也太滞后了。西北防区总司令跟军部的部长是拜把子的兄弟。人家不仅有总司令的爹罩着,还有军部部长的叔伯罩着,能不牛逼么。”
“嘶——”三位小兵各种羡慕嫉妒恨。
“唉,咱们没人没背景,也就只能给人家站站岗。”四位小兵叹气。
“谁叫咱不会投胎呢。”丙战士拍拍战友的肩。
“嗡——”
“什么声音?”四人立刻收起心绪,可下一秒还不等他们开枪示警,四个人只觉得脖子一痛,接着就不省人事地晕死了过去。五个打扮各异的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路灯下,七八只成人拇指大小的绿蜂环绕着晕死过去的四名士兵绕了两圈后,飞回到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古达尔,肤色偏黑,容貌明显不是华国人的异国男子身上。另外四个男人的容貌也同样是异国人,他们把昏死过去的四名士兵抬到隐蔽处,之后,他们的身影也消失了。
邢家弼开车进入通往“画戟”的路,行进了没一会儿,他放慢了车速。入目所及之处,却没有看到一个应该值守在这里的士兵。他知道那些人对他们不满,但再不满也绝对不会不派人过来,那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一丝异样浮现心头,紧接着,邢家弼眼里的凌厉迸射。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刺青,光头,下身一条黑色麻裤,赤脚,鼻梁扁平,厚唇,眼窝深陷,皮肤惨白的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邢家弼停了车。后视镜里,他的后方又出现了两个男人,接着,左侧、右侧各出现一人。五人距离他不算近,但邢家弼知道,他被包围了。邢家弼没有去拿手机联络队员,他相信,这五个人不会给他机会求援的,他也不想让队员们陷入未知的危险中。邢家弼慢慢松手,双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下一刻,他拉开车门,身子一猫,窜了出去。
“哗啦!”
挡风玻璃、车窗玻璃同一时间碎裂。一道劲风袭来,邢家弼的身体以常人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曲躲开,武者!
绿蜂在主人的命令下飞向在四个人的围攻下艰难求生的邢家弼。耀眼的白光骤然亮起,紧接着是一道惨叫。白光过后,地上是抽搐的绿蜂,和一具已然变成尸体的杀手。另外四位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可以轻松完成的杀手目光骇然。
这是邢家弼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与古武者较量。他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派出五名古武者来袭杀他,对方明显是铁了心的要他的命,而且是要一击必杀,绝不给他逃脱的机会,或许,还有某种警告。唐松月给他的护身扣救了他一命,寒光符杀死了一人,还有四个人!汗珠顺着邢家弼的额头滑下。
树林里,毁了半张脸的廖银松此刻看起来更为的狰狞。拖着残腿,他始终保持冷静地在林子中穿梭,他的方向也始终没有改变,朝着特战队的基地。两名警卫员此时生死未卜,在他们都受伤后,发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廖银松果断拿自己当饵,引开杀手。杀手们似乎对杀死他胜券在握,并不急着一击即中,而是带了点猫捉老鼠的味道。看着他在他们的手掌下狼狈的逃命,消磨掉他的力气,然后再杀死他。
危险袭来,廖银松向侧面翻滚躲避。残腿和残臂影响了他的速度,廖银松被打中了。紧接着肩膀剧痛,背部又重了狠狠的一脚。咽下出口的血腥,廖银松唯一能动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哪怕今天会死在这里,他也依旧是无畏的军人。
躲不掉了,廖银松扶着身边的树艰难地站起来,他的面前缓缓走来的四个男人,有着绝对不会是华国人的五官。一个男人对他说了一句话,廖银松吐出一口血水。对方说的是泰语——这是给你们华国军人的教训。
“噗!”廖银松喷出一口血,夹杂着内脏的碎肉。接着又是一拳砸在他微微弯下的背上,廖银松的假肢碎裂,他倒在了地上。模糊中,廖银松还是努力扶住身边的树干,想要站起来。绝对不能在这些杂碎的面前倒下,他是,军人,是华国的军人!
泰人紧接着一脚,骨头碎裂的声音却令对方露出更加残忍的笑容。他还要接着补一脚,他的同伴对他说了一句话——别浪费时间。泰人狞笑,掏出枪象征性地在廖银松的身上补了三枪,然后再不看廖银松一眼,和他的同伙消失在了夜晚的密林中。泰人很清楚,在他那样的攻击下,那个华国军人绝无活下来的可能。不过为了不引来龙组的注意,所以他得做出对方是被普通杀手杀死的假象。
对于古武者来说,到别国杀人会引来对方古武界的报复。泰人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也不愿意对上华国的古武者。汽车声远去,生命在消失的廖银松带血的手缓慢地摸到自己的脖子,缓慢地拽出戴在脖子上的绳子。一个小小的瓷瓶,绑在绳子的下方。哆嗦的手指努力握住瓶子,把瓶子送到嘴边,满口都是血的廖银松咬下瓶塞,把里面放着的一颗药丸倒进嘴里。手松开,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的他无声无息地躺在满是血水的丛林地上,不知生死。
暗夜中,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树上远远观望远处的一场搏斗,或者说,袭杀。杀人者,五;被杀者,一。五人中,已经有一人死亡,一人重伤。而被杀的那个人,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但仍坚强地与另外三人周旋。
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完了,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引来附近集团军驻军的注意。邢家弼的呼吸声如破碎的风箱,视野也被血水染成了红色,手中匕首滴落的血液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三人呈包围之势围住邢家弼,邢家弼抹了一把眼睛,握紧匕首。风从背后袭来,邢家弼在三人意料之外的旋身闪开,接着一声惨叫,从后方袭击他的人被邢家弼一匕首戳进了眼珠子里。
“啊啊啊啊——!”
邢家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强弩之末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倒下。运转心法,邢家弼再次发力,双手柔上袭来的一条铁臂,唐家拳挥出。或许是死亡的威胁激发了邢家弼的潜能,邢家弼不仅没有在敌人的预料中倒下,反而不知原因的竟然又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
拼着自己重伤,邢家弼在倒下之前把匕首没入了被他刺瞎了眼睛的那名武者体内。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邢家弼不甘地闭上眼睛,难道就要死了吗?耳边传来两声惨叫,意料中的杀招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身体被人翻过去,血色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看到对方,邢家弼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一颗药丸被对方塞入嘴里,邢家弼闭上眼睛,意识在黑暗的边缘徘徊。
“邢哥,别睡,运转心法。”
一股暖流顺着手腕进入自己的身体内,邢家弼运转唐家心法。身体的剧痛随着心法一遍遍地运转逐渐远离,邢家弼发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境地。腹部暖暖的,心法运转地越来越顺畅。刚才那一场殊死的搏斗也似乎让他对拳法和心法有了不同的理解。
路灯下,邢家弼盘膝坐在地上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他的身后,唐松月守在那里。周围遍布血水,五具尸体在不远处横躺,有三具尸体,死不瞑目,不明白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会死。这里的动静始终没有惊动附近的驻军。天快亮时,来换岗的警卫才发现这里出了事,但只看到满地的血水和四名昏死过去的士兵。
第五十五章
清晨还不到5点,陆战烽的专线电话就响了。这一晚陆战烽睡得并不踏实。唐松月一夜未归是其一;挂心邢家弼是其二。结果,他还没等回唐松月,就得到了廖银松出事的消息。廖银松和他的两名警卫员身受重伤,其中廖银松的伤势最重,生命垂危。特战队基地已经派出直升机把廖银松和两名警卫员送到了帝都的军部总医院抢救。军部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才拖到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陆战烽接到电话后亲自去找了唐爷爷。唐爷爷二话不说地直奔医院。
6点半,唐松月带着邢家弼回来了,邢家弼一身的血。陆战烽、严峻一、向真人和虞青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看到邢家弼,在场的四人都是极为震惊。严峻一上前扶住邢家弼:“邢小子,伤哪了?”
邢家弼略显平静地说:“都是外伤,已经没事了。”
唐松月在一旁开口:“严叔叔,让邢哥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看看唐松月,严峻一松了手,邢家弼上楼。向真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对唐松月微微笑道:“邢队长该是因祸得福,修为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