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温柔人夫是兔子啊—— by酬川
酬川  发于:202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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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阴恻恻地笑:“不仅我打得狠,晚上念也哥回来,也会打。”
混合双打,才能长记性。
烨烨呆住。
“行了,哭完吃午饭吧。”徐牧冷酷起身,“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晚上的打。”
烨烨彻底放声哭,嗷嗷不停。
徐牧左耳听右耳出,视若无睹。
烨烨像意识到什么,也不再哭了。
徐牧以为对方是认命了,直到——
他看见烨烨晚饭也不吃,早早地让纳德司给他洗澡,然后抱着玩具熊,吭哧吭哧地跑去睡觉,才明白对方的如意算盘。
徐牧乐得不行,叫来纳德司,“你让烨烨‘睡觉’前喝点营养液,其他不用管他。”
“好的,主人。”
等到晚上,柏念也回家。
徐牧把这件事告诉柏念也,“……他现在估计在装睡。”
柏念也揉了揉眉心,“这孩子,真是——”
徐牧接话,“怪我,一开始玩冰,早知道不让他看见了。”
“不怪你,他滚水潭就是觉得好玩,越不让他玩,他越来劲儿。”
柏念也卷了卷袖口,“我过去看看。”
“好。”
咔哒——悬浮灯打开。
烨烨一动不动,紧闭双眼,只有眼皮局促乱动。
柏念也走上前,喊了一声:“烨烨。”
没有反应。
“睡着了?”柏念也轻轻说。
烨烨还是没有反应。
徐牧来兴趣了,忽然说:“念也哥,我听说小孩睡着了,把他的腿举起来,是不会掉下去的,但如果是装睡,就会掉下去。”
柏念也一怔,随后笑了笑,还真把烨烨的腿举起来。
徐牧慢吞吞地说:“好了,念也哥,现在可以松手,看看会不会掉下来。”
柏念也松手。
烨烨的那一只腿悬在半空。
徐牧:噗。
不行,不能笑。
他清清清嗓子,“念也哥,我还听说,如果小孩睡着了,把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他会自己弯腰。”
柏念也唇边的笑意加深,果真如徐牧所说的那样,将烨烨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几秒后,烨烨抱住膝盖,自己弯腰了。
徐牧忍不住了,喉咙压抑住笑声。
“哎,看来是真睡着了,念也哥,我们走吧,先不打了。”
柏念也忍俊不禁,配合地说:“好,先不打了。”
咔哒——悬浮灯重新关上。
徐牧和柏念也一起走出烨烨房间,关上门。
他们默契地回到自己房间。
“哈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徐牧抱住柏念也,下巴蹭在他颈窝狂笑,“烨烨怎么这么搞笑……”
柏念也也握拳闷笑。
徐牧笑得肚子疼,好不容易不笑了,和柏念也对视一眼。
好吧,他们又笑了。

最后烨烨还是吃了那一顿打,终于老实地不滚阳台了。
徐牧那天收到的合作邀约,洽谈进入尾声,得到了一个宣传广告合约,并和《极限械战》达成了长期播玩合作。
他将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完成规定的时长数,配合游戏宣传相关内容。同时,不允许播同类竞品游戏。
【完了,Xu哥被PQ的金钱腐蚀,主页背景变成极限械战了】
【极械粉狂喜,我要在这里安老家了】
【靠,Xu还在读大学吧,居然就财富自由了……】
【担心兄弟过得苦,又担心兄弟过太好】
【哥,头像都整上logo了,以后除了睡觉,都直播呗】
【握草,兄弟,你这么爱吗?】
【爱死了,主要是他的攻略和讲解方法简单易懂,多练就能上手,战绩哗哗直飙】
【……确实,诡异地合适】
【只能说天赋吧,有人打游戏确实能完美卡bug】
徐牧结束完今天的最后一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他说,“还有半小时的聊天环节,要连线吗?或者随便闲聊?”
【闲聊吧,挺晚的了,睡前唠嗑】
【Xu哥今晚播得好晚,太少见了】
【快祈告节了,十天假期还会播吗?】
【……不至于,这么敬业】
“主要今晚没什么事做,就干脆开直播了。”徐牧喝了口水,放下杯子。
“祈告节不播了,我有事,到时会挂通知。”
这个世界的祈告节,类似于春节的意义。
徐牧准备祈告节和柏念也一起回家,见见叔叔阿姨。
说实话,他挺紧张的。
明明还有半个月,他已经开始做准备,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惦记这件事。
【Xu哥,你懈怠了】
【啧啧,对你很失望,你知不知道隔壁的CC,人家这样的大主播,祈告节都只打算休三天】
【我去,这么狠】
【拼命三郎】
【……居然还没下播(我刚来的)】
【Xu今晚不陪男朋友吗?】
【对呀,看你以前可黏糊了】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
晚上本来是直播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半夜,但徐牧基本上都放弃了这个时间段。
直播间有人问,他说要早睡早起。
但好几次匆匆下播,都是外面有动静,是一个不太清晰的男声喊徐牧吃饭。
大家就开始调侃他。
【见色忘水友啊】
【赚够了就飘是吧】
【好好好,哥们儿把你放心里,你把哥们儿揣兜里】
【都是借口,就是要去陪男朋友】
【就是,每次走的时候应得可欢了,还带小波浪】
【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有没录屏】
【啧,真的,可闷骚了】
徐牧拨弄桌面的不倒翁,随口回答:“他最近都在加班,祈告节快到了,比较忙。”
【难怪】
【嫌冬天被窝冷,才来找我们唠】
【所以Xu男友已经出来工作了?】
“嗯。”徐牧划屏幕,“就没有什么游戏或者你们自己的事要说吗?怎么全绕着我来了?”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你和男朋友谈多久了?】
【男友性格是不是很温柔?有一次听得比较清楚,调调可柔和了】
【你什么时候露脸……】
【讲讲你和男朋友的故事呗】
【赞同,天天听我们的八卦,你自己也分享点】
【赶紧的,麦麸是游戏区的流量密码,你懂不懂赚钱!!!】
徐牧头疼,“够了啊,直播间的故事还不够你们听吗?”
【不够】
【我们想听熟人的故事】
【送出一场‘浪漫邂逅’X99】
【送出一件‘缘分天赐’X99】
满屏的礼物特效,都是甜蜜蜜的粉色。
徐牧:“……”
他扶额,“谢谢礼物,但是——”
【说说说】
【快,是男人就不要磨蹭】
【等下,Xu哥平时虽然哑巴了点、毒舌了点,但基本都是全勤上播,放假也不忘开,这次祈告节一天都不播,不会去见家长吧?】
【!!!】
【有可能】
【发展这么快】
【他们同居哎,不算快吧】
【你看,这小子没反驳,估计是了】
【如果是真的,我猜他这段时间都在紧张哈哈哈哈哈】
【……打算祈告节去见女友家长的我,膝盖中箭倒地】
直播间七嘴八舌,见徐牧没有吭声,愈发笃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人要传授“岳父岳母最爱的十种行为”、“如何一招征服岳父岳母”、“做岳父岳母最好的干儿子”等等。
徐牧:“……”
他深吸一口气,理智上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觉得不靠谱,但情感上——
逐帧学习,仔细揣摩,甚至还截图保存。
毕竟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有用呢?对吧。
柏念也下班回到玄关,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悬浮灯的白光,映得他脸庞煞白,眉眼有几分淡淡疲倦,有种颓废的美感。
徐牧原本在客厅等,一听到声响,起身去迎接。
“念也哥……”他亲昵地喊了声,一把抱住人。
“阿牧——”柏念也被抵在柜沿,眼镜歪向一边,不自觉曲了曲膝盖。
徐牧顺势一条腿挤入中间,手臂横在柏念也的后腰,紧紧禁锢,一只灼热的大手落在腰侧,随意测量。
“今天好晚……你们公司加班加得太没人性了吧?”他不满地说道,嘴唇四处流连,从脖颈到耳垂,再到脸颊,细细啄吻,像把自己的气味盖章,不落下一处。
“抱歉,因为项目——”柏念也哑声解释,被打断了。
“我骂的是你们公司,又不是怪你。”徐牧低声说,“我是心疼你,念也哥。”
徐牧拿下柏念也的眼镜,舌尖碾过他薄薄的眼皮,眼珠的轮廓被描摹。柏念也不自觉闭眼,眼尾绯红一片。
徐牧捏着他下巴,粗糙的指腹揉开唇缝,刺探摩挲。他含住对方的唇珠,撬开齿关,卷着软舌,四处在墙壁扫荡,像小孩舔糖一样,反复来回,不舍又欢欣。
柏念也手臂挂在对方脖子,热情回吻,但氧气逐渐被掠夺,努力呼吸。他仰头,喉结轻轻地滚动,压抑住略微难受的闷哼,脖颈慢慢憋得通红,青筋鼓起。
期间,两人跌跌撞撞回到房间,一起倒下被子。
终于,徐牧松开唇。他额头抵住额头,抿去柏念也唇角的口水。
“洗澡吧。”徐牧沙哑地说,“早点睡觉,你看起来好累。”
柏念也迟钝地眨眨眼,“……不想吗?”
徐牧无奈,“我不至于这么禽兽,啧,你看看,你黑眼圈快赶上两个了——”
柏念也捂住他嘴巴。
徐牧不说话了。
柏念也掌心抵在徐牧脸颊,轻轻说:“这星期都太忙了,周末也连轴转,你买的……我都没时间穿,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
徐牧笑笑,亲了亲他的手,“我周扒皮啊,还是淫·魔上头?非要折腾我男朋友睡不好觉,连加班都不放过。”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盖上被子,睡到天亮再去上班,其他事情一律放下。”
他放低声音,“人就在我怀里,还能跑吗?”
柏念也跟着笑,逗他说:“我长着两条腿,怎么不能跑?还能跳呢。”
徐牧收紧手臂,“不准跑。”
两人视线交汇,眼底映出对方的模样。
一股无法言喻的柔软情绪泛滥、蔓延。
最后,彼此很轻地用唇碰了下,缱绻至极。
柏念也一忙,就是忙到祈告节的前两天。
白天难见人影,晚上更没有时间温存。
徐牧一抱住柏念也,就像沾了粘粘球,怎么也不想撒手。
一方面是确实想念对方,哪怕同住一屋,也觉得相处时间太少了,另一方面,则是徐牧对临近的见家长环节,焦虑得不行。
他几乎天天缠着柏念也问问题,恨不得把对方父母的所有爱好、禁忌刻在脑海里,甚至还通过细枝末节来“举一反三”。
打个比方:叔叔不抽烟——叔叔身边的朋友很少抽烟——叔叔讨厌烟味——叔叔讨厌抽烟的人。
柏念也时常被徐牧的话惊到,像打量怪物一样,哭笑不得。
“不至于,阿牧。你想得太多了,放轻松,就当去我家做客,吃顿饭,聊聊天,多简单的事。”
“……不简单。”徐牧深吸气,额头抵住他肩膀,喃喃说,“每一步都要好好做准备。”
柏念也捏他耳朵,“我妈性格爽利,上次你不是见过一面?感觉不难相处吧。秦叔叔性格也非常温和,从不为难人,也不爱发脾气,你别担心。”
徐牧:“……不是担心,是紧张,你懂吗?”
柏念也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担心才紧张吗?
他没去辩驳,顺着徐牧说:“好,那别想太多,不紧张。”
“……做不到。”怎么可能不想。
徐牧脑子全是各种以后见面的情景,一个分叉口走向无数结局——
没几个是好结局。
柏念也叹气,好吧,都白讲了。
语言的力量行不通,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摸摸徐牧的头,告诉对方:“反正你有什么困难,拿不定主意的,告诉我,或者尽量让自己不要想东想西,行不行?”
徐牧抓了抓头发,诚实地说:“能回答行,但脑子不行,他自己在转,我控制不住。”
他往后一倒,躺在沙发,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柏念也笑眯眯地凑前,手臂放他肩膀,下巴搭在臂弯。
他还放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去蹭对方脖颈。
徐牧的手自觉摸上去。
“好玩吗?”柏念也问。
“……好玩。”徐牧学会对方的问答方式,“但脑子还是会想。就像现在,我已经想阿姨叔叔是什么拟态,也是兔子吗?是的话,我可不可以送——”
“啾~”柏念也亲了一下徐牧的脸,见对方没反应,又连续亲了十几下,“啾啾”个不停。
徐牧愣住,被弄不会了。
……什么意思?
柏念也幽幽叹息,“我算是明白妈妈为什么说你是‘小老公’了。”
徐牧慢半拍地问:“为什么?”
他想起来,是那次无意撞上对方在打电话,阿姨说的话。
“想东想西,怕这怕那,扭扭捏捏——”柏念也轻笑,“确实是小老公。”
徐牧:“……”
他纠正,“不是扭扭捏捏,我是筹谋而后定。”
柏念也长长地“哦”了声,“原来是这样。”
徐牧不吭声,面无表情地咬了柏念也的手腕一口。
柏念也眉心一跳,“你这习惯……怎么和拟态一样?”
非要在他手腕啃一口。
徐牧:“嗯,没办法,扭捏的人都这样。”
柏念也乐得不行。
“真是,这么记仇。”柏念也眼尾弯弯地朝他笑,“那换个说法。”
“叫老公行吗?”

柏念也看得发乐,没笑他,反而充分满足。
一声声“老公”里,徐牧有种喝假酒的醉醺醺感,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因此,后来只要有机会,徐牧就会故作不经意的提起这茬,旁敲侧击地说自己想听。
柏念也变着调给他喊,徐牧有时候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祈告节即将来临,柏念也设计所也正式放假。
两人合计,干脆更改原定的计划,提前一天去往首都星。
“主人,您确定全部带过去吗?”纳德司问。
徐牧头也没别抬,用表格勾对要带过去的礼物数量,“嗯。”
纳德司说:“人家进门都是拿礼盒,您拿个储物舱会不会太奇怪了?”
徐牧一顿,“换成红色的,喜庆点。”
纳德司:“……要不您再系个红结?”
“这是——”徐牧迟疑,“惯有的传统吗?”
他以为是什么特别的风俗。
纳德司:“我乱说的,您别当真。”
徐牧无语,“行了,你可以走了。”
“还在收拾?”柏念也刚洗完澡,从后面环住徐牧脖颈,轻声说,“昨天不是清点过一遍吗?”
徐牧“嗯”了声,“但我担心有遗漏,就再看看。”
柏念也无奈,“你已经第三次这么说了。”
“……以防万一。”
“就算真的少了一样,他们也不会知道的。”柏念也好笑,“你别数了,明天还有早班的长途飞舰,要是休息不好,上门的第一印象就差了。”
最后一句话说到徐牧心坎里去了。
他认真地点头,“嗯,你说得对。”
徐牧收拢了下垂在胸前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柏念也后腰,“抓稳了,念也哥。”
柏念也猝不及防地被背起来,“哎哎、等下,先放我下来……”
失重感袭来,他下意识将两条腿圈住青年劲瘦的腰,心脏跳空一拍。
等发现对方背得稳稳时,才松了口气。
“阿牧……”柏念也捏了捏他的耳垂,“吓我啊。”
徐牧还故意颠了下人,懒洋洋地说:“猪八戒背媳妇喽。”
“猪八戒?”柏念也奇怪,“这是什么?”
“……”忘了,这个世界没有西游记。
徐牧随口胡扯,“小时候孤、联邦保育中心照顾我们的机器人,会自己编故事给我们听,拥有意思的,就是讲一个拟态是猪的男生想通过自己的勤劳和努力,去娶美丽的、呃,猴子大小姐,但因为父母不同意,大小姐也不喜欢他,最后男生去拯救世界的故事。”
柏念也听得认真,“为什么大小姐不喜欢他?父母不同意?”
徐牧:“……”好问题。
“因为男生和大小姐物种不同。”
“但你说他的拟态是猪……”
“假的,他是假装自己能变成拟态猪,但实际上只有人形。”
柏念也若有所思,“只有人形……”
他蹙眉,喃喃说道:“好奇怪的物种,如果没有动物的拟态,那永远只能是人形的样子。”
徐牧:“……”
也、也不会很奇怪吧。
“难怪猴子小姐不喜欢,睡在身边确实怪怪的。”柏念也理解地说。
徐牧的心再次被插了一刀。
徐牧洗完澡,浑身热气腾腾的,钻进被窝,一把搂着柏念也。
棉绒的家居服被捋上一截,大腿是滑溜溜的。
徐牧顺手捏了几下。
柏念也斜斜睨过去,膝盖怼他下他,“你这手劲儿。”
徐牧唇碰了碰他的耳垂,埋在颈窝,有点贪婪地嗅了几口。
“耳朵、尾巴……”
奇怪,沐浴露是同一罐,但就是对方身上的好闻。
徐牧觉得这是个未解之谜。
柏念也把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都放出来,曲起腿,半个人倚靠在徐牧怀里。
徐牧高高兴兴地rua了一遍,找到柏念也的嘴巴,又亲又咬。
柏念也腰软,长腿勾着徐牧,任由对方亲。
气氛逐渐升温,唇舌间的水声格外清晰。
柏念也本以为青年会做些什么,没想到——
“嗯,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徐牧吸完毛茸茸,浑身飘飘然,心满意足地躺回去,掖掖被子,闭上眼睛。
早点睡觉,明天用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叔叔阿姨!
柏念也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望着天花板,两只耳朵蜷缩了一下。
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柏念也抿唇,暗暗给了徐牧一脚。
“怎么了?念也哥。”徐牧躺得板正,眼皮也不动。
“……”柏念也不吭声,半晌,才慢慢说,“你不抱着我睡觉?”
徐牧说:“你等我冷静一下,不然我睡不着,放心,半夜我的手脚不听使唤,肯定自己缠上你。”
“……”
徐牧又说:“我很懂我的,念也哥。”
柏念也没搭腔,一边伸过去的耳朵缩回来。
几分钟后,徐牧在黑暗里摸索,掌心濡湿薄薄的一层汗。
他把柏念也捞回怀里,脚和脚抵在一起,暖烘烘的。
柏念也没睁眼,耳朵“啪嗒”打在徐牧脸上,语气淡淡:“怎么,冷静好了?”
“静不了,不抱着你,更难受。”徐牧蹭了蹭耳朵,“别生气,你当我刚才脑抽。”
“我没生气——”
“嗯,你没生气。”徐牧立刻接话,“是我生气了,你居然不立刻制止我的行为,严厉呵斥我,太过分了!以后……”
柏念也用耳朵堵住柏念也的嘴巴,“……倒打一耙。”
他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徐牧凑到对方脖子,含糊地说:“哎,是我太迟钝了,下次不会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想太多。”柏念也轻声说。
“有关系,要过一辈子的关系,怎么就没关系?”徐牧笑笑,“挺好的,我越来越能感知到你的情绪,证明我们心连心了。”
他发现柏念也会把自己情绪里的波澜藏起来,一开始很难注意到,但慢慢的,或许是对方愿意敞开,不做掩饰,又或许是他也在改变——
嗯,反正都挺好的。
“心连心……土不溜秋的。”柏念也好笑,这什么形容?
“嗯,土。”徐牧说,“下次换个潮流点的。”
他呼出一口气,紧紧抱住柏念也,“晚安。”
柏念也“嗯”了声,“晚安。”
徐牧是定了闹钟的。
但他的心总惦记着有事,稍微清醒一点,就睡不下去了。
睁眼、闭眼,来来回回。
徐牧干脆起来,小心翼翼地离开被窝。
期间挨了几下软绵绵的耳朵。
徐牧洗漱、换衣服、弄发型,全程蹑手蹑脚。
窗外月色正明,凉风如水。
是频繁下雪的日子里,难得的好天气。
徐牧把行李又检查了一遍,脑海里疯狂模拟到时的场景。
纳德司:“……主人,您别神神叨叨的。”
徐牧:“去干活。”
纳德司:“哦。”
徐牧:“要不要我把你也带过去?”
纳德司:“?您去见家长,带我干嘛?”
徐牧思索了一下,“在我大展厨艺的时候,偷偷帮助我?”
纳德司:“您可真占便宜。”
徐牧摸摸鼻子,“万一,对吧?”
纳德司:“……哦。”
徐牧舒展僵直的肩膀,神采奕奕,“好了,我该去喊念也哥了。嗯,也要把烨烨喊起来。”
“……阿牧?”柏念也艰难地睁开眼。
徐牧眨眨眼,“是我,该起床了。”
“现在几点?”柏念也按了按眉心,“是我闹钟没响吗?”
“没,我提前十分钟了。”徐牧笑眯眯地说,“可以继续睡,等下我再喊你。”
他比划一下,“就赖床,早起赖床会有幸福感。”
“……”柏念也已经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发现青年精神昂扬,眉飞色舞,整个人收拾得锃光瓦亮的。
像下一秒,就能参加什么高级宴会。
“你——”柏念也顿了顿,咽下问冷不冷的话,“洗漱完了?”
“嗯嗯。”徐牧拼命点头,“烨烨我已经叫起来了,现在准备吃早餐。不过他说吃不下,我就给他喂了点水。”
“行李我清点了一遍,差的东西已经写好了。烨烨零碎的小物品,和早上才能收拾的生活用品也整理好了。”
柏念也哑然,揉了揉他的脑袋,“好的,老公,你真棒。”
他熟练地顺毛,明白青年对“老公”这一词,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非常渴望。
徐牧听爽了,嘴角压不下去,尤其是“老公”那句话,快飞到天上去。
他凑上前讨亲亲。
柏念也撇开脸,“等我洗漱完……”
“哦,好。”徐牧遗憾地起身。
就这样,在徐牧的超前“指挥”下,他们成功提早了一小时出门。
天际蒙蒙亮,雾气没散尽,露珠堪堪压着绿叶。世界依旧安静空旷,只有交错的航道上,偶尔闪烁早班的路航器指示灯。
“走,念也哥,我们出发。”徐牧精神抖擞,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还是紧张,今天突然就变得激动。
毫无缘由、莫名其妙的激动。
他胸腔涌动着激烈的情绪,仿佛能灼烧血液,从头到脚,像置身于火炉里。
平时怎么也暖不了的手,破天荒的暖和。
徐牧还特意拢住柏念也的手,放在口袋,又捏又揉。
“是不是很暖?”他兴奋地问。
柏念也大概知道徐牧高兴什么,如他所愿,温声说:“嗯,非常暖。”
他头顶的毡帽晃了晃,落在额头的小尾巴拂过眉心。
徐牧的笑容压抑不住,攥得更加用力,步子越走越快。
埋头跟在后面的烨烨,像个小企鹅,晃晃荡荡的,差点跟不上。
“爸爸——”他嚎了一嗓子。
柏念也恍然,“阿牧,等等烨烨。”
徐牧转头,烨烨差了一大截的距离,正气鼓鼓地看着他们。
“哎,这小嘴嘟得挂油瓶……”徐牧折返,直接把烨烨抱着,“行了,现在一起走。”
烨烨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当即“吧唧”一口,亲在徐牧脸上。
“好爹爹!”
徐牧说:“多好?真要好的话,到时在你外公外婆面前多夸夸我,知道没?”
烨烨似懂非懂,“知道——”
从蔚德星球到首都星,要坐大概四小时的飞舰。
距离不远不近,徐牧的一颗心到后半程,已经失去知觉。
跳得太快的后果,就是有种要死的错觉。
“念也哥,我再确认一下,阿姨是喜欢……”
“对了,叔叔确定爱这个牌子的钓鱼竿?”
“平时阿姨真的会穿这种风格吗?”
“这对情侣环不俗气吧?阿姨喜欢镶金的风格吗?”
自从下了飞舰,徐牧的嘴就没有停过。
柏念也理解他的紧张,几乎有问必答。
烨烨则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好奇和疑惑。
终于,到了柏念也家。
“灰黑色的大门,花纹繁复、典雅……第一眼就古朴大气……”徐牧站在门前,像训练口条,“叔叔阿姨的审美真好!”
柏念也:“……”
他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后面意识到不能干耗着了。
要快刀斩乱麻。
柏念也只说了一句,干脆利落,“阿牧,我按门铃了。”
徐牧一滞,“叮咚”几声,对讲屏亮起。
柏女士像早早准备好,快速整了整头发,直奔玄关,“来了啊。”
与此同时,自动门打开。
烨烨响亮地喊了声:“外婆!”
柏女士惊喜,“哎呦,烨烨。”
她看到徐牧,笑容更加灿烂,“来了啊,我盼着你们可久了。”
柏念也温柔一笑,“妈。”
徐牧咽了咽口水,脊背挺得邦邦直。
他深吸一口气,抑扬顿挫地说:“阿姨,您好,冒昧拜访,晚辈提前祝您祈告节快乐,请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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