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
面前忽然亮出张表演名单。
他茫茫然接过那张名单,一行一行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看到“萧容恒”三个字,而他名字的旁边赫然是“楚月行”,他有些不确信问:“你和我……我们一组?”
“嗯。”校草轻轻点头,才说完,却见他轻咳声,退开几步,与人保持距离,“不好意思,有点感冒。”
感冒?萧容恒惊诧地瞥瞥眼前的男生。
昨天下午明明还好好的,一夜不见竟然感冒了,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病弱。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校草样样都好,就是身体不好,听说是有先天性心疾,而且还体弱多病。
他又偷偷看去。
本就羸弱的人此刻唇色更是苍白可见,心中不由得心疼两分。
“要不我们别练吧,你感冒,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没事,我们分配歌词。”校草浅浅开口。
那道声音很淡,却透着莫名的蛊惑力,听得他不想反驳,便是呆呆点头。
每当人询问他意见时,也只会说好。
排练时,萧容恒局促地站在人身旁,手指背在身后不安地搅动着,连带声线也是颤颤的。
他皱着眉头,懊恼地垂头。
本来还想挣回面子,现在却是又丢人去了。
“休息下吧。”
“额?”
他听得迷惑,这才唱了十来分钟,怎么就休息了。
“先休息。”
校草随手关掉伴奏,转身走去门口那边,从柜子里的书包拿出两瓶饮料。
走到另一面墙的桌前:“过来坐。”
他点点头,听话地走过去坐到长椅上。
校草随手递过手中的牛奶:“给你。”
然后便是就着坐在他身边。
他侧头看去,那微卷的睫毛在校草的眼睑上泛出淡淡的阴影,落在白皙好看的脸上,配上那半分病弱的气息,一切竟莫名的相得益彰。
“拿着。”
清淡的声音,唤醒发呆的人。
萧容恒回神,盯着那递到眼前的牛奶,蓦然胆大半分,推开面前的手,抢过校草手中的可乐:“感冒的人,还是喝牛奶比较好。”
说完便是急忙拧开可乐瓶子,壮胆似的连灌几口。
“你!”校草似乎被他的行为惊到。
那惯是波澜不惊的眼神涌出半分惊讶。
半晌后才回道:“那个,我喝过。”
他猛地被呛到。
继昨日社死后,现在又来一次。
真是每天都在社死第一现场。
手足无措逃到柜子前,那憋红的脸真想埋进柜子里。
却还是不得不掩饰道:“我看看书。”
“现在是休息时间。”
身边响起校草的声音,随后他手中的专业课课本便被人轻轻拿走,随手放到柜顶。
“我就看两页。”萧容恒伸手想要拿回书本。
举起的手却僵在半空。
因为……够不到。
他踮起脚,还是够不到。
……这不欺负人嘛。
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校草。
校草只是淡淡摇头,然后便退回去坐着。
他也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回去。
他才坐下,校草已经拿出平板点开动画,放在桌面上。
瞄了眼,竟然是《海绵宝宝》。
萧容恒惊喜叹了声:“你也喜欢海绵宝宝吗?”
楚月行轻轻摇头。
余光扫过眼前男生的脚下,那双米色帆布高帮鞋侧面正有个手绘的海绵宝宝图案。
他收回视线,平淡回着:“随便点的。”
“哦,那还挺巧,我很喜欢。”
面前的男生笑嘻嘻回道,似乎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紧张。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便是下午。
萧容恒已经离开,楚月行还在练歌房内。
拉好窗帘,关上空调后,楚月行正准备离开,临带上门的时候,余光刚好瞥见柜顶的书本。
他想了想拿下书本,鬼使神差翻开书封。
满页的字迹,看着像是无聊的时候在练字,只是那字迹熟悉得他有点惊讶。
这……字迹,很像他高中的字迹。
随后,他却看得皱眉。
这满页的字迹竟然都是一个地址。
他叹了声,合上带走。
第二天,萧容恒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整个人都特别难受。
抬手摸摸头,竟然有些发烫。
这……该不会是他昨天喝了那瓶可乐的缘故吧?
他打开微信正想着跟校草请个假,才发现他昨天居然忘记和校草要微信。
噔噔——
企鹅弹出通知。
原来是师父找他。
【伊】:今晚晚点上线。
哦,对了,还要跟师父请假。
他立马扣下几个字。
【凌萧萧】:师父你是有事吗?刚好我有点不舒服,今晚请个假行不行?
他躺回去好久后,企鹅那边才传来回复。
【伊】:好好休息。
唉……萧容恒浑身无力躺回去。
他并非无故缺席,但愿校草不会生气吧。
拖着疲软的身体,他翻出家里的药箱,随便吃了片感冒药,收拾起书包好出门。
他不能让校草白等他。
急忙拉上书包拉链,刚把书包背到身上。
萧容恒情不自禁挠挠又痛又痒的喉咙,门口那边却突然传来些许动静。
嘀两声响起后,门被推开。
他惊讶看着走进来的人,扯着嘶哑的嗓子问:“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门口的萧母放下包:“拿份文件。”
才说完,便发现自家儿子脸色不对,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时,眼前的儿子已经摇摇欲坠,慌得她踩着高跟鞋便是跑过去扶人。
“怎么回事?这么烫!”
萧母扶着浑身发烫的儿子,伸手探探儿子的头。
“是发烧了,妈妈带你去医院。”
语毕,便是急急忙忙把人带去最近的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闻得人直皱眉。
输液室内,萧容恒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护士姐姐给他输液。
噔噔几声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从出门到来医院的路上,这已经是打给母亲的第三通电话。
他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妈妈,你有事就去忙吧,打完吊瓶我应该会好很多,可以自己回家的。”
母亲犹豫几分钟,最后还是摸摸他的头:“妈妈晚上再回来陪你。”
目送着母亲离开的背影,他苦涩垂眸。
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淡淡抿出个释怀的笑,才不紧不慢拿着点滴瓶找到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切,他早已习以为常。
孤独是他的老朋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终于换上第二瓶吊瓶,萧容恒翻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外卖。
起床到现在他什么也没吃,现在已经有点饿,便是随便点了个粥。
不过十来分钟,他的外卖竟然送到,真是神速。
接过外卖,放在宽大的椅子把手前沿。
他伸手去解外卖袋子的结,却发现这结子竟然绑得死死的。
萧容恒有点无语。
袋子绑太结实打不开,那滴着吊瓶的手又不敢使劲,撕也不敢撕。
难道要用牙扯开么?
额……好像有点狼狈,可他抬头看看四周,又不好意思向别人求助。
他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伏低头。
慢慢凑近那袋子,正想咬破。
蓦然,额头像被什么东西挡住。
冰冰凉凉的,像晨间带着雨露的空气,特别沁人心脾。
他迷惑抬头,眼前的不知是谁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顺着袖口微开的手臂往上看。
霎时,与人眼神交汇。
他愣住,随后飞速低下头。
有些震惊又羞涩地抿抿干涸的唇。
整个脸似乎比之前烧得更烫。
萧容恒低着头,盯着闯入视野内的白色鞋子。
纯白的鞋子特别洁净,像它的主人一样。
他小声嗫嚅着,羞愧得有点没底气。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打完吊瓶就去学校找你的。”
“我来……”
对面的人顿住片刻,才继续说,“来拿药。”
拿药?萧容恒小声嘀咕着。
也是,校草就是病罐子,出现在医院好像挺符合他的人设。
站着的人沉默片刻,随后坐在他右手边的空椅上。
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他面前的外卖袋子被拆开。
看着推到面前的粥碗。
萧容恒垂下眼,不知为何那份窃喜下总藏点难过。
就像是尘封的往事被掀开,那些伤痕淋漓下,总会有人不动声色地替他撒药。
校草还是那个校草,是他生命里唯一一个能赋予他绕指柔的人。
拿过袋子里的勺子,他低头吃着粥。
校草则是坐在旁边默然不语。
只是校草才坐下没多久,手机便是响起,似乎是有人给他打电话。
校草拿着手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就直接挂掉。
“你怎么不接电话?”他咬着勺子好奇问道。
“推销电话。”
“哦。”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不过几分钟,校草的手机又有来电。
频繁到几乎是隔两分钟便是一个。
他想了想,有些愤愤不平说着:“这些推销电话怎么总打来,真烦!”
“是挺烦的。”
校草附和了声,握着手机挂掉最后一个电话,随后手指飞速点了几下,便是直接关机。
两人便是这样沉默坐着。
也不知多久后,护士总算走来替他拔掉针头。
“好了,这位同学你可以走了。”
“谢谢。”
萧容恒说完,刚站起来,眼前顿时涌出些黑影,像是有点晕,几乎是瞬间便是单手握在杆子上缓缓那股晕眩的感觉。
“没事吧?”校草似乎也发现他异样,伸出手正要扶他。
他却条件反射般被吓得倒退半步。
校草那伸过来的手,就这么僵滞在半空。
“我……”
萧容恒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条件反射的行为过于失礼。
他盯着那停在半空的手,懊悔地咬咬下唇,只能借口解释:“我刚才腿软。”
“走吧。”
校草并没有与他计较,转手拿起椅子把手上的药袋子:“我送你。”
他迷迷糊糊跟在校草身后,不知不觉竟来到一辆车前。
校草的手正搭在打开的车门框内顶上。
“嗯?”他迷惑嗯了声。
“上车。”
“唔……”
愣了愣,他灰溜溜爬上去,却还是意外撞到校草的手。
他回头正要道歉:“对……对不起。”
校草已经转身走开,只留下个背影,不一会儿就走到对面坐了进来。
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视线无处安放地乱看。
便是猛然被车内中控显示屏吸引。
那显示屏上正亮着几句歌词——
[就算怎么伸尽手臂]
[我们亦有一些距离]
他咬着牙盯着屏幕,那歌词,熟悉得他倒背如流。
是校草最爱的歌《爱在记忆中找你》。
待他回神时,校草却依旧没动,车子还停在原地。
他百思不解地瞄过去。
校草左手五指正搭在方向盘上,看向他这边。
萧容恒奇怪地回头张望:“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在看你。”
“看我?”这话刷地让人耳垂一阵滚烫。
他手指摸上脸颊,窘窘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话毕,校草便是伸出右手。
几乎又是条件反射般,他缩了缩身体。
却见校草的食指指尖落在安全带的扣子上,轻轻敲了敲:“系好。”
萧容恒:“……”
捂着脸,好一阵尴尬,急忙转头拉安全带。
只是……诶,怎么拉不动。
QAQ,有点社死怎么办?
“勾住了。”
校草凑过来,也不知解开了什么东西,轻微的声响后,他才拉动了带子。
两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甚至能看到校草那白皙的皮肤下细微的血管。
因为两人挨得近,还有股属于校草的淡淡的清香萦绕上他的鼻尖。
又是那股味道。
像是雨过天晴的味道。
这一次,比昨天的来得更真切更馥郁。
那股味道仿佛能将人顷刻间置身于雨后晴空下,青草的芳香混合着湿漉漉的泥土带出的沁凉,绕进鼻息的瞬间,他仿佛能看到绿叶片上挂着的晶莹露珠。
那苍翠欲滴的水珠,正是眼前的校草。
原来有一天,校草也会从回忆中走出来,那么的富有生气。
他不再是梦幻的,他是真切的。
这一段路程,十分煎熬。
他本来就烧得迷糊,校草的出现让他更迷糊,所以临到家门口他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校草没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低头从包里拿出本书:“地址不要随便写。”
接过那本书,他又是一阵尴尬。
慌慌张张抱在怀中,眼神飘忽几许。
校草应该不会发现他在模仿他的字迹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高中的字迹。
萧容恒偷偷瞄瞄校草,小心翼翼问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有点事。”校草摇摇头,随后便是打开手机。
眼利的他还是看到校草的手机屏幕上,正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抱歉呀,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你快去忙吧。”
“没事。”
校草才说完,便又是有电话打进来。
只是眼前的男生没有立刻接电话,反倒是看向他,郑重其事道:“很抱歉。”
“呃?”他歪歪头有些不明所以。
“连累你了。”
连累?萧容恒奇怪地重复着。
难道校草是在说昨天可乐的事情?一想到那可乐是校草喝过的,他刷地又觉得自己的耳垂都在发烫,比发烧时还要烫……
他脸红耳赤趴在门缝,偷偷看着校草离开的背影,压着嘴角不自觉泛起的弧度。
如果能这样当朋友的话,好像也不错。
第 5 章
楚月行推门而进,这是他自己的房子,按理说是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但今日不同,不过缘由他倒也清楚。
他淡眼扫过书房,门缝透出些许暗光。
一位中年男人闻声出来:“小行,怎么才回来?董事长他等你半天了。”
“我知道,陈叔。”
被称为陈叔的男人是他外公的得力助手,从小看着他长大,算是他的半个长辈。
跟着陈叔走进书房。
昏黄的灯光正映着位白发老人,老人西装革履,精神抖擞。
他轻轻叫了声:“外公。”
“你还知道我是你外公!”
座上的人冷哼声转过椅子。
“我有分寸。”
“我让小陈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是一个也没接,只回个信息说有事,就算是天大的事,那能比你的身体重要吗?这叫有分寸?”
“外公知道你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可你这突然不配合治疗……小行,你妈妈她就是因为这个病……她,外公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这是在要你外公的命呀!”
“我……”
楚月行的话音戛然而止。
心口猛然传来阵阵刺痛,像是四周空气稀薄得他无法呼吸,额头也洇出密麻的暖意。
他捂着胸口,沉闷压抑的咳嗽声伴随着惊慌声和茶杯落地的清脆生,纷扰传过耳边。
“小行!”
垂下眼皮的那刻。
四周也顿时安静下来。
楚月行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躺着。
他倒是也不惊讶,他本就该在此的。
而他的室友江逸正翘手靠在门上,开口便是调侃:“我说楚大校草,这次怎么这么任性?不像你的作风呀!”
拿过床头的手机,楚月行翻看几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
他抬眼问:“现在周几,几点?”
“周一,16点。”江逸放下手正想问什么,却见床上的人要下床,立马跑过去拦着,“诶,去哪,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你外公特地让我来看着你的,你也不想哥们儿我难办是吧?”
沉默两秒又补充道:“怎么也得明早才能走。”
楚月行沉默,也打消掉离开的想法。
室友江逸倒着水,奇怪地看向他:“那个名单你怎么又把自己加进去了?而且还和别人一组,你跟他有仇?想上去压他一头?有仇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健康呀,你还想跟人家玩命呀?总之,哥们儿我劝你,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身体开玩笑,你这治疗的副作用真不能唱歌!”
接过室友的水,他轻声道:“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你要是有分寸,何至于多躺一天。”
“不过那姓萧的那家伙长得确实帅,校草投票就比你落后几名而已,而且他第二名你怎么恨上他了?按理说不是应该他这个屈居第二的人恨你才对么?”
楚月行凝望着杯内浮荡的水面,不疾不徐回道:“高处不胜寒。”
“什么高处不胜寒?答非所问。”
与此同时,A大文娱楼内。
萧容恒盯着手机,有些低落地趴在桌子上。
昨天过后,师父没再回他。
在这里坐了整个下午,校草也一直没来。
同时被两个人放飞机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想了想,拿起书包,转身下楼。
他也不愿相信校草是这样的人。
也许校草只是被什么事耽搁着,他要去找校草。
如此想着,便是前往计算器系。
入学两年,他还是第一次踏进计算器系。
下午的阳光有点暖。
走在林荫道中,偶尔遇到不少女生。
“哇那个男生好帅,我们系有这么帅的吗?”
“有呀,楚月行呀,不好看吗?校草耶。”
“校草的颜值?不好意思,get不到。”
“就是,什么狗屁校草,还没咱们班草好看。”
那些对话,萧容恒并没有听到。
而且这一趟也校草没找到,回来的路上倒是意外遇到林音,还被名学妹堵住去路。
那学妹还穿着军训服装:“学长,我喜欢你。”
“哦,谢谢。”萧容恒不安撇开视野,继续离开,并不想与人纠缠。
林音跟在他旁边,盯着那个哭着跑走的女生恍然大悟似的愤懑开口:“我就说,咱们班为什么报你名字上去表演,这班长分明是公报私仇,刚才那个小学妹,我记得好像是班长的小青梅来着,班长这是求而不得向你报复?啧啧啧真low!”
闻言,他倒是没什么怒气,反倒笑笑说:“说来,我还要谢谢班长。”
“你没事吧,他让你上台丢人,你还谢谢他?”
刚到宿舍,他终于收到师父的信息。
【伊】:抱歉,让你久等了。
【凌萧萧】:没事的,师父。
他轻轻舒气,还以为师父嫌弃他菜不理他呢,如今倒是可以放心了。
只是校草……
校草为什么不理他?
难道是他做错什么惹到校草不开心么?
可那天明明都挺好的。
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理不清这纷乱的思绪。
直至夜深,直至眼皮一点一点沉重。
第二天,实验楼。
实验室内,台上老师正在激情澎湃讲课。
底下,萧容恒却翻出张同学录,纸张上的字迹特别好看。
这是他唯一一张送出去的同学录。
记忆中,校草是高二转到来他们中学的,与他不同班级,但是恰好他们寝室有空位,转学而来的校草便被安排进他们寝室。
高二临近结束时,他听说校草下学期要休学,那时他鼓起勇气送出这张同学录。
他静静欣赏着眼下的同学录。
最喜欢的歌是:《爱在记忆中找你》
最喜欢的歌词是:[就算怎么伸尽手臂,我们亦有一些距离]
校草的字特别好看。
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字迹,字如其人,果然如此。
笔锋苍劲有力,矫若惊龙。
从那时起,他就有意无意地模仿起校草的字迹。
因为喜欢你,所以不自觉模仿你,只想成为你,那是他站在学校荣誉墙上看到第一名的校草之时萌生的想法。
所以他付出十倍的努力追逐那一束光。
别人看一遍就会的东西,他要看十遍,别人三言两语就能理解的公式,他靠死记硬背。
所幸,不负韶华,追光者,终成光。
他如愿成为第一,与他的光并肩同框在荣誉墙上,他盯着自己的照片和校草的照片在荣誉墙上左右并列,悄悄翻出手机将其拍下来,当了三年手机壁纸。
因为那是他们的初次且唯一的“合照”。
从回忆里退出来,萧容恒痴痴笑笑握着笔,正想写字,却别人轻轻拍了拍。
“喂,傻笑什么?”
他转头,是旁边的林音在拍他。
讲台上老师的话也传来:“同学们,本次单片机课程项目小组作业大家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
“好,都各自讨论吧,下个月月底交成品和报告,逐一上台演示。”
“萧大学霸,我们做什么?”
林音合上书本,无聊地转着笔。
萧容恒沉沉说:“广州塔。”
“广……什么塔!?”
啪地一声,笔被摔落地面。
林音弯下身捡起来,不可思议开口:“大哥,我知道你这种学霸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人家都是做什么循迹小车、电子万年历、红外遥控器、电子琴等等……你做广州塔?”
“我觉得广州塔很好看,有什么问题么?”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诶做吧做吧,反正我就是个蹭作业的,毫无发言权,您老开心就好。”
见林音继续低头开始刷起手机。
他也有些无精打采地在网上浏览着材料。
终于熬到下课。
他却是顿时来了兴致,喜悦几分。
因上次他和校草对过课程表,而今天校草也有课。
他记得好像就在这栋楼的四层。
如此想着,他便是连忙收拾起书包,撇下目瞪口呆的林音,转身冲出教室,鬼鬼祟祟摸到四楼。
今天的实验楼没什么人来上课,况且现在已经是下午放学时间,楼内的人便更是少。
从六楼的走下四楼。
楼梯间内安静异常,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楼道内。
推开四楼的门,视野豁然开朗,回廊转角的教室后门半掩,教室内前方亮着灯光。
他看得登时欢喜两分。
那是校草上课的教室,既然教室没关门,也许校草就在里面。
抿着嘴唇,拉拉书包带子,萧容恒深深呼出口气,才抬起脚轻轻走过去。
转角的教室后门半掩,他悄悄从缝隙摸进去。
教室内四下无人,安静得针落可闻。
只有讲台上的投影显示屏还在跑着代码。
他迷惑地挠挠头,怎么没有人?不应该吧。
挪了挪脚,余光刚好落在讲台上,计算机后露出抹白色的衣角。
果然是有人的。
走廊外,却忽然刮来阵猛烈的风。
砰的巨响,是门被强风吹得撞在墙上。
这巨大的声响把人吓了一跳。
萧容恒扶着门,暗叹不妙,机械般地转头。
果然,这声响同样吸引住讲台上的人。
本是埋头看书的人把视线从课本上移开,站起来,平静看向他。
看着讲台上那淡淡凝望而来的人。
萧容恒:“……”
每天都在社死第一现场。
他手指攥起来,不安地挠着掌心,露出抹尴尬的苦笑。
“我……额……”
“嗯……我其实……那个啥……”
“啊!风有点大,我来给你关门!”说罢,他便是心里没底地捂着脸,转身带上门跑走。
匆匆跑到半路时。
萧容恒却猛然回神剎车,咬着牙跺脚,恨铁不成钢地拍上自己的大腿。
他怎么记得他好像是去找校草来着的。
……QAQ
第 6 章
楚月行透过玻璃窗目视那没入楼道的背影,忽然灵光乍现,坐下继续调试代码,修改了刚才的程序bug。
顺手关掉计算机,门口室友江逸恰好走回来。
他走到窗边拉下窗帘:“这么久。”
“害,洗手间坏了,我特地跑到隔壁楼。”
室友江逸走近顺势递过瓶可乐,“楼下买的。”
“谢谢。”楚月行凝望着那瓶可乐,脑海中一闪而过幅画面。
“哎哟,怀春少女?有什么好事?能让不茍言笑的楚大校草失笑?”室友江逸拿起背包,走进两步,轻轻拿手肘撞撞他,笑得不怀好意说,“心情这么好,晚上带带我呗?最近游戏有活动,王者五排不限段位。”
“可以,留我两个位置。”
“两个……该不会是你收的那个小徒弟吧?啧啧啧秀恩爱来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非常有原则,只要能上分,我天天歌颂你们俩的绝美爱情!”
楚月行视线扫过江逸,对此不置一词,拿起书包便离开:“走吧。”
走到楼下却被室友叫住:“你去哪?不回寝室?”
“拿点东西,今晚不回来住。”
“什么呀?这么重要,明天可是有早课的,明天下午再去拿不行?”
“很重要。”楚月行回头拍拍江逸肩膀,浅声说道,“早就约好的。”
“啧,搞得神神秘秘的。”
萧容恒重重呼出口气,转身走回去。
回到实验楼楼下,他抬头往上看,才发现那间教室已经关门,灯也灭掉。
看来,校草是走了。
他叹叹气,有些失意离开。
转念想想又自我宽慰起来,既然校草在学校,那明天应该不会再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