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哪到哪啊，京城卖得更贵呢，庄黎想。
借了些水把桌子擦干净，两人准备抬回酒楼，刚走两步，后面有人喊他。
“小老板！”
放下桌子，庄黎回头，有一个是对面裁缝铺的掌柜，还有两个没见过。
“掌柜的，有事吗？”
钱掌柜抱拳笑道：“小老板生意好啊，我们想挤都挤不进来。”
这不是说笑，他虽然就在对面，但还真是没买到。
客气几句，钱掌柜说起正事：“小老板，下回你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送一送。”
他们虽然比不上谢府，但小钱也是有的。
况且庄黎来的没有规律，他们也忙，有时知道后都卖光了。
送上门的生意哪能推，庄黎立马应下。
“那就多谢小老板了。”
庄黎抱拳回谢：“是我要谢各位光顾小子生意才是。”
寒暄几句各自散去，还了桌子，见时候还早，就没在县里吃饭，买了一兜大肉包后几人出城回家去。
刚出熙来攘往的城门，早守在那里的玄衣大汉立马转身去报信。

第103章 劫道的
长岭村到县城的大路只有一条，经过的地方基本都是村庄和农田，只有到离县城八公里处有一片小树林。
林子不大，树也不高，平日这里常会有人在里面歇脚躲阴，近日正是农忙时节，林子空无一人，正好被宋老三几人利用。
庄黎一进到林子就察觉到不同，于是忙让师傅掉头。
车还没掉头，后面也闯来七八个人堵住他们的路。
两个师傅瞬间把庄黎围在中间。
宋老三转着手里的匕首，嗤笑道：“想要从这过，先拿过路钱。”
那句经典山是你开，树是你载台词你们怎么不说，庄黎郁闷死了。
这伙人肯定在县城就盯上了他们。
不，说不定是上回就盯上了，算计好路线，这回把他们给堵个正着。
庄黎眼神扫了一圈，十一个人，没带武器，只拎了拳头大的木棍。
这要挨上一棍子，也不好受。
庄黎在心里估算他们四打十一，赢的可能性。
卓加禾拉拉他衣袖，声音发抖：“怎么办啊？”
他们不会死在这吧。
大刘眼神如刀，一点也不像个单纯的赶车师傅，他柔声嘱咐道：“庄小哥，等会我跟小刘想办法拖住他们，你俩驾车赶紧跑。”
“不行。”庄黎摇头，双拳难敌四腿，他们人多，两个师傅再厉害也不一定能赢。
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心难安。
大刘还要再说，庄黎打断：“我先跟他们交涉交涉。”
说着跳下车，看向站在中间的宋老三：“你是老大？”
“废话少说。”宋老三呸一声，用刀指着他：“要么把钱留下，要么把命留下。”
庄黎：“你们要多少？”
“哈哈，当然是全部。”
“就是，就是。”宋老三的手下哄笑道。
庄黎仔细打量他几眼，慢慢退回车辕边，小声道：“等会打起来都小心着些，情况不对我喊跑就跑，什么都不要拿，知道吗？”
全速往前冲的话，不到一刻钟就能看到农田，到时喊上一嗓子这些人也不敢真的追他们。
卓加禾腿都抖了，问：“真的要打？”
庄黎点头，据他观察，这些人武力值应该不怎么样，就这样把钱交出去，他不甘心。
而且，这次认怂给了，下次呢，他们还是会拦在此处。
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都白打工了，除非不要县城这块肥肉。
所以这一场必打不可。
两个师傅都赞同庄黎的说法，两人对视一眼率先冲了出去。
庄黎一看立马转身对付后边的人。
不过片刻，十一人全被撂倒。
卓加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还没出手呢，怎么就结束了？
庄黎也是无语，亏他开始还以为这是场硬仗，没想到这些人都是弱鸡，连他这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都打不过，更别说两位专业的师傅了。
卓加禾扔掉棍子十分崇拜的看着庄黎：“小黎，你是怎么看出他们打不过的？”
“嗨！”庄黎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当然是靠我非人的直觉，等闲人可是学不来的。”
卓加禾......
夸你两句你还装上了。
上辈子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武侠片，他也学过不少，看他们握棍的姿势还是包围的站位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临时组在一起的。
况且，若真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以他对县令的了解，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们打不过，溜得倒是快，下回来他定要去县令那里告上一状。
大刘：“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走吧，小心他们再杀了回马枪。”
打得过，但也累人。
“走。”庄黎爬上车。
原本在秋水镇就该分开了，两位师傅怕再遇上劫道的，非要把他们送回到家。
他们坚持，庄黎没再拒绝。
到了家，没回去，直接去水果地摘了几个西瓜和半篓香瓜给他们带回去。
西瓜刘家人还没尝过，香瓜则给两个师傅。
他们谢过庄黎，又给他留下辆车后离开。
人走后，庄黎数了五十文给卓加禾。
“给，今天的帮工钱。”
卓加禾脸突然红了，缩着手：“这我怎么能要。”
“怎么不能要了？”
天没亮就起来，忙活大半天，还被吓个半死，关系再好也得给钱。
“拿着吧，就今天多些，以后可没那么多的。”
他们没这么倒霉，回回遇上劫道的吧。
卓加禾犹豫一会还是接了。
歇了会也没数钱，庄黎就赶着下田。
晚上吃了饭，庄黎喊上小渔儿，让她帮记账。
草莓能卖单个，铜板就更多了，加之金宝不在，庄黎和左齐明算术都一般，两人连数带算，半天才整清楚。
今天总共赚了四百一十九两并三七十文，他能分一百二十五两。
芜湖！厉害！
记好账，左齐明打发小渔儿回去睡觉后突然紧紧抱住庄黎。
正装钱呢，忽然被人抱住，吓人一跳。
庄黎拍拍他手背：“怎么了？”
难不成是见他太会赚钱，担心不要他了？
左齐明低头咬下他耳垂，庄黎痛呼出声，问到底怎么了？
他也没做啥啊。
左齐明咬牙，气哼哼的捏住他脸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庄黎头动不了，眼珠子转的飞快，想到卓加禾肯定把小树林的事说了，扭扭头，挣开他的桎梏。
“不小心忘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呢嘛。”
“下次，下次我一定早早跟你讲。”
左齐明气结，倏地拔高了声音：“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是，不是。”庄黎手忙脚乱的解释：“我是说，下次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将人拉过来重重在唇上咬一口：“记得了，下回再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行行，知道了。”
一听就很敷衍。
回到床上，左齐明辗转反侧，最近他都走不开，水果地的却一直在熟，庄黎肯定还要一个人去县城。
想了许久，他终于想到了。
“啊？你说什么？”庄黎拉着耳朵凑近他，想听仔细些。
他怀疑自己没睡醒，听岔了。
他这样把左齐明逗笑了，捏着他掌心的茧子大声道：“我说，你以后一个人去县城的时候带着小黑或小白去。”
庄黎张大了嘴，愣愣的，原来他没听错啊。

想象一下，他在摆着摊，旁边躺着一只老虎，谁还TM的敢上来买东西啊。
北街的人都要跑光不可。
左齐明顺着他的思维想了下，好像确实不太妥。
“不如带小白吧，他看着傻一些。”
庄黎身子往后撤看他，噗呲笑出来，打趣道：“你这样说小白，怨不得它越来越不待见你。”
它们本来就不待见老子，左齐明握紧拳头，复又展开，打不过。
带小白...庄黎琢磨了下，好像又有点心动了。
绝不是觉得带只老虎拉风，真的是为了安全着想。
“那等它们回来我问问看吧。”庄黎穿上鞋，它们好久没回家了，要不是水果地经常有脚印出现，他都要认为它们丢了。
就耽误这么一会，两人到田里时帮工已经干好一会了。
两人忙加入埋头苦干。
中午回家，庄黎惊喜的发现大黄它们在家。
他不禁怀疑大黄是不是跟他有心灵感应，每次念叨它们，不久它们就会出现。
往盆里注满灵泉水，大黄和小黑自动过来，小白却趴着一动不动。
庄黎觉得奇怪，过去喊它，点点它爪子。
小白挪走爪子，还是不动，他急了以为小白是生病了，想要去找胡老头来看看。
左齐明哭笑不得的拉住他，胡老头是看人的，不是看动物的。
“我看它不像生病的样子，像是做了坏事。”左齐明说得十分肯定。
听后，庄黎仔细打量，小白心虚的撇下脑袋。
还真是，这下两人连饭也不去吃了，抱着手臂直勾勾的盯着看。
小白在两人灼热的眼神下终于起身，
看清它肚子下的东西后，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小白，你，你这是当爹了？？？”庄黎推开它，捞起小崽子左看右看。
不对啊，小白几岁啊，就能当爹了？？
还有，这小玩意色不对吧。
白色的老虎他没记错的话是孟加拉虎吧，跟小白不是一个品种，能配上？？
小白讨好的舔舔庄黎手背。
庄黎把嘤嘤叫的崽子放下，再把小白的盆端过来。
小崽子闻到味，伸着大脑袋往盆里钻，庄黎忙扶住它身子。
等它喝完水，两人也都饿得不行，于是两人端着碗坐到旁边看着它们。
庄黎边吃边琢磨，这崽子才应该叫小白才对，不过，已经被占了，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吃完饭，歇息好两人再出门时，家里只剩下小白和小崽子。
出门前，庄黎终于想到了，就叫它————大白。
左齐明听后乐的合不拢嘴，他就猜到是这个。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明天庄黎又该去摆摊。
西瓜和香瓜运输比草莓好太多。
早上装车时，左齐明嘱咐他不必赶时间，别一早去，下午回来到田里忙活，这才多久，都瘦了不少。
“知道了。”
庄黎到底没带小白去，它一靠近，驴子腿都打颤，根本走不动道。
到摊位，庄黎先把几家府邸和铺子的分出来，让大刘师傅去送。
接着捧出一个西瓜，切成小瓣，再切一碗小块的试吃。
“这是今天的新品，甜瓜。”庄黎懒得改名字：“三十文一斤。”
“也可以按瓣买，一瓣五文。”
西瓜一个起码有十几斤，定价太贵不好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谢连。
果然，很多人见西瓜这么大，都选择买半个，或者买小瓣的。
卖了半个时辰，卖光后庄黎让卓加禾带着师傅去吃饭，他先去县衙送瓜，顺便告状。
县令得知后立马让人去查。
“多谢大人。”庄黎作揖谢道。
徐永辉摆手：“你先别忙着谢，我问你，那件事怎么样了？”
说着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一会香瓜，一会甜瓜，还说下次再送芝麻果，他是不是都忙活这些去了？
庄黎举手沉下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靠谱：“在进行中呢，今年收成还不错。”
今年只有一块五分的田没灌灵泉水，其他的使劲灌，尤其是要做种的。
那长势可喜人了，谷穗把禾都给压弯了腰，村里好些人都要问他要种子。
没浇的那块谷子，还没晒干，不过据左齐明估计，应该比其他人的要多上几十斤。
照这趋势，最多再过两三年，谷种就能分下去了。
“那就好。”徐永辉问了几句就放人离开，还喊了两个捕快送他们出城，顺便到他说的小树林查看。
回到家已是申时，家里只剩下大白。
庄黎暗骂小白没有责任心。
大白耸耸鼻子，大概是闻到他的味道，嘤嘤嘤的叫起来。
庄黎过去抱起它举到半空逗弄，忽然发现它眼睛好像有点问题，庄黎试了下，赶忙抱去给胡老头检查。
胡八见他让给老虎看病，想打人的心都有。
不过他到底忍耐下来，转着大白检查了下。
“左眼应该是瞎了，前爪也有问题。”
“能治？”
“不能。”胡八深呼吸：“天生的，还有我不是兽医。”
庄黎十分遗憾的抱着大白回去了。
大白肯定是被遗弃的，不知怎的被小白给叼了回来，既然有病，那他养着好了。
饭后是例行的数钱时间。
这次共得四十三两整，他能分近十三两。
比不上草莓和香瓜，但也很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庄黎隔一两天会去县里摆一次摊，有时会连续几天都去，有时卖他种的，有时卖容青种的。
谷子也都晒干，装袋。
花生也拔完，摘好，现在只用晒干就行。
六月的最后一天，庄黎把帮工的账都结了。
田里的，水果地的，前前后后总共结出四两半银子。
除了卓加禾陪他去镇上是当日结算，其他人都按月结。
抢收结束，可以歇一两天再准备秋种的事。
七月初一。
庄黎抱着大白，蹂躏它的大耳朵时终于记起京城的那俩兄弟。
忧心忡忡的问左齐明：“你说，金宝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左齐明还未答话，外头响起高亢的喊声：“小黎！！！我回来啦！”
庄黎/左齐明.......
怎么？现在的人这么不经念叨？

庄黎举起大白给他：“要抱吗？”
“可，可以吗？”金宝受宠若惊，要知道小黑小白可是连摸都不能摸的。
庄黎没说话，直接把大白塞到他怀里。
比起小黑小白，大白简直乖的不像是猛兽，怎么摸怎么撸都不会生气。
等他摸够几人才开始谈正事。
金宝情绪瞬间低落，把大白还回去，蜷起手指的跟庄黎道歉。
怎么了？庄黎不解，看向容青。
难道草莓出问题了？
容青朝金宝点点头，金宝抿下唇支支吾吾解释。
两人运走的西瓜和香瓜损失不大，草莓却是受了重创。
据估计，草莓约莫有九千斤，到京城后能卖的只有三千多斤，连一半都没有。
金宝是第一次压队，不懂路况，夏季雨多路难走，金宝怕耽误时间，雨一歇就急着赶路，好几次人仰车翻，草莓损失惨重。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也所剩无几。
说完金宝都快哭了，庄黎拍拍他后背安慰：“没事，人没事就很好了。”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金宝更忍不住，眼泪争先抢后的从眼眶跑出。
容青叹气，拉过他抬手温柔的擦掉脸上泪痕。
金宝眸子微闪，挣开他用袖子随意抹了两把。
“这回出去主要是学习经验，以后避免就好了。”庄黎用肩膀撞撞左齐明：“是吧。”
左齐明嘴角抽抽，应是。
见他们都安慰自己，金宝也不好意思再哭，从怀里掏出账本一页一页跟庄黎讲解。
看完账庄黎久久回不了神，这趟京城之行，他们赚了近两万多两银子，除去保温箱和路上的各种费用，他能分到五千两。
这种突然发达的感觉砸得庄黎失神许久。
冷静下来他又觉得不对，不是说草莓能卖二十两一斤吗？
容青看出他的疑问主动解释道：“原本是说能卖二十两的，但我们到京城后发现海国人已经从码头运了几大船芝麻果。”
“好在我们的比海国人的好吃，加上我们还有甜瓜和香瓜，才得了一席之地。只是价钱少了很多。”
怕他不信，金宝不住点头：“真的，是真的。”
那些海国人傲慢得很，发现他们也卖芝麻果后还想对付他们来着，好在他们本家在那，海国人才不敢太嚣张。
“海国人？”庄黎不懂：“他们是什么人？”
“海国在西陵背面，那的人长得十分高大，那边的天气适合种水果，西陵很多水果都来自海国。”
“还有。”容青压低声音：“能亲自来西陵卖水果的在海国地位都不一般。”
海国的水果一般都是西陵各路商人去进货，但他们也能亲自来卖，只要能办到路引。
庄黎明白了，好吃的水果靠从海国进口，他们一家独大呗。
哼，等他先把稻子产量改善好，到时腾出手专注水果，看海国人还怎么赚西陵的钱。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账盘清楚吧。
他把小渔儿做的账拿出来。
比起京城的，他的都不够看，一共是一千一百多两。
合计起来是两万一千一百八十三两并七十九文。除去京城的花费，他能分六千零八十四两。
金宝家能分八千多两。
这还没完，水果地还能摘不少。
等彻底完结，他能有一万两？庄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钱忽然这么好赚了呢。
金宝也这么觉得。
容青接下来的话打断他们的幻想：“芝麻果也就这两年能赚钱，以后就不值这么贵了，还有甜瓜和香瓜也是。”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因为种子变好了。”
庄黎懂了，金宝还是不明白。
庄黎就跟他解释，水果大都能用籽发芽，以前的不好吃，所以人都不想花费时间去种，但他种出了好的，有心人自然会留着籽自己种。
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可不是说海国人每年都会运大量水果来西陵吗？”海国的水果虽比不上庄黎种的，但也比其他人的要好很多。
容青用指头戳下他脑袋：“傻，海国地理气候阳光土地都跟西陵不一样，在那边种得好，在西陵却不行。”
甄师傅就试过很多次，不管怎么用心伺候都达不到那种程度。
“哦。”金宝揉揉头，他懂了。
庄黎笑笑，问：“你们后面还去京城吗？”
两人摇头。
庄黎问为什么？
容青：“本家那边说要吊一吊他们胃口，明年才能卖得更好价钱。”
饥饿营销呗，古人也是很聪明的。
不过，不往京城运，他岂不是还有的忙。
马上就是交税，接下来就是秋种，他...好累。
“不如。”庄黎拉长声音：“不如我们让别人来卖剩下的水果吧？”
这个问题他其实想好久了，只是容青他们没回来，他不好自己做主。
“别人？”
“就是我们不自己去卖，让别人去，相当于别人在我们这进货。”
其实就是批发，这样一来，他们不用出门，只用采摘收钱就行。
金宝：“可这样我们会少赚很多。”
庄黎撑着下巴：“可是我的少爷啊，这样我们会轻松很多，时间也会多出很多，不过，京城这块地盘不能放，不如，以后一年去一次京城，一次多带些货。”
若是一年多次往返京城，他们累，没见金宝瘦了一大圈，手背的肉窝窝都没了，若是不去呢，他累。
所以，批发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不到十亩地，已经把他们累的团团转，以后种更多，他们岂不是连觉都睡不了了，赚钱是为了什么，当然是让自己不用干活啊。
容青低头想了会，便同意了。
这次的生意本家那边很满意，离京前那人说的话，他没猜错的话，最晚到明年，本家会把清平码头的部分生意交给他们。
商量几句，庄黎站起来：“我去把村长请来，先跟村长通个气。”
要批发肯定先从长岭村开始，不能光他一家富，得把长岭村带起来才是。
庄黎弯腰把大白放到左齐明怀里，换了人，大白立刻嘤嘤叫起来。
小猫似的叫声，可怜兮兮的，庄黎不忍心，又把它捞回来。
左齐明......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这些崽子都这样对他。
庄黎憋笑，捏下他耳垂跑了。

庄黎不仅喊了村长，还喊了梅婶夫妻和卓加禾。
四人坐定，庄黎清清嗓子：“你们有没有兴趣卖瓜？”
“什么？”四人一头雾水。
“就是......”庄黎把批发的事跟他们解释。
卓加禾听后先是惊讶再是欢喜，脸上神情变来变去，他跟庄黎去摆摊好几次，可是真真知道他的水果能卖多贵的。
真要让他去，那他家的债很快就能还清了。
“小黎，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许盐生也问：“村里人都能去？”
庄黎种的水果他也是吃过的，他知道肯定能赚钱。
“能。”
许盐生得了答案，噌地站起来：“我，我马上告诉村里人去。”
“村长，村长。”庄黎喊住他：“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价钱都还没讲。”
“哦，对对对。”许盐生又坐下来。
价钱放一边，庄黎问梅婶夫妻和卓加禾：“梅婶，水叔，加禾哥，你们愿意做吗？”
卓加禾狂点头，梅婶扶起相看一眼也点头。
他们相信小黎不会开这种玩笑。
“那，我有个建议，你们两家一起合作，我把县城交给你们，怎么样？”
加禾哥跟他去过县城，几个掌柜和府邸的人都认识他，他们就不用费心开拓地方了。
他也能对几个掌柜和谢连有个交代。
三人连商量都没商量就答应了。
庄黎满意的点头，开完小灶，他就可以谈价钱了。
“芝麻果一百三十文一斤，香瓜七十文，甜瓜八文。”
除了卓加禾，其他三人都被这价钱给吓了一跳。
梅婶拍着胸口，忐忑不已：“小黎，这，这么贵，真的有人买吗？”
“有。”
不过，确实买的多是富人。
他想过了，草莓一般人确实吃不起，但西瓜还是可以的。
西瓜也不整个卖，切开卖瓣，现在天气这么热，谁不想来两块吃上几口解解暑。
按他想的，挑上几个到附近村子，肯定好卖。
草莓和香瓜价高是因为一个不耐放和产量少，这两个可以送去去镇上或者县城，那里富人多，能卖上价。
长岭村除了秋水镇，还可以去远些的落马镇、鼠山镇和燕溪镇，往北还有个锦江县，锦江县比南丰县还要远上几公里。
庄黎把这些日子摆摊的经验告诉他们，虽然不多，但还算有点用。
容青时不时补充两句，庄黎说的口干舌燥，正想倒杯水，眼前就出现个茶碗，侧头，左齐明正望着他，举着碗。
庄黎眯起眼朝他笑笑，接过一干而尽。
“村长，你觉得怎么样？”
许盐生忙不迭点头：“我去跟人说说。”
村长走后，梅婶凑近问庄黎：“小黎，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
“后天吧。”
后天能摘出一批草莓。还有西瓜。
香瓜他估摸着再摘了两三回就没了。
一个时辰后，许盐生回来，脸色不像刚才那般喜悦，庄黎就知道这一趟游说效果不怎么好。
“小黎，村里我问了一遍，想做的只有五家。”其中一家还是他家。
他嘴都说干了，这些人还是不开窍，还有的骂庄黎缺德，说他不要脸，连村里人的钱都想抢。
还有找各种借口的，不会做生意，没时间，没人等等，其实就是嫌庄黎定的价钱贵。
五家？庄黎笑笑，五家也行，他还以为一家都没有呢。
那些不愿意的，等其他人赚了钱说不得会自动上门来找。
“村长，再麻烦您跟他们说一声，明天午饭后吧来我家一趟。”
“好。”
许盐生走没多会，梅婶几人也离开了。
翌日中午，七户人家一同来到庄黎家。
天阴沉沉的，庄黎干脆搬了几张条凳到枣树下。
几乎家家全都出动，坐不下的就直接坐在地上，反正都是农家汉子，不怕脏。
庄黎还没开口，他们叽叽喳喳的问。
“小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能赚钱吗？赚不到钱咋办？”
“小黎，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能不能便宜些？”
.......
“好了好了。”庄黎拍桌喊停：“都停下来听我说。”
众人安静。
“第一，能卖出去，肯定能，第二，便宜不了，就这个价，第三，去哪卖由你们自己决定，最好是一个村子只去一个人，县城和镇上可以多一个。”
“第四，价钱看远近吧，去的远你们就加一两文，去的近就少一两文。”
“不能漫天要价，你们商量个底价出来，按你们商量的价钱往上加。”
众人听后觉得有道理，纷纷看向村长。
许盐生说了几个数字。
有人问是不是太低了。
“不低了，再高没人买怎么办？”
“行，那就这样。”
“嗯，我也同意。”
“对。”
商量好后，庄黎又问他们打算去哪卖。
庄成最先举手：“我，我想去我媳妇娘家卖，下山村。”
“那我去......”
众人一个个定好地方，听着听着庄黎皱起眉，问：“没人去县城？镇上也行？”
众人讪笑，不是他们不想去，实在是芝麻果和香瓜太贵了，他们怕赔本。
庄黎也想到了，没强求。
这时村长说话了：“既然你们都不去镇上，那我家去。”
许凡十分高兴的把手举的老高。
爷爷派让他和大哥去，嘿嘿。
许盐生嘶一声，嫌丢人把他手打下来。
众人忍俊不禁，庄黎也觉得好笑，许凡年纪小，人却聪明的很，也能说，的确适合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