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官配发盒饭—— by鹿林枫
鹿林枫  发于:202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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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光明的象征在永夜降临后,也被人类鄙弃焚烧。
大片大片花圃变成火海,在火光的映照下,永夜之星又变成了如血般的火焰的颜色。①
能在黑暗中生长的花拥有着可怕的生命力,它的种子吸收了火焰的能量,又在灰烬中长出无尽的暗夜花海。
而眼前的这片花海,是陆云柯在这四年中种植了接近百亿株药材后,终于变异出的灵药。
低等灵药,永夜之星。
作用,以庞大的生机复苏个体。
陆云柯带郴易风来看永夜之星,是想让他试试灵药的效果,却没料到郴易风会说,他见过永夜之星。
那一瞬,陆云柯的血液都差点凝固。
见过永夜之星的并不是原本的郴易风,只是阿莱蒂斯。
凉气瞬间攀爬上陆云柯的脊背,那些无法忘却的,被永无止境的死亡和暗夜侵蚀的记忆,再次弥漫上心头。
诞生于魔法世界的高等魔物,见过永夜之星的魔法生物,阿莱蒂斯的真身,究竟是什么?
他接近自己,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陆云柯垂目看着沉沉睡去后一脸乖巧的郴易风,抬手理了理他被冷汗濡湿的黑发。
如果他就只是郴易风……
陆云柯亲吻着曾经的恋人的额头。
那该多好啊。
郴易风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失去了行动能力,郴国安差点疯了,要不是陆云柯这些年照顾儿子比他还尽心,郴国安差点都以为是他下的毒手。
郴易风成为植物人后,最失落的也不是郴国安这个父亲,而是一直陪伴着郴易风的路琢。
在郴易风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时,他如石雕一样站在郴易风的病床旁,握着恋人的手,轻轻道:“易风,你醒过来,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永夜之星好不好?”
昏迷的人无法响应,陆云柯就神色执拗地低头,声音暗哑道:“没关系,你现在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唤醒你,让你,亲口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在郴易风瘫痪后,陆云柯突然做了一个让人没想到的决定。
“院长,我想从农业大学辞职,重新去考首都医学院。”
“医学院?”导师大吃一惊,但看到陆云柯没有动摇的神色,他就有些失望。
这四年来陆云柯不光完成了本硕连读的学业,还辅修了生物和化学,而且成绩都很优异,现在又突发奇想要去考医学院,他到底想干嘛?
陆云柯点点头。
“是,医学院,易风的病没人能治疗,我想尽全力去治好他。本学科的专业技能我也不会浪费,有时间我就会来观测新培育植株的生长情况。”
陆云柯和郴易风是恋人,这在他的人际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郴父已经认可了两人的关系,陆云柯和郴易风也都认定了彼此是唯一,虽然两人都是男性,但他们都是正派人,不欺骗女性结婚生子,不乱搞乱七八糟地关系,私生活比一般夫妻还干净,其他人便不知不觉将他们当成了一般情侣。
世人对同性情侣偏见的产生总有很现实的原因,尤其是男性同
性伴侣,圈子里关系混乱性病高发,以及欺骗女性生子,这些无疑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但陆云柯和郴易风根本没有会让人产生偏见的可能,两人洁身自好到近乎苛刻,连绯闻产生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郴易风病了,路琢还是不离不弃,身边人哪个不敬佩他。
这才是值得选择,能与之生活一辈子的人啊。
院长闻言有些遗憾,遗憾自己看好的接班人这就要离开学校了,这小子本科刚毕业就能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木质藤本无籽西瓜培育已经获得了国家农业方向的最高奖,还在国际上获得了奖项。
但国际上是个很一般的奖项。
本来国际奖项会更高,可惜现在外界对本国偏见太深,当初三倍体无籽西瓜都能被吹得神乎其技,陆云柯的作品却只在国外获得了一个普通农业奖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国际各项事务中都是由国力决定一切,连科学界也暗中奉行这个准则。
院长摸出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叹气。
“以你的水平,留在农科院以后注定能获得更高的成就,现在去学医会更难,你真的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老师,抱歉。”
院长知道陆云柯是一个不会被他人左右意见的人,但还是提醒道:“你辅修生物和化学,这个没问题,本学院开设了这些专业。但你想学医学专业,还要去首都医学院,这就很有难度了。”
“我选择的是中医,您也知道,我在老家是靠种药材起家的,对中药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学中医是除了育种外最好的选择。首都中医学院是全世界最好的中医学院,要是学完中医还没用,我再试试攻读西医。”
首都医学院是最难考的,但陆云柯在原本的世界专门学过制毒,对药理相关很熟悉,又在第一个任务世界接触了不少药材,几个世界的部分药材完全一致,以陆云柯原本的基础,学中医的确可行。
为了爱人能做到这个份上,路琢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年轻人。
这份情谊太过可贵,还阻止这孩子干嘛呢。
院长摁灭了烟头,拍拍陆云柯的肩膀:“你打算好了就去做吧,唉,你们也不容易。等有空回学校,有心事的话,就和我们几个老家伙聊聊,别憋着。”
“好,老师,谢谢您。”
时隔四年,陆云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备考。
这次考试没有任何答案和借鉴,全凭真才实学,陆云柯将手头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当时和他一起拼搏创业的几个研究生。
正好在三水村工作的几个知青也考上了农科院在就读,陆云柯也将他们放到研究院实习实践。
有了相熟的人维持药草生产和运输以及药粉的品控,陆云柯只负责育种,其余时间便专心准备考试。
很快,首都医学院就开始招生,准备了三个月的陆云柯参加了考试和面试,在一月后,就得到了录取通知书。
陆云柯开始了在首都医学院就读的生活。
春去秋来,转眼间,五年时间就如飞梭般流逝。
又到了毕业季,就像当初在农科院的一切重演,在首都医学院毕业的陆云柯再次成为了所有老师眼中的香饽饽。
陆云柯一直在从事育苗研究的事情也不是秘密,生怕这小子再回老家种田,连首都中医学院的老院长都出面挽留他。
“小路啊,你从那个‘永夜之星’里萃取出的活性物质,已经申报了国家级奖项,这是你独立完成的项目,获奖是一定的。到时候还会送到国外评奖,结果一出来,你就有了资历,到时候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给你推荐,让你去参加国家科学院院士的评选!机会只有一个啊,是本校的名额,只留给你,你看看,你愿不愿意留在学校任教。”
中医教学讲究经验,但经验老道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教授,学院急需年轻血液注入,老教授就想留下路琢这个好苗子。
像路琢这种会培育药材自给自足,学了生物能检测中药基因结构,精通化学能萃取中药有效成分的好学生,全世界都只有这一个,老教授们哪里舍得放他离开?
为了留住陆云柯,老教授干脆以国家科学院院士的名额为诱饵,企图打动陆云柯。
然后,陆云柯就真的被打动了。
国家科学院,那可是聚集全国乃至世界大半人才的神圣殿堂,业界所有大佬都汇聚在科学院,要是有机会和他们交流,陆云柯就能学到在别的世界根本无法触及的知识,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这种机会?
陆云柯这么努力地学习,也不光是为了唤醒郴易风,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以后打算。
无为城用任务徽章传输的知识随时会被清空,只有自己下了功夫学到脑子里的,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能力。陆云柯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去和国家科学院各行各业的精英交流学习,提升自己的能力。
“院长,你别骗我,我留下来,您也得说到做到!”
老教授这才满意了,得意道:“我是骗人的人么?不要浪费天赋才是对的么,业界有句老话,圈子决定水平,你回什么S市啊,他们圈子里搞金融那一套的确有水平,但学医治病,还是得在咱首都来!”
这话还真没说错,首都的中医医学水平在全世界都属于独一份儿的,周边国家进行学习交流也都选择在首都中医学院,说这里是中医学术殿堂还真没错。
老教授留住陆云柯后,又担心他经验不足,就对他道:“现在中医行业鱼龙混杂,到处都有学中医的,但骗子比正统医生还多。你看看,只要药量把握住,治不死人也治不好人,就能拿中医做幌子骗人。”
说着他话锋一转。
“国家准备培养一批优秀的中医医生,暂定名为‘春苗’培训计划。几大高校会提供场所,附近的居民和高校学生都能来免费就诊。我是培训的医师之一,你跟我一起去吧,和那些年轻医生聊聊天,一起看看病,也见识一下全国各地的疑难杂症。”
这也是中医学习的必经之路,陆云柯理论基础很扎实,但实践还需要继续锻炼。
将“永夜之星”申报医学奖项评选后,陆云柯跟着学校几位老教授参加了全国选拔出的优秀中医的培训。
他们每天在一个高校诊治,因为是免费,还是专家现场教学,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全都排队来看病。
看的病人多了,一天又一天,陆云柯望闻问切的水平终于被磨练了出来。
和全国各地赶来培训的中医交谈后,陆云柯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各地不同的气候和饮食环境造就了各类不同的体质,作为医生要根据具体情况下药,甚至因为区域水质不同,药量也要斟酌增减。
中医的基本功之一是药毒不分家,毒就是药,药也是毒,剂量不同,产生的效果不同,陆云柯通过反复实践,也算认识得更清楚。
等五个月的培训完成,陆云柯的基本功扎实了,对药理和人体对药物的承受力越发清楚,他终于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萃取和合成灵田中变异药草中蕴含的特殊生长因子,以及那种能有效杀菌的特殊烃类。
和永夜之星能以花朵直接入药不同,灵田赋予药草的生长因子和变异产生的烃类都是全新物质,萃取也格外的麻烦,陆云柯先是从分子结构层面解析了两种物质的结构,明确其特性后,才开始试验萃取。
试验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好在陆云柯已经通过分子结构知道了新物质可能的特性,只需要在后续试验中变更药剂用量,萃取的成功率就会增加。
这样又经过了两个月,陆云柯可算将神仙草中的生长因子和烃类萃取了出来。
下一步,就是通过化学合成的方式,批量制造这两类物质,然后将之应用到所有的药材和作物上。
灭菌烃会杀灭细菌,是最合适成为农药和中药的配方之一。
生长因子可以让作物成熟时间节省一大半,只要肥力足够,一年三产四产都不是问题,完全能让全国的粮食作物产量都翻两三倍。
现有条件下,物质的合成比萃取还麻烦,但陆云柯已经有了经验,他带着实验团队一次次操作,又花费了大半年,才在实验室条件下成功合成了现实世界没有的两类物质。
但这还没结束,陆云柯最后需要做的,就是能让自己旗下的所有药粉加工厂,都有能力生产出特殊生长因子和杀菌烃类。
然后,将这些药物推广应用到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作物中。
给全球农业带来一次彻底的变革。
作者有话要说:☆

消毒水味弥漫在鼻端,随即,仪器滴答滴答的响声也传入耳朵。
病床上消瘦苍白的男人眨了眨眼,寒凉如碎冰的锋芒在眼底一闪而过,狭长锐利的眸子眯了眯,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抬起,试图遮住眼前依旧有些刺眼的柔和灯光。
但即使意识清醒,身躯还是无法动弹。
黑沉沉的眸子转向一旁。
温柔如羽毛的吻落在他颤动的眼睑上。
“易风,欢迎回来。”
郴易风。
是了,他现在……是郴易风。
男人眸光中的凉薄霎时间湮灭无踪,他闭住眼睛,带着沉睡许久后脱离呼吸机的轻喘,尝试呼唤对方。
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身边的人还是从他的口唇看出他呼唤的名字。
“我在。”
男人的声音格外温柔,温柔到如此陌生,郴易风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影。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冰冷的病房,各类仪器摆放在病床周围,路琢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手边还拿着病例记录。
两米开外,透明的窗玻璃挡住了密密麻麻地摄像头,一些记者模样的人正在奋笔疾书。
在陆云柯回头一瞥之时,外面的记者顿时炸了锅似的激动起来。
他们隔着一道窗户,激动地问道:
“路先生,作为斩获了国内外所有农学奖项,一人独揽百项专利的天才,是什么念头驱动你舍弃农业研究,转而从事医学研究行业?”
“您在脑域科学取得这样的成就,即将追赶上您在农业创造的奇迹,您
有什么秘诀吗?”
那些记者来自世界各地,他们看着病房里英俊成熟的学者,无一例外,眼中盛满的都是仰望。
一墙之隔的那个人,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天才之名,实至名归。
在陆云柯数年连续斩获国际奖项,几乎每隔几个月就有一项刷新人类认知的研究成果被公布后,路琢这个名字,便成了国内外报纸和科学杂志上的常客。
在他以不到30岁的年纪斩获诺奖后,所有媒体更是将他的生平翻了个底朝天。
路琢,原本是个出生在农村的普通小伙子,他的前半生和其他农民没有任何差距,地里刨食,父母早逝,负债累累,家里只有一头驴,一辆木板车,穷到令闻者落泪。
但是在二十岁那年,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下乡的知青郴易风。
在郴易风的影响下,路琢这个农村青年开始了系统的学习,他只用了两年就考上了大学,还一路攻读了数个学科的博士学位。
在接下来短短十四年的时间内,他就接连在农业、化学、生物和医学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多少科学家一生也不见得有一项能载入史册的研究,但路琢一个人就培育出了几十种变异作物,靠着自己萃取合成的特殊生长因子和灭菌烃,重构了全世界农药行业和种植业。
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男人做到这种程度?
是出于对成为植物人的恋人炽热无私的爱吗?
如记者们所愿,陆云柯抬手将郴易风病后蓄起的长发挽在脑后,深情款款道:“为了他,我愿意对抗整个世界。”
尚且不能言语的郴易风哪怕是不能行动,也不禁一个激灵。
太肉麻了!太吓人了!
根本不像是这个人会说出来的话。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戏谑。
那种幽暗的光芒一闪而过,路琢还是温柔儒雅的模样,那种幽暗的眼神几乎像是一个错觉。
路琢安抚地捏了捏郴易风的指尖,转过头,神色哀伤地对围在病房外的记者们道:“我的爱人刚醒来,我要好好陪陪他,请各位先回去吧。我等了他这么多年,现在不想有人打搅我们相处,希望各位见谅。”
在郴易风的腹诽中,记者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病房,乖顺的就像是陆云柯教导过的那些学生。
谁能不敬仰眼前的人呢?
这可是路琢啊!
从未有人会狂妄的以为,一个人能改变一个村庄,一个国家,乃至全世界。
但路琢做到了。
他靠自己的研究快速重构了一个国家的农业结构,又以一己之力将中药推广到全世界,仅仅九年,几乎每个制药机构都会从神仙草之乡购买最优质的药草。
时至今日,中药,制药行业,农业,全部成了国家的纯金名片。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提起华国出产的药物,无人会不竖起大拇指。
在路琢百项国际专利的加持下,哪怕是曾经利润最低的农产品,也早成为了绿色黄金。
曾经的农业大国,现在依旧是世界一流的农产品出口国,光种植和售卖神仙草,以及各类独有的农产品种子,就为农业创造了超过所有金属和矿产的外汇。
而数千年来被视为落后的农耕产业,在巨大的利益冲击下迅速更新迭代,各类新式机器被应用于农业种植,一栋栋育种大楼如雨后春笋般在所有农村拔地而起。
在农民们生产了全球几乎所有的专利类粮食和药草后,种田已经成为了媲美高新科技的顶级产业。
而带来这一切变革的路琢本人,也被全世界奉为现代农业之父,世界中药推广大使。
原来一个人也能改变整个世界。
没人会觉得路琢的话中二狂妄,因为他真的做到了。
等记者离开后,路琢放下手里的病历记录,取下眼镜别在白大褂胸口的衣兜里,握住了郴易风的手腕。
刚醒来的男人眼神格外陌生,和陆云柯对视之间,郴易风眸光闪了闪,似是还有些不适应光明,他闭住眼睛,像是怕被光芒灼痛瞳仁。
在路琢取出一支针筒,将药液注入他的手臂后,郴易风的肢体才开始逐渐恢复知觉,他动了动手指,捏住了陆云柯的衣角。
郴易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没死。”
陆云柯的语气越发温柔到滴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刚才是手术后麻醉效果还没消失,你能说话,就证明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
郴易风眸底一道流光快速划过。
他刚要继续询问,房门就被推开。
来人看到苏醒的郴易风神色惊喜,而后便忍不住哽咽起来。
正是郴国安和从国外赶来的鲁蔚。
已经离婚多年的夫妻两人早就等在手术室外,但被记者们围堵住,没能进到无菌病房里。等换上无菌防护服,看到郴易风真的醒了过来,两人忘了前尘旧事,忍不住相拥而泣。
郴易风无知无觉地昏迷了九年,这九年他们夫妻两寻访遍了世界各地,却都只得到了这病没有治愈的可能这一个结果。
郴国安和鲁蔚越来越失望,被迫接受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没想到,最后却是儿子的恋人挽回了一切。
靠着“永夜之星”里提取出的药液,混合在实验室合成的生长因子,将已经入围下届诺奖的强效药物注射入郴易风的血管,路琢就这么一步步重新唤醒了郴易风。
甚至连刚有了发病征兆的郴国安,也得益于这种新研发出的药品,彻底遏制了大脑的病变,再也不会被病痛侵袭。
听到身边亲人带着欣喜地哭泣,郴易风轻微地皱了一下眉,他沉默片刻,才抬眼看着郴国安和鲁蔚,不自然地安慰道:“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他神色清明,一点都不像是久病沉睡很久的病人。
但郴国安和鲁蔚已经等了整整九年,他们哪能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只庆幸儿子能重新苏醒。
“易风,你醒了就好,就好。”
“儿子,想吃什么,妈这就去给你做,妈煲了老母鸡山参汤,还热乎着呢,你快尝尝。”
“鲁蔚,你又来了,刚醒的人肠胃弱,哪能吃油腻荤腥。要我说,先喝点稀粥,鸡汤等缓一缓再喝!”
郴国安和鲁蔚离婚后聚在一起还是不对付,两人当初定的是娃娃亲,在长辈的操作下,稀里胡涂就结了婚。
后来郴国安为了事业丢下老婆孩子十几年,再深厚的感情都得磨没了,何况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鲁蔚积攒了不少怨气,哪怕是为了儿子回了国,看到郴国安还是会忍不住发作。
但两人就算势同水火,在刚苏醒的郴易风面前还得悠着点。
鲁蔚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努力做出贤妻良母的模样来:“行,你说的也对,那就喝粥。易风,跟妈说,你要喝什么粥,我这就去煮。”
郴国安皱眉提醒:“我出门的时候就煮好了。”
“就你长了张嘴是吧,叭叭地说个不停,什么都要杠一嘴,显得你很聪明?”
鲁蔚瞥了前夫一眼,看郴易风挣扎着想起来,就示意路琢将人扶着。
躺在床上太久,郴易风手脚全都无力,但这几年陆云柯在他身上用了几乎所有灵田变异出的灵药,郴易风这个病人的身体素质怕是比一般人还好些,只是站起来走了一阵,他就能行动自如,面色也开始白里透红。
陆云柯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郴易风抬眼看过来,纯黑的眸子像是蕴着星子,他偏过头,有些生硬道:“没有。”!本!作!品!由!
说完觉察自己语气不太温和,他眼底划过一丝懊恼。
这个人这么警觉,只是一个眼神不对,他就会发现异常,自己明明该更小心的。
幸好,路琢并没察觉不对。
在家人的照料下,郴易风恢复得很快,不久之后,他就能行动自如,经过几次检查后,确定痊愈之后,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中,看着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装潢,以及大变模样的村庄,郴易风越发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没锁,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一个眼熟的人提着果篮走了进来。
那是个一身职业装的年轻女人,她将果篮放在桌上,神色褪去了曾经的局促,惊喜道:“郴大哥,院长真的把你治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这人眉眼间很是熟悉,但又如此不同,乌黑柔亮的半长卷发,蕴着锐气的眉眼,还有浑身干练的气质。
怎么也无法和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的农家女孩对上号。
“你是,刘小兰?”
“是我,我在院长……就是路琢村长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后来出国深造后,就回到学校教书,现在是新建立的农业大学的校长。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参加工作也好几年了,但郴大哥还是以前的模样。”
刘小兰眼中闪烁着泪花,由衷的为路琢和郴易风感到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 一亩灵田(完)
眼前的刘小兰就像整个三水村一样,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曾经居住在村庄里的人,都让沉睡了九年的郴易风感到陌生。
这一切的源头,正是路琢。
刚开始在医院电视中看到路琢的面孔总是出现,听到新闻播报他的消息,郴易风还没有什么这人很厉害的切实感知,直到知道自己疗养的医院就在三水村,地址正是原本路琢的家,郴易风才觉察到了真正的变化。
章小伟开了砖瓦窑,又开了瓷器场,借着神仙草打开的外贸路线,已经将高端瓷器销往了世界各地。
村里办了几所中学,又办了两所大学,现在已经有了独立的农学院,专门用来培养学生优化改良神仙草和其它作物。
刘小兰就是新大学的校长。
连章禄禄毕业后都成了知名企业家,他出资买下了章有成所在的原本经营不景气的饮料厂,研发出新的神仙草配方饮料,独特的养身饮品如今也在国外融资上市,成了走出国门的前十强企业。
只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曾经那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就成了远超S市的国际型草药种植输出城市。
连当初留在村里的知青,也都家庭事业双丰收。
刘小兰的丈夫就是曾经留下的知青之一,两人双
双考上师范大学,但在国外留学时才看对了眼,结婚后夫妻双双回到了三水村,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
看着眼含泪光祝福自己的刘小兰,郴易风再一次沉默了。
他忍不住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些。
答案是,不能。
他不愿意去做,也没能力去做,就算是全力以赴,也做不到路琢的这种程度。
路琢却一步一个脚印,真的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了他所在的村庄,改变了整个国家,也改变了这个世界。
也许在他种植第一颗药草的时候,他就计划好了后续的一切。
多么可怕的男人!
刘小兰探病之后,村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甚至还有曾经挤兑过郴易风的许青城。
他在S市生活不下去,终究还是回到了三水村,现在是种植基地开发部的总会计师。
看到郴易风,许青城不禁有些羞愧。
他简单地聊了聊陈绍,陈绍没钱在国外流浪了很多年,又被所谓老乡骗走噶了腰子切了大半肝脏,彻底成为残废后才知道联系大使馆求救。
前不久陈绍被营救回国,得知S市成为国际通商港口,而三水村已经成为世界中药种植基地,他当即就被刺激疯了。
而后陈绍被他的家人安排送到了最便宜的精神病院,拖着彻底残了的身体,看起来也是命不久矣。
许青城不由感慨世事无常,人还是得知足常乐。又说了几句话,听到上班的闹铃声,就匆匆离开医院去继续工作。
而后来的也都是相熟的村里人。
记忆中面色憔悴的乡亲们都显得很富态,受到村里往来的专业研究人员的熏陶,他们说话也文质彬彬的,不管是精神还是外貌都和十几年前完全不同。
精气神回来了,自信也有了,因为长期和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人做生意打交道,见识谈吐也完全不一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郴易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可这切切实实就是真正的三水村,是路琢花了十几年,从卖药粉到建学校,一步一步引导建设成的神仙草之乡。
村里人探完病一个个离去,天色逐渐晚了,郴易风在房间内做完所有的复健活动,等了一阵还没等到陆云柯回来,就有些焦躁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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