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雄虫训导S级哨兵的一千种方式—— by不吃姜糖
不吃姜糖  发于:2024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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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起许停枝的头发,像拖一只死狗般,毫不怜惜地将许停枝拖到操纵台上,随后,直接请求和祁折雪所在的星舰通话。
特种星的星舰似乎没有想到黑金会主动发来通话请求,滴了三秒才接通,三秒后,祁折雪俊秀的神颜才出现在了屏幕上。
“黑金。”
祁折雪一看见黑金,就开了口,声音很低,但难掩焦躁: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之前黑金在交易地点布了太多人,都没有及时撤走,现在这个星舰上人员稀少,要是被追上,黑金妥妥的会落网。
黑金太过于自信自己的行踪不会暴露,认为许停枝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怎么样也不会翻出什么风浪来,但没想到居然会被许停枝抓住破绽,这让他不免有些怒火中烧。
“我倒是没打算抵抗。”
黑金抓着许停枝的头发,将许停枝的脸怼到光屏上,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划着许停枝的下颌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但是你的哨兵在被人轮\\奸的时候,会不会抵抗,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祁折雪的面色大变,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骇人:
“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说呢?”黑金一脚踩在许停枝的后背上,带着要将他的后背踩断的架势,
“我之前和他说过,不要试图背叛我。”
说完,他直接单方面切断了和祁折雪的通信,大声喊人进来。
在信号被切断的前一秒,祁折雪看见三四个alpha闯了进来,朝地上的许停枝奔去。
祁折雪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来,冲到星舰舱门口,忽然打开门,跳了下去。
在他落地的那一刹那,无数看不见的精神力将他托举起来,轻柔地传送到黑金的星舰周围。
祁折雪举着枪,周围的枪林弹雨已经不足以动摇他强攻的决心,他一脚踹开星舰的舱门,在无边的血色中,单枪匹马地闯了进去,直接抓到一个星盗,用枪口抵着他的脑袋,语气森寒:
“操纵室在哪。”
“我,我不知道!”那星盗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祁折雪的眼睛顿时血红一片。
他已经看不见自己身后蜂拥而上的特种人队伍,用枪随意杀了几个冲上来的星盗,看着身后的下属们冲上前将一整个星舰的星盗都制服,慢慢道:
“告诉我,操纵室在哪。”
被按到在地上的星盗们纷纷面面相觑,一想到黑金的手段,谁也没敢先开口。
噗呲——
祁折雪用匕首捅进了一个星盗的身体,狠狠地用刀锋在那肉里绞了一圈,直到那星盗气竭身亡,才松开手。
他素白的长袍上已经染上了些许的血液,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暴戾阴森:
“你们不说,我可以一个个杀,直到有谁愿意开口为止。”
祁折雪身边的副官看着祁折雪这幅疯魔样子,不敢开口,直接将头低了下去。
就在祁折雪按捺不住,要将这整星舰的人都杀了泄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忽然站了出来。
“我知道操纵室在哪。”
他平静地将枪丢到地上:“和我来吧。”
........
安静的操纵室中,唯有警报声和红色的灯光还在经久不息,周遭的呼吸声都变的极其微弱,几乎要几不可闻。
滴答——
滴答——
很快,一阵水声也响了起来。
许停枝捂着受伤的双臂,踉跄着爬起来,歪倒在墙上。
他如今已经成了血人一般,身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脚下是几个alpha临死前震惊的眼神,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小小的一个卡牌照片的锋锐处划破他们的腹部,然后用手捅进去,生生拉出他们的内脏。
许停枝的身上也受伤了,但好在没有被任何alpha侵犯过,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破裂的腹部,想要扶着墙往外逃。
但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发情期的热感让他此时难受的只想撞墙,他步步艰难地往外走着,但是那廊道似乎长的不能见尽头,最终再也支持不住,昏厥到地。
在倒在地上的时候,许停枝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之前被他遗忘的事情。
他想起了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抱着他让他好好照顾妈妈,向导徐情第一次见到他时给他的那件哨兵服,问他愿不愿意成为一名哨兵。
很多很多他人生中十分重要却又被遗忘的小细节,此刻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重新出现。
意识的尽头,他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那天祁折雪和他表白,被他拒绝后丢在角落的那把哨兵花。
那时的他以为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以后,所以即使暂时的分别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重聚,所以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他们是真的可能会阴阳两隔。
许停枝重重地阖上了眼睛,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抖动着,缓缓用鲜血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
祁折雪。
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再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那他一定会对祁折雪说,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模糊间他好像轰隆的声响,在脑海内的走马灯完全消失之前,伴随着熟悉的声线再度闯入,许停枝在朦胧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灿若朝阳的面庞,几近思念,终于在他的心尖上,再度鲜活起来。

第44章 虫星地图
许停枝醒的时候天光尚还亮着,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落在窗帘之上,片刻后又如同水一般,缓缓地流淌至许停枝的瞳仁里, 将他的眼睛照的如同琥珀般金黄。
身上不知上了什么药,此时已然不太疼了, 许停枝呻\\吟了一声, 双手撑在床上,试图起身。
很快, 有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捧着东西进来了,发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片刻后,有人撑开了许停枝半睁不睁的眼皮, 试图用什么东西在他眼睛上照了照,说了几句什么,又离开了。
病房里很快又恢复安静, 不一会儿, 有护士进来了,似乎在给许停枝换药。
护士的动作并不重, 但许停枝还是皱了皱眉, 攒了好久的力气令他睁开眼,喉结动了动, 撕开干裂黏连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是谁?”
“啊,你醒了!”护士似乎是没想到许停枝这次恢复清醒的时间居然有这么长, 被问的愣了一下, 看着许停枝紧紧盯着他的警惕眼神, 赶紧解释道:
“我是首都第一医院的护士, 您还记得我吗?之前您受伤的时候,我经常帮您处理的。”
许停枝没接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满脸写着三个大字——
“不认识。”
“......”
护士见此,干笑一声,掩下心中的失望,对许停枝说:
“您需要喝水吗?”
“不用。”既然知道自己现在在首都第一医院,许停枝就知道自己已然脱困,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不过........祁折雪呢?
他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祁折雪在叫他,怎么一睁眼就不见人了?
思及此,许停枝皱了皱眉,勉力撑起身,在护士伸出手想要扶他时不动声色地躲开,换做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冷淡:
“请问,我昏迷的时候,你有看到一个向导过来吗?”
“啊,向导?”护士欲伸出手扶他的动作僵在空中,好半晌才收回来,闻言想了想,道:
“你是说祁折雪先生吗?”
“对,是他。”许停枝的眼睛瞬间亮了亮,换做一副殷殷期盼,看向护士:
“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祁先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很快就出院了。”
护士道:“他在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床边陪着您,等您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后才离开的。”
许停枝立刻迫不及待道:
“那他下次是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护士见勾搭帅哥没戏了,也不再多话,收拾好东西,抬脚离开了:
“我还有别的病房的病人需要换药,就先离开了。”
许停枝本来还想再问,但看着护士真的一副很忙的模样,也就识趣地没有再问。
他失落地垂下眼尾,又重新躺了回去,纵使内心焦躁不安,但仍旧在病房安安静静地等着祁折雪来见他。
许停枝本来想早点联系祁折雪,告诉他自己已经醒了,但他的光脑已经坏了,完全联系不上祁折雪,只能被动地等待着。
然而,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祁折雪,但许停枝却没有想到,从中午等到晚上,祁折雪的身影一次都没有出现在病房门口。
直到看着天色真正暗下来,陷入黑暗中的许停枝攥紧冰凉的被单表面,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了,等一个人的煎熬之处。
.......之前,他是怎么舍得把祁折雪一个人留在家里,独自等待的呢?
而另一边,被许停枝挂在心尖上的那个人,还在牢房里审问被抓捕的一干逃犯。
祁折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群星盗里,最先背叛黑金的,居然会是他的亲弟弟——
“其实我和许停枝一样,也是卧底。”
审讯室里,郁白从自己的皮肤底下抽出一张缩小版星际警察证,交给祁折雪身边的警官,不紧不慢道:
“只是我离开多性人种星球已经很久了......唔,快有二十年了吧,那边的人都怀疑我已经背叛了组织,完全成为了黑金的人,所以将我的档案都封存了。”
“.......是吗?”
祁折雪接过那张半透明带钢印的警官证,看着上面笑颜如花的郁白,指尖缓缓摩挲着,似乎是在思考:
“你退伍之后就入了警察系统,看职位似乎是一名——法医?”
“是的。”郁白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脸色有些苍白,但气质谈吐却浑然一变,再也不复当初宛如老狐狸般圆滑的模样,反而似一个儒雅随和的书生:
“只是当时黑金要叛变,我察觉到苗头后,还没来得及和组织交代清楚,就被黑金带走了。”
“在之后的十几年里,跟在黑金身边,我收集了很多有关黑金的罪证,这些证据,足以让他判处死刑。”
祁折雪抬起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意味不明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把你当亲弟弟。”
“比起亲情,我更信仰正义。”郁白说:“这是我进入警察系统的第一天,就在那人面前宣过的誓。”
“我不会背叛他,也不会背叛我的誓言。”
听着郁白的话,祁折雪缓缓陷入了沉思。
他并没有问郁白关于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郁白暗地里的策反和帮助,许停枝是完全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芯片交给他的。
“我知道了。”祁折雪将这些消息消化完毕,站起身,道:
“只要你愿意将证据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母星,或许可以将你引渡回去。”
星际罪犯在落网之后,假如其户口所在的母星愿意重新接纳他,是可以返回母星服刑的。
郁白闻言,怔了怔,随即露出了这十几年来第一个近乎真挚的笑意:
“谢谢。”
“不过我想,你还需要帮我弄到前往虫星的真正的地图才行。”
祁折雪在充分吊完郁白的胃口后,又慢悠悠地提出了一个条件:
“还有许停枝的哨兵腺体,我也必须要回。”
“前往虫星的地图我可以给你,”郁白说:“但是许停枝的哨兵腺体藏在了哪里,也只有黑金一个人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郁白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腺体被放在了哪里。
祁折雪闻言,起身的动作一顿,又垂下头,居高临下地看了郁白一眼。
他似乎是想从郁白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但很遗憾,郁白看他的眼神无比干净清澈,甚至还充满真挚。
.......也是,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倒也没有必要撒谎。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祁折雪没有再多话,抬脚走出了审讯室。
他刚走出审讯室,便回到了之前所在的研究院。
自从许停枝和楚敛都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祁折雪不想回去,也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他疲惫地脱下制服外套,倒在椅子上,整个后背都陷入椅子里。
祁折雪仰起头,用手背挡着头顶刺眼的光线,内心纷乱无比,只觉如今面对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慌乱和无所适从。
先是被骗去了假虫星,后来又撞见差点停了心跳的许停枝,接二连三的事故让祁折雪觉得疲惫极了,只想逃到某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睡一觉,什么也不管。
但是不行,他还需要回到虫星救哥哥,而且这里还有个人,他也不能抛下。
祁折雪就这样静静坐了半小时,直到光脑忽然传来叮咚的一声——
有人发来了新消息。
祁折雪艰难地直起身,眯着眼睛点开光脑的信息,发现上面的署名来自于警察署,便进行了邮件接收。
等到光脑光屏上的透明小圆圈转过几圈,一副完整的地图就全然呈现在了祁折雪的眼中。
那是一副做工极其精良的地图,上面包含了第七宇宙外伽马星系中所有星球的运转路线和前行线路。
祁折雪将地图拖出来,进行了放大,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上面的路线。
过了一会儿,许停枝的眼睛似乎是被上面漂浮的光路照的眼睛疼,于是闭了闭眼,打算去找个特质眼镜继续看,却没想到,他刚一起身,外面的灯光却啪的一声熄灭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祁折雪弯腰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后背忽然出了一阵白毛汗。
他强装镇定,从柜子里摸出眼镜盒,正想打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慢慢朝祁折雪逼近。
祁折雪大脑快速运转着,一边想着是不是之前抓捕黑金的时候还漏了几个法外狂徒,一边又安慰自己说不定是研究所的人员,只是恰好两个人都被迫面临了研究所停电这件事而已。
“折雪?”
下一秒,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将祁折雪心中的惴惴不安全然打破。
祁折雪直起身,戴上眼镜,借着月色,看着林楚棉摸黑沿墙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
“你在里面吗?”
“在。”
祁折雪点了点光脑,霎时,刚才还黯淡下去的光屏顿时亮了起来,光脑上面折射出的地图如同银河一般,布满了整个房间。
“大晚上一个人鬼鬼祟祟在看什么呢?”
林楚棉抬起头,看着这幅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的星图:
“看地图?”
“嗯。”祁折雪走过去,指尖轻轻在上面点了点:
“这是前往虫星的地图。”
“虫星?”林楚棉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地方居然真的存在?”
“当然。”祁折雪比任何特种人都要坚定地相信虫星的所在,为此还特地将这个星球放大给林楚棉看:
“在这里。”
“啊..........”
遇到学术问题,林楚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凑过去,视线仔仔细细地在上面打量了一番,随即又低声道:
“虫星周围有有很多围绕着它进行公转的小行星,要想进入它,就要花很多时间去熟悉环境,如果出现失误,就很有可能撞到外面的小行星,导致机毁人亡。”
“所以,想要顺利到达,最保险的就是就从他前面的这颗星球穿过。”
林楚眠的指尖穿过一颗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星球,喃喃道:“这里是.........”
“多性人种星球。”
祁折雪凝眉:“要想从这颗星球的上空穿过,就必须争的当地政府的同意,否则,就会被对方误以为是非法入侵主权土地,造成特种星和多性人种星的争端。”
“这么想想,还不如花几十年时间去研究一下虫星地外小行星的运转规律了呢。”
林楚棉闻言绷不住了:
“去和另外一个星球的政府交涉我国飞船在当地上空的行驶权,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祁折雪心里也知道很难,毕竟每个星球有每个星球的主权,同意让从别的星球的飞船从上空飞过,不亚于打开大门欢迎别人的入侵。
如果不能在两国之间建立起绝对的信任,那么从多性人种星球上空飞过这件事,只能是完完全全的空想。
而目前为止,祁折雪手上能和多性人种星球交涉的筹码,只有.........几个无法给当地政府带来任何利益的星盗。
一想到这个,祁折雪又开始头疼了。
然而,令他头疼的事情却不止一件。他刚刚想和林楚棉针对这件事再商量一会儿,光脑就再次响起。
然而这次,不是来自警察署的消息,而是来自于医院的通知。
在打开消息栏、看清上面字体的那一瞬间,祁折雪的瞳孔微震,立刻绷紧了神经。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对独断专行的许停枝失望,不会因对方的任何事情而影响情绪,但在意识到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已经醒了的瞬间,祁折雪终究还是想也没想,拿起椅背上的制服,径直冲了出去。

祁折雪没有想到, 许停枝居然能好这么快。
按道理来说,许停枝已经被换了腺体,整个身体的相关数值应该和omega趋近, 但没成想,许停枝的身体机能构造虽然变了, 但是战斗力还是一样的强悍, 几个哨兵医生愣是没按住想要逃离医院的他,还反被他按在地上狂揍。
所以等到祁折雪赶到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许停枝骑在几个哨兵的身上, 狠狠地抡起拳头,就要往医生的脸上砸。
祁折雪顿时急了,一边释放出信息素安抚, 一边大喊试图阻止许停枝的动作:
“许停枝!”
他本以为信息素安抚要等一会儿才能起效,但没想到他刚喊出许停枝的名字,许停枝的动作便倏然一顿。
他像是被骤然按下了暂停键, 拳头高高举起, 却被一声大喝惊得僵在原地,好半晌, 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缓了缓, 复又抬起头,满脸狰狞地问祁折雪:“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祁折雪一愣:“什么?”
“我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许停枝大脑有些乱, 显然已经进入了狂躁: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他说这话时,指节还咯吱作响,似乎随时能冲上来, 将祁折雪揍一顿。
“.........”祁折雪呼吸顿了顿, 随即沉下脸, 伸出手将许停枝拉了起来。
不是扶, 是拉。
许停枝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换做刚刚,别说拉,就算有人敢上来拉许停枝一下,都要被他揍的妈都不认识。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祁折雪的指尖刚刚触到许停枝的皮肤,他就像一颗迅速融化的坚冰,乖乖地和祁折雪走了。
“别发疯了。”
祁折雪将许停枝丢回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停枝,那模样像是在看一个令他无比头疼的生物:
“为什么要打人?”
“我想出去见你,但是他们不让。”
许停枝仰起头,看着祁折雪,语气刻意软下来:
“乖崽,我想你了。”
“我不想你。”
祁折雪冷漠道:
“在你的计划里,除了你自己,什么人都能被你排除在之外,我又有什么资格被你惦记?”
他真真是气狠了,一想到那天许停枝浑身是血地倒在自己面前,祁折雪真的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许停枝。
不认识,自然也就不会为他心痛了。
更不会一次次因为对方孤身入险境而心焦。
许停枝不知道祁折雪心中所想,爬到祁折雪身边,伸出双臂揽住祁折雪的腰,小幅度地用脸在他身上蹭了蹭,低声道:
“我不是故意打人的……我就是真的好难受.........”
他指尖用力揪紧衣角,神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的吓人,语气近乎祈求:
“难受……求你……求你,给我做一次精神疏导吧。”
“难受的话找医生去治,少将。”
祁折雪冷淡地推开许停枝,
“我从来不会干涉你的计划,这次也是一样。”
说完,他脚步一转,转身就想离开。
岂料,这次,许停枝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让祁折雪顺利走掉。
他猛地从背后抱住祁折雪,像个只能依靠他生存的藤蔓,死死地缠着祁折雪不愿意放开:
“别走,乖崽........”
祁折雪被紧紧箍着,顿时喘不上气来,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放开!”
许停枝猛地摇头,声音在发抖,手也在颤:
“不要,你别走.........”
许是在濒死前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许停枝此刻迫切希望能陪在祁折雪身边:
“你听我说.........”
他哽了哽,见祁折雪没有继续往前走了,才继续道:
“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但是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祁折雪顿了顿,身影隐入黑暗中,许久,他才在许停枝紧张的心情里,缓缓开口:
“……没有下一次了。”
祁折雪打断了许停枝的话,轻声说:
“你愿意为了很多东西放弃生命,却不愿意为我活下来。”
祁折雪说:“而我也厌倦了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一次次地为你提心吊胆。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
说完,祁折雪伸出手,强硬地拉开许停枝抱在他腰间的双臂,转过身,对愣怔的许停枝道:
“你好好养伤吧,哨兵腺体,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回来的。”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了,徒留下许停枝一个人僵坐在床,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夜色浓厚,如同一方黑砚被打翻,缓缓流淌,化作阴影完全遮盖住了许停枝的身影。待确定自己完全消失在许停枝的视线后,祁折雪才在医院的角落寻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本是不会抽烟的,但毕竟成年了,看到同事们抽烟,也免不了在心烦的时候来上一根。
指尖明灭的星火将他俊秀的脸庞照的晦暗不明,许久,祁折雪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随即又弯下腰,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好烦。
随着黑金的落网,有关特种人器官失踪的案件也告一段落。郁白将那些受害人的名单交给了政府,由政府进行检查和归还。
然而,在侦查的过程中,警方却意外发现,十几年前,还有一批特种人的腺体流落到了虫星,似乎是被一批商人买走了。
祁折雪知道这件事后,夜以继日地对郁白交出的那份交易名单进行了翻译,发现那批商人签署的名字确实和虫星有关。
至此,且不论黑金的犯罪动机究竟如何,既然如今知道了这批腺体的去向,那么这批腺体的追回便被即刻提上了日程。
但因为这是跨星球刑事案件,所以祁折雪不得不向多性人种星发去了求助信号,将事情的始末完整地告诉了当地的政府,请求对方允许特种星的战舰从星球上方飞过,但奇怪的是,祁折雪发去的信号全部都被屏蔽了,求助被迫中断。
因为这个,祁折雪整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为了能早点回到虫星,他好几天都泡在研究院里,没日没夜地发送信号。
周围的同事们见此,纷纷都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和祁折雪关系最好的林楚棉,见祁折雪累的形容憔悴,整个人都怒了,强制性地将祁折雪从位置上拉起来,咬着后槽牙道:
“不行,你不能这样。”
“别来打扰我。”祁折雪说:
“我正在尝试破译他们星球的卫星防御系统,然后把信号翻译成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发送给他们当地的政府。”
“这件事就不能缓着来做吗!”
林楚棉气不打一出来:
“警方都没这么积极,你一个研究员,激动个什么劲儿?是能给你加工资还是怎么?”
不能给我加工资,但早点和多性人种星球建交,就能早日回到虫星。
我想早点回家了。
祁折雪在心中这么想着,但却没有说出来,半晌,只道:
“我有我的理由。”
“停。”林楚棉抬手制止了祁折雪的话,“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就这样看你糟蹋身体。”
说完,他强硬地拉起祁折雪,推着他往门外走:
“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然后吃点东西,你已经三天三夜只喝营养剂了,你受得了吗?”
“........”祁折雪拧了拧眉,“别闹,我要回去。”
“不许回去!”林楚棉气的脸都红了,“研究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研究这个,你休息一会儿会怎样?”
说罢,林楚棉死死地抓住祁折雪的手,不让对方离开:
“你要是敢回去,我们就绝交!”
“.........”祁折雪:“幼不幼稚?”
“不幼稚!”林楚棉瞪眼,气呼呼道:“你必须休息!”
“......行,”两人说这话时,已经出了研究院,站在街边,祁折雪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路人的面拉拉扯扯:
“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你不会偷跑吧?”林楚棉狐疑道。
祁折雪顿了顿:“不会。”
“.......好吧。”
林楚棉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但总归还是放开了祁折雪。
祁折雪果然没有跑,而是站在原地,眯了眯眼,似乎是在适应太阳的强光。
见此,林楚棉缓缓放下了心,兴致勃勃地揽着祁折雪的脖子,道:
“研究院对面那家新开的咖啡馆还不错,也能晒到太阳,我们去坐坐吧。”
祁折雪顿了顿,回道:
“行啊。”
说完,他脚步一转,率先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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