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宴厅里投下去的光,只见靠近另一栋休息区的角落里站着好几虫。
被围在中间的虫明显就是左岺,可为什么旁边会有那么多虫?裴舟顿时警铃大响,旁边那个分明是刚才见到的搂着亚雌的雄虫,除此之外,旁边竟是裴沅和卡恩德?
他们为什么会围着左岺,他们要对左岺干什么?!
可左岺并没有通过光脑联系他。
裴舟咬牙“啧”了一声,当即放下手中的餐点,往中庭快步走去。
滚烫的烟灰落到皮肤上对于左岺来说无痛无痒,他只是可惜了这件量身定制的衬衫,衣领都脏了。
“叫你呢?!耳聋听不见么,叫什么名字?”梵立道。
左岺拍了拍衣领上的灰,转身想走。
“你没有雄主吧?把你抛在这里,雌奴应该进不来,是谁家的雌侍?”梵立露骨的目光打量着左岺身材,最后落到左岺的脸上,梵立舔了舔嘴唇,满眼都是兴味:“嘶,长得不错。你是哪家的雌侍?”
幽幽的暗示混着半掩房间里时而传出的亚雌的声音,传到左岺的耳朵里,让他对眼前的虫恶心,他没有动作,冷冷回道:“哪家都不是。”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暴揍眼前的虫。可一旦他这么做,势必引起混乱。
“那正好,你马上就会成为雄虫的雌侍。”梵立本来说得兴奋,但见雌虫丝毫没有对他的尊敬礼貌,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区区一名卑贱的随处可见的雌虫还敢在他雄虫面前摆脸色,多少雌虫都等不来他的邀请?!梵立一气,直接想上手抓住左岺的爪,把烟头按在了左岺的爪腕上。
“啪——”名贵的烟被左岺一爪子拍飞了出去,甩到了花丛底下。
“妈的!”梵立大怒,喊房间里面的雄虫,“别搞里面的,让外面这虫服侍我们俩,不,再叫多几个认识的雄虫,还有催化剂正好带来了,本来想着给亚雌,正好给这雌虫从没有用上了,我倒要看看他装什么装。”
左岺嘴唇一抿,他想究竟是要先给几拳这雄虫,还是先按下光脑告知裴舟,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梵立,怎么这么大火气?”
左岺循声望去,便见裴沅从花园的入口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卡恩德,他道:“梵立,你说的那东西对他没用,他感受不到雄虫的精神力,对催化剂也没什么反应。”
“呵,原来还是有问题的。”梵立恶心地笑着,“裴沅,这里的房间可以用的吧?”
裴沅也淡淡一笑,挑了挑眉看向走廊的房间:“是可以用,不过,你们不是已经用了吗?你是想要这雌虫,他是我们诺莱斯家的雌虫,既然这位雄虫阁下这么喜欢,不介意他脑子有问题,那左岺,”
裴沅看向左岺,一副主人的语气命令:“你给我进去好好陪陪两名雄虫吧。不然的话,”他凑到左岺耳边笑道:“这里可没办法收场啊。”
左岺的双眸宛如冰窟里的蛇般看着眼前企图命令自己的雄虫。
他心里冷笑,虽然他不一定百分百都听裴舟的话,但裴沅,以为他是谁?自己为什么要管他收不收得了……
左岺一顿,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裴沅一笑,叫了声“卡恩德”,道:“左岺有些认生,带左岺进房间坐一会儿吧。”
卡恩德上前一步,似乎想对自己动手,连诺尔曼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卡恩德了。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只要不是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现场的虫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怕得罪这些虫,更不怕如果逃走被抓到后面临什么,他完全可以为了现在的爽快把他们打趴下求饶。
只要他现在,立刻,打趴这些虫,他就可以桃之夭夭,就算被抓那也是以后的事。
如果换作以前,他一定这么做。
可是,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擅自殴打雄虫的雌虫,那这雌虫是谁带来的?没错,是裴舟.诺莱斯带进来的,是力保他的裴舟的责任。
是裴舟反驳了裴沅,为自己换了一种型号的追踪器。是裴舟让自己走出关押室,带自己来这里的。
左岺的脑中闪过了裴舟独自走进宴会厅时的背影,想起裴舟的话。
那样的话,孤身一个的雄虫会因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惩罚吗?或许不会,因为他是诺莱斯的雄子,可裴舟.诺莱斯的处境必然变得比现在难。
明明是眼前这些雄虫的问题,结果导致的责任却是会落到裴舟身上。
局面一时僵在原地。他不会顺从裴沅,但他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该什么做。左岺暗暗地捏紧爪子咬紧牙,瞪着裴沅不回话,也不同意,仿佛想通过龇牙咧嘴让裴沅害怕。
郁犀尽管这是不可能的。
左岺没有发现,那个一开始被自己恶意咬伤虎口的雄虫,那个一开始自己抱有敌意与警惕的雄虫,现在甚至成为了连死都不怕的他的一个弱点。
左岺抚上光脑。怎么做?
房间里面的雄虫闻声,衣衫不整地走出来,他理了理衣领,看了眼左岺便讪笑着问梵立:“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刚才我们跟他是不是见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道:“这么多虫在这里,聊什么呢?”
左岺猛地转头过去,是裴舟。
裴舟迎面走来,步伐有些急切,但并不慌乱。
他看似是在问大家聊什么,脸上却很是了然的冰冷。
左岺眸子里光影流转:“裴舟阁下。”
裴舟见左岺问题不大,本来心里松一口气,但转瞬又在夜色里瞧见左岺的领口有烟灰,脖子上还有被烫到的红痕,心里顿时也像被烟蒂烫到般揪紧起来。
他表明平静地走到中间,伸手拍了拍左岺衣领上的烟灰,道:“沾上脏东西了。”
左岺垂眸,便与他四目相视一眼。
撇除左岺在荒星上抱着他往旁一滚那次,撇除给左岺上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梵立听到脏东西三个字,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没反应过来裴舟话里有话,裴沅先介绍起来。
“梵立,这是裴舟,我们家族的三雄子。”裴沅官方道,“裴舟,这是梵立雄子,他说挺喜欢左岺的,想让左岺陪陪…”
裴舟:“问过我了么?”
裴舟的话不仅打断了裴沅,也让另外两名雄虫陷入尴尬,他们相觑一眼,扯了扯嘴角,想说点什么圆场的话却说不出来。毕竟在玩上面,不少雄虫都是默认这样规则的,尤其是在这种宴会之上,玩乐有时甚至还是一种打交道的方式,除非是雌君或者雄虫特别宠爱的雌侍,普通的雌侍雌奴根本就不会让雄虫之间起矛盾。
“左岺是我的下属,他的一切都由我处理处置,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雌虫还要服侍别的雄虫?是谁同意的?嗯?”裴舟的声音愈发低沉。
梵立的青筋几乎要凸起来了,眼前的雄虫论精神力比他低,可光是这家境这点却是他还不能闹僵。他是裴沅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个身为裴沅弟弟的裴舟竟然这么不留情面,而且这裴沅刚才的语气难道不是这雌虫归他管么,怎么说了半天情况像逆转了。
梵立扯笑:“裴沅,这…”
裴舟;“裴沅,你这是越职。”
裴沅:“裴舟,大家都是雄子,今天正好高兴。他不过是一名雌虫,一名下属,你觉得这样的场合这样说合适么?”
“雌不雌虫的,下不下属的,使唤我的虫却没经过我,不是越职越权是什么?”裴舟冷漠地点开光脑,浮空的字出现在空中,上面大喇喇地写着“订婚宴邀请名单”几个字,“况且这两位雄子朋友也不在邀请名单上,你把他们带进来又管我的虫,合适么?”
“还是说我可以使唤你的下属虫的意思?”裴舟一笑,看向一旁的卡恩德:“卡恩德上士,那现在,请你请这两位雄虫离开。”
卡恩德一僵,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自己的雄主。
气氛僵持不下,直到左岺碰了碰裴舟的爪子,闭眼温顺道:“裴舟阁下,刚才几位雄子可能是因为夜色,又因为喝了点酒将我认错成别的雌虫了,还好阁下过来解除了误会,阁下也空腹喝酒喝了不少,不如我们先失陪吧。”
裴舟看向左岺,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左岺用这么恭敬听话的态度说话,跟之前都不太一样,哪种态度他都喜欢,但这种却让他有一瞬的惊异。
裴舟点了下头,他瞥了眼裴沅和两名雄虫,心情很是舒爽,冷冷道:“确实是酒喝多了,既然两位雄子酒喝多了我可以让虫送你们回去,不过裴沅二哥在这里看着,应该也不需要我,那就先失陪了。”
说完,便示意左岺跟着他离开。
两虫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裴舟想到左岺刚才与以往不同的温顺,又瞥到领口上的灰,问:“为什么不反抗。”
左岺走得挺直潇洒,语气无所谓,“不太好吧,肯定惹麻烦。”
裴舟一愣,停下了脚步,左岺差点没刹住脚撞上来。
左岺大约以为他没听懂,“裴舟阁下你不是要进军校吗?不过确实如果他们更过分打算真的动手的话,我也可能出手。”
刚才因为左岺截然不同的态度所感受到的一丝喜悦化成了疼惜,伶俐坚韧的左岺被磨平棱角,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裴舟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出手不用顾忌太多。”
左岺撇开目光,说得认真,“但你要上军校。”
裴舟叹一口气,侧过脸:“如果我连自己下属虫的安危都不管或者管不了,我也没有那个资格了,那还不如直接让雄父安排我进去。”
看着吊灯的光勾勒出雄虫俊美的,独一无二的侧脸,左岺嘴唇动了动,“行。”
“还有记得光脑联系我。”
“好。”左岺嗅了嗅衣领,“或许下次得带点香水,这烟的味道真难闻。”
中庭花园里只剩下不悦的裴沅与尴尬的两雄虫。刚才左岺和裴舟配合,算是给了个磕得慌的台阶下。两雄虫真是半下不下的,不下吧,只会丢脸,下吧,又咽不下这口气,偏偏作为雄虫养尊处优倍受呵护,也没受过这打脸委屈。
两雄虫都看向了裴沅.诺莱斯这位东道主之一。
不过显然,裴沅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两名雄虫虽然家世不及诺莱斯,但也算是名门雄虫,名门雄虫之间想在宴会中寻点乐子最正常不过,上次的荒星事件碰巧让裴舟在雄父面前表现了一把,这次不过也想再教训一下咽一口气。
可现在,他今晚的处理方式几乎就成了笑柄一样的存在。
裴沅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恢复成了平时的他,“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裴舟他没有精神力,却是不怎么会享用或惩罚雌虫的事。”
梵立“啊”了一声,干笑:“确实,看出来了,我还是去找我的小亚雌吧。”
“那我先回主宴厅,订婚仪式要开始了。”裴沅扭头走了几步,眸子冷得毫无光点,忽然叫了声“卡恩德”。
“卡恩德,待会儿由你好好陪陪两位雄子吧。”
卡恩德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裴沅。他心爱的雄主在说什么?
“裴沅阁下?”他定在原地,呼吸变得困难。
“卡恩德,你是我最忠实的雌虫不是么?既然如此你应该遵守我的一切命令。”
“裴沅阁下…”卡恩德蹲下,颤抖着握住了裴沅的爪子,“我,我爱您,阁下……我爱您,请不要这样,我只属于您一个。”
“我不喜欢但也不介意你去陪陪他们。你不愿意也可以,你可以回到你原先在设施的岗位上,上士的军衔你也会一直保留,待遇也不错。”裴沅说着,温柔地摸了摸卡恩德的长发,“选吧。”
卡恩德近乎有些绝望,他看着自己平摊在地上以示衷心的爪心,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左岺明明是一名桀骜不驯的雌虫,裴舟阁下却护着他,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裴沅阁下最宠爱的听话的雌虫,却…
裴沅看着他这副模样,叹一口气:“第三个选择也行,以后可得更卖力些,卡恩德。”
订婚仪式即将举行,这次左岺没有犹豫跟在裴舟身后进了主宴厅。
看似走得随意,裴舟却是特意带着左岺溜了一圈各大餐桌,每走过一桌,左岺的碟子上就多了几样东西,一圈下来,裴舟的碟子盛了一半多一点,而左岺已经左手右手都捧了一个碟子。
但即便如此,配上左岺的俊朗,两手都个碟子也不会显得维和,依然潇洒好看得要命。
裴舟优雅地将一小块鱼排送入嘴中,享受鲜嫩的油脂在嘴里炸裂,余光看着左岺满足地吃了一块鱼排,很是满意。
左岺吃完一块鱼排,又抿了口酒,借着酒的遮挡,看眼前的雄虫,只觉得这裴舟.诺莱斯确实比这宴会场上所有的雄虫都要好看,都要惹目。他甚至感受到现场不少雌虫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就在这时,宴会厅外突然传出急切的叫声。
侍虫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糟了,有雄虫阁下用餐后忽然晕厥,一度失去了生命体征,现在正在送往急救!!”
“雄虫阁下?!”最靠近门口的虫顿时喧闹起来。这雄虫在宴会上出事,可是不得了的,新闻媒体一听有消息,也靠了上去。
诺尔曼闻言立刻上前问:“是哪位雄虫阁下?!把信息私传给我。”
侍虫答:“还在调出信息,应该是,是一名叫做梵立的雄虫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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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虫知道的事*
裴舟让虫给左岺再定制一件合适的衬衫,可以把原来那件衣服扔掉。
裴舟:那件衣服弄脏了,看着应该很不舒服吧他。
但左岺回去后盯着那上面的焦色好一会儿,却是把衬衫叠得方正,收进柜子深处。一直到很久以后裴舟才发现那件衬衫并没扔。
怎么偏偏是梵立?
裴舟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跟左岺离开没多长时间,企图对左岺不轨的梵立却突然出了事,甚至还到了失去生命体征的程度, 到底发生了什么?
“梵立?”诺尔曼思考了两秒, 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让侍虫去厅外交代详情。
裴舟和左岺对视一眼, 随即跟上前去。
“诺尔曼少尉。”侍虫见裴舟也来了,行了个礼,“裴舟阁下。”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们诺莱斯家族的虫正好路过中庭花园, 发现这个名叫梵立的雄子竟然倒在了房门外。”侍虫做了个左爪捂心脏,右爪捂脖子的动作,“当时梵立阁下像这样捂着自己,躺在地上, 失去了意识。”
诺尔曼调出光脑:“梵立是辛斯家族的那个雄子?”
“他不在邀请名单上,是裴沅带进来的。”裴舟简单解释, 继续问侍虫:“是谁发现的?”
侍虫回忆道:“是卡恩德上士的下属虫。正好那时候卡恩德上士命令让他们加强巡视。说要是遇到雌虫跟雄虫发生冲突,一定要第一时间协调, 避,避免像有的十分…呃,比较…或者说有点…”侍虫改了几次口:“有点不懂事的雌虫得罪了雄虫。”
左岺鼻子轻哼一声,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言。
诺尔曼:“那现场还有什么信息或者可疑的地方?”
“雄子阁下的房间里有宴席的盘子, 上面还有未吃完的雪果, 所以我们猜测雄子阁下是吃过东西的, 除此之外就是房…房间里有些凌乱。”侍虫瞥了眼四周, 答得有些不好意思。
裴舟示意:“继续说。”
侍虫磕巴道:“主要是床上凌乱, 现场找到了几根头发, 应该是梵立雄子之前房间里的雌虫留下的,现在也送去比对,大概率是来自他的亚雌,他的亚雌也承认之前跟另一名雄虫阁下呆过那个房间。”
“但除此之外还在床上收集到了与其他明显不太一样的头发,那根头发不长,而且发色不多见,就像……”
侍虫正想用拇指食指比划一下长度,看着左岺一顿,忽然明白该怎么形容:“就好像026左岺这样的头发,无论长度,还是发色都差不多。”
侍虫的话一出,诺尔曼扭头打量起了左岺。
裴舟看在眼里,知道诺尔曼为什么看过来。
左岺的头发无论是发色还是长度都与众不同,而不少的雌虫都会遵从大部分雄虫的喜好而留长发,银发也是尤为被其他雄虫喜欢。
裴舟表现得不为所动,
诺尔曼见状,便扭头回去:“基本情况我和阁下都知道了。你先继续跟踪情况,至于头发所属,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现在送去检验室应该十五分钟内就有结果,我会跟裴切尔阁下报告此事。”
侍虫应声离开,现场只剩下三虫。
左岺面色平静,对于刚才侍虫的说法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也许那家伙是刚才被我气得晕了过去呢?”他语气随意,爪里的叉子灵活一转,叉住盘子里最后一块雪果,就要往嘴里送。
裴舟见他这动作,盯着他,颇有审视的味道。
“怀疑是我?”雪果含在左岺的贝齿间,他咬着那一小块白色,笑着歪头。
“我知道你没回去打他。”裴舟眉毛上挑,盯着他嘴里的雪果,“我是说那个。”
诺尔曼望向裴舟:……
“就剩最后一块了,不能浪费。”左岺说得含糊,还是不顾裴舟的眼神,把雪果咽了下去,“这块很甜。”评价一句,他这才将手里的盘子随手放在经过的侍虫的盘子里。
诺尔曼又望向左岺:…………
裴舟无奈地闭了闭眼,他的意思明明是“怎么还吃,就不怕出问题。”
按照侍虫的意思,梵立很可能是吃东西后出了问题,而且还偏偏是雪果…这小吃货刚才是真的有在听吗,还有心思继续吃盘子里的东西!?
系统大惊:宿主,我怎么觉得你们的重点都好怪啊。重点难道不是凌乱的床上有跟左岺很像头发吗!!
裴舟:我知道。
不过,确实很奇怪。毕竟自己的光脑是显示左岺的定位的,左岺不可能出现在那儿,也就是说那头发很可能是被故意放上去的。
刚才他们和梵立在中庭花园爆发过矛盾,那位置还是很容易被其他虫看见的,是逃不掉的前提。
相隔不远的时间内梵立出了事。不仅出现了左岺的头发,晕厥成因还可能跟宴会食物有关,而食物又是经过自己手一一检查过的。
按照目前的信息,几个点似乎都对他和左岺不利。裴舟思索着这一切,盯着走廊深处的眸变得凌厉起来。
今晚的订婚宴肯定是办不成的,待会儿雄父知道后便会找他们询问情况,若是对整件事不清不楚,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最有可能得就是把事情推到他和左岺身上,趁着现在事情还没传出去,有必要先调查一下。
“裴舟阁下,事态紧急,我现在立刻去处理调查,所有的调查信息我会同步给各位阁下。”诺尔曼收回颇有深意的目光,行了个礼,迅速叫来几个雌虫,“待会儿我会跟裴切尔阁下报告。”
裴舟点了下头。
诺尔曼离开后,左岺见裴舟没与诺尔曼一同去找他雄父,说:“自己查吗?”
“裴沅那边可能下套等着我们。诺尔曼虽然跟我们熟,但他是为家族干活的,关键时候可能会选对家族最有利的路。所以。”裴舟一笑,“我们自己调查,而且要在雄父召集我们之前就查。”
他看了眼光脑,“顶多四十分钟时间。”
“没记错的话宴会上的食物负责人是你。”左岺也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原本没第一时间反抗那个梵立,就是担心裴舟要为他的反抗,为他的逃跑负责,没想到过了那茬儿,又来了新的。
左岺:“但食材有没有问题你们的技术应该可以检测出来。”按道理来说诺莱斯的技术足够高。要是食物被加入毒剂,仪器能够检测出到底食物是什么时候被加入毒剂的,这样便能排除裴舟的食材问题,只是时间花费得比较长。
裴舟“嗯”了声,“从购买到今天出品我和诺尔曼都检查过,肯定是没问题的,以诺莱斯的技术肯定能查出来究竟跟食物有没有关,但关键不在于有没有关系。”裴舟一顿,缓缓道:“而是时间受限。”
今晚的宴会来了许多的宾客,如果今晚不查出真相,给不了交代,诺莱斯家族肯定会荣誉受损,哪怕是明天给出真相都已经是晚了。他的雄父裴切尔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也就是说今晚之内,必须有“结果”,哪怕这个结果不是真正的原因。
他们不会推他自己这个雄子去担责。
名单的首选,无疑会是左岺,头发出现在雄虫床上的左岺,理由也很好编。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今晚就得解决,脱身个漂亮。”左岺明白裴舟的意思,“阁下你觉得梵立吃的和宴会里的,会被动手脚吗?”
“应该不至于,梵立是被裴沅邀请来的朋友,这里的虫按理来说没有和他有矛盾的。我反而倾向于梵立这事是突发的,裴沅正好利用。”
左岺:“突发的情况,或许那家伙本身就对食物过敏也不定。”
“这点也确实要查一查。”裴舟捏住下巴,“一个是你的时间线,一个是我的食材。监控、虫证都可以先洗清你的时间线,至于我的……”
他放下手,道:“花园的监控只有一个,我们先去一趟别栋。待会儿再分头行动。”
另一边,诺莱斯家别栋。
两名今天负责监控室的雌虫聊着天,从休息区往回走。
名叫乐骆的雌虫舔舔嘴唇,正想回味刚才吃的雪果沙拉,顺便跟自己身旁的同伴再详细讲一下当时裴舟阁下说把雪果分给其他雌虫的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同伴用手肘怼了怼:“看,是卡恩德上士。”
只见卡恩德上士站在紧闭的电子门前,原本穿得规整的装束意外地有些凌乱。
两虫都暗自估摸着这上士是从主栋跑过来的吧。
乐骆小声跟同伴道:“可真怪,今晚监控室这么热闹吗?主栋那边不是在开宴会么,怎么上士会过来这边。”
卡恩德看了眼他们,命令道:“开门,我要进去查点东西。”
乐骆有些为难,虽然卡恩德是裴沅阁下宠爱的下属,但却不是直管他们的,按理来说还没那个权力。
“上士,现在家宅内潜藏的危险都会由光脑检测和警示,考虑到雄虫的隐私,监控室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我们不好做。”
卡恩德沉默了两秒。
“现在就是特殊情况。”他沉声:“诺尔曼少尉那边正在处理紧急事,今晚宴厅上有雄虫忽然晕厥被送往急救,现在正在调查事情缘由,需要调出那会儿的监控。只是为了避免造成混乱消息暂时压下来,这是我的调查职责。”
卡恩德将页面一划,划到了两雌虫的光脑中。上面确实是有经过裴沅阁下同意的调度授权。
两雌虫拧眉,相觑一眼,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雄虫要是在这么重要的宴会厅上出了什么事,确实不得了了。乐骆赶紧验证光脑,让卡恩德进去。
卡恩德:“你们在外面守着,尤其关注光脑,要是主栋那边有什么消息就敲门告诉我。”
“是。”
“是!”
卡恩德坐到了监控台前操作起来,左上角的浮空屏幕上显示的就是走廊花园的监控画面,那装置本来设置的角度就刁钻,绿植挡了不少,看起来外面两看守的雌虫也都没有认真看过这个画面,还不知道主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恩德眸子沉沉,点开走廊花园的监控。
蓝光在他无神的眼中不断闪烁,使得他看起来像个被遗弃在小巷子里的塑料公仔。
他调回到一个多小时前查看。
光脑叮咚一声,光听那最特别的音效便知道是他的裴沅阁下发来的消息。
[卡恩德,处理得怎么样。]
卡恩德发消息过去:[雄主,我想就算删了监控,恐怕之后也能证明不是026。]
[我刚才说了,不需要死证据。只需要接下来的一小时。]
[完成后立刻回到我身边,我很期待今晚的结果。]
[也期待裴舟会怎么二选一,今晚或许我们还能喝一杯。]
卡恩德垂眸,看着“回到我身边”几个字,找到自己想要的画面,他按下按键。
[监控画面截取删除中。]
[删除完毕。]
[监控角度调整完毕。]
[监控调取完毕]
白光与蓝光交错, 在裴舟的眸中挥映变幻,他撑着操作台,视线在众多浮空的界面中扫过。
门口的两雌虫有些紧张地打量着监控室里漂亮俊朗的雄虫阁下, 还有被兰尼称为“比反应训练室里的激光流弹还可怕但长得还行”的雌虫, 不由得咽一口唾沫。
前几分钟还在讨论阁下,没想到几分钟后阁下就出现在了眼前。平时几乎不怎么能见到雄虫, 这连续两天裴舟阁下都来了,搞得两雌虫差点以为是自己刚才偷喝小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不过,看来今晚的事儿确实是很严重,就连裴舟阁下都亲自过来调查监控。
乐骆上前问:“阁下,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吗?几分钟前卡恩德上士来过,应该调查过这些监控资料。”
“卡恩德来过。”裴舟看着浮空画面,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意外。
“是的!”乐骆回答,“裴沅阁下让他来查监控, 我还以为几位阁下会共享信息。”
裴舟随意道:“可能是还没共享到我这里吧,暂时没什么需要你们协助的, 不用太紧张,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两位雌虫应声, 醒目地掩上门在外面等候。
被各种浮空屏幕和电子设备充斥的监控室里,只剩下裴舟和左岺两虫,左岺这才开口:“看来就像阁下想到那样,花园里的监控已经被动手了。”