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禄还想说什么,嘴里却被赵公明塞了一只羊腿。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么?”
天禄只好把后面半截话跟着羊肉一起吞了进去。
他本来还想问问赵公明,要不他们两个试试来着。但是看赵公明那样子似乎不感兴趣,只好作罢。
本来赵公明以为这段话题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鼓声越来越密集,现场的众人都开始饮酒狂欢,空中还开始燃放了某种植物的熏香。
赵公明顿时坐不住了,这是催情用的药草。他并不知道人类的仪式后期还有这个,竟然会让年轻人看对眼当众媾和。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他打算带天禄溜之大吉。
天禄不明所以地看着一桌的食物恋恋不舍。
“酒还没喝完呢,这桑葚酒好好喝的。”小貔貅抱着酒坛不肯撒手。
“一坛酒而已,带回去喝也可以啊。”赵公明拉着他要走。
这时村长来拦住他,一脸忐忑道:“赵天师,是不是我们的款待不合您的意思?”
“不是,只是我修行时间已到,需要回去打坐入定了。”赵公明连忙解释。
村长没办法,只好把酒和肉打包了一些请他带走,赵公明看天禄爱吃,便也收了。只是没想到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天禄已经跑到那些暧昧求偶的男女跟前,好奇地观摩。
他看着那些黏糊在一起的年轻肉体,突然发现新奇,连忙跑过来拉着赵公明道:“阿明,你快看,原来不止男女可以交配,我看到两个男的也可以耶!”
他话音还未落,赵公明已经忍无可忍,提着他后领一个遁走术就开溜了。
等天禄再睁开眼睛,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山间的小屋。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到底看到没有嘛?”天禄嘟着嘴抱怨。
“咦?你脸怎么红了?”
天禄这才发现赵公明的脸颊有些红晕。他皮肤本来就白,这脸一红就特别明显。
赵公明稳了稳心神才道:“没什么,刚刚多喝了几口酒罢了。”
他瞥了天禄一眼,有些心虚。
“我要去打坐修炼了。”说着便进了房间。
天禄觉得赵公明今天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他本想也跟进去一起修炼,但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和肉,立刻决定还是向食物妥协。
于是等赵公明修炼完走出木屋,就看到一只喝醉的人形小貔貅在那发酒疯。
天禄不知道在哪扯了花藤给自己戴在头上,一脸傻笑,学那些仪式中的女人们跳着舞。他的鞋也没了,白嫩的脚丫光在地上踩了一脚的泥,衣服更是因为太热,被他拉开胸口,露出一大片耀眼的肌肤。
赵公明觉得自己呼吸都要窒息了,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无奈地上前去抓住他。
“你这是喝了多少?”他实在有些头疼,天禄这随心所欲又天真懵懂的性子,让他毫无办法。
天禄被他抓住,发现跳不动了,不满意地回头瞪他。
“我要跳舞!我要求偶!”他不耐烦地想挣脱赵公明的手。
“这里是山间小屋,没有让你求偶的对象。”赵公明哭笑不得,连哄带拉想把他弄回去。
没想到天禄听到他的声音,抓住他的衣襟凑近看了看。突然大笑:“阿明?是你呀!哈哈……谁说我没有求偶对象了?我有你呀!阿明,跟我交配好不好?”
他说着,勾上对方的脖子,学着刚刚那些人类去咬对方嘴唇,结果眼睛太迷糊了,准头不好,咬到了赵公明的下巴上。
“咦?阿明,你嘴好硬,硌牙呀!”天禄嫌弃地撇了撇嘴。
赵公明被他咬了一口,只觉得下巴微微发痒,那种痒弥漫进他的心里,控制住他的神智,以至于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天禄桎梏在怀里。
他看着微微挣扎的天禄,那双眼睛里泛着迷离的波光,厚薄适中的唇微微开合着,发出轻微的抗议。
“你干嘛?真的很硬嘛!我都咬不动!”
“唔……”
絮絮叨叨的抱怨被对方真正的唇齿吞噬殆尽,天禄迷迷糊糊中想:啊,原来自己弄错了,赵公明的唇是软的,又软又热,烫得他想逃,可是空气却被对方夺走了,让他只能被迫张开嘴被对方予取予求。
天禄喝了不少酒,身体本就是软的,现在更像没了骨头一样被对方搂着,乖巧得不像话。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赵公明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他早就想要这样靠近了,只是不知道怎么靠近,只能每日死皮赖脸地缠着他。要早知道嘴对嘴互咬这么舒服,他应该一早就这样的!
赵公明结束一吻,终于松开他来。眼前的天禄软绵绵,乖巧地挂在自己身上,嘴唇微微开合着,红艳艳的还带着水光,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可是赵公明却慌了,他一把推开天禄,自己后退了几步。铁青着脸没有言语。
天禄突然没了支撑力,往前踉跄几步,又跌进他怀里。可是这次赵公明却只用手托住他扶他躺下。
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还迷迷糊糊的天禄,回想刚刚那一幕依旧觉得自己怕是入了魔。
他转身要走,衣角却被天禄抓住。
“赵公明,你去哪?”
天禄虽然迷糊,可是依然看出他要走。突然就有些慌,只能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赵公明顿了一下,回头叹了口气,将他又抱回木屋的床上。然后他在屋子四周布下结界,一般的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我有事,回昆仑山一趟。”他将天禄紧紧拽住衣服的手指掰开,对他连哄带骗。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语调柔软的不像话,若是给以前的自己看到只怕得大喊一声,妖孽附体。
天禄听到他的声音,终于松开了手,安心睡了过去。
赵公明又看了看他的睡脸,这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昆仑山,找到了红云老祖。
“师尊,徒儿有事想请教。”
他跪在山巅向红云请教:“弟子在山下遇到了一只神兽貔貅。不知他与我有何因果?还请师尊明示。”
红云悠然笑道:“徒儿啊,你为何有此一问?你下山好几年,遇到的人也好,兽也罢,从未见你如此急切地来寻求答案。”
“我……”赵公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我觉得他不一样,他……很特别……”
“如何特别?”红云又问他。
赵公明想了想道:“一开始对他无可奈何,后来却看到他就心情欢愉,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只在我打坐时守在外面,我也很开心。还有……”
“还有什么?”
赵公明红了脸颊,低头道:“弟子肉身对他有了欲望,可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修炼之道应该摒弃肉体凡胎的本能束缚,我原本觉得我可以做得很好,可是这次才发现有时候竟然会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的肉身。”
他俯下身去,诚心求教:“还请师尊点化我。”
红云哈哈一笑:“痴儿,修道之人虽然最终要脱离肉身,可是一切皆由肉身而来,那岂非是你躲得了的?更何况,情动乃天地道法自然萌生,本来就应该顺其自然。你强行断绝虽然可能修得一时无情道,可是埋下隐患无数。还不如直面情动一事。”
赵公明抬头,疑惑道:“师尊是说,天禄他是我的情劫?”
“是劫是缘,皆由你的心而定。这个道理你可知道?”
赵公明想了想,点头:“弟子知道。”
“师尊说让弟子去终南山是因为有因果,那么天禄也是因果之一,对吗?”
红云不再说话,只哈哈大笑越飘越远。
良久后,赵公明才起身。
他回想刚刚师尊说的话,又想到自己对天禄做的那些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唇。
如果天禄本就是他的因果,是他的情缘,那他还纠结什么呢?他这样想着,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会跟他人有一场情缘,还以为自己无根之人自然修无情之道。可是天禄的出现打破了这一认知。原来他也是有情之人。
此刻,天禄却并不知道他回了昆仑山,所以从醉酒中看不到他,着急了,到处去找。
奈何整个终南山被他翻了一遍都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
怎么办?他要抓狂了。他隐约记得自己喝酒后挂在赵公明身上求交配,还咬了赵公明的嘴巴。对方那么古板,不会是生气了吧?
天禄是知道有仙人修无情道的,万一赵公明也是,那自己不是破坏了他的修行?
忐忑之中,他突然听到外面有声响,连忙从木屋出去。
“阿明……”他以为是赵公明回来了。
却没想到,一直通体鎏金的巨兽站在门外。
“辟邪?”
天禄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扑了过去。
貔貅辟邪却谨慎地让了一让,狐疑地看着扑空的天禄。
“你是天禄?”他不确定地嗅了嗅,空气里确实是他亲兄弟的味道。只是,面前这人形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四章 就算三千年前大舅哥也一样看不顺眼
辟邪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人类,迟疑地退开几步。
“你认不出我了?”天禄诧异道。
“我是天禄呀!你闻闻看。”他说着把自己的手伸到巨兽面前。
辟邪仔细嗅了嗅,确实是天禄的味道。
巨兽瞪大了眼睛,惊道:“你怎么突然就化形了?不对……你干嘛要化形啊?”
“我现在才觉察出人形的好处呗!”天禄得意洋洋地向自己的孪生兄弟展示自己的身体。
辟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细细的胳膊和腿,一头雾水。
“这好处在哪?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么弱小,风一吹就要被吹跑似的。我现在一掌就可以按死你了。”
“你试试看!”天禄眼睛发亮,他正想找人试试自己这些天训练的成果呢。
“真的假的?弄伤你怎么办?”辟邪看着面前的人形兄弟,犹犹豫豫,不敢下爪。要是以前,他和天禄见面肯定会互相扑腾打闹一番的,可是眼前这细细的人形,他万一把天禄拍成肉饼可怎么办?
“嘿嘿!你放心吧!只管过来!”天禄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对辟邪勾了勾手指。
辟邪只好试探性地缓缓向他拍出一掌。没想到,他眼前一闪,刚刚还在面前的人影已经动如闪电,跳到了他的巨爪之上。
天禄如今已经可以十分熟练地控制四肢了,辗转腾挪之间,已经从辟邪的爪上跳到了背上。他自然知道辟邪的弱点是脖子背后的软肉,于是用赵公明教他的口诀,掐指如兰点了上去。
辟邪根本没有防备,就这样被他一击必中,瞬间软了下来。
“你……”他后颈又酥又麻,力气都使用不出来了。
“怎样?”天禄得意地跳下来,走到他面前,“是不是很厉害?”
辟邪休息了片刻,摇晃了一下脑袋,他没想到天禄变成人形会这么厉害。于是也动了心思。
“好像是不错。你怎么变的,我也要变成人形!”
“嘿嘿……”天禄回忆起那天看到赵公明的样子跟着变形的事,不由得有些脸红。
他贴着辟邪的耳朵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辟邪瞪大眼睛:“你照着别人变的?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样?”
天禄连忙摇头:“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我只是按他的人体结构来变的,具体长相得按自己的外形来呀。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差不多。”
“那好,我们来试试吧!”
辟邪跃跃欲试,催促着天禄教他变形。
天禄于是脱了衣服,赤条条站在辟邪的面前。
“你看我的身体,用识海去看。然后调动你的金丹之力,去想像你的肢体变化。”
辟邪按他说的去做,在识海之中参照天禄的样子进行化形。体内金丹飞转,不一会儿,辟邪感受到自己身体凉嗖嗖的,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天禄惊喜的样子。
“你成功了!辟邪!”
天禄的面前是一个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只是对方的皮肤微黑,不像他自己一样洁白如玉。
辟邪好奇地看着自己新生的四肢,跟天禄刚开始一样也不习惯,笨手笨脚的,还没走两步就摔了个跟头。
“这四肢也太弱了吧?”辟邪皱眉,“而且干嘛长这么细的十根手指头?给自己找麻烦吗?”
天禄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扶他起来,教他一步一步走路。辟邪其实很聪明,协调性也比天禄更好,不到一会儿已经能够控制住四肢和手指了。
天禄去木屋翻了套衣服出来给他穿了,学着赵公明照顾自己的样子替他梳头。
“你看,现在你跟我一样,都是人类的样子了!”他牵着辟邪走到水边,让他看自己的倒影。
辟邪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跟天禄很像,顿时十分满意。
“不错,我比你高,比你壮,哈哈哈哈,看来还是按兽型来转化的。”
天禄气到跳脚:“你怎么不说你比我黑呢?”
“黑些怎么了?我的毛色本来就比你深嘛。”
辟邪跟当初的天禄一样,也还改不了兽类的习惯,抬起手舔了舔,抱怨道:“没了毛发好不习惯,凉嗖嗖的。而且也没办法跟你互相舔毛了。”
他说着凑到天禄颈边,伸出舌头像以前那样舔他。
“天禄!”
有人突然低沉嗓子喊了一声。辟邪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散仙打扮的修道者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他本能觉察到对方的敌意,于是也冲对方亮出獠牙,狠狠瞪着对方。
没想到天禄却惊喜叫道:“阿明!你回来了!”
他说着从辟邪身边跑开,去接赵公明。
“这位是?”赵公明看到他主动跑到自己面前,脸色略好了一些。
“那是辟邪,我的孪生兄弟。我给你说过的。他也化形了哦!”天禄根本没注意到他和辟邪之间的弩拔弓张,还开开心心给两人介绍。
“辟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赵公明,昆仑山红云老祖的弟子。”
“哼!”辟邪打量着赵公明,依旧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喉咙里还发出兽类御敌时的呼噜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这人就讨厌,尤其是天禄抛开他跑过去的样子,看了让人扎眼。
赵公明冷冷看了辟邪一眼,见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给天禄的衣服,于是从乾坤袋里又摸出来件新的给天禄道:“你把这套新衣服给你哥穿吧,身上那套旧了。”
天禄不理解他才穿过一次的衣服怎么就旧了,不过新的自然比旧的好。他连忙欢天喜地跑过去帮辟邪把衣服换了。
辟邪一直警惕地看着赵公明,在天禄耳边小声道:“他可靠吗?会不会是妲己的人?”
天禄连忙摇头:“不是,他一直在终南山一带除妖镇邪。他不打算参与商周之战。”
辟邪可不像天禄那么天真,这赵公明一直盘踞在西岐后方,又法术高强,万一是打算在后方背刺西岐呢?毕竟西岐所有的主力可都在第一线上。
“总之你别太信他。离他远点。”
“为什么?”天禄嘟嘴,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
“他很好!辟邪,你不能说他坏话!”
辟邪看着自己这傻兄弟实在无语至极。恨不得把他这人类脑袋砸开看看里头装的什么。
赵公明却对天禄道:“天禄,你哥刚化形,还有很多不适应的,你好好教教他吧。我还有事,先下山去了。”
“啊?可……”天禄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赵公明踏剑而行的背影。
他还没来得及问之前赵公明去了哪里,自己喝醉的时候是不是冒犯他了?他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许多疑问堆积在他胸口,让他沉郁起来。他隐约能感觉到赵公明不高兴了。
“你干嘛垮着个脸?”辟邪倒是开心起来,没有那个赵公明在这他轻松了许多。
“哥……”
天禄看着赵公明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你有跟谁交配过吗?”
“啊?”辟邪被他问愣了。
他捏住对方的脸左右打量,最后得出结论,这确实是自己的傻弟弟。
“我好好的,干嘛找谁交配?”辟邪一脸“你有病”的表情。
“再说我们神兽又不需要繁衍!”
他猛然回过神,警觉起来:“你不会是……不会是跟那个赵公明……”
天禄的脸顿时红了,连忙摆手:“没有,还没呢!”
“还没?那就是你想咯?”辟邪反应极快。
没想到天禄扭捏了一下,竟然点头承认了。
“我看到人类求偶交配的场景了,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互相交融在一起,那样子很幸福。”天禄捧着发烫的脸道,“我以前都没想过这些,可是如果是跟赵公明的话,我觉得可以……”
“不行!”辟邪跳了起来。
“为什么?”天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不喜欢他吗?”
“总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辟邪捏着天禄肩头狠狠用力。
“我直觉他很危险,你给我离他远点!听见没?再说该换班了,你去前线。我来遵守后方。”
“不要!”天禄也发犟脾气,“你凭什么管我!变人都还是我教你的呢!你又不懂这些!”
“你!”辟邪被他气到吃呀咧嘴,猛然化出原形,吼道:“有本事来打一架啊!”
“谁怕谁!”天禄接受了他的挑衅,也化出久违的貔貅原形来。
两只金色的巨兽扑腾在一起,打做一团,发出震天响。
小石头看着山间巨响的方向,挠了挠头,问赵公明:“赵天师,那好像是你住的地方,你听到什么响声没?”
赵公明自然早就听见了,猜也能猜到自然是天禄和辟邪在打架。
他承认,刚刚看到天禄与人那么亲近心里是不舒服的,虽然知道那是天禄的孪生兄弟辟邪后就好了些,可是他还是不想看到天禄与他之外的人关系密切。
他自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这种陌生的情绪却在他胸腔里发芽,怎么也灭不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与困惑,只能先离开,不见不烦。
可是听动静,这兄弟二人打得好像有些厉害。天禄会不会吃亏?
“赵天师?”小石头奇怪地看着他,今天赵天师突然跑到村子里来,用法术帮大家晒草药。大家虽然十分感谢吧,可是……这种事真的不是大材小用么?不需要他特意下山一趟的呀。
赵公明双眉微微皱起,犹豫着要不要赶回去,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赵天师!赵天师!”
村长带着几个人赶过来围住他。
“您看!这是不是您上次说过的跂踵的羽毛吗?”
赵公明瞳孔一缩,认真看了看,果然是那种很像猫头鹰的羽毛!
“你们在哪发现的?有人碰了吗?”他急问。
村长连忙道:“是有人洗衣服时发现的,还好你之前提醒过,我们没敢用手碰,是用渔网捞起来的。”
“哪处水源?”
“就是从山中水潭流下来的那条溪水。”
赵公明顿时明了,之前天禄就猜到这跂踵一定会找到那个水潭,如今等了这么久,那家伙果然来了!
他先安抚村长道:“先告诉所有人,不要碰那条溪水,最近先用井水吧。”
“是!”村长抹了把冷汗,庆幸赵公明提前告诉他们防范,不然只怕他们村也要瘟疫横行了!
第一百零五章 又有危机
天禄和辟邪打得不亦乐乎,要不是还顾忌着赵公明的小木屋,只怕早把这片山头给撞碎了。
他们两个好久没见,难得这样打斗玩耍一番,两只貔貅都很开心。不过天禄学会了化形,所以可以人形和兽形随机转换,比辟邪多一些机动,自然也占了上风。
他得意洋洋,用赵公明教给他的小法术对付辟邪,这就是有人形的好处。拼力量他打不过辟邪,但是论手段他自然多些。
辟邪被他用法术骚扰得不厌其烦,又不敢真的下嘴咬他,只能烦躁地刨地。
“你行不行怎么跟那些人类仙人一样一样的,讨厌!”
“你懂什么?这叫与时俱进,光靠兽形是打不了胜仗的。”
天禄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辟邪牙痒痒。
他们这头打得真激烈,就看一抹剑光飞来,是赵公明。
“天禄!别打了!”
赵公明正色道。
天禄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撇下辟邪跑了过去。
“怎么了?”
“跂踵来了!”
“什么?”天禄立刻正经起来。
辟邪这时也跑了过来蹲在天禄身边问:“跂踵?就是那个一条腿的猫头鹰?”
“你什么时候招惹它了?”
“什么叫我招惹它,是它在这一片到处散布瘟疫,我追了它好久,上次还跟它打了一架,差点就咬死它了,结果没想到让它跑了。”天禄想起上次那场恶战还心有不甘。
赵公明对他道:“这家伙现在就应该在那个水潭附近,我们得尽快抓住它。不然整个水源都会被它污染。”
天禄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辟邪也激动起来:“好,我也去,我也去!”
赵公明想了想,点头:“人多也好,走吧。”
于是三人一起往那水潭跟前去,只是辟邪被要求化成了人形,赵公明说貔貅的样子太过醒目,只怕还没接近,那跂踵鸟就要发现逃跑了。
于是等他们接近水潭之时已经是半夜了,虽然有明月高悬,但是山中依旧黑影斑驳,看不清楚。幸亏貔貅兄弟天生神兽,眼睛在夜间也一样可以看清。赵公明又是元婴之体,可以用灵台视物,所以倒也没怎么影响。
“这里没有妖物的味道啊?”辟邪对着空气嗅了嗅。
天禄也跟他一样,对赵公明摇了摇头。这水潭附近并没有跂踵鸟的气味。
赵公明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水流,掩盖了它的味道。它的羽毛已经顺着潭水流进附近的溪水里了,它一定在这里呆过。”
“你们等等。”他说着借着月光在地面画了一个八卦,又掏出几个玉做的竹签,来回摆放倒腾。
“你这是在干嘛?”天禄好奇地蹲在一边看他摆弄。
“这是占卜,我看看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赵公明说着正襟危坐,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反复起卦。
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道:“应该还在更深的山里,而且不止它一个。”
“什么?”辟邪和天禄一起惊呼。
赵公明算得并没有错。终南山的深山之中,跂踵鸟飞入一个山洞,站立在洞中的石笋上。
“梦貘,你叫我来干嘛?你不是一直在商周前线吗?”
山洞里有人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身上,映出那对漆黑的双瞳。
梦貘的手指动了动,一张黑色的网便拦住了洞口,跂踵鸟惊到扑腾起翅膀。
“你要做什么?”
“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找你问几句话罢了。”梦貘冷冰冰的声音让跂踵鸟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你要问什么?”
梦貘盯着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问你,陛下最后一仗跟你在一起,你逃到西岐后方来了,那陛下呢?”
他嘴里的陛下,自然是妖皇饕餮。
上一次大战,他被妖皇饕餮派到西南,兵分两路,结果等他收到陛下被西岐围困的消息回援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饕餮的踪迹了。
一代妖皇,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而跂踵鸟就是那一仗中跟在饕餮身边的部下。
跂踵鸟被他这样逼问心中自然不服,而且,若真论起来,他算是逃兵一个,指不定这梦貘要军法治他,所以干脆装没听到的,不吭声。
只是他没想到沉默并没有什么用,梦貘有的是手段对付他。
只见梦貘抬起苍白的手指往他眉间一点,跂踵鸟便惨叫一声,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梦貘很有耐心,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才收了法力。
跂踵鸟从噩梦中醒来,连石头上都立不住,摔到了地上。
“你……你……”二传群主速死
他哀嚎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恶魔。
梦貘低头,居高临下看着他。
“说吧,陛下到底在哪?”
跂踵鸟敢怒不敢言,只能哆哆嗦嗦匍匐在地,老实得像只鹌鹑。
“我当时跟陛下走散了,陛下到底如何我也没看见。不过,我见到了一个巨大的时空漩涡。不知道是谁召唤出来的,陛下……陛下应该是被那个东西吸进去了。”
“时空漩涡”梦貘皱眉,“太极图?还是别的法宝?”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一仗太惨烈了,我看陛下不见了,只能撤退……”
“然后你就躲到西岐后方来作威作福了?”梦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要不是饕餮威逼,谁想去战场送死?你以为所有妖族都跟你一样忠心耿耿啊
跂踵在内心腹诽,但是半个字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讪笑两下。
“梦貘,陛下应该是被卷入时空洪流了,什么时候能出来还不知道呢。你现在抓着我问也没用啊。”
“我知道了,这件事且罢了。但是你在西岐后方这都小打小闹的干些什么?污染水源,散布瘟疫?”
“我这不是在侵扰他们后方吗?”跂踵鸟反驳。
“太慢了,也太无效了。这种瘟疫,随便几个昆仑散仙就能止住。”梦貘评论。
“那……那我要怎么做?”
梦貘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十分瘆人。
“先做场大的瘟疫,再把那些死去的人的灵魂用来喂鬼。”
“鬼?”跂踵鸟疑惑,“我们跟鬼族并不熟悉。”
梦貘耐心给他解释:“鬼王夜华需要大量的死灵才可以醒来,等他醒来了,这西岐后方自然再无安宁之日。”
“所以你找我是……”跂踵鸟终于开窍了。
“没错,”梦貘笑道,“我要你短时间内用瘟疫弄死大量的人类,好让我能吸收死灵唤醒鬼王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