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汀洲没有说话,认同了方时忆的猜想,为齐烁复仇也不无可能。
嘟嘟嘟——电话声再次响起。
牧汀洲闻言皱了皱眉,只觉内心十分不安。
牧汀洲无奈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沈听肆的声音:“汀洲,戒同所又发生了命案。”
“我马上过来。”牧汀洲挂断电话,提着衣服大步离开了办公室,周飒紧随其后。
牧汀洲赶到戒同所的时候,沈听肆已经在检查尸体。
这一次是在戒同所的花园,花园中一把刀依旧插入了尸体后背,血淋淋的。
“死者是什么人?”牧汀洲询问的目光看向沈听肆。
沈听肆推了推眼眶,淡漠开口:“死者男,名叫石佑开,三十六岁,A市本地人,戒同所经理。”
“这是在他身边发现的。”沈听肆将一张白纸递给牧汀洲。
只见白纸上赫然写着“2”
牧汀洲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关白天使的一切:“没有其他东西?”
沈听肆摇了摇头。
牧汀洲闻言皱了皱眉,随后蹲下身观察着石佑开的尸体,依旧是背部插着一把刀。
可是凶手好像很吃力,并不是一击致命。
牧汀洲的复杂的目光看向草丛中绿叶上的鲜血。
还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这说明凶手和石佑开在这里发生了争执。
牧汀洲拿起石佑开的手,仔细寻找线索。
最终在石佑开食指发现了一些干皮。
或许是从凶手身上抠下来的,只要进行检验就可以找到凶手。
牧汀洲嘴角扬起欣喜的笑容:“小四,把石佑开的尸体带回去交给唐乔尸检,还有石佑开食指的干皮。”
沈听肆也明白了牧汀洲的意思,一脸欣喜:“好。”
石佑开的尸体被带回了特调处,牧汀洲与沈听肆又询问了几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称,石佑开和郭光的关系很好,而石佑开也曾经对齐烁动手动脚。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有可能是在为齐烁复仇。
牧汀洲再次回到特调处,唐乔也将尸检报告拿了出来。
唐乔将尸检报告递给牧汀洲:“死者背后有四处刀伤,前两处伤口并不深,但不尽快处理也会流血而亡,而第三处伤口离心脏只有一毫米,最后一处伤口,刺入心脏。与上一位死者死法相同却也有所不同,上一位死者一刀刺入心脏,一击毙命,而他……”
唐乔顿了顿,牧汀洲接过话:“石佑开像是一次不成再来一次,最后刺入了心脏。”
唐乔点了点头。
“石佑开食指的东西查的如何?”
唐乔将另一份资料递给牧汀洲:“这是检测报告。”
牧汀洲到来报告,熟悉的人名映入眼帘:“杨浩?”
“杨浩?”沈听肆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齐烁的男朋友。”
“江小胖查一下杨浩今天下午有没有去戒同所。”
江也收到任务立马查看,最终点了点头:“下午两点左右他去了戒同所。”
牧汀洲看了一眼沈听肆:“将他带回特调处。”
沈听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直等在办公室的方时忆将三人的对话收入耳中,轻声喃喃:“杨浩?”
半个小时,杨浩被带回了特调处。
审讯室内,杨浩略显局促。
牧汀洲坐在杨浩对面,审视的目光让杨浩喘不过气。
方时忆看着杨浩不安的神情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午三点左右你在哪?”牧汀洲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杨浩明显吓了一跳,眼神慌张:“我在家。”
“可是戒同所监控显示,你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出现在了戒同所,你说你在家,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家的?”牧汀洲探究的目光看向杨浩。
冷冽的声音让杨浩面露不安:“我……我……”
“是你杀了石佑开?!”牧汀洲目光凌厉,语气十分肯定。
杨浩明显被牧汀洲的气势吓到,一瞬间瞪大了双眼:“我……我……”
豆大的泪珠从杨浩眼角滑落,杨浩痛苦的掩面哭泣:“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好恨啊。”
杨浩并没有反驳牧汀洲的话,而他的样子也证明了杨浩就是杀害石佑开的凶手。
可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从未杀过人的杨浩为什么要杀了石佑开?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为了齐烁?”方时忆淡漠开口。
杨浩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泪珠:“石佑开就是个畜牲。他……”
杨浩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悲痛与愤恨不加掩饰:“他强奸了齐烁。”
牧汀洲与方时忆闻言皆是一愣,只听杨浩咬牙切齿道:“他们利用自己的职权威胁阿烁,只要阿烁反抗,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折磨,电击……断水断食,阿烁生不如死,就算阿烁反抗,换来的只是拳打脚踢,还有更加残忍的……”
杨浩欲言又止,眼中的悲痛不加掩饰。
“他们?”牧汀洲抓到了杨浩话中的重点,皱了皱眉:“除了石佑开还有谁?”
“郭光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谁。”杨浩面露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他们阿烁才坚持不下来,选择了自杀,都是他们,我要为阿烁报仇。”杨浩的面容逐渐狰狞,彻底被仇恨取代。
“你是如何知道齐烁被他们强奸的?齐烁死后你并没有提起齐烁曾经被强奸一事,你是故意隐瞒?”牧汀洲挑眉,一脸疑惑。
杨浩闻言面色渐渐平静下来:“是顾宴告诉我的。”
“顾宴?”牧汀洲听到熟悉的名字,一脸诧异:“你见过顾宴?什么时候?”
“顾宴自杀前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他知道齐烁为什么会自杀,我为了得到答案去了戒同所。”杨浩垂着头:“他……”
杨浩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他怎么了?”牧汀洲拧着眉,语气冷漠却又急切。
“他身上满是红痕,有被抽打的痕迹,还有手腕上有一圈圈的伤口,破了皮,嘴角也有伤痕,他受到了他们虐待。”杨浩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牧汀洲眸色暗了暗,等待着杨浩接下来的话。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将阿烁的日记交给了我,我翻看了日记,里面写着阿烁被人折磨,生不如死,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杨浩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切,心如刀绞,泪珠再次从眼角滑落。
杨浩双拳紧握,眼底的愤怒不加掩饰:“顾宴说,阿烁求他不要救自己,顾宴虽然心疼却也知道自己也深陷深渊,他放弃了求救,亲眼看着阿烁死去,至到有人报警。”
“齐烁日记记录了强奸者的名字?”牧汀洲苦恼的皱了皱眉。
杨浩点了点头:“是,日记只写了郭光和石佑开,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可是日记只写到那里,我也不知道第三个人是谁。”
“郭光也是你杀的?”牧汀洲挑眉看向杨浩,满眼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杨浩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只杀了石佑开,我想逃脱罪名,所以仿照郭光死亡的样子,安排了一切。”
牧汀洲没有说话,目光幽深似是在思考杨浩话语的真实性。
杨浩的杀人手法一看就是新手,而杀害郭光的凶手却可以一刀刺入心脏,手法准确。
半晌,牧汀洲才再次开口:“齐烁的日记在哪?”
“在我家。”
“无论你行凶的目的是什么,你杀了人是事实,所以我们会将你移交处理。”牧汀洲站起身,留下一句话后大步离开了审讯室。
方时忆紧随其后。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牧汀洲指了指周飒:“飒飒,去齐烁家里把日记带回来。”
“好嘞。”周飒拿起一旁的衣服离开了特调处。
牧汀洲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沉思:“郭光和石佑开都曾经强奸了顾宴和齐烁,如果凶手是为他们二人报仇,那第三个人会是谁呢?”
方时忆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低着头,似是在思考牧汀洲的疑问。
半晌,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此事与顾宴也有所关联,你说傅盛谨会不会为了给顾宴报仇,然后杀了郭光。”
“或许吧。”方时忆含糊不清的开口。
牧汀洲想到了线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看来要去找傅盛谨了。”
方时忆点了点头。
两人只能离开,等到第二天,牧汀洲才见到了傅盛谨。
傅盛谨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起来老了许多,满脸疲惫,眼底的黑眼圈无一不是在告诉他们傅盛谨没有休息好。
牧汀洲拿出录音笔,开始询问:“有一起案件需要傅先生配合调查。”
傅盛谨揉了揉额头,点头道:“可以,牧处长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十二日早晨你在哪?”牧汀洲深邃的目光看向傅盛谨。
傅盛谨想了想,缓缓开口:“去了一趟戒同所收拾了一下顾宴的遗物,然后回来处理工作。”
“有什么人能证明?”
傅盛谨指了指身后的秘书:“我秘书可以证明。”
牧汀洲看了一眼身后的秘书,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监控曾经拍到十二日早晨你见了郭光。”
“你怀疑是我杀了郭光?”傅盛谨明白了牧汀洲的话中之意,难以置信的开口。
牧汀洲勾了勾唇:“傅先生见谅,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傅盛谨了然的点了点头:“我确实见了郭光,可也只是为了取回顾宴的遗物,之后我就离开了,相信监控会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
“顾宴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牧汀洲嗓音冷淡,继续开口。
傅盛谨皱了皱眉,一脸诧异:“牧处长指的是什么?”
牧汀洲思考片刻还是开口:“根据调查顾宴曾经被戒同所工作人员强奸,这件事你知道吗?”
傅盛谨闻言身体明显一震,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许久傅盛谨才缓缓开口:“不知道。”
牧汀洲一脸诧异,问出一个犀利的问题:“顾宴在自杀之前就遭到了侵犯,身上也有被折磨的痕迹,你没有调查?不好奇吗?”
傅盛谨闻言脸色微冷:“哪怕进了戒同所依旧按耐不住,谁知道他是和什么人弄的,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管他。”
“你从来没有想过顾宴为什么会自杀吗?”不等牧汀洲询问,坐在一旁的方时忆,眸色晦暗的盯着傅盛谨。
傅盛谨抬眸对上方时忆晦暗不明的目光,嘲讽一笑:“或许他羞愧难当,没脸活着,然后自杀了,死了也对,像他那样的人早该死了。”
“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同性恋?还是喜欢上了抚养自己长大哥哥的人?”方时忆罕见冷着脸。
“难道不是吗?我将他抚养长大,他竟然喜欢我,他不羞愧,我都感觉到了羞愧,我没有丢弃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傅盛谨冷着脸,眼眶微红。
方时忆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既然你觉得他该死,你为什么还要回到A市?”
傅盛谨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他毕竟还是我傅家的人,我不可能看着他死了还没地方可去。”
方时忆目光复杂的看着傅盛谨:“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顾宴的爱呢?”
话落,方时忆站起身离开。
牧汀洲看了一眼方时忆还想问什么,可是傅盛谨面露不耐:“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牧汀洲被傅盛谨的助理赶了出来,牧汀洲无奈只能和方时忆回到特调处。
一连两天牧汀洲都睡在了特调处。
白天就去戒同所调查,晚上就在调查监控。
终于,牧汀洲找到了第三个人的线索——苏留年。
戒同所的工作人员称,苏留年曾经见过顾宴与齐烁,也曾与他们独处。
“牧处。”江也开口阻拦了正准备离开的牧汀洲。
“牧处,有新的监控。”
牧汀洲闻言大步走到江也面前,盯着面前的显示屏。
只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傅盛谨。
“戒同所监控并没有线索,所以我去查了周边的监控,最后在戒同所后门道路监控发现了这个,傅盛谨离开后有潜入了戒同所,而且避开了戒同所的监控。”
“傅盛谨说谎,他在为郭光报仇?!”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凝重的看向沈听肆:“苏留年有危险。”
话落,牧汀洲匆匆离开了特调处。
半个小时后,牧汀洲带着特调处众人赶到了苏家别墅。
苏家别墅。
傅盛谨站在苏留年的房间,房间地板上沾满了鲜血。
滴答滴答——鲜血掉落在地的声音在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傅盛谨嫌恶的看了一眼皮鞋上沾染的血迹,又看向自己身下的苏留年。
只见苏留年瞪大双目,死不瞑目。
“阿宴,我为你报仇了。”傅盛谨抽出手术刀,缓缓站起身,目光森冷,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傅盛谨悠闲的擦拭着手术刀上的血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阿宴,黄泉路上你一定会见到他们,不过可惜……”
傅盛谨顿了顿面露可惜之色:“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石佑开,不过没关系,我杀了郭光和苏留年。”
傅盛谨闻言面露不耐,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对面传来谢辞低沉,略带恼怒的声音:“你杀了苏留年?你知不知道他是计划的关键?”
傅盛谨满不在乎的开口:“那又如何?要怪只能怪他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他必须死。”
“傅盛谨!”谢辞咬牙切齿,可以听出谢辞在努力的压着内心的愤怒。
傅盛谨不满的皱了皱眉:“你打来电话只是为了这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谢辞沉默许久,在傅盛谨挂电话之际,谢辞略带质问的话语响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计划马上就可以成功了,可你做了什么?”
“或许……”傅盛谨顿了顿:“或许你可以不需要管这么多。”
对面传来长达半分钟的沉默,谢辞略带嘲讽的笑声响起:“呵……傅盛谨,我是为了你才留在了组织,你……”
不等谢辞说完,楼下传来警笛声。
傅盛谨淡漠的瞥了一眼楼下,讥笑道:“谢辞,我好像回不去了,他交给你了。”
话落,傅盛谨挂断了电话。
站在窗口静静看着下方。
牧汀洲与沈听肆踢开房门。
只见苏留年躺在血泊中,傅盛谨站在窗口,手里拿着带血的手术刀。
“不许动。”牧汀洲枪指傅盛谨。
傅盛谨闻言扔下手中的手术刀,缓缓转身,勾唇一笑:“我认罪。”
牧汀洲闻言率先上前为傅盛谨戴上手铐。
从始至终傅盛谨都没有反抗。
傅盛谨被陆生带出去时,迎面遇见了方时忆。
方时忆看了一眼傅盛谨,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苏留年死了,谢辞的计划要泡汤了。
傅盛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方时忆,被陆生押着离开。
屋内周飒对案发现场进行拍照,牧汀洲观察着苏留年尸体。
方时忆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血腥味扑面而来,不由得捂着鼻子。
“留年,我的孩子。”阮琳现在门口看着躺在血泊中苏留年,豆大的泪珠悄然滑落:“留年……”
阮琳颤颤巍巍的想要踏入房间,却被方时忆阻拦:“阮女士,这是案发现场。”
阮琳满眼含泪看着阻拦自己的方时忆,熟悉的面容让阮琳呼吸一滞:“你……”
阮琳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方时忆自然没有错过阮琳眼中的惶恐。
他和阮琳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阮琳会惶恐?
“阮女士?”方时忆叫了一声阮琳,阮琳这才回过神,也无暇顾及方时忆,满眼痛心的看着苏留年:“是谁杀了我儿子,是谁?”
牧汀洲示意周飒前去劝慰阮琳,随后再次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拍照。
两个小时后,牧汀洲等人才回到了特调处。
大厅内,方时忆坐在椅子上发呆,似是在思考什么。
牧汀洲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方时忆,又看向沈听肆:“小四,你和我去审傅盛谨。”
沈听肆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只见方时忆猛地站了起来:“我去。”
牧汀洲与沈听肆一脸疑惑的看向方时忆。
“我想知道傅盛谨的想法。”方时忆解释道。
牧汀洲点了点头,随后大步向审讯室内走去,方时忆紧随其后。
审讯室内,傅盛谨看着对面的牧汀洲与方时忆轻笑一声:“我认罪,确实是我杀了郭光和苏留年。”
“为了顾宴?”牧汀洲挑眉。
傅盛谨并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既然厌恶顾宴,又为什么要为他报仇呢?”方时忆坐在椅子上,似是不明白傅盛谨的想法,满脸疑惑的盯着傅盛谨。
傅盛谨闻言抬眸看向方时忆,双眼微眯,阴鸷的目光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要怪就怪他们动了我的人,哪怕我厌恶他,别人也不能动,他们三个畜牲竟然玷污顾宴,顾宴就是因为他们的折磨才受不了自杀,如果不是他们,顾宴也不会死。”
“不会死。”傅盛谨歇斯底里的怒吼,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悲痛。
“顾宴会自杀也有一部分你的原因。”方时忆森寒的目光拉着傅盛谨,一字一句道。
“你喜欢他,或者说你爱他,可你就是个懦夫,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感情,只能将所有的过错推到顾宴身上,顾宴做错了什么,只是爱上了你,却被你送到了戒同所,承受无尽的折磨,顾宴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方时忆冰冷的话语刺入傅盛谨心脏。
傅盛谨如同被戳穿心思一般,站起身怒吼:“你给我闭嘴,闭嘴。”
身后的警员见此将傅盛谨强制按在了座椅上。
傅盛谨只能不甘的瞪着方时忆。
“现在顾宴死了,你又要为他报仇,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方时忆言语嘲讽。
“你懂什么?你什么不懂。你只会在这里站着批判我的对错,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
“他们曾经欺辱阿宴,我就让他们为他陪葬,你看,我做的多好,我杀了他们,阿宴会很开心吧。”傅盛谨魔怔的笑着。
方时忆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的傅盛谨,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就是个疯子,只会在顾宴死后展现自己的深情。”
“其实……”方时忆顿了顿,饶有兴趣的盯着傅盛谨:“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敢接受顾宴的感情?真的只是因为你讨厌男人喜欢男人,还是有别的隐情?”
方时忆的话似是一根刺,插入了傅盛谨内心,只见傅盛谨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恶狠狠的看着方时忆:“你给我闭嘴。”
“看来我猜对了。”方时忆脑中闪过顾宴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眸色一沉。
方时忆的眼神似是可以穿透傅盛谨的内心,每一句话都刺入傅盛谨内心:“能看出来你很在乎顾宴,或者说已经到了极致的爱,既然你也爱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顾宴?”
傅盛谨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沉着脸,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厌恶男人喜欢男人,没有其他原因。”
方时忆略带怀疑:“真的吗?不应该是你恐惧吗?不敢接受顾宴的爱,因为某些事情,让你产生了恐惧,不愿意承认,也不敢去爱,心理学角度来说,因为不敢暴露自己的自卑和脆弱,所以不敢承认,你敢说你不是?”
“不……”
不等傅盛谨说完,方时忆再次开口:“不是吗?”
方时忆似笑非笑的看着傅盛谨,手指敲打着椅背,发出规律的响声。
牧汀洲看了一眼正准备催眠傅盛谨的方时忆,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方时忆催眠。
咚咚咚——规律的敲打声在审讯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咚咚咚——就在方时忆要催眠傅盛谨之际,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
傅盛谨也回过神,目光警惕的看着方时忆。
方时忆见此皱了皱眉。
“牧处。”周飒将一份资料递给牧汀洲。
牧汀洲看了一眼资料,眸色暗了暗,随后递给方时忆。
方时忆翻看着资料,最后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爱顾宴了。”
傅盛谨闻言心漏了一拍:“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方时忆见傅盛谨并不愿意承认,将资料放在傅盛谨面前:“傅盛谨,B市本地人,小时候就读于B市中学,可是没想到在中学的时候遭到老师猥亵,报警之后猥亵你的老师被赶出了学校,而这件事却在周围传播,这成为了你抹不掉的痛。”
“方时忆,你给我闭嘴。”傅盛谨心底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冷冷盯着方时忆,恨不得杀了方时忆。
方时忆似是没有看到傅盛谨眼底的杀意,自顾自的开口:“这成为了你的耻辱,所以长大之后你离开了B市,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好像这个耻辱没有人会知道,之后你遇到了顾宴,顾家和傅家是世交,因为顾宴父母车祸死亡,你出于两家关系照顾顾宴,可是你没想到在这期间顾宴会喜欢上你,而你……”
方时忆顿了顿,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傅盛谨身上:“而你不知不觉也爱上了顾宴,可是你因为儿时的遭遇而厌恶男人,可你却不自觉的又喜欢顾宴,你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午夜梦回都是儿时的遭遇,因为你的自卑,自尊心而将一切过错推到顾宴身上,你将顾宴送去了戒同所,你以为这样就会回到从前,可是你错了。”
“哈哈哈……”傅盛谨听完方时忆一长串话,仰天大笑,泪珠从眼角滑落,可他依旧在笑。
不知过了多久,傅盛谨终于停下了笑声:“你说的没错,我自卑,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将顾宴送进了地狱,可是……”
傅盛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等我想偿还的时候,阿宴已经不见了。”
傅盛谨缓缓闭上双眼,泪珠滴落在傅盛谨手背。
方时忆目光复杂的看着傅盛谨:“也是个可怜人。”
半晌,方时忆收回目光,轻声开口:“我问完了。”
牧汀洲点了点头,随后将署名白天使的纸张放在傅盛谨身前,一脸正色:“你是白天使组织成员?”
傅盛谨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纸张,轻笑一声:“是。”
“你是杀戮天使——Sariel。”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不禁坐直了身体。
傅盛谨没有说话,默认了方时忆的话。
方时忆闻言眉头紧皱,白天使组织天使由古希腊神话中的九大堕天使命名,现在已经出现了八个,只差最后一个,白天使组织幕后之人抵抗天使——Satan。
方时忆并没有听清牧汀洲又问了一些什么,直到离开审讯室,方时忆的脸色都不太好,一直处于神游之中。
“凶手是谁?警官,告诉我。”阮琳的声音打断了方时忆的思绪。
只见阮琳死死拽着牧汀洲的胳膊不愿意放手。
“傅盛谨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牧汀洲犹豫了片刻还是告诉了阮琳。
“傅盛谨?!”阮琳听着傅盛谨的名字,眼中的恐慌越来越甚。
“是他……”阮琳失神,轻声喃喃。
“什么?”牧汀洲并没有清阮琳口中在呢喃什么。
阮琳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阮琳慌慌张张离开了特调处,就连撞到人,她也没有察觉。
牧汀洲看着惊慌失措的阮琳犹豫了片刻,随后看向陆生:“你跟着她,别让她出事了。”
陆生接到命令,点了点头。
方时忆看着阮琳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阮琳为什么听到傅盛谨这个名字会惊慌?
“在想什么?”牧汀洲注意到方时忆从审讯室出来就不在状态,不由得询问。
方时忆看了一眼牧汀洲,又将目光放在了周飒身上:“飒飒,我能看看苏留年的全部资料吗?”
周飒虽然疑惑但还是将苏留年的资料递给了方时忆。
方时忆看着资料上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苏留年,男,三十岁,国外留学回来后继承家族企业。
而苏氏在A市的产业并不亚于洛氏,苏氏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阮琳。
苏留年的母亲,苏留年父亲在苏留年十岁时离世,之后便是阮琳将苏留年拉扯长大。
“阮琳?!”方时忆白皙的手指按在阮琳照片之上。
“怎么了吗?”牧汀洲不解的看向方时忆。
方时忆摇了摇头:“总感觉事情没这么快结束。”
牧汀洲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光翼大厦。
谢辞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记者的报道,脸色阴沉。
“著名外科医生傅盛谨,残杀两人,先已认罪伏法。”
“杀戮天使?”毒蜂靠在沙发上,轻蔑一笑:“也不过如此,你们这么失败,我要怎么和你们合作呢?”
毒蜂不禁发出疑问。
“呵。”谢辞闻言轻笑一声:“傅盛谨不会有事的。”
“他已经被抓了。”毒蜂言外之意就是结局已定。
谢辞一脸不以为然,丝毫不担心傅盛谨被抓之事:“我会将他带回来的。”
毒蜂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谢辞的话。
“只不过……”谢辞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暗:“我没想到阮琳竟然还活着。”
谢辞想到阮琳,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
“既然苏留年死了,那阮琳也不该活着。”谢辞缓和的语气中暗藏杀意。
毒蜂看着谢辞正准备说什么,只见周行走了过来,低语道:“夏老传来消息,并没有在方氏集团找到U盘,会不会……”
周行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想:“会不会是牧怀征在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