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妄半夜叼着他的衣领狠狠的磨牙,一边磨牙一边控诉祝九只知道那只蠢兔子。
是以祝九面不改色,故意不说怎么弄的。
席妄还以为自己睡觉流口水,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偏头就着模糊的器具倒影打量自己。
确定没有影响到他的形象,他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理不直气也壮,恶声恶气的指控:“那你不能把我搬上去?”
祝九表示:“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
“谁、谁喜欢了!”
污蔑!这是污蔑!
席妄气得要死,冷着脸训斥:“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我抱去洗漱!”
脏死了!
他才不是自己要睡地毯的!
小少爷大早上花两个小时洗澡,把自己打理得香喷喷,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
仿佛早上的狼狈不存在,昂首挺胸的一脸傲气。
他拄着金丝手杖,上面漂亮的金丝雀半折着翅膀,被他握在手中把玩。
他高坐王座,俯视着自己的王国,突然眼睛一转,兴致勃勃的提议:“好无聊啊,要不抓几个人玩家来玩好啦!”
他觉得自己主意真不错,自顾自的拍了拍手,给自己鼓掌。
笑得分外恶劣:“就让他们来玩对抗赛。”
他有了主意,手指在空中绕着画圈圈,一条条线条从他指尖流出,逐渐在大厅中间勾勒出一个竞技场迷宫。
挑选几个将要进副本的玩家丢进去,再把兵甲怪丢进去几个。
变得小小的玩家困束在副本里,满脸严肃的分析着规则,拼命从兵甲怪的手下逃脱。
却不知道,副本之外,一双琥珀眼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看。
无论玩家还是怪物,在他手下都如同玩具,席妄一边低念着规则一边搭建副本。
猝然,他目光瞥到了祝九,戏谑的弯了弯唇角。
“我亲爱的管家,这游戏太无聊的点,不如你进去增加一点乐趣?”
他扯了一下手上的狗绳,恣意的挑起眉眼,恶劣的指示。
“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卧底进去,在他们即将成功的时候,杀了他们!”
祝九还来不及拒绝,他身子一矮,瞬间变成只有巴掌大的小人被投入副本之中。
变成小人的祝九看起来也有旁人不同,精致又帅气,席妄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玩具丢进了副本里。
副本里的玩家很快就接纳了祝九的存在,他们彼此怀疑又不得不相互信任。
祝九在其中格外突出,他寡言少语,眉宇间挂着兴致索然。
玩家们要对抗兵甲怪守护城堡,努力的小人狼狈的在兵甲怪中逃窜。
席妄看得兴致勃勃,一边咀嚼着小饼干一边看大戏。
可看着看着,他脸色大变。
在看到祝九猝然出手救下一个女性玩家,那个女性玩家本能的用感激的目光看向祝九。
那仿佛救世主般得救的眼神,看得席妄心里不停冒酸水,恶毒的想法如同岩浆、硫酸不住的翻涌而出。
下一秒,兵甲怪拔出大剑,干净利落的将女玩家斩杀。
席妄面露得意,紧接着他面色一沉,发现祝九并没有如他所愿与玩家保持距离。
他话语简短,却在短短时间成为了玩家们的主心骨,在他的带领下,玩家守住堡垒获得胜利。
系统通关的通告震响副本的同时,席妄勃然大怒。
他一把将差点卷进其他副本的祝九捉了出来,双眼猩红暗沉。
“你在干什么?!我说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是听不懂话吗?”
席妄发了好一通脾气,心里想到刚才隐隐后怕。
如果祝九真的通关被卷进其他副本了,就算是席妄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造了多少副本出来。
一个一个找,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他就知道!
祝九从来只是表面顺从,这次跑掉,肯定就再也不回来了!
席妄气炸了,他又气又委屈,眉眼惊惶不解:“你不要那只蠢兔子了吗?”
那只蠢兔子他不是最在意了吗?
祝九就不怕他跑了之后,他把那只蠢兔子撕了?
祝九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角,语气淡淡:“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希望什么?
席妄定定的看着祝九,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一直在要求祝九不要喜欢那只蠢兔子了。
可、可……
不是这样!
他是、他是……
他明明是……
席妄不肯承认自己为什么非要和那只蠢兔子比,他眉眼慌乱迷茫,只知道一味的用嚣张气焰掩盖自己的弱气。
他恶声恶气得耍赖:“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一点都没理解我的意思!”
“谁允许你乱猜我的想法了!坏狗!”
祝九定定的注视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直把席妄看得心虚,仿佛被看透了想法,撑着色厉内荏的质问:“你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他面上恶劣,实际眼睛都红了,又凶又可怜的看着祝九。
祝九心下叹气,也跟着心软了。
想着不急于这一时,逼急了他也心疼,祝九便开口:“嗯,我不会走的。”
“我家先生还在这里。”
他说得意味不明,含糊掉哪个先生。
席妄却觉得心脏闷痛,不住的在心里骂:臭狗!坏狗!
心里就只有那只蠢兔子!!!
夜里,祝九被赶出了房间,又回到了自己楼梯下的管家房里。
怀里钻进一只只穿着衬衫的小兔子,小兔子晃着耳朵,可怜巴巴的往他怀里躲。
柔和青涩的眉眼像是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唇角往下一撇,满脸委屈。
祝九将光溜溜的长腿往腰上一盘,怜爱的亲了亲小兔子的眼尾,抱着兔子先生宠着哄着温柔亲亲。
“宝贝怎么这么委屈?又不开心了?”
刚才不还挺好的吗?善变的小宝贝。
“嗯……”兔子先生揪着祝九肩膀上的衣服,手指攥得紧紧的,含含糊糊的眼中溢出了眼泪。
可怜巴巴的。
手指间的戒指流动着光泽,松松垮垮的在指间闪烁着银色。
“先生,我好怕呀……”
兔子先生攥着男人的衬衫领子,男人刚脱了外衣,衬衫微敞,露出锁骨与大片的肌肤。
少年手指一攥,咬着唇娇娇怯怯的直往他怀里钻,嗓音委屈:“这里好吓人,如果先生不在,我会死掉的!”
兔子先生闷声直掉眼泪,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手指揉着眼睛,把眼眶都揉红了。
“不想和先生分开,好可怕,我真的会死掉的,一定会死掉的……”
他委屈又不安,倔犟执拗的抬眸看向男人,眼中满是忐忑与不安的情愫,怯怯的抽动着鼻子,鼻头都哭红了。
稚嫩细腻的小脸上绯红一片,满是被摩擦出来的痕迹。
少年的皮肤太嫩了些,手指拂过都会红,揉眼泪时皮肤更是一阵一阵的抽疼。
抬眼看过来的目光,祝九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温柔的以唇抿去眼角溢出来的泪珠,他双手环抱住小兔子,低声的哄:“不会的,不会死掉的。”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宝贝,别怕。”
大掌在背脊处不住滑动,祝九言语耐心,一声一声的保证轻哄,温柔的吻落在侧脸。
掉落的眼泪落在唇间,咸得令人心疼。
感受到祝九的温柔与爱护之意,兔子先生抽了抽鼻子,被哄了好久,这才终于不掉眼泪了。
只是眼眶红红的,嗓子都有些哑,闷不吭声的将小脸埋进祝九的怀里,不住的深深呼吸。
憋得绯色从耳垂一直漫进衣领下,背后潮湿湿得直冒汗。
祝九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怕他默不作声的又在哭,手指掐着少年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果然见少年满眼水雾,面上潮/红一片。
祝九垂眸,上挑的凤眸狭长又淡漠,模糊不清的神采叫人探不清情绪,此刻流露出的心疼似一片薄云般飘过。
他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少年的下巴,思索片刻,低头吻了吻少年的唇,顺着唇角又亲了亲下巴。
逐渐把住少年的腰肢,将腿抬了抬,顺势亲到了少年的脖颈间。
暧/昧温存的吻落在敏/感处,兔子先生攥着他的头发,被捧着比祝九还高一头,抱着埋首在自己肩颈间的男人,无意识的又抽了抽鼻子。
他鼻尖俏红,双眼含泪,模样十分可怜。
在祝九的抚/慰下,又多添了些不明意味,眼尾飞起一抹难/耐的艳丽。
他咬着唇,感受着温柔细密的吻,被伺候得十分舒服,愉悦的眯起眼睛,嗓音也软得不行,娇娇气气。
“先生,你会喜欢殿下吗?”兔子先生揪着男人的头发,手指插/入发间,像是摸狗狗一样。
祝九亲了亲精致的锁骨,嗓音漫不经心:“我喜欢宝贝。”
那就是不喜欢了。
兔子先生扁了扁嘴,语气疑惑:“为什么不喜欢呀。”
“人家有好大的房子,对先生也好……”
他正要细数对方的好,却见祝九抬头,眼神颇为玩味的上下打量他一翻,惩戒般掐了把他的腰。
“宝贝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他了?不吃醋?”
小少爷可吃兔子先生的醋了。
兔子先生被掐得一个哆嗦,腰瞬间就软了,若非背后有只手撑着脊背,只怕早软软倒下去了。
他含糊的惊叫一声,抿着嘴不说话,小模样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祝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披着兔子先生的皮过来明里暗里撒娇。
他掐了掐兔子先生的小脸,凤眸微敛起,认真的掐着他的下巴叫他看着自己,漫不经心的眸子里下满是认真。
“宝贝,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贬低你、打压你、欺负你的人。”
“……”兔子先生张了张嘴。
不等他反驳,祝九垂眸继续说道:“对一个人好,不是贬低、打压,然后得意洋洋的施舍爱意。不平等的爱换不来真情,口是心非的傲气也不会等来别人耐心的揣测理解。”
小少爷自认为是世界之主,娇惯嚣张,只会怎么开心怎么来,恶劣又善变,所做的事与恶魔无异。
是被血肉、金银娇生惯养出来的,开在恶意之上的恶之花。
但祝九并没有否认他,他没有人教,那祝九来教。
他垂眸,神情认真的与兔子先生对视,一手支撑般覆着在他的脊背上,嗓音缓慢轻柔。
“宝贝,我之前教你想要什么要直说,现在我教你,喜欢一个人,别去贬低他,别自以为是。”
“对一个人好,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对方想要什么。”
兔子先生似懂非懂,眉眼懵懂茫然。
他眨了眨眼,面上满是迷茫不解,手指下意识的抓着祝九,嗓音迟疑:“可是……”
可是他高傲惯了,盛气凌人惯了,他有自己的傲气,他凭什么去迁就祝九?凭什么要低下高傲的头颅?
席妄不愿意承认,自己喜爱祝九,喜欢心里有别人的祝九。
不愿意承认自己在祝九心中无足轻重,不愿意承认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强迫得来的。
是偷来的。
从兔子先生那里偷来的。
席妄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疼,难以言喻的羞耻如烈火,在心间火辣辣的灼烧。
他面上泛起难堪的绯色,咬着唇眼中漫出水雾,不自觉的低下头。
他贪恋祝九的温柔,不敢暴露出一点,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领,指尖掐出用力到极致的白。
温暖的手在他面上一下一下的抚摸,席妄闭了闭眼,鼻音很重的抽了抽鼻子,又像是要哭了。
“你永远不会喜欢他了。”席妄说。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但是他做不到低头,灰心丧气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彻底讨厌了。
此刻的他,兔耳朵失落的垂着,就连兔球球都显得灰心丧气。
整个人像是打焉的草,恹恹不快的垂着眼。
祝九抽出两张柔软的纸巾,叠在一起覆到小兔子的鼻子上:“哼一下。”
席妄“哼”了一声,祝九毫不嫌弃的拿纸巾给他擦鼻涕。
把他往腿上抱了抱,用被子把光溜溜的腿裹起来,态度自然得像是对待一个小宝宝。
安抚般揉了揉耳朵尖尖,把胖耳朵从眼前挪开,和头发一起拢到耳边。
祝九见不得精神的小宝贝垂头丧气的,他思索一瞬,不动声色的教他:“喜欢与不喜欢不是一定的,笨宝。”
“有些人之前是死对头,后面还能变成爱侣。有些人不死不休,相杀的同时亦能相爱。”
席妄思索了一下,眼睛跟着亮了起来,像是见到光明一般:“真的吗?”
“真的。”祝九鼓励般笑笑,又不动声色的帮小宝贝找补:“不过我不喜欢他,你才开心吧?”
“小笨蛋,还关心情敌了,想让你家先生找小三?”
他捏了捏小兔子的粉鼻子,小兔子皱了皱鼻子,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他才不当小三!
要当、要当也要当正室!
不过祝九提醒他了,只要锄头挥得好,不愁墙角挖不倒!
席妄顿时一脸乖巧,软软糯糯的露出笑容:“才不会有情敌呢!先生最喜欢我啦~”
那只蠢兔子就是他一个分身,早被他回收吞了。
他就是那只兔子,祝九要有老婆那也只能是他!
祝九喜欢那只兔子,就是喜欢他。
披着兔子先生的身份,席妄抱着祝九的胳膊,讨好般舔了舔他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
“那先生现在想要什么?”
他要打探情报,然后让祝九喜欢上他!
祝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提起精神,无奈的宠溺轻笑,手指挠了挠兔耳朵根。
“好宝宝。”
含糊的赞扬藏在了唇齿相接的时刻,祝九眸子微晲,看着少年在自己怀里被亲得意/乱/情/迷,俨然忘记今夕何夕的模样。
愉悦的轻笑出声,短促的一声几乎微不可闻。
祝九心想,光靠这小笨宝的努力,想成功光放水可不行。
那外面看不到尽头的水池,可不就是他放的海?
祝九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小少爷难得没作妖,一脸傲气的表示让祝九换个房间,搬到了他房间隔壁。
宽敞明亮的卧室内,祝九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他仰着头,看着头顶穿着衬衫背带短裤的少年,少年拄着手杖,小皮鞋踩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逆光之下,少年周身泛着漂亮的金边,雪白纤细的小腿被黑色的长袜包裹,细细的皮质腿环卡住袜子,圈在腿上,掐出凹陷肥美的肉感。
他居高临下,满脸傲气,不乏得意的翘起唇角,琥珀眼明晃晃溢满自傲的情绪。
“这就满足了,你也就这点出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席妄口是心非嫌弃,又忍不住哼声,仰着头从上自下的吊着眼神。
嘴里不悦嘀咕着:“这里哪里有我房间好。”
“没品位的家伙!”
睡他房间的地毯吗?
祝九:“……”大可不必。
新房间的床三米乘三米,卧室明亮,浴室宽敞,源源不断的热水在浴池中流动,明亮的大理石铺满整个房间,奢靡的纱帘从床帐上垂下。
用手工编织的波斯风地毯铺在脚下,踩上去只觉触感舒适,四处奢靡的摆件装点着整个房间。
一偏头,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不再只有黑白两色的燕尾服,各色西装、礼服及珠宝首饰填满了柜子。
小少爷傲气的表示:“身为我的管家,当然也要有配套的样子才行。”
虽然不及小少爷的房间大,但祝九抬头,头顶巨大的浮雕天花板用精湛的技艺勾画着神圣的浮雕彩绘。
上面身穿白色希腊风长袍的少年眉眼圣洁,于海中诞生,一挥手洒下万物。
在湛蓝的云海背景中,漂亮的金色长发如海藻般飘动,漫漫扩散着如同星子般闪烁的星海。
祝九眸子微动,眼前的浮雕猝然浮动起来。
光点顺着藏在少年长发中的星子闪烁,点燃一颗颗星光,随即星星拖拽着金色的光彩在画面中穿梭浮动。
画中的少年恍若活了般睁开眼,唇角可爱的笑容近在咫尺。
他像从画中走出,如神明下凡,周身缠绕着无边星光,从空中缓缓飞下,探手欲飞入祝九的怀中。
祝九与他对视,猝然意识到那熟悉的眉眼是谁,那漫漫如海藻般飘散的长发亮起金色的光辉,如满头金丝般在少年身后飘动,雪白的衣摆鼓动着花瓣一般的弧度。
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眼前只余下漫漫星光。
此刻,绚丽的神明垂首,投入怀中。
没有人可以拒绝他的亲近。
如同裹挟着亿万星光奔你而来,祝九眉眼悸动,张开双手接住了虚幻的少年,也接住了傲气十足的小少爷。
星光散去,白衣神明变作小少爷的模样,正气呼呼的在怀里瞪着他。
祝九恍惚一瞬,被少年狠狠掐了把腰。
“没见识的家伙!一幅画都能把你迷成这样!”
席妄要气死了,他真人就在这里,结果祝九只知道盯着画!
那画中的少年朝祝九眨了眨眼,脸上的笑俏皮又可爱。
祝九不自觉揉了揉眉心,恍惚想到了第一次见席妄的时候。
席妄诞生梦中,他身形飘渺、云雾缭绕,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藏着星子,在风中漫漫飞舞。
星光萦绕、绚丽美丽。
精致的眉眼美得不似真人,稚嫩、朦胧如海上云雾,灵动、娇俏似那山中精怪。
祝九已然有些记不得自己和席妄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当时的模样。
他垂下眼眸,看见小少爷气鼓鼓的模样,赫然轻笑出声。
嗯,这么漂亮的宝贝,是他的了。
小少爷瞪圆了眸子,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伸手又狠狠掐了他一把,作势要起身。
被一双手钳制住,不让起。
小少爷哪里是听话的性格?不让起他非要挣扎起身,一个劲的推搡着。
挣扎间,一只鞋蹭掉下床。
小少爷头发凌乱,拄着手杖歪歪扭扭的坐起身,双腿半跪半撑着分开在祝九腰腹两侧。
手杖抵在祝九的颈侧一寸,席妄倚着手杖俯下身,碎发随之落下的阴影落在祝九的面上。
祝九仰着头闭了闭眼,难掩的阴影落在脸上,像是朦胧的云雾,遮住了那双淡漠的凤眸。
像是被一击压制的猎物,又像是缠绵情场中一头压倒另一头的场景。
席妄垂首,金色的荆棘玫瑰顺着手杖围绕,尖刺印入掌心,像是他早已凹陷下去的心脏。
被名为祝九的尖刺挤压,凹陷下去一块。
他不肯低头,在名为爱情的战争中也要占据最高点。
席妄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他俯视着祝九,更像是被捧到高处的王者。
得意的仰着头,露出溢满得色的眼神。
“我好看,还是画好看?”他盛气凌人的质问。
不等祝九回答,便已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恐怕没想过会有第二个回答。
祝九摩挲着腰侧的腿弯,仰头看着逆光之下,仿佛笼罩在光中的少年,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挑起蛊惑人心的弧度。
他嗓音轻慢,哑声笑道:“你好看。”
席妄便露出自得的笑容。
他收起手杖,一脚蹬掉另一只鞋,小皮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席妄早已爬上了祝九的胸膛,往后一坐,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软乎乎的屁股在腹肌上不适的碾了碾,一时间祝九闷哼出声,下一瞬被手杖上的荆棘玫瑰抵住了心口。
席妄居高临下的注视他,手杖点在他的心口,威胁般压制住命脉。
“你是我的。”他如是宣告。
傲气的嗓音笃定又恣意,决然不容许丝毫的否定。
“敢背叛我,你就死定了。”
“……嗯。”祝九低低的答应一声。
得到回应的小少爷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可爱又甜蜜,他满意的摸了摸祝九的头,像是在摸狗狗:“乖狗狗。”
“我会对你很好的。”
“……”
“……”
才这么承诺的小少爷转头掏出了皮质项圈,祝九沉默的看着,看着他拿着项圈得意的晃了晃,可爱的小尖牙若隐若现。
在小恶魔之间无缝切换的小少爷低着头,手指利落的解开项圈扣子,作势要将之扣到祝九脖子上。
祝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气笑了。
一把将小少爷翻开,两人上下来回调转。
他一把摁住小少爷,单手压制住席妄的一双手腕,强迫般压在头顶。
祝九眼眸睥睨,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不停挣扎的少年,单手扯掉脖子上的东西,俯身捆在席妄的手腕。
手腕被制住压在头顶,席妄不停挣扎,在意识到祝九在做什么时,他瞪圆了眸子,不可置信的摇头,挺身不住挣扎。
“你敢!坏狗!你敢啊啊啊!”
小少爷要气死了,他厉声呵斥,与此同时不停的试图挣扎,努力挺胸想把自己翻起来。
但是祝九居高临下,双腿压制在他两侧,饶是如此还微微挺起距离,深怕把他压坏般,挺身跪地。
俯下身笼罩下一层性张力十足的阴影,将少年彻底笼罩在身下。
单手制住双手,勒起皮质项圈,一圈一圈绕在席妄的手腕上,只听“咔哒”两声,项圈在席妄手上完美勒紧。
他往后一退,双手被束缚的席妄一把扑向他,死死咬在他的肩膀上,一嘴尖牙咬得狠,深深陷入肉里。
席妄红着眼,逼急般死死咬住,手腕将皮带勒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祝九神色淡淡,掐着少年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少年眼眶微红,被迫松开口。
他张大嘴深深呼吸着,面上又委屈又愤怒,被翻过身脸埋进被子里还在不断挣扎,单薄的背脊蝴蝶骨扇动,像是被压制的蝴蝶。
“啪”巴掌打在屁股上。
席妄“唔!”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眸子,下意识的咬住了被角。
“玩项圈?玩得挺花。”祝九低声训斥着,面上带着淡淡的不悦,轻轻拍了拍屁股。
软软的屁股颤了颤,因为少年的姿势,本能的向下陷了陷,很快又挺了起来。
“还玩吗?”他冷声问。
席妄不服气,吐出嘴里的被角骂他:“坏狗!唔!”
他失了声音,屁股又挨了一巴掌,不同于刚刚只听个响,这一下又疼又重。
席妄抽了口气,眼泪哒叭就掉下来,抽着鼻子眼眶红红的,倔犟的埋着头不吭声。
祝九知道他不服气,贴心的揉了两下,淡淡教训:“好了一会又故技重施,谁教你对人家好往人家脖子上套项圈?”
“嗯?说话。”
他不悦的“嗯?”了一声,尾音又沉又冷,掌下的软肉惧怕的颤了颤,在席妄触不及防间扬起手。
“啪!”
这一次又响又重,疼得没吃过皮肉苦的小少爷又气又急,疼得直抽气,眼泪模糊了眼睛,朦朦胧胧的仰头委屈巴巴的扁嘴看他。
受不了这个委屈,席妄咬着唇死倔:“坏狗!”
被两根手指掐住了下巴,祝九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两眼,指腹温柔的抹去溢出眼尾的眼泪珠,动作温柔极了。
不等席妄心生期待,下一巴掌又打在了屁股上。
他瞬间吃痛,腰腹挺了一下,被迫倒进软被里,张着嘴失神一瞬,脑子一片空白。
像是被打傻一般倒在床上,埋着头闷声不吭。
也不知道他这个给人戴项圈的爱好怎么来的。
祝九看他这样,心软了软,暗叹一口气,伸手给他将勒在手腕上的皮带解了下来。
他面上冷凝,看起来又冷又凶,手上动作再怎么温柔,下一秒也可能狠狠给个教训。
席妄又气又慌,埋着头被解开了也没换姿势,埋进被子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祝九怕他闷坏了,也不打算再压着他,冷着脸起身,坐在床边背对着少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正想着怎么改改他这个坏毛病,衣角被人拉了拉。
祝九冷淡回头,就见席妄憋着眼泪,委屈巴巴的抽气,一动就疼得皱眉,眼泪一颗一颗是往下掉。
又慌又惊惶的小小声叫他:“d、daddy……”
他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的。
之前兔子先生这么哭,祝九早就把人抱到腿上怜惜的又哄又亲。
现在面对这小坏蛋,祝九故意冷着脸问他:“你叫错了,我不是你的狗吗?”
他面上神情太冷,下手远比之前狠得多,把他往床上一捆或压着不动,席妄觉得又羞辱又恼怒,可他真解开了,默不作声的起开,席妄顿时又慌又乱。
一听祝九这么说,他顿时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抹眼泪。
“我错了,我错了daddy,好疼啊……好疼,要死掉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祝九,泪眼朦胧的,面上红了一片。
小坏蛋做错事盛气凌人的时候惹人讨厌,哭哭啼啼的又惹人怜爱。
祝九动作并不温柔的给他擦了擦眼泪:“我是你什么?”
他冷着脸问,席妄摸不准他的态度,脸上被粗糙的指腹擦得生疼生疼的。
顿时又委屈又不爽,在祝九的冷脸下不敢拿乔,委委屈屈的喊:“daddy,我错了daddy。”
祝九:……
“屁股还疼吗?”祝九软了语气,张开手顺顺利利扑进了一个金发小少爷。
席妄趴在祝九怀里,娇气得直抽气:“疼。”
才打了三四下,在席妄心里比之前在水池边被按着打了十几下还疼。
祝九给他揉了揉,语气淡淡:“谁教你这么不尊重人?”
“说三两句话就往别人脖子上套项圈,我往你手上捆一下你都要闹上天了。”
席妄扁了扁嘴,小声嘀咕:“你就是狗嘛,家养狗狗都要戴项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