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眼眸低垂，冷漠地看着抓住他脚的少年。
浑身是伤的少年紧紧抓住程少爷的脚，肿成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盯着小胖和灵灵，用沙哑不已的声音努力传递自己的意愿:
“快.....跑......”
仓泽和乔温书顺着小胖的气味来到一片高级公寓住宅区前。
这里离市中心有点远，建立在半山腰上，四周树林环绕，很是安静。
仓泽带着乔温书悄然无息地落在一颗大树上。
乔温书四处张望一圈，目光在半空中、地上巡逻的若干机器人身上一一扫过，皱眉道：“不太对劲。”
一般的高级住宅区，会安排这么多机器人巡逻防护吗？
仓泽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扬起，心想原来如此.....
这时，一个飞过的鸟形机器人兀地看向仓泽和乔温书所在的树。
乔温书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仓泽看着他，突然坏心眼地在乔温书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
乔温书吓得汗毛乍起，捂着耳朵怒瞪他——不准闹！
仓泽乖巧点头，没有告诉乔温书他早已将两人的气息给隐藏住，那些机器人看不到他们。
等那个鸟形机器人离开后，乔温书缓缓松了口气，随即瞪仓泽：“你刚才干嘛！要是被发现了不是打草惊蛇吗！”
说的很小声。
仓泽：“安啦安啦，这不是没被发现吗？”
乔温书白了他一眼，又皱紧眉头：“现在怎么办？确定小胖和灵灵他们在这里吗？”
“八九不离十吧。”
仓泽摸了摸鼻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风中有很重的血腥味，没准我们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乔温书心一紧：“那小胖和灵灵......”
他停住话头，和仓泽不约而同抬头向上看。
头上树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仓泽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上方，一手揽着乔温书，身体微微弓起，做出随时战斗的准备。
“啾？”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乔温书还来不及诧异，一个灰色的毛绒绒从上面掉下来，猝不及防的落在他怀中。
乔温书有点懵，低下头看怀里的小东西。
大概有篮球那般大，应该是某种鸟类，圆溜溜的金色眼睛，浑身脏兮兮的，左边的翅膀沾着血迹，身上还有几道很深的刀痕。
这些痕迹......
乔温书眼神一沉，是人为的。
“啾.....”闻到熟悉的味道，小东西亲昵地蹭了蹭乔温书的手指。
“乖，别怕，很快就好。”
乔温书温柔道，掌心覆在小东西身体上方，微弱的绿光缓缓流入它体内，一一治愈它所有伤口。
这段时间跟在涂姿身边学习，他能力用得越发熟练，治疗这只小东西的伤无需像之前那般耗费精神力。
仓泽打量了小东西几眼，有些讶异：“竟还是个小兽人？”
“什么？”乔温书惊讶，“他是返祖兽人？！”
“嗯，岁数应该很小，大概三四岁吧，天赋不错。”仓泽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小东西。
“啾......”
小东西抖了抖，往乔温书怀里拱了拱。
“别闹他。”乔温书无奈，然后不解问：“三四岁？不是六岁才会觉醒吗？”
“那是一般情况，有些个例特殊，比如你。”仓泽解释道，“属于晚觉醒的，还有一些天赋极其优秀的，会更早觉醒，比如他，还有老秦和非羽。”
乔温书点头，好奇：“那你呢？”
仓泽挑眉：“我属于更加特殊的另外一种。”
乔温书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一出生就觉醒的。”
乔温书竟没有一点意外的感觉，反而觉得应当如此。
毕竟面前这个人，未来可是令敌人闻风丧胆、在与虫族的战斗中带领军队大杀四方的战神。
“怎么样？听完后是不是更崇拜我了？”仓泽笑眯眯凑上前。
乔温书面无表情：“没有。”
“是吗.....”仓泽明显不信，“不过算了，你口是心非这点也很可爱便是。”
乔温书懒得理他，正要催他赶紧干正事时，怀里的小东西哼哼一声，在乔温书愕然的眼神下，变成一个两岁左右、光着屁股蛋的小奶娃。
小奶娃模样相当可爱，一头软软的蓬松黑发，金色眼睛和仓泽有些像，但颜色更浅一些。
乔温书狐疑地目光在仓泽和小奶娃身上游移，“你.....”
他刚想问这孩子和仓泽家有没有关系，结果一道软糯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妈妈.....”
乔温书：？？？
仓泽：嗯？
小奶娃很亲近乔温书，对方的精神力给他的感觉温暖又舒服。
他靠在乔温书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乔温书的手指，另一只手伸出去，拉了拉仓泽的衣服，仰着脸看两人，“妈妈，爸爸.....救哥哥姐姐......”
乔温书：？？？
仓泽：嗯嗯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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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清瘦的少年手脚被无情折断，扭曲成令人心惊的弧度。
程少爷抬起少年的脸，语气怜爱：“为什么不愿意听话呢？我说过吧，子墨，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好好疼你。”
乐子墨缓缓吐出两个字：“做梦。”
“......”程少爷眼神一暗，勾起唇角，“也是，这便是你的性格，也是让我着迷的一点。”
嘴上说着爱语，却毫不留情地继续施暴。
惨叫声令笼子里的人瑟瑟发抖，他们双手捂住耳朵紧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看。
“不，不要，他要死了，不要这样对他.......”逃跑无果，被保镖控制住的灵灵和小胖满脸泪水，边挣扎边惊恐道：“快住手啊！他要死了啊呜......”
“温书哥哥......仓泽哥哥......院长奶奶.....谁来....救救我们......”
灵灵看着试图让他们逃跑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哥哥，哭得绝望而无助。
小胖抱着灵灵哇哇大哭：“温书哥哥，仓泽哥哥呜呜呜——”
啪啦——
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轻轻响起。
程少爷动作一停，若有察觉地看向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
突然，随着玻璃彻底碎裂的声音，某个东西朝他迎面袭来。
程少爷歪头躲过，那东西狠狠砸在墙上，掉落在地。
程少爷淡淡往后扫了眼，是负责巡逻的机器人之一。
风将窗帘吹起，两个男生跳窗而入。
左边那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奶娃。
看到房间的情景后，他们脸色阴沉下来。抱娃的少年迅速捂住小奶娃的眼睛，附耳说了一句，小奶娃轻轻一点头，然后消失不见。
将孩子收到空间后，乔温书疾步朝灵灵和胖胖走去：“灵灵，胖胖！”
“温书哥哥！！！”
两小孩喜出望外，他们没想到乔温书和仓泽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一时间哭得更凶了：“温书哥哥呜呜呜.....”
乔温书紧紧抿着唇，心里堵得厉害，眼底燃起愤怒。
这根本就是个人间炼狱！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来晚一点......再来晚一点，那灵灵和小胖，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两个保镖知道乔温书是帝国兽人学院的学生，不敢小觑，直接掏出枪对准灵灵和小胖：“不准动。”
乔温书脚步一停，阴沉沉地看着他们。
程少爷轻轻一笑：“真是有趣又美妙的相遇。”他看着仓泽说，“不是吗？”
仓泽目光一一在笼子、乐子墨身上划过，联想到他对乔温书怀有的心思，顿时明白了什么，眼神一沉。
他抬眸看程少爷，眼底一片冰冷：“真是令人作呕的趣味。”
程少爷露出遗憾的神色：“那真是可惜，看着他们对着我露出惊恐的表情，在我的疼爱下，一点点发出美妙的惨叫声......”
说着说着，他脸色逐渐变得潮红，陷入自我沉醉中，抱着胳膊说，“啊......想想都受不了。”
“我有点好奇。”仓泽金色的瞳孔在白色的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冰冷，“你似乎对我们的到来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程少爷歪着头，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们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但他们的尸体，唔......”
他用手指敲了敲下巴，作出思考状：“我想想，应该都拿来喂狗了吧，我家大狗就喜欢吃这些肉呢。”
“你长得确实不错，可惜不是我的菜。”
程少爷嫌弃道，看向一直沉默着的乔温书，眼神露出迷恋：“只有他，啊，是叫温书吗？名字很适合你，如何？要不要来我这里？你放心，你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符合我心意的作品，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会好好疼爱你的。”
“泽。”
乔温书忽然出声叫仓泽，声音冷到极致。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仓泽眼睛微微睁圆，心猛地一跳。
因为上辈子，乔温书就是这么叫他的。
乔温书背对着他淡淡道：“让他闭嘴。”
仓泽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明白。”
他看程少爷，“说实话，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有一句话我就很想说了。”
身材高挑的男生扭了扭脖子，一瞬间爆发出极具威胁性的强大精神力。程少爷脸色骤变，这个精神力.....！
“你们程家，除了秦文星，一个个气味真是臭死了。”
随着仓泽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摧古拉朽之势，横扫整个房间。
程少爷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眼睛、耳朵、嘴巴流出鲜血。
“少爷！”
两个保镖大惊，手上兀地一轻，低头一看，木仓竟已化为金色的粉末。
他们瞪大眼睛，还没作出反应，一条腿对着他们脑袋横扫过来。
“嘭！”
力气之大，竟将两人直接踢飞，重重砸在墙上。
动手的乔温书冷着脸上前，朝两人命根子狠狠一踢。
“啊！”保镖惨叫，白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仓泽挑眉：哇哦~
他家小朋友好烈。
“温书哥哥呜呜呜！！”
灵灵和小胖踉踉跄跄地冲进乔温书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抱歉，我们来晚了。”乔温书心疼不已，搂住他们细细检查了一遍， 发现他们身上没受什么伤后，松了一口气。
“吓坏了吧，对不起，是哥哥们来晚了。 ”
“呜呜呜......不是，不是哥哥的错呜呜......是灵灵的错呜，要不是我乱跑，我们就不会被抓，对，对不起呜呜呜......”
灵灵边哭边道歉，受过太多惊吓的她，脸色突然潮红，摸起来滚烫无比，倒在乔温书怀里。
“灵灵！”乔温书大惊失色。
这是——
仓泽皱眉，快步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她要觉醒了。”
“什么？！”乔温书没想到是这样，担忧道：“那要先送她去医院吗？”
“不用，先放你空间，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安全和安静的环境，让小胖也进去陪她，我们得处理这边。”
乔温书的空间之前被仓泽胡乱塞了一堆东西进去，其中就有床和各种吃的。
“好，我知道了。”
乔温书认真点了点头，对小胖解释了几句后，将两小孩都放入空间。
他站起身，看着这些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少年少女，拳头紧紧握紧，盯着倒在地上痛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的程少爷，咬着牙齿慢慢道：“人渣。”
仓泽摸了摸他的头：“放心，他会付出代价。”
“......嗯。”乔温书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伤势最严重的乐子墨面前蹲下，低声说道：“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温柔的精神力慢慢流遍乐子墨的身体。
乐子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像是还未出生时在母亲肚子里的感觉，身上的疼一点点消失。
温暖，又舒服。
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映入一个好看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你是......神明大人吗？”
母亲曾和他说过，神明大人会回应任何人的祈求。
他曾无数次在内心诅咒程远帆这个人渣不得好死。
现在.......他费力地朝程远帆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神明回应了他的祈求吗？
乐子墨露出安心的笑容，在昏迷过去前，轻轻说：“神明大人.....谢谢您.....”
乔温书一怔，沉默一会，轻声道，“睡吧。”
十五分钟，乐子墨身上的伤全部愈合。
程远帆看到这一幕，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表情激动到扭曲：“原，原来如此....啊！”
仓泽从他面前经过，再不经意地狠狠踩了他腹下一脚。
程远帆惨叫，全身痉挛着晕过去。
仓泽拉住准备给其他人治疗的乔温书：“先别，留个证据。”
而且以乔温书现在的精神力，不够他支撑治疗所有人。
乔温书动作停顿，“可他们.......”
他咬了咬唇，红着眼睛看仓泽，“等取完证后，可以让我治疗他们吗？”
仓泽：“哪怕被别人知道你的能力？有治疗舱，他们的伤会好的。”
乔温书低下头：“....... ”
他明白仓泽的意思，只是面前这一景象太过惨烈和揪心，他无法让自己做到视而不见。
明明还只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啧。”
仓泽挠了挠脑袋，叹气，用力揉了揉乔温书的头：“知道了，我来安排，所以.....”他声音一柔：“别露出这种表情，好吗？我受不了。”
他最看不得乔温书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
乔温书怔了怔，“......嗯。”他伸手抓住仓泽的衣角，抬头看他，低声道：“谢谢......”
“说什么呢。”仓泽弹了弹乔温书的额头，“你先带灵灵和小胖他们回福利院，这里我来处理，我晚点回去。”
乔温书：“好，你小心。”
乔温书把乐子墨也放进空间了，仓泽从自己空间戒指中拿出飞行器，让乔温书上去，然后开启隐形模式。
等乔温书离开后，仓泽拨通了某个通讯：“喂，是我，过来我这里一趟。还有，通知程家家主，让他滚来见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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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崽太难教了
乔温书回到福利院，提前收到他消息的院长众人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看到飞行器，众人一喜：“回来了回来了！”
飞行器在院子落下，乔温书抱着灵灵下来。为方便他在飞行器上就将两小孩弄了出来。
身后跟着小胖，许是被吓狠了，没有安全感的他小手紧紧抓着乔温书的衣角。
“小胖！灵灵！”
听到院长奶奶的叫唤，小胖扁着嘴扑进她怀里，泪眼汪汪：“院长奶奶......”
“你们可真是要吓死我了！”
老院长气得拍他的屁股，又心有余悸地将人紧紧搂住，眼里盈满泪水。院子里的孩子都是她的宝贝，她见不得这些孩子受一点伤害。
她想起灵灵，焦急问乔温书：“灵灵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收拾一个安静的环境给她，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陈老师立即应道：“已经收拾出来了，跟我来。”
乔温书跟着她进屋，把灵灵放在床上。
其他孩子此时也都醒了，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外。
离开温暖熟悉的体温，灵灵不安呢喃：“哥哥......不要......”
“灵灵......”陈老师心疼，握着灵灵的手细声细语：“灵灵不怕，我们已经回家了，已经没事了，灵灵。”
“温书....哥哥.....对不起......”泪水自紧闭的双眼无声落下，令人看着心疼不已。
乔温书在床边坐下，轻轻拭去小姑娘的眼泪，低声说道：“我在，灵灵乖，这不是你的错，好好睡吧，哥哥会一直在。 ”
无声无形的精神力不动声色地将整个房间笼罩。处于不安中的雏鸟，在这股温暖的力量安抚下，沉沉睡了过去。
乔温书对陈老师颔首示意。两人轻手轻脚离开，关上房门。
“不用担心，让她好好睡一觉就行，这些天我会看着她的。”面对众人担忧的神情，乔温书出声安抚。
院长点头，只是她明显有话要问乔温书，于是让其他老师带孩子们回房间休息，走廊只剩下陈老师、她、小胖。
陈老师知道他今天被吓坏了，柔声劝道：“小胖，很晚了，我们去洗个澡睡觉好不好？”
小胖不肯走，拉着乔温书的手问：“温书哥哥，仓泽哥哥呢？”
乔温书摸摸他的头：“他还有点事，要晚点回来，不用担心。”
“那些哥哥姐姐呢？他们也没事了吗？”
乔温书眸光一暗，微微勾唇：“嗯，他们没事了，放心吧。”
他蹲下 身子，抓着小孩的手轻轻捏了捏：“今天是不是很害怕？”
小胖身体一抖，半响才点了点头，“嗯......而且，”小男孩眼里逐渐凝聚泪水，压抑着哭腔，“我，我好没用......我明明是个男孩子，可，可一直是灵灵保护我，我没有......保护好灵灵......”
硕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落在地板上。哪怕如此，他依旧努力忍着不哭出声，怕吵醒房内的朋友。
“但你有勇敢的站出来，是吗？”
隐忍着的小男孩轻轻点头。
“所以无需责怪自己。”乔温书摸了摸小胖的头，“你已经做的很好，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了。”
“真，真的吗......”小胖抬起头，语气带着迟疑。
他算是个小男子汉了吗？
乔温书用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和嗓音肯定了他，“嗯，真的。”
乔温书擦掉他的眼泪，一把抱起他。小胖脑袋靠在乔温书肩膀上，听着他最喜欢的哥哥淡淡道：
“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坏人的时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站出来，对被欺负的人伸出援手。”
人类向来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这是乔温书很早就懂得的道理。
在遭遇危及自身利益和安全时，他们可能会选择背叛、冷眼旁观、充耳不闻、或是成为加害者。
尤其是受害的那一方是弱势群体时，这种趋利避害的本性会发挥得更明显。
但也有例外。
有人选择漠视，有人便会挺身而出。
“所以，你和灵灵都是勇敢的好孩子，你们互相保护了对方，这点我为你们骄傲。”乔温书话锋一转，“不过，以后就不要再乱跑了，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大人商量，这次的行为是不可取的，知道吗？”
小胖乖乖认错：“知道了，对不起。”
一大一小说着话，渐渐地，小胖的声音越来越低，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乔温书轻轻拍着小胖的后背，眉眼柔和：“安心睡吧，灵灵会没事的。”
“嗯......”小胖依偎在他怀里，疲倦地睡了过去。
来到院长室里，院长对乔温书情真意切道：“温书同学，谢谢你，今晚要不是多亏你和仓泽同学，这两孩子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陈老师紧跟其后。
“您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乔温书摇了摇头。在几天的相处中，他早已喜欢上了这群可爱又有些敏感的孩子。
而且，与一些冷漠混乱的福利院不同，这里融洽的氛围让他很欣赏。
最起码，院长和老师都是真心实意替孩子们考虑的。
院长微微一笑。实际上，在见到乔温书的第一面，她就觉得这个少年一定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很准。
紧接着，她的笑容收敛几分，目露担忧：“那么，请如实告诉我们，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然。”他本就不打算瞒着。
......
回到宿舍，乔温书缓缓呼出口气，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间。
他重新去洗了澡，在治疗乐子墨时，衣服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迹。
出来后，他进空间将乐子墨和....一只小崽崽抱出来。
前者被他安排在自己床上睡，他到时睡上铺就行。
至于后者......
乔温书努力纠正对方的称呼：“不是妈妈，叫哥哥，哥....哥......”
不曾想，小崽崽坚持己见：“妈妈......”
“哥哥。”
“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而且我是男的，男生不能叫妈妈。”
“妈妈。”
“........”
乔温书深吸口气，耐心道：“你家人呢？还记得他们吗？记得的话我明天带你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奶娃一听，慢慢低下头，整个人散发着萎靡委屈的气息，“可是，你就是我妈妈啊......”
乔温书：.......
啊，好难。
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要遭受这种痛苦？！
小奶娃对情绪感应十分敏感，他察觉到乔温书此时心情似乎很郁闷，抬起头，可爱的小脸蛋上充斥着忐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抓住乔温书的衣服，怯生生问：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因为我不乖吗？”
看着与仓泽有几分相像的眼睛，乔温书一噎：.......
终究是心软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揉小孩的头：“不会。”
算了，等明天问问仓泽，看他有没有办法查到这小孩的身份吧。
小奶娃听到乔温书的话，展颜一笑，扑进乔温书怀里满足地蹭啊蹭。
太好了。
他也有妈妈了。
怀里有个软软的小东西，任谁心情都会不错。因今晚的糟心事而心情糟糕的乔温书，被他蹭得心头的乌云散了一些。
见时间不早了，乔温书正打算哄孩子睡觉时，目光忽然一顿，落在小奶娃明显不合穿的衣服和沾灰的脸蛋上。
啊，忘了给他洗澡了。
听到自己要洗澡，小奶娃身体一僵，面露纠结，眼神抗拒：“可以不洗吗？我舔舔就干净了！”
乔温书用微笑表明了他的意思：“不行哦~乖孩子要洗香香才行。”
小奶娃委屈：呜......
十五分钟后，小奶娃重新换上了新衣服。这是乔温书特意找陈老师要的，得知他是给救回来的孩子用，陈老师热心地给了他好几套，款式很可爱。
怕吵到乐子墨，乔温书在浴室给小孩吹头发。
因为不太喜欢吹风筒低低的“呼呼声”，小奶娃坐的不怎么安分，一直甩头。
“说起来，你有名字吗？”乔温书把吹风筒收好，满意地摸了摸小孩蓬松散乱的黑发，想起这重要的一茬。
“名字？”小奶娃脑袋一歪，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自有意识以来，就是兽形。
他曾以为自己和那些鸟儿一样，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和它们并不相同。
它们有兄弟姐妹，有爸爸妈妈，有家人。
可他没有。
他是孤身一人。
直到有一天，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温暖很温暖的力量。
就像是还在蛋壳时，所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一样。
会不会......是他的爸爸妈妈？
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告别了同伴，开始寻找这个人。
他想再次见到他/她。
而现在......
他找到了。
想到这，他眼睛闪着微光，仰着头看乔温书：“妈妈，你帮我取个名字吧。”

乔温书愣住，低头看他：“确定吗？”
“嗯！”小奶娃重重点头，“我是妈妈的孩子，所以我的名字也应该是妈妈来取。”
这就把乔温书难住了。
他可没什么取名天分啊。
看家里的大牛、小竹就知道了。
“诶？不应该是爸爸来取吗？”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不太正经的声音跟着主人一块进入浴室。
男生一脸的兴致盎然，他长腿一迈，蹲在小崽子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孩子的小肚子，“叫仓小鸟怎么样？”
“......”
浴室安静半秒。
小奶娃慢慢鼓起脸颊，生气道：“不要！”
仓泽：“那仓大鸟？”
“不！”
“仓球球？”
“仓胖胖？”
“仓小灰？”
小奶娃脸越鼓越大，脸越涨越红，可惜孩子的词汇里根本没有骂人的话，只能硬憋出一句话：“爸爸讨厌！”
“别嘛，要不就叫仓球球？你看你原型不长得很像颗球吗？圆滚滚的，多可爱啊。”仓泽眨眨眼，双手一击掌：“啊，要不叫仓滚滚？仓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