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的汤挺不错的。在路上买到了新鲜的菜和肉,不过水好像煲多了,刚刚好盛满一大盅。裴舟用铁勺勺了一羹常味道,忽然,四肢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从手心滑落的铁勺掉回到汤锅里。
“嘶。”滚烫的汤撒到手臂上,烫得整块皮肤都变红。
裴舟怔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去洗手间里清洗一下。楼上乒呤乓啷的响,好像是在吵架摔东西。
那声音格外的大,让人头疼欲裂。裴舟听着,叹一口气,在满头顶的纷扰下回到房间,感觉即便是在房间里隔音效果还不行,便又将耳机连上手提,戴起来隔音。
舒缓的音乐让他远离一切声音,无论是邻居的吵架还是拍打窗户的寒风的嘶叫。就在他朦朦胧胧地即将昏睡过去时,忽然,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阁下!醒醒!”
迷蒙间,他看到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身形颀长的影子站在窗边,或者说就站在他旁边,因为披着斗篷戴着帽子而看不清面容,而窗外,是极其不真实的满天星空,那样的诡丽漂亮。
裴舟往前一伸手,想抓住入侵者,可入侵者却忽地转身,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裴舟哑声问。他想让对方别走。
手一挥,嗙啷一声,桌旁的相框和压在相框下面的红章白纸条直接掉下来桌子。这下,裴舟彻底清醒了。
眼前并没有什么人影,只有空气中有东西在滋滋响动。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四肢与大脑都疲惫得很,连动一下都乏力,而呼吸也变得困难,仿佛被棉花堵着心脏一般。
这是缺氧的表现。
对了,那滋滋声,是来自于厨房。
是煤气泄漏!!
裴舟托着沉重得像灌了铅的脚,在彻底失去力气前推开窗户。新鲜而冷冽的空气霎时从鼻腔进入肺部。
缓了好一会儿,裴舟才蹲下捡起相框和纸条。纸条是两天前医院出具的他母亲的病逝死亡证明的复印件,而相框里是过去与家人的合影,只是现在都不在了。
“所以该不会是想提醒我好好活么。”裴舟再次叹一口气,对相框解释道:“真的只是不小心才忘了关火,下次不会再多煲汤了。”
将相框摆好,处理完煤气炉和汤,裴舟想起来刚才耳机传出的声音。那声音是来自于手提的屏保,正好是随机轮到了一个什么虫族星际游戏,裴舟并不是很感兴趣。
将耳机关了后,裴舟便躺回床上,疲惫地闭上眼,任由汗染湿睡衣。
从梦里醒来的裴舟已经比昏睡前好了许多,他转了转头,便见旁边的柜子上有一支已经空了的针管,大约是左岺为他注射了药剂,所以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但也依旧虚弱得不行。
窗外还未彻底入夜,恐怕现在也仅是九点半不到,他应该是昏睡了有一个半小时。不得不说,药剂的效果确实是挺明显的。
大多数情况只有雌虫需要去舒缓精神海风暴,雄虫的精神力爆发的机会很少,只有在进化、伴侣的筑巢期又或者是被影响的特别条件下出现,通常发泄一顿就好,不会需要用到药剂。不过像军校,通常也都会给雄虫备上两支。
裴舟偏了偏头,攸地发现被子盖在身上,爪放在被子上,而他的爪里竟然握着一朵蓝色的花。
是安凝草,看着就安静又祥和。
关键是,这床这被子还是统一极简的灰白色。
而坐在旁边眯眼休息的左岺,手里也捧着几朵花,使得整个房间都透着让虫沉默的氛围。
裴舟头疼,只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宿主,好怪诶,你有没有觉得这好像……
裴舟不想说话。
系统问:所以宿主,刚才那个梦,就是精神力测试导致你回忆起穿越以前的经历吧,宿主过去的经历,系统都不知道,只知道基本的情况和执念,所以我现在知道了,宿主你对左岺的执着,很大部分来自于这个?
裴舟打断道:准确来说,并不是。当我再次接触游戏是在一年后,当时我不知道那个叫醒我的声音是碰巧听到的左岺的声音。甚至包括之后,我是先喜欢上左岺,刷了很多遍支线,才在其中一个剧情里有既视感的。那个剧情里,裘洛落了陷阱,已经成为裴沅傀儡的左岺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从高塔的窗户潜入进去解救,窗外的场景跟我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系统:哦,所以左岺是叫裘洛的。
裴舟并不否认:不过,之后我尝试了无数次,都没在那个剧情里听过或是见过左岺说话。
游戏里,左岺只是默默地潜进高塔,把钥匙扔到了昏迷中的裘洛的旁边,又很快把身影隐入窗外的星辰里。并没有呼唤过裘洛。
当年那句唤醒,就像此时此刻只安静呆在他身旁的左岺一样,至少在一个时刻里,是只属于他的。
裴舟的目光凝视着左岺,描绘着左岺的轮廓。左岺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便是睁开了眸。
见裴舟已经清醒,左岺低头看了眼自己爪里的安凝草,然后一并塞到裴舟的爪里。
裴舟:?
“你说过这个可以让虫安神。刚才你抓着我,问我要去哪儿。”左岺的触角微不可察地一动,缓缓道,“我是去找的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裴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我是什么时候问左岺要去哪儿来着。
某种程度上,左岺也可能是经过裴舟人类时期的父母认证的(嗯?
第49章 雌虫就这样捧着花,睡着了。
左岺带着药剂回到三楼时, 裴舟已是难受得昏睡过去,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
见裴舟又流了一额头汗,左岺给他擦了擦, 赶紧将药剂注入针管, 翻开裴舟的手臂。
长长的泛着银光的针管穿透雄虫的皮肤。
裴舟眉毛一动。
左岺观察着裴舟的每一个微表情,缓慢地将绿色的药剂推入血管中。这是专门帮助未成年雄虫度过进化时精神力爆发的痛苦的药剂, 虽然裴舟.诺莱斯是成年雄虫,但应该也是有缓解症状的作用,说明书上的意思是必须要控制好速度,不能推得太快, 否则反而会引起别的不适。
注射完毕,左岺等了一会儿,总算感觉到裴舟的呼吸平稳了一些,可紧索的眉头并没有展开的迹象。
左岺静静地凝视着裴舟, 只觉得好像第一次见到这名雄虫如此的脆弱,甚至好像还有些逞强的意味。
他见过被自己用枪口对着的裴舟, 那勾起的笑容狡黠而坚定。
他见过在宴会上,选择留下了不愿进宴厅的自己, 只身进去的裴舟的沉毅背影。
他也见过,在面对裴沅那货制造的两难境地时,裴舟如同成算在心的自信的神色。
还有训练时,那个无畏的裴舟, 那个专注的裴舟, 那个在挑战中寻找关键重点, 而后凝然出击的裴舟。
还有拧眉强势地要命令他的裴舟。
吃了一口夜酒蟹时表情看起来还算满意的裴舟。
抚摸虫蛋时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意外的轻柔的裴舟。
他是第一次见到裴舟这副模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左岺想着, 看着, 听着。不由得伸爪,想要抚平眼前雄虫拧起的眉。
“唔!”裴舟喉咙里挤出一声沉吟。
等等,自己是在做什么!指尖有了不寻常的热度,左岺像幡然醒悟般,立刻收住爪。
见裴舟又呓语几声,哪怕是注射了药剂也睡得不安稳,左岺眉毛也拧了起来。
要不去找些安凝草。他记得这两天自己在周围瞎晃熟悉地理位置时,好像有看过蓝色的花。安凝草能够助眠安神,也许对裴舟有用。
想到这儿,左岺起身转身,却忽然被一道力度扯住。裴舟神色虚弱,声音低哑,“你要去哪儿?”看裴舟那像是被蒙上水雾的眸子带着无助的含义,看起来就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只是去找安凝草。本着对昏迷的虫解释是无用功,左岺干脆也不对裴舟解释了,把裴舟扯住他衣角的爪子放好,便离开动身。
现在已经是八点多,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军校中心区还是分外热闹的样子,新兵们趁着正式受训前的最后两天闲暇出来交际。
左岺按着记忆,绕去湖泊的另一边,又沿着小路边跑边观察四周。
就在路过一棵被砍了一半,树干上长满各种拼接草种的树时,不远处的一抹荧光让他刹住了脚。
就是那儿。
树林的一块空地上,竟是有一栋建筑。那是用白色梁柱与玻璃围成的类似于鸟笼一般的花房,连接着另一栋低矮的别墅。
花房的门口没关,连接着一条玻璃走廊,里面圆形区域的中央是一棵突破鸟笼顶部的植物。看起来是那棵盘旋钟塔的,由幻兽尸体化作的植物的一小部分,是被隔了下来移植在这边当顶梁柱。除外里面还有各种植物花卉,那些能够发光的星际植物,为这里填上了绚丽的彩色。
而那几朵种在门口附近的,发着蓝光的花,正是他要找的安凝草。
左岺心喜,赶紧过去。
就在踏入门口时,玻璃走廊顶部的装置忽地射出数十道激光!左岺在激光射出之前,已有所察觉,矫健地向后翻了两个跟斗,退回到入口。
激光穿过材质特殊的玻璃,所射到地方已是焦黑的一道痕迹。
左岺侧身站得挺直,仰头望着屋顶,几乎同时,别墅的三楼窗户大开,一道影子从玻璃房的房顶快速奔来,踩在玻璃上乒呤乓啷地响,接着翻身一跳。
左岺立刻抬爪,交抵的双臂挡住影子的腿击。
嘭!!极具攻击力的一击,这个触感不像是□□,反倒像机械这一下几乎是激起左岺骨子里的战斗欲。
眼瞧影子在空中发力往后空翻,左岺眸光一凛,正要出手,却是被一个声音呵住。
“安法!!”从屋后走出一虫,随后那影子跳到那虫旁边。
影子:“雄主。”
一道强烈的光线从影子的胸脯位置射出,竟像是手电筒般打在左岺身上。
左岺眯了眯眼,这才看清那走出来的虫是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边单片眼镜的雄虫,链条连着镜片,挂在耳上。而那道影子,则是一脸木然的样子站在旁边,胸脯的位置竟是有个由齿轮与金属组成的装置。
好像是机械虫。不怪得刚才踢过来的触感像金属。不过刚才这机械虫,竟是叫雄虫“雄主”。
雄虫忿忿:“可恶的偷窃贼!”他只一按,玻璃房内部的激光便转向外部,团团圈地把左岺围起来。
左岺也没想到自己成了偷窃者。他刚才想要赶紧摘到安凝草,让裴舟早一秒,再早一秒舒服些,没想到里竟是这名雄虫的地儿。
不过这玻璃房上有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不是新的住所,也就是说这名雄虫,并不是跟裴舟.诺莱斯同期的雄虫兵。
见左岺一副打量的模样,雄虫冷哼一声。
“这些布阵严密的激光就可以把你给削了。”雄虫举了举单片眼镜,“我会控制激光,尽量不把你弄死,然后移交军校的审讯。”
“雄虫阁下,这些激光伤不了我。而且,这里还有死角。“由于理亏,左岺行了个简单的礼,平静地往斜上方点了点。
“死,死角?!”雄虫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可怖的事情,赶紧调开光脑进行调试,“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是经过严密计算的。”
“……”左岺沉言:“雄虫阁下,我无意偷你的东西,只因紧急需要,想要安凝草。”想到裴舟还在等着,他的爪逐渐收紧,直视眼前的雄虫。
“你这贼虫还知道这珍贵的安凝草,看来之前偷过不少啊。”雄虫嘲讽着,却是在瞧见左岺那坚定的势在必得的眸子时一愣,他收起笑容,冷冷道,“我这里只有这么几朵,我要用,不会给任何虫。安法,把这可恶的新兵送去军雌那儿。”
左岺缓缓眨了下眼:“我确实知道这安凝草,因为我和我的上属在荒星上见过不少。如果阁下愿意,之后我可以还给阁下一百倍量的安凝草。”
雄虫旁边的机械虫正要出手,忽地又被雄虫制止住:“什么!!你说什么?”
“一百倍量的安凝草,一百倍,那我岂不是可以做我的研究项目,也许还能用到武器上,不用到处找……”
雄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一眯:“喂,该不会你骗我的吧?”
“阁下,我既然有能力过你这激光,也可以毁掉你的机械虫。”
左岺这话一出,吓得雄虫赶紧伸开双臂,将自己心爱的机械虫抱紧了,“你你你还要毁掉我的伴侣。”一副咬牙咧齿的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习惯了高贵骄傲的雄虫。
而机械虫也发出滋滋声。
左岺道,“我没必要骗阁下,而且我的上属是裴舟.诺莱斯阁下,阁下可以搜索光脑后台,我的信息已经经过认证。”
“里塔斯星的诺莱斯家族?确实,听说盛长安凝草的M39荒星,目前是由诺莱斯家族管辖着。”雄虫捏着下巴,逐渐放下光脑。
这名雄虫,一看便是很喜欢收集各种花草植物,而且还很喜欢做研究。
左岺不想给裴舟带来额外的什么麻烦,补充道:“还有M39荒星上的稀有珍兽,就是那种角上会长很好吃的白菇的。”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鹿的学名,只能这样解释。
“那些白菇,我带来了,明日可以分阁下一点点。”他盯着雄虫的表情与动作,道,“更多的可以联系诺莱斯家。”
“你是说!”雄虫张大了嘴,将单片眼镜取下,“那个什么鹿的白菇。我记得我之前在诺莱斯家一名很有名的星际兽医博士直播里看到过。”
左岺想了想,颔首:“是它。”
“有那个的话…我的培养槽就又多了一样,而且还可以做新的研究了,那东西好像…”雄虫碎碎念着,扭头看向自己的玻璃房,而后态度一变,“行,成交。希望你们真的能说到做到。”
雄虫并不给左岺进去,而是让他的机械虫去取几朵。左岺看着那名叫安法的虫一踏进去,几棵原本静止不动的红底白斑的巨型化便张开花瓣,露出像是獠牙般的尖齿花蕊。
没想到军校里还会允许养这么怪的东西,那…在家里养些刺鲀,应该也是没关系
左岺这么想着,将安凝草拿到手后,便赶紧奔回住所。
缓了缓呼吸进到房间,他的上属阁下似乎还在与自己的精神力争斗着,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动了动。
房间里没有合适的花瓶,左岺看了一圈,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将最好的一朵插进了裴舟交叠的手里。这样安凝草散发的味道应该能被裴舟感受到。
本来还想插多几朵,但是裴舟那交叠的爪子的缝隙不够,于是左岺想了想,便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捧着剩下的花,等待看裴舟能不能舒服一些。
时间静静流淌,屋里只开了一盏橙色的床头灯,有淡淡的香气萦绕。裴舟原本有些急切的呼吸声变缓,左岺望着望着,也觉得身心像是归到了虫蛋了般舒适,困意便涌了上头。
就小睡一下吧,等裴舟.诺莱斯睡稳或是醒来。
雌虫就这样捧着花,睡着了。
于是,裴舟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爪子十分安详地捧着花,而旁边的左岺爪里也捧着花,就仿佛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夜色正浓,床头灯的光洒满了左岺的一侧,裴舟凝视了一会儿,左岺便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醒来,又将剩下的安凝草一并塞到他的手里,说“你说过这个可以让虫安神。刚才你抓着我,问我要去哪儿。我是去找的这个。”
裴舟抑制的精神力还未完全释放完毕,只能一点点的让它们散出去,身上的衣服也在翻滚下变得凌乱,他只记得刚才自己做了穿越以前的梦,好像确实有在梦里的梦里,问左岺“你要去哪儿”来着。
裴舟将安凝草举到鼻间,轻嗅着那让虫安神的味道:“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安凝草是荒星的植物,虽然各个星系上都会有,但应该不至于随处能找到,要知道在游戏里裘洛还有一项寻找安凝草的支线任务呢。现在是晚上,他不禁好奇左岺是怎么找到的?
左岺道:“从一名雄虫的玻璃花房取回的,不过代价是还一百倍量的安凝草。而且还有送些白菇给他。”最后一句左岺说得缓慢,仿佛安凝草不是重点,白菇才是重点,“只给他几颗应该就可以了。”
裴舟甚至听出了左岺对于那几颗白菇的不舍。
裴舟沉默:“……”
等等,雄虫,玻璃花房,安凝草,难道是赛恩斯.瑞瑟茨。
“那名雄虫…是不是有一名叫做安法的机械虫?”裴舟尝试问。
左岺颔首,“阁下认识?”
系统也“诶”了声。
“听说过…是前几届的雄虫兵。”裴舟回左岺,心里回系统:赛恩斯.瑞瑟茨就是寻找安凝草的支线任务的提出者,在大约两个月后,裘洛有求赛恩斯,赛恩斯提出让裘洛找到安凝草帮他收集研究资料,从而让彼此成为了朋友。
赛恩斯.瑞瑟茨,是在军校里留了许多届的雄虫,他的家族中有军部的中将,除外他的双胞胎雌虫兄长也是在军部当医虫。不过赛恩斯也跟之前的他一样遭受非议,被许多雄虫称为怪胎,对雌虫与亚雌没有兴趣,却只对自己研究的东西感兴趣,他靠着这一层关系一直留在军校专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而名为安法的机械虫,便是他倾注爱意的机械伴侣,除外好像也是一名兄控。
没想到阴差阳错间,他们竟然是提前接了这任务。
不过出于各种考虑,裴舟本来也是想近期与这名雄虫接触。
赛恩斯在研制改造自制武器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虽然技术肯定不比官方,但是有弹性。而在几个月后,会有一项虫兵的对抗训练,若是能交这样一名朋友,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是不错的。
裴舟这么想着,又是一阵短促的后颈疼。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如丝般的精神力还在四散,他想擦去身上的汗,休息好明天再考虑这事儿。
这时,光脑忽地“滴”了一声,
打开后,竟是那个一直找裘洛茬的雄虫,也是那个在筛除测试被裴舟挤去第三位的雄虫——沃德法.奥买加发来的消息。
消息的大致意思是沃德法今晚想来亚雌拜访他裴舟,而且现在已经是快到了他们的住所了。
夜色里,沃德法嫌弃地啧了一声,“怎么裴舟.诺莱斯挑的住所挑在这么偏僻的位置。”他说着,捏了把身侧娇美亚雌的腰,又摸了下亚雌后腰戴着的毛茸尾巴。
而雄虫的另一边,还有一名亚雌,有些羞涩地跟在身旁。
亚雌被捏的娇嗔一声:“沃德法阁下,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找那什么诺莱斯阁下,您之前不是说我们家族跟里塔斯星的诺莱斯家族不太对付么?”
另一名羞涩的亚雌道:“而且,阁下今天好像很生气,说那名裴舟.诺莱斯雄虫阁下比自己排名高?”
“啧,你懂什么。”沃德法惩戒式地拽了拽亚雌后背藏的链子,“呵,排名高,不过只是诺莱斯家族出得了手,这个到位而已。”沃德法的拇指与食指摩挲着,冷笑一声,“怎么?那里很期待啊?想让别的雄虫碰?那喜欢我还是喜欢别的雄虫?”
亚雌涨红着脸,“沃德法阁下。”
“我跟诺莱斯家的二雄子裴沅在私虫办的宴场上见过几面,可是知道他们两兄弟并不算喜欢这野弟弟。今天军校也再次证明裴舟.诺莱斯是E级精神力的雄虫,呵,就比E级高了一些,这低等的精神力,可是不够让你们爽的。”
“昨天的筛除测试似乎出了点状况,倒是火了一把,不过说到底比我低能那么多,体能好一些有什么用,很快我就会超过他。”沃德法笑着,转而眸子变冷,“让人不爽的是那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裘洛,跟裴舟.诺莱斯打好些关系,到时候无论是在裘洛这方面,还是在家族合作方面,倒也是有好处。”
“而且…”沃德法舔了舔嘴唇,哼笑一声,“听说这诺莱斯阁下的手下是个很野的雌虫。”
戴尾巴的亚雌掩面一笑,任由沃德法的爪顺着他的腰线摸到臀部。
已经可以看到裴舟.诺莱斯的住处,忽地,几虫都是一愣。
是精神力。雄虫的精神力从那住处里延伸向四面八方,不是很强,像丝一般涌出,但却源源不断地探寻着四周。
就连他这接近A级的B级雄虫,好像也没有试过释放这么广的范围。
沃德法眉头一拧,便是觉得自己手下左右两边抱着的亚雌都僵了僵身子,尤其是羞涩的阿洛,皮肤都有些滚烫。
沃德法:……
可是,为什么现在释放精神力呢?
他今天也接受过精神力检测,尽情释放精神力后虚脱了几个小时,很快便在医虫开的恢复药下恢复了体能。不过他倒也听说,曾经有些精神力等级高或是等级太低雄虫会在检测之后出现不稳定、异常的情况。
看来这裴舟.诺莱斯,是不太行哦,连检测都受不了。
这么想着,沃德法更是邪笑一下,决定加快步伐,去瞧瞧这名E级雄虫出糗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左岺说可以还一百倍量的安凝草时,心里毫无负担,不像说要给白菇时的微妙不舍(毕竟这是诺莱斯家要还的,跟他左岺有什么关系(大雾(bushi别当真
喜欢反馈,无论是意见建议还是什么的(づ ●w● )
系统:怎么办啊啊啊宿主!!
裴舟叹一口气,揉捏起后颈,只觉得今天的头疼事儿也是一波接一波。
裴舟的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 虽然注射了药剂, 但依然控制不住精神力,恐怕此刻的脸色也只比鬼好那么一点, 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身体的异样。
沃德法大概已经感觉到他那些外溢的精神力了。
而且他也很清楚这沃德法的为虫,这次带着两名亚雌过来,无非就是那肚子心思,他想着看了眼一旁的左岺。
“要开门么?”左岺的语气有几分担忧:“你现在的身体需要休息, 或许不适宜接待来客,要不我去拒绝,说你需要休息。”
裴舟沉吟,按下了解锁:“左岺, 我待会儿下去。”
“那我先下去等阁下你。“左岺颔首。
从房间退出去后,左岺就听见楼下传来“嘎吱”一声。
隔着两层楼梯的中庭, 见那叫沃德法.奥买加的雄虫居然已经擅自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小亚雌。
雄虫显然不把自己当外虫, 进来后就跟大爷似地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子。见没虫,他双臂一搭,逗弄窝在臂弯里的两亚雌, “你们看这房子, 居然一点都没改过。”
其中一位小亚雌支吾着不敢说话, 而另一位……左岺站在楼梯上, 眸子一眯, 只心想:怎么后面还长了一条像拖把一样的东西。
“好奇怪诶。”戴尾巴的亚雌娇嗔一声:“雄主, 你不是说诺莱斯家是里塔斯星数一数二的家族么,按道理来说通过了筛除测试就该像我们一样马上装修,这军校统一的装横一点都不符合雄虫的地位,我还是喜欢我们的住处,奢华又优雅。”
那声音甜得跟沾了香水似地腻,让左岺不由得眉头一皱。
“嘴真甜,今天好好办事服侍好,回去后给你房间弄点新花样,就最昂贵的晶体镜,弄一整面墙,可以观赏可以玩,还可以发出五彩斑斓的黑的那种。”沃德法得意地凑近亚雌耳边咬耳朵,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惹得戴尾巴的亚雌咯咯发笑。
左岺眼睛扫了一圈,倒是觉得军校这原本简洁装横就挺好的。
他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只想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快些离开。毕竟裴舟阁下需要休息,本来若是能把他们堵在门外就是最好的,结果这会儿他们进来了,怕是没那么容易走。
“雄主,你看,那是什么。”戴尾巴的亚雌忽然道。
左岺寻声一瞥。
亚雌所看的位置正好是他现在能看到的死角,但那里有什么他也最清楚,心里顿时一紧,就听到沃德法那雄虫道:“感兴趣啊,拿下来看看呗。”
“这最上面的好像不是酒耶,干货?蘑菇?”有了雄虫的准话,身高不够的小亚雌踮着脚,用指尖一点点够出来,
隔着半层楼,左岺便听到那罐白菇罐罐发出被拖拽的刺耳“尖叫声”,眼瞧着玻璃罐即将越界,而底下垫脚的亚雌甚至还回过头娇滴滴地跟雄虫说“雄主~帮帮我~”
左岺瞳孔一缩,充满杀气的一声脱口而出:“别碰。”
“啊!”亚雌吓了一跳,爪一缩,整个玻璃罐便是飞了出去,里面的菇撒了出来。
一切在左岺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却又是极快的一瞬。那亚雌没站稳,他脚下踩到了率先落地的几颗圆圆白白长得特别好的大白菇,尖叫着向后倒去,“啊啊啊啊!”
“小心!”左岺眉头一皱快步向他冲来,“抓稳!”
“嗷呜?”亚雌闻言,赶紧把爪伸向奔来的左岺,想要左岺快些抓住他。
震耳欲聋地嘭的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玻璃罐在彻底落地之前稳稳地落到了左岺的怀里。仿佛危机解除般,左岺直松一口气。“还好剩下的没事。”
他再抬眼,小亚雌可怜巴巴地摔了个屁股蹲,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左岺拧眉,不明白他这仿佛被抛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亚雌:“你!!我!!它!!”他激动地看向被雌虫护住的玻璃罐,险些哭出来。
“不好意思,来不及把你也拉住。”左岺看了眼地上被踩扁的大白菇,心生怜惜,眼神转而冷冷:“你雄主没教过你基本的社交礼仪,别乱碰虫东西么?”
“我!”亚雌站起来,欻啦一声,便发现自己精心佩戴的尾巴被自己的鞋子扯了一半,连露出的那片肌肤都被没有铺上地毯的地板破了皮,多了几条红痕,他几乎要崩溃了,那明明是他最得意要展示的地方。他求助似地看向雄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